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了,我,苏星,或者说苏月,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今夜,林默,这个沉浸在我温柔陷阱中的科技新贵,将为他的罪行付出代价。
我亲手为他戴上杀害苏星的枷锁,那是我为他精心准备的五周年大礼。
看着他从天堂坠入地狱,公司、名誉,一切都将归我所有。
他以为我是他深情的妻子,却不知这份爱是包裹着剧毒的糖衣。
他以为苏星已死,却不知他日夜思念的人,正被我囚禁在不见天日的疗养院。
林默,你很快就会收到法院传票。我看着他震惊痛苦的脸,心中是复仇的快意。
为了林家的那个秘密,为了所谓的家族荣光,这场戏,我演了五年。
他以为这是结局
不,这只是我苏月复仇的开始。
他很快就会明白,他失去的,远不止眼前的一切。
01
烛光摇曳,映照着苏星精致的侧脸,她今天美得有些不真实。
我晃了晃杯中的香槟,气泡在金黄的液体中欢快地升腾,像我此刻的心情。
顶层包间的视野极好,俯瞰下去,城市的霓虹如星河般璀璨。
舒缓的钢琴曲在耳边流淌,空气中弥漫着玫瑰与香槟的混合香气,一切都恰到好处。
五年了,真快。我轻声感叹,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
她的指尖微凉,我下意识地收紧了力道,想用掌心的温度暖热她。
苏星转过头,对我温柔一笑,那笑容如同我记忆中无数次一样,甜美而依赖。
这五年,她陪着我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创业者,一步步走到今天,成为科技新贵。她是我生命中最温暖的光。
是啊,五年了,林默。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飘忽。
我从怀中取出那个丝绒盒子,推到她面前。纪念日快乐,我的爱人。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打开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
每一颗钻石都经过精心挑选,独特的星芒设计,是我专门为她定制的,象征着她在我的宇宙中,永远是最亮的那颗星。
苏星,这五年,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谢谢你陪在我身边,我爱你。我站起身,走到她身后,亲手为她戴上项链。
冰凉的钻石贴着她的肌肤,我能感受到她轻微的颤动。
我拥着她,在她耳边低语,描绘着我们未来的蓝图,有我们的孩子,有更广阔的事业,有每一个温馨的日常。我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沙哑,每一个字都发自肺腑。
她静静地听着,没有回应。
当我回到座位,期待地看着她时,她却慢慢抬起了手,指尖触碰着那条项链,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那种温度的骤降,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让我心头猛地一颤。
林默,她终于开口,声音却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你真的爱我吗
我一愣,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样问。当然,苏星,我……
爱到……为了我,不惜一切她打断我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那是我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陌生表情。
我感到一丝不安,空气中浪漫的氛围开始凝固。苏星,你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而是猛地将一叠文件甩在餐桌上。纸张散落开来,最上面一张赫然是一份修改过的行车记录仪数据报告。紧接着,我看到了伪造的通话记录,还有数额巨大、流向不明的资金明细……每一份文件,都像一把利刃,直直插进我的心脏。
五年前苏星的车祸,是你一手策划的。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心上,为了摆脱她,为了‘迎娶’更符合你林家身份的我,你制造了那场‘意外’。
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
我看着她,这张我爱了五年、熟悉到刻进骨子里的脸,此刻却变得狰狞而陌生。
那双曾经充满爱意的眼睛,现在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嘲讽。
不……不可能!我嘶吼出声,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痛苦而剧烈颤抖,苏星,你疯了吗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那场车祸,我也差点……
证据确凿。她冷笑着打断我,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看一个死物,林默,你很快就会收到法院传票和警方的逮捕令。你拥有的一切,包括你的公司,都将是我的。
浪漫的烛光晚餐瞬间变成了审判场,香槟的芬芳被绝望的气息取代。
我看着她冰冷的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五年情深,一夕之间,天崩地裂。
02
冰冷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你拥有的一切,包括你的公司,都将是我的。
我甚至还没能从苏月这句宣判中回过神,包间的门就被猛地推开。
闪光灯在我眼前炸开,刺得我睁不开眼。
紧接着,是纷沓而至的脚步声和冰冷的质问。
林默先生,我们接到报警,你涉嫌蓄意谋杀苏星女士,并伪造车祸现场,请你配合调查!
苏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门口,她脸上挂着泪,楚楚可怜地指着我:就是他!他害死了我姐姐!你们一定要为我姐姐做主!
