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蒙毅的嘴角忽然勾起了一丝弧度:
“陛下说了,上赶子的不是买卖,张良啊张良,这一路上你就好好打磨心境吧,嘿嘿......”
翌日清晨。
张良露天席地的躺在旷野中,于瑟瑟发抖中醒来。
恰巧,在他不远处的马车上,传来老师黄石公舒畅的伸懒腰声:
“哦——这一夜睡的可真香啊,还别说,陛下命人设计的新式马车,还真挺舒服的,跟睡在床榻上一样。”
打开马车的车门,黄石公刚打算从马车上走下来,活动活动筋骨。
就看到一对黢黑的大眼圈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跟他喵国宝大熊猫似的。
“咦?徒儿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吗?”
黄石公关切的问道。
顶着一对黑眼圈的张良,悲愤的指了指马车旁的硬土地:
“能睡的好吗?没有帐篷,没有被褥,徒儿能醒过来就算是侥天之幸了!”
黄石公强忍笑意,故作沉吟的摇了摇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些精锐不是说了嘛,军中一应用度,只能供大秦官员使用,你不是大秦的官员,他们当然不能坏了规矩啊。”
张良愤愤的收回了手指,缩进了袖子里。
一言不发的就往马车上登。
昨晚遭了那么大的罪,太折磨人了!
我要去马车上补个回笼觉,好好睡上他半天!
一只大手横向伸出,拦在了张良的面前。
黑冰台精锐把张良与马车隔绝开来:
“先生不是我大秦官员,没有权利乘坐马车。”
张良错愕了片刻,指着自己的鼻子怒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走着?”
黑冰台精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此去咸阳千里之遥,恐怕先生要一路走过去了。”
张良跳着脚喝问:
“那你们还准备这辆马车做什么?只让我看,不让我坐?”
黄石公一屁股坐在舒适的马车上,笑呵呵的爱徒说道:
“徒儿啊,我的我的。这辆马车是给老夫准备的。”
张良顶着一对黑眼圈,表示无比的郁闷:
老师,你什么时候变的如此......额,跟小皇帝的老师一个德行了?
果然是近墨者黑!
闷着一口气,张良跟在马车的后面,整整吃了半天的土。
好不容易扛到午饭时间,早已双腿灌铅且口干舌燥的张良,忙不迭的冲到了路旁的酒铺中。
刚要拿起酒壶狠狠喝上一口。
碍眼的黑冰台精锐又鬼魅般的现身了,一把拦住了他。
重复着早上那句让张良十分不爽的话:
“先生并非我大秦官员,无法享受到军中供给。先生若想喝酒吃饭,还请自费。”
看着老师黄石公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拎着鸡腿儿。
开开心心的大快朵颐,张良的心都碎了......
一整天的赶路中,张良累的精疲力尽,饿的前胸贴后背,渴的嘴唇都快干裂了。
可是厄运还没有结束。
眼看着面前灯火通明的驿站,黑冰台精锐一闪身挡在了驿站门口:
“所有驿站都是陛下特设的,专供大秦官员使用,先生并非我大秦官员......”
张良烦躁的跳着脚吼道: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是你们大秦的官员,没权利享受这些!”
那名黑冰台精锐好似唯恐张良之心不乱,火上浇油的对张良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先生聪慧!那就......明早见了,先生晚安。”
说完,驿站的门被重重关上了。
把驿站内外,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张良站在外面的那个世界中,看着脚下又冷又硬的地面,愁的只嘬牙花子。
这......咋睡啊?还晚安,让我拿啥晚安?
你们黑冰台的人,可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