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我哪能拒绝呢，什么事，先透个底，万一我做不到，那脸可丢大了。”
“不行，不过对刚才的话你有权反悔。”
“激将法啊，你还真行。”
“对不起，谁让你是好人呢。”
“那到时再说吧，我可不想丢脸。”
福利院的绿化挺好的，四周虽然没有名贵的花草树木，却让人更觉得舒服。
吴漠拎着孙朝霞的大包小包，边走边道：“我可是第一次到这来，不过感觉挺好的。”
孙朝霞面有喜色：“真的，但愿你能喜欢这地方。”
孙朝霞亲切地与这儿的护工打着招呼，看来这儿的人她都挺熟。
迎面走来一个胖胖的女人，看见我们，忙过来亲切地和孙朝霞握着手：“小孙啊，又来了。这位是？”
“金院长，他是我拉来的赞助，吴漠吴老板。”
“你好，你好。”金院长像捡到宝似的一个劲地与我握手，也太热情了吧。
吴漠表面上敷衍着，心里却暗自嘀咕：这福利院看来油水不少，瞧瞧把金院长养得，跟我们公司那位钱总似的，富态得很。
金院长陪着他们不厌其烦地介绍着这几年来社会啦，政府啊，对这儿是怎么怎么的关怀。
吴漠敷衍着：“是啊，是啊，我们公司每年都要捐款捐物的。”
孙朝霞不满地看了他一眼：“你搞错了，你们那是捐给贫困山区的。”
吴漠脸红了一下：“是吗，我不知道。”
不远处隐约传来幼儿的啼哭声，吴漠好奇地问道：“那边是什么地方？怎么有小孩子没上幼儿园呢？”话一出口，他立刻察觉到自己失言了。
孙朝霞狠狠地看了他一眼：“都像你啊，有幼儿园好上。”
看着孙朝霞恶狠狠的样子，他心中却十分受用，真是犯贱啊。
金院长嘿嘿笑着，拉着孙朝霞的手：“吴老板真是幽默，是第一次到这儿来吧。”
吴漠正想说话，孙朝霞已接过话茬：“我们快走，不要理他。”
说完挽着金院长的手向那哭声处走去，吴漠忙快步跟上。
目睹眼前的景象，吴漠心中不禁一阵酸楚，仿佛世间的苦难都汇聚到了这里，有天生白眼的，有唇裂的，有智力障碍的，有肢体残缺的……
十几个小孩子，就是找不出一个正常的。
吴漠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目光转向孙朝霞，心中暗自窃笑，这场景简直就像是一场美女与野兽的奇妙邂逅，对比鲜明，令人啼笑皆非。
那些怪胎，不，有孙朝霞在应该说是小家伙。他们看见我们，在哭的几个小家伙也不哭了，傻笑着口齿不清地叫着“阿姨”向孙朝霞扑去，走去，爬去，真是惨不忍睹。
吴漠强忍心中的不适，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正与孩子们嬉闹的孙朝霞说：“小孙，这些东西是给他们准备的吧？”
“是啊，我怎么就忘了呢。”朝霞转过头来对他一笑。
吴漠忙将手中的大包小包递了过去。
……
出了福利院，吴漠的心脏才开始加快起来，背心有微微的冷汗，大概这就是劫后余生的感觉吧。坐进车里，闭目长吁了口气。
朝霞看着他笑道：“吴老板，感觉怎么样啊？”
吴漠将车发了起来：“今天晚饭我吃不下了。”
“想不到你还挺老实的，我第一次到这儿也是这个感觉，挺震撼的。这样吧，晚饭我请。”朝霞豪爽地说着。
“你耍我啊，不过美人儿相请，我是很愿意奉陪的。上哪？”吴漠不禁热血沸腾，刚才的不适已然忘却。
“现在是四点二十分，就上上次那家青纱帐吧，要是又有你的熟人，我就不用付钱了。”她的算盘打得挺好的。
到青纱帐时才四点五十分，他公司下班时间都还没到呢，吃饭是早了点。
领班余小姐看到他们，马上走了过来：“先生，小姐，晚上好，欢迎光临，请问是坐包厢还是大厅？”
先生这两个字果然比老板好听多了，受用多了，高雅多了，吴漠微笑道：“包厢。”
余小姐领我们进了一个小包厢，布置崭新，透着股浪漫气息。
他们面对面坐了，余小姐在他们之间点了两支蜡烛，熄了灯，有礼貌道：“两位用点什么？”
吴漠不客气地点了一只大龙虾，两客鲍鱼，两客鱼翅等等海鲜，嘴上犹道：“有没有熊掌啊？”
“先生，对不起，本店违法的事是不做的。”
吴漠笑了笑，示意她出去。
孙朝霞脸色不大好看：“我知道你有钱，你是不是想在我面前摆阔？”
“怎么会呢，你说你请客的。”