我看着她精湛的演技,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试图辩解,但那些涌进来的人根本不给我机会。
他们熟练地将我控制住,冰冷的手铐咔哒一声锁住了我的手腕,也锁住了我所有的挣扎。
混乱中,我看到苏月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得意。
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科技新贵林默杀妻迷案
苏星车祸真相
五年恩爱竟是惊天骗局……
各种耸人听闻的标题像病毒一样在网络上蔓延。手机推送的新闻弹窗,几乎每一条都与我有关。
我的照片和苏月的泪眼,并排出现在各大媒体的头条。
那些曾经赞美我年轻有为、深情专一的文字,如今都变成了对我口诛笔伐的利刃。
键盘侠们不需要真相,他们只需要一个宣泄情绪的出口。
在苏月精心编织的受害者形象和那些铁证面前,我成了十恶不赦的杀妻渣男、伪善富豪。
我的社交媒体账号瞬间被愤怒的评论淹没,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我心上。
人言可畏,积毁销骨。
我的形象一落千丈,公司也未能幸免。
股价断崖式下跌,仿佛自由落体般坠向深渊。
合作伙伴纷纷打来电话,语气从最初的试探,到后来的坚决解约,只用了短短几个小时。
公司内部人心惶惶,那些曾经对我毕恭毕敬的下属,眼神中也多了几分异样。
我亲手建立的商业帝国,在一夜之间摇摇欲坠。
无力感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我被带到警局配合调查,行动受到严格限制。
手机被收走,切断了我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苏月则以受害者家属和林太太的身份,频频出现在公众视野。
她对着镜头哭诉着五年来的隐忍与痛苦,声泪俱下地控诉我的罪行,同时,她开始一步步接管公司的权力。
我试图向警方解释,向律师求助,但每当我开口,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像在看一个负隅顽抗的罪犯。
我的通讯似乎被监听了,每一个试图接触我的人,都会被苏月以各种理由隔开。
身边的人,仿佛一夜之间都换了面孔。
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孤立感,和被无形大手扼住喉咙的压迫感,几乎让我窒息。
难道,我就这样任人宰割
不!绝不!
在冰冷的拘留室里,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愤怒和绝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一遍遍回想苏月甩在我脸上的那些证据。
行车记录仪数据、通话记录、资金流向……每一项都那么完美,完美得像精心编排好的剧本,所有的矛头都精准地指向我。
这不正常!
太巧合了!
如果我真的策划了那场车祸,苏月怎么可能在五年后,如此轻易地拿出这些确凿的证据
除非……除非这一切都是她提前策划好的!
她不是偶然发现,而是处心积虑地陷害我!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开我混乱的思绪。
我必须自救!
可是,我现在身陷囹圄,如何破局
苏月肯定会严密监控我的一举一动。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飞速盘算。
赵峰,我的特助,跟了我多年,忠心耿耿,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我一些秘密习惯的人。
我想起我们之间的一个约定。
那是我创业初期,为了防止商业机密泄露,特意设计的一种隐秘传递信息的方式。
通过一个不起眼的物件,传递特定的信号。
我的左手尾指上,戴着一枚素圈戒指,是创业初期买的,一直没摘下来过。
这枚戒指内侧,刻着一个极小的Z字,代表赵峰。
而戒指的戴法,也有不同的含义。
平时我戴在左手尾指,如果我将它换到右手食指,就代表我遇到了天大的麻烦,需要他动用一切力量来调查我指定的事情,并且,调查过程必须绝对隐秘,不能被任何人察觉。
现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将这个信号传递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冰冷的铁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
苏月,你以为你赢了吗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03
冰冷的墙壁,单调的颜色,每一秒都像被无限拉长。
我被困在这四方之地,行动受限,唯一能做的,便是不断回忆,像放映一部老电影,将我与苏星——不,是苏月——这五年来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一帧帧地过。
愤怒和最初的慌乱过后,一些被我忽略的细节,如同沉在水底的沙石,逐渐显现。
我想起她,那个顶着苏星面容的苏月,似乎从不主动提起我们小时候的事情。
苏星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有太多只有我们才懂的糗事和昵称。
可这五年,她对这些往事总是含糊带过,甚至在我兴致勃勃说起时,她眼中会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躲闪。
还有苏星最爱的那盆稀有墨兰。
真正的苏星对花草有着近乎痴迷的热爱,尤其是那盆墨兰,是她十八岁生日时我送的,她宝贝得不行。
可苏月,却对那盆兰花表现出明显的厌恶,甚至有一次还不小心将花盆打碎,事后解释说自己对那种花的花粉有些过敏。
但我清晰地记得,苏星根本没有什么花粉过敏症!
公司事务上,苏月的变化更是明显。
苏星在我眼中,一直是个温柔、有些不食人间烟火的插画师,对商业上的事情一窍不通,也从不感兴趣。
可这五年,尤其是在后期,她偶尔对我公司决策提出的建议,竟带着一种不属于她的果决与狠辣。
那时我还暗自欣喜,以为是她在耳濡目染下渐渐成熟,现在想来,那根本就是苏月本性的流露!
