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这么漂亮的狐狸？
陈庄走进院子看到宋素素咧嘴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狐狸和兔子放到院子里的空地上。
“素素，这狐狸皮能卖不少钱兔子晚上炖了给你补补身子。”
宋素素呆呆地看着院子里那摊开的火红狐狸皮，还有旁边处理干净的野兔肉。阳光照在狐皮上，油亮顺滑，一看就不是凡品。
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完整的、颜色这么正的狐狸。至于那野兔，肥硕得很，足够一家人美美吃上一顿了。
陈庄用破布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动作不见半点生涩，仿似做惯了这些活计。
他抬眼看了看宋素素，她依旧站在屋檐下，双手无措地绞着衣角，脸上是种难以形容的复杂神情，有震惊，有怀疑，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松动。
“你看，我说能打到东西吧。”陈庄的声音平静，没有炫耀，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这狐狸皮能卖个好价钱，县里收皮货的喜欢这种成色好的。兔子留着，晚上我炖了，你身子弱，肚里还有娃，得补补。”
话音刚落，篱笆外就探头探脑地聚拢了些村民，都是被三条狼青回村的动静和院子里的血腥气引来的。
“哎哟！陈庄小子行啊！真让你打着狐狸了？”
隔壁的王婶嗓门最大，一脸的不可思议，“这皮子，啧啧，油光水滑的，怕是能卖不少钱吧？”
“是啊是啊，还有这么肥的兔子，陈庄你啥时候学会这赶山的本事了？以前不是连鸡都不敢杀吗？”另一个汉子也凑趣道，话里带着明显的羡慕和打趣。
陈庄在谢家那一个月以及回来后浑浑噩噩的样子，村里人可都看在眼里。
都以为这小子是城里回来的娇生惯养，哪能干得了山里人的活。
没想到这才一天功夫，就弄回来这么硬的货。
面对村民的议论和打量陈庄没多解释。
他只是笑了笑捡起地上的兔子：“王婶晚上炖兔子，你家娃要是馋了就过来盛一碗汤喝。”
王婶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满了笑：“哎哟，那敢情好婶子就先谢谢你了！”
其他村民见陈庄态度随和也不像以前那般阴郁或者眼高于顶，便也跟着说了几句恭维话羡慕一番后，各自散去干活了。
人走了院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宋素素看着陈庄熟练地用小刀剥皮分割兔肉，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这和她印象中那个笨手笨脚连碗都端不稳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他真的变了？还是说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可装这个又图什么呢？
她心里乱糟糟地默默地回屋，打了盆清水出来放在陈庄脚边。
陈庄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手里的活。
等把狐皮仔细刮干净油脂用草木灰揉搓了一遍，又把兔肉分成几块，他才站起身洗了手。
“这肉，我打算给咱爸妈送去一半。”陈庄说道指了指分割好的兔肉，“他们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该补补。”
宋素素的心轻轻颤了一下。
他居然还惦记着养父母。
自从他从谢家回来就一直抱怨养父母耽误了他，怨恨他们把他从城里“骗”回来结婚更是很少主动去看望二老。
“……好。”她低声应道。
“你跟我一起去吧。”陈庄看着她，“让他们也看看你，放心。”
宋素素有些犹豫。
她怕看到公婆失望或者探究的眼神毕竟陈庄之前的混账事，肯定也伤了二老的心。
但看着陈庄坦然的目光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嗯。”
陈庄把收拾好的兔肉用干净的荷叶包好，又把那张价值不菲的狐皮小心卷起放在了自己屋里一个轻易不会有人翻动的地方。
他心里清楚这次进山最大的收获并非这狐狸，而是意外发现的那个巨大的野蜂巢以及蜂巢附近找到的那几棵上了年份的野山参。
那才是真正值钱的好东西是能彻底改变家里困境的宝贝。
只是现在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得找个合适的时机和渠道处理掉，不能引人注目。
母亲陈李氏则靠在墙角晒太阳脸色蜡黄精神不太好。
“爸，妈。”陈庄喊了一声。
二老同时抬起头看到陈庄和跟在后面的宋素素，都愣住了。
尤其是看到陈庄手里提着的肉，陈老实手里的活计都停了。
“小庄？素素？你们咋来了？”陈李氏挣扎着想站起来又是一阵咳嗽。
“妈，您坐着别动。”陈庄赶紧上前几步把肉放在旁边的石桌上，“我今天进山打了只兔子给您和爸送点来尝尝。”
“打……打兔子？”陈老师瞪大了眼睛仿似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你还会打猎？”
陈庄笑了笑：“学了点皮毛。爸，妈，这是素素。”
宋素素有些局促地上前低低喊了声：“爸，妈。”
陈李氏拉住宋素素的手，仔细打量着她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脸上露出心疼又欣慰的笑容：
“好孩子好孩子，快坐。小庄这浑小子以前不懂事让你受委屈了。”
陈庄听着母亲的话心里一阵发酸。父母为了他这个“捡来的”儿子，操碎了心吃了多少苦。
尤其是在知道他不是亲生的又被谢家找回之后，二老更是觉得亏欠了他想方设法要补偿他，甚至不惜掏空家底给他娶了素素。
“妈，以前是我浑蛋。”陈庄声音有些哽咽，“以后不会了。我会好好过日子，照顾您和爸照顾素素和孩子。”
陈老师放下手里的活走到桌边，打开荷叶包看到里面新鲜肥厚的兔肉眼圈也有些泛红。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手绢仔细包着的东西递给陈庄：“小庄，这是家里攒的钱，不多你拿着。刚成家用钱的地方多，别亏了素素。”
陈庄看着那叠得整整齐齐却明显有些破旧的手票和几张大团结，加起来也就二三十块钱这可能是二老省吃俭用大半年的积蓄。
他的心仿似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眼泪差点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