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家里,我总像一面错位的镜子,映不出他们的模样,也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妹妹莱雪是他们掌心的明珠,而我,似乎只是为了成全她的光芒,为了那个他们日夜念叨的‘家族运道’而存在的牺牲品。
我曾以为是我不够好,直到一纸DNA撕开所有温情面纱,我才骇然发现,原来我的人生,从降生之初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
我的名字、我的母亲、我本该拥有的一切,都被他们为这可笑的‘运道’悉数窃取！
最荒唐的是,他们汲汲营营想要利用我维系的家族兴盛,转头又弃我如敝履！
那么,从今往后,莱希已逝,我是秦希。
这盘被他们操纵了二十年的棋,该由我亲手来下。
所有血债,我要一一清算！
1
我叫莱希。
每当我照镜子,看着那张与家中其他人不同的鹅蛋脸,我总觉得自己像一幅拼图里被错放的那一块。
邻居们总爱在背后窃窃私语：瞧这莱家的小姑娘,真是越长越不像他们家的人了,倒是水灵得很。
记得七岁那年,幼儿园组织亲子绘画,主题是我的一家。我画了爸爸妈妈,画了照片上远在国外的妹妹莱雪,然后画了自己。
交作品时,老师看着画,又看看我,笑着问：莱希,你是不是把自己画得不像呀你的爸爸妈妈和妹妹都是方脸,你怎么是尖下巴呢
我窘得满脸通红。
这种不一样,像一根细小的刺,扎在我心底最深处。
为了获得他们的认同,我拼命学习,力求完美,渴望用优异的成绩来填补这份与生俱来的隔阂。
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足够好,就能真正融入这个家,得到他们平等的爱。
直到我从国内顶尖医学院博士毕业,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入这家顶级医院心外科,成为一名规培医生。
而我的妹妹莱雪却空降归来,摇身一变成了我的顶头上司,莱雪主任。
那一刻,我才恍然,有些东西,无论我如何努力,似乎都无法改变。
1
男友沈浩发来的微信：希希,莱雪主任那边有点急事找你,你快去她办公室一趟。态度好点,别犟嘴。
莱雪主任。
这四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一把小锤,重重敲在我的心上。
明明是妹妹,却成了高高在上的领导,这种感觉,怪异又压抑。
我披上白大褂,走向那间曾经属于前任科主任,如今被莱雪装饰得奢华而略显浮夸的办公室。
推开门,莱雪正悠闲地品着手磨咖啡,见我进来,她那张与父母如出一辙的方脸上,细长的眼睛微微一挑,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莱希啊,来了。她放下咖啡杯,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慵懒,我看了下科室近期的科研计划,觉得太空泛了。我刚从国外回来,接触的都是最前沿的理念,国内这套,太落后了。
我知道,她所谓的急事,不过是又一次的无理挑剔和权力彰显。
从小到大,她似乎总能轻易得到一切,而我,则需要付出百倍的努力。
主任有什么指示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指示谈不上,就是觉得,我们科室也需要一篇有分量的、能在国际上打响名气的论文。我看你之前博士期间的研究不是还没发表吗关于心肌桥的那个,我记得导师评价很高。莱雪漫不经心地说,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那篇论文,是我耗费四年心血,观察了数百个病例,做了无数次实验才完成的,它是我学术生涯的敲门砖,是我渴望证明自己价值的希望。
那篇论文,我还在做一些补充研究,暂时……
暂时就别补充了。莱雪打断我,语气不容置疑,医院下个月要参加一个国际心血管病学年会,我需要一篇足够分量的成果去展示。你的那篇,正好合适。署名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你放在第二作者。
第二作者
我攥紧了拳,指甲深陷掌心,这篇论文对我非常重要,我希望能以第一作者的身份发表。
莱雪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莱希,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状况我是主任,我说了算。再说了,我们是一家人,你的不就是我的难道你还想跟我分那么清楚
一家人这三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充满了讽刺。
那天晚上,我回家,父母早已等候多时。
希希,小雪都跟我说了。父亲坐在沙发主位：你那篇论文,就给小雪吧。她刚回国,正是需要业绩的时候。她好了,我们莱家才能好,你明不明白
爸,那是我自己的研究成果！我试图争辩,心中充满了委屈。
什么你的我的！父亲猛地一拍茶几,怒声道：你吃我们莱家的,住我们莱家的,养你这么大,现在让你为家里做点贡献,你就推三阻四
莱雪是我们家的希望,她的前途,关系到我们整个家的运道！这件事,没得商量！
运道……又是这个词。
从小到大,这个词就像一个无形的紧箍咒,常常被父母挂在嘴边,似乎莱家的一切都与这虚无缥缈的运道息息相关。
而我,似乎总是在这运道的考量中,处于被牺牲的那一方。
为什么莱雪的前途就关系到家族运道,而我的努力和未来就不值一提
母亲劝我：希希啊,听话。你是姐姐,让着妹妹是应该的。再说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帮了小雪,以后她还能亏待你吗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这真的是为了我好吗
