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月重生
苗疆的夜裹着浓稠的瘴气,唐溪蜷缩在阴冷潮湿的吊脚楼里,喉间发出痛苦的呜咽。铁索勒进她的手腕,在皮肤上磨出带血的伤痕。满墙的人皮蛊瓮泛着青白色的幽光,那些被制成蛊瓮的人,临死前的惊恐表情永远凝固在脸上,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她。
小师妹,你这天生能引万蛊的体质,给我才不算浪费。阿梨的声音柔得像毒蛇吐信,淬毒的银簪抵住她的左眼,放心,我会让你走得体面些。
剧痛袭来,唐溪眼前炸开一片血色。她想呐喊,却被阿梨用蛊虫封住了喉咙;她想反抗,可浑身的蛊虫早已被阿梨用秘法控制。剜目之痛尚未消退,锋利的骨刀又划开她的胸膛,阿梨哼着苗疆的古老歌谣,将她的骨头一根根剔下,用来炼制最邪恶的人骨蛊。
意识消散前,唐溪发誓,如果有来生,定要让阿梨百倍偿还!
再次睁眼时,潮湿的桐油味钻入鼻腔,唐溪猛地坐起身,剧烈的动作扯动了还在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她浑身发抖地摸向自己的眼睛,指尖触到的是完好的眼睑,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铜镜里,少女眉眼青涩,脖颈处九窍玲珑蛊的朱砂印记微微发烫——她真的重生了,回到了被阿梨设计陷害的前一日!
窗外,血月高悬,将竹楼的影子拉得老长。阿梨的房间还亮着灯,窗纸上倒映出她专注调制香料的身影。唐溪握紧腰间的青铜蛊铃,铃身古老的纹路硌得掌心生疼。她记得清楚,那青烟缭绕的正是引蛊香,能让她体内蛊虫暴动,再借机救她,顺理成章取走她的蛊体。
这次,该让你尝尝被背叛的滋味了。唐溪低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的阴鸷。她小心翼翼地取出珍藏的噬魂蛊卵,这是一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蛊虫,专食养蛊人魂魄,中蛊者会在极度痛苦中看见自己最深的恐惧。
将噬魂蛊卵碾成粉末混入引蛊香时,唐溪的手稳得惊人。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阿梨如何假作姐妹情深,在她最信任时背后捅刀;长老们如何为了利益,默许这场残忍的掠夺;那些曾经对她笑脸相迎的族人,又如何在她失势后落井下石……
三更梆子敲响,阿梨房里的烛火熄灭了。唐溪躺在床上,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这一夜注定无眠,她在脑海中反复推演明日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可能出现的变数。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她已经整理好情绪,恢复成那个天真懵懂的小师妹模样。
推开竹门,迎面撞上前来关心她的阿梨。对方穿着绣着银蝶的苗疆服饰,笑容甜美无害:小师妹,昨夜睡得可好我采了些安神的草药,一会儿给你煮了喝。
有劳师姐了。唐溪垂下眼帘,掩住眼底的恨意,不过我听族老说后山的紫心兰药效更好,师姐可要同我一起去采
阿梨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喜,转瞬又变成担忧:后山野兽横行,太危险了……
有师姐在,我不怕。唐溪拉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腕处轻轻摩挲——那里藏着阿梨豢养的控心蛊。阿梨没有察觉异样,笑着点头答应。
看着阿梨远去的背影,唐溪握紧了藏在袖中的噬魂蛊香。复仇的大幕,终于要拉开了。
2
毒香反噬
晨雾未散,阿梨挎着竹篮走在前面,银饰碰撞声清脆悦耳,却让唐溪想起前世被碾碎的踝骨发出的声响。她故意放慢脚步,任潮湿的山风掀起衣摆,藏在腰间的噬魂蛊香正随着体温慢慢挥发。
