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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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服装设计上有些天赋,每次朱宏拉我去季瑞阳的聚会,那些主播和网红总会让我帮忙设计直播用的皮套或者直播间装饰。
可每次聚会,他们的目光总在我身上扫来扫去,评头论足：
雅欣,你这身材得练练啊,整天坐着画稿,腰腹都没线条了。
你皮肤怎么这么黄设计师就不能用点护肤品吗
我低头苦笑,朱宏却总是站在一旁笑着,像是看一场无关紧要的戏。
我盯着手上的输液管,额头伤口隐隐作痛,心头涌上一股怒火。
我冷冷地看向朱宏：你看不见我在输液吗额头还撞了伤口,今天要是跟你去了,又得被他们当猴子一样评头论足,何苦呢
朱宏捂嘴轻笑,语气轻松得像在哄小孩：你还在意这个他们就是开玩笑,你习惯了不就好了
习惯不了！
我猛地打断他,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怒气。
他愣住了,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他在助理面前丢了面子,语气陡然拔高：我又没让你受伤,你冲我吼什么
我闭了闭眼,脑海里闪过三个月前的一幕。
那天,我挤地铁下班,被一个醉汉撞倒,右腿扭伤了。
我躺在医院,给他打视频,想听他一句安慰。
可整整一天,他的手机都关机。
深夜,我刷到他的动态,他穿着高定礼服,挽着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出现在南城的时尚晚宴上。
第二天中午,他才想起来给我回电话,语气敷衍：雅欣,我转了三千块给你,买点补品养养身体。
我看着他眼底的疏离,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
我沉声说：没什么事,你先走吧。
朱宏皱紧眉头,不满地拉住我的胳膊：收拾一下,跟我去好不好我都跟瑞阳说了会带你去。你不是一直想融入我的圈子吗
他大概忘了,季瑞阳的聚会,我从没以他女友的身份出现过。每次我都得扮成技术支持,低调地混在后台,帮他们设计服装。
他说：你是圈外人,被拍到我会很难解释。
可他不知道,每次站在角落,看着他和那些光鲜的嘉宾谈笑风生,我的心有多冷。
我推开他的手,冷冷地别过头：不去。
他刚要发火,手机铃声响了。
我瞥了一眼屏幕,备注是虹姐。
他慌忙走到角落接听,声音很低,却也很温柔,那种温柔,他从未给过我。
我隐约听到他轻声说：好,明天我过去。
明天,是我的生日。
这几年,他从没陪我过生日,可我总抱着一丝期待,希望他能为我破例一次。
可现在,我连这点期待都觉得可笑。
他挂断电话,又问了一遍：雅欣,你真不去
我坚定地摇头。
他眼底燃起怒意,声音冷了下来：这次不去,以后别说想跟我一起参加朋友的聚会！
我失声苦笑。
以后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以后了。
6
朱宏让助理把两大袋衣服扔在病床尾,转身要走。
我忍不住大声问：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问完我就后悔了,自己怎么还这么贱,抓着这点念想不放。他
停下脚步,转头看了我一眼,眉头皱得更紧,像在费力回忆什么。
我收回目光,抿紧嘴唇：算了,当我没问。
一个月前,他在代言活动中展示了一款限量版腕表,深蓝色表盘,镶着细碎的钻石,正好是我喜欢的风格。
我以为那是为我生日准备的惊喜,可直到现在,他连提都没提。
他从不记得我喜欢什么。
这种问题,只会一次次证明我和他之间的心,早就隔了十万八千里。
朱宏想了半天,嘟囔了一句：有什么事等你不跟我闹脾气了再说吧。
没等我回应,他的手机又响了。
他瞥了我一眼,匆匆推门离开。
八年,不是八天,也不是八个月,是实打实的八年。
最初的朱宏,不是这样的。
他也曾陪我熬夜改设计稿,笑着说：雅欣,咱们的品牌一定能火遍全球！
那时候,他选择做模特,也是因为我随口一句：你这么有镜头感,试试走秀,肯定能红。
他用了四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大学生,变成时尚圈的顶流。
那四年,我看着他在零下十度的片场穿着单薄的衬衫拍广告,冻得手脚发麻也不喊苦；看着他一天连轴转,睡不到三个小时。
可他成名后,我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联系也越来越敷衍。
更多时候,我守着手机,等他一条消息,哪怕是个晚安,我都会高兴得一夜睡不着。
晚饭前,两个同事带着一束雏菊来看我。
其中一个说,他在电话里跟朱宏说了我受伤的事,他听起来很关心。我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眼角却莫名湿润。
如果他真是因为关心我来的,而不是为了拉我去季瑞阳的聚会,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