接下来的两个月,他们软硬兼施,甚至以取消我的规培资格相威胁。
沈浩也一次次地劝我顾全大局,毕竟是一家人。
最终,在巨大的压力下,我想通了。
在一份精心拟定的学术成果无偿赠予声明上,我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博士导师为此扼腕叹息,我的博士学位也因此被延期,直到我拿出新的、足够分量的研究成果。
而莱雪,则凭借我的论文,在国际会议上一鸣惊人,迅速在国内心外科领域站稳了脚跟,顶着海归医学天才少女的光环,成了医院里炙手可热的新星。
2
再次踏入博士生的行列,对我而言,学术本身从不是障碍。
真正的磨砺,来自周遭无处不在的压力和莱雪变本加厉的打压。
她似乎乐于见到我的狼狈,并以此彰显她的优越。
两年后,我凭借一篇关于主动脉瓣膜修复新术式的论文,再次获得博士学位,正式进入心外科开始规培生涯。
讽刺的是,我的顶头上司,依然是莱雪。
而沈浩,也顺利留院,成了主治医师,整日与莱雪出双入对,俨然一对璧人。
莱希医生,这份病历摘要,莱主任让你今天下班前重新整理一百遍,她说格式不符合国际标准。科室的老油条护士王姐,皮笑肉不笑地将一叠厚厚的材料丢在我桌上。
莱希,去给三十床的病人换药,他脾气不好,你耐心点。
莱希,今晚你值大夜班,莱主任说她身体不适,让你多担待。
最累最脏的活,永远是我的。
查房、写病历、换药、通宵值班,我像个陀螺一样连轴转,每天睡眠不足五个小时。
而莱雪,则踩着高跟鞋,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里,喝着咖啡,偶尔在沈浩的陪同下巡视一番,对我颐指气使。
沈浩有时会假意关心几句：希希,你也别太拼了,注意身体。
转头却对莱雪柔声道：小雪,你看你都累瘦了,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挺好的,我的头上简直是一片青青绿草原。
我负责的病人中,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妇人,姓秦,因主动脉夹层入院,情况危急,需要尽快手术。
她躺在病床上,面容因病痛而显得憔悴,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角。
然而,当我的目光触及她眉宇间那熟悉的轮廓,尤其是那双即使在病中也带着一丝倔强和温柔的杏眼时,我的呼吸骤然一滞。
一种荒谬而令人心悸的念头,像电流般窜过四肢百骸。
这张脸,为何与我日夜相对的镜中人,有七八分相似
尤其是她左边眉梢那颗极淡的痣,若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察觉。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左眉同样的位置,那里,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痣,只是更浅些,像是岁月磨砺后的残痕。
秦阿姨,您感觉怎么样我强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专业而平静。
还好,就是胸口闷得慌。秦阿姨虚弱地笑了笑,目光落在我脸上,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恍惚：孩子,你……你长得真好,看着就让人亲切。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这种莫名的亲切感,是我在莱家从未体验过的。
这台手术,按规定应由经验丰富的主任医师主刀。但莱雪为了尽快提升自己的业绩,主动请缨,并点名要我做一助。
她的算盘我一清二楚,无非是想在手术成功后,将功劳尽数揽下,若有差池,我便是首当其冲的替罪羊。
我知道她的真实水平,心中警铃大作,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只能反复核对病人的资料和手术方案,希望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手术室的无影灯冰冷刺眼。莱雪站在主刀位置,拿起手术刀的手,竟然在微微颤抖。
第一刀下去,划开皮肤和胸骨,动作还算流畅。但当需要游离、显露病变的主动脉时,她显然慌了神,动作笨拙,几次都差点损伤到重要的血管分支。
监护仪上的心率和血压开始剧烈波动,发出刺耳的警报。
吸引器！快！血！止血纱布！莱雪的声音尖锐而慌乱,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莱主任,慢一点,注意左锁骨下动脉的起点,那里解剖变异,很容易误伤！我实在忍不住,低声提醒。
莱雪猛地抬头,狠狠瞪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被冒犯的恼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用你教我做事！管好你自己的手！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推开,沈浩一身刷手衣走了进来。他刚结束一台手术,过来看看情况。
怎么样了他走到莱雪身边,语气温和。
莱雪看到他,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脸上瞬间露出了委屈又依赖的神情：浩哥,这里粘连得太厉害了,血管壁又薄,我……我有点看不清楚。
沈浩柔声安慰道：别急,小雪,慢慢来,相信自己。希希,你经验比小雪少,但基础扎实,一定要辅助好莱主任,看清楚吸引,别让血影响到主任的视野。
