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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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复回味着陆离那句最珍贵的人,内心某个坚硬冰冷的地方,似乎正在一点点融化,剥落。
那天晚上,陆离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们谁都没有再提起关于顾城的任何事情,仿佛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插曲。
可是顾城,还是以一种我始料未及的方式,再次闯进了我的生活。
当我看到父亲和陆离一起出现在客厅时,我着实愣了很久。
直到父亲手中的那根红木拐杖,带着凌厉的风声向我挥过来。
我才知道,顾城竟然找到了我的父亲。
你这个不孝女！
你怎么就跟你那个不知廉耻的母亲一样,在外面做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情！
你难道忘了,你母亲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眼看着那根沉重的拐杖就要砸在我的背上,我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可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我睁开眼,才发现是陆离,用自己的手臂,替我挡下了那重重的一击。
他将我紧紧地护在怀里,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声音却依旧沉稳：
别怕,有我在。
我看见了站在门口,一脸得意的顾城。
他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假惺惺地哭着走了进来：
伯父,您别打了。
苏雨她知道错了,她一定会跟我回去的。
父亲口中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又一次被翻了出来。
当年我母亲因为受不了父亲的控制欲和家族的束缚,选择了离婚。
离婚协议签订的当天,母亲在开车回家的路上,因为情绪激动,发生了严重的车祸,当场死亡。
从那以后,父亲就一直认为,是母亲的行为不检点,才导致了那场悲剧。
所以从小到大,他都在不停地向我灌输所谓的妇道和贞洁。
而我也一度被他成功洗脑,认为女人一旦认定了一个男人,就应该从一而终,无论对方如何对待自己。
可经历了顾城这件事,我才幡然醒悟,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被困在父亲亲手为我打造的贞节牌坊里,动弹不得。
如今,我终于清醒了。
顾城还在那里演戏：
苏雨,你看,这是我们在一起一年来的所有回忆,难道你真的舍得,就这样放下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那个盒子里,装着的都是一些所谓的定情信物。
几张电影票的票根,一本他随手涂鸦的速写本,一些他发给我的无关痛痒的短信截图......
可实际上,这里面大部分的东西,都是我单方面保存下来的。
而顾城在这一年里,甚至没有送过我一件像样的礼物。
我再也忍不住,从陆离的怀中挣脱出来,将他护在了身后：
顾城,这些回忆里,有你吗
这一年里,我们连一张像样的合影都没有。你没有送过我一份用心的礼物。这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只是我单方面保留下来的,所谓‘爱情’的证据。
你觉得,我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这一年里,你的所有回忆,不都在那个叫林薇的女人那里吗！
父亲站在那里,举着拐杖,似乎有些听糊涂了：
林薇,是谁
我哽咽了一下,那些伤人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爸,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顾家,对不起苏家的事情。
订婚后的这段时间,他前前后后带回家的女人,不下二十个。他爱的,从来都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