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蛊金銮殿
金銮殿穹顶轰然炸裂时,我正被铁链锁在盘龙柱上。新帝捏着我妹妹的心脏蛊皿冷笑:爱卿可知,你流的血,是朕双生弟弟的药引
喉间的血沫混着铁锈味喷出,我看着鎏金地砖上蜿蜒的血迹,想起三日前妹妹被活取心脏的夜。她蜷缩在冷宫砖缝里,指尖抠出的血字还未干透:阿姊,他们要开巫族地宫……此刻她的心脏正盛在青玉蛊皿中,在新帝萧承御掌心泛着诡异的幽光,血管还在细微蠕动。
萧承御,你忘了是谁在乱葬岗救你我扯断腕间铁链,碎骨声混着殿外惊雷。三日前替嫁入宫时,我在他腰间摸到的不是龙纹玉佩,而是半块刻着巫族图腾的青铜镜——与我藏在发间的另半块严丝合缝。此刻两块镜子在碎玉堆里相触,竟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他瞳孔骤缩,指尖一颤,蛊皿边缘渗出几滴心血。我趁机扣住他手腕,指甲刺破他掌心朱砂痣——那是他常年戴着白玉扳指掩盖的伤痕,却与我记忆中少年后颈的剑伤形状吻合。殿外突然飞沙走石,九龙藻井的金龙浮雕竟渗出鲜血,顺着我的指尖汇入蛊皿,在青玉表面勾勒出巫族祭坛的纹路。
你是……巫族余孽他踉跄后退,腰间玉佩跌落——羊脂玉上刻着并蒂莲,正是我妹妹沈清禾的贴身之物。玉佩裂开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砸来:十二年前雪夜,真正被杀手追至濒死的,竟是眼前这个声称天生残缺的皇帝。而我母亲跪在火刑架上时,手中紧攥的,正是与这玉佩同款的雕工图纸。
清禾的血,是不是早被你们用来养双生蛊了我踩着碎玉逼近,袖中妹妹临终前塞给我的青铜钥匙发出灼烫的共鸣。祭坛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缝隙,露出直通地宫的阶梯,深处传来铁链挣断的闷响,与萧承御骤然加速的心跳重合。他腰间暗袋掉出一张泛黄的纸,上面用朱砂写着:双生血祭,需以至亲为引,圣女魂魄为锁。
她自愿献祭!萧承御突然拔出佩剑,剑刃却在触及我咽喉前一寸顿住——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漫天碎玻璃中,浑身浴血的废太子萧承煜单膝跪地,左眼角的红痣在烛火下妖冶如血,与我心口的朱砂胎记形成诡异的呼应。
放开她。他声音沙哑如碎玉,手中握着半支燃尽的巫族引魂香,萧承御,你偷了我的人生二十年,还要夺走我的阿意
殿外惊雷炸响,我望着萧承煜腰间晃动的离魂蛊吊坠,突然想起烟雨巷的老槐树。三年前暮春,那个总在巷尾书肆抄书的少年,曾用这吊坠换我绣半幅《山海经》,说上面的纹路是家传秘方。原来他不是什么落魄书生,而是被软禁的双生皇子,而我替妹妹嫁入的,从来不是什么人间帝王家,而是一场横跨二十年的巫族血祭阴谋。
萧承御突然癫狂大笑,抓起蛊皿砸向祭坛:没有清禾的心脏,巫族圣物根本无法现世!你们以为能阻止天命青玉蛊皿碎裂的刹那,我的后颈突然剧痛——母亲临死前刺入的锁魂链刺青,竟化作实质的锁链,顺着地面裂缝钻入地宫,深处传来千年封印松动的闷响,混着无数巫族先民的哭号。
阿意,小心!萧承煜扑过来时,萧承御的袖箭已擦着我的耳际飞过。我踉跄着跌入祭坛中央,发间青铜镜碎成九片,分别嵌入祭坛的九根石柱,每片镜面都映出不同的画面:太皇太后抱着双生皇子垂泪,柳相府密室里泡在药缸中的少年,以及我母亲被剜去心脏前,对着往生镜落下的那滴血泪。
双生血祭,启动。萧承御指尖掐诀,祭坛四角燃起黑色火焰。我这才惊觉,他掌心的朱砂痣不知何时变成了巫族咒文,而我的血液正顺着锁链汇入地宫,在深处聚成一面巨大的水镜,镜中倒映着一具刻满符咒的青铜棺椁。
萧承煜突然握住我的手,掌心温度烫得惊人:记得十二年前乱葬岗吗你用曼陀罗花替我止血,说以后要做我的新娘。现在该我兑现承诺了——他扯开衣领,露出心口与我
identical的朱砂胎记,那不是胎记,而是母亲当年为他种下的引魂蛊,用离魂蛊认主,阿意,相信我。
我望着他眼中跳动的火光,忽然想起妹妹临终前塞给我的纸条,上面只有歪歪扭扭的四个字:信煜,勿信御。指尖刚触到他心口的蛊纹,祭坛突然剧烈震动,九根石柱同时喷出血雾,在我们头顶凝成巫族图腾。萧承御的脸色瞬间惨白,他终于意识到不对:你居然用自己做引魂灯!
