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我爸管子那天,后妈给我跪了,因为她伺候了我爸10年,最后却什么都没捞着。
我爸本是远近闻名的负心汉,在外面拈花惹草、家里彩旗飘飘,可他有钱,仿佛有钱之后,花心也变得理所当然。
就连我妈,都只能默默忍受,当个逆来顺受的贤内助。
直到我10岁那年,张淑芬出现了,她生得花容月貌,手段更是高明,把我爸哄得服服帖帖,就连她带来的继女乔婷婷,我爸也视如己出。
张淑芬挺着孕肚,哭得梨花带雨,对我妈朱娜说：姐姐,老乔这么多身家,总得有个儿子继承,你又生不出来,我要是不生,岂不是耽误了他
我永远记得那天,我爸一巴掌把我妈扇得跪在地上,张淑芬和乔婷婷站在一旁,脸上满是得意。
妈妈别无选择,因为我爸威胁她：要是不离婚,就把我卖到山沟里去。
三天后,我和妈妈被扫地出门。
站在马路上,妈妈紧咬着嘴唇,一字一顿地说：曼曼,你一定要争口气！
我郑重地点头,心里暗暗发誓：我不仅要争口气,还要把这口恶气狠狠吐回去！
对我爸这种贪图享乐的男人来说,我这个女儿根本无足轻重,我的死活在他眼里,甚至比不上他家的宠物猫狗。
在我们流落街头、睡桥洞的日子里,我从未盼来所谓的父亲。
与社会脱节多年的家庭主妇妈妈,因为年纪大又没工作经验,只能找到一份超市收银员的工作来维持生计。
这份工作看似轻松,实则辛苦异常。早上6点,妈妈就已经站在超市柜台前,直到深夜,她才能迎来一天中第一次坐下休息的机会。
即便如此,张淑芬也没打算放过我们。我不知道究竟哪里得罪了她,她对我们的怨恨深不见底。
她经常到妈妈工作的超市闹事。
一开始,她拿着购物小票去找经理,硬说妈妈算错了账,妈妈看着她购物篮里的东西,明明知道她偷偷藏了几样,可经理根本不相信妈妈。
第二次,张淑芬直接污蔑妈妈偷钱,经理连监控都没查,就把妈妈辞退了。
其实只要查看监控,真相一目了然,可经理不愿这么做,或者说,她早就看过监控,只是碍于张淑芬背后的乔先生,选择了视而不见。
经理很清楚,只要妈妈还在超市工作,张淑芬就会不断闹事,为了平息风波,她牺牲了妈妈——那个每天拿着70块工资,独自抚养女儿的可怜妈妈。
此后,妈妈只能重新找工作。
可一个有前科的大龄家庭主妇,找工作谈何容易在我连续吃了3天清粥的那个晚上,有人敲响了我们破旧的房门。
开门一看,是满脸不耐烦、带着警告意味的乔大海,他西装革履,浑身散发着与我们这破旧小屋格格不入的气息,可说出的话却粗俗不堪。
朱娜,张淑芬说你嫉妒她,想害我儿子！
这段时间,妈妈身形消瘦了许多,她扶着门框,一脸错愕地看着我爸：我做什么了
我爸厌恶地瞥了她一眼：谁会承认自己做过的坏事朱娜,你真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我警告你,我的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他还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乔大海趾高气扬地来,又趾高气扬地走,像只得胜的公鸡,却给我们留下了满地鸡毛。
妈妈红着眼眶躲在房间里哭泣,压抑的啜泣声不断传来。我听见有东西摔在地上,声音却不响亮——妈妈即便再愤怒、再委屈,都舍不得摔一件值钱的东西。
我沉默地站在门外,好想冲进去抱抱她,可我知道,此刻的拥抱无法解决任何问题。我年纪尚小,很多事无能为力,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学习。
从小学起,努力学习的孩子不在少数,但我始终是最刻苦的那一个,说实话,我的学习天赋不算出众,但我能一直稳坐全区第一的宝座,靠的就是吃苦耐劳的精神。
妈妈在工地辛苦工作,半夜12点才下班,累得倒头就睡时,我还在挑灯做数学题。
六年级毕业时,我凭借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当地最好、也是学费最贵的私立初中。
入学那天我才知道,乔婷婷也进了这所学校,只不过她是靠乔大海花钱走后门进来的。
更巧的是,我凭借分班考试的成绩进入了最好的一班,她则作为赞助费最高的学生,同样被分到了这个班。
和乔婷婷同班,是我最不愿面对的事。可生活中,我不愿面对的事太多了,我只能默默接受,然后更加努力地学习。