这句话,看似在替莱雪解围,实则将所有的压力都推向了我,更像是在暗示莱雪,如果出了问题,有我莱希在。
莱雪的脸色却倏地变了。她大概觉得,沈浩这句话是在贬低她,是在暗示她能力不足,甚至是在偏袒我。一股邪火噌地冒了上来。
她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手术器械往托盘里重重一扔,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我不做了！她冷冷地丢下一句,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转身就走出了手术室！
莱主任！麻醉医生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呼道,病人还在手术台上！你不能走啊！
有什么不能走的莱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傲慢和一丝歇斯底里,我看今天日子不好,不宜手术！再说,到点了,我下班了！
下班！手术进行到一半,主刀医生竟然因为闹脾气,直接把病人晾在手术台上,自己下班！这简直是医学史上闻所未闻的荒唐事！
监护仪发出了更加尖锐凄厉的报警声,病人的血压急剧下降,心率飙升！室颤了！快！除颤仪！麻醉医生焦急地大吼,声音都变了调。
整个手术室瞬间乱作一团。护士长张薇也慌了神,但还算镇定,指挥着抢救。沈浩站在原地,脸色铁青,显然也没料到莱雪会如此任性妄为,做出这等同于谋杀的举动。
莱希！你上！张薇猛地推了我一把,眼神里充满了焦急和最后一丝希望,快！只有你能救她了！病人等不及了！
我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职业本能。来不及多想,迅速接过主刀的位置。吸引、钳夹、阻断、切开、吻合……我的大脑飞速运转,每一个指令都清晰无比,双手却稳如磐石,精准而迅速地执行着每一个动作。
这是对我十几年所学的终极考验,也是一场与死神的殊死搏斗。
整整四十分钟！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极致的煎熬！病人的生命体征就像在悬崖边上跳舞,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终于,在我和团队的全力抢救下,破裂的主动脉被成功修复,出血被有效止住,病人的生命体征逐渐平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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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最后一针缝合完毕,我放下手中的持针器,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被汗水湿透,双腿因为长时间的高度紧张和专注,止不住地颤抖。
手术室里爆发出了一阵压抑的欢呼和掌声。麻醉医生和护士们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和劫后余生的感激。
只有沈浩,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而那位被莱雪遗弃在手术台上的秦阿姨,虽然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因为长时间的低血压和缺氧,术后出现了严重的并发症,左下肢缺血坏死,面临截肢的风险。
一场本可以避免的悲剧,就这样发生了。
我的心,沉甸甸的,充满了对莱雪草菅人命的愤怒,以及对秦阿姨深深的担忧与愧疚。
更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这件事,以及我与秦阿姨之间那奇妙的相似,绝不会轻易了结。
3
秦阿姨的情况不容乐观。尽管手术本身在我的补救下算是成功,但长时间的低血压和组织缺氧,使得她左下肢的血液循环恢复得极其缓慢。
皮肤苍白冰冷,足背动脉的搏动微弱到几乎无法触及。
截肢,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她和我的心头。
我几乎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泡在了秦阿姨的病房。除了常规的医疗护理,我会陪她聊聊天,给她擦洗身体,喂她吃饭。
每一次接触,都让我心中那种莫名的亲近感和熟悉感愈发强烈,那种照镜子般的错觉也越来越清晰。
莱雪对我这种过度热情嗤之以鼻,在科室晨会上阴阳怪气地说：有些医生啊,对病人真是关怀备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家亲戚呢。可惜啊,再怎么弥补,手术台上出的纰漏,终究是掩盖不了的。
她已经开始为自己后续的推卸责任铺路了。我没有理会她,所有的心思都在秦阿姨身上,以及我心中那个越来越强烈的疑问。
一天下午,我为秦阿姨做下肢物理治疗,促进血液循环。她精神尚可,目光追随着我,轻声道：莱医生,你真是个好孩子。看到你,我就想起我那个可怜的女儿……如果她还在,也该有你这么大了。
您的女儿……我心中一紧,动作轻柔地按摩着她的腿。一种强烈的预感攫住了我。
是啊,秦阿姨叹了口气,眼神飘向窗外,陷入了回忆,二十多年前,也是在这家医院。我生下她,白白胖胖的,护士抱给我看,说她左边眉心有颗很淡的小红痣,手腕上还有个弯月牙儿似的胎记,跟我一模一样。我还给她取了个小名,叫月牙儿。