因为只有双生血与圣女泪,才能解开往生镜的最后一道封印。萧承煜冲我笑,血泪却从眼角滑落,阿意,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别松开我的手。
地宫深处传来震耳欲聋的锁链断裂声,我后颈的锁魂链突然全部展开,如活物般缠上萧承煜的手腕。九片镜面同时亮起,映出同一个画面——千年前的巫族祭坛上,一位圣女正将离魂蛊注入双生皇子体内,而那皇子的容貌,竟与眼前的萧承煜、萧承御别无二致。
2
双生劫数现
萧承御的袖箭擦着萧承煜耳际钉入石柱,箭尾缠着的金丝穗子上,绣着半朵曼陀罗花——那是柳如烟的贴身之物。我望着他突然通红的眼眶,终于想起十二年前母亲临终前的警告:双生蛊术,需以血亲为引,以挚爱为饵。
你拿烟儿的命做赌注萧承煜攥紧萧承御的手腕,骨节发白,她根本不是柳相的亲生女儿,你连这点都不知道
鎏金烛台突然炸裂,碎蜡溅在萧承御脸上,他却浑然不觉,死死盯着我发间掉落的青铜镜碎片:你怎么知道……
因为柳如烟的右肩有块蝴蝶胎记。我摸向自己后颈的锁魂链,链尾末端竟与那胎记形状吻合,而我母亲的巫蛊笔记里写着,那是巫族圣女魂魄分裂的标记。
萧承御踉跄后退,后腰撞上龙椅扶手。他腰间暗袋里又掉出一卷羊皮纸,我眼尖瞥见上面画着的,正是柳如烟的生辰八字——与萧承煜的命理八字呈阴魂借体之相。
太皇太后当年用离魂蛊分裂你们的魂魄,将次子的‘恶魂’封入柳家女婴体内。萧承煜拾起羊皮纸,声音里混着痛惜,柳如烟根本不是人,她是承载你‘业障’的活蛊皿,所以清禾的心头血能让她维持人形。
殿外突然传来凄厉的惨叫,是柳如烟的声音。我冲到窗边,只见她扶着栏杆剧烈呕吐,吐出的不是食物,而是黑色的蛊虫与碎发。她抬头望向金銮殿,瞳孔已变成竖瞳,脸上爬满蛛网状的血纹——那是蛊虫反噬的征兆。
萧承御!你说过会让我化为人身的!她踉跄着爬上台阶,指甲抓挠着喉咙,我替你养了二十年双生蛊,现在你想过河拆桥
萧承御的脸色比地砖上的积雪还白,他突然抽出腰间佩剑掷向柳如烟:贱人,竟敢威胁朕!剑光闪过的刹那,我袖中的青铜钥匙突然发烫,钥匙孔里渗出的血珠竟在空中凝成锁链,缠住剑身猛地拽向祭坛。
小心!萧承煜将我扑倒在地,佩剑擦着发梢钉入地板,剑柄上的龙纹竟与钥匙孔完美契合。祭坛地面应声裂开,露出直通地宫的阶梯,潮湿的雾气中,隐约可见一具悬在半空的水晶棺,棺中女子身着巫族大巫祭服,容貌与我母亲年轻时一模一样。
柳如烟趁机扑进殿内,她脸上的血纹已蔓延至脖颈,指尖长出锋利的爪子:沈知意,你以为自己是救世主当年你母亲就是为了阻止双生血祭,才被太皇太后剜去心脏!她指尖甩出几枚毒针,却在触到我皮肤时化作青烟——我后颈的锁魂链不知何时已缠上手腕,形成一道金色屏障。
你说谎!我抓起一块镜碎片抵住她咽喉,却在触到她皮肤的瞬间,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在镜面闪现:太皇太后抱着襁褓中的双生子垂泪,柳相跪在祭坛前滴血认主,而我的母亲被铁链锁在水晶棺旁,正将一缕魂魄注入柳如烟体内。
她当然没说谎。萧承御突然笑起来,笑容癫狂而绝望,太皇太后怕朕的‘恶魂’会颠覆江山,所以让柳家替朕养魂,用巫族圣女的魂魄镇压。而你母亲……他指了指水晶棺中的女子,就是第一个被分裂魂魄的圣女。
我浑身血液仿佛凝固。原来母亲不是巫族叛徒,而是为了封印双生蛊术自愿献祭,她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分给柳如烟和我,只为阻止千年血祭。而我此刻握着的青铜钥匙,正是打开她魂魄封印的关键。
阿意,看看往生镜。萧承煜轻声说,他不知何时已拾起九片镜碎片,拼在祭坛中央形成一面水镜。镜中映出十二年前的乱葬岗:我蹲在浑身是血的少年身边,用曼陀罗花替他止血,而不远处的树影里,萧承御正冷冷注视着这一切,手中握着一支淬了蛊毒的箭。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转头看向萧承御,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很快被阴狠取代。他突然冲向祭坛边缘的巫族图腾,指尖按在双生纹路处,地面瞬间涌出黑色雾气,将柳如烟卷至水晶棺旁。
既然秘密都揭开了,那就一起下地狱吧!他咬破指尖画出血咒,柳如烟发出凄厉的尖叫,身体竟化作黑雾钻入水晶棺。母亲的魂魄在棺中挣扎,我看见她唇语在说:钥匙……插在祭坛东南角……
萧承煜猛地推开我,自己却被黑雾缠住脚踝:阿意,去地宫!启动往生镜需要圣女的血,而我的血……能拖延他们!他从怀中掏出半块离魂蛊,塞进我掌心,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回头!