我不想和乔婷婷有任何瓜葛,可她却处处针对我,她长得漂亮,小小年纪就出落得亭亭玉立,一双大眼睛灵动迷人,再加上出手阔绰,用乔大海的钱请班上同学吃零食,带大家体验新奇好玩的东西,很快就收获了一堆跟班。
吃了乔婷婷的东西,同学们自然就疏远了我,这个大方又漂亮的女孩,比我这个穷学生受欢迎得多。她身边总是簇拥着一群人,而我却形单影只。
有时候,我也会望着她的课桌,忍不住幻想：如果乔大海回心转意,这些东西会不会重新属于我
但现实很残酷,每天清晨,我依旧在狭小的出租屋里醒来；到了学校,面对的是同学们疏远、鄙夷的目光。
或许真的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对乔婷婷炫耀的东西,大多时候都能保持淡然,因为那些从来不是我的目标。所以,面对她一次次的挑衅,我都选择了忍让。
她藏我的书、撕我的卷子,这些我都忍了。直到那天,她抢走我手中仅有的两个菜包子,随手扔进垃圾桶——那是妈妈舍不得吃晚饭,省下来给我的早餐。
我彻底爆发了,死死揪住她的头发,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她脸上立刻浮现出红印,眼泪也掉了下来。哭哭啼啼的她跑到老师办公室告状。等我被叫去时,张淑芬已经坐在我妈对面。
小小年纪就动手打人,还专打脸,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学生就应该开除学籍,一辈子别想再读书！张淑芬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妈。
妈妈回头看向我,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询问。
我没有回应,因为我知道学校不会开除我——我每次考试都是全区第一,对于这所私立学校来说,我拿中考状元的可能性,比乔婷婷家捐一栋楼更有价值。
果然,校长开始和稀泥。
他看着我,表情严肃：你为什么打人呢老师不是说过,打人是不对的,虽然她扔掉了你的早餐……
我小声说：她还经常偷我的书,撕我的卷子。
乔婷婷立刻哭着反驳：我没有！
校长转向乔婷婷：先不说卷子的事,你扔人家早餐干什么你也有错,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你们俩都写份检讨。
张淑芬和乔婷婷自然不乐意,张淑芬叫嚷着：我跟了老乔这么久,还没在你们母女身上吃过亏！这次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们大喊大叫,说老师偏心,还打电话叫来了乔大海。
乔大海赶来后,一听是我打了他宝贝女儿,不由分说就要扇我巴掌。
幸好校长及时拦住：乔先生,您先听我讲讲事情经过。
乔大海就算脾气再大,也不好跟校长动手,于是耐着性子听校长讲述。
我清楚地看到,原本怒气冲冲的乔大海,在听到乔曼曼同学一直是年级第一,是学生们的榜样,平时从不惹事,这次肯定是被逼急了时,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他艰难地开口,像是被鱼刺卡住了喉咙：你确定是乔曼曼,不是乔婷婷
校长尴尬地抿了抿嘴,点了点头。
乔大海的怒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他第一次用那样的眼神看我,仿佛我是个陌生人。
我不知道校长是如何在短时间内接受我和乔婷婷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待遇却天差地别这件事的,但他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还邀请乔大海和我妈妈参加学校家长会。
他笑眯眯地对我妈说：到时候我们会请年级第一的家长作为家长代表上台讲话。
妈妈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乔大海和张淑芬：我自己来就行,他不用来。
乔大海典型的吃软不吃硬,妈妈这么一说,他立刻表示自己一定会来。
事情就这样暂时平息。
张淑芬和乔婷婷离开时,脸色阴沉,满脸的不甘与怨毒,其实那天,妈妈也很生气,一路上她都没说话,沉着脸做晚饭。
吃饭时,我安慰她：妈妈,乔大海那么有钱,你真的甘心便宜了外人
