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掖庭？”
林玄身为敏锐的老司机，一听便知马虎话中的意思。
“怎么？那边有乐子？”
“有，有，有钱就行，奴才孝敬您老人家！”
马虎神情略显窘迫。
“只是，奴才有些囊中羞涩，可能姿色稍微差一些。”
“你跟着我混，我还能让你掏钱？”
林玄实则也身无分文，只是压根就没打算去而已。
“但是，花钱能买到的，我也不稀罕！”
“不过，我倒是有些兴趣，想听听那边是怎么个事？”
马虎一脸谄笑，“是，是，倒是奴才疏忽了，主公都要到郑贵妃身边了，娘娘身边随便拉出来一个婢女，那都出落得跟水葱一样！”
“掖庭那边，有发配过去的宫女，这些一般都是三十多岁的老宫女……这些宫女，只要有钱就可以让伺候。”
“还有一部分是获罪的王公大臣官员家的姿色比较出众的夫人，姨太太，小姐等女人，都是供陛下兴趣随时临幸的，奴才们就没有这个胆子敢碰了。”
“原来如此！”
林玄点了点头，跟他预想的基本吻合。
“对了，你可知道，掖庭那边或者宫中别的地方，有没有哪里种的有菜，比如黄瓜，茄子之类的。”
“这个……没见过，也没听说过，也应该没人敢种。”
马虎一脸的疑惑。
“没什么，我也就是想起老家的菜园子了，随便问问。”
林玄又打了个哈欠。
“好了，时辰不早了，歇着吧。”
“是，奴才这就让人给主公收拾个单人房出来，如果主公不嫌弃的话，您老睡奴才这间，宽敞一些，奴才让人把被褥什么的全换新的。”
“不必了。”
林玄急忙摆了摆手。
“我就还睡大通铺原位置就行了，也是最后一晚上了。”
这就是，差距啊！
马虎心中不禁感叹了一句，然后应声道：“那，一切听主公的！”
“对了，小傻子，李二傻，你暂且把他留在监栏院当差吧。”
“是，主公，这个不难，让他给我当副手，苦不了他。”
“好，你看着安排吧。”
林玄应了一声，也就离开了。
那个下注的账本自然是留了下来，显然是不可能兑现的，小太监们也不敢找他要银子，除非谁将来得了势……
不过，基本不太可能，十个有九个都是杂役太监，别说这一批只有几十个人了。
马虎再嚣张，也不敢输了当赢，所以这个账本眼下也就成了废纸。
不出意外，自己前脚走，他后脚就会烧掉。
大杂房。
一进来就是浓重的尿骚味扑面而来，自然也有霉味，臭脚味，只是都被掩盖了。
真太监身上散发尿骚味是避免不了的，妃子宫中的太监，都带的有香囊就是这个原因。
灯已经熄灭了，都老实地躺在自己铺位上，除了有鼾声和磨牙的声音，没有人说话，睡着不睡着都不准说话。
肯定有没睡的，林玄摸着黑找自己的床铺，月光很亮，其实也没那么黑，许多没睡着的路过都朝他看。
心中肯定都有疑问，但是没有一个敢开口的，这就是进宫到了监栏院，马虎给上的第一课，一个太监发问，当场就被打死了。
夹着尾巴做人，不该问的别问，不让你说话，就永远做个哑巴。
林玄滥竽充数养了十天伤，别人都是虚弱不堪甚至是奄奄一息，还有没撑过去挂掉的，只有他实则生龙活虎，却还要装虚弱。
最难受的莫过于早晨……
还好，他心虚，一头雾水没有安全感。
不然，跟坐月子一样，真他娘憋屈死人。
所以，情况不明之下，林玄也很是低调，除了挨边睡的李二傻，基本没有跟别人多说过话，也都是一群唯唯诺诺，没见过世面的活不下去的人。
李二傻人憨直善良，几天相处下来，已经把林玄当兄弟当亲人了。
一个小细节就看出来，早些时候抓阄的时候，林玄抓到了去，所有人都是庆幸。
“小玄子，你可一定要争气啊！”
“小玄子，你要能平安归来，我拜你为大哥！”
“俺也一样！”
都是一些自私带有调侃之意的话。
只有李二傻，一脸的担心，还双手合十，一脸的认真虔诚，还默念着什么。
别人看来，可能以为他只是求老天保佑郑贵妃再也不要要人了，只有林玄清楚的知道，他是在祈祷天上的父母，保佑自己平安归来。
林玄回到铺位，李二傻已经睡着了，借着月光，能清楚地看到他睡得很放松安稳，嘴角还躺着一道哈喇子。
不难想象，他是认为自己平安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心思简单的人，快乐就这么简单。
林玄来到这个世界也举目无亲，这个善良的李二傻算是他的兄弟亲人了，十天的相处，也给了他不少的安稳。
所以，就送他一个，傻人有傻福！
暂时安排在监栏院也是对他最好的照顾了，因为林玄现在也没有更好的能力，只能等日后再说了。
十天下来，林玄也基本能适应了，今晚精神高度紧张，也确实累了，很快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
翌日，天不亮。
大概五点钟，所有的太监都起来了，也必须起来。
然后就是汇集到院中排好队点卯。
林玄自然也不例外，低调的站在人群中，不过他心里有数，郑贵妃一定会很快派人过来的。
昨天那个跟班太监可是没有幸免于难，一百个大嘴巴子，自己给自己抽成了猪头。
另外一个跟班太监拿着花名册正准备点名，马虎出声叫住了，扫视了一圈，目光定格在李二傻身上。
“小傻子，你出来！”
李二傻下意识望了一眼身边的林玄，应了一声就跑了过去，在马虎的示意下，站在了拿花名册跟班的太监旁边。
“小傻子，从今天开始，你搬到他那个房间，跟着他就是了。”
“是，公公。”
李二傻木讷地点了点头。
脸成猪头的另一个跟班太监，脸色立马就变了……
很明显，自己的位置要被顶掉了。
……
梧桐宫。
郑贵妃已经起身，婢女也端来了清水等洗漱的东西。
见小青到了跟前，她开口道，“小青，你现在就去把小玄子带来吧，本宫想了想，今日就带着他到皇后和贤太妃宫中请安。”
“娘娘，皇后宫中的人刚走，说今日娘娘不必过去了，贤太妃昨晚突然身体不适，太医请脉说是有了身孕……”
“什么？你没有听错吧？是皇后有了身孕，还是贤太妃？”
“来人就说是贤太妃，奴婢听得真真切切！”
小青立时很坚定地回道。
郑贵妃舒了口气，不禁皱起秀眉，“这事，可就……”
“哦，先不管这个了，皇后客气让今日不用过去请安了，本宫不能不去，你现在就去把小玄子带来，马上带着他一起去皇后宫中。”
“还有，这个事情，别人我管不着，你们不准私下瞎嚼舌根，要是让本宫知道谁私下传授和议论，定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