这些反常,像一根根细小的针,扎在我心头,汇聚成越来越大的疑团。
与此同时,我不知道赵峰是否收到了我的信号。
那枚戒指,我趁着唯一一次被允许与律师短暂会面、需要签字的机会,在无人注意的瞬间,飞快地将它从左手尾指换到了右手食指。
过程极短,但我相信赵峰能懂。
日子一天天过去,每一天都是煎熬。
苏月没有再直接出现在我面前,但她布下的天罗地网却越收越紧。
终于,在一个深夜,负责看守我的人员换班的间隙,一个伪装成送餐员的陌生面孔,在递过餐盘时,极快地塞给我一张揉皱的纸条。
是赵峰的笔迹。
纸条上的内容不多,却让我心沉到了谷底。
赵峰接到我的信号后,立刻秘密展开调查。
他首先从五年前的车祸入手,试图找到当年的目击证人、处理事故的交警,甚至是负责车辆维修厂的工作人员。
然而,他发现,这些关键人物,要么像人间蒸发一样离奇失踪,要么就口径一致到令人发指,仿佛事先被人排练过一般,将所有责任都推向我。
他进一步调查,发现当年车祸现场附近,能够拍到对向车道情况的几个关键监控摄像头,在那段时间恰巧全部损坏。
我车辆的维修记录也意外丢失,甚至连我当时用以证明自己有事耽搁、并非刻意晚归的不在场证明,都被找出各种瑕疵,显得苍白无力。
所有对苏月不利、对我有利的痕迹,都被一只无形的手,精准而彻底地抹去了。
苏月并没有因为把我送进这里就高枕无忧。
赵峰在纸条的最后提到,苏月最近频繁以林太太的身份出入公司,看似是在稳定人心,实则在不断清洗异己,安插她的人手,试图彻底掌控公司。
她甚至派人旁敲侧击地向赵峰打探我的情况,言语间充满了试探。
我必须继续扮演那个被冤枉、绝望无助的林默,才能让她放松警惕。
看完纸条,我将其吞入腹中,不留一丝痕迹。
赵峰的调查处处碰壁,苏月的手段又如此老练狠毒,滴水不漏。
我感觉到,我们面对的,很可能不仅仅是苏月一个人的阴谋。
她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更庞大、更专业的势力。
否则,她如何能将五年前的意外掩盖得如此天衣无缝
如何能预判到我的每一步行动,甚至连赵峰这样的老江湖都查不到丝毫破绽
一股更深的寒意从心底升起。
如果这一切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局,那么,苏星的死……真的像苏月说的那样吗
或者,这本身就是骗局中最重要的一环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盘旋,让我不寒而栗。
我仿佛被一张细密而坚韧的蛛网牢牢困住,越是挣扎,便缠得越紧。
这张网的中心,是苏月那张带着嘲讽笑容的脸,而更远处,是看不见的黑暗。
我该怎么办这条路,似乎已经走到了绝境。
04
铁窗送进来的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刮在脸上,有些生疼。
赵峰带来的消息,像一块巨石压在我胸口,闷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苏月编织的网,比我想象的还要密不透风。
没过几天,我的律师团队表情凝重地告诉我,检察院那边,证据链已经初步形成,苏月提供的那些证据,在法律层面看来,竟然真的颇具说服力。
他们告诉我,警方可能会在近期对我进行正式批捕。
林总,我们分析过了,对方准备得太充分了。为首的张律师推了推眼镜,语气沉重,目前的情况,对您非常不利。我们建议,您是不是……考虑一下认罪协商,争取一个较轻的量刑
认罪我猛地抬起头,血丝瞬间涌上眼眶。
他们要我承认我杀了苏星承认我策划了那场车祸
不可能!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我没做过的事情,死也不会认!
张律师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我知道,他们已经尽力了。
在这座精心构建的证据迷宫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公司的状况更是雪上加霜。
一些曾经信誓旦旦说要与我共渡难关的高管,在我配合调查的这段时间里,一个个选择了沉默,甚至有人开始暗中向苏月示好。
赵峰告诉我,有几个副总已经开始公开支持苏月接管公司。
真是世态炎凉,人心叵测。
唯有赵峰,依旧在巨大的压力下,想方设法地为我奔走。
他每一次通过特殊渠道传递过来的消息,都让我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暖意,也让我更加看清了人性的复杂与残酷。
苏月似乎很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她开始隔三差五地申请探视我。
每一次,她都打扮得光鲜亮丽,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坐在我对面,用那种淬了毒的温柔语气,不痛不痒地关心我的身体状况,或者无意中透露一些公司在她掌控下蒸蒸日上的消息。
林默,你看你,何必呢有一次,她端详着我憔悴的面容,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早点认了,对谁都好。你放心,公司我会替你好好打理的,毕竟,这也是苏星的心血,不是吗
她提起苏星时那副悲痛的模样,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扑上去撕碎她那张伪善面具的冲动。
我必须忍,忍到最后一刻。
赵峰的调查,彻底陷入了僵局。
他尝试了所有能想到的方法,托了所有能托的关系,但结果都是石沉大海。
五年前车祸的所有线索,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苏月提供的那些资金流向,追查到某个海外空壳公司后就彻底断了线索;
所有经手过那些证据的人,背景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查不出任何问题。
