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年来,妻子每年都要一个人自由行三个月。
当我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时,她却依然坚持要离开。
结婚前就说好了,我需要个人空间,你别想束缚我!
她态度坚决,丝毫不顾我苍白的脸色。
等我熬过手术,连夜拖着病体买了机票,悄悄跟去她的目的地。
却在异国街头,看见她亲密地依偎着另一个男人,手里竟然还牵着个小男孩。
妈妈!
那清脆的童音如同一记重锤…
我捂着术后未愈的伤口,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
这五年来,她说不想要孩子,我始终尊重她的选择,原来,她只是不愿和我有孩子罢了。
这场独角戏,也该落幕了。
我藏在巷口斑驳的阴影里,看着路灯将崔曦晨的影子拉得很长,她身上还穿着出门时那件米白色针织衫,此刻却笑得比春日暖阳还要温柔,蹲下身子张开双臂,任由小男孩跌进怀里。
妈妈!灿灿好想你呀!
清脆的童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她低头在孩子肉嘟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睫毛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男人站在一旁,目光始终黏在她身上,他自然地接过崔曦晨身侧的手提包,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晨晨,先回酒店吧,孩子很想你。
话音落下时,他的指尖还眷恋地擦过她耳际。
崔曦晨仰头看他,眼尾泛起一抹动人的红:......
我也很想你。
这声呢喃裹着蜜糖般的甜腻,惊得我下意识捂住腹部还在渗血的刀口
——
那里的纱布早已被冷汗浸透,此刻又传来密密麻麻的刺痛。
眼前这温馨的一家三口,像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了我的心脏。
结婚八年,我竟不知她每年三个月的
自由行,是奔赴另一个家。小男孩扒在崔曦晨肩头撒娇:我要妈妈抱着走!
他圆鼓鼓的脸颊蹭着她脖颈,露出沾着饼干碎屑的嘴角。
好,我们家灿灿又长肉了,真是个胖嘟嘟的小宝!
她手臂微微发颤,却仍稳稳托住孩子五十多斤的重量,想起平日里我连矿泉水瓶盖都舍不得让她拧,此刻这画面讽刺得令人作呕。
记忆突然闪回手术前那一幕,消毒水的气味仿佛又涌进鼻腔,崔曦晨皱着眉翻看着手机里的机票订单,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怎么就要做手术我机票都买了。
我躺在病床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却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
她向来嘴硬心软,想必这次也一定会留下。
剧痛让我浑身抽搐,却死死攥住她的衣角:晨晨,能不能晚几天再走不用担心退票手续费,我来出......
她冰凉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我的手:仇翰林,结婚前我已经跟你说了,我每年都要出去自由行,我需要个人空间,你少干涉我!做个手术而已,你一个大男人,别这么脆弱!
行李箱滚轮碾过地面的声响,混着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米白色衣角消失在走廊尽头,成了我推进手术室前最后的记忆。
此刻,那男人快步上前,从崔曦晨手中接过孩子,语气宠溺:灿灿,都说了妈妈可是小仙女,不可以让妈妈累着哦。
崔曦晨仰头看他,眼底盛着我从未见过的柔情:没事的,睿凌,我一年只能和你们待三个月,灿灿黏我也正常。
男人闻言,伸手轻轻替她拨开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自然得仿佛重复过千百遍,随后在她额间印下一吻。
小男孩突然兴奋地拍手:爸爸!要亲嘴巴,电视剧里都这么演!
童言无忌的话语让崔曦晨耳尖泛红,她咬着下唇,突然按住男人的肩膀,踮脚将嘴唇凑了上去。男人先是一愣,随即一只手慌忙捂住孩子的眼睛,另一只手却霸道地扣住崔曦晨的后脑勺,将这个吻加深。
腹部的疼痛突然翻涌上来,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眼前的画面开始模糊,太阳穴突突直跳,天旋地转间,我重重摔倒在地,在失去意识前,我对上了崔曦晨惊恐的目光
——
她瞪大的双眼,眼神中满是惊恐…
再睁眼时,消毒水刺鼻的气味先一步涌入鼻腔。我费力地转动眼球,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洁白的病床上,崔曦晨就守在床边,她眼下挂着浓重的乌青,发丝凌乱地散落在肩头,显然是许久未曾好好休息。
病房稍远处,那个叫丁睿凌的男人正坐在椅子上,腿上坐着小男孩。小男孩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里的玩具车,突然抬起头抱怨道:妈妈,我们都在医院等了三天了,什么时候能去玩呀
他撅着嘴,满脸的不耐烦。
崔曦晨露出温柔的笑容,轻声哄道:再等等,等叔叔醒了,妈妈一定带你去游乐场。
真是的!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他啊我跟爸爸好无聊!
