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晓零落千层雪
云拂风开星华来
世间纵有岭南客
万般猜度罪几何。——星华
于黑暗中醒来,未见光明——尘雪
1.
你是谁,是谁,谁······黑暗中传来一阵一阵的回音,悠长又寂寥。
星华,来带你离开这里。一团白光里伸出一只丝带般的线想要触摸黑暗中那双眼覆着黒绫的女子。
女子似是不经意间侧了一下头躲了过去,尘雪在这里跪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前尘往事都忘了干净,可还是怒气加身,不能自己。但这光团落下的时候尘雪感觉心里的怒气尽然奇迹般的消失殆尽。
好。需要我做什么尘雪仰起头,黒绫覆盖的眼看不见眼前光团的摇摆不定。
这世界的事只有等价交换的道理。
光团里伸出一条长长的黒绫牵住尘雪,引着她起身走向黑暗深处。
————
一身龙袍的女子站在法阵中央,身上血迹斑斑,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光团飘乎乎上前,一缕白色东西通过法阵外的石柱台缓缓游走在泛着光芒的法阵里,法阵里的龙袍女子眼神逐渐清明,冥冥之中她似乎明白了这里是时幽之渊,阵外的光团熠熠生辉,光团旁边映照的女子应该是传说中的黑暗之主。
吾主,愿以魂祭,成吾所愿。
吾之一心,为天下,为百姓,为众生。可天下与我无关,百姓辱我,众生弃我。吾所求,心之归处。
尘雪听完上前一步将手掌空置于石柱台上方,一本通体黑色金光环绕的书突兀地悬置空中,缓缓地打开,再合上的时候只有黑暗相伴。
华丽的宫殿,床上的女子悠悠转醒,又再度闭上双眼。
尘雪站在床边沉思一会,上前掀开被子,也躺了进去。
祁长安转头看着身旁的女子,心里五味杂陈。她是最年轻的女帝,也是最惨的女帝。
继位那年她才十五岁,她的父亲与唯一的兄长都死在了边关,一场针对大祁国的战争,祁国赢的惨烈,却还是阻止不了乱世的到来。自此,她每天夙兴夜寐,殚精竭虑地壮大自己的国家,立志于乱世之中带着黎民百姓奔向海晏河清。
四十年的时间,她一统天下结束乱世。又六年,百姓人人吃饱穿暖,天下太平。
时间要是能就此停滞该多好。
她死在了六十二岁,死在那个史上最美好的年代。
她记得,那年她的生辰宴会办的特别盛大,忘记了谁提议与民同乐,所以宴会在宫外选址举办,万人空巷。
也是在那个宴会上,那些十几岁的少年少女无心之言一句一句把她打进尘埃。
有人问她为什么没有子嗣,有人说她曾错杀了忠臣,有人说她年纪大了该把天下交给年轻人,有人提议她无为而治,有人高呼法不责众,有人八卦她一统天下靠的什么本事········太多太多了,根本杀不完。
她这天下是一刀一刀砍出来,怎么容得了这些蠢货的无端置喙,可惜她没想到这种蠢传染性这么大,自己手里的刀都被感染了。
那把刀在朝堂上言之凿凿,女帝当初为的是天下太平,天下好不容易安生了,女帝怎么变残暴了,巴拉巴拉。
气的她把朝堂的人杀了一半多,结果还是没能躲过一杯毒茶,或许也不止一杯。庆幸的是死之前那些下毒的一个都没跑掉,全都被她手刃了。
被传送到时幽之渊的时候她还没有意识,不过能重活一次,谁能拒绝呢反正她不能,这一次,她要放飞自我。
————
2.
