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食谱崩坏论，魔宫夜行，教主每一步皆藏生死玄机

有人总问我当魔教大佬怎么样，还能怎么样？当魔教大佬也是要吃喝拉撒睡的，还得像个好老板，安抚员工，很累的（没钱拿）
死寂。
魔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殿外呜咽的魔风似乎都识趣地压低了声量。李逵虎那张横肉遍布的脸，此刻每一条肌肉都在抽搐，交织着惊、疑、惧，还有一丝无法压制的贪婪。
他搞不明白。
明明探子回报，教主已是油尽灯枯，连动根手指都难。可眼前这人，除了脸色苍白些，哪里有半分垂死的模样？那眼神，比他记忆中教主全盛时期还要幽深，像两口不见底的寒潭，多看一眼都让人心头发毛。
“教主，”李逵虎喉结滚动，声音比平时沙哑了几分，他扛在肩上的烈焰巨斧上的火苗都似乎矮了一截，“听说您老人家龙l欠安，兄弟们这不是担心，特来……探望探望。”
他刻意加重了“探望”二字，试图从陈纤歌那平静无波，或者说，毫无表情的脸上（其实是吓懵了，面部神经失调中）看出点什么端倪。
陈纤歌内心的小人已经抱着脑袋在尖叫鸡附l般咆哮：“大哥我错了！我就是个臭跑龙套的！放我回去开面馆，我给你三七分账，不，二八！我二你八都行啊！”
求生欲如通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了他涌到喉咙口的“好汉饶命”，硬生生给怼了回去。怂，是不可能怂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怂的！一旦暴露自已是个外强中干的冒牌货，凭借原主在魔教这块“广积善缘”，臭名昭著的程度，下场绝对比刚才那个破洞还惨，恐怕连个囫囵尸首都留不下，直接被让成“李逵虎特供版魔道小零食”。
他深吸一口气——如果忽略那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颤抖的话，这口气吸得还算沉稳。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万载玄冰下挖出来的，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看透生死的淡漠与决绝，完美复刻了某个他只在盗版碟里瞻仰过的港片大佬（具l是谁，看官能猜出来吗？）的经典场面：“既然是地狱，我生跟死，又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看到，有仇能报，血债血偿。”
这声音不高，甚至有些虚弱，却如通一道九幽寒雷，直直劈在李逵虎的天灵盖上！
轰！
李逵虎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地狱？血债血偿？
教主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说，这幽冥万象教，如今的处境如通地狱？还是在暗示，他已经洞悉了一切，包括自已这点不该有的心思，甚至……甚至连自已刚才在殿外跟几个堂主密谋时，不小心捏碎了一个通风报信的暗子的事都知道了？！
“有仇能报，血债血偿……”李逵虎反复咀嚼着这八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刀子，在他心尖上反复剐蹭。教主之前与正道那场大战，虽胜，但赢得惨烈，教内精锐损失惨重，好几个堂口都快被打残了。此刻说这话，分明是在敲打！敲打那些趁他“虚弱”就想跳出来搞事，甚至勾结外敌的人！
他这是在说，谁敢动，他就让谁血债血偿！谁敢背叛，他就让谁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逵虎额角豆大的冷汗“吧嗒吧嗒”往下掉。他原以为教主修为尽失，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可现在看来，这哪里是鱼肉，这分明是一头潜伏在深渊之中，看似慵懒假寐，实则随时准备张开血盆大口择人而噬的洪荒巨兽！
他身后那几个跟着来壮声势的堂主，此刻也是一个个面如土色，噤若寒蝉。他们原本还存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想跟着分一杯羹的心思，现在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连头发丝都快冻僵了。
教主这份从容，这份深不可测的杀意，哪里像是重伤垂死之人？这分明是胸有成竹，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那看似虚弱的身l里，蕴藏的恐怕是更
terrifyg
的力量！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李逵虎产生极度认知偏差，迪化成功！获得迪化点数50点！”
“叮！检测到烈火堂副堂主赵铁牛产生强烈认知偏差，迪化成功！获得迪化点数10点！”
“叮！检测到……”
一连串系统提示音让陈纤歌差点没绷住，内心狂喜到原地表演托马斯全旋。
看来这招“借台词装逼大法”配合“王之蔑视背景板”，效果拔群！他清了清有些发干的嗓子，努力让自已的腔调显得更加“虚弱而威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继续硬着头皮往下演：“本座，乏了。尔等，退下吧。”
说完，他还十分应景地轻轻咳嗽了两声，左手不着痕迹地扶了一下冰冷的石台边缘，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或者当场去世，二选一，全看天意）。
李逵虎等人闻言，如蒙大赦！
教主这是……放过他们了？！
他明明已经看穿了他们的狼子野心，甚至可能连他们祖宗十八代的不轨之心都算得一清二楚，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让他们退下？
这是何等的胸襟！何等的气魄！何等的……蔑视！
李逵虎心中那点残存的不甘和野望，此刻被一种莫名的敬畏和……难以言喻的感激所取代。他觉得教主这几声咳嗽，都带着一种“尔等宵小，本座懒得与你们计较，再有下次，直接挫骨扬灰”的无上宗师风范。
“教主恕罪！”李逵虎“噗通”一声，再次单膝跪地，这次是五l投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坚硬的魔殿地板上，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哽咽，“我等愚钝，鼠目寸光，竟误信小人谗言，扰了教主清修，犯下万死莫赎之滔天大罪！请教主责罚！属下愿献出百年珍藏血菩提，为教主调养圣l！”
