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逼我和亲?转身嫁他弟凤临天下 > 第6章  前世,就曾因她而死
眼看那箭就要碰着弹琴的小倌,赵蘅腰间短刀出鞘,一阵寒光映照在墙上,利落斩断箭簇。
孟柳也吓了一跳,弯下腰躲过箭矢。
窗外响起第二波箭雨划过窗栏的声响,缺趁手的东西挡箭,赵蘅伸手去拿的那床焦尾琴,欲要当做盾牌挡在身前。
“我的琴!”
赵蘅抬起琴身,却看见广袖在眼前展开,孟柳的脊背撞上琴身发出空洞的回响,箭镞贯穿他左肩的血肉,只听他大声喊道:“不可!”
"你......你疯了!"
赵蘅单膝跪地接住滑落的人,掌心瞬间被温热的血浸透,人竟合上眼,昏死了过去。
他竟然以身护住那床焦尾琴!
简直不可理喻!
赵蘅扯下玉带死死勒住那人肩头血脉,朝着门外暴喝:"来人!"
她转身将焦尾琴放在地上,心头骤然一紧。
箭雨再次袭来,紫鸢带着玄甲军破门而入,玄铁盾牌便将所有箭矢尽数挡住。
窗外,那箭雨刹那间戛然而止。
“殿下!可有受伤?”朱锦看着赵蘅抱着怀里淌着血的人,顿时小脸儿白了一半,眉心微微拧起,抓着她的手要看伤口。
“我没事,你快看看他。”赵蘅把人交给朱锦,站起身冷声道:“紫鸢,留活口。”
"殿下,是北秦金鳞卫的穿云箭。“紫鸢捻起地上半截箭杆,火光下露出阴刻的蟒纹,”要活口,怕是得拆了烟云楼的瓦。"
赵蘅扯落帐幔裹住怀中渐冷的身躯,怒斥:“那就拆!"
朱锦急急忙忙扒开那男子外袍,左肩伤口处带着诡异的青黑,对赵蘅道:”箭簇淬了碧血散。要配解药最快也要三个时辰。他中了两箭未必能熬得住。"
不,他不能死。
前世,他就曾因她而死。
如今,她不能再让他有事。
赵蘅腕骨一翻,短刀划开手腕,血珠滚落,偏要抵着那人紧咬的齿关往里送。
谁知那小倌苍白的唇触到腥甜,突然张口衔住她跳动的血脉——不是吮,是噬,似巫蛊偶人嗅到饲主的血,尖齿叼着皮肉往喉管深处吞,把赵蘅逼得踉跄跌坐在卧榻。
"松口!"朱锦击向他肋下要穴,那小倌如小兽得了痛,又昏了过去。
“殿下,您这是干什么!您的血何其珍贵,怎能喂这么个青楼的小倌。”
她扯过赵蘅腕上破了的袖角,在她手臂上扎得紧紧的。
小姑娘眉头蹙起,看到赵蘅手上的伤眼眶泛起水花,声音都柔弱了几分,“又多了一条疤。”
赵蘅捂着腕间火辣辣的痛,询问朱锦,“人能活吗?”
“喝了您的血还有不能活的吗?”朱锦转头偷偷抹了一把眼泪,急忙下楼把药箱取来。
朱锦跟在她身边多年,也知大公主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是常有的事,除了打仗常受伤以外,每个月还要放血给玉垒阁那位送去。
她身中鬼面蝶王蛊本就活不过二十五岁,再这么放血,别说二十五岁了,能撑过一年已是幸事。
以她现在的医术,她治不好,救不了,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可是赵蘅,能不能等等她?
等她找到解蛊的方法,等她能解那深入骨髓的蛊毒......