她顿了顿,声音哽咽：可第二天,护士就告诉我,孩子……孩子没抢救过来,先天性心脏发育不全……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们就把孩子处理了。我当时哭得死去活活,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可我男人老实,医院给什么说法都信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有惊雷炸开！左眉心极淡的红痣,手腕上弯月形的胎记！这些,我都有！眉心的痣随着年龄增长几乎看不见了,但手腕的胎记,清晰依旧！我从小就知道我有这个胎记,妈妈说,这是我特别的礼物的印记！
秦阿姨,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尽管心脏狂跳得快要冲出胸膛,您……您还记得您女儿出生的具体日期吗
秦阿姨报出了一个日期。那个日期,赫然就是我身份证上的生日！父母曾轻描淡写地说,我是他们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在医院后门捡到的弃婴,那天便成了我的生日。这个说法,我从小听到大,虽然觉得有些戏剧性,却从未怀疑过。
一切都太吻合了！吻合得让我不寒而栗！我一直以来的疏离感,我对自身长相与莱家人差异的困惑,父母对我莫名的冷淡和对莱雪无底线的偏袒,礼物和运道这些奇怪的字眼……难道,这一切背后,隐藏着一个我从未想象过的真相
怎么了,莱医生我的生日有什么不对吗秦阿姨察觉到我的异样。
没,没什么。我勉强笑了笑,我只是觉得,缘分真是奇妙。
接下来的几天,我如同行尸走肉,脑子里反复回荡着秦阿姨的话和那些惊人的巧合。我必须证实它！我不能再这样不明不白地活下去！
我以需要监测秦阿姨术后凝血功能为由,采集了她的血液样本。然后,在一个深夜,我潜回空无一人的莱家,在我曾经的房间里,找到了几根许芬芳——我名义上的母亲——梳头时掉落的头发。
我将这些样本匿名送往一家权威的基因检测中心,选择了最快的加急服务。每一分每一秒的等待,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与此同时,医院内部关于秦阿姨手术风波的调查,在莱振华——我名义上的父亲——和许芬芳的关切和莱雪的积极配合下,也悄然展开。风言风语开始在科室里弥漫,矛头渐渐指向了我。有人说我经验不足,在关键时刻判断失误,险些酿成大祸；有人说我妒忌莱雪主任年轻有为,故意在手术中不配合,才导致场面失控。
莱雪则在不同场合声泪俱下地表示：都是我太年轻了,过于信任我的姐姐……没想到她会因为一些私人情绪,在手术台上……唉,我也有领导责任,没有及时制止她的错误操作。
她甚至不忘强调我是她姐姐,企图用亲情绑架舆论。
她演得声情并茂,不明真相的人很容易被她蒙蔽。
沈浩也找过我一次,欲言又止：希希,事情……可能对你不利。莱主任她……毕竟是莱家的人。要不,你主动承担一部分责任,或许还能从轻处理。
承担责任我何错之有我冷冷地看着他,沈浩,你扪心自问,手术台上,究竟是谁在草菅人命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狼狈地移开了视线。
终于,在秦阿姨左下肢情况持续恶化,不得不进行截肢手术的前一天,我收到了基因检测中心发来的加密邮件。
我颤抖着双手,点开了那份PDF格式的报告。当看到末尾那行清晰无比的结论：
根据DNA分析结果,支持XXX（我的样本）为秦XX（秦阿姨样本）的生物学女儿,亲权概率大于99.9999%；同时排除XXX（我的样本）与许芬芳的生物学母女关系
4
鉴定报告上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烫在我的灵魂上。
原来,我不是被捡来的弃婴。
原来,我拥有亲生母亲,她就在咫尺之遥,却承受着被至亲夺走骨肉、如今又险些因仇人之手而残缺的痛苦。
原来,我所经历的一切不公与掠夺,我从小到大的困惑与疏离,都源于一个精心策划了二十多年的阴谋！
莱家！莱振华！许芬芳！莱雪！你们偷走了我的人生,偷走了我的母亲,偷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你们用运道这样的字眼,将我困在这个虚假的家庭里,吸食我的价值,成就你们的女儿和家族！
泪水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不是因为软弱,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楚。
我趴在租住小屋那张冰冷的桌子上,任由积压了二十多年的委屈、困惑和怨恨,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不知过了多久,我擦干眼泪,眼神中只剩下彻骨的寒意和决绝。
当晚,我直接去了莱家那套我曾经称之为家的高级公寓。
开门的是许芬芳,看到我,她愣了一下,随即堆起虚伪的笑容：希希啊,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快进来。
莱振华正坐在客厅看财经新闻,见我进来,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莱雪不在,想必又和沈浩鬼混去了。
我没有换鞋,径直走到他们面前,将那份DNA鉴定报告的复印件,狠狠摔在光洁的茶几上。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莱振华拿起报告,只扫了一眼,脸色便倏然大变。许芬芳也凑过来看,随即像被烫到一般缩回了手,眼神慌乱,嘴唇哆嗦着：这……这是什么希希,你从哪里弄来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乱七八糟我冷笑一声,目光如刀,秦阿姨,你们还记得这个名字吗二十多年前,在你们工作的医院,她生下了一个女儿,左眉心有淡痣,手腕有弯月胎记。那个孩子,就是我！你们为什么要偷走我为什么要用谎言编织我的人生,让我和亲生母亲骨肉分离二十多年！