我攥紧钥匙冲向阶梯,身后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地宫深处的空气带着腐草味,墙壁上的巫族符咒在我靠近时自动亮起,尽头的水晶棺前,赫然摆着妹妹的心脏蛊皿——此刻蛊皿里的心脏正在发光,血管与棺中母亲的魂魄相连。
清禾……我泪如雨下,指尖抚过蛊皿边缘,突然想起她生前最爱在窗台摆曼陀罗花。花瓣落在蛊皿上的瞬间,心脏突然剧烈跳动,竟顺着我的指尖钻入体内,化作一股暖流直冲后颈的锁魂链。
祭坛东南角的石缝里,果然插着一枚与我手中相同的青铜钥匙。当两把钥匙合二为一时,整个地宫剧烈震动,母亲的水晶棺缓缓打开,她怀中抱着的,正是传说中的巫族圣物——往生镜。
镜面突然浮现血字:双生血祭,需以挚爱为引。圣女若选善魂,则恶魂消散;若选恶魂,则善魂永堕。镜中同时映出两个画面:萧承煜被黑雾缠成茧,萧承御正用剑刺穿自己心口,鲜血滴在巫族图腾上。
我握紧往生镜,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原来最终的选择不是双生存亡,而是我愿不愿意用爱去化解千年劫数。当鲜血滴在镜面上时,镜面突然裂开,露出后室里躺着的另一具水晶棺——里面竟是与萧承煜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他心口插着一支断箭,正是当年我在乱葬岗捡到的那支。
原来你们才是真正的双生。我抚摸着棺中少年的红痣,终于明白母亲为何将我送到萧承煜身边——他才是被剥离善魂的本体,而萧承御,不过是承载着业障的傀儡。
地面突然传来爆炸声,萧承御的身影从烟雾中走出,他脸上爬满黑色咒文,手中提着染血的剑:沈知意,把往生镜交出来,我可以留你全尸。
我将镜子护在身后,后颈的锁魂链竟全部展开,在身后形成一对金色的翅膀。母亲的声音从镜中传来:阿意,用你的血唤醒离魂蛊,记住,爱不是束缚,而是救赎。
萧承御挥剑劈来的瞬间,我将离魂蛊按在他眉心:萧承御,你以为自己是操控者,其实从始至终,你才是被囚禁的那个。蛊虫钻入他体内的刹那,他眼中闪过迷茫,身体竟不受控地走向另一具水晶棺,与里面的少年逐渐重合。
不……这不可能……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才是真正的皇子,我才是……
当两道身影合二为一时,往生镜发出耀眼的金光。我看见千年前的圣女站在祭坛上,对着双生皇子微笑:以吾之魂,换汝之生,愿来世,你们能以爱相认。而现在,萧承煜扶着墙走来,他眼中的红痣与萧承御的朱砂痣同时亮起,最终融合成一枚完整的星芒图案。
阿意,你做到了。他伸手替我拂去泪痕,指尖掠过我后颈的锁魂链,链子竟化作流光钻入往生镜,母亲的魂魄终于解脱了。
地宫顶端的裂缝透进晨光,我望着怀中的往生镜,镜中映出的不再是血祭场景,而是烟雨巷的许愿树。树下站着两个少年,一个笑着吃糖葫芦,一个抱着书册回头,而我穿着绣着曼陀罗花的襦裙,正蹦蹦跳跳地朝他们跑去。
3
地宫生死局
往生镜的金光中,母亲的虚影渐渐凝形。她身着巫族大巫祭服,眉心的朱砂痣与我心口胎记共鸣,指尖轻轻抚过我的发梢:阿意,当年我用三魂七魄镇压双生蛊,如今你要做的,是用往生镜重塑轮回。
她的声音混着地宫深处的呜咽,镜中突然映出柳相府的密室。数百个蛊皿泡在药缸里,每个蛊皿上都贴着写有生辰八字的黄符,而最中央的祭坛上,摆着萧承煜的生辰八字——正是当年我替他求的平安符。
柳家一直在用双生血养蛊,他们想让邪神借双生之体重生。母亲的虚影开始透明,往生镜能逆转时空,但需要以圣女的全部神力为引,而且……她看向融合后的萧承煜,眼中闪过痛楚,双生皇子必须有一人留在过去,才能彻底斩断蛊术根源。
