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恩逸心里,徐四叔是比爸爸还要重要的角色。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如今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是他。
猛地一下,南溪那双相似的凤眼跃入眼前。
跟徐奶奶年轻时的照片重合。
盛恩逸揉了揉太阳穴,他从不相信什么巧合。
如果上次徐二叔夫妻俩这么说,他还没有意识到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的话,那刚才亲眼看见南溪跟徐奶奶年轻时的照片对比后。
他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很疯狂的想法。
因为仔细算算,时间也对得上。
“六少。”
盛恩逸的思绪被小绿毛打断,转过身来。
“林子,我交给你一项很重要的任务,在结果出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说着,他把手里的密封塑料袋递过去。
“你亲自护送回去一趟,跟徐四叔的做dna对比。”
小绿毛看着密封袋里的那两根黑色长卷发,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是南溪的头发?
他眼里的好奇都快溢出来了,“六少,你这是……”
“你先别问,今天,不,现在你就给我飞回去,我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
林子嘴角抽抽,“好,我现在就出发。”
乖乖!
徐四叔都躺了快十年了,六少这是发啥癔症,怎么突然要给南溪和徐四叔做dan对比?
这不天方夜谭吗?
徐四叔怎么可能生出南溪这么大的女儿?
咦~
不对。
听说徐四叔出国前有个深爱的女朋友,被家里活生生拆散了。
但那女人不是说早死了吗?
等等……
早死?
听说南溪从小就是孤儿。
想到这里,林子的眉目一凝。
妈妈咪呀。
六少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说不定还真有可能哦。
瞬间,林子脚下的步伐就更快了。
盛恩逸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虽然他的想法很无厘头。
但万一呢?
如果是真的,那徐四叔当年一定是被有心人给蒙蔽了。
等他调查出真相,说给徐四叔听,万一他受到刺激,就能醒过来呢。
只要能让徐四叔醒来,哪怕再无厘头的事,他也愿意去尝试。
“你去查一查南溪的妈妈……对,我要知道她的所有信息……包括她的具体死亡时间和原因……”
南溪曾跟他说过一嘴,说选择来帝都,就是因为她妈妈当年在帝都读过书。
“还有,重点查一查,她当年在帝都读大学时,有没有用过素秋这个名字?”
当年,徐四叔嘴里的姑娘,叫素秋,是个对文学很痴迷,对生活却很迷糊的傻姑娘。
她甚至连衣服都洗不干净。
她自己都说,是从小被家里人宠大的。
所以后来,这些日常琐事,全被徐四叔一手包办了。
这样一个连生活自理能力都不行的女人,会是南溪的妈妈吗?
毕竟,盛恩逸就没见过比南溪更加能干和井井有条的姑娘。
如果是母女俩,应该不能差这么多吧。
……
徐丰年带着南溪去马厩里,献宝似的给她介绍那一溜儿他从世界各地挑来的好马。
“怎么样?哥没骗你吧。”
他大手一挥,“喜欢哪匹,随便挑,哥送你。”
“以后这匹马就是你的专属了,你要是想骑了就来哥这儿,想骑多久骑多久。”
南溪看着那些一匹比一匹水光溜滑的纯种马,像是看到了一匹又一匹行走的钞票。
心里狠狠唾弃了自己一番。
她刚才怎会有那男人是徐家人的念头?
如果他真是徐家人,追妈妈时,怎会懂那么多山里人的习俗,跟妈妈聊天聊得毫无障碍。
毕竟很多事,没有亲身在山里生活过很久的人,是无法体会的。
如果他真是帝都的世家公子,又怎甘顿顿陪着妈妈啃馒头吃白菜?
偶尔吃一顿肉,两人都要开心半天。
又怎会为了在帝都安置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小家。
就拼了命的去兼职。
让妈妈心疼得直掉眼泪。
所以,她刚才一定是发癔症了。
南溪回过神来,朝徐丰年笑了笑,“徐大哥,谢谢你。”
“不过不用了,你也知道,我平时要读书,要做实验,要照顾外婆,还要陪逸哥哥,基本没有太多空闲时间的。”
徐丰年不在意地笑笑,“没事,现在没有时间,不代表以后没有时间。”
“你先挑一匹,我帮你养着,你以后有空了来就是。”
他见南溪的目光频频看向一匹栗色的布琼尼马。
于是开口介绍道:
“这是从毛子那边引进的军马品种,四肢长而强壮,关节灵活,耐力持久,是全能赛马的好苗子。”
“它刚过周岁,运到这边没多久,还没认主呢。”
“喜欢不?就它了。”
那匹马仿佛能听懂人话似的,徐丰年话音刚落,它就朝南溪偏了偏头。
一双大眼睛就那么布灵布灵地看着她。
南溪看着这匹长相酷似将军的马,心里一阵酸软,忍不住伸出手摸摸它的鼻梁。
马儿立即低下头去拱她的手。
“哈哈哈,看吧,它喜欢你。”
徐丰年手一挥,身后的驯马师就走上前。
“记住,这匹马以后就是南溪的了,你好生伺候。”
南溪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徐大哥,真的不用。”
“你让我今天骑骑它就好。”
她本就是沾盛恩逸的光,才能来这样的地方。
又哪儿来这么大脸,敢独占一匹马?
徐丰年只是笑笑,没说话,扫了一眼南溪的身材,示意服务人员送一套全新的骑马服来。
等南溪换完装出来,徐丰年没忍住吹了一声口哨。
“南溪,你是我见过的女孩子中把这衣服穿得最好看的。”
上装修身合体,凸显出纤细腰身。
下装紧身马裤,将腿部线条修饰得笔直修长。
脚蹬一双高筒马靴,更增添了几分挺拔帅气。
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精神抖擞,充满活力,不仅健康、自信,还充满着野性的美感。
周围也有一些正在挑马的客人,此时,都忍不住眼光频频飘过来。
眼里带着一丝惊艳。
“好看吗?”南溪不好意思地扶扶头盔,“可我觉得这衣服有点太紧了。”
她第一次穿骑马服,没想到这么贴身,把她的身材线条完全勾勒出来了。
此时暴露在这么多视线下,她有点不自在。
但徐丰年刚才那声突兀的口哨,又让她有点好笑。
别的不说,他们俩这吹口哨的神态表情,还真有点像兄妹俩。
都是痞痞不着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