灿灿把玩具车重重一摔,发出
啪嗒
一声脆响。
崔曦晨起身走到他们旁边,在灿灿肉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好啦,叔叔是妈妈的亲戚,是客人,我们要懂礼貌呀。
听着这话,我只觉得荒唐可笑。相伴八年,同床共枕的妻子,竟把我说成是
亲戚、客人。
崔曦晨回到病床边,刚要坐下,突然看到我醒了。她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尴尬。
灿灿,你和爸爸出去帮妈妈买点吃的好不好
她转头对那边说道。
等父子俩离开病房,整个空间陷入死寂,崔曦晨沉默着给我倒了杯水,我也一言不发地接过,玻璃杯的温度透过指尖,却暖不了我发凉的心。
灿灿不是我的孩子。
她突然开口,不等我回应,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原来那个男人叫丁睿凌,是她儿时的玩伴。那孩子叫丁嘉灿,而她只是在扮演一个
临时妈妈
的角色。
睿凌说,以后不会有结婚的打算,但是他不想孩子的童年不完整。
她垂着头,声音很轻,他女性朋友不多,最亲近的只有我,所以就找上了我。我们认识很多年了,这不算什么大事,我也就帮了。翰林,我希望你能理解。
她坐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孩子还小呢,你既然来了,就不要在他面前乱说,影响他的成长。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从醒来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说。崔曦晨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神色有些慌乱:你先好好休息吧,医生说你伤口又开裂了,我......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
你去吧。
我无力地吐出这句话。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摁断了通话:我再陪陪你。
我在心里冷笑,当了别人的妈妈,陪着别的男人和孩子,现在倒想起要陪我了
崔曦晨,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这几年吗
我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这八年里,她每年坚持要去的三个月自由行,原来都是在扮演另一个家庭的女主人。
翰林,你不要这么凶......
她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这让我有些慌乱。曾经,她一哭我就会心软。
她抽泣着解释,说她看着灿灿可怜,想着是举手之劳才帮忙。在灿灿出生前都是自由行的,翰林,我以后也会是妈妈,作为女人,我有天生的母性,那么小的孩子哭着找妈妈,我实在看不下去。
她哽咽着说,我瞒着你,也是怕你不能接受,但已经这么多年了,就当是为了我,你配合一下,好吗
说着,她扑进我怀里,哭得伤心,我叹了口气,还是下意识地摸了摸她的背,想要安抚她,或许她说得对,等她有了我们的孩子,她的重心就会回到家庭。等灿灿长大懂事,一切就都能回归正常了。
我正这么想着,突然感到脑袋一阵剧痛。病房门
砰
地被撞开,灿灿举着玩具车冲了进来,狠狠地砸在我的头上。他瞪着我,眼神里满是愤怒和敌意:坏人,你把妈妈惹哭了!你赶紧生病死掉!
尖锐的叫声在病房里回荡,震得我耳膜生疼。
灿灿像头失控的小兽,手脚并用地爬上病床,运动鞋底反复碾过我尚未愈合的伤口。钻心的剧痛瞬间炸开,我弓起身子闷哼出声,冷汗顺着脖颈滑进病号服。崔曦晨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扑过来想拽开孩子,却被灿灿用力甩开胳膊,膝盖又狠狠磕在我开裂的伤口上。
坏人!坏人!
灿灿涨红着脸尖叫,眼眶里蓄满的泪水噼里啪啦往下掉,你一来就抢我妈妈,还要妈妈照顾你!
他挥舞着拳头砸向我的肩膀,我和爸爸都不认识你,快把妈妈还给我!
敞开的病房门外,护士推着治疗车骤然停步,隔壁床家属纷纷探出头张望,窃窃私语声混着孩子尖锐的哭喊,像无数根钢针扎进耳膜。
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颤抖的手指按住渗血的纱布,丁睿凌终于匆匆赶来,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来,却先伸手理了理崔曦晨被扯乱的发丝,才抱起仍在挣扎的灿灿:晨晨,对不起,是我没看好灿灿。
他低垂的睫毛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自始至终没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病房里一件碍眼的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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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曦晨慌乱地按下呼叫铃,发梢扫过我手背时带着陌生的男士香水味道:睿凌,你先带孩子回去吧,我得留在这。
丁睿凌抱着哭闹的灿灿转身时,故意将孩子朝向我,听着灿灿渐远的哭喊声
还我妈妈,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等护士推着换药车进来时,床单已经晕开大片暗红。
崔曦晨攥着缴费单跑去缴费后,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丁睿凌慢条斯理地抚平袖口褶皱,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实在抱歉啊,仇先生,小孩子不懂事。
他摩挲着婚戒的动作格外刺眼,童言无忌,您大人有大量......
话音未落,突然提高声调:孩子是无辜的!有气冲着我来,别对孩子下手!
这声喊得又急又响,正巧崔曦晨攥着单据冲进来。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仇翰林!你不是答应我不迁怒孩子吗
我扯过缴费单狠狠拍在床头柜上:你去陪你的好儿子吧!我这条命,死在这也没人在意!