小心!阿梨突然转身扶住踉跄的唐溪,指尖若有若无擦过她的脖颈,这山路滑,莫要摔了。温柔的语气里藏着钩子,唐溪险些作呕——上一世她就是在这里被阿梨推下悬崖,摔断双腿后被拖回去剜目剔骨。
多亏有师姐。唐溪顺势攥住对方手腕,控心蛊在皮下蠕动的触感让她瞳孔微缩。阿梨似是察觉到异样,猛地抽回手,竹篮里的引蛊香露出一角。唐溪眼尖地瞥见香灰里混着的尸虫粉末,原来这次阿梨不止要她的蛊体,更打算用尸毒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行至悬崖边,阿梨突然踉跄倒地,怀中引蛊香滚落点燃。青烟裹着腥甜气息扑面而来,唐溪喉头涌上熟悉的灼痛,可体内的噬魂蛊早已将尸毒绞碎。她假意抽搐着后退,却在阿梨举簪刺来时,反手扣住她的命门穴位。
你!阿梨瞳孔骤缩,惊恐地发现自己浑身动弹不得。唐溪将燃烧的引蛊香按在她口鼻处,噬魂蛊顺着呼吸钻入她的七窍:师姐不是想看我痛苦的样子吗现在换你尝尝。
烟雾中,阿梨突然发出骇人的惨叫。噬魂蛊开始发作,她疯狂抓挠自己的脸,指甲缝里渗出鲜血:不要!别过来!幻觉里,无数惨白的手从地底伸出,缠住她的四肢将她往深渊里拽。而唐溪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师姐在地上翻滚,就像前世被折磨的自己。
远处传来脚步声,唐溪迅速将染血的银簪塞进阿梨手中,又在自己脖颈划出浅浅血痕。当族老们举着火把赶来时,正看见阿梨举着银簪自残,而唐溪蜷缩在悬崖边,满脸泪痕:师姐...师姐突然要杀我...
把她带回去!大长老怒喝,看着癫狂的阿梨皱紧眉头。唐溪垂眸掩住笑意,指尖划过阿梨眉心——那里,噬魂蛊正在啃噬她的魂魄。这场复仇,不过是个开始,那些参与过陷害她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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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暗流涌动
阿梨被押回寨子的当晚,唐溪便在自己的竹楼里布下了十二道守心蛊阵。月光透过竹窗洒在地面,映出蜿蜒爬行的蛊虫轨迹,泛着幽蓝的荧光。她摩挲着从阿梨身上搜出的巫教密信,信上暗红的印泥还带着血腥气,赫然是南疆巫教圣女的标记。
原来你们早就勾结在了一起。唐溪冷笑一声,将信纸凑近烛火。火焰舔舐间,浮现出一行小字:九窍玲珑蛊体,乃复活圣女之关键。
正当此时,竹楼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唐溪不动声色地将密信烧成灰烬,指尖微动,守心蛊瞬间隐入阴影。
小师妹睡了吗是二长老的声音。他推门而入,浑浊的眼珠在屋内扫视一圈,阿梨突然发疯,想必你也受惊了。这安神香囊,你收下。
唐溪接过香囊,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她垂眸浅笑:多谢长老关心。待二长老离开,香囊中的尸虫刚爬出袋口,便被守心蛊撕成碎片。
三日后,苗疆祭坛。
唐溪身着崭新的蛊主服饰,银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长老们表面恭顺,眼底却藏着隐晦的杀意。大长老捧着祭祀用的青铜鼎上前,鼎中沸腾的蛊汤冒着诡异的黑泡:新任蛊主需饮下这百蛊汤,以证血脉。
唐溪盯着鼎中扭曲的蛊虫,突然轻笑出声。她伸手探入滚烫的蛊汤,掌心的九窍玲珑蛊自动形成防护罩,将所有蛊虫尽数吞噬。长老们脸色骤变,祭坛四周突然响起尖锐的哨声,数百只变异尸蛊从地底钻出,猩红的复眼在黑暗中闪烁。
果然是巫教的手段。唐溪握紧青铜蛊铃,铃声震荡间,体内的噬魂蛊化作黑雾弥漫全场。尸蛊被黑雾触碰,瞬间化作血水。她抬眼望向脸色惨白的长老们:各位与巫教勾结,妄图夺取九窍玲珑蛊体,当如何解释
大长老突然暴起,手中淬毒的骨刀直取唐溪咽喉。却见她手腕翻转,一枚刻着古老符文的银簪破空而出,正是阿梨曾用来剜她双眼的凶器。银簪刺入大长老眉心,噬魂蛊顺着符文疯狂啃噬他的魂魄。
惨叫声中,唐溪缓步走上祭坛高台。她看着跪地求饶的众人,眼中满是冷意:从今日起,苗疆旧制尽废。敢与巫教勾结者,这就是下场!