你胡说八道什么！莱振华猛地站起来,色厉内荏地呵斥道,莱希,我们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编造这种谎言来污蔑我们
谎言我一步步逼近他们,眼神中是毫不掩饰的恨意,那我的胎记怎么解释我这张和你们莱家人没有一丝一毫相像的脸怎么解释
你们口口声声说的,莱雪是莱家的希望,她的前途关系到整个家的‘运道’,那我呢
我算什么一个用来衬托她的工具吗一个可以随意牺牲的‘礼物’吗！
或许是我的气势太过骇人,或许是那份铁证如山的DNA报告让他们无从抵赖。许芬芳首先崩溃了,瘫坐在沙发上,捂着脸低声啜泣起来。
莱振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坐倒,声音沙哑地吐露了那个深埋了二十多年的、荒唐而恶毒的秘密。
是……是我们抱走了你。他艰难地开口,当年,我们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四处求医问药。后来好不容易才有了小雪。
但小雪出生时,我们请的一位很有名望的大师给她批过命格。
大师说,小雪是天生的富贵命,但命格太盛,需要一个特定生辰八字的女孩儿来‘承托’和‘滋养’她的运势,才能确保她一生顺遂,也才能保我们莱家从此家业兴旺,繁荣不衰。
如果找不到这样的女孩儿,小雪的富贵命反而可能会招来劫数,甚至影响整个家族。
我听着这番鬼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原来,我之于他们,从来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只是一个可以用来趋吉避凶、稳固家族运势的工具！
一个活生生的祭品！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莱雪,为了莱家的兴盛！这就是我从小到大感受到的所有不公的根源！
而你,莱振华继续说道,眼神中没有丝毫愧疚,反而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怨毒,你的生辰八字,和那位大师说的分毫不差。
那天,你正好在我们医院出生。所以……所以我们就找机会,把你从你母亲身边抱了过来,然后买通了关系,制造了你‘夭折’的假象。对外,我们只说是捡到了你。
所以,这些年,你们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带来的所谓‘好运’,压榨我的价值,剥夺我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给你们的亲生女儿莱雪铺路,为了你们那可笑的家族繁荣！我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凄厉。
我们养了你二十多年,供你吃穿,送你读书,难道还不够吗
莱振华竟然理直气壮地反驳,你本就该为莱家付出！这是你的命！你是我们莱家兴盛的关键！
我的命我惨然一笑,笑中带泪,我的命,是被你们偷来的！是被你们毁掉的！你们不配为人父母！你们是魔鬼！我才是那个所谓的‘保兴盛的人’,而不是莱雪！你们却这样对我！
反了！反了你了！莱振华被我的话激怒,扬起手就要打我。
我没有躲,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打啊！有本事就打死我！否则,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会让你们为你们所做的一切,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莱家,莱雪,还有你,沈浩！所有亏欠我的,伤害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我撂下这句舐血的誓言,转身离开了这个令我作呕的地方。
从这一刻起,我不再是莱希,我是秦希,一个为母亲、为自己讨回公道,夺回被窃人生的复仇者！
而此时,医院关于秦阿姨手术事件的最终调查结果也悄然出炉。在莱家不遗余力的运作下,一份颠倒黑白的报告正式形成：莱雪主任虽然年轻,但在关键时刻勇于担当,积极组织抢救,成功挽救了病人生命,仅在经验上稍有不足,处置细节偶有不当,予以内部表扬,并鼓励其继续学习进步。
而我,莱希医生,在手术中违反操作规程,不听从上级医师指挥,擅自更改手术方案,导致病人出现严重并发症,对此次医疗事故负有主要责任,即日起暂停规培资格,留院察看,并责令深刻检讨。
5
医院那份颠倒黑白的报告,像一盆冰水,将我心中最后一丝对体制存有的幻想也浇灭了。
也好,这让我更加清醒,也更加决绝。莱振华,许芬芳,你们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我被留院察看,实际上是被边缘化,每天无所事事,正好给了我充足的时间来策划我的反击。
现在,我是秦希,我要为我母亲,为我自己,也为这被扭曲的所谓家族兴盛讨回一切。
首先要处理的,是沈浩这个曾经的爱人,如今莱雪的赠品。
我太了解他了。他这个人,精致利己,野心勃勃,又没什么底线。
莱雪对他而言,不过是块垫脚石。他对莱雪的爱,掺杂了太多对权力和背景的渴望。
而莱雪,对他也并非真心,更多的是享受那种将我的一切都抢夺过来的病态满足感。
那天,我算准了沈浩会去我们曾经合租、如今却成了他和莱雪以及其他女人幽会地的公寓。
我提前潜了进去,藏身在厚重的落地窗帘后。
公寓里一片狼藉,女性的蕾丝内衣与男士的衬衫、纸巾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污浊气味。