就连当年苏星出事时那辆车的残骸,据说也因为存放不当,早已被当做废铁妥善处理,连一块碎片都找不到了。
绝望,像不断上涨的潮水,一点点淹没我的口鼻。
赵峰传递过来的消息越来越少,字里行间也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和无力。
我知道,他已经尽力了。或许,我真的要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就在我意志消沉,几乎要放弃所有抵抗的时候,脑海中却毫无征兆地闪过一个被我忽略了许久的细节。
那大概是一年多前,一次家庭聚餐,苏月,不,当时我还以为是苏星,在席间谈笑风生。
聊到我小时候的一些糗事,她突然笑着说了一句:你啊,就是个‘小泥鳅’,滑不溜丢的。
小泥鳅,这个昵称,是我童年时期一个极其私密的绰号。
因为小时候特别调皮,经常在田埂上玩得一身泥,像条小泥鳅一样抓不住,所以奶奶总是这么叫我。
这个昵称,除了家里最亲近的长辈,我只对真正的苏星一个人说过。
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只当是夫妻间的玩笑。
可现在回想起来,苏月在说出那个昵称的时候,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极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困惑和不确定。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在努力回忆一个并不属于她的记忆,然后生硬地模仿出来。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就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苏月为什么要模仿苏星
她对苏星的事情了如指掌,甚至连我的一些生活习惯都模仿得惟妙惟肖,但为什么会在这种最不经意的细节上露出破绽
除非……除非她需要从某个地方获取关于苏星的信息,而那个昵称,是她无意中听来,却并不真正理解其含义的。
一个大胆到让我自己都感到心惊肉跳的怀疑,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骤然劈亮了我混沌的脑海——
苏星……苏星会不会……还活着
如果苏星还活着,那苏月这五年来的处心积虑,又是为了什么
她为什么要制造苏星死亡的假象,然后顶替她的身份来到我身边
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冰冷,却又在绝望的尽头,看到了一丝摇摇欲坠的微光。
05
小泥鳅……
这个只有我和奶奶,还有苏星才知道的昵称,像一把钥匙,猛地撬开了我脑中那扇紧锁的门。
苏月模仿得再像,也模仿不出融进骨血的记忆。
如果苏星没死,那苏月为什么要处心积虑地顶替她
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起,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希望。
我必须立刻联系赵峰!
下一次与律师会面的机会来得比想象中快。
在签署一份无关紧要的文件时,我趁着看守低头整理文件的瞬间,用指甲在桌下几不可察地划了几个符号。
这是我和赵峰约定的另一种紧急通讯方式,代表着最高优先级的指令变更。
希望赵峰能懂。
焦灼的等待中,我度过了几个不眠之夜。
终于,在一日三餐的缝隙里,一张小纸条夹在馒头中,送到了我手里。
收到。方向已转。
简短的六个字,却让我提着的心稍稍放下。
我告诉赵峰,放弃追查五年前那场该死的车祸,那条线索已被苏月处理得太干净,再查下去只会是徒劳。
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苏月本人!
我要他动用一切力量,去查苏月这五年来,所有反常的行踪,尤其是那些她刻意隐瞒、行为鬼祟的时间和地点。
我相信,只要苏星还活着,苏月就一定会有破绽。
赵峰的效率一如既往地高。
几天后,新的消息传来,内容让我瞳孔骤缩。
目标锁定:远郊,‘静心疗养院’。
纸条上写着,赵峰利用了最新的大数据分析技术,结合了城市交通的监控网络,筛查了苏月近五年所有的出行记录、消费记录,甚至是一些被加密的通讯数据。
他发现一个惊人的规律:苏月每周都会雷打不动地前往一个地方——位于城市远郊,一家名为静心疗养院的私人机构。
这家疗养院戒备森严,对外宣称是高端的私人康复中心,但实际上,它的安保级别远超普通疗养院。
苏月每次去,都会停留相当长的时间,而且行踪诡秘,从不通过公司渠道,而是使用私人车辆,并刻意避开一些主要交通干道。
疗养院!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
如果苏星真的活着,最可能被囚禁的地方,就是这种与世隔绝、难以探查的私人机构!
查!给我查穿这家疗养院的底细!我用新的密语催促赵峰。
赵峰的调查如同剥洋葱,一层层深入,很快就有了惊人的发现。
这家静心疗养院的最大股东,是一家注册信息在海外,并且经过了层层匿名化处理的空壳公司。
这种操作手法,一看就是为了掩盖某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赵峰没有放弃,他顺着微弱的资金线索,像最老练的猎犬一样追踪,最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人——苏月!
那家匿名公司的注册资金,有相当一部分,可以追溯到苏月通过几个隐蔽账户转移出去的款项。
时间点,恰好是她开始关心我公司事务,并逐渐接触到财务实权之后。
真相,几乎就在眼前了!
苏星,我的苏星,她一定就在那家疗养院里!
被苏月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囚禁了整整五年!
愤怒和狂喜交织在我胸中,几乎要炸开。
我必须救她!立刻!马上!