宫门前,众位朝臣等到晌午也不见宫门打开,周围百姓隔得远远地看热闹。从早等到晚,女帝不下旨,他们也不敢离开,饭食等一切需求都在宫门前由小厮帮忙解决。
宫里。
尘雪乖乖坐在饭桌前等着长安的投喂,虽然感觉自己不用吃饭,可抵不过某人的热情,从中午起床到现在,投喂没停,胃也没停过。毕竟这是自己的第一个任务,不好拒绝任务者的要求。
长安兴致消失之后才吩咐人告知朝臣们,身体染病,心绪不佳,休朝三日。
尘雪也有机会问她:怎么不去上朝。
长安撑着脑袋看那覆在眼上的黑绫,懒洋洋的道:因为我放不下,或者说不能放下。
劳心劳力一辈子却落得孤立无援的处境又怎么放的下呢
时幽之主眼睛也会出问题么
尘雪摸了摸黒绫:一开始就在的。
两人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饱暖思睡欲,虽然就一个人困,睡觉却是两个人。
宫女太监都奇怪一夜之间女帝的寝宫里多了个瞎子姑娘,谁也不敢议论,开玩笑,天子的事情再好奇也不能探究,会死人的。
三日转瞬即过。
这日早朝,朝臣终于见到了女帝,继位三年都兢兢业业,旷朝三日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可谁能告诉她们女帝为什么牵着一个瞎子来上朝,还让这瞎子姑娘一同坐龙椅。
一番早朝,担忧有之,好奇有之,揣测有之,兴奋也有之。
一下朝女帝就开开心心地带着尘雪去了尚宫局,反正又不用自己走,跟尘雪一起在寝宫腻歪了三日,有点厌了,想带着你去更广阔的地方,帮你扫尽心中阴霾,想见你倾城一笑。
因为自己淋过雨,替你打不了伞,但总希望能让你走出过去。
————
宫外。
杨将军,你素来跟女帝陛下关系更为亲近,可知为何
是啊,为何女帝陛下与人同坐龙椅
为何女帝今日早朝只言我等拿主意
是啊·········提问者多,附和者更多。
可惜,注定得不到答案。
————
尚宫局。
各司宫人正在有序地给尘雪量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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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什么颜色的女帝一身威严的龙袍,语气却像个流氓,紧紧地盯着黑绫。
五彩斑斓的黑色。尘雪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女帝回过头就吩咐下去,所有的东西都要最好的材质,主要颜色必须是五彩斑斓的黑。
一众宫人:我真的会谢哦。
帝王身份就是好,全天下只要有的东西就没有拿不到的。
五彩斑斓的黑还真有,跟黑绫材质一模一样,但是稀少只够做全套的衣服,同时献上的还有全黑泛着微微红光的宝珠,直接首饰,衣服齐活。可惜鞋子呈上来,怎么看都不满意,无论什么材质都配不上前两样。
尘雪索性赤脚飘着走,离地不远,衣服遮着一般人看不见,就算看见,只要杀了就行了。
宫内祥和安宁。
————
宫外的事却层出不穷。
黎国灭了魏国,云国攻打雪国,苍狼国出现能人异士,火罗国天降祥瑞,流风国············
他国来祁国结盟的,搞事的,心怀不轨的·······
宫外的大臣急的心里直泛苦水,见不到女帝好多事主意拿不定,商议不出结果。
你要说为什么不直接造反自己单干世道这么乱,今天自己当皇帝,明天就在荒草地,谁当皇帝谁煞笔。
自三年前一战,各国元气大伤,实力现在都不相上下,没点阴招谁也灭不了谁,你会阴招别人也会,谁家先死人,谁家就先灭。
所以各国到处是使臣乱窜,自己家的恨不得自家皇帝天天百八十个武林高手护着,就差造个笼子关起来当保护动物了。
见不到女帝好处就是,谁也别想害祁国的独苗苗,其他国家好歹有候补,祁国可赌不起这玩意。
奈何女帝无聊会乱跑啊。
最繁华的街道,世道乱,人心乱,可再乱,人要活,该干嘛还是得干嘛。
女帝低调的换了一身黑色的绣龙衣袍,腰间别着精致的匕首。旁边的尘雪腰间配着一把宝剑慢悠悠地跟着飘。
身后是大洋洋的一群人,宫女,太监,侍卫都有,还备着一台轿子,声势之大。
杨将军正在军营抓紧时间练兵。得到消息,着急忙慌叫了十数个得力干将骑着马就往女帝那儿赶。
各位朝臣,使臣得到消息也是马不停蹄。
暗处的潜伏者们蠢蠢欲动。
女帝兴致勃勃,这个摊位看看,那个地方逛逛。不是她土鳖,以前都住在皇宫,什么都有,就没想过出宫看世界,后来以为嫁人生活质量会下降,结果当女帝了。
尘雪也好奇的跟着暗暗地瞅。
买了一大堆没用的东西后,终于遇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他,芝兰玉树,玉树临风,临风不乱。
他就是苍狼国的使臣——言溪枫。
看见他的第一眼,女帝觉得这人真有意思。少年,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上一世你毛遂自荐,助我成一番功业,却将我斩落尘埃。这一世,你我已然缘尽。