果然,没多久,钥匙孔传来转动的声音。沈浩搂着一个衣衫不整、媚眼如丝的女人走了进来。
我眯眼一看,竟是平日里对莱雪阿谀奉承、对我却冷嘲热讽的护士长,张薇！
死鬼,都怪你,折腾那么久,差点赶不上晚班了。张薇娇嗔着捶了沈浩一下,声音嗲得能拧出水来。
这不是想你了嘛,宝贝儿。沈浩搂着她,手不老实地在她身上游走,快,让我再亲一个。
两人腻歪着,完全没注意到窗帘后的我。
我屏住呼吸,心脏因为愤怒和屈辱而狂跳,但握着手机的手,却稳稳地按下了录像键。
接下来,我听到了足以让莱雪气疯的对话。
张薇酸溜溜地问：你那个小师妹秦希,哦不,是莱希,现在被医院处分了,你是不是就彻底放心大胆地跟莱雪主任双宿双飞了
沈浩冷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鄙夷：莱希那个书呆子,死脑筋,一点情趣都没有。要不是看她脑子好使,能帮我写论文、做课题,我早跟她分了。
至于莱雪,哼,也就是个绣花枕头,草包一个,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医学奇才
要不是她爸妈有点背景,能帮我往上爬,我会搭理她
等我当上院长,第一个就把她踹了！
那你最爱的到底是谁嘛张薇撒娇道。
当然是你了,我的心肝宝贝儿！沈浩抱住她,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只有你,才是我真心想要的女人,又懂情趣,又能帮我盯着科室里那些小妖精……
窗帘后面,我听着这对狗男女无耻的对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强忍着恶心,将这段长达五分钟的精彩视频完整录下。
画质清晰,声音清楚,每一个细节都足以将沈浩钉死在渣男的耻辱柱上,顺便也让莱雪看清她浩哥的真实面目。
莱雪不是说要抢走我的一切吗那我就先把这个她费尽心机抢来的男人,这份大礼,原封不动地赠还给她。
我将视频通过匿名邮箱,发送给了莱雪的私人邮箱和工作邮箱。然后,像个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个肮脏的地方。
第二天,医院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手撕大战。
据说,莱雪一大早就在办公室里看到了那段视频,当场气得浑身发抖,砸了她最心爱的限量版咖啡杯。
她像一头发怒的母狮,直接冲到正在查房的心外科病区,对着刚和颜悦色跟病人交代完病情的沈浩,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沈浩！你这个王八蛋！你竟敢背着我偷吃！还敢说我是草包！莱雪尖利的叫骂声响彻整个楼层,她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主任形象,将视频里的内容嚷嚷得人尽皆知。
沈浩被打得措手不及,又惊又怒,脸上瞬间多了几道血痕。他试图辩解,但莱雪根本不给他机会,抓着他的头发往墙上撞。
张薇闻讯赶来想劝架,结果也被莱雪当成小三一并撕打,扯头发、扇耳光,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无数医生、护士和病人家属围了上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更巧的是,一位来看病的自媒体博主,刚好用手机拍下了这劲爆的一幕,迅速编辑后,配上耸动的标题：惊爆！顶级医院心外科主任上演全武行,手撕劈腿男友及小三护士长！发布到了网上。
视频画面虽然因为混乱有些模糊,但对话内容却清晰可闻。
沈浩那番关于利用前女友、鄙视莱雪、真爱是张薇的肺腑之言,被原封不动地传播开来。
一石激起千层浪！这条视频以病毒般的速度在网络上传播,迅速登顶各大平台热搜榜。
三甲医院医生三角恋
心外科主任脚踏两条船
护士长知三当三
相关的词条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热度居高不下。
沈浩和张薇,作为这场闹剧的直接参与者,几乎是在一夜之间身败名裂。医院为了平息舆论,迅速做出处理,以严重违反职业道德,造成恶劣社会影响为由,将两人双双开除。
莱雪虽然是受害者,但她当众撒泼打滚的悍妇形象,也让她苦心经营的海归精英、医学天才人设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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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浩和张薇的丑闻,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远未平息。网友们最初还只是抱着吃瓜的心态,感叹着贵圈真乱。但很快,就有眼尖的网友从视频背景和莱雪的只言片语中,扒出了更多信息。
等等！这个莱雪主任,不是之前宣传的医学天才吗怎么视频里沈浩说她是草包
她好像是商科毕业的吧怎么摇身一变,成了顶级医院的心外科主任了医院的门槛这么低吗
我查了一下,她那篇让她一举成名的SCI论文,好像通讯作者是她导师,但第一作者是她……可有人爆料说,这篇论文的核心思路和实验数据,都来自她一个叫秦希（莱希）的姐姐,她姐姐才是真正的博士,还因为这事被延毕了！
秦希（莱希）是不是就是沈浩在视频里提到的那个‘书呆子’前女友细思极恐啊！这不就是现实版的鸠占鹊巢吗
质疑声如潮水般涌来。不少自称是莱雪大学同学、医院同事的人也纷纷匿名出来爆料,证实她大学期间确实是学商科的,而且成绩平平,专业课都经常挂科,私生活也颇为混乱。至于她在医院的神速晋升,更是充满了钞能力和背景操作的意味。