我和赵峰通过加密渠道,开始制定周密的潜入计划。
疗养院安保森严,硬闯绝无可能。
我们推测,苏月每周固定前往,说明她需要定期确认某些事情,或者,她在疗养院内也有需要她亲自处理的事务。
我们的机会,就在苏月进入疗养院,但尚未离开的那个时间段。
那时,部分安保力量可能会因为她的在场而有所调整,或许会出现短暂的松懈。
赵峰利用他的人脉和技术,搞到了疗养院内部的安保布置图和监控分布图。
我们反复推演潜入路线,如何避开监控探头,如何破解电子门禁,甚至设想了各种可能发生的突发状况以及应对预案。
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生死。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苏月暂时离开疗养院,或者至少让她将注意力从疗养院内部移开的机会。
我想到了苏月那贪婪的嘴脸。她费尽心机,不就是为了我林家的财产,为了那些她臆想中的核心技术吗
赵峰,准备一下。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要给苏月送一份‘大礼’。
我主动向看守提出,要求联系苏月,说我有重要的事情和她谈,关于公司股份和一些她感兴趣的东西。
苏月果然很快就有了回应,她的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和一丝急切。
林默,你终于想通了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带着虚伪的关切。
我想通了。我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刻意营造的疲惫和绝望,我认栽。我可以配合你转移一部分财产,但我需要你亲自过来处理一些文件,有些东西,只有你能签字。
我故意将地点约在了离疗养院有一定距离的市区某处,并暗示那些文件关系到一笔巨额的海外资产。
苏月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权衡利弊。对她而言,我已经是瓮中之鳖,而那唾手可得的利益,诱惑实在太大。
好,我来。她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放下电话,我长长吐出一口气。鱼儿,上钩了。
赵峰,苏星,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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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夜色如墨,我和赵峰像两道影子,敏捷地翻过疗养院的外墙。
落地无声,四周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我们自己被无限放大的心跳。
疗养院内部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压抑。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消毒水气味,刺得我鼻子发酸。
惨白的路灯投下昏暗的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细长诡异。
每一个转角,每一次闪避巡逻的保安,都像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赵峰在前面带路,他的每一步都精准而沉稳。
他之前弄到的内部结构图和监控分布图此刻发挥了巨大作用。
我们沿着监控死角快速穿行,冰冷的电子锁在赵峰特制的工具下无声开启。
就是这里。赵峰压低声音,指了指走廊最深处的一个房间。
那房间与其他病房截然不同,门口赫然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保镖,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房门是厚重的金属材质,窗户被特殊材料封死,透不进一丝光线,也隔绝了所有窥探的目光。
这里,无疑就是囚禁苏星的牢笼。
我和赵峰对视一眼,默契地同时出手。
趁着那两个保镖交错巡视的瞬间,我们如猎豹般扑了上去。
赵峰身手利落,一个手刀劈在左边保镖的颈后,那人闷哼一声便软了下去。
我则用手臂死死勒住右边保镖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剧烈的挣扎在我铁钳般的臂弯中迅速减弱,最终归于沉寂。
解决掉守卫,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赵峰迅速处理了门锁,随着咔哒一声轻响,厚重的金属门被推开一条缝隙。
我屏住呼吸,从门缝向里望去——病房内光线昏暗得令人窒息,只有墙角一盏小小的夜灯散发着微弱的光。
简单的陈设,一张床,一张桌子,除此之外空无一物。
一个女人坐在床上,背对着我们,身形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她穿着宽大的病号服,头发枯黄,随意地披在肩上。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
就在这时,她似乎听到了门口的动静,缓缓地转过头来。
那张脸,苍白、憔悴,却掩不住那熟悉的轮廓。那双眼睛,尽管布满了疲惫和惊惧,却依旧闪烁着我刻骨铭心的光亮。
是她!
真的是她!我的苏星!
那一瞬间,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眼泪控制不住地夺眶而出。
苏星……我颤抖着,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喊出这个日思夜想的名字。
听到我的声音,她瘦弱的身体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空洞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迷茫,随即被巨大的震惊和狂喜所取代。
林默她的声音带着长久未开口的沙哑和不确定,泪水同样汹涌而出。
我再也控制不住,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
她的身体冰冷而单薄,瘦得硌手,让我心如刀割。我能感受到她剧烈的颤抖,以及滴落在我颈间的滚烫泪水。
苏星,我的苏星……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我哽咽着,一遍遍重复着,五年来的思念、悔恨、愤怒,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滚烫的泪水。
苏星紧紧地回抱着我,像是要将自己揉进我的身体里。
她在我怀里放声痛哭,压抑了五年的恐惧、绝望和委屈,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许久,苏星的情绪才稍稍平复。
她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悲喜交加。
林默,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她伸出手,轻轻触摸我的脸颊,冰凉的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
不是梦,苏星,我来救你了。我握住她的手,紧紧贴在我的脸上,感受着那份失而复得的真实。
在我的追问下,苏星断断续续地哭诉了这五年来的遭遇。
原来,五年前那场惨烈的车祸,根本就是苏月一手策划的!
她制造了苏星死亡的假象,然后将重伤昏迷的苏星秘密转移到了这家与世隔绝的疗养院,囚禁至今。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咬着牙,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将我吞噬。
为了……为了林家的那个秘密。苏星的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刻骨的恨意,
为了那块新能源核心技术的芯片原型设计图。
她说那是你们林家发家的真正基石,也是我们苏家当年参与研发,最后却被你们林家独占的成果。
我浑身一震。
那块芯片设计图,确实是林家的一个重要机密,但远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神乎其神,更谈不上什么独占苏家的成果。
苏月,竟然为了这个虚无缥缈的传说,犯下如此滔天罪行!