我浑身血液仿佛凝固。萧承煜伸手握住我颤抖的指尖,掌心的离魂蛊轻轻震动:阿意,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当年母亲用命换我生路,现在该我去替她完成未竟的事了。
不行!我攥紧往生镜,镜面上突然浮现出妹妹的笑脸,清禾用命换我进来,不是为了让我再失去你!话音未落,地宫顶部突然坍塌,无数碎石砸下,萧承煜猛地将我护在身下,后背传来血肉撕裂的闷响。
别管我!他咳着血推开我,启动往生镜需要双生血和圣女泪,缺一不可!他咬破指尖在镜面上画出血咒,我的眼泪滴在咒文上,竟化作曼陀罗花的形状。往生镜轰然飞起,镜面映出三个时空的重叠画面:千年前的巫族祭坛、十二年前的乱葬岗、以及此刻的地宫。
以吾之魂,祭吾之爱,逆转因果,重塑轮回。我念出母亲教过的巫族祝语,锁魂链的最后一丝神力汇入镜面。萧承煜的身影在金光中渐渐透明,他笑着吻了吻我的指尖:阿意,去告诉另一个我,别再错过你。
就在此时,坍塌的碎石中突然伸出一只利爪,柳如烟的半透明身影破土而出,她的脸一半是人类一半是虫类,指尖还缠着母亲的一缕魂魄:沈知意,你以为杀了我就能赢没有我的恶魂,双生蛊根本无法解开!
她扑向往生镜的瞬间,我突然想起母亲虚影消失前的口型:恶魂需以善魂渡,方能归一。我猛地将离魂蛊拍向柳如烟眉心,蛊虫化作流光钻入她体内,竟在她胸前聚成一颗跳动的心脏——那是妹妹沈清禾的心脏。
这是……柳如烟惊恐地按住心口,清禾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的意识。我看见她眼中闪过迷茫、悔恨,最后化作一滴泪落下:原来我才是最可怜的那个……她的身影逐渐透明,临终前望向我,嘴角竟露出一丝微笑,替我告诉清禾,对不起。
往生镜的金光达到顶点,镜中映出十二年前的乱葬岗。这次我终于看清,当我替少年包扎伤口时,树影里的萧承御不是在瞄准,而是在替我们挡住另一名杀手。原来一切都是误会,他才是那个为了保护弟弟,甘愿背负恶名的人。
原来双生蛊的诅咒,是让你们互相残杀却不知真相。我抚摸着镜面,眼泪滴在两个少年的影像上,现在,我要你们都活着。
往生镜突然炸裂成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带着一段记忆碎片,飞向不同的时空。地宫在金光中渐渐修复,母亲的水晶棺化作尘埃,留下一枚刻着曼陀罗花的玉简。萧承煜捡起玉简,里面传出母亲最后的声音:双生蛊已解,巫族封印永存。吾女知意,愿你此后,永不受命运桎梏。
地面传来震动,是宫人寻找新帝的呼声。萧承煜牵起我的手,指腹擦过我眼角泪痕:阿意,从今天起,再也没有什么双生蛊、血祭阴谋,只有萧承煜和沈知意。他低头吻我,舌尖带着地宫深处的清凉,像是把千年的劫数都吻成了绕指柔。
当我们走出地宫时,阳光正好铺满金銮殿。柳相被侍卫押着跪在阶下,他看见萧承煜胸前完整的星芒胎记,手中的巫族密卷掉在地上:不可能……双生蛊怎么会……
因为爱比恨更有力量。我握紧萧承煜的手,锁魂链化作金粉消散在空中,柳相,你以为操控命运就能永生,却忘了,人心才是最不可控的变数。
三日后,新帝登基大典上,我戴着母亲的巫族图腾金步摇,站在萧承煜身侧。当他念出平反镇北将军府的诏书时,天空突然下起曼陀罗花雨,每片花瓣上都映着妹妹的笑脸。我知道,这是清禾在天上看着我们,看着她用生命换来的正义。
夜深时,萧承煜带我来到冷宫后的许愿树。他掏出刻刀,在树皮上重新刻下承煜意安四个字:当年我被软禁在这里,每天只能透过窗缝看这棵树。后来我想,如果有一天能出去,一定要带我的意安来刻字。