“你。”朝霞瞪了我一眼，在我看来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你今天下午说还有事求我的，什么事啊？”
“你也看到了，那些小家伙才是这个社会最可怜的，那个豁唇的，我想你能不能做点好事，出点钱，让他动个手术。”孙朝霞声音有些低沉。
吴漠盯着孙朝霞看了半晌：“你是不是孤儿院出来的，这么有爱心？”
“不是，你不要瞎猜了。”孙朝霞被我看得有些窘。
“现在社会上不是有很多人愿意收养孤儿吗，他们怎么没人收养？”
“你要不要收养？”
“不要。你要不要？”
“我没这个能力。收养孤儿之举，竟似市井买菜，先至者择优而取，余者则无人问津，我们所见，便是那被遗弃的角落。”
吴漠凝望着她在烛光里眼中的些许泪花，想不到孙朝霞是个这么有爱心的人，吴漠忍不住抓住她的手装激动：“你真是好人，不如我们开一家孤儿院吧。”
“真的。”她眼中掠过一丝惊喜。
“真的，我们收养孤儿，让社会上有几个闲钱的人来献爱心，我们则宣传他们怎么怎么的有爱心，实现双赢，一定能赚大钱的，这个主意好不好？”
“你，”她触电般地缩回了手，幽幽道：“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好吧，不过我的爱心还没这么泛滥，但你的忙我一定帮，我只是想帮你。”
“那我是不是又欠你人情啦？”
“没有，只要你能经常陪我吃饭，我就已经很心满意足了。”吴漠一本正经地装深沉。
“你是不是看上我啦，有钱人没好东西。”孙朝霞轻笑道。
“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没钱人一样不是好东西。”
“好了，不跟你说了。”
菜上齐了，朝霞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吴漠看着她，心中发着感慨，古人诚不欺我也，美人儿当前，当真秀色可餐也，她如此没吃相的狼吞虎咽的样子在我眼中也这么可爱。
朝霞拿手巾擦了擦嘴，对吴漠笑道：“其实我喜欢吃肉，尤其是海鲜，谢谢你啦，这餐你先请好不好？”
“只要你开心，有什么不好的呢，吃饱了吗？”
“没有。”
“那再点几个。”
“不必了，我请你体验蹦迪的乐趣如何？”
“甚好，也让我吴某人重温一下年轻时的激情。”
走出青纱帐，朝霞对他笑道：“这店是不是你家开的，又不要钱？”
“不是。”
其实走时吴漠将名片放在桌上了，自然有人会收拾，严格说来和不要钱也是差不多的，周纪才从不敢收他的钱。
“那为什么不用付钱？”
“保密。”吴漠自然也要吊吊她的胃口。
……
迪厅的音乐不再嘈杂，甚至有些悦耳，看来一切都取决于心情。
吴漠笨拙地扭着屁股，学着朝霞左右摇摆，怎么也进不了状态，惹得朝霞直笑。
朝霞拉着他的手到吧台处大声喊着：“请你喝酒好不好？”
“不好，我不喜欢喝酒。”吴漠大声回答。
“不行，我上次欠了你一个人情，你今晚一定要喝醉，我送你回去。”
吴漠咬咬牙：“好吧，不过我不喝二锅头。”
“好，那你要什么？”
“五粮液，醉了不会头痛。”吴漠从口袋拿了一沓钱给她：“等下你付钱。”
“请问这里有五粮液吗？”吴漠礼貌地向酒保询问。
“还有两瓶存货，可要尝尝鲜？”酒保笑眯眯地回应。
“是不是正宗的？”吴漠怀疑地说。
“正宗无疑，若有假，十倍赔偿，童叟无欺！”酒保拍着胸脯保证。
“那就来瓶假的。”
吴漠笑着接过酒保递过来的酒，拧开瓶盖，闻了闻，对朝霞说道：“付钱。”
“谢谢，五百八一瓶。”
吴漠拿酒润了润嘴唇：“想我怎么喝？”
“随便，在二十分钟内喝完就行了。车钥匙给我吧，我送你回去。”
“开车？小意思，难道我还不会？”
“就你会啊，快点，我还要报恩呢，你可要给我机会的。”
吴漠将车钥匙给了她，一昂头，将两瓶酒灌了下去，对正看着他发愣的朝霞说道：“快走吧，等下要发作了。”
“你真喝下去了，也太快了吧。”朝霞拉起吴漠的手朝门外跑去。
“人有时候很情绪化的，我这就是疯狂，跟你学了。”吴漠吐着酒气跟着朝霞跑去。
