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这是道义
宋若杉被流沙河吸走之后,晚娥和裴诉进入流沙河中寻人。
没有找到宋若杉,却是寻到了别人。
之后,裴诉想到了金翼盟,晚娥则是想到了月晓楼。
要在三界流沙河里寻人,最好的办法是找金翼盟。不过金翼盟很少在江湖上现身,无人知其据点,但肯定就在流沙河附近。裴诉道。
金翼盟！晚娥瞬间反应过来,裴统领,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在天水镇,殿下房里曾闯进一个人。
月晓楼
宋若杉之后同裴诉简单提起过月晓楼,并让他今后对江问月放行。
不错,之前殿下问过月晓楼关于金翼盟的事,江楼主却说月晓楼曾受过金翼盟恩惠,既然他们有所关联,要找金翼盟不如找江楼主帮忙。
好,你即刻联系。
当夜,公主营帐外挂上了琉璃月。
江问月说月晓楼会立即让人同金翼盟的人联系,只是,何时才能联系上,她也不敢作保。
只是,这一次江问月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能这么快就见到萧婆婆。
她是拿着蜂钉来的,很快便在金翼盟使者的引领下,坐着金翼盟特制的轿子从流沙河边界入了地宫。
与金翼盟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她一直没弄明白这条路究竟是怎么走的。
萧婆婆去见江问月。
小白狐留在正厅中一直盯着宋若杉看。
宋若杉目光柔柔地回望他,你有话要问我
嗯,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慧又最好看的女子,但你要嫁人了
被如此稚嫩的孩童夸赞,宋若杉两颊微红,反倒不好意思起来。
她蹲下身来,与他平视。
嗯。我是和亲公主,从大良去往南越,要嫁给南越皇子。
小白狐面具垂了垂,明明那面具所绘生硬,可宋若杉却仿佛看到了他透出来的一点失落。
原来你要嫁给他啊。
他
小白狐没有回答那个他究竟为何人,而是接着问：你是大良的公主,为何要嫁给南越的皇子
为了两国安邦,不再战乱,百姓安居,不受颠沛流离之苦。
宋若杉想捏捏他的鼻子,奈何白狐面具生硬,她便只在上头轻轻刮了一下,耐心解释起来。
就像红姑,若无战乱,她和她的丈夫、孩子,或许便能安稳生活,三口一家其乐融融,也不会像如今这般,夫妻分别,生死不知,孩子也在乱世中丢了性命,叫红姑再无生的意志。
宋若杉始终无法忘记那个在沙丘上踽踽独行的黯然背影。
她的丈夫如今在为金翼盟做事,可她的孩子已经死了。小白狐说。
嗯,所以啊,只要我嫁给了南越的皇子,便能换来边境一时安定。红姑和她的丈夫不受战乱之苦,或许还会有自己的下一个孩子,而他们的孩子……
小白狐拉住了宋若杉的手,那你呢
宋若杉愣住,心里像是被狠狠敲了一记。
小白狐的关心倒是其次。
她突然意识到了另一件更为严重的事。
姐姐……
宋若杉回过神来时,萧婆婆已回到了正厅中,罗刹面具瞳孔中透出的眸光正牢牢钉在宋若杉身上。
宋若杉抬眸,两束目光碰到一起的瞬间,萧婆婆反而快速挪开了脸,双手负在身后,带她去找江问月。
宋若杉从那一刹的慌忙中察觉到了萧婆婆在那一瞬表现出的心虚。
她心虚什么
小白狐依言牵着宋若杉往外走,就在与萧婆婆擦身之时,宋若杉忽地想起：楚夜阑呢他在哪里
萧婆婆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臃肿佝偻的老妪仍是高出了她半个头,诡异可怖的罗刹脸居高临下,几乎是怼在宋若杉脸上。
这一次,宋若杉反而忽略掉了面具上的恶鬼之相,定定地望向那双瞳孔。
看清的那一瞬,宋若杉心中像是被钝刀砍了一下,又震又麻,还带着一股无法言明的余味。
恶鬼之下的那两道眸光,竟温柔如玉,叫人忍不住还想再看一眼。
宋若杉还没回过味来,便听得面具之下低沉粗哑的声音传来。
而那声音与刚刚烙在她脑海中的那对招子极不匹配。
萧婆婆：月晓楼只能带走一人,江问月认你为主,便只能带你走。
宋若杉：楚夜阑身上的伤势如何
无碍……你记挂他做什么
萧婆婆的语气里藏着某种探究,叫宋若杉面色微微一红。
我们一起来的,理应一起离开。
可这话并未说破,她也不能直白解释,只是又补充了一句：这是道义。
道义不及人情,他若同你有干系,你便能将他领走,怎么他也是南越皇子,你要选他吗
一张凶恶的罗刹脸再次压了过来。
宋若杉很快别过脸,这个,我当下无法决定,一国公主的婚姻从来不只关乎自己,婆婆既然能为楚夜阑医治,想必也会将他‘卖’个好价钱,我便暂时不操这个心了吧。
宋若杉吸了吸鼻子,挤出一个假笑,绕开萧婆婆,拉着小白狐往前走了几步。
婆婆别忘了,您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宋若杉喉间紧了紧,说话有些颤颤的。
为何非要知道金翼盟的选择
正如我适才所言,一国公主的婚姻从来身不由己,此时此地我无法告诉婆婆自己的选择。
事关两国国祚,若无亲眼所见,我亦无法对南越皇室有个准确的断论。
但我看重金翼盟,想要金翼盟的支持是真,金翼盟的选择绝对会成为我和亲的重要考量。
萧婆婆沉默着,就在宋若杉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
那道低沉粗哑的声音蓦地响起,你很聪明,又有月晓楼傍身,你大可自行推断,金翼盟所支持的究竟为何人。
宋若杉欣喜,多谢婆婆。
萧婆婆的回答已经很明确了,金翼盟有所支持的人选,只是因为宋若杉的抉择尚未尘埃落定,故而萧婆婆不愿直接道出。
但她话里的确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或许她是看上了宋若杉身后的月晓楼,总之,她也希望能和宋若杉站在同一阵线上,而不是对立面。
否则她不会告诉宋若杉金翼盟并非独善其身。
宋若杉离开后,小白狐坐到萧婆婆身旁,晃着双腿。
偌大的地宫空荡荡的,小白狐掀开面具,露出一张溃烂的脸,大哥,她说要嫁予南越皇子,是你吗
带着鲛绡手套的萧婆婆掀开罗刹面具,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脸,她有智谋,又有月晓楼,是再好不过的助力,我会想办法让她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