我踮脚吻了吻他眼角的红痣,离魂蛊化作流光绕着树飞舞,在月光下拼成并蒂莲的形状。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子时三刻。往生镜的碎片在我袖中轻轻震动,我知道,另一个时空的我们,或许正在烟雨巷的屋檐下躲雨,或许正在书肆里共抄一卷《山海经》。
阿意,你说往生镜真的能逆转时空吗萧承煜将我拥入怀中,呼吸间满是雪松香气。我抬头望着漫天星斗,想起母亲玉简里的最后一句话:命运的齿轮会转动,但爱能画出新的轨迹。
也许吧。我笑着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心跳的节奏,但现在的我,只想要眼前的安稳。
他低头轻笑,震动的胸腔让我想起金銮殿那场惊雷。而此刻的月光如此温柔,像是给所有的苦难都镀上了一层金边。离魂蛊停在许愿树的枝桠上,展开翅膀,露出翅膀内侧的巫族符文——那是永恒的意思。
4
以爱解血咒
登基大典后的第十日,我在坤宁宫整理母亲的遗物。檀木匣底压着半卷巫族密典,扉页上的朱砂字早已褪色,却在我触碰到的瞬间发出金光:双生归一,圣物现世,然天命不可逆,需以爱为刃,斩破轮回。
在看什么萧承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带着一身雪气踏入暖阁,发间还沾着几片曼陀罗花瓣。我急忙合上密典,却被他眼尖地瞥见扉页纹路,指尖突然扣住我的手腕,力度大得惊人。
承煜我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瞳孔深处有黑色纹路一闪而过,像是当年萧承御中蛊时的模样。他猛地松开手,按在眉心苦笑:抱歉,方才突然头痛……许是近日操劳过度。
我伸手抚过他眉心,离魂蛊在袖中轻轻震动,竟顺着我的指尖钻入他体内。他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我这才惊觉他后颈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红色咒文,形状与往生镜碎片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这是柳家的追魂蛊!我想起母亲密典里的记载,他们用双生血养蛊二十年,就算肉身毁灭,蛊毒也会寄宿在血脉里!话音未落,窗外突然飞来无数黑色蛊虫,撞在窗纸上发出沙沙声响,竟组成了柳相临死前的狰狞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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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承煜猛地将我护在身后,掌心凝聚出巫族金光:阿意,去拿往生镜碎片!当年我们用它逆转时空,现在只能用它灼烧蛊毒!他指尖甩出几道金光,蛊虫触到光便化作青烟,却又源源不断地从暗处涌来。
我抓起梳妆台上的镜碎片,却在触碰到的瞬间看见幻象:千年前的圣女正用离魂蛊灼烧双生皇子的心脏,而那皇子的脸,竟与萧承煜此刻痛苦的表情重合。碎片突然发烫,在我掌心刻下一道血痕,与萧承煜后颈的咒文连成一线。
原来圣物的真正用途,是让双生皇子中的一人承担所有业障。我泪如雨下,终于明白母亲为何说天命不可逆,承煜,当年你替我挡下杀手,现在又要替我承受蛊毒,我不要这样的爱!
