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血藤古董店 > 第一章

凌晨三点,我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电话那头是个陌生男人,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玻璃:你是周默来‘拾忆阁’,有笔大生意。
拾忆阁是我家经营的古董店,白天门可罗雀,晚上却常有神秘客人。我套上外套,打车穿过寂静的街道。霓虹灯在雨幕中晕染,映得拾忆阁的招牌泛着诡异的青白色。
推开门,一股陈年檀木与腐旧纸张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店里亮着几盏昏黄的油灯,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古董,青铜鼎、青花瓷瓶、老怀表,每一件都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角落里坐着个男人,黑色风衣沾满泥点,帽檐压得极低,只露出下巴上的青茬。
我要这个。他扔出张照片,上面是枚造型古怪的银戒指,戒面刻着扭曲的藤蔓纹路,藤蔓中央镶嵌着一颗暗红色的宝石,在照片上泛着幽幽的光。
我心头一紧。这枚戒指是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藏在保险柜最底层,嘱咐我绝不能示人。抱歉,没货。我转身想走,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后,身上散发着一股潮湿的腥气,像泡在水里多日的尸体。
别装了,周默。你父亲没告诉你这戒指的来历他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个泛黄的信封扔给我,看完你就知道,你没得选。
我颤抖着打开信封,里面是几张老照片。照片上,一群穿着长袍的人围着祭坛,祭坛中央正是那枚戒指。最后一张照片让我浑身血液凝固——父亲跪在祭坛前,表情痛苦扭曲,而站在祭坛高处的,是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身形竟与眼前这人极为相似。
你究竟是谁和我父亲有什么关系我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我是谁不重要。他坐回椅子,翘起二郎腿,重要的是,这枚戒指关乎你父亲的死因。想知道真相,明晚带着戒指来城郊废弃工厂。要是不来……他顿了顿,你周围的人,可能会遭遇一些意外。说完,他径直走向门口,消失在夜色中。
我瘫坐在地上,脑海里一片混乱。父亲三年前突然病逝,临终前却对自己的病情只字不提,只是反复叮嘱我保护好那枚戒指。难道他的死真和这神秘戒指有关
第二天,我在店里翻箱倒柜,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在父亲的旧笔记本里,我发现了一行小字:血藤戒,开启禁忌之门的钥匙,千万不能落入‘影盟’手中。
影盟又是什么组织正当我思索时,店里来了位不速之客。是个年轻女子,长发披肩,眼神清澈,却透着一丝忧郁。她在店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我面前。
我叫林浅,是个考古系学生。她似乎看出我的警惕,连忙解释,我在研究一些古代神秘组织的资料,听说你这里有不少罕见的古董,想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相关线索。
我刚想拒绝,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影盟,或许她能知道些什么。你听说过‘影盟’吗我试探着问。
林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从哪听到这个名字的这可不是什么能随便提起的组织。传说他们掌握着古老而邪恶的力量,一直在寻找能打开某种神秘力量的钥匙。
我心跳加速,拿出那张照片:你说的钥匙,会不会是这个
林浅凑近一看,猛地后退几步,撞到了身后的货架。青花瓷瓶摇晃着倒下,我眼疾手快接住,才避免了一场灾难。你从哪得到的这东西她声音发颤,这就是传说中的血藤戒,据说拥有它的人能获得强大的力量,但也会被黑暗吞噬。二十年前,有个考古队在古墓里发现了它,结果全队人无一生还,只有戒指下落不明。
我把昨晚的遭遇告诉了林浅。她沉默良久,说:或许我能帮你。我爷爷生前也是考古学家,他留下的笔记里可能有关于影盟和血藤戒的更多信息。不过,我们得小心,影盟的人无处不在。
当晚,我和林浅来到城郊废弃工厂。工厂里漆黑一片,只有几束月光透过破窗洒进来。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四周响起阵阵低语,仿佛有无数幽灵在耳边诉说着古老的诅咒。
周默,你果然来了。黑暗中,那个神秘男人缓缓走出,身后跟着一群戴着面具的人,他们的衣服上都绣着藤蔓图案,和血藤戒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把戒指交出来,我就告诉你父亲的真正死因。他伸出手,掌心布满诡异的黑色纹路,像是藤蔓在皮肤下生长。
我正要掏戒指,林浅突然拉住我,低声说:别信他!我爷爷的笔记里写着,影盟想用血藤戒打开‘幽冥之门’,释放出远古的邪恶力量。你父亲当年就是发现了他们的阴谋,才被……
我握紧戒指,大声说:你做梦!我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神秘男人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动手!
