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快看看我买的两只野鸡,不错吧!”
唐悦怡撅着小嘴,忍不住炫耀道。
娇俏可爱的模样,让陈建安忍不住嘴角勾起笑意。
然后就看到她端着水送过来。
“谢谢。”
“不客气。”
唐悦怡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
“呀,好漂亮的野鸡,真难得。”
徐佩云这时才仔细看那两只野鸡。
她是识货的,走到麻袋前仔细看过之后,脸上露出惊喜。
陈建安嗓子早就渴得要冒烟了,将水杯里的水一口喝光。
然后擦了擦嘴。
他观察徐佩云的穿着打扮,还有那细嫩的皮肤,就不像干粗活的人。
于是说道:
“阿姨满意就好,我帮你把鸡杀出来收拾好吧。”
他指了指厨房。
徐佩云一愣,觉得很意外。
“这……怎么好意思……”
她显得有些犹豫。
陈建安这可说到了她的心眼里。
她平时基本不怎么干粗活,想到要杀鸡还真是有些头疼。
“没关系的,很快就好。”
看到徐佩云的神态,陈建安心领神会,直接拎着麻袋向厨房走去。
“那就谢谢了。”
徐佩云露出高兴的表情。
唐悦怡眼睛眨了眨:
“妈,我已经跟他谈好价钱了,现在人家帮忙杀鸡,要不要加钱啊?”
“你谈得多少钱?”
“五十斤玉米面,外加十块钱。”
“这么贵?”
徐佩云差点惊叫出来。
“妈,你别喊呀!”
唐悦怡赶紧把手指竖在鼻子前,做了个‘嘘’的手势,生怕让陈建安听到。
“你可不知道,这两只野鸡多抢手。”
唐悦怡绘声绘色地把买鸡过程说了一遍。
徐佩云听完点点头。
两只野鸡真的很不错,只要能给丈夫补身体,多花点钱也值得。
只不过,为啥非得给五十斤玉米面?
全给钱不好吗?
这个傻丫头,没有生活经验啊……
徐佩云也没有责备的意思,女儿很少处理生活上的事,有些疏忽也正常。
“一会你问问他想要多少工钱吧。”
“再教教他怎么使用燃气灶和厨房用具……”
徐佩云认为这是小事,转身回了卧室照顾丈夫。
唐悦怡背着手走到厨房。
自从见到陈建安,都是他带给自己新奇的感觉。
现在终于轮到自己表现了。
她准备好好“教育”陈建安,怎么使用厨房用具。
却意外地发现,陈建安居然丝毫没有陌生感,已经手脚麻利地开始操作起来。
唐悦怡一双美眸中充满着好奇,依靠在门框上,不由看得出了神。
陈建安烧了一锅开水,将野鸡割喉放血,拔毛,切割……
一切井井有条,动作如行云流水。
很快全部弄好,连卫生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弄好了,你看怎么样?”
陈建安回过头,微笑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啊!”
“挺,挺好……”
唐悦怡闪过一丝惊慌。
只觉脸上阵阵发热,心跳加速。
有种偷窥别人被发现的窘迫。
想到自己刚才直勾勾看着人家,真是太丢人了……
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建安看着她低着头,脸色白里透红的娇羞模样,不由心中一动。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仿佛水莲花不盛凉风的娇羞……”
他轻轻念了念诵。
唐悦怡只觉得心脏猛地一跳,然后惊讶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
“你居然会徐志摩的诗?”
她完全被震惊到了。
“懂一点,以前有个老教授下放到村里,教过我很多东西。”
陈建安是在为自己的重生做掩护。
村子里确实曾经有一位下放的老教授,后来病死了。
很多东西,都可以推到那位老教授的头上,就说跟他学的。
“原来是这样……”
“那你真幸运!”
唐悦怡也很喜欢诗歌,尤其是徐志摩的诗,意境美,还很浪漫。
可现在的环境,读这种诗是禁忌。
万一有人举报,可是要被批斗的。
陈建安当着自己的面读出来,难道这么信任自己?
还有,他刚才是用这句诗形容我吗?
一时间,少女心思百转,脑子里乱纷纷。
两个人明明年纪差不多,可自己只会读书。陈建安却能抓到野鸡,干活利落,还懂诗歌,真不知道他还有多少本事。
她心里升起强烈的好奇心,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一时间却不知从何说起。
“对了,你杀鸡要多少工钱。”
唐悦怡找到个话题。
“不要钱。”
陈建安摇摇头。
“不要钱?”
唐悦怡又是感到吃惊。
陈建安给自己的意外,实在是太多了。
“举手之劳而已,如果以后还买我的东西,我都帮你收拾好。”
这个年代,人们还没听说过“顾客就是上帝”这句话。
据说有家国营饭店里,墙上居然贴着“不许殴打顾客”的标语。
不但没有丝毫的服务意识,而且态度恶劣,效率低下。
陈建安却有着超前的商业意识,直接提供一条龙服务。
自己靠着荒草滩,可以打猎和捕鱼,获得猎物。
但在这个普遍吃不饱饭的年代,如何把猎物销售出去,也是个难点。
唐悦怡家明显消费能力很强,而且认识更多同一个水平的人。
只要抓住了这个客户建立关系网,以后的销路就不愁了。
唐悦怡看着陈建安,眼神复杂,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
“那行,以后你有好东西尽管送来,我还按照这个价格收。”
反正爸爸长期需要滋补。
就算爸爸不在家,也介绍给妈妈的同事。
其实她内心深处,还有着一丝隐隐的期待。
将来能有更多跟陈建安接触的机会……
这时,徐佩云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看到厨房里的情况,满脸惊讶。
她还想着怕两个小孩子弄不好,没想到收拾得这么干净。
“阿姨,鸡已经收拾好,我就不打扰了。”
陈建安开口辞行。
他深谙交际之道。
初次见面,还是点到为止的好,要知道分寸。
没想到,徐佩云却摇了摇头。
“先不急。”
她转头看向女儿:“悦怡,家里没有玉米面,你去王姨家借来些。”
“好!”
唐悦怡答应一声,穿鞋出门。
等她走了,徐佩云又看向陈建安。
“小伙子,我丈夫想要见见你,好吗?”
陈建安没想到,她居然提出这个要求。
正好自己对这家的男主人也有些好奇,于是点头答应。
推开门走进卧室,就见一个相貌堂堂,但脸色有些差的中年人倚靠在床上,正微笑看向自己。
“小伙子,坐。”
“你是哪个村的?”
唐生怀语气和蔼,让陈建安坐在床前的椅子上。
“我是小河沿村的。”
“哦,你们村里的黑土地,可是出了名的肥沃啊。”
听到眼前少年是小河沿村的,唐生怀一下来了兴致,坐直了身体。
“怎么样,去年每个人分了多少钱的分红?村民们生活过得怎么样?”
他问出了一连串问题,显得很关注。
目前国内粮食问题严峻。
南方多个省市受灾,发生粮荒。
作为产粮大省,黑省负责向京城、沪市、还有南方一些受灾的城市供粮。
层层重压之下,县里愁得焦头烂额,他这个县长都累得病了。
唐生怀妻子在这里公社工作,小河沿村又连续超额交公粮,所以他很关注。
听到中年人的问话,陈建安心中一动。
看他的谈吐、气质,绝对不是普通人。
就是不知道,这是公社的哪位领导。
难道是公社社长?
可是村里人都传说,公社社长是村长周黄河的靠山,他能不知道村里的情况?
别是在套我的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