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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没想过,我的邻居朋友霍砚修竟然是贺知行的小舅舅。
我听过他,虽然出身在京圈第一世家,但他的名声不好,据说经常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倒是在艺术上颇有天赋。
贺知行每次提到他都皱眉。
林菀是拥有自由的灵魂,不应该被束缚在阴暗扭曲的贺家。
霍砚修做了一个手势,身后的保镖上前拦住了贺知行二人。
霍砚修扶住我准备离开这里,
也许是看我真的要离开了,贺熠大哭起来。
妈妈,别离开我,我不该拔外公的呼吸机,我知道错了!
他从保镖的腿下钻过来,死死抱住我的腿,
以后没人能像你对我那么好,我和爸爸都知道错了,别走行不行,我以后都听你的话。
儿童撕心裂肺的大哭。
也许是母子连心,我右手手指颤动起来。
可是我累了,亲生父亲被自己生出来的孩子判了死刑,我能做的,仅仅是让自己不去恨他。
你走吧,以后好好学,别再伤害别人。我疲惫的开口。
贺知行彻底急了。
林菀,你真的能放下我们八年的感情。
想到我曾卑微的签下那份协议,我勾起嘲笑的笑容,转过身认真的看向贺知行,
贺知行,我和你之间没有感情,我没有喜欢过你!从未!
贺知行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周身萦绕着绝望的气息。
我脚步不再停留,拉着霍砚修离开了。
海风习习,霍砚修送我到家都没有放开抓住我的手。
我偏头看他,
他在我的注视下耳尖绯红,
好久,他的脸上再不见玩世不恭,而是一脸正色道,
林菀,你和贺知行已经离婚了,考虑一下我行吗
我,我准备开口,
你不用现在拒绝我。他急切的打断我,这段时间我暂时不打扰你。给你留下考虑的时间。
说完他像一个毛头小子一样落荒而逃。
一个月后我参加完考试,去了趟超市,家里的食物要吃完了,我打算补充一些。
刚买完东西出门,却没想到被三个壮汉套上麻袋拉上车,购物袋里的食物撒了一地。
一路兜兜转转来到一个废弃工厂,
揭下麻袋的那一刻,我不敢置信的睁大双眼,
贺知行
面前的男人一个月不见,身形消瘦,眼窝深陷,下巴上露出青茬,双眼猩红。
他将被绑住双手的我抱在怀里,亲昵的蹭了蹭我脖子,眼神痴迷,
菀菀,我好想你。
贺知行,你在干什么!把我放开,当众绑架,你这是犯罪!
我四处打量,保镖们都退出去,废弃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男人不顾我的呵斥,将我抱得更紧,
霍砚修将你保护得密不透风,我只能采用这个办法。
菀菀,直到你离开后,我才知道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我知道,你因为岳父的死不会原谅我和贺熠,没关系,我想到了向你赎罪的办法。
他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匕首,狠狠刺入肋下。
鲜血四处喷溅,我尖叫出声,
贺知行,你在干什么,你住手!
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你即使这样自残,我也不会原谅你。
你死心吧,快住手!
贺知行额头满是豆大的冷汗,他拖着绵软的膝盖,卑微的跪在我脚下。
林菀,求你,我们不离婚,我不想和你离婚。
面对男人的哀求,我紧咬牙关。
贺知行,你不要痴心妄想了,若要我原谅你。除非人死复生,时光倒流。
听着我毫不留情拒绝的话,贺知行缓缓低垂下眼,盯着手上的匕首,
突然他大笑出声,发出悲鸣,
林菀,你知道我得知你没死的感受吗,那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一瞬。也让我终于明白,我不能没有你!
他眼中猩红更甚,
既然我们生做不成夫妻,那我们做一对鬼鸳鸯。
我不容许你和别人在一起。绝不!
贺知行状若疯癫,举起匕首贴上我的脖颈,匕首冰得我汗毛直立。
我惊恐的闭上双眼。
砰!
大门被踹开。
霍砚修带着保镖出现。
他额头暴起青筋,上面极速奔跑出现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光。
知行,你放下刀,有什么事好好说!
下一瞬,贺知行掏出一把枪对准霍砚修,
贺知行!
我惊慌嘶吼,
菀菀,你不原谅我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我的小舅舅吧!
八年前你在花园里画画,我就看出了他看你的眼神不一般。
他低笑出声,
我不介意黄泉路上多他一个给我们作伴。
贺知行,不要!我用力的想要挣脱绳子,手腕上的手被磨的血肉模糊。
千钧一发之际,砰!
保镖射出一枪,打中了贺知行的手腕。
他手里的枪随之掉在地上。
霍砚修冲过来将我紧紧护在怀里。
保镖围上来将贺知行压住,捡起地上的手枪。
霍少,贺总的枪里没有子弹。
我震惊的看向贺知行,他疯狂的得意一笑。
菀菀,从此,我要你永远记住我。哪怕你不爱我。
说着他拿起匕首,狠狠刺入心脏。
贺知行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意识渐渐消散,眼前的人也不自觉模糊起来,他用最后的力气对着我的方向扯出一个微笑,最后如释重负的闭上眼睛。
林菀,对不起。
救护车将贺知行拖走了。
霍砚修将我抱到车上,
林菀,是我来晚了。他嘴唇干涩,后怕的开口。
我感受到男人不受控制急促的心跳。
我揽上他的脖颈,不晚,一点也不晚!
夕阳之下,阳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好长。
未来,我和霍砚修还有好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