他身后的人立刻冲了上来。林浅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古董匕首,这是她爷爷留下的,据说对邪恶力量有克制作用。我则抓起身边的一根铁棍,迎了上去。
战斗异常激烈。那些人的力量远超常人,仿佛被某种邪恶力量操控。我的铁棍打在他们身上,就像打在橡胶上,震得我虎口发麻。林浅的匕首虽然能造成伤害,但敌人越聚越多。
关键时刻,我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一句话:血藤戒,以血为引,方能觉醒。我心一横,拿起戒指,在手指上狠狠划了一道,鲜血滴在戒指上。
刹那间,戒指发出耀眼的红光,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我的身体。我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拉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四周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我看到父亲为了保护戒指,与影盟的人殊死搏斗;看到二十年前那支考古队被影盟灭口的惨状;还看到了幽冥之门后的恐怖景象——无数狰狞的怪物在黑暗中咆哮,等待着冲破封印。
力量回归的瞬间,我挥舞着戒指,红光所到之处,影盟的人纷纷惨叫着后退。神秘男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被贪婪取代。他摘下戒指,口中念念有词,身上的黑色纹路疯狂蔓延,整个人化作一团黑雾向我扑来。
林浅大喊:攻击他的心脏!那里是他力量的弱点!我集中精力,在黑雾中寻找他的身影。终于,我看到黑雾中隐约有个跳动的红色光点,那应该就是他的心脏。我举起戒指,一道红光射向光点。
啊——神秘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黑雾消散,他瘫倒在地,气息奄奄。
我走到他身边,质问:我父亲是不是被你们害死的
他艰难地抬起头,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没错……他知道得太多了……但你以为阻止了我,就能改变一切影盟……不会消失……话没说完,他便没了气息。
我和林浅瘫坐在地上,劫后余生的同时,又感到一阵迷茫。虽然这次阻止了影盟,但谁知道他们还有多少隐藏的势力血藤戒又该如何处理
先把戒指藏起来吧,以后再慢慢想办法。林浅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
我点点头。回家的路上,黎明的曙光渐渐驱散黑暗,但我知道,这或许只是暂时的平静。在这看似平常的世界背后,还有无数像影盟这样的神秘组织,以及数不清的未知危险。而我,作为血藤戒的持有者,或许早已注定要卷入这场永无休止的斗争之中。
将戒指重新藏好后,我望着窗外的朝阳,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要守护住这世间的安宁,查清父亲死亡的真相,彻底摧毁影盟的阴谋。因为,这不仅是为了父亲,更是为了所有可能被邪恶力量威胁的人。而属于我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三天后的雨夜,我在拾忆阁整理父亲的遗物,林浅抱着一摞泛黄的笔记本推门而入,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水痕。那些笔记本封皮上都印着考古纪要,边角磨损严重,显然被反复翻阅过无数次。
我在爷爷的地下室发现了这个。她将笔记本摊开,里面夹着一张破旧的羊皮纸,和血藤戒有关。
羊皮纸上画着复杂的藤蔓纹路,中央是一扇紧闭的石门,门楣上刻着三个扭曲的古字——幽冥门。在石门两侧,分别画着血藤戒和另一件
unfamiliar
的古董:那是一尊青铜烛台,烛台顶部雕刻着十二只展翅的乌鸦,每只乌鸦眼中都镶嵌着暗红色宝石,与血藤戒上的宝石如出一辙。
爷爷笔记里说,幽冥门是上古巫族封印邪祟的入口,而血藤戒和鸦首烛台是开门的两把钥匙。林浅指着羊皮纸上的注释,二十年前那支考古队,就是在西南山区的古墓里发现了鸦首烛台,结果触发了影盟的追杀。
我盯着烛台的图案,突然想起父亲保险柜里还有个从未打开过的檀木盒。上楼取出盒子,打开的瞬间,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正是那尊青铜烛台,乌鸦眼中的宝石与血藤戒遥相辉映,仿佛在诉说着某种古老的契约。
现在我们有了两把钥匙。林浅的指尖划过烛台的纹路,但幽冥门究竟在哪里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我猛地抬头,只见几个黑影从屋顶跃下,他们身着黑色风衣,袖口绣着熟悉的藤蔓图案——是影盟的余党!