只见他一双眼睛含情脉脉。
见过祁国女帝。盈盈一拜增添了几分娘气。
女帝一脸肃穆,眼神凌厉。
当街拦路,所为何事。
他不惧冰冷。
女帝陛下,此来为的是两国结盟之事。
这时候,杨将军带人赶到现场。
还未拜见女帝,就质问言溪枫惊扰女帝圣驾。
长安也不在意,倒是尘雪往她身边飘了几分勾起了她的注意。这算是敞开心扉的第一步吗
就在这里争吵不休的时候。
其他的人陆续赶来。
吾等拜见祁国女帝。
长安一扬手:平身。
等众人谢过女帝,杨将军似后知后觉般双膝一弯,掷地有声。
臣心系陛下安危,圣前失仪,望陛下恕罪。
他说完就是伏地叩首。
其他人一看也跟着乌泱泱跪了一片。
一座城,从城中心到城外,齐刷刷跪了一片。
而他们跪拜的人,早已出了城直奔郊外皇庄。
跪着的人谁也不敢起,带头跪的是如今权势中天的大将军,女帝没让起身,将军也不敢起,毕竟自己都说了圣前失仪,再起身就不礼貌了。
将军不敢起,其他臣子也不敢起,朝臣不敢起,百姓也不敢起。
偶尔有在室内的人出来一看,豁,全跪着呢,不跪着那不显得自己鹤立鸡群,得跪。
不知道跪啥,反正跟着就对了。
长安心里没有丝毫愧疚。
他们的跪她既然受得起,为何不收,女帝无所畏惧。
尘雪才不管这些事,她只需要陪着长安找到她心之归处就足够。
长安像一匹脱缰的野马,牵着尘雪的衣袖到处撒欢。连郊外小河里的鱼都没放过,非得展示一手抓鱼烤鱼绝技。
鱼是尘雪徒手逮的,火是黑暗之渊里带出来的,鱼是长安烤坏的。
等玩尽兴了,从皇庄里乘着马车直接回宫,美滋滋。
马车行到城门口就进不去了。
一是城门口聚集了大批不明情况不敢进城的百姓。
二是城里的人全都伏地跪着挡了路。
长安感叹了一番,这些人真是伏地魔,败兴得很。随即命人给杨将军带去起身的口谕。
没一会儿,乌拉拉一片人跟雨后的笋子一样,动起来又像是漫天的黄沙。
好不容易回到宫里。
杨将军带着一大帮乱七八糟的人在宫门跪着。
迫不得已长安传了杨将军进宫。
杨将军拉着那么多人跪着就为了见我一面吗
三十出头的杨将军不卑不亢的模样。
陛下,为何你不理朝务现在世道········
长安直接打断就这我还以为你是要逼宫呢
杨将军一听慌忙跪下,心里却嘀咕着为何陛下这么不耐烦他了
一看就知道这人心里嘀咕些什么,懒得猜度。长安直接把所有的兵符取出来交给他,转身离开。
这世间,大抵也只有一人对我无猜忌,无他想。
——
前世恍若故里花
蒙昧一生掩芳华——长安
——
兵符一给,皇宫再也无人问津,尘雪也跟着长安出了这座城。
她们去过漠北黄沙看夕阳,去过无际草原放牛羊,也去过看过无垠海洋。
一路行,一路停。于这乱世里走走停停别有一番滋味。
雪山之巅。
长安,你不后悔吗
不悔。随着声音飘散在雪中的是一个人的灵魂。
回到黑暗之渊的祭愿台,坐在那本悬置空中的金黑大书上,黑绫覆盖的眼似乎穿透了一切,直直的看着石柱台上的光团。
光团翻个面,那目光像从未出现过,团子慢悠悠飘起来。
阿雪回来了。
嗯。
随后便是无言的寂静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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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一生惊心动魄也波澜壮阔。
身为女帝,我从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会经历什么。
杀了杨潇,收复城池,出兵伐谋,一统天下,海晏河清。
我都做到了。
被质疑,被玩笑,被抛弃。
我预料过,设想过,一切都发生了,可是一切发生的太快。
言溪枫背叛来的猝不及防,他在朝堂上的一字一句比利刃一刀一刀割下的肉还恶心。
我杀光了所有外姓臣,也甘愿喝下自己人递来的毒茶。没了我这天下人才能真正的和平。
我以为我这一生心甘情愿,怎料死后还是满怀怨气。
有个光团告诉我找到时幽之主,他就替我消除怨气,送我轮回转世。
后来我在黑暗中迷失,在有意识的时候,看着眼前的光团,我说出了准备已久的话。
我醒来是继位的第三年,生辰日的第二天。
我看着身旁躺着的女子,她于黑暗中走来,于我眼里却是五光十色的模样,那位大人的约定我此刻才算明了。
我告诉她不能放下,不知道她明白与否。
我带她去尚宫局是真心想见一见她笑的模样。
那个东西果然一直看着,那身黑色玉绫是制约还是愧疚
我心疼她,我清醒的活着,她不一定,上位者总有探查人心的能力,一眼就能看穿事物的本质。
我怕她闷,带她去出宫游玩,遇见了言溪枫,与前世不同的相遇,那一刻我突然就有些释怀了。
杨潇还是一如既往只看眼前事。
所以,这一次,是我不要你们了。
天下,苍生,兄弟,我都不要了。
我离开了祁国,很快祁国就灭了,杨潇掌握了全国兵力也只是一时之勇。
言溪枫也有了新的辅佐人选。
没了我,照样有其他的人统一了这天下。那一刻我才真正的释然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非谁不可的角色!