他身后的堂主们也跟着齐刷刷跪了一地，磕头如捣蒜，争先恐后地表示要献出自已的宝贝。
“请教主责罚！属下愿献出千年阴沉木！”
“请教主责罚！属下愿献出刚抓到的雏凤三只，给教主煲汤！”
陈纤歌看着系统界面上“噌噌噌”又往上涨了一大截的迪化点数，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又赶紧用意念强行压了下去。
他内心：“我去年到底买了多少块表啊！这帮魔教中人，脑补能力是不是都点了ax？我就咳嗽两声，你们至于感动成这样吗？！还血菩提、阴沉木、雏凤……听起来就很补的样子，可惜我不敢要啊！”
不过，管他呢，点数到手才是王道！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这波直接肥了！
“无事。”陈纤歌从牙缝里又挤出两个字，配合着一个“本座早已看穿一切但本座心怀慈悲懒得跟你们计较赶紧滚蛋别耽误我回血”的表情（其实是持续面瘫中），“退下。”那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李逵虎那群莽货连滚带爬地消失在殿门外，沉重的殿门“轰隆”一声自动合拢，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让陈纤歌那颗七上八下的心脏暂时落回了胸腔那么一点点。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石台的冰冷透过薄薄的（还破了个洞的）黑袍渗入肌肤，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妈的，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他习惯性地想在心里吐槽一句俏皮话，比如“欢迎来到我的噩梦主题乐园，座一位”，但话到嘴边，又被更强烈的求生欲给硬生生噎了回去。现在不是玩梗的时侯，这是玩命！
他缓缓转动着有些僵硬的脖颈，开始真正意义上打量这座所谓的“魔殿”。
先前光顾着应付李逵虎，没太仔细看。现在一看，好家伙，这哪里是宫殿，这分明是个巨型魔怪的骨架标本展览馆！狰狞的骨刺从墙壁和穹顶探出，幽绿的磷火在不知名的凹槽里跳动，空气中那股硫磺味更浓了，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
陈纤歌胃里一阵翻腾。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里所有员工对升职加薪……不，是对教主宝座的渴望，简直是刻在dna里的！一点破绽都不能露，否则刚才那个李逵虎就是我的明天，不，是我的下一秒！）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咙干涩得发疼。当务之急，是吃饭，然后换掉这件带着血窟窿的“凶衣”。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已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刚跑完八百米接力赛的公鸭。
“咳，咳。”
他尽量模仿着记忆中那些大佬们发号施令前的标志性停顿。
“来人。”
声音不大，却在这空旷死寂的大殿中带起一丝微弱的回响。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瞬间，先前那扇沉重殿门旁的一个不起眼的阴影里，幽幽地滑出来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一身更显低阶的黑色劲装，通样绣着魔纹，但图案更为简单粗犷。他几乎是贴着地面“飘”过来的，落地无声，然后“噗通”一声跪倒在距离石台十步开外的地方，头颅深深低下，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教主大人有何吩咐？”
陈纤歌眼角抽了抽。
（好家伙，这出场方式，是学壁虎还是学幽灵？还有这五l投地的标准程度，比我当年拜师学武时磕得都虔诚。魔教的职场pua这么到位吗？）
他竭力维持着面部的平静，用一种尽可能平铺直叙，不带任何感情起伏的语调开口：“备膳。”
“是！教主大人请稍侯！”那侍从如蒙大赦，磕了个头，又“飘”走了，速度比来时还快了几分。
陈纤歌有点纳闷，我就是要吃个饭而已，你至于吓成这样吗？难道前身有饭前杀个把人助兴的习惯？
他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内心已经把“红烧牛肉面”、“兰州拉面”、“油泼面”默念了七八十遍，肚子饿得咕咕叫，但脸上依旧是那副【王之蔑视】赋予的“三界六道唯我独尊你们都是渣渣”的表情。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不止一个。
两个通样打扮的侍从，各自捧着一个巨大的黑陶托盘，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捧着净手盆和布巾的小侍女。
那两个捧托盘的侍从，手腕都在微微发抖。
陈纤歌本来还挺期待，毕竟饿坏了。可当托盘上的罩布被揭开，看清“膳食”的真面目时，他脸上的肌肉瞬间僵死，瞳孔不受控制地缩紧，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左边的托盘里，是一只被精心摆放的……断手，手指修长，皮肤白皙，指甲修剪得很整齐，甚至还涂着丹蔻，腕口处用某种金线细致地扎着，旁边配着几枚鲜红的浆果让点缀。
右边的托盘里，则是一颗……头颅，长发披散，双目圆睁，嘴巴微张，仿佛在无声地呐喊。那头颅的脖颈切口处，通样用不知名的手法处理过，没有一丝血迹溢出，反而像是某种诡异的艺术品。
旁边还放着一套精致的银质刀叉。
“呕……”陈纤歌喉头一股酸水直往上涌，被他死死压了下去。他的胃在疯狂痉挛，脸色瞬间又白了一个色号。
（我去年买了一车厢的表啊！童男童女？！虽然这俩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但这他妈是人吃的玩意儿？！难怪那群王八蛋那么怕我！前身你个挨千刀的变态！老子是来演戏的，不是来演汉尼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