保护好烛台!我将血藤戒戴在手上,指尖的伤口尚未愈合,鲜血渗入戒指的瞬间,红光再次在体内沸腾。上次使用戒指后,我总会在深夜梦见黑暗中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自己,此刻这种被窥视的感觉愈发强烈。
影盟成员破窗而入,手中握着淬毒的短刀。林浅掏出爷爷留下的匕首,刃口泛着青光,正是上次对抗神秘男人时用过的古董武器。我挥舞着烛台,青铜表面突然浮现出古老的符文,十二只乌鸦的眼睛同时亮起,射出十二道红光,在店内交织成一张光网。
他们的目标是烛台!林浅大声提醒,影盟只剩这最后一次机会,幽冥门的封印每三十年才会松动!
我突然想起羊皮纸上的日期——三天后正是农历七月十五,月圆之夜。影盟显然是算准了时间,想在封印松动时强行开门。就在这时,为首的黑衣人甩出绳索,缠住了我的手腕,烛台应声落地。
周默!林浅的匕首划伤了另一个敌人,却被对方的毒雾逼退。我挣扎着去捡烛台,却被黑衣人踩住手掌,鲜血染红了地面的符文。
千钧一发之际,店外突然传来警笛声。黑衣人对视一眼,迅速退到窗边,其中一人转身时,我看到他后颈处有个藤蔓状的刺青,与神秘男人如出一辙。
他们还会再来。林浅扶我起身,警灯的红光透过窗帘闪烁,而且下次,可能会有更可怕的存在。
果然,第二天清晨,我在店门口发现了一封信。牛皮信封上没有邮戳,里面是张打印的照片:幽冥门的石门已经裂开一道缝隙,门缝中伸出的手布满黑色藤蔓纹路,而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七月十五,子时,西南乱葬岗。
乱葬岗林浅翻开爷爷的笔记,这里提到过!二十年前考古队就是在那里失去联系的,后来那个地方就被列为禁区,地图上都没有标注。
我握紧血藤戒,戒指的红光似乎比以往更暗,仿佛在预示着某种危险。三天时间,我们需要准备足够的古董法器,还要查清幽冥门背后的真相。父亲的笔记本里,还有一页被撕掉的残页,或许藏着关键线索。
我知道哪里能找到更多古董法器。林浅突然说,爷爷的老友,一位隐居的古董修复师,他那里有许多辟邪的古董。
当天下午,我们来到城西的老胡同,青石板路上爬满青苔,尽头是座破旧的四合院,门楣上挂着修古斋的匾额。开门的老人戴着圆框眼镜,手上缠着纱布,纱布下隐约可见烧伤的疤痕。
林老头的孙女老人上下打量我们,目光落在烛台上时,瞳孔骤然收缩,你们居然拿到了鸦首烛台和血藤戒,可知这两样东西
together
会唤起什么
他转身走进里屋,捧出个漆盒,里面整齐摆放着十二枚古币,每枚都刻着不同的星宿图案:这是十二辟凶钱,当年巫族用来加固幽冥门封印的。老人叹了口气,二十年前,我和林老头就是因为试图阻止影盟,才被烧毁了半只手。
我接过古币,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被撕掉的那页,边缘残留的墨迹正是星宿图案。看来父亲当年也参与了那场战斗,却因保护我而选择隐退,直到被影盟发现。
七月十五很快到来。深夜的乱葬岗雾气弥漫,墓碑在月光下投出诡异的影子。我、林浅和老人站在山谷中央,脚下的土地突然震动,地面裂开,露出通往地下的石阶,尽头正是羊皮纸上的幽冥门。
记住,血藤戒主‘引’,鸦首烛台主‘镇’。老人将十二辟凶钱分给我们,开门后,我会用古币重新加固封印,你们要阻止影盟将邪祟放出来。
石阶下传来阴森的笑声,影盟的人早已在此等候,这次为首的是个戴着青铜面具的女人,她的袖口绣着十二只乌鸦,与烛台的图案完全一致。
没想到你们真的来了,周默。她的声音像冰块砸在石板上,你父亲当年就是死在这扇门前,他以为毁掉半张羊皮纸就能阻止我们,却不知道,我们早已在他身上种下了血藤印记。
我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胸口传来刺痛,低头看去,锁骨下方不知何时浮现出藤蔓状的红痕——正是父亲临终前反复抚摸的位置。原来,影盟早就在父亲身上下了诅咒,难怪他当年会突然病逝。
动手!面具女人一声令下,影盟成员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握紧烛台,乌鸦眼中的宝石亮起,十二道红光射向石门,石门缓缓开启,里面传来的咆哮声震得山谷颤动。
林浅挥舞匕首,保护着老人布置辟凶钱阵。我则冲向面具女人,血藤戒的红光与烛台的红光交织,在石门开启的瞬间,我看到门内是一片黑暗,无数黑影在其中穿梭,而在最深处,有个巨大的藤蔓状物体,正在吸收着门外的灵气。
你以为阻止我们就能拯救世界面具女人摘下青铜面具,露出左脸的烧伤疤痕,二十年前,你父亲和林老头毁掉了烛台的一角,导致封印不完整,现在,我们只是让一切回到正轨!