雪山之巅。
她曾问我悔吗。
我不悔前世,不悔今生。
前生种种是我自愿,今生与你相遇不负此生。
只可惜未曾见过你笑的模样。
吾之所在,心之归处。
世间千般芳华
你一笑足矣————长安
终于,祭愿台的法阵再一次亮起。
中央,一位穿着清凉的年轻女子显现。
时幽之主以吾为祭,成吾所愿。仰头看着空中那庄严华贵的蒙眼女子,迟疑地开口。
嗯。尘雪身下的大书缓缓打开再缓慢地合上。
光团摇摇晃晃,最终赶在书合上前撞了进去。
宋长歌睁开眼,看着那久违的星空天花板,差点激动地落泪。
她在一片黑暗中浮浮沉沉,都快忘了自己是谁,这一刻只想好好感受来之不易的踏实。
尘雪站在床边眉头紧皱,床上的少女正在犯蠢。
这床怕是不能睡了,容易变傻。
光团迷迷糊糊撞进了一只动物的身体,急急忙忙追着黑暗的气息来到这房间门口,就看到自己新主子眉头紧皱,心中大呼事情不妙。
阿雪,阿雪,阿雪·······重要的名字一定要喊三遍!
尘雪回过头,一只奇特的狗,纠正道:吾为尔主。
狗子听到回话放心了许多,慢慢走到床边挨着尘雪坐下。
床上的少女听到声音急忙起身,又被厚重的床被绊倒摔了进去。
尘雪伸手一把将人扯了出来,又回身扯下窗帘给她裹上。
少女任人摆弄一言不发,忍不住上手摸摸头。摸完转身接受时幽之书传来的信息。
宋长歌,生来富贵,却仍挡不住天下悠悠之口,言语化成的利刃终结了她的一生。
那一日的长歌,像往常一样点开手机里的小说软件,发现自己的某一个书评被人回复了,抱着好奇点开详情。
第一句便是你看完了吗。
长歌回了,故事就由此开始了。
尘雪回过神,那叫长歌的少女还是坐在床上裹着窗帘一动不动。
你的愿望是什么
长歌低着头盯着尘雪的衣袍一角,闷闷地道:我,我,我……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狗子倒是耐不住性子: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就是心有不甘,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因为一条不起眼的评论被人网暴至死。
什么是网暴夙青。
夙青狗子愣愣地。
不好听吗,夙愿长青。夙青。
原来是给自己取的名字,狗子放下心里的担忧,夙青就夙青罢,就当是对她的怜悯。
狗子夙青好一番解释什么是网暴,什么是现代社会。可惜言语表达能力缺乏。
长歌听自己养的哈士奇说了好久都说不明白,起身拉着尘雪的手去了书房,打开电脑找出社会发展解说视频放来听。
尘雪边听边召唤出时幽之书,发着光的大书立在空中,书页疯狂地翻动。
视频放完,时幽之书也慢慢遁入虚无。
有用的知识存起来细读方能知晓其中道理。
这个世界,那么多有意义的事等你去做,如何纠结区区小人之言,长歌,我带你去看不一样的世界,可好
长歌侧身看着少女那被黑绫覆盖的眼睛那一瞬间,有什么流淌过心田,心中的郁结被一一掸去。
好。
时光的力量总能让人找到最优的路途,走出心中的阴霾,这也是被放逐几万年仍能归来的原因。
可惜有的问题时光也给不了答案,夙青,星华,放我出来是你们最大的错误,埋藏了几万年的愤怒,你们能受的住吗
封尘的雪也有解不开的心结。
牵起少女的手,带着她乘风而起,于空中停驻。
你看,你的世界里,每时每刻都有新奇的变化,小人之言,其实于你的人生,不过是一粒尘埃。
长歌刚转头看向尘雪,身上的气势却陡然一变。那你呢为什么黑绫覆眼,不愿意睁开眼看看这世界。
尘雪未曾回头,为什么大抵是心有冲天的怨气,不得疏解。
怨这时光长河里,亘古不变的就你一人,有什么可怨的阿雪,我们需要你,别再使性子了,若你愿意,我们来接你。
尘雪不再多言,一道法诀打出,将长歌身上的印记驱散。
长歌眨眨眼,摸了一下头顶,疑惑道:我刚刚怎么了,怎么心里凉飕飕的,是不是感冒了
尘雪看她傻乎乎地,摸了摸她的头。
没有,有坏蛋在你身上留了坏东西。
什么时候啊,我怎么没感觉呢长歌拉着尘雪的衣袖,疑似卖萌
。
暗河里的时候,你都没意识,怎么会知道呢。
那暗河是什么,是我死后飘了很久的那个地方吗
这样的声音,一点也不让人厌烦呢,明明曾经也有人这样,如今又是另一番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