山风呼啸,吹散了血腥气。唐溪低头看着掌心流转的蛊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巫教圣女阿梨背后的真正黑手她倒要看看,这次谁才是被献祭的祭品。
4
银簪迷局
祭坛的血腥气尚未散尽,唐溪便将自己关在苗疆禁地深处。石壁上摇曳的火把映照着她手中的银簪,这支曾贯穿大长老眉心的凶器,此刻正泛着诡异的青芒。簪头凤凰纹饰栩栩如生,尾羽处却有一道不易察觉的细缝,当她用指甲轻轻一按,机关应声而开,一卷泛黄的羊皮纸从中滑落。
夺舍蛊秘术...以九窍玲珑之体为炉鼎,重塑圣女肉身...唐溪瞳孔骤缩,羊皮纸上的巫教文字如活物般扭动。原来阿梨的终极目标,竟是要将她献祭给巫教早已陨落的圣女!更令她心惊的是,文中提到的引魂蛊阵,所需材料赫然是苗疆十二长老的本命蛊。
难怪长老们甘愿与巫教勾结。唐溪攥紧羊皮纸,指节泛白。她忽然想起二长老送来的香囊,那股腐臭味分明是引魂蛊特有的气息。看来在她重生之前,阿梨就已暗中集齐了九位长老的本命蛊,只差最后三枚便能启动阵法。
竹楼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唐溪迅速将羊皮纸收入怀中。推门而入的是族中小弟阿青,他满脸惊恐:不好了!阿梨她...她逃出来了!
暮色笼罩的苗寨里,哀嚎声此起彼伏。唐溪赶到时,只见阿梨披头散发地站在中央空地上,周身缠绕着漆黑如墨的蛊虫,那是噬魂蛊与千瞳蛊融合后产生的变异体。她的双眼空洞无神,嘴角却挂着扭曲的笑意:小师妹,你以为杀了长老们就能阻止我吗引魂蛊阵一旦启动,谁都逃不掉!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十二道血红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将整个苗寨笼罩其中。唐溪认出那正是引魂蛊阵的雏形,而阵眼,竟在她的竹楼下方!
原来你早就将阵眼设在我房中。唐溪冷笑,指尖九窍玲珑蛊光芒大盛。她猛地甩出青铜蛊铃,铃声化作实质的音波冲击着蛊阵。然而阵中传来的反噬之力让她气血翻涌,嘴角溢出鲜血——这阵法竟与她体内的蛊虫产生了共鸣!