舆论的风向,开始从桃色绯闻转向对教育公平、学术腐败和医疗体系公正性的质疑。
就在这时,一个名为被遗弃在手术台上的父亲之子的账号,发布了一篇长文,字字泣血,句句诛心。发帖人,正是我那刚做完截肢手术的亲生母亲秦阿姨的儿子,我的亲哥哥,秦风。
秦风在帖子里,用一个儿子的视角,详细而悲痛地控诉了秦阿姨在那台手术中的遭遇：主刀医生莱雪如何在中途因为个人情绪问题,将开膛破肚的病人扔在手术台上扬长而去；医院领导层如何在事后包庇纵容,销毁关键监控录像,反而将挺身而出、挽救了病人生命的秦希医生停职处理,并威逼利诱家属不得声张。
他还提到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细节：二十多年前,我的母亲也是在这家医院生下了我的妹妹。当时医生说妹妹身体健康,有独特的胎记为证。可第二天,医院却通知我们,妹妹因‘突发疾病’夭折了。我们连妹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只得到一纸冷冰冰的死亡证明。这么多年,我们一直以为是天意弄人。直到这次我母亲手术,我才从一些老员工口中隐约听到,当年医院似乎有过一些关于婴儿的不好传闻……我不敢细想,只求有关部门能彻查此事,还我们一个公道！
这篇帖子,像一颗重磅炸弹,彻底引爆了全网的怒火。如果说之前的桃色新闻和学历造假只是让网友们愤怒,那么这篇涉及到生命安全、医疗渎职以及疑似拐卖婴儿的控诉,则彻底点燃了公众最敏感的神经！
莱雪滚出医疗界
严查XX医院医疗黑幕
还截肢老人公道
学术造假必须严惩
XX医院偷婴疑云
这些话题,以摧枯拉朽之势,牢牢占据着各大社交平台的热搜榜首,热度不降反升,评论区里充满了愤怒的声讨和对真相的渴求。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些不断滚动的评论,心中百感交集。
我知道,秦风的这篇帖子,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我曾匿名将一些关于莱雪渎职的间接证据和医院试图掩盖真相的线索提供给他,但他文字中那份真挚的悲痛和对妹妹的思念,却是任何人都无法伪造的。
这天,我去看望秦阿姨。
截肢手术后,她身体很虚弱,但精神却比之前好了些。
秦风守在床边,看到我,他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秦医生,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妈可能……
叫我秦希吧。我轻声说,这是我第一次在他们面前用回自己的姓氏。
秦阿姨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她拉住我的手,摩挲着,泪水无声地滑落：好孩子,好孩子……秦希,这名字真好听。如果我的月牙儿还在,也该叫这么好听的名字……
我强忍着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反握住她枯瘦的手,轻声道：阿姨,您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那些做错事的人,一定会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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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的舆论海啸,终于惊动了现实中的监管部门。
市卫生系统和公安部门迅速成立了联合调查组,正式进驻医院,对秦阿姨医疗事件以及由此牵扯出的其他问题展开全面调查。
莱家彻底被打蒙了。他们大概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莱振华动用了他几十年积累的所有人脉和金钱,试图压下这波负面舆论,疏通关系,但都如同泥牛入海,毫无作用。
在汹涌的民意面前,任何试图掩盖真相的举动,都只会招来更猛烈的反噬。
莱雪的黑料,像雨后春笋一样,层出不穷。
她学生时代的各种劣迹,与不同男人的亲密照片,都被神通广大的网友扒了个底朝天。
她成了21世纪臭名昭著的网络现象。
莱振华和许芬芳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先是发表了一份避重就轻的声明,将一切归咎于竞争对手的恶意诽谤和秦希因个人恩怨的蓄意报复,结果却引来了更大的嘲讽和质疑。
都什么时候了还嘴硬秦希医生才是受害者吧！
如果真是诽谤,为什么不敢公开全部监控
莱家的水太深了,建议严查他们的发家史！那个所谓的‘运道’到底是什么鬼！
调查组的行动异常迅速。他们封存了医院的相关科室资料,约谈了包括我在内的所有相关医护人员。
我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以及那份证明莱雪学术不端的原始研究记录,还有关于他们当年如何偷窃我以滋养家族运道的录音证据,毫无保留地提交给了调查组。
莱振华和许芬芳也被调查组多次传唤。
据说,他们在接受询问时,互相推诿责任,甚至一度情绪失控,丑态百出。莱雪则彻底躲了起来,不敢见人,她的主任职位早已被暂停。
多米诺骨牌一旦开始倾倒,便势不可挡。
首先受到冲击的是莱家的生意。莱振华名下的几家公司,因受到其家族丑闻的牵连,股价暴跌,合作伙伴纷纷解约,银行也开始催收贷款,资金链岌岌可危。
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家族兴盛,在真相面前不堪一击。
