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映说完话,转身走了。
独留孟怀站在原地。
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孤寂的背影。
他忽然觉得心口发闷。
出了这样的事,是他将清清白白的女孩子看了个干净。
可她逃离的速度仿佛自己才是占了便宜的那个。
云映,越来越奇怪了。
二楼的灯还亮着,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家门。
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老式挂钟的滴答声。
回到房间,云映一头栽进被窝。
她喜欢孟怀不假,可大哥的事情一日没有查清,她怎么也放不下心来。
大哥……不该死的不明不白。
云映心里想。
月亮悄悄躲进云层。
孟怀站在院里,端着一盆水自头上倒下去,冷水冲刷着他紧绷的身体。
他闭着眼,脑海里全是女孩挑衅的眼睛
和…白-嫩的双腿。
他喘着粗气,水珠顺着紧绷的腹肌滑落。
这澡算是白洗了。
云映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
冷汗浸透了睡衣,湿漉漉地贴在背上。
刺目的猩红,云晖倒在血泊里,军装被血浸透,她哭着跑过去。
一眨眼。
又只剩一颗头颅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她...
这梦好清晰。
天刚破晓,厨房里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混合着阵阵早餐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这顿饭,云映吃得颇有些心不在焉。
吃过饭,李新梅把提前炖好的汤递给云映。
“去,给你孟爷爷送去。”
云映看了一眼,心头一跳,指尖微微收紧。
上辈子母亲也曾想将祖传的药膳方子传给她,可她那时满心都是如何同孟序南争短长,根本没心思学。
后来大哥离世,母亲也跟着一病不起,这些祖传的方子也就断了传承。
是桂枝红枣猪心汤,通心养脉,很适合孟爷爷。
她低头看着碗里浮动的红枣,忽然下定决心,“妈,我想跟您学药膳食疗。”
李新梅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怎么突然想学这个?”
云映抿了抿唇,声音很坚定:“我不想让这门手艺失传。”
李新梅眼眶微微一热,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傻孩子,这有什么难的?你想学,妈就教你。”
云映点点头,心里却已经盘算起来。
前世她阴差阳错接触到师傅后,才发现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天赋,只是那时已经晚了,她只能学些皮毛。
如今重来一次,她完全可以提前系统学习,甚至……把母亲的家传药膳方子整理出来,发扬光大。
正想着,云晖从楼上走下来。
云映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汤碗,“大哥,你陪我去吧。”
云晖明显怔住,狐疑地看她:“我?”
“嗯。”
云晖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行,走吧。”
路上,云晖难得主动开口提起:“怎么不缠着孟序南了?”
云映脚步一顿,笑了笑:“突然觉得,没意思。”
很快,孟家那栋红色的二层小楼映在眼前。
云映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门。
门开了,孟怀开的门。
他气质依旧冷峻。
云映心里有些热热的。
“有事?”
他的声音富有磁性,同那晚欲-火缠身时的声音相比,多了几分低沉。
云映抬眼看他。
男人五官俊朗,线条流畅,身型修长挺拔,整齐的白衬衫和军绿色的裤子,衬得他更加笔直。
云映抬了下手中的陶罐,“我妈让我给孟爷爷送汤。”
孟怀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云映身上。
“你瞎了?怎么我和我妹一起来的,你就能看见我妹啊。”
云晖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直接挡在了云映前面,“你这眼神是不是该去看看眼科?”
孟怀这才收回目光,淡淡扫了云晖一眼:“叫小叔。”
云映站在一旁,看着云晖和孟怀之间剑拔弩张又带着默契的互动,忽然意识到什么,唇角不自觉扬起一丝笑意。
哥哥虽然总是一副嫌弃孟怀的样子,但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分明是关系极好的战友才会有的。
嘴上不饶人,眼神里却透着信任。
那……大哥的死,上辈子孟怀是不是清楚,可为什么从没听他提起过这里面的隐情?
她跟在云晖身后走进孟家。
客厅里,孟长河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听到动静抬起头,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映映来啦?”
“孟爷爷好。”
云映乖巧地走过去,把汤放在茶几上,"我妈炖了桂枝红枣猪心汤,说是对您的心脉好。"
孟爷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你妈妈有心了。"
云映将汤放在桌上,转身坐下。
对于孟长河,云映也是感激的。
他是孟家唯一一个会维护她的长辈。
她被婆婆刁难时。
他气得手都在抖,却还依旧为她想。
“阿映?”孟爷爷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老人正慈爱地望着她,“发什么愣呢?”
云映鼻尖发酸,连忙低头掩饰情绪。
“序南呢?”云晖突然看向孟怀。
孟怀语气平淡却紧盯着云映:“出去了。”
孟长河轻咳一声:“阿映啊,你妈这手艺是越来越好了。”
云映忙笑着回应:“爷爷喜欢就好,我妈说了,您身子骨硬朗,我们跟着都高兴。”
“孟爷爷,汤送到了,我跟我哥就先回去了。”
孟长河点了点头,刚要说话。
孟怀突然起身。
云晖挑了挑眉,“送我啊,不用这么客气。”
云晖摆摆手,转身要走,回头看了云映一眼,“走不走?”
孟怀淡淡接话:“她待会儿再走。”
云晖眯起眼,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忽然嗤笑一声:“小叔,你这是要留我妹单独谈话?”
孟怀面色不变,“有问题?”
云晖盯着他看了两秒,一把揽住云映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你确定要跟他单独待着?”
云映耳根微热,但还是轻轻点头:“哥,你先回去吧,我...我待会儿自己回家。”
云晖眉头皱得更紧,但最终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松开手:“行吧。”
说完,他警告似的瞪了孟怀一眼,这才转身离开。
云映站在门口,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孟怀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声音低沉:"你有些不一样。"
云映指尖微微蜷缩,强作镇定的抬头:"哪里不一样?"
“你以前不会主动避开孟序南。”
云映心头一跳,下意识后退,不想一脚踩空。
心猛地一颤。
就在云映已经闭上眼准备迎接从楼梯上跌下去时,却被他一只手扣住了腰。
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混合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烟草气息。
孟怀的手指修长有力,掌心有些粗糙的茧,烫得惊人。
云映想拉开他扶在自己腰间的手,发现纹丝不动。
“谢谢小叔,我没事了,不会摔倒了。”
她的手覆在男人的手上,拇指故意在他腕骨上摩挲,感受到他瞬间绷紧的肌肉。
他的气息灼热,却在对上她挑衅的目光时闭了闭眼。
“你确实变了。”
“小叔你......”她故意拖长尾音,“这么欺负晚辈,不合适吧?”
两人在玄关无声过招,像两只互相试探的野兽。
孟怀的气息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烟草味。
云映找准机会猛地推开他。
“篮球场,你打孟序南那一巴掌”,孟怀的声音低沉,一字一顿。
“军区才教的招式”,孟怀眸色渐深,"你从哪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