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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过来里间睡
为了给叶兰儿出口气,宋若杉改变了对回春街的布局安排。
原本指望着要借回春街大赚一笔,而今……
少赚点,为兰儿出口气也是值得的。
殿下是何意
兰儿且看着。
这一夜,宋若杉吃完玉带糕和杏酪之后又熬了大半宿,将心中的计划盘算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丑时,方才有了困意。
这会儿反应过来,才发觉自己身上冰冰凉凉的,一忙起来便错过了坐浴泡澡的时间,如今睡是睡不着了。
兰儿
奴在。
刚唤了人,宋若杉才想起来,适才她正忙着的时候,兰儿似乎过来提醒过几次,而今,盥室里的水,怕是已经凉透了。
罢了,夜已深,兰儿今日又受了伤,府里为了节省开支,打散各处派来的暗桩,已遣了不少人。
况且,要将浴桶里的水重新烧热,怕是还要费上小半个时辰。
烧点热水泡脚吧。
宋若杉拿绒毯裹着自己,做完将回春街卖给阮映亭的计划后,她整个人便放了空,到底在灯下熬了许多,两眼酸涩,此刻已眯着眼打盹儿。
叶兰儿将热水端来的时候,宋若杉还没醒过神来。
殿下
套着云袜的双足从紧裹的绒毯里探出来,不动了。
叶兰儿无奈摇了摇头,只见墨迹仍未干透的纸笺上,意外瞥见了两个人名。
分别是春见和江三。
春见和回春街的关系自不必提。
至于江三,江三郎
江季衍
叫这么亲切
对那位才子上心了
嗤。
叶兰儿大概猜出了宋若杉的心思,可终究还是免不了要鄙夷她看男人的眼光不太行。
铜盆里的水不断冒着热气,这个时节,水凉得忒快,见宋若杉还是不动,叶兰儿鼓了鼓腮帮子,终是不太温柔地拉过她的脚踝,快速除去云袜,将那一对玉足没入水中。
呼。宋若杉歪头抱过一团厚厚的锦被,枕在身下,舒舒服服地发出了一声喟叹。
铜盆中水波轻荡,黄铜映着清波,将那一双雪足映得越发玉白无暇。
脚指头就跟莹润饱满的玉米粒儿一样可爱。
那水盆里的粒儿,由大到小整齐排开。
为宋若杉拭干足上的水渍,套上崭新的云袜,叶兰儿刚要端起铜盆收拾,袖子却被轻轻扯住。
今夜冷,兰儿待会儿过来里间睡。
娇软的声音,软软糯糯,听着便使人觉得困顿。
殿下,这不合规矩,奴不能僭越。
晚娥睡得,为何你睡不得宋若杉反驳。
叶兰儿拧眉,极为冷肃地扫了眼面前的温香暖玉。
殿下,奴以为,自己同晚娥姑娘不太一样。
宋若杉却愈加不依不饶,兰儿勿要自谦,你来的时间虽短,可办的几件事,都很合本宫心意。
到底是如今的身份拧不过。
叶兰儿将器皿用具收拾了,便起身朝离床榻不远的炭盆走去。
换了一批簇新的银丝碳,看着丝丝缕缕的热气扑腾起来,叶兰儿这才合了合衣裳,往床榻行去。
宋若杉已迷迷糊糊睡在了里侧,叶兰儿只在床沿处坐下,虚虚地躺在边侧,一条长腿还犹犹豫豫地垂在榻下,裙裳跟着坠地轻拂。
他侧头,眼中倒映着宋若杉的睡颜,他看到的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可这人却曾是在及笄之年以一己之力扶持幼弟登基的掌权长公主。
虽说如今在朝堂上失了势,却又能在几日之内清除被安插在府中的眼线,接而打起回春街和阮家的主意。
这副安静无害的皮囊下,究竟藏着一个怎样的灵魂
靠山山裂,靠人人倒。
她究竟想要如何
脚边是徐徐旺着的炭火,噼啪一声,叶兰儿收回了悬着的腿,侧身,拉过锦被一角,搭在自己腰间。
随即,伸手在宋若杉脸上掐了一下。
以牙还牙。
看着一道浅浅的红痕印在她脸上,叶兰儿唇边勾勒出一抹讪笑。
他收回身子,单手枕着脑袋。
弹指间,熄灭了烛台上的一点星火。
打从出生起,他便从未有过一日安稳,即便是最狼狈的时候,亦从不和人同榻。
今日倒是破例了。
呵。
他以为今晚注定辗转无眠,不料,却是一夜无梦。
第二日,天刚微微亮,他便醒了,睁开眼的那一瞬,他还以为这一夜漫长不过只是眨眼时光。
唯有窗纸上隐隐透过的清晨日光,证明了这一夜安稳。
只是,入睡时他明明只在床沿,可一觉醒来,却已往里挪了一尺有余。
他睡时向来规矩,往往入睡时是何模样,醒来时亦如此。
这一夜倒是稀奇。
耳根微痒,他缓缓转头,几缕挠人的发丝便如藤蔓一般攀了过来,扎在他的下颌。
青丝散着淡淡花香,他便用指尖夹住一簇,放在鼻尖轻嗅。
到底是真真正正的姑娘家,又软又香。
一股无法言喻的温柔缱绻,缓缓在他体内蔓延,到达四肢百骸。
眼神如羽,一路扫过宋若杉的下颌、脖颈,最终落到透可见肌的雪肩上。
她的寝衣实在是薄,委实怪不得他趁人之危。
况且,他从来不曾自诩君子。
如此小人行径,倒也无伤大雅。
宋若杉的头埋在他的臂弯里,不见五官。
只是肩头的玲珑曼妙曲线,一览无余。
顺着她的身姿往下看,叶兰儿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一片丰腴的软意正贴在自己的侧腰上。
就在这一刹,一股无名的气血直冲身下,叶兰儿咬牙暗道不好。
却听得臂弯下一声闷闷的唔声。
她要醒了。
宋若杉似是呼吸不畅,微微转了点头出来。
叶兰儿紧绷着下颌和身躯,抬起脖颈,去看她的脸。
还睡着。
他蹙眉,面上多了种尴尬和失落交织的别样情绪。
正要起身,一只微凉的足尖却轻车熟路地试图挤进他怀里。
这样的感触太过熟悉。
昨天夜里,宋若杉便多次有过这样的举动。
要他捂着她的足。
几番推拒较量,叶兰儿也忘了,自己最终是如何顺从她的命令暖脚的。
而今想起,只觉得烦躁无比。
纵容这种事,有一次便有下一次。
这种近乎被拿捏的感受,叫他自觉危机。
他果断掀被下榻,赤足踩在木制地板上,脚心传来的凉意不足以熄灭身上的烦躁。
他扫向盥室的方向,想起昨日浴盆里的水怕是早已凉透。
他脱下外衫,任由刺骨的寒水将自己彻底浸没。
翻飞的思绪渐渐冷静。
殿下
外头忽地传来几声模糊的人语。
叶兰儿从水中探出头来。
殿下可起身了沈老夫人在府门前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