紧接着,公安部门对疑似拐卖婴儿的线索展开了刑事侦查。我匿名提交的那份DNA鉴定报告复印件,以及我与莱振华、许芬芳对峙时悄悄录下的他们承认抱走我的录音,成为了关键证据。
当全副武装的警察出现在莱家那栋豪华别墅门口,以涉嫌拐骗儿童罪将莱振华和许芬芳刑事拘留时,所有的邻居都出来围观。
曾经在他们面前阿谀奉承的人们,此刻都露出了鄙夷和幸灾乐祸的神情。
莱雪是在一家私人会所被找到的。据说被找到时,她正和几个富二代一起吸食违禁品,精神恍惚。她因涉嫌学术造假、医疗过失以及可能的包庇罪,也被一并带走调查。
至于沈浩,在被医院开除后,他的医师执照也被吊销。
因为他与莱雪的不正当关系以及在医疗事件中扮演的不光彩角色,他在业内的名声彻底臭了,没有一家正规医疗机构敢再聘用他。
更让他焦头烂额的是,他与张薇的精彩视频在网上发酵后,张薇的丈夫找到了他,在医院门口将他暴打一顿,闹得人尽皆知。
树倒猢狲散。曾经围绕在莱家周围的那些朋友、亲信,此刻都作鸟兽散,唯恐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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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槌落下,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莱振华及其妻子许芬芳,因拐骗儿童罪、伪造文件罪等多项罪名成立,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并处罚金。
他们苦心经营一生的财富,大部分被用于赔偿和罚款,剩余的也被冻结。莱家,这个曾经在我眼中高不可攀、依靠窃取他人命运来维持兴盛的家族,彻底倾覆。
讽刺的是,他们处心积虑要通过我来保的家族运道,最终却因这罪恶的行径而彻底断送。
莱雪,因学术造假情节严重,被撤销所有相关荣誉和学位,并终身禁止从事医疗相关行业。
其在秦阿姨手术中的渎职行为,也构成了医疗事故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缓刑四年。她的人生,从云端跌入泥沼,再无翻身的可能。
沈浩和张薇,也因各自在事件中扮演的不光彩角色,受到了相应的行政处罚和行业谴责,在医疗圈内彻底社死。
宣判那天,我、母亲秦阿姨,还有哥哥秦风,都去了法庭旁听。当听到法官念出判决结果时,母亲紧紧握住了我的手,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双眼。这一次,是释然的泪,是欣慰的泪。
走出法院,阳光刺眼。母亲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月牙儿,都过去了。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嗯！我用力点头,眼眶也有些湿润。
是的,都过去了。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叫她一声妈妈,可以拥有一个真正属于我的家。
医院内部也经历了一场大换血。那位包庇莱雪的张院长被撤职查办,新上任的刘院长是一位以铁腕和公正著称的学者型领导。
他亲自为我平反,恢复了我的规培资格,并在全院大会上公开向我道歉,肯定了我在秦阿姨手术事件中表现出的高超技术和职业操守。
秦希医生,刘院长在大会上说,是我们医院的宝贵财富。她用实际行动捍卫了医者仁心的誓言。过去我们工作中的失误,让她蒙受了不白之冤,我代表医院向她郑重道歉。从今以后,医院将不遗余力地支持像秦希医生这样有能力、有担当的年轻医生,为他们提供最好的发展平台！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那些曾经对我冷嘲热讽、落井下石的人,此刻都低下了头。而那些曾默默支持我、为我捏一把汗的同事,则向我投来祝贺和钦佩的目光。
我的生活,终于回归了正轨,并且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母亲秦阿姨在我和哥哥的精心照料下,身体逐渐康复。虽然失去了一条腿,但她的精神状态非常好。她开始学习使用假肢,积极参与康复训练,脸上总是带着满足的笑容。她说,能找回女儿,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哥哥秦风,这个憨厚朴实的汉子,成了我最坚实的后盾。他会默默地为我准备好热腾腾的饭菜,会在我下夜班时开车来接我,会用他笨拙的方式表达着对我的关心和爱护。
我也不再是那个寄人篱下、处处隐忍、困惑于自身不一样的莱希。我是秦希,一个拥有了爱与勇气的独立女性。
在专业上,我更加刻苦钻研。刘院长给了我很多参与高难度手术的机会,我的技术在实战中飞速提升,很快便成为了心外科的骨干力量,甚至开始独立主刀一些复杂的心脏手术。
这天,我刚刚完成一台长达八个小时的复杂先天性心脏病合并瓣膜置换手术。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手术室,脱下沉重的铅衣时,手机亮了。是母亲发来的微信,一张她和哥哥在公园里笑容灿烂的合影,配文是：月牙儿,今天阳光真好,我们也很好。勿念,专心工作,注意身体。
我看着照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走到窗边,外面夕阳正好,将天空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色。
手术室的灯,曾为我照亮过人性的黑暗与求生的艰难。而此刻,窗外的阳光,温暖而明亮,照亮了我未来的每一段路。
属于秦希的人生,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