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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越站在竹林边缘,浑身血液仿佛凝固。
婉娘娇媚的笑声与那三个乞丐粗鄙的话语交织在一起,每一个字都像刀子般剜着他的心。
我知道了。婉娘压低声音。
管好你们的嘴,不要乱说话。沈郎若是知道我在长安做过花魁,还曾把方芸芸卖进花楼,我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沈清越的手指深深掐入竹干,翠绿的竹皮被他生生抠出几道血痕。
他竟为了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打了自己亲手养大的小徒弟一耳光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方芸芸被从花楼救出时满身伤痕的模样;她颤抖着讲述遭遇时眼中的恐惧;以及她一次次试图告诉他婉娘就是那个花魁时绝望的眼神......
我真是......瞎了眼......沈清越踉跄后退,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竹林中传来窸窣声,婉娘警觉地回头,谁在哪里
沈清越强压下翻涌的气血,迅速闪身躲入一旁的假山后。
待婉娘与那三个乞丐走远,他才踉跄着奔向方芸芸所在的西厢房。
小芸!他猛地推开房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魂飞魄散。
屋内一片狼藉,床榻上的被褥凌乱不堪,地上散落着被撕碎的衣衫。
最刺目的是床单上那一滩暗红的血迹,以及几处可疑的浊痕。
沈清越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他颤抖着拾起地上一条被扯断的细绳,那是去年方芸芸生辰时,他亲手为她编的手链。
不......不会的......
他疯了一般冲出房门,在药王谷内四处寻找,小芸!方芸芸!
谷中弟子纷纷侧目,从未见过温润如玉的谷主如此失态。
沈清越找遍了药王谷每一个角落,甚至不顾众人劝阻闯入女弟子沐浴的温泉,却始终不见方芸芸的身影。
谷主......一位年长的女弟子犹豫着上前。
今晨天未亮时,我看见小师妹独自往谷口去了。她......她看起来不太对劲......
沈清越闻言,立刻奔向谷口。
一路上,他不断回想着方芸芸这些天的异常。
她眼中的绝望,她颤抖的身体,以及她最后看他的那一眼,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谷口处,几片落叶被风卷起,空无一人。
沈清越跪在地上,发现泥土中有一串小巧的脚印,还有几滴已经干涸的血迹。
小芸......他痛苦地捂住胸口,那里仿佛被人硬生生剜去了一块。
药童急匆匆跑来,谷主,夫人找您呢,说有要事相商!
沈清越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缓缓起身,掸去衣袍上的尘土,声音平静得可怕:告诉她,我随后就到。
回到主院,婉娘正倚在门边,见沈清越回来,立刻迎上前。
沈郎,你去哪了人家想你想得紧......
沈清越不着痕迹地避开她伸来的手,有事
婉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换上娇媚的笑容。
咱们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是不是该办个正式的婚宴让药王谷上下都知道,我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婚宴沈清越冷笑一声。
好啊,三日后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