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哥,你别死,呜呜呜……”
“姐姐,怎么办?李大哥身上好凉,都快硬了,我们给他暖暖身体吧……”
什么硬了?
李铮想睁开眼睛,但很显然肌无力了。
模糊的视野中,晃动着两个纤细的身影,似乎正俯下身来。
温软的触感从手臂传来,那柔软的曲线紧紧贴着他的胳膊和胸膛,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酥麻。
李铮的身体本能地起了反应,尽管他虚弱得连根手指都动不了。
他心里苦笑:两位好妹妹,你们再这么蹭下去,我可就真的要硬了。
与此同时,一股庞杂而陌生的记忆,冲入他的脑海。
天下大乱,饿殍遍野,千里无鸡鸣。
北方强虏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叩关而入。
而腐朽的朝廷依旧醉生梦死,横征暴敛,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压得百姓喘不过气。
这是一个真正的乱世,人命贱如草芥。
记忆的画面飞速闪过:一群凶神恶煞的土匪,手持明晃晃的钢刀,撞开了柳家大院的门。
柳家,在这青石镇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了。
良田千顷,沃野一直延伸到远处的青山脚下,佃户数百。
光是每年交上来的租子就够柳家几代人吃穿不愁。
单是这三进三出的大宅院,占地足有十数亩,青砖黛瓦,飞檐翘角。
院内亭台楼阁,假山流水,处处透着精致和富庶。
前院的马厩里养着四五匹膘肥体壮的河套马。
那是柳老爷出门的代步工具。
后院的花园里更是种满了奇花异草,四季芬芳。
据说柳老爷还私下里藏着几箱子前朝的古董字画,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可惜,这泼天的富贵,在乱世之中,反而成了催命符,引来了豺狼。
原身,也叫李铮,不过是柳家雇佣的一个长工。
爹娘早逝,吃百家饭长大,凭借着一身蛮力在柳家混口饭吃。
负责些劈柴挑水的重活。
平日里沉默寡言,老实巴交,见了柳家小姐们更是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
在柳家众多下人里也属于没什么存在感的那种。
然而,就在土匪闯入,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家丁护院们死的死,逃的逃,柳老爷吓得瘫软在地的那一刻。
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汉子,却爆发出了惊人的勇气,拼死护住了地主柳老爷的两个女儿——柳菁菁和柳兰兰。
只是自己也被人一闷棍砸在了后脑勺上,当场重伤。
弥留之际,原主似乎是凭着一股本能,将两位小姐拖进了柳家后院柴房下的一个秘密地窖。
这个地窖,据说是柳老爷当年为防兵祸特意挖的。
极为隐秘,除了柳老爷和两位小姐,连柳家的下人都不知道。
柳老爷……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地窖外,是人间炼狱。
撕心裂肺的哭喊,隐约从地窖的缝隙中透了进来。
“李大哥…你醒醒啊……”
“呜呜…爹……”
两个少女的哭声将李铮的意识从混乱的记忆中拉了回来。
他终于勉强睁开了一条缝,模糊的视线中,是两张梨花带雨的俏脸,惊恐未消。
时值盛夏,暑气蒸腾,姐妹二人本就穿得单薄清凉。
此刻,一番惊吓与哭泣,更是让她们香汗微沁,薄薄的衣衫紧贴着玲珑的身段。
大的那个约莫十八九岁,鹅蛋脸,柳叶眉,半边身子都倚在了李铮的胸膛上,隔着几层薄薄的夏衫,赵牧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与微微的颤抖。
小一些的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梳着双丫髻,脸颊还带着婴儿肥,此刻正抽抽噎噎,小手紧紧抓着她姐姐的衣袖,另一只手却也不自觉地攥住了李铮腰间的衣带。
她半个小脑袋都埋在了李铮的臂弯与姐姐的肩窝之间,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李铮的肌肤,带来一阵阵异样的酥麻感。
因靠得极近,李铮甚至能感觉到她胸前那初具规模的柔软,正随着她的抽泣微微起伏,紧贴着他的手臂。
她们便是柳兰兰和柳菁菁姐妹。
“别…别怕…”
李铮的喉咙干涩得厉害。
“我…我还…没死…”
听到他的声音,姐妹俩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哭声。
“李大哥,你终于醒了!呜呜呜,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
柳兰兰哽咽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
柳菁菁更是扑到他身上,小脑袋埋在他胸口,放声大哭:“李大哥,爹娘他们…他们都被坏人杀死了…呜呜…房子也烧了……”
李铮沉默着。
他想抬手安慰她们,却发现浑身酸痛,尤其是后脑勺,更是钻心地疼。
“我知道,先别哭…留着力气…”
或许是这份突如其来的镇定感染了她们,又或许是长时间的哭泣耗尽了体力。
两位少女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低低的啜泣。
最后,她们依偎在李铮身边,抵不过巨大的悲伤和疲惫,相继哭晕了过去,沉沉睡去。
地窖内,重新恢复了死寂,只有三人浅浅的呼吸声。
李铮却毫无睡意。
感受着身边温软的躯体和少女身上传来的淡淡幽香,他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穿越了。
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柳兰兰牌特种兵,在执行一次绝密任务时遭遇埋伏,本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灵魂竟然穿越到了这个同名同姓的古代长工身上。
开局就是家破人亡,身边还带着两个柔弱无依的拖油瓶。
这可真是…地狱难度的开局。
不过,好在他李铮前世在枪林弹雨中磨砺出的神经足够强大。
既然老天让他再活一次,那他就得好好活下去。
暂时活下去,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步步为营吧……
他侧耳倾听,地窖外的喧嚣声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死寂。
那些土匪,应该是已经走了。
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估摸着外面即便还有残余的匪徒,也该放松警惕了,李铮才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
他轻轻将柳兰兰和柳菁菁姐妹俩平放在铺着干草的地上,尽量不惊醒她们。
然后,他扶着冰冷的窖壁,忍着后脑的剧痛,一点点爬向地窖的出口。
地窖的出口,根据原身的模糊记忆,应该是在一堆废弃的柴草垛后面。
那柴草垛堆得极高,几乎顶到了柴房的横梁,寻常人根本不会想到后面还有乾坤。
他拨开层层叠叠的干柴,果然,在柴房最角落的墙壁下方,发现了一块与周围地面颜色略有差异的石板。
石板边缘有细微的撬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李铮手指抠进石板的缝隙,缓缓向上抬起。
石板被掀开一道缝隙,紧接着,一道刺眼的金色光芒猛地从缝隙中倾泻而下。
李铮下意识地眯起了眼睛,适应了片刻才敢完全睁开。
随着石板被彻底拉开,阳光涌入,将整个地窖照得透亮。
刹那间,李铮的呼吸都为之一滞,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放大。
地窖的空间远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足足有寻常人家两三间正房那么宽敞。
而此刻,这宽敞的地窖里,堆满了令人瞠目结舌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