第8章
番外
我十四那年,村里大旱。
旱情一直持续到第二年春天。
一天,从小与我玩到大的村长家儿子找到了我。
他说在破庙里发现了两个耗子洞,里面有耗子囤下来的粟米。
他邀我一起去拿。
说一人一半,回家可以做点粥,总也能填填肚子。
我想到二妹三妹精瘦的那张小脸。
便动了心。
谁知到了破庙,趁我去掏鼠洞的时候。
他从背后扑倒了我。
他将我压到地上,扒下我松松垮垮的裤子,将一个热乎乎的棒子塞了进去。
我疼得两眼发黑。
却怎么也挣脱不掉他。
他在我身上喘着粗气蠕动着。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
他吼了一声。
一股热流酒在我的身体里。
他翻身躺到地上。
呼呼喘着粗气。
我回想到晚上睡不着时,曾见我爹娘做过这事。
便明白,他是想要娶我。
可当我问他时。
他却咬着根草叶笑了笑。
「喜鹊,你可别瞎想,我娶不了你,我要娶的人,是我表妹。」
我急了。
「你要娶她,干吗跟我做这生孩子的事」
我知道这样会生孩子。
因为我爹娘这样后,就生了二妹三妹和我小弟。
他摸摸我的脸。
「我跟你做这事是因为我喜欢你,可是喜欢,并不一定就得娶你。」
那天,我没捞到一粒粟米。
反而将裤子弄脏了。
我回到家去洗裤子,我娘还以为我来了月事。
她嫌我自己掌握不好日子弄脏了衣裤。
将我狠狠骂了一顿。
我难受得紧。
却见丢了好几天的大黄叨着一只野兔回来了。
它浑身是伤,走路都在摇晃。
它好久没吃东西了。
却拼着最后的力气逮了兔子,拿回来给我们吃。
大黄将兔子放在我娘身边,一头栽在地上。
他虚弱得只剩一口气,却没舍得自己去吃那只兔子。
我跟娘说,等兔子肉做好了,给大黄一块吧。
我娘答应得好好的。
等我转身去抱柴。
就拎起木棒给了大黄一下。
大黄凄厉地叫着。
却不曾挣扎。
它好像知道我娘想要吃它。
它乖顺地趴着。
迎接我娘的第二下,第三下击打。
我哭着求我娘放过大黄。
我娘却一脚踹在我的身上。
「兔子那么点肉,够谁吃的,不吃大黄,难道吃你吗」
我吓得不敢再出声。
眼睁睁看着我娘将兔子和大黄都剥了皮,扔到了锅里。
那天,我爹娘吃得很开心。
吃完后,爹说他没吃够。
他的眼神在二妹三妹身上转了转。
没几天,我娘就说二妹掉可里淹死了。
可那河没有水,我娘也没悲伤。
她一滴眼泪没掉,当晚还做了肉汤。
后来,我便天天寸步不离地跟着三妹。
直到那天,村长儿子又来找我。
他说他准备跟他爹说,不要他表妹了。
他还是想娶我。
他将我约在破庙跟我谈这件事。
然后又想跟我做那事。
我查觉到他或许在骗我。
抬腿便跑。
那天我跑到了山崖边。
突然见到崖壁上有棵枯树。
那树有几百年了,好几人合抱才行。
我远远地看到松鼠往里面囤粮食。
一趟又一趟。
我看了许久。
算出那枯树里囤的东西,至少能让大半个村子挺过这个灾年。
我急急地跑回家。
还没等把这事告诉我娘。
就听说三妹饿死了。
而后,我被我娘迷晕。
祭了山神。
......
我被推下山崖那天,落在一片白骨之中。
那些白骨全是村里上了年纪的老人的骸骨。
我筋骨尽断,还被野狼啃了手脚。
我以为自己会死。
却没料到两支利箭射来,正中野狼的脑门。
一个与我娘年纪相仿的女子救了我。
她身穿兽皮步履矫健。
自己种了一片粮食,还精通狩猎之术。
后来我才知道。
这个女子。
是村长的妹妹。
多年前,她做为山神新娘被村长亲手推下山涧。
可她福大命大。
挂在了那棵枯树上。
她吃着那里的粮食活了下来。
后来拿了一部分粮种下到崖底来耕种。
崖底气候湿润。
作物长得很好。
那天,她看着我凄惨的样子,与我一同发誓。
如果我也能有幸活下来。
那么,我们便联手。
终结这个罪恶的村庄。
从那之后,她给我烤鹿肉,做馄饨。
我每天吃得比在山上还好。
终于挺了过来。
落崖百日那天。
我回到了村里。
村里的人依旧贪心。
他们吃了我的鹿,又在我的护佑下开始下山狩猎。
其实那些大的猎物全是那中年女子提前准备好的。
例如第一头野狼。
便是她猎到后弄成重伤,再扔到狼窝附近。
可是村长儿子太贪心。
他拿了母狼,还不忘一窝端了小狼。
因此,剩下的那只公狼,一直在寻找他报仇。
后来,村里的人一个个下山,却一个比一个贪婪。
他们总是将猎物一窝端掉。
却不知道,每次那女子都会藏起来一只公的。
长此以往,村里人身上都是猎物的味道。
那些孕妇肚子里的孩子也如此。
甚至更为吸引野兽。
因为野兽比人更懂得复仇。
人吃了他的孩子,他就要吃人的孩子。
我也是在山下才知道,野兽护崽的举动,比人要强多了。
毕竟它们不会吃自己的崽子。
可人呢
好多人,叫着人,却禽兽不如。
就如那女子所说。
荒年荒的不是地。
荒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