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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傍晚,苏沫篱被持续的敲门声惊醒。
透过猫眼,她看到威尔森站在门外,手里捧着一个纸袋,金发在晨光中泛着蜂蜜般的光泽。
moli我知道你在家。他的声音隔着门板闷闷的,朱莉太太说你四天没出门了,我带了蓝莓司康饼。
苏沫篱咬了咬下唇,最终还是解开防盗链。
门开的一瞬间,威尔森明显怔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有多糟,黑眼圈深重,头发乱蓬蓬地扎在脑后,睡衣皱得像抹布。
威尔森体贴地没有评论她的外表,而是晃了晃纸袋,香甜的气息飘出来。
我烤的司康可是消防站一绝,要不要尝一尝甜得对心情好。
苏沫篱侧身让他进门,目光不自觉地扫向窗外。
街道空荡荡的,只有几只小鸟在草坪上蹦跳。
别害怕,这附近的安保很好。
威尔森熟门熟路地走进厨房,找出盘子摆放司康饼。
苏沫篱默默接过他递来的司康饼,温热酥脆的外皮在指尖留下一点油渍。
这五天她靠外卖和冰箱库存过活,甚至不敢拉开窗帘。
你不能一直躲着,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威尔森突然说,蓝眼睛直视她,今天天气很好,我们去海边咖啡厅坐坐那儿的老板是我兄弟,安保绝对可靠。
司康饼在喉咙里变成一团棉絮。
出门面对可能潜伏在任何角落的谢寒逸苏沫篱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左手腕。
就一小时好不好。威尔森放软声音,语气里竟带上了一丝撒娇。
晒晒太阳对你有好处。而且......他指了指她身后的窗户,你的蓝雪花也哭着想要见阳光......
苏沫篱回头,窗台上那盆威尔森送的花确实耷拉着脑袋,蓝色花瓣边缘已经卷曲发黄。
好。她听见自己说,等我换件衣服。
一小时后,苏沫篱坐在海边的木质露台上,咸涩的风吹散了她盘起的发髻。
威尔森说得对,阳光确实让她感觉好多了。
咖啡厅里人不多,几个冲浪归来的年轻人正笑着分享照片,远处海浪拍打着礁石。
看吧,没那么可怕。威尔森将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推到她面前,尝尝,他们家咖啡豆是本地烘焙的。
苏沫篱刚要接过,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咖啡厅后门走进来。
她的手指瞬间僵住,杯子咔地一声倒在托盘里,深色液体在桌面上蔓延。
是谢寒逸。
他比上次见面更憔悴了,下巴上的胡茬已经连成一片。
但最让苏沫篱心惊的是他的眼睛,在看到她的时候布满血丝却亮得吓人,像沙漠里濒死的旅人看到了海市蜃楼。
沫篱。他径直走到他们桌前,完全无视了威尔森,我们得谈谈。
威尔森立刻站起来,一米九的身高像堵墙挡在苏沫篱前面:先生,请你离开。
谢寒逸的眼神终于聚焦到威尔森脸上,嘴角扭曲出一个冷笑。
这是我和我未婚妻的事,与你无关。
未婚妻威尔森回头看了苏沫篱一眼,她拼命摇头。
他撒谎!苏沫篱的声音比想象中尖锐,我根本不——
沫篱。谢寒逸轻声打断她,声音突然软下来,带着那种她熟悉的、令人不适的温柔。
我知道你生我的气,但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找了整整半年......跟我回去好不好
他伸手想碰她,苏沫篱猛地后退,撞翻了椅子。
整个咖啡厅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这一幕。
这位先生。咖啡厅老板——一个纹着花臂的大块头走过来,你已经给我们店造成了影响,麻烦你出去。
谢寒逸置若罔闻,目光死死锁住苏沫篱:就五分钟,听我说完。之后你要我走我就走,我发誓。
苏沫篱看着这个曾经风度翩翩的男人,现在像个偏执的乞丐一样哀求。
她应该害怕,应该立刻逃跑,但看到威尔森眼睛的那一刻,她忽然冷静下来。
或许威尔森是对的——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五分钟。她听见自己说,就在这里说。
威尔森担忧地看着她,但她微微摇头示意没事。
花臂老板退到一旁,但手已经按在了报警按钮上。
谢寒逸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首先......我对不起你。其次我做了很多错事,但我发现我不离开你,我真的爱上你了。
苏沫篱差点笑出声。
爱把她当复仇工具的爱录下隐私视频准备公开的爱
我知道你短时间没办法接受我,但是我们在一起五年了,你不可能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我可以等你。
说完了吗她问,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
谢寒逸似乎没料到这种反应,他张了张嘴,又闭上。
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我会等你,一直等。
不必了。苏沫篱突然挽住威尔森的手臂,介绍一下,这是我男友。我们在一起三个月了。
威尔森的肌肉瞬间绷紧,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然地搂住她的肩膀。
没错。所以请你别再骚扰我女朋友。
谢寒逸的表情像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他看看威尔森,又看看苏沫篱,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变成某种更危险的东西。
你撒谎。他轻声说,你根本不爱他。
苏沫篱突然笑了。
她松开威尔森的手,在他困惑的目光中捧住他的脸,轻轻吻在他的脸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