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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好大的口气
楚夜阑抱着白额虎离开揽月阁时,正好和独酌打了个照面。
主上,您今日要去赴那春日宴
嗯。
楚夜阑懒懒应了一声,独酌侧身避让,眼神随着楚夜阑抱着白额虎坐上离宫的轿子,陷入深思……
长宁郡主来请白额虎的那一日,主上不是明确拒绝了吗
小轿离开清泉宫,去往汭溪边上。
中间,楚夜阑在越京最繁华的珍餮楼停下,抱着白额虎走了进去。
珍餮楼的八珍鱼头是白额虎的最爱,此时距离宴会开始的时辰尚早。
抬轿的人是岐王府派来的,只听狸官这时要带着这小祖宗饱餐一顿,想来正是为了让白额虎在稍后的宴会中能够慵懒安分些,便也没有异议。
岐王的春日宴设在汭溪畔,筹备不过短短几日时间,今日一瞧,那水台倒真是搭得别致。
沿着溪岸,五个大平台依次而建,中间又以仅有两人身宽的短短栈道连接。
木搭的平台有大有小,分别可容十人至二十人,即分又连。
既分担了承重,又照顾了女眷,也不会让各处失了交流,可谓十分用心。
配上丝竹奏乐,更是别有一番意趣。
岐王宴请,受邀之人早早到场,宋若杉被殷弦月安排在了东二台,与南越一众贵妇主母坐在一处。
殷弦月还以水台的安危为由,在各处平台上安排了五名侍婢,便不再让与来宾随行的贴身侍婢上台。
晚娥因此被安排在下方丛地下座,遥遥望着水台这边,尚可看到宋若杉的身影和行动。
而东二水台上所坐的这些女眷有近半都向宋若杉发出过邀约,却都同样遭遇了这位和亲公主的婉拒。
这时见到宋若杉,内心不解有之,被人落了脸面而生的鄙夷也有之。
这些情绪皆以不同的轻重浓淡呈现到了脸上。
宋若杉一眼看穿这是殷弦月的小伎俩。
殷弦月真是盼极了自己能在这个场合里出糗。
宋若杉心中早有准备,泰然处之。
这些世家宗妇、高门主母不会在明面上刁难宋若杉,却是自然分成几派,无人主动来找宋若杉搭话。
宋若杉被孤立了。
这样的局面是她早有预料的,原以为还能有个晚娥作伴,可如今一个人孤零零的倒觉得有些无趣。
不过倒有一人,鹤发童颜,无论这东二台上的圈子如何分合,她的的身边都不乏簇拥者。
这东二台唯她一人可破例携带一名贴身侍婢。
宋若杉猜测,这位便是南越无实权却颇有威望的陈老夫人。
宋若杉向台下望了望,正好看见晚娥也正热切地望着这边,心中多了几分宽慰。
如今她的婚事未定,并不宜同人有过密的交情,她这头自己能控制,就怕对方借此强行拉她上船,给他人造成她已择定站位的假象。
思及此处,她心中稍霁,想来这些贵妇中无一人是真正聪明的。
若换做是她有欲图联合他人,必定要在人前刻意同对方热络,叫他人误会却步也好。
想到这里,她朝斜对面不经意望了一眼。
那人目光原也是望向她的方向,不过是稍偏些,没有直接落在她身上,见她投来目光,倒是第一时间偏转过头,淡淡颔首回应。
宋若杉心里一咯噔,这个神情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这位挽着高髻、身穿翠绿罗裙的二品尚书夫人,乃是景王舅母,亦是执掌南越后宫的萧贵妃的弟妹,姓薛。
这位薛夫人之前倒未曾对宋若杉有过示意,可就在这一瞬间,宋若杉只觉得自己暗藏的小心思似乎被她轻飘飘地接住了。
宋若杉哪里舍得放弃,微微咧嘴朝薛夫人点头微笑。
景王,的确是南越一众皇子中最具有实力的一位。
这边,宋若杉暗自打算,另一边,殷弦月安排好春日宴上的诸多事宜后,定睛寻向白额虎,只见这只平日威武的小狸奴正懒洋洋地趴在围栏处的一根木柱上,闲适地舔毛。
殷弦月看向它身旁的狸官,先是微微皱眉,而后又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她去岐王所在的东一台说了几句话,便沿着木栈道往女眷这边的东二台行来。
今日宋若杉并未如她所料那般打扮出挑,可纵然如此,她依旧是东二水台上最为引人注目的一道风景。
无人挑事,这可不是殷弦月所期待的。
趁着众贵妇宁神安坐之际,殷弦月幽幽开口。
久闻言贞公主大名,听闻公主来我南越和亲之前乃是大良的护国长公主,于朝堂之上更有一席之地,不知今日让公主退居女眷席,可会习惯
殷弦月落步踏入东二台。
宋若杉不着一词,看着殷弦月入座,却无回应。
不过殷弦月一来,她倒开始有了品茗茶糕点的兴致。
她端起茶杯,迎至鼻尖轻轻嗅了嗅。
殷弦月视线环顾,席上便有人嘀咕了一句:既然公主和亲,今后便是我南越之妇,之前又为何拿乔作态,概不赴约,是看不上我等内宅妇人,还是想自提身价
说话之人隐在席末,宋若杉只听这话,便推断出此人并非对她下过邀帖之人。
一则乃是音色太过年轻,并无世家内宅沉淀过的痕迹,二则,之前邀约的贵妇多与皇室皇子相关,既要试探拉拢,便不会在此有如此言论,直接同她撕破脸皮。
此人,怕也不过是殷弦月所安排的,用来挑事的小角色。
宋若杉以茶水润了润嗓子,语气刻意温吞:
这位……夫人何故自我贬损言贞初来乍到,水土不服。再者,即便和亲,亦是大良公主,莫非你的意思是在座的贵妇在与人定亲或是出嫁之后便即刻要同娘家决裂当了人母之后便不再是她人之女
在座的贵妇既能成为世家宗妇,又怎可能少了娘家的扶持
更有甚者,其中不乏其夫不过寒门子弟,及第之后借着岳家之势扶摇而上。
被宋若杉这么一说,在场的贵妇自有其骄傲在,显然不会同意这样的道理。
原先发声那人缩了缩脖子,颔首隐于角落。
宋若杉不紧不慢,补了句:
不过有一点,倒是说对了,言贞于大良掌权之时,的确不是谁人都见得的。
她不逢迎,只摆立场。
宋若杉话音刚落,人群里,一道低沉沧桑的声音蓦地响起。
好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