苏星继续说道:
她用各种手段折磨我,逼问我设计图的下落。
她还说,她要顶替我的身份,接近你,从你身上找到那个秘密。
她说,她不仅要得到林家的一切,还要让你身败名裂,为她所谓的‘苏家’复仇……
苏星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一直不肯说,她就用各种方式威胁我,甚至……甚至拿你的安全威胁我。
她说如果我不配合她演戏,不透露一些关于你的细节让她更好地模仿我,她就……她就会让你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原来如此!
那个只有我和苏星知道的小泥鳅的昵称,就是这样被苏月套取过去的!
真相的残酷,像一把淬毒的利刃,狠狠剜着我的心脏。
苏月,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不仅囚禁了我的爱人,还用她的身份欺骗了我整整五年,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企图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熊熊的怒火在我胸中燃烧,几乎要冲破我的理智。
我看着怀中虚弱不堪的苏星,心中充满了愧疚和愤怒。
苏星,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我紧紧抱着她,你放心,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我一定会让苏月付出代价!血债,必须血偿!
苏星在我怀里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对我的信任和依赖。
时间紧迫,苏月随时都可能回来。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魔窟。
赵峰,准备撤离!我沉声对一直守在门口的赵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07
快!苏月随时可能回来!赵峰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焦急。
我打横抱起虚弱不堪的苏星,她的体重轻得像一片羽毛,刺痛了我的心。
五年,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疗养院的暗夜是我们唯一的掩护。
赵峰在前面开路,我们避开零星的巡逻,每一步都踩在心尖上。
苏星靠在我怀里,身体微微颤抖,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
林默,我……我不能拖累你。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说什么傻话!我低头看她,语气不容置疑,我们一起出去,然后,让苏月血债血偿!
逃离疗养院的过程比预想中顺利,苏月大概对我之前的配合深信不疑,未曾想过我会突然发难找到这里。
但我们都清楚,这只是开始。
苏月一旦发现苏星失踪,必定会像疯狗一样反扑。我们没有太多时间。
在一处废弃的厂房暂时落脚后,我看向赵峰:苏月最想要的是什么
芯片设计图。赵峰毫不犹豫。
好。我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就给她一个拿到设计图的‘希望’。
苏月贪婪,这是她最大的弱点。
我要利用这一点,将计就计,让她自己走进我布下的天罗地网。
计划在脑中飞速成型。
我需要苏月主动将我们请回我的公司,那里,才是我们反击的主战场。
我拿出一部赵峰准备的加密电话,深吸一口气,拨通了苏月的号码。
响了几声,电话那头传来苏月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声音:谁
是我,林默。我的声音沙哑,充满了刻意营造的疲惫和绝望,苏月,我输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苏月轻快的笑声,像毒蛇吐信:哦林大总裁终于肯低头了我还以为你能撑多久呢。
我找到苏星了。我一字一句,语气沉痛,不,或许,是你故意让我找到的我故意引导她的思路,让她以为一切尽在掌握。
苏月似乎愣了一下,随即语气变得警惕:你在说什么胡话苏星不是已经……
别演了,苏月。我打断她,声音里带着崩溃的边缘感,我在那家疗养院找到她了,她还活着。你赢了,彻彻底底。我只想知道,那块芯片设计图,是不是真的那么重要,重要到让你费尽心机,布下这么大一个局
电话那头的苏月再次沉默,我能想象到她此刻眼中闪烁的贪婪光芒。芯片,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你想通了就好。苏月的声音重新变得得意,设计图呢交出来,我可以考虑让你和苏星都少受点苦。
设计图……藏在公司核心服务器的加密档案里。我按照计划说道,那份档案,需要我的虹膜和声纹双重认证才能解锁。
回公司苏月的声音带着一丝狐疑。
对。我语气坚决,一手交设计图,一手……我要确保苏星的安全。在我解锁档案之前,苏星必须和我在一起,寸步不离。如果你不答应,那设计图的秘密,就永远烂在我肚子里!