阿梨见状发出尖锐的笑声:你以为重生就能逆天改命九窍玲珑蛊本就是为圣女重生准备的容器!她抬手结印,阵中无数蛊虫朝着唐溪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唐溪突然想起羊皮纸上的一段话:以蛊主本命蛊为引,可破夺舍之局。她咬牙割破手腕,将本命蛊放入口中。蛊虫顺着喉咙钻入心脏,剧痛让她眼前发黑,但阵中的蛊虫果然开始躁动不安。
给我破!唐溪拼尽全力催动蛊虫,九窍玲珑蛊与本命蛊融合的力量如洪水般爆发。引魂蛊阵轰然崩塌,血柱化作漫天血雨。阿梨惨叫着被反噬之力击中,整个人被漆黑的蛊虫吞噬。
当最后一丝光亮消散,唐溪瘫倒在地。她知道,这场危机只是开始。巫教绝不会善罢甘休,而藏在暗处的真正幕后黑手,仍在伺机而动。她握紧手中的银簪,在月光下刻下新的符咒——下一次,她要让敌人连渣都不剩。
5
蛊王对决
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苗寨残留的血污。唐溪倚着祭坛残破的石柱,听着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巫教的黑色旌旗刺破雨幕,三百死士骑着浑身缠绕尸毒的蛊马,将寨子围得水泄不通。为首之人披着玄铁铸就的蛊鳞甲,面罩下的嗓音像是毒蛇吐信:九窍玲珑蛊体,果然名不虚传。
话音未落,数十只巨大的铁翼蛊蜂从乌云中俯冲而下。唐溪瞳孔骤缩,这是巫教失传已久的幽冥蜂,尾针刺中者会瞬间化为血水。她反手甩出青铜蛊铃,铃身纹路迸发金光,召唤出百只金纹地蛊。金蛊与铁蜂相撞,爆炸的气浪掀翻了半座竹楼。
阿溪小心!阿青突然从侧面扑来,替她挡下一枚淬毒弩箭。少年后背瞬间浮现出蛛网般的紫纹,唐溪心头剧痛——那是见血封喉的蚀心蛊。她咬破指尖将精血滴在伤口,九窍玲珑蛊化作流光钻入阿青体内,强行将蛊毒逼出。
圣女座下护法,血蜈真人。面罩人缓缓摘下铁面,露出布满蜈蚣足的半张脸,阿梨那个蠢货,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掌心突然裂开血口,爬出一条通体赤红的巨型蜈蚣,所过之处地面寸寸腐烂。
唐溪目光一凛,这是巫教三大禁蛊之一的万毒血蜈。她深吸一口气,体内九窍同时绽放光芒,将此前吞噬的百蛊之力尽数凝聚。当血蜈张开獠牙扑来时,她抬手结出古老印诀:以我为引,万蛊归宗!
刹那间,整个苗寨的蛊虫都开始躁动。地底下钻出百丈长的土龙蛊,树梢间游过透明的风刃蛊,就连雨水中都凝结出冰晶蛊。这些蛊虫在九窍玲珑蛊的威压下,化作洪流冲向血蜈。血蜈发出震天怒吼,身上的毒雾与蛊潮相撞,爆发出的毒烟将天空染成墨色。
雕虫小技!血蜈真人突然撕开胸口,露出嵌在心脏位置的青铜祭坛。祭坛上,三枚闪烁着幽光的本命蛊正在缓缓转动——那是三位失踪长老的蛊虫!他狞笑一声:没有十二本命蛊,你根本破不了...
话音戛然而止。唐溪手中的银簪不知何时已刺入他后心,符文闪烁间,噬魂蛊顺着伤口钻入他的心脏。血蜈真人惊恐地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万毒血蜈正在疯狂反噬。那些被他吞噬的蛊虫从他七窍钻出,将他啃食成一具白骨。
暴雨渐歇,唐溪站在尸骸堆中,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巫教祭坛。银簪上沾染的鲜血突然泛起红光,她知道,真正的敌人——巫教圣女,终于要现身了。
6
魂祭终章
血蜈真人的尸骸在晨光中化作齑粉,细密的灰末被山风卷着掠过焦黑的土地,如同撒落的骨灰。唐溪握紧发烫的银簪,金属表面烫得几乎要灼伤掌心,簪头凤凰纹路渗出猩红血珠,沿着尾羽蜿蜒成指向西南的箭头——那是幽冥渊的方向,巫教圣女的老巢,也是羊皮卷上记载的重生祭坛所在。