乔大海并非一直富有,妈妈和他结婚时,他不过经营着一家小微企业,在妈妈的扶持下,他的生意才越做越大。
如今,我也不清楚他到底有多少身家,只知道在A市商圈,人人见了他都会恭敬地叫一声乔总。
妈妈听到我的话,一脸惊讶地打量着我,仿佛我也变得陌生了。
我深吸一口气：妈妈,你不想和他有交集没关系,但我是他女儿,这一点改变不了。
妈妈摇摇头：曼曼,我知道平时忙着工作,疏忽了你的教育,可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有骨气。
她以为我眼里只有钱,我没有再解释,低头默默吃饭——或许只有到了那一天,妈妈才能明白我的心思。
家长会那天,作为学生家长代表上台讲话的是乔大海,这种场面他应付起来游刃有余,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
台下的同学们也没闲着,乔婷婷坐在我前排,她的同桌满脸羡慕：婷婷,你爸爸好厉害啊！不仅有钱,还是家长代表,我太羡慕了！
这马屁显然拍到了马腿上,乔婷婷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直到乔大海在台上提起我：我对曼曼的教育方式,和其他人不太一样,我比较提倡劳逸结合……
同学们这才恍然大悟,纷纷交头接耳：乔婷婷和乔曼曼居然是亲姐妹
他们还太年轻,无法像校长那样,迅速理清其中的来龙去脉,只能愣愣地听着乔大海在台上吹嘘,说自己如何用心,才培养出了年级第一。
乔大海下台时,掌声雷动,他之所以如此风光,不仅因为有钱有地位,更因为他教育出了一个优秀的女儿。
家长会结束后,他身边还围着不少家长,追问教育孩子的方法,我没听清乔大海又编造了什么,但看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就知道他把我的成绩全归功于自己的教育。
事实上也没错,如果不是乔大海当年把我们母女赶出门,我也不会如此拼命学习,或许是乔婷婷的成绩实在拿不出手,为了避免露馅,乔大海全程都没提到她。
家长会结束,乔大海朝我和乔婷婷走来。
乔婷婷满脸欢喜地站起来,甜甜地喊：爸爸,我在这儿！
乔大海的目光只在乔婷婷脸上停留了一瞬,便径直走到我身旁,拍了拍我的肩膀,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不愧是我们老乔家的种,就是出色！
曾经无数个风餐露宿的夜晚,他从未将我当作他的女儿；任由张淑芬对我和妈妈肆意欺辱,我也从未主动标榜自己是他的血脉。
如今,当他发现我或许能给他带来些许精神上的满足时,才终于承认我是他的孩子。
我脸上扬起笑容：是啊,您聪慧又有本事,我作为您的女儿,自然不会给您丢脸。
那天,乔大海给了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有10万块钱,说是奖励我考了第一名,还承诺只要以后考第一,都有奖励。
临走时,他摇下车窗,微微皱眉道：以后开家长会都让我来,你妈那人上不了台面,别给你丢人。
我只觉脸颊微微发酸,但仍努力维持着笑容。
自那以后,乔婷婷对我的骚扰变本加厉。
当她又一次撕毁我的卷子时,我哭着找到了班主任。
因为我是年级第一,班主任总会对我多些偏袒,通常情况下,乔婷婷都得道歉。
可乔婷婷怎会善罢甘休,她闹得越凶,班主任的耐心就越少,当班主任说要请家长时,乔婷婷眼睛瞬间亮了,但得知请的是她父亲,眼神又黯淡下去。
似乎从那时起,我不用再一味忍耐乔婷婷了。
时间过得很慢,慢到中考那天,我仍觉得和妈妈被赶出家门仿佛就是昨天的事。
中考成绩很快公布,我如愿成为全市状元,并顺利签约了最好的高中,进入重点班。
电视台打电话给乔大海时,我已被他接到了那座豪华别墅。
晚上回家,电视上正播放着我挽着乔大海的手,面带微笑接受采访的画面。
记者将话筒递向乔大海：乔先生,对于您女儿中考取得全市第一的成绩,您有什么感想
乔大海挺胸抬头,满脸得意：没啥特别的,天道酬勤嘛！有付出就有收获。
记者转而看向我：作为本市中考状元,乔同学有什么想分享的吗
我一脸崇拜地望着乔大海：首先,我要感谢我的父亲,感谢他对我循循善诱的教导。
乔大海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也为她感到骄傲。
记者见状,感动得直抹眼泪。
而一旁的妈妈,脸色却十分难看。