换药时酒精棉球擦过伤口,疼得我眼前发黑,等护士离开后,我扶着输液架挪到窗边。夕阳把街道染成暖橘色,本该是浪漫的旅行胜地,此刻却成了凌迟我的刑场。楼下花坛边,灿灿笑得眼睛眯成月牙,骑在丁睿凌肩头揪着他的头发。崔曦晨踮着脚替孩子整理歪掉的帽子,丁睿凌顺势揽住她的腰,三人的影子在地面叠成完整的圆形。
我死死咬住嘴唇,看着灿灿伸手去够崔曦晨耳坠的模样,突然想起结婚纪念日时,她也是这样歪着头让我给她戴项链。晚风卷着孩子清亮的笑声飘进病房:爸爸妈妈最好啦!
崔曦晨眼角眉梢的温柔,是在和我一起时,我从未见到过的…
消毒水的气味像是长在了鼻腔里,即便住了七天院,我依旧闻得到那股刺鼻的味道。崔曦晨自从那天在病房里和丁睿凌、灿灿离开后,便像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出现过。每天只有护工例行来更换输液瓶,偶尔捎来几句医生的叮嘱,除此之外,病房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终于,在第五天清晨,主治医师摘下听诊器,神色轻松地说:恢复得不错,可以出院了。
收拾行李时,手机在口袋里不停地震动,打开一看,好友申请列表里躺着丁睿凌的名字,验证消息写着
关于晨晨,有些事想和你聊聊。
通过好友后不到十分钟,他的朋友圈便开始疯狂更新。沙滩上,崔曦晨戴着遮阳帽,面朝大海轻笑的侧影;餐厅里,她用勺子舀起冰淇淋,小心翼翼地喂给灿灿的温馨画面;甚至还有深夜阳台上,两人并肩看海,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的剪影。每张照片都配着意味深长的文案,什么
有些陪伴是命中注定,什么
最珍贵的风景一直在身边,而我和崔曦晨的聊天框,还永远停留在三天前那行冷冰冰的
你在医院要注意多休息。
我自嘲地笑了笑,把手机塞进包里,拖着行李箱出了院,民宿楼下的三角梅开得正艳,火红的花朵在风中摇曳,可我却无心欣赏。刚转过拐角,就撞见崔曦晨仰着头,正用纸巾轻轻擦拭灿灿嘴角的冰淇淋,男孩亲昵地搂着丁睿凌的脖子,笑得眉眼弯弯,可当他突然瞥见我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手里的甜筒
啪嗒
掉在地上,紧接着便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不要坏叔叔!他会抢走妈妈!呜呜呜,妈妈不要跟他走,妈妈陪我......
他的哭声尖锐刺耳,引得来往游客纷纷侧目,投来好奇又探究的目光。
崔曦晨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匆匆在灿灿额头落下一吻,低声哄了几句,便拽着我的手腕往民宿里走。电梯里,她的指甲几乎掐进我的手腕,语气里满是责备:孩子那么小,你非要出现在他面前刺激他
我有些无语,甩开她的手:这里是被你们买下来了吗我怎么就不能也来度假
崔曦晨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低头打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翰林,就当我求你的,你不要冲着孩子发脾气好吗
她声音放软,带着几分哀求,我给你买了最近的机票,你先回家养身体。我答应你,这几天就回去陪你,但是给我点时间,我得跟他们好好说清楚。
她抬起头,眼睛里闪着泪光,那副认真的表情,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结婚那天,她穿着洁白婚纱,也是这样看着我,说要一生一世在一起。或许,真的还能再给彼此一次机会
离开民宿的时候,丁睿凌正牵着灿灿在楼下的花园里玩,看到我手中的行李,他嘴角勾起一抹隐晦的笑,语气里满是嘲讽:怎么走了都怪我和晨晨没招待好你。
我怒从心头起,毫不客气地冷声回怼:当着别人丈夫的面说这些话,你当谁是傻子真要为了你儿子好,就别做这么下三滥的行为。
他却只是哼笑了一声,没再说话,眼神里的得意和挑衅却怎么也藏不住。灿灿看到我要走,先是对我做了个鬼脸,接着又拿起玩具手枪对着我
突突突
地扫射,嘴里还喊着:坏人走开,坏人坐飞机掉下来死掉!