苏月显然在权衡。芯片的诱惑太大了,她已经为此谋划了五年。至于苏星,在她看来,一个被囚禁了五年,身心俱疲的女人,掀不起什么风浪。
好,我答应你。苏月终于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施舍,林默,别耍花样。你知道我的手段。
我只想苏星活着。我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挂断电话,我看向苏星和赵峰:鱼儿,上钩了。苏星眼中闪过担忧,赵峰则是一脸凝重。
去公司的路上,苏月的人马如影随形,前后几辆车将我们夹在中间,车内,苏月派来的心腹也寸步不离地看护着我和苏星。
苏星紧紧握着我的手,手心冰凉潮湿。我回握住她,用眼神示意她安心。
在车辆驶入市区,经过一个特定的信号塔时,我用手指在膝盖上极有规律地轻敲了几下。
这是我和赵峰早就约定好的暗号。
赵峰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中给了我一个微不可察的点头。
他口袋里的特制设备,已经在我敲下最后一个信号时,无声无息地启动了。
公司最高级别的安防警报和证据保全系统,在这一刻被远程激活。
这个系统连接着公司大楼内所有的监控探头,从我们踏入大楼的那一刻起,所有画面和声音都将实时上传到数个位于海外的、绝对安全的云端服务器。
同时,数封加密邮件已经进入了定时发送程序。
收件人包括最值得信任的几家媒体和警方的特定举报邮箱。
邮件内容,包含了苏月策划车祸、非法囚禁苏星的录音(疗养院内苏星的哭诉和我的问话,赵峰早已秘密录下)、苏星的亲笔证词,以及疗养院内部的一些关键照片。
而此刻,即将发生在我们进入公司后的一切,也将成为压垮苏月的最后一批铁证。
车辆缓缓驶入林氏集团的地下停车场。
苏月早已等候在那里,她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妆容精致,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倨傲笑容,仿佛掌控一切的女王。
林总,别来无恙啊。她走上前,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又轻蔑地瞥了一眼我身旁的苏星,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无足轻重的物品。
我没有说话,只是扶着苏星,在苏月那些黑衣保镖的簇拥下,一步步走向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冰冷的金属内壁映出我们每个人的脸。
苏星的脸色苍白,但眼神却透着一股绝境中生出的勇气。我能感受到她紧握我手臂的力量。
苏月站在我们面前,嘴角勾着势在必得的弧度,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拿到芯片设计图,彻底掌控林氏集团的辉煌未来。
电梯的数字在跳动,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我知道,这电梯,正载着我们,驶向最终的战场。
一场精心策划的反击,即将拉开序幕。而苏月,她自以为是的胜利,很快就要在她眼前,一点点崩塌。
08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顶层。
金属门缓缓滑开,我扶着苏星,在苏月那些黑衣保镖的簇拥下,踏入了我曾经最熟悉的地方——我的办公室。
苏月轻车熟路地走到我的办公桌后,像个女主人一样环视着这里的一切,嘴角那抹志在必得的笑容越发刺眼。
林总,请吧。她伸手指了指我办公桌旁连接着核心服务器的认证设备,别耍花样,我的耐心有限。
我没看她,目光落在苏星苍白的脸上,她回握我的手,指尖冰凉,却带着一丝孤勇。
苏星,别怕。我低声说,声音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
我走到认证设备前,苏月的一个心腹立刻跟了上来,站在我身后,像一尊铁塔,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空气凝固,办公室里只剩下设备运行的微弱嗡鸣,以及我们几人压抑的呼吸声。
我能感觉到苏月灼热的目光,她像一头即将捕获猎物的母狮,等待着我交出她梦寐以求的宝藏。
我抬起头,看向虹膜扫描仪。绿色的光点在我的瞳孔中聚焦。
身份确认,林默。冰冷的电子音响起。
接着,是声纹认证。
我深吸一口气,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启动解密程序。
几乎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
呜——呜——呜——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彻整栋大楼!鲜红的警示灯在头顶疯狂闪烁,将每个人的脸都映照得一片血色!
苏月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她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惊疑:怎么回事!
她身后的保镖们也骚动起来,警惕地望向四周。
我缓缓转过身,看着苏月那张因震惊而扭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苏月,游戏结束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那面巨大的显示墙突然亮起。
上面出现的不是什么商业数据,而是公司内部各个角落的监控画面!
最中央的画面,赫然正是我们此刻所在的办公室!
苏月带着一群黑衣人,胁迫着我和苏星,她脸上那贪婪而狰狞的表情,被高清摄像头捕捉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画面切换,显示出疗养院内,苏星虚弱地靠在我怀里,哭诉着苏月罪行的场景!
那是我和赵峰早就布置好的微型录音设备捕捉到的对话,此刻,伴随着画面,清晰地回荡在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
不!不可能!苏月发出一声尖叫,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
她死死地盯着屏幕,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疯狂和愤怒,你算计我!
这只是开始。我冷冷地看着她,你策划车祸,非法囚禁苏星,企图侵吞林氏集团,桩桩件件,证据确凿。加密邮件已经发送给各大媒体和警方,他们很快就会‘到访’。
苏月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她精心策划五年的阴谋,在这一刻,如同阳光下的泡沫,被无情戳破。
苏星!苏月猛地转头,目光像毒蛇一样盯住了我身旁的苏星,那眼神,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就算我输了,你也别想好过!我要你彻底消失!
话音未落,她像一头发疯的母兽,猛地从办公桌后窜了出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支闪着寒光的钢笔,直直刺向苏星的心口!
小心!我早有防备,一把将苏星拉到我身后,同时抬脚狠狠踹向苏月的手腕。
啊!苏月痛呼一声,钢笔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的几个保镖见状,立刻凶神恶煞地朝我们扑了过来!
保护林总和苏小姐!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赵峰带着一群穿着公司安保制服的人冲了进来!
他们手中都拿着防爆器械,迅速与苏月的保镖缠斗在一起!
办公室里顿时一片混乱!桌椅被撞翻,文件散落一地,怒吼声、撞击声不绝于耳。
我紧紧护着苏星,将她带到相对安全的墙角,眼睛则死死盯着苏月。
苏月见手下被缠住,自己又失了手,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但她并未放弃,反而更加疯狂,像一头困兽,在办公室里寻找着任何可以利用的武器,试图再次攻击苏星。
抓住她!我对着赵峰大喊。
就在苏月捡起一个沉重的金属摆件,再次面目狰狞地扑向苏星时——
警察!都不许动!