傻丫头,爱从来不是交换。他勉强扯出笑容,指尖替我擦去泪痕,十二年前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劫,也是我的解。他突然吻住我,舌尖带着铁锈味,却又那样温柔,像是要把所有的眷恋都融进这个吻里。
蛊虫撞破窗纸的刹那,我将镜碎片按在他后颈咒文上。金光与血光同时爆发,萧承煜发出压抑的低吼,身体却渐渐透明。我这才惊觉,镜碎片正在吸收他的魂魄——原来逆转时空的代价,是要用双生之一的寿命来偿还。
不!我想扯碎碎片,却被一股无形力量推开。母亲的虚影再次浮现,她望着萧承煜逐渐透明的身影,眼中满是悲痛:阿意,当年我用三魂换双生平安,如今他不过是在走我走过的路。
那我就用我的命换他的命!我抓起离魂蛊,准备刺入自己心口,却被萧承煜握住手腕。他指尖的金光已蔓延至全身,竟在我眼前化作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映着我们相处的片段:烟雨巷的糖葫芦、冷宫的许愿树、地宫的生死相护。
还记得往生镜里的画面吗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另一个时空的我们,正在过着平凡的日子。阿意,这就够了。光点汇聚成一只金色蝴蝶,停在我发间的曼陀罗金步摇上,替我活下去,带着我们的爱。
蛊虫终于消散,坤宁宫重归寂静。我攥着镜碎片跪在满地金光中,只觉心口剧痛,竟咳出一口黑血——那是柳家蛊毒转移到了我体内。离魂蛊在血泊中振翅,突然钻进我心口的朱砂胎记,与萧承煜留下的星芒印记融合。
原来爱真的能解血咒。我望着心口渐渐亮起的星芒,想起母亲密典的最后一页,当圣女之心与双生之爱共鸣,蛊毒将化作守护之力。体内的黑气顺着经脉涌向指尖,竟在掌心聚成一朵金色曼陀罗花。
三日后,我身着皇后朝服站在祭坛上。柳家余孽引爆的蛊阵在我脚下裂开,无数黑色触手破土而出,却在触到我掌心金光时化作春泥。我望着远方的雪山,想起萧承煜消失前说的最后一句话:阿意,往生路的尽头,一定有光。
金光蔓延至整个皇城,所有中了柳家蛊毒的宫人都安然无恙。当我摘下金步摇掷向蛊阵中心时,金色蝴蝶突然从步摇中飞出,绕着我盘旋三圈后,竟在祭坛上拼出萧承煜的轮廓。
承煜我颤抖着伸手,却触到真实的温度。他笑着抓住我的指尖,眼中再无一丝黑气:傻瓜,离魂蛊既然认了你为主,自然会把我从往生镜里拽回来。他低头吻我,曼陀罗花在我们脚下盛开,每片花瓣都映着彼此的倒影。
原来你早就知道蛊毒会转移我捶打他胸口,却被他紧紧拥入怀中。他身上带着阳光的味道,再也不是地宫那夜的血腥气,下次再敢擅自决定,我就用锁魂链把你捆在坤宁宫!
臣遵旨。他轻笑出声,震动的胸腔让我想起金銮殿的惊雷。而此刻的阳光如此温暖,像是把所有的苦难都晒成了甜。离魂蛊停在他肩头,翅膀上的巫族符文流转,竟与我掌心的曼陀罗花形成完美的阴阳鱼图案。
看,这是命运给我们的礼物。他指着天空,不知何时竟下起了七彩花雨,每朵花落在地上都化作一句诗:双生花开劫数尽,圣女一笑天下安。
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终于明白母亲说的以爱为刃是什么意思。原来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来自诅咒或牺牲,而是来自愿意为彼此活下去的勇气。
往生镜的碎片在远处闪烁,映出两个身影在烟雨巷奔跑。其中一个少年举起糖葫芦,另一个少年笑着摇头,而我穿着绣着曼陀罗花的裙子,正朝他们跑去,发间的金步摇叮当作响。
那是我们的过去,也是我们的未来。
5
凤冠沉冤录
春分那日,我在御花园捡到一只绣着曼陀罗花的香囊。银线绣工极细,花蕊处却藏着半片巫族咒文——这是柳家余孽的暗号。不出所料,当晚便有宫人密报:贤妃娘娘屋里供着巫蛊娃娃,咒文与皇后娘娘生辰吻合。
摆驾景仁宫。我捏着香囊轻笑,离魂蛊在袖中振翅,竟将咒文上的黑血吸得干干净净。萧承煜要随我同去,却被我按在龙椅上:陛下该去偏殿听政,臣妾自有分寸。
景仁宫烛火昏黄,贤妃跪在佛堂前,发间金步摇与柳如烟生前所戴如出一辙。她看见我手中的香囊,瞳孔骤缩,却仍强作镇定:皇后娘娘深夜到访,就是为了一只香囊
贤妃可知,这香囊上的曼陀罗花,是巫族禁花我指尖拂过咒文,离魂蛊化作金粉覆在上面,竟显露出取后心血,解蛊重生八个血字,你用这香囊收集我的气息,又在佛堂供奉巫蛊娃娃,究竟想咒杀何人
她浑身发抖,却突然抬头冷笑:皇后娘娘血中带蛊,整个后宫谁不知晓说不定这香囊,是你自己放的,为的就是栽赃本宫!殿外突然传来骚动,竟是她提前买通的太医捧着药箱闯入,皇上有旨,为保龙脉昌隆,需验皇后血蛊!