那天真又恶毒的言语,像一根根刺扎进心里。我故意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作势要打他,吓得他尖叫着丢了手枪,躲到丁睿凌身后。
回到家时,夜色已深,我拖着病体处理了好几份工作邮件,等再抬头时,墙上的挂钟已经指向凌晨三点。手机安静地躺在桌上,没有一条新消息,崔曦晨连一句
注意安全
都没发给我,我有些惆怅,肚子也饿得咕咕叫,打算去厨房做几口吃的对付一下。在橱柜里翻找泡面时,顶层的一个小盒子突然掉下来,险些砸到我的头,盒子掉到地上,摔开了卡扣,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我蹲下身收拾,发现盒子里有一本日记,那娟秀的字迹一看就是崔曦晨的。我本无意偷看她的隐私,便把日记放在一边,可当我收拾散落的纸张时,一根两道杠的验孕棒突然掉了出来,它被仔细地保存在一个小塑料袋里,颜色有些褪色,看起来已经放了好几年。我心里突然
咯噔
一下,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我又拿起那沓纸,里面有
B
超单,有孕检记录,还有产后护理的收据,我捏着姓名栏的部分,迟迟不敢翻开,犹豫再三,还是放下纸张,打开了那本日记。
翻开第一页,日期是2017
年
11
月
27日,那是我和崔曦晨相恋的第三年,双方都已经开始准备结婚事宜。再往下看,一行字迹闯入眼帘:今天是情人节,也是我检查出怀孕的日子。
我的心猛地一沉,继续往下翻:我和睿凌的小宝贝,降临在我肚子里。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我沉重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汽车鸣笛声。
我的意识轰然崩塌,整个人仿佛坠入了冰窖,浑身发冷。那个可怕的答案在脑海中盘旋,可我却始终不愿相信,像是陷入了某种自虐的循环,颤抖着继续翻开日记。
睿凌说这辈子注定孤身一人,我好纠结。
明年我就要和翰林结婚了,可他只能孤零零地度过每一天。
和他有关系的,只有我肚子里的孩子。
我想,为他生下来。
短短几行字,字字诛心,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滴落,砸在日记本上,晕开了字迹。心痛如绞,呼吸都变得困难。颤抖着伸手翻开身旁那一沓纸,密密麻麻的都是崔曦晨的名字。怀孕记录、产检报告、手术知情同意书......
而每一份文件上,手术签字的人赫然都是丁睿凌。
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丁嘉灿,就是她和丁睿凌的孩子,怪不得当年,明明已经订了婚,崔曦晨却突然说公司外派,要出差一年多,那时她走得那么仓促,我无数次提出想去探望,她都以工作忙为由拒绝,等她终于回来,整个人虚弱又憔悴,我心疼得不得了,变着法地给她补身体,每天熬汤煮粥,精心照料,原来,她是刚生下别人的孩子,身体根本还没恢复。
多么可笑!她瞒着我,为她的竹马生下孩子,而我却像个傻子一样,满心满眼都是如何照顾好她。结婚五年来,她每年雷打不动地出去
自由行
三个月,我从未怀疑过,始终选择相信她。直到亲眼撞见,她还能面不改色地说孩子与她无关。
我强忍着怒火,将这些资料一一拍照留存,又仔细地放回原位。这一刻,我恨不得立刻飞回去,把这些丑陋的真相全部戳破,让所有人都看看她的真面目,可冷静下来一想,这样做不过是成全了他们,闹到最后,无非是离婚收场,他们反而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绝不能让他们如愿。
我生平最恨被人欺骗,如果当年她坦诚相告,在分开后再选择生育,我绝不会有半句怨言,可她作为我的未婚妻,甚至后来成为我的妻子,却怀着别人的孩子,还堂而皇之地在我身边生活了这么多年,这种屈辱,谁能忍受
夜已经深了,我却理不清丝毫头绪,浑浑噩噩地回到卧室,倒头就睡。梦里,我和崔曦晨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她扎着两个小辫子,脆生生地喊我爸爸,拉着我的手要我陪她玩。可等我醒来,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心更痛得无法呼吸。这些年,我无数次憧憬过和她有孩子的生活,每次提起,她总是微笑着不接话,我以为她只是还没准备好,却原来是早已在别处体验过这份幸福。
我守着这个令人崩溃的秘密,却不知该向谁诉说,思索良久,我打开手机,找到律师好友耿旭。
旭子,我朋友想找你咨询点离婚的事。
耿旭秒回:说吧!啥问题
看着对话框,我却突然愣住了,该怎么说说我朋友的老婆背着他,为别的男人生了孩子
还没等我回复,一个电话打了进来,是岳父。
小仇啊,我和你妈打算出去旅游,到处玩几天。我们不会买机票,你帮我们看看,能不能买
我心里
咯噔
一下,怎么会这么巧
爸,妈,你们要去哪我看看机票。
当岳父说出那个地名时,我的心彻底凉了,那正是崔曦晨每年去
自由行
的地方。
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件烂事的,到底有多少人
我还没来得及给岳父岳母预订机票,下午时分,岳父的电话又一次打了进来。电话那头,他的语气生硬得像块冷铁:不用买了,我们不想出去了。
不等我追问缘由,啪
的一声,电话便被挂断,几乎是同一时间,手机屏幕亮起,崔曦晨发来消息,说准备回家。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许久,最终默默按下退出键,转身赴了耿旭的约。
茶楼里,耿旭熟练地给我倒了杯茶,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感慨:现在离婚官司是越来越多了,这日子啊,真不好过。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对了,嫂子呢
我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她出去旅游了。
你们感情可真好啊!
耿旭端着茶杯轻轻摇晃,都这么多年了,也该要个孩子了,别卡在这坎上过不去。
我握着茶杯的手猛地收紧,茶水在杯口泛起涟漪:什么过不去
耿旭像是意识到说错了话,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咱都是兄弟,你别介意......
