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十年前,赵远家破人亡。
我永远记得那天,他穿着染血的校服站在我家客厅,眼神空洞得像具行尸走肉。
父亲按着我肩膀说：以后他就是你未婚夫。
父亲把赵远青梅竹马送出国,只为让他全心全意和我订婚。
可那架飞机出了事故,无一人生还。
葬礼上,赵远掐着我脖子按在墓碑前：看清楚！这是你欠我的！
我憋得眼前发黑,却看见墓碑上林若涵的照片在对我笑。
对不起。我咳嗽着道歉。
从那天起,我对赵远百依百顺。
他倒掉我做的便当,我就默默重做；他带女人回家过夜,我就去酒店住；他当众说娶我是为了姜家财产,我也只是笑笑。
所有人都说姜家大小姐贱得可怜。
只有我知道,每次看赵远噩梦惊醒的样子,我都会想起林若涵临走前回头看我的那一眼。
赵远到家已是深夜。
他扯开领带随手一扔,落在我刚收拾好的行李箱上。
这么晚还在演贤妻良母他踢了踢行李箱,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你爸当年害死若涵的时候,没教你怎么装得更像样点
我没说话,他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
姜雨晴,你最好安分点。他俯身,声音压得很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我忽然笑了。
赵远。我慢条斯理地抽回手,林若涵根本没死,你装什么深情
空气瞬间凝固。
他瞳孔紧缩,脸色瞬间阴沉。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站起身,直视他的眼睛,她死没死,你心知肚明。
他猛地掐住我下巴,力道狠的像是要捏碎我的骨头。
我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刚刚拍的照片。
1802室的门缝里,赵远正俯身亲吻林若涵的侧脸。
五年。我把手机转给他看,她联系你五年了,对吗
他一把抢过手机,你跟踪我
她根本没上那架飞机！我把手机砸在他脸上,这五年我的愧疚算什么
赵远的表情凝固了。
那又怎样你爸逼走她是事实！
他的表情精彩极了。
先是震惊,继而恼怒,最后变成一种扭曲的冷笑：姜雨晴,你比我想的还要下贱。
他俯身逼近,呼吸喷在我脸上,就这么爱我爱到跟踪偷拍
我闻到他身上不属于我的香水味,差点恶心的吐出来。
婚礼会继续。他突然直起身,用宣布公务般的口吻说,婚后我会给你太太的名分,但别指望更多。还有,别去打扰若涵。
我看着他高高在上的样子,突然觉得很可笑。
赵远。我慢慢收起手机,你知道我现在最想要什么吗
他皱眉,一副施舍的表情：珠宝包包还是
我想要你滚出去。我拉上行李箱,立刻,马上。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姜雨晴,你别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我轻笑一声,拿起床头柜上的相框。
那是我们唯一的合照,他站在最边上,十年了,我早该明白的。
相框被我倒扣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又恢复冷漠：收拾好东西,明天去试婚纱。
他转身走向浴室,却在门口停住：对了,把那张照片删了。他顿了顿,若涵还活着的事还没人知道,我不希望有人打扰她。
我看着他的背影,轻飘飘的开口。
婚礼当然照常。
他脚步一顿。
只不过,新郎换人了。
赵远不屑的回怼我,你还能和谁结婚谁会要一个我用了十年的二手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