我挑眉看向太医,他手中的银针正是柳家秘制的验蛊针——针尖涂了能让普通人血液变黑的毒粉。离魂蛊在我掌心轻轻一跳,我突然想起母亲密典里的逆蛊术,指尖迅速在袖中结印。
那就验吧。我伸出手腕,银针刺入的瞬间,离魂蛊化作流光顺着针尖钻入太医体内。他脸色瞬间惨白,竟从怀中掉出一张柳家密信,上面赫然写着:事成之后,许你巫族禁术全卷。
贤妃娘娘还有什么要说的我抽出银针,看着太医七窍流血倒地,还是说,你想和柳如烟一样,化作黑灰消散
贤妃终于崩溃,哭着抱住我脚踝:是柳家余孽逼臣妾!他们说只要取到皇后心血,就能复活柳相……她话音未落,我袖中的往生镜碎片突然发烫,镜面映出冷宫方向——那里竟有黑影在摆弄巫族祭坛。
看好贤妃,勿让她自尽。我甩袖离开景仁宫,离魂蛊已在前方铺路,每片金粉都映出黑影的踪迹。冷宫深处的祭坛上,果然摆着我的生辰八字和萧承煜的一缕头发,而操盘的人,竟是自称病逝的太医院判周明远。
周大人,别来无恙。我看着他慌忙熄灭的引魂灯,柳家给了你什么好处,值得你用全家性命冒险
他转身想逃,却被离魂蛊凝成的锁链捆在盘龙柱上。我捡起祭坛上的巫族密卷,首页画着的赫然是萧承煜的星象图,批注用朱砂写着:双生血祭,需在夏至月圆时,以圣女心尖血为引。
原来你们还没死心。我冷笑一声,离魂蛊突然钻进密卷,将所有咒文烧成灰烬,告诉柳家余孽,如今的圣女,早已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周明远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竟开始透明——这是离魂蛊的蚀魂咒。我转身离开时,往生镜碎片再次显现异象:镜中我戴着凤冠站在祭坛中央,萧承煜身着巫族祭服跪在我面前,而天空中竟出现了两轮重叠的红月。
阿意,你果然在这儿。萧承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按住我肩头,目光落在周明远逐渐消失的身影上,朕该说你胆大,还是该说你鲁莽若我来晚一步……
但你不会来晚。我转身握住他的手,指尖抚过他掌心的星芒印记,因为我们是双生蛊的解咒人,是彼此的宿命。
夏至那日,我陪着萧承煜批改奏折到深夜。烛火突然变成碧色,案头的往生镜碎片竟拼出完整的镜面,映出千年前的巫族大祭司——母亲的前世。
圣女听令:当双生红月现,需以爱为祭,彻底封印邪神。她的声音混着雷霆,切记,不可用强,需让双生皇子自愿选择。
镜面突然切换画面,我看见自己站在祭坛上,手中握着离魂蛊,而萧承煜和另一个模糊的身影跪在我面前。离魂蛊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镜中红月重叠的瞬间,我的心口传来剧痛,竟咳出一朵金色曼陀罗花。
阿意!萧承煜抱住我,眼中满是慌乱,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柳家余孽……
是预言要来了。我将曼陀罗花贴在他心口,花茎竟顺着他皮肤钻入体内,承煜,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往生镜显示,夏至红月之夜,我们要面对最后的劫数。
他沉默片刻,突然轻笑出声,指尖掠过我眉间朱砂:十二年前乱葬岗,我们面对过死亡;地宫血祭,我们面对过轮回;现在不过是最后的考验而已。他低头吻我,像是要把所有的勇气都渡给我,记住,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选择你。
子时三刻,钟鼓齐鸣。我站在祭坛中央,望着天空中逐渐重叠的红月,离魂蛊在掌心振翅,竟与萧承煜体内的曼陀罗花形成共鸣。远处传来柳家余孽的
chanting,却在看见我们相握的手时戛然而止。
以吾之爱,封吾之魂,双生归一,天下太平。我念出母亲留下的祝语,离魂蛊化作流光钻入红月,萧承煜同时按在我心口的星芒印记上。剧痛中,我看见千年前的圣女微笑着倒下,而现在的我们,正用爱填补她当年的遗憾。
红月化作金光消散的瞬间,整个皇城响起曼陀罗花的香气。萧承煜将我拥入怀中,指着东方渐白的天空:看,劫数过后,便是黎明。
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平稳的心跳,知道这一次,我们真的赢了。往生镜碎片在天际闪烁,映出烟雨巷的清晨——一个小女孩举着糖葫芦奔跑,身后跟着两个笑着追逐的少年,他们的发间都别着一朵金色曼陀罗花。
那是我们的新生。
6
烟雨续前缘
红月劫数后的第三日,我换上粗布襦裙,藏起凤冠上的曼陀罗金步摇。萧承煜笑着替我别上一支木簪,簪头雕着的小狐狸正是当年他在烟雨巷买给我的第一件礼物。
皇后娘娘这是要微服私访他捏着我的袖口轻笑,龙袍下隐约露出一角绣着曼陀罗的中衣,若是被御史台弹劾……
那就劳烦陛下替臣妾挡灾了。我眨眨眼,离魂蛊化作蝴蝶停在他肩头,再说了,许愿树的花期只剩三日,错过就要等来年了。
烟雨巷的青石板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当年的书肆变成了茶楼。萧承煜握着我的手走过巷口,忽然在老槐树前驻足——树下站着个穿青衫的少年,正往树皮上刻字,旁边蹲坐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举着糖葫芦替他望风。
承煜哥哥,意安姐姐会不会嫌我们刻得太丑呀小女孩咬着糖葫芦,眼睛亮晶晶的,像极了十二年前的我。少年回头时,我看见他左眼角的红痣,心脏猛地漏跳一拍——那是另一个时空的萧承煜,还未经历过血祭阴谋的少年。
不会的。少年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意安说过,只要是我们一起刻的字,她都喜欢。他转身继续刻字,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他发间洒下光斑,像极了我们在冷宫刻字的那个雪夜。
萧承煜的指尖突然收紧,我看见他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是遗憾,是怀念,也是释然。离魂蛊突然从他肩头飞起,绕着老槐树盘旋三圈,竟在树皮上显露出我们当年刻的承煜意安四个字,与少年此刻刻的字重叠在一起。
原来往生镜说的‘重逢’,是这个意思。我轻声说,喉咙有些发紧。另一个时空的小女孩突然转头,望向我们的方向,眼睛弯成月牙:承煜哥哥,你看!有蝴蝶在跳舞呢!