我老婆在医院工作,前几年嫂子去打胎的事,她无意间瞧见了记录。
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我感觉喉咙发紧:你说什么
耿旭慌乱摆手:嫂子当时跟医生说是夫妻商量好的......
我死死攥住桌角:耿旭,崔曦晨从来没跟我说过她怀孕。
空气瞬间凝固,耿旭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猛地站起身,碰倒了一旁的椅子。
两小时后,暮色已浓,耿旭送我到门口,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重重拍了拍我的肩:离婚协议我连夜起草,你照顾好自己。
回到家,我机械地走向厨房,颤抖着打开最深处的柜子。果然,暗格里躺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里面的人流手术单泛着陈旧的黄,诊断书上
崔曦晨
三个字刺得人眼眶生疼。
日记本里,她用娟秀的字迹写着:如果生了孩子,就不一定有时间每年去看灿灿和睿凌了。就当我和这个孩子无缘吧。
结婚第二年,在我满心期待规划未来时,她早已悄悄扼杀了我们的孩子,想象中那个本该拽着我裤腿喊爸爸的小身影,原来早就消逝在冰冷的手术台上。
我抱着那沓资料蜷缩在沙发上,泪水浸湿了文件边缘,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出卧室,却在客厅里撞见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
丁睿凌倚在沙发上,丁嘉灿正趴在茶几上摆弄玩具,两人仿佛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仇先生不介意我们来做客吧
丁睿凌翘起二郎腿,嘴角挂着挑衅的笑,晨晨心疼灿灿想她,特意把我们接了过来。
他故意拉长语调,毕竟灿灿可是喊她妈妈的呢。
我大步上前,直逼到他面前:你觉得这样很光彩
那又怎样
丁睿凌毫不退缩,你老婆心甘情愿。
话音未落,丁嘉灿突然尖叫着冲过来,像头小兽般要撞向我。我一把按住他的脑袋,声音冷得能结霜:我可没说过不打小孩,再来试试信不信我一拳打碎你的牙!
男孩顿时号啕大哭,丁睿凌急得跳起来: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因为我没素质。
我挥出的拳头擦着他的脸颊砸在墙上,墙灰簌簌掉落,大畜生带着小畜生闯别人家里,还想讨什么好
就在这时,门
咔嗒
一声被推开,崔曦晨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来,看到哭闹的丁嘉灿和我脸上的怒意,她猛地扔下东西,像护崽的母兽般将孩子搂进怀里,连个眼神都没分给我:灿灿不哭,妈妈这就把坏人赶出去。
说着,扬起的巴掌朝着我狠狠甩来。
我面色冷峻如霜,铁钳般攥住她扬起的手腕,崔曦晨拼命扭动挣扎,腕骨在我掌心硌得生疼,她眼底翻涌着怒火,像只被激怒的母兽,僵持片刻,我突然松开手,任由她踉跄后退,自己则缓缓坐到椅子上,指节叩击扶手发出规律的声响。
仇翰林,你什么意思!
崔曦晨捂着发红的手腕,睿凌和灿灿是我带回来的,你凭什么为难他们再这样没礼貌,你就别回这个家!
她张开双臂将丁氏父子护在身后,发丝凌乱地垂在脸颊。
我勾起嘴角,指尖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你确定要我当着孩子的面说难听的话
崔曦晨呼吸一滞,睫毛剧烈颤动:那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孩子吗
这句话让我彻底笑出声,胸腔里翻涌着酸涩的讽刺:我生的还是你生的这么上心
她的目光瞬间游移,像被戳破了谎言,眼眶泛红的瞬间,丁嘉灿立刻炸了毛,挥舞着拳头要冲过来,却在撞上我冰冷的眼神时僵在原地,灰溜溜地缩到丁睿凌身后,只露出半张涨红的小脸。
翰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崔曦晨垂下头,眼泪大颗大颗砸在衣襟上,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你说过会给我最大的自由......
我看着她声泪俱下的表演,忽然想起结婚时她在婚礼上落泪的模样,那时的泪水温热真诚,此刻却比冰水更刺骨。
好,祝你们一家三口团圆幸福。
我突然起身,抓起车钥匙往外走。
崔曦晨慌乱地拽住我的衣角:你要去哪
报警。我甩开她的手,冷笑穿透凝滞的空气,
这房子是我的,私闯民宅不该报警
丁睿凌的脸色瞬间煞白,他一把扛起丁嘉灿挡在崔曦晨身前,喉结上下滚动:仇先生,我这就带孩子走......
亲缘关系比什么都重要。
话音未落,脚步声已经消失在楼道里。
门重重关上的刹那,崔曦晨的眼泪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嫌恶的眼神:你好没爱心!睿凌一个人带孩子多不容易......
我悄悄按下手机录音键:他没有妈妈你不是他妈妈
当然不是!她否认得太快,眼底闪过的慌乱却出卖了一切。
我突然凑近,盯着她骤然苍白的脸:
那我们要个孩子吧。这句话让她浑身一颤,却还要挤出温柔的笑:
好啊,但是要孩子这事儿还得看缘分嘛......