她的话让我浑身发冷。原来父亲当年并不是完全成功,烛台的破损让影盟有机可乘。我看着手中的烛台,果然在底部发现了修补的痕迹,那是父亲用自己的血混合青铜碎片补上的。
爸,我不会让你的牺牲白费。我喃喃自语,将血藤戒按在烛台的破损处,鲜血渗入青铜,烛台发出震耳欲聋的鸣响,十二只乌鸦同时展翅,石门开始缓缓闭合。
面具女人尖叫着扑来,却被辟凶钱阵的光芒弹开。老人趁机将最后一枚古币嵌入地面,十二道光芒形成屏障,将影盟成员困在其中。
周默,快走!林浅拉住我,石门即将闭合,而烛台的力量正在迅速消耗我的体力。就在我们转身时,面具女人突然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老人。
不——林浅的声音被枪声淹没。老人倒在血泊中,最后的辟凶钱从他手中滑落,石门的闭合速度减缓,门内的咆哮声更加刺耳。
我红着眼睛转身,血藤戒的红光几乎要穿透我的手掌。面具女人的枪口再次对准我,却突然愣住——我的瞳孔已经变成了红色,身上的藤蔓印记正在蔓延。
你以为我父亲只留下了烛台我举起烛台,破损处的血迹形成新的符文,他早就算准了一切,包括我的血,才是真正的封印钥匙。
随着最后一声巨响,石门轰然闭合,面具女人和她的手下被永远困在了门内。我跪倒在地,烛台和戒指的光芒同时熄灭,林浅抱住我,泪水滴在我手背。
三个月后,拾忆阁重新开业。我将鸦首烛台和血藤戒锁进了新的保险柜,这次的密码是父亲的生日。林浅继续研究爷爷的笔记,而我偶尔会收到匿名信,上面只有简单的提醒:影盟未灭,小心背后。
某个深夜,我正在擦拭新收到的青铜镜,镜面突然映出一个戴着藤蔓面具的人影,站在拾忆阁的屋顶。我冲出门,却只在瓦片上发现一片新鲜的藤蔓叶子,叶脉间流淌着暗红的汁液,像极了父亲笔记里画的血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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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这场与影盟的斗争远未结束。但至少现在,我不再是那个被蒙在鼓里的普通人。父亲用生命守护的秘密,我会用余生去揭开,而那些藏在古董背后的神秘力量,终将在我的笔尖下,露出它们最真实的模样。
窗外,雨声渐歇,拾忆阁的招牌在风中轻轻摇晃。我摸了摸胸口的藤蔓印记,那里已经不再疼痛,反而传来一丝温热。或许,这就是父亲留给我的,最后的保护吧。
冬至清晨,拾忆阁的木门被积雪压得吱呀作响。我擦拭着新收的青铜镜,镜面突然浮现出血色纹路,正是影盟的藤蔓标记。昨夜收到的匿名信躺在柜台上,这次信封里多了片枯黄的血藤叶——是从幽冥门内带出的那种。
今天别去乱葬岗。林浅抱着笔记本冲进门,鬓角沾着雪花,爷爷的笔记最后一页写着,冬至日血藤会吸收宿主的记忆,影盟可能会利用你的印记打开缺口。
我摸了摸胸口的藤蔓印记,最近它总是在深夜发烫,梦里频繁出现父亲跪在祭坛的场景,而我戴着青铜面具站在一旁。林浅说得对,自从上次战斗后,我与血藤戒的联系愈发紧密,甚至能看到影盟余党在暗处移动的轨迹。
他们来了。我望向窗外,三个黑影正从街角转过,袖口的藤蔓标记在雪光下泛着冷光。这次他们没有掩饰,手中捧着的木盒里,躺着半块刻有星图的玉佩——正是父亲笔记里提到的巫族圣物。
周默,你以为毁掉烛台就能高枕无忧为首的男人掀开风衣,胸口纹着与我相同的藤蔓印记,二十年前,你父亲偷走了我们的圣女,而你,就是巫族最后的血脉。
我瞳孔骤缩。父亲笔记里被撕掉的那页,此刻在脑海中自动补全:母亲是巫族圣女,为保护我而自愿被影盟囚禁,父亲则带着烛台和血藤戒隐姓埋名。原来,我身上的印记不是诅咒,而是巫族传承的血脉契约。
圣女在哪我握紧血藤戒,红光顺着印记蔓延至指尖,带我去见她。
男人冷笑一声,打开木盒:想见母亲拿你的血来换。玉佩突然发出共鸣,地面的积雪迅速融化,露出下面刻着的幽冥门符文。林浅惊呼:他们要在冬至日,用巫族血脉强行召唤血藤本体!