少年回头的瞬间,萧承煜拉着我躲进旁边的巷子里。他靠着砖墙轻笑,呼吸间带着桂花糖的甜香:阿意,你说如果我们当年没有卷入皇室阴谋,是不是就像他们一样,每天抄书、吃糖葫芦,连烦恼都是甜的
现在也不晚。我伸手替他拂去肩头的花瓣,离魂蛊不知何时钻进了小女孩的发间,你看,蝴蝶替我们送了祝福,他们一定会平安喜乐的。
巷子尽头传来卖糖画的吆喝声,萧承煜眼睛一亮,拽着我跑过去:还记得你第一次见糖画吗你说蝴蝶糖画太漂亮,舍不得吃。他向糖画师傅要了两支蝴蝶,一支递给我,一支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糖画在舌尖化开,甜得发腻,却让我眼眶发酸。原来真正的幸福,从来不是什么江山社稷,而是能和心爱之人一起浪费时光,看云卷云舒,吃糖画化蝶。
陛下,皇后娘娘!小顺子突然从街角跑来,气喘吁吁地行礼,方才宫人来报,坤宁宫的曼陀罗花突然全开了,其中一朵竟结了果实!
萧承煜与我对视一眼,同时想起母亲密典里的记载:曼陀罗结果,巫族新生。我们立刻启程回宫,推开坤宁宫院门时,只见满院的曼陀罗花竟开成了金色,最中央的花树顶端,结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果实,形状像极了离魂蛊。
这是……我伸手触碰果实,竟听见婴儿的笑声。离魂蛊突然从果实中飞出,绕着我盘旋三圈后,钻入我的腹部。萧承煜猛地抱住我,掌心贴在我小腹上,声音发颤:阿意,是我们的孩子……
果实化作光点消散的瞬间,往生镜碎片突然拼成完整的镜面,映出母亲的笑脸。她怀中抱着一个婴儿,与我小腹的轮廓重叠:吾女知意,这是巫族与皇室的血脉,亦是双生诅咒的最终解。
镜中画面切换,我看见十年后的御花园:一个男孩追着蝴蝶跑,发间别着曼陀罗金步摇,身后跟着个扎马尾的小女孩,手里举着离魂蛊形状的风筝。萧承煜靠在凉亭里看书,我坐在他身边绣花,远处传来宫人们的轻笑:瞧这双生皇子公主,真是像极了陛下和皇后娘娘。
承煜,你说我们给孩子取什么名字我摸着小腹,感受着微弱的胎动。离魂蛊停在萧承煜指尖,翅膀上的星芒印记与我掌心的曼陀罗花终于完全融合。
他低头吻我,鼻尖蹭着我的:男孩就叫承安,女孩就叫意宁,如何他指了指天空,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两道彩虹,在曼陀罗花海上空交织成桥,承安意宁,便是我们对这天下最美好的期许。
晚风拂过,满院的曼陀罗花轻轻摇曳,像是在哼唱古老的巫族歌谣。我靠在萧承煜肩头,听着他心跳的节奏,知道所有的劫数都已成为过往,而我们的未来,正像这盛开的曼陀罗一样,璀璨而永恒。
往生镜碎片渐渐沉入花海,镜面上最后映出的,是烟雨巷许愿树下的两个身影。他们刻完最后一笔,相视而笑,阳光穿过树叶,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落下光斑,像极了此刻我们掌心重叠的星芒与曼陀罗。
那是我们的开始,也是我们的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