等她信誓旦旦发完誓,我当着她的面将录音转发给丁睿凌。没过多久,她的手机疯狂震动起来。
晨晨,灿灿受伤了!
丁睿凌带着哭腔的嘶吼从听筒炸开,崔曦晨脸色骤变,抓起包夺门而出。与此同时,我的手机弹出新消息:我只要一个电话,晨晨就会马上到。
我对着屏幕轻笑,将截图转发给耿旭:离婚协议可以发过来了。
窗外暮色渐浓,风卷着落叶拍打着玻璃,这个曾经让我充满期待的家,终于要迎来真正的解脱。
丁睿凌把崔曦晨叫走后,整整两天,她都像人间蒸发一样没了踪影。我反而落得清净,窝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将那份离婚协议翻来覆去地读了一遍又一遍,每一行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在我心上反复划动。
手机不断震动,丁睿凌发来的消息一条接着一条。点开全是崔曦晨的照片:她抱着丁嘉灿耐心地讲故事,温柔地为孩子擦脸,陪着父子俩在游乐场开怀大笑。要是换作以前,我怕是早已心痛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可现在,我只是麻木地将这些照片一一保存,转手就发给耿旭。毕竟在这场闹剧里,专业的事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在他眼中,这些全是赤裸裸的出轨证据。
整整过了一周时间,崔曦晨终于现身,身后还跟着那对让我无比厌烦的父子。她仰着下巴,语气里满是居高临下的施舍:都一周了,你到底有没有冷静下来,好好跟我谈一谈
我看着她,脸上挂着坦诚的笑:冷静下来了,我们进屋说吧。
崔曦晨大概以为自己又成了胜利者,先把丁睿凌父子安置好,这才跟我进了卧室。曾经摆满她衣物、充满生活气息的房间,此刻在我眼里只觉得无比恶心。一进门,她就迫不及待地开启了命令模式:睿凌小时候帮过我很多,我现在把他们接过来,以后免不了还要经常见面。你别每次都摆着一张臭脸,对他们态度好点。等灿灿要上学了,我会拿出一部分钱资助他,你也别有意见,毕竟......
崔曦晨,你真是让人恶心!
我再也忍不住,直接打断她的话,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不敢光明正大地做丁嘉灿的妈妈,反而要一边享受着我老婆的权利,一边用我的资源给他们铺路
被我如此直白地戳破真相,崔曦晨瞬间瞪大了眼睛,脸色变得惨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都知道了
她声音发颤,眼神里满是惊恐。我用充满恨意的眼神死死盯着她,想起那个没能出世的孩子,心口就像是被重锤狠狠敲击,疼痛难忍。
我二话不说,直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重重地甩到她面前:离婚吧!这是我们最后的体面。
崔曦晨拿起协议,快速浏览着内容,脸色一寸寸变得灰白。
凭什么凭什么让我净身出户
她尖叫着,将协议狠狠摔在地上,不行,我不离婚!
说着,她仓皇地扯住我的袖子,眼中满是慌乱。
我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看向她的眼神冷得像是结了冰:做出这种事的时候,你有考虑过我吗!崔曦晨,真有你的!一边和我订婚,一边为竹马生孩子,什么好事都让你占尽了,你怎么就一点都不心虚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
哐哐
的踢门声。丁嘉灿扯着嗓子叫嚣:坏人,你怎么还没有去死!你敢欺负我妈妈,我就拿把刀砍死你!
丁睿凌也在一旁适时开口:晨晨,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只要你需要我,我马上进去帮你。
这简直欺人太甚!这是我全款买下的房子,什么时候成了他们撒野的舞台我猛地拉开房门,丁嘉灿捏着拳头,恶狠狠地瞪着我。我反而笑了: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把你妈妈还给你,而且,还能让她每一天都陪着你。
丁嘉灿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我接着问:你们家有几个房间
两个!我睡一个,爸爸睡一个。
他大声回答。
那你们家有几张床两张!我睡一张,爸爸睡一张。
我继续追问:你妈妈和你睡还是和你爸爸睡
这个问题刚出口,崔曦晨和丁睿凌脸色骤变,慌忙伸手去捂孩子的嘴。可丁嘉灿回答得太快了:妈妈肯定和爸爸睡啊!他们每天都抱在一起睡觉觉。
我笑着夸他真厉害,下一秒,直接对着崔曦晨和丁睿凌扬了扬手机。刚刚的这段对话,已经被我完整录音,并转发到了我们的亲友群里。
亲友群里瞬间炸开了锅,消息提示音此起彼伏,崔曦晨的手机也开始疯狂震动,亲戚们的质问、斥责像潮水般涌来。其实仔细想想,她生孩子的事,岳父岳母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么多年的异常,他们不仅知情,甚至还默许。在崔家一家人眼里,我这个丈夫,永远比不上她那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丁睿凌,当初选择跟我结婚,不过是因为我物质条件优渥,跟着我能享受到更好的生活罢了。
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是平日里与崔家关系紧张的大舅妈。她语气里带着幸灾乐祸:晨晨啊,听说你在外面给男人生了个孩子哦
此时丁嘉灿还懵懂地想凑过去抱她大腿,却被崔曦晨烦躁地一把推开:走开!没看见我忙着
我这才想起,他们还厚颜无耻地赖在我家,我抄起一旁的扫把,朝着他们挥去:要演母子情深,出去演!我这儿不欢迎你们!