她怔怔地看着刚进门的我,沉默许久,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的确,我的成长过程中,乔大海从未参与过一天,而妈妈却从未缺席,她独自承受着所有的艰辛,如今却无法分享这份成果！
换作是我,也会愤怒。
我低下头,强忍着泪水,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妈妈,我没什么学习天赋。从四年级起,连做道除法题都费劲,如今的成绩,是我日夜苦学换来的。
妈妈双臂抱胸,虽有一丝动容,但电视上的画面还在继续,她眼中的心疼很快又被愤怒取代。
我赶忙说道：妈妈,您相信我好吗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您就安心等着,好吗
妈妈摔门而去,巨大的声响过后,我瘫坐在空荡荡的客厅沙发上,直到半夜听见妈妈开门的声音,我才安心睡去——我知道,她会等我,哪怕现在还在气头上。
中考前,乔婷婷请名师辅导了半年,据说一节课就要2000块,她考得也不错,和我进了同一所学校,但没能进重点班。
张淑芬大概觉得女儿考上重点高中很有面子,大张旗鼓地为乔婷婷办了升学宴,还包下了市里最贵的五星级酒店。
宴会上奢华的布置,让宾客们都惊叹不已,不知情的还以为乔婷婷才是中考状元。
那天,我识趣地没去打扰,留在家里做蛋糕。
蛋糕放进烤箱后,我给乔大海打电话：喂,爸,我做了蛋糕感谢您的培养,您现在方便过来拿吗
电话那头,乔大海周围的背景音很嘈杂,我不得不提高音量。
他沉默片刻：这样吧,我在君荣酒店,你过来找我。
这次轮到我沉默了：不用了,我等您结束吧。
行,那一会儿来别墅。
晚上10点,享受够宾客夸赞的张淑芬母女,才跟着乔大海回到别墅,乔大海脸色不太好,径直进了书房。
乔婷婷穿着镶钻公主裙,在我面前得意地转来转去：你看,爸爸又给我买新裙子了,你呢长这么大,衣柜里的衣服加起来都不到5件吧
或许是客厅的声音容易传到书房,张淑芬对我的态度也变得温和起来：曼曼啊,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也是你爸的女儿,有空常来玩。
可她脸上的表情,满是不屑与警告,仿佛我再来,她就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没有回应,目光落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弟弟身上。
他和乔婷婷一样,遗传了张淑芬的漂亮长相,可那大喊大叫、动辄动手的模样,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当弟弟第三次尖叫着要吃蛋糕,还直直地盯着我时,我实在受不了这聒噪,起身去了书房。
在书房里,我看到乔大海正在吃降血脂的药。
以前住在别墅时,我就知道他有这个习惯,他有些发福,一直被三高困扰,看到我进来,这个忙碌了一天的男人,竟还能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你的蛋糕呢
我笑着回答：刚才在外面,被弟弟吃掉了,我想着您血脂高,吃蛋糕也不健康。
我看到乔大海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后,他的笑容比刚才更灿烂了些：女儿长大了,懂事了。
从那以后,只要乔大海有空,我就会去别墅找他,每次给他看成绩单,他脸上都满是欣慰。
在乔大海面前,张淑芬和乔婷婷总是装出善良后母和热情妹妹的样子,可只要乔大海不在,她们的排挤和警告就接踵而至。但我并不在意。
直到有一天早上,我一进别墅,就察觉到乔大海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虽然感觉情况不妙,但我还是走了进去。
张淑芬摊开双手,一脸为难：有件事,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你……最近家里丢了些东西,虽然不值钱,但曼曼啊,阿姨理解你,你毕竟是你爸爸的孩子,有时候可能觉得被忽略了,可也不能偷东西啊。
说完,她还无奈地看了乔大海一眼,仿佛自己极不情愿做这种伤害我自尊的事。
若不是我问心无愧,又深知张淑芬的为人,恐怕真要被她这番话伤透了心。
她故意冤枉我偷东西,还挑明乔大海对