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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他为我挡刀,死在我面前的那一幕犹在眼前。
我没由来地心慌。
他却强撑着,脸色苍白,对我抬头笑笑,抬手想轻抚我的脸颊：
弄溪,你没事就好......
然而他终究没有力气,手还没碰到我,就跌落下去。
他身形不稳,也跟着摔倒,我连忙扶住他,捂着他胸口的伤口：
沈鹤川,你坚持一下,我给你止血......
江菱云只是愣了一下,便又恢复癫狂。
她左顾右盼,抄起地上的砖头就要砸过来,却被曲回舟一脚踹开。
很快有官兵冲进来,江菱云带来的人见状不妙,四处逃散。
但外面已经被包围,曲回舟一声令下,让人把江菱云拿下。
这场混乱一直持续到黄昏。
沈鹤川已经睁不开眼了,他身上全是血,我抱着他满心交集。
曲回舟忙中看了我一眼,让人送我和沈鹤川回医馆。
一路上,我都在不停地祈求。
求世间神佛能听见我的声音,求他们让沈鹤川安然无恙。
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啊......
明明我已经重活了一世,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我的手在颤抖,帮他止血处理伤口的时候,药瓶都拿不稳。
我越紧张,手越抖。
一只手突然按住我。
抬头,曲回舟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他立在我身边,眼神复杂。
曲回舟拍拍我的肩膀,宽慰我：
别紧张,他会没事的。
匕首距离心口,只有三寸的距离。取出来后,沈鹤川在昏迷中,染了高烧。
我不眠不休的第五天,沈鹤川终于睁开眼。
他有气无力地看着我,想来抓我的手。
我下意识躲开,他眼中闪过失望,手落空,最后落在床上。
还是不肯原谅我,是吗
我低着头,心里却松了口气
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沈鹤川,我们两清了,谈不上原谅不原谅。
沈鹤川虚弱地盯着我,自嘲一笑：
两清了......
那笑容有几分刺眼,我不想再多看,把药瓶转交给他身边的人,便匆匆离去。
江菱云被关在南蛮的地牢,每天以自杀威胁沈鹤川来见她。
沈鹤川一概不听。
江菱云作死作到了头儿,她一条白绫了结了自己,沈鹤川也没来看她一眼。
尸体还是衙役们收的。
沈鹤川在医馆养了八天的伤,伤还没完全好。
但他得回上京,处理端王和江菱云留下的烂摊子。
临走前,他欲言又止地看我：
等我处理完上京的事,我会来寻你。
别来找我了。
我摇摇头。
沈鹤川,你若真的为我好,那就回去吧。我笑着看他,将折柳送给他,你回去在上京,做个好官,造福苍生......我也在苍生之中。
沈鹤川红了眼眶,薄唇颤抖。
他攥紧折柳,对我笑笑,却是看向曲回舟：
南蛮就辛苦你了。
我惊讶了下,转头看向曲回舟。
他对我扬扬眉,却在背后,悄悄握住我的手。
沈鹤川脸上藏不住失落,他看了我和曲回舟很久,没再说话,转身坐上马车。
你不回上京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我压下心头的雀跃,靠近曲回舟,压低了声音问。
他对我笑笑,手指在我掌心勾了下：
从你来找我喝酒那天,我就知道,我该留在这里。
上京有沈鹤川就够了,你比他们任何人,都更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