崔曦晨僵在门口,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而我直接关上房门,任她在外面敲门呼喊,透过猫眼,我看着她最终挽上丁睿凌的手臂,牵着丁嘉灿,身影在夜色中渐渐消失。
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谁知隔天一早,熟悉的敲门声又响起。丁睿凌带着丁嘉灿堵在门口,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张口就是冠冕堂皇的谎话:仇先生,我和晨晨早就是过去式了,你何必因为我和曦晨闹离婚呢
我面无表情地鼓起掌,直接拨通崔曦晨的电话。她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翰林,你消气了吗我让睿凌去劝劝你,你们男人之间好沟通……
我冷笑一声打开外放,将手机怼到丁睿凌面前:崔曦晨,想谈就自己来!再让这父子俩出现在我眼前,我那些做媒体的朋友可不介意让大家都知道你的‘光荣事迹’!
丁睿凌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恼羞成怒地大喊:仇翰林,你别得意!晨晨只愿意给我生孩子,还打掉了你们的孩子!因为你根本就不配!
他涨红着脸,唾沫星子乱飞。我不动声色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录音笔,内心涌起一阵嘲讽
——
遇到这种沉不住气的对手,胜利似乎来得太过容易。
我慢悠悠地从包里掏出一叠文件,语气冰冷:丁睿凌,这么多年,崔曦晨拿我的钱养你们父子,这些银行流水我都查清楚了。夫妻共同财产被你们挥霍,准备好应诉吧,每一分钱,我都会要回来!
说完,我毫不留情地摔上了门。
这一天难得清净,直到傍晚,暴雨倾盆而下。我不经意间望向窗外,竟看见崔曦晨狼狈地站在小区门口。雨水浇透了她的全身,她冻得瑟瑟发抖,嘴唇发紫,整个人摇摇欲坠。她试图刷门禁卡,却因为早已被我删除指纹,只能无助地站在雨里。
我最终还是打开了门,崔曦晨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哽咽着,声音破碎:翰林,我们真的……
没有可能了吗
我望着她湿漉漉的狼狈模样,只觉满心荒唐,若只是寻常争吵,凭我们这些年的情分,我又怎会如此决绝可她婚内出轨生子,还狠心打掉我们的孩子,桩桩件件都是在挑战我的底线。这世上哪个男人能坦然接受头顶的绿帽,更何况那个未曾谋面的孩子,早已成了我心底永远拔不掉的刺。在亲生骨肉与丁嘉灿之间,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亲手掐灭了我们爱情的结晶。
曾经,我满心期待成为父亲,幻想和她组建最幸福的家庭。我计划着如何给她和孩子最好的生活,把所有温柔与爱意都倾注在这个家。可如今我才明白,她真正的家根本不在这里,我不过是她同屋檐下免费的提款机和佣人罢了。
想让这些丑事不曝光,就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
我将协议推到她面前,语气冷得像冰,趁我现在还愿意好聚好散,等律师介入,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崔曦晨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声音带着哭腔:翰林,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你真的一点都不念了吗
说着便要往我怀里扑。
我眼疾手快地躲开,指了指墙上的监控摄像头:家里装了无死角监控,别白费力气演苦肉计了。我劝你省省心思,早点认清现实。
她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从委屈瞬间转为难堪,她一把抢过签字笔,在协议上潦草地签下名字,笔尖几乎要把纸戳破:仇翰林,你一直都是这么冷血无情!既然你非要赶我走,那我就去追求我的真爱,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我看着她摔门而去,又被大雨困在门口的样子,内心毫无波澜,收起签好的离婚协议,我再次给耿旭发送了大量证据:医院的各项检查报告、密密麻麻的银行流水单,还有丁睿凌亲口承认与她夫妻关系的录音,这些铁证如山,足够证明她的重婚事实,如果情节严重,牢狱之灾都在所难免。不过这些,都已经与我无关了,我只等法律给这场闹剧一个公正的裁决。
自那以后,丁睿凌确实不敢再出现在我面前,但崔曦晨却不停地在朋友圈刷存在感,九宫格的亲子照片里,她和丁睿凌带着丁嘉灿笑容灿烂;配文写着执手相伴,稚子承欢,此生无憾。更过分的是,没过几天,我竟然刷到了他们晒出的结婚证照片,看着照片里两人依偎的模样,我只觉得一阵恶心,若不是为了官司需要,我早就拉黑了他们。
好在这样煎熬的日子没有持续太久,耿旭终于带来了好消息,诉讼流程已经启动,崔曦晨很快就会收到法院传票。我的诉求很明确:返还这些年挪用的夫妻共同财产,并且在报纸上公开道歉,我满心期待着他们履行判决,可没想到崔曦晨又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
仇翰林,你为什么要提出这么苛刻的要求
她还像以前一样对我吆五喝六,仿佛忘了自己犯下的错。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跟我订了婚,转头就为别的男人生孩子,这些不是事实我只是让你把做过的事公之于众,这叫苛刻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等着去吃牢饭吧。
崔曦晨气得脸色发白,手指颤抖着指着我:做人这么赶尽杀绝,你会有报应的!