一声暴喝从门口传来,紧接着,一群身穿制服、荷枪实弹的警察冲了进来,迅速控制了场面。
苏月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的疯狂和狠戾还未褪去,便被瞬间涌上的死灰取代。
闪光灯疯狂闪烁,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也紧随其后涌了进来,将这戏剧性的一幕尽数摄入镜头。
苏月女士,你涉嫌多起严重刑事案件,请你配合调查!为首的警官走到苏月面前,亮出了冰冷的手铐。
苏月看着手铐,又看了看周围黑洞洞的枪口,以及记者们闪个不停的镜头,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她所有的野心,所有的罪恶,在这一刻,在众目睽睽之下,彻底崩塌。
她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眼神空洞。
我扶着苏星,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女人落得如此下场,心中百感交集。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终究没有缺席。
09
冰冷的手铐锁住苏月手腕的那一刻,办公室里刺耳的警报声仿佛才真正平息下来。
闪光灯依旧疯狂,记者们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将每一个问题都尖锐地抛向苏月那张死灰的脸。
我紧紧抱着苏星,她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但眼神却第一次有了些许安宁。
警察带走了苏月,还有她那些忠心耿耿的保镖。
赵峰带着安保人员迅速控制了公司内部的局面,清理那些趁火打劫的小人。
一切都像一场急风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留下一地狼藉和我们满身的疲惫。
接下来的日子,媒体上铺天盖地都是苏月的新闻。
警方效率很高,在如山的铁证面前,苏月根本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
她策划车祸、非法囚禁苏星、商业欺诈、挪用公司巨额资金……一条条罪名被罗列出来,触目惊心。
等待她的,将是漫长的牢狱生涯。那个曾经不可一世,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人,她的野心,她的疯狂,最终都化作了泡影,消散在冰冷的铁窗之后。
关于那块所谓的芯片原型设计图,我也向警方和公众做出了澄清。
林家确实曾因一项核心技术而崛起,但那是我祖父那一代的事情。
早在几十年前,祖父就已经响应国家号召,将那项新能源核心技术的完整专利无偿捐献给了国家。
林家保留的,只是一些相关的非核心专利和一份属于过去的荣誉。
苏月费尽心机,不惜杀人囚禁,想要窃取的,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她自己臆想出来的空梦。
这个真相让不少人大跌眼镜,也让苏月的所作所为更像一个荒诞的笑话。
公司内部的蛀虫被一一拔除,赵峰雷厉风行地稳住了局面。
合作伙伴们在看清真相后,纷纷表达了歉意和继续合作的意愿。
林氏集团的股价开始回升,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洗清冤屈后,我并没有沉溺于胜利的喜悦,这场生死考验,让我看清了太多东西,也让我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
我不再仅仅是一个追求商业成功的林默,更是一个要用尽全力守护爱人的男人。
苏星的康复是一个漫长但充满希望的过程。
五年的囚禁,对她的身心都造成了巨大的创伤。
起初,她常常在噩梦中惊醒,对周围的一切都带着一丝警惕和不安。
我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应酬,日夜陪在她身边,给她讲这五年外界发生的变化,带她去曾经我们最爱去的海边散步,一点点帮她找回对生活的实感。
她的精神意志比我想象的更顽强。
在我的精心照料和心理医生的帮助下,她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眼神也重新焕发了光彩。
她开始重新拿起画笔,虽然最初的线条有些颤抖,色彩也偏灰暗,但我知道,那个热爱生活的苏星,正在一点点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
她不再是那个被囚禁在阴暗病房里的弱者,她的生命,正在重新绽放。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
我和苏星的关系,在经历了这场劫难后,变得更加密不可分。
我们一起面对过去的创伤,也一起规划着属于我们的未来。
那些失去的五年,像一道刻在我们生命里的疤痕,时时提醒着我们曾经的痛楚,但也让我们更加珍惜眼前的每一分每一秒。
一年后,初夏的阳光正好。
我牵着苏星的手,站在我们初遇的那片海滩上。
海风轻拂,吹起她的长发,她穿着我为她设计的那条星空长裙,笑靥如花。
林默,你看,海鸥。她指着远处盘旋的白色身影,眼中闪烁着孩子般的喜悦。
我从身后拥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温暖和馨香。嗯,它们也来祝福我们。
祝福我们什么她仰起头,
俏皮地看着我。
祝福我们,劫后余生,爱意永恒。我低头,吻上她的唇。
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海浪声声,像是永不停歇的誓言。
我知道,苏月带给我们的噩梦已经彻底结束了。但生活,总会有新的篇章。
苏星靠在我怀里,轻声说:林默,我想……我想把我的经历画下来,或许,可以给那些同样在黑暗中挣扎的人,一点点光明。
我心中一动,紧了紧手臂:好,我支持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那是一种经历过风雨后,更加璀璨夺目的光。
我知道,属于我们的故事,不会就此画上句号。
未来,或许还有未知的风浪,但只要我们手牵着手,就没有什么能够将我们打倒。
阳光下,我们相视而笑,那笑容里,是对过去的释然,更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