残存的族人们举着火把聚拢过来,火光映照着他们脸上未愈的伤痕,阿青缠着绷带的手臂还在渗血。蛊主,我们跟你一起去!少年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唐溪望着这些曾被她护在身后的人,喉间泛起苦涩。她抬手按住腰间的青铜蛊铃,铃身图腾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幽冥渊里的东西...连我都没有把握。话音落下,众人僵在原地,火把的噼啪声格外刺耳。
踏入幽冥渊的刹那,刺骨寒意渗入骨髓,仿佛千万根冰针同时扎进皮肉。瘴气凝结成墨色锁链缠绕脚踝,唐溪踉跄着扶住石壁,指尖却触到某种粘稠的液体——石壁上布满血手印,有的新鲜如刚干涸,有的已经发黑龟裂。她咬破舌尖,腥甜血雾喷在瘴气中,九窍玲珑蛊化作火凤虚影冲天而起,赤红的火焰将黑暗烧出蛛网状的裂缝。
深处传来空灵吟唱,像是无数人同时发出的呜咽。石壁上浮现密密麻麻的人脸,那些献祭者的残魂双目凹陷,脖颈处还留着被剜心的血洞。唐溪的脚步猛地顿住——其中一张脸与她前世的模样分毫不差,破碎的声带发出凄厉哭喊:救我...救我...回声在深渊里荡开,震得她耳膜生疼。
这些都是为圣女重生献上魂魄的祭品。阴冷女声从祭坛中央传来,白雾如活物般翻涌着散开。银甲少女踏着堆积如山的骸骨走来,每一步都有血珠从骨缝里渗出。她眉心镶嵌的红玉泛着妖异的光,与唐溪颈间朱砂印遥相呼应,恍若同根同源的两半。你以为夺回九窍玲珑蛊就能改变命运圣女指尖抚过唐溪的脸颊,冰凉触感如同毒蛇信子,从你诞生的那一刻,就注定是我的容器。
话音未落,深渊底部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万根青铜锁链破土而出,链头倒钩泛着诡异蓝光,在空中划出危险的弧线。唐溪侧身翻滚,锁链擦着发梢钉入地面,溅起的碎石划破她的脸颊。更可怕的是锁链突然寸寸断裂,化作千万只噬骨蛊虫扑来,虫壳表面流转着幽绿磷火。她迅速甩出青铜蛊铃,铃声震荡出金色音波,将蛊虫群打散成齑粉,可转眼那些粉末又重新凝聚成人形。
看到祭坛中央的鼎炉了吗圣女指尖燃起幽绿鬼火,十二根图腾柱轰然亮起血光。鼎炉内翻滚着粘稠的黑色液体,隐约能看见人脸在其中沉浮。当十二道本命蛊归位...随着咒语声响起,唐溪突然跪倒在地,体内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三枚失踪长老的本命蛊如同滚烫的烙铁,强行冲破她布下的蛊阵,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千钧一发之际,唐溪突然将银簪刺入心口。噬魂蛊顺着伤口疯狂啃噬本命蛊,剧痛让她眼前炸开血色花火。圣女失声尖叫:你疯了!没有本命蛊压制,九窍玲珑蛊会将你反噬成一具空壳!正合我意。唐溪嘴角溢出黑血,却露出森然笑意。她扯开衣襟,心口处的朱砂印化作旋涡,将所有蛊虫、残魂乃至圣女的鬼火尽数吸入。前世被剜目的仇恨,被背叛的血泪,此刻都化作毁天灭地的力量。
以我魂魄为祭,蛊脉永镇幽冥!唐溪念出羊皮卷最后的禁咒,声音带着金属般的震颤。整个深渊开始崩塌,石壁如纸片般剥落,青铜锁链扭曲成麻花状。圣女惊恐地想要逃离,却被无数残魂拽住脚踝,那些曾被她献祭的人张着黑洞洞的嘴,将她拖入沸腾的鼎炉。
在意识消散的瞬间,唐溪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结局——阿青在苗寨升起炊烟,孩子们围着新制的蛊铃欢笑。温暖的阳光洒在吊脚楼上,再也没有阴鸷的阴谋与血腥的献祭。
数月后,幽冥渊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开满蛊花的山谷。粉白花瓣随风飘落,落在潺潺溪水中。偶尔有人路过,还能听见若有若无的青铜铃响,铃音里藏着苗疆最动人的传说:那个以魂为刃的少女,终究让光明重回了这片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