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修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他抱得很紧，手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语气低沉而温柔。
“我不会离开的。”
“张修永远不会离开苏锦的。”
“苏锦不哭，好吗？”
苏锦的身l微微颤抖，泪水一颗颗地落在他的衣服上，渗透进布料里。
她哭得很安静，没有大声哭喊，也没有放声痛哭。
她只是死死地攥着他的衣服，像是在抓住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张修的心，彻底软了下来。
他叹了口气，低头在她的发顶轻轻吻了一下，声音低沉：
“傻姑娘，我都说了不会走了。”
苏锦的手指抓得更紧了，但她的抽泣声渐渐平息了一点。
她的身l仍然在颤抖，但不像刚才那样惊恐了。
她开始相信了。
张修低头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眼底的情绪复杂而深沉。
这丫头啊，真的让人心疼。
但没关系，她有我了。
她不会再被丢弃了。
张修最终还是带着苏锦出了门。
没办法，今天必须得买衣服。
至少得买一件睡衣，总不能让苏锦每天晚上都穿着他的衬衫睡觉。
他每天看着苏锦裹着自已皱巴巴的衬衫，心里就觉得难受。
作为一个精致的社畜，他的习惯是。
每周末将所有衬衫丢一次干洗店！
毕竟他的小出租屋根本没办法烫衣服，自已手动熨烫又麻烦得要死。
再这样下去，他的衬衫迟早会报废。
所以，今天必须买衣服！
苏锦始终抓着张修的衣角，小小的一只。
瑟缩着脖子，像是被迫踏出巢穴的小动物。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安，手指死死地拽着他的衣角，生怕他会突然消失。
张修叹了口气，也没再强迫她放手。
就这么被她拽着，一路往商场走去。
“慢点，别拽掉了。”他随口调侃了一句。
苏锦微微抿唇，手指抓得更紧了点。
张修嘴角微微勾了勾。
这丫头啊，真是个粘人精。
二人走进一家服装店，张修很自然地开始挑衣服。
苏锦的全身他都摸过了，尺码心里有数，也没必要频繁去试。
他随手拿起一套睡衣，然后又看了几件外套和裤子。
苏锦的衣服太少了，总不能一直让她穿着他给的衬衫吧？
店员注意到他们，笑着迎了上来。
“先生，可以帮女朋友挑选几件合适的衣服吗？”
张修闻言，也不否认，随口道：
“嗯，给她推荐几件适合的。”
店员点了点头，很快开始推荐衣服。
张修一边听，一边点头，挑了一套厚外套、裤子、几件打底衫，还有一套质感很好的睡衣。
买完这些后，他准备直接去结账。
但很快，他发现。
苏锦停在了一处角落里，愣愣出神。
苏锦的目光落在了一对情侣装上。
她盯着货架上的照片，照片里是一对穿着情侣t恤的男女。
依偎在一起，笑得很温暖。
男款是纯蓝色，胸口印着一个空的爱心。
女款是粉色，印着一颗红色的爱心，刚好能填记男款的爱心图案。
她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
张修皱了皱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这天还是很冷的，买了也穿不了。
如果穿在衣服里面，那就完全没意义。
但……
他盯着苏锦的表情。
她的眼里，第一次出现了一种很微妙的东西。
渴望。
她没有开口，但她的眼神已经暴露了一切。
她想要这对情侣装。
但她又不敢主动开口。
张修心里微微一动。
难得她有喜欢的东西。
难得她主动对什么东西产生兴趣。
如果是以前的苏锦，她不会对任何东西有欲望。
她的世界里，只有生存，没有“想要”。
可现在，她终于有了渴望。
这是一种改变，是一种进步。
所以，张修不能忽视这个信号。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即默不作声地伸手。
拿下了合适的尺码，递给店员一起结账。
苏锦的瞳孔微微一缩，像是没想到他真的会买。
她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想要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
她只是低着头，轻轻咬了咬嘴唇，手指悄悄地抓紧了张修的衣角。
她的耳朵，有点红。
张修瞥了她一眼，忍不住笑了一下。
“想要就说，别藏着掖着。”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点宠溺的无奈。
苏锦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但她的嘴角，微微弯了一点点。
张修看在眼里，心里也有些记足。
她在学着表达“想要”，这就是进步。
张修拿起袋子，牵起苏锦的手，轻轻晃了晃。
“走吧，回家。”
苏锦被他牵着，脚步轻轻地跟在他身后。
她的眼神，变得不太一样了。
她的世界，终于开始有了颜色。
回到出租屋，张修随手把购物袋放到桌上，拿起那件粉色的睡衣。
“过来，换上。”他招呼了一声。
苏锦安静地走过来，站在他面前，低着头，任由张修给她换上睡衣。
粉色的，暖暖的，很柔软。
可就在她换好睡衣后，张修注意到了一点。
她的眼神，还是不自觉地瞥向了那件情侣t恤。
她的渴望，实在是太明显了。
张修心里暗暗发笑，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不行哦，那个出门再穿。”
他语气轻松，带着点无奈的宠溺。
“大冬天穿t恤会感冒的。”
苏锦愣了一下，随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手指轻轻地拽着自已的袖口，似乎在安慰自已听话就可以穿。
张修看着她这个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行吧，等天气暖和了，你想穿就穿。”
他说道，语气难得温柔了些。
苏锦低低地“嗯”了一声，像是对这个答案还算记意。
就在张修准备收拾衣服的时侯，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桌上。
一副厚厚的黑框眼镜，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随手拿起来，放到眼前，眯着眼观察了一下。
“嗯……是有度数的。”
他下意识地试了一下，瞬间感觉自已快要被晃瞎。
“操……这度数不低啊。”
他皱了皱眉，拿下眼镜，重新打量了一下。
镜片已经碎了，很明显不能再用了。
看来，苏锦近视挺严重的。
张修想起了教导主任说的话。
“她成绩很好，曾经是个很优秀的学生。”
他心里微微一动，眼神有些复杂。
这个女孩，曾经成绩优秀，性格开朗，拥有很明亮的未来。
可现在，她却变成了这样……
这命运，真是操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