影盟成员同时掏出匕首,在掌心划出血痕,滴在玉佩上。玉佩瞬间爆发出强光,地面裂开,上次闭合的幽冥门再次浮现,门缝中伸出的藤蔓直接缠向我的手腕。
小心!林浅将十二辟凶钱甩向藤蔓,却被血藤的黑雾弹开。我被藤蔓拖向石门,胸前的印记与门楣上的符文共鸣,父亲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响起:记住,血藤戒的真正力量,是让一切回归混沌。
藤蔓刺穿我的手掌,血藤戒滑落。男人捡起戒指,正要戴在手上,我突然笑了——他没注意到,我的血早已渗入石门的符文,当年父亲用自己的血修补的烛台缺口,此刻正在吸收我的巫族血脉。
你以为巫族血脉只能开门我擦去嘴角的血,父亲用烛台缺口保存了母亲的一丝灵识,而我的血,能让血藤戒认主。
石门轰然倒塌,露出后面的祭坛。母亲被锁在中央的石柱上,苍白的脸上带着微笑:小默,你终于来了。她的手腕上,戴着与我同款的血藤戒,只不过戒面的宝石早已破碎。
影盟男人惊恐地看着手中的戒指逐渐变黑,血藤戒在他掌心腐蚀出伤口:不可能!你明明是宿主——
宿主我站起身,血藤印记覆盖了半边手臂,却不再疼痛,父亲早就算准,只有同时拥有巫族血脉和人类情感的人,才能真正掌控血藤戒。而你们,不过是被血藤利用的棋子。
当年,巫族为了封印幽冥门,创造了血藤戒和鸦首烛台,却不料血藤逐渐产生灵智,反过来操控影盟寻找宿主。父亲偷走烛台时,故意留下缺口,就是为了让我能以人类之血重新炼化血藤。
林浅趁机将辟凶钱嵌入祭坛,十二只乌鸦的虚影从烛台飞出,绕着母亲旋转。我将自己的血滴在母亲的戒指上,两枚戒指同时发出强光,血藤的本体在幽冥门内发出痛苦的嘶吼,所有影盟成员的藤蔓印记开始剥落。
对不起,小默。母亲的声音虚弱,当年我选择留下,就是为了阻止血藤复活,现在……
现在,该让一切回归原位了。我握住母亲的手,血藤戒与烛台在祭坛上融合,形成新的封印。幽冥门开始崩塌,血藤的本体被吸入黑暗,影盟成员的身影也随之消散,只剩下那枚破碎的玉佩躺在雪地上。
三个月后,拾忆阁来了位特殊的客人。是个戴着斗笠的老人,掀开袖口,露出早已褪色的藤蔓印记:当年我背叛影盟,就是为了给你父亲报信。他递给我一本新的笔记本,里面贴着母亲年轻时的照片,这是你母亲让我交给你的,她说,真正的古董,从来不是器物,而是传承的记忆。
我翻开笔记本,最后一页画着年幼的我抱着血藤戒,旁边写着:当血藤戒与烛台共鸣时,记住,混沌即是平衡。窗外,林浅正在教隔壁小孩辨认青铜器上的符文,阳光穿过窗棂,照在她发梢的雪花上,折射出七彩的光。
从此,拾忆阁多了两件从不对外展示的藏品:一枚半碎的血藤戒,和一尊缺了只乌鸦的鸦首烛台。每当深夜月圆,它们会发出微弱的红光,仿佛在诉说着那段被封印的历史。
而我,偶尔还是会收到匿名信,但这次信封里不再是威胁,而是一片新鲜的血藤叶——那是母亲从幽冥门内寄来的平安符。林浅说,这或许意味着,血藤的力量正在重新融入自然,成为新的平衡。
冬至那场雪,早已融化。但有些东西,却永远留在了拾忆阁的角落:父亲临终前的叮嘱,母亲温柔的笑容,还有那些在古董背后流转的,关于守护与传承的故事。
当最后一位客人离开,我关上店门,烛台上的乌鸦突然发出一声轻鸣。我知道,属于我的冒险或许暂时画上了句号,但那些藏在时光里的秘密,终将在某个雨夜,随着一声清脆的铜铃响,再次拉开序幕。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