我只是冷冷地看着她,没有再说话,这场闹剧走到今天这一步,从来都不是我的错,她现在的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罢了。
她在我这儿碰了一鼻子灰,又气冲冲地摔门而去,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近及远,最终消失在楼道尽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期待的道歉迟迟没有踪影,那些本该追回的钱,也仿佛石沉大海,没了半点消息。
耿旭见我整日闷在家里,担心我想不开,拍着胸脯要请我出去旅游:翰林,别窝在家里闷坏了!哥带你去周边转转,散散心!
其实他不知道,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打击,我的伤心早就被磨得麻木了。我始终坚信,错的从来不是我,辜负真心的人,迟早会得到报应。
没想到,报应来得如此之快,我和耿旭在周边城市逛了一个多星期,刚一回到家,就被铺天盖地的消息轰炸,原来崔曦晨和丁睿凌带着丁嘉灿去吃夜宵时,和隔壁桌的人起了争执,这座城市虽然不大,但八卦传播的速度快得惊人。当初我发在亲友群里的录音,早就被亲戚们传得沸沸扬扬,网上也有人扒出了他们的身份。
原本隔壁桌的人不想把事情闹大,可丁嘉灿却不依不饶,他从小被惯坏了,见对方家的小孩哭了,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地欺负人,对方仔细打量了一番,认出这对带着孩子的情侣,正是最近八卦新闻的主角,忍不住冷嘲热讽起来:哟,这就是那位宣称生来孤独,得靠别人肚子延续香火的‘痴情汉’
瞧着衣冠楚楚,背地里尽干脏事儿!
敢情是那位‘命定单身,借腹留种’的‘情圣’啊
人模狗样的皮囊下,藏着一肚子男盗女娼!
这可不就是到处嚷嚷‘孤独终老,只求血脉’的戏精
丁睿凌青筋暴起,哪能咽下这口恶气怒吼着扑向嘲讽的人,两人瞬间扭作一团。推搡间,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失控后仰,后脑勺重重磕在碎裂的啤酒瓶上,猩红的血如喷泉般涌出,在水泥地上蜿蜒成可怖的溪流。崔曦晨尖叫着冲过来,死死抱住他逐渐冰冷的身体,哭喊声凄厉得刺破夜空,泪水混着血水,将丁睿凌的衣领浸成深色。
现在估计正在殡仪馆办后事呢!
耿旭一边说着,一边调转车头,翰林,咱们去凑凑热闹,放串鞭炮庆祝庆祝!
车刚停在殡仪馆外,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吵闹声,我和耿旭对视一眼,混进了看热闹的人群,只见崔曦晨脸色苍白,紧紧牵着丁嘉灿的手,站在殡仪馆大厅中央,而她面前,竟站着三四个大着肚子的女人,各个面色不善。
你老公把我肚子搞大了,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一个女人叉着腰,眼底燃着怒火。
崔曦晨!你男人在外面乱搞,现在我怀了他的种,这笔账怎么算
短发女人将
B
超单甩在桌上。
他天天念叨‘血脉传承’,原来就是到处骗女人!
卷发姑娘红着眼眶,浑身发颤。
他骗我说‘生来孤独,只想留个后’,我才信了他的鬼话……
最后一人哽咽着。
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向周围的吃瓜群众分享着她们和丁睿凌的
浪漫事迹。
时间、地点、细节,通通都对得上。
嚯,这男人还挺‘有本事’,人走了,倒留下不少‘香火’。
耿旭忍不住在我耳边吐槽。
崔曦晨孤零零的身影,在几个孕妇的包围下,显得格外弱小无助,她大概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顾一切追求的
完美爱情,不过是一坨狗屎;心中的
深情竹马,竟然是个管不住下半身、四处拈花惹草的烂人,而她一直以为无比伟大的
传承血脉
使命,也不过是丁睿凌随口编造的借口。
就在崔曦晨慌了神的瞬间,没看住丁嘉灿,这孩子向来没家教,平日里被惯得无法无天,总觉得靠撒泼和暴力就能解决所有问题,他梗着脖子,像颗炮弹似的冲向那几个女人,嘴里还大喊着:坏女人,撞死你撞死你!
几声尖叫过后,一个孕妇捂着肚子,缓缓倒在地上,腿间渗出鲜血。本就混乱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我拉着还想继续看热闹的耿旭,挤出了人群。
临走前,我突然想起上次见崔曦晨时,她指责我的最后一句话:做人这么赶尽杀绝,你会有报应的!
此刻,看着殡仪馆里乱成一团的景象,我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原来现世报来得真的这么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