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南巡的马车去了已有7天。
我在皇宫陪着父皇看奏折,近日来,父皇已经连笔都拿不稳了。
安平,你来替朕写。
父皇咳嗽着,用眼神示意我。
这,似乎,于礼不和。
我迟疑了,我写字并不好,只练得一手普普通通的小楷。
无碍。父皇将奏折递到我眼前,看看吧。
请父皇赎罪。我眼神极尖,一眼就瞧见了这奏折署名。
是以往常出入公主府的才俊之父。
安平何罪之有父皇看着我,眼神中带着慈爱。
眼神却比平时更加锐利,是了,就算在颓废,他也曾是一方雄主。
我竟觉得,我私下的这些手段,可以瞒过一位皇帝。
我倚仗的,可能只是这身体里流动的血脉罢了。
我跪在地面上,额头叩地,我只想掌握我的力量,我不想任人鱼肉。
我不想,再成为别人的垫脚石。
父皇并不回我的话,只是问,你准备如何待你兄长
我攥着衣袖,据实以告,囚禁。
像他一般,把我囚禁在齐国公府的小院子里,直到死亡。
哼——父皇看着我,摇了摇头,不争气的东西!
不知道说我还是赵启。
我今日与你挑明,你还会这般吗
我伏在地上,听不出父皇语气中的深意。
宫服厚重,我背上遍生细汗。
思忱了半晌,我咬牙闭眼,会!
我会卷土重来,比这次更快、更狠。
预想中的暴怒没有到来,入耳的是父皇愉悦的笑声。
安平,你不够狠。你应该在我的药里加点东西,然后直接杀了赵启。
他这般开口,或者说,今天我开口说了这事,你就应该制住我。
他指了指自己的咽喉,笑道,一击毙命。
恍惚间,我似乎又见到了当年年轻气盛,在马背上驰骋的父皇。
他走上前,揉揉我的头。
安平,我来教你,世上最大的结党营私,叫——改朝换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