吴漠躺在床上，脑子异常地清醒，记得在大学时的第一个女朋友就是在他第一次醉酒的时候骗来的，那时第一次喝酒，年少气盛下一口气灌了半瓶四十几度的洋和大曲。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须躬行，从那以后吴漠才知道酒后吐真言这话绝不适合他，酒后骗人才是最真。
孙朝霞细心地照料着吴漠，他觉得十分幸福，如果天天能这样就好了。
她摸了摸吴漠的头，在酒精的作用下，吴漠的头有点发烫，细心地感觉着她滑腻的手上传来的冰凉，十分的舒服，真舍不得她的手拿开。
“你还醒着吗？”传来朝霞关切的声音。
“唔。”吴漠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你喜欢我吗？”
“喜欢。”吴漠警惕地回答着。
“我喝醉酒那天你有没有占我便宜？”
原来她还是不放心那天，那天她人事不知，吴漠虽没对她做什么，但要是在她身上摸几下她是无法知道的。
“没有。”吴漠实话道，心中却后悔为什么不在她身上占点便宜，他那天确实是太君子了。
“为什么，你是柳下惠，还是鲁男子？”她提到了历史上最有名的两个性无能，她竟然把吴漠和他们相提并论。
吴漠痴痴笑道：“不是，我是吴漠。”
“你对我了解吗？”不知孙朝霞还想套吴漠什么话？
“不了解。”
“我有点喜欢你了。”孙朝霞面无表情地说着。
吴漠心一颤，这是真的吗？他无语，很怀疑这句话。
“为了我，你能跟你老婆离婚吗？”
吴漠茫然地凝视着床对面悬挂的与妻子的婚纱艺术照，心中五味杂陈，思索着该如何回答。他目光游离，最终落在孙朝霞身上，轻声说道：“我对她有情，对你亦有意。”
朝霞叹了口气：“果然是个好人。”
吴漠再不敢理她，心中矛盾已极，闭上眼帘，想睡过去。
许久，也不曾睡去，突地陡然一惊，朝霞的手在吴漠身上游走，他装睡静静地享受着……
吴漠的心扑扑地跳着，产生着强烈的欲念，可惜下身就是没有反应，满腔的欲火只能憋在了心里，痛苦已极。
孙朝霞吁了口气，对装睡的吴漠说道：“我还真以为你是柳下惠，鲁男子呢，原来是这样啊。”
吴漠心中的欲火已变成怒火，孙朝霞，我一定要上了你，他心中歇斯底地喊着。
人说酒能乱性，可他却是酒后性无能，乱不了性。
人有一得必有一失，吴漠具有酒后清醒的能力，却失去了酒后性的能力，以致于朝霞认为他是性无能，他一定要证明他自己。
早晨醒来，孙朝霞端来了一碗浓浓的姜汤，吴漠喝了一口，诧异道：“生姜哪来的？”
在他印象中，家中的冰箱虽然常年开着，却是没什么菜的。
孙朝霞拿过了一张纸条：“你老婆留的，冰箱里还有很多菜。”
吴漠看着纸条：“老公：我回来过了，这星期女儿我去接，想我的话到学校来，星期六星期日开运动会，我有空。”
“你老婆在哪个学校教书啊，她的字挺好的。”朝霞笑道。
“市一中。”
“重点中学啊，这么厉害。”
“一个没有家的女人。”吴漠伤感地说着。
“你这样说是不是想博取我的同情啊。” 吴漠看着她的假面，想起她的手在身上的大胆作为，半晌才道：“说，你有没有趁我醉酒占我便宜？”
孙朝霞脸一红：“你怎么这样说话，哪有女人占男人便宜的。”
吴漠笑道：“那你脸红干什么？”
“哪有你这么问的，好像你是万人迷似的。”
吴漠嘿嘿笑道：“幸好我老婆不是昨晚回来的，不然你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啦。”
孙朝霞看了看吴漠，忽地站了起来：“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
“等等，那个修补嘴唇的手术要多少钱？”
“两万吧，具体还要看情形而定。”
吴漠走到房间保险柜中拿了两沓钱，对朝霞道：“这两万你先送去，不够跟我说一声。”
“谢谢你。”朝霞眼眶有点红。
“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对了，这是昨天多下来的钱。”朝霞将昨晚多的钱放入了吴漠手中。
看着她的背影，吴漠又爱又恨，她到底是干什么的？以前看到过一个故事，有个女人用出卖肉体得来的钱资助孤儿。
朝霞不是，吴漠可以肯定。
吴漠想过跟踪她，可没有捉住机会，对吴漠来说，她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