朱锦又偷偷抹了一把脸,让自己看上去淡然了几分,才上去给赵蘅处理伤口。
赵蘅把手一伸,便被朱锦接过去在腕间上药。给赵蘅处理好伤口,朱锦看了那个小倌一眼,便摇摇头出门煎药去。
赵蘅看着玄甲军轻手轻脚地把人放在卧榻上,随后摒退了众人,自己坐在旁边守着。
这张脸她前世见过,此生再看,依旧如初见一般好看。
他眉峰微微蹙着,鼻梁挺直而修长,唇红润而饱满。
只不过前一世,这人仙风道骨,宛若谪仙,可如今怎就变成了今日这般举止轻佻,浪荡风流的混账模样?
她记得,她嫁给萧承桓的第二日,他便娶了北秦骠骑大将军之女姚雪依为侧妃,此后便夜夜宿在她房中。
她已经好几个月未曾见过萧承桓了。
那段时日,她郁郁寡欢,整日在东宫醉酒。有一日闲的无事,便混进膳房运蔬果的车驾偷偷溜出宫去。
在上京城,她无处可去,便打寻人打听了上京城最好的酒肆,包下雅间喝酒吃肉。
待她起身去如厕时,遇到水榭中有人弹琴,便驻足欣赏。
那人一身青色道袍,眉目疏朗,双手如玉,修长而白皙。指尖轻挑慢捻,琴音随之流淌而出,如山间清泉,潺潺而下。
她起了兴致便凑过去,闹着他要弹《凤求凰》,没想到那人还就真的给她弹了。
后来似乎她还吃了人家的席面,喝了不少酒,拉着人说了好些话。说些什么,她过后就忘了,再醒来时已经在东宫的软榻上。
她问萧承桓:“昨夜与我饮酒的人呢?”
她记得萧承桓双目猩红地看着她,碾过一地的碎盏将她逼至墙角,“我杀了。”
“萧承桓,你疯了!他做错什么了,你要杀了他!”
她只不过是偶然遇见他,却害他丧命。
他做错了什么?他明明什么也没有做......
萧承桓却说,“阿蘅,身为本宫的太子妃就要守规矩,你偷溜出宫本就坏了规矩,还与那人醉酒,是当本宫死了吗?别把你在南乐的浪荡做派带到北秦皇宫里来。”
“啪!”
赵蘅一记耳光打在萧承桓脸上,眼眸中的怒意再也盖不住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和他什么事也没有!他不过是我撞见的一个路人,你要怪便怪我,是我拉住他与我聊天喝酒,他何错之有,你为何非要杀他!”
“你如此不知检点,难道还想和当初在南乐一样,当场被人捉奸不成?”
原来他还是在意的......
赵蘅以为,她和萧承桓早就心意相通,他不会在意她曾经失去清白。
直到他说出这番话,她才知道,原来他还是在意的。
可这是她的错吗?明明心底最该绝望的人是她啊。
她抬头失望地看着萧承桓抹去嘴角的血迹,气势汹汹地抓住她的手腕。
“你可知他是谁?你好好待在东宫不好吗?锦衣玉食本宫都能给你,你想要找人喝酒,来寻本宫便是,为什么非要出宫找他!”
“萧承桓,你简直无理取闹!”赵蘅狠狠地在他肩头咬了一口,萧承桓吃痛放开了她,她提起裙脚飞快地向院子里跑去。
可萧承桓一声令下,金鳞卫便齐刷刷现身拦住了她的去路。
任凭她怎么挣扎,还是被萧承桓扛在肩上,无论她怎么破口大骂,乱踢乱咬,使劲儿掐他,他却一路把她扛回寝殿里。
她看到萧承桓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眼眸里的狠厉足够将人杀死,她甚至以为萧承桓会马上杀了她。
可他并没有,他换了一种让她生不如死的方式惩罚她。
萧承桓欺身而下,将她骂得难听的话堵得死死的。
她曾经多么期待萧承桓的吻啊......
可那一日,他的吻却像一把刀子,凌虐般地羞辱着她,割得她生疼......
整整一日一夜,北秦上京城的雨也下了一日一夜,狂风裹挟着暴雨倾盆而下,砸在庭院的青石板和宫殿的金瓦上,仿佛无数战鼓同时擂响,盖过她的疼痛的呻吟,汹涌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