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左将军府中。
项梁痛苦的表示起猛了。
他抱着脑袋趴在床边,狂呕不止。
“叔父......”
前来请安的项羽叹了口气,刚要上前拍打项梁的后背,以便让他能稍微舒服一些。
悦耳的声音在项羽身旁响起:
“将军手上没轻没重的,还是让我来吧。”
阳滋公主嬴阴嫚款款上前,以晚辈的姿态跪坐于床榻边的地板上。
伸出莹莹玉手......
“不可!公主虽已嫁入我项家,但仍旧是公主,怎么能为我做这些事呢?”
项梁于百忙之中抽出点时间,难得说了句完整话。
没法子,喝的太多了,吐的太厉害。
他倒是想说出完整话来呢,也得做得到哇。
“叔父,我既已入了项家之门,便是项家之人。是叔父的晚辈,有什么可不可的。”
一边说着,嬴阴嫚一边将玉手落了下去。
轻轻拍打在项梁的后背上。
嬴家子女中,与嬴疆感情深厚的只有扶苏和嬴阴嫚。
他们多少受到一些嬴疆的影响,不太在乎那些繁文缛节。
何况,嬴阴嫚本就性格温柔、宽厚。
本身也没那么多计较之处。
她虽然是公主,却没有公主病。
“难得......难得啊。没想到皇室之中,除了太子殿下,贤王与公主同样......呕......同样宽厚仁德。”
嬴阴嫚一点儿也不嫌弃项梁呕吐之物,依旧笑颜如花的说道:
“那是叔父还不太了解我六哥,他宽厚?最会演戏的就是他。”
兄妹之间相互拆台,不需要留半点情面。
项羽笑着帮腔:
“可不是嘛,殿下要是宽厚,叔父你是怎么喝成这样的?还亲口允诺担任后将军之职?”
一说到这个,项梁悔的肠子都青了。
他明明是来参加侄儿婚礼的,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搭了也就搭了,关键是搭的莫名其妙啊。
此刻的项梁,很有一种被嬴疆卖了,还给他数钱的感觉。
“兄长,你真的要担任后将军吗?”
项伯在旁诧异的追问着。
他也是项家人,只不过是旁支而非嫡系。
论辈分,他是项梁的族弟,项羽和项庄还要叫他一声族叔。
“是啊叔父,你不是最不喜欢和皇室打交道吗?我和大哥在朝廷担任官职的事,之前都没敢告诉你。”
项庄也表示满脸疑惑。
从小到大,项梁也不是这样教育他们的啊。
怎么和太子殿下见了一面之后,口风就180度大回旋了呢?
龙卷风都不带这么刮的。
项梁微微抬手,止住了嬴阴嫚的拍背动作。
然后挣扎着坐起身来,对着满屋子项家人说道:
“此一时彼一时,以前我反感的是暴政,还有制定暴政的那个......”
侧头看了乖巧、温柔的嬴阴嫚一眼,项梁把到了嘴边的“暴君”二字咽了回去。
接着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了,太子殿下推行新政,你们也看到效果了。天下百姓过上了安定的生活,逐渐对朝廷归心。我们项家要是还固执己见,那就是不识时务了。”
跪坐一旁的嬴阴嫚掩口笑道:
“叔父果然是俊杰,侄媳保证,六哥一定会善待项家子弟的。”
项梁目光一闪,他没想到就连嬴家的女子,也能get到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
这么想来,以前对嬴家的固有印象,的确是偏激了一些。
嬴家也不全是嬴政那样的暴君。
当朝监国太子、贤王扶苏,还有嫁入我项家的阳滋公主,都很不错嘛。
“行了,把消息传回家中,让项冠、项悍、项襄那几个小家伙都过来吧。”
项梁揉着生疼的脑门,做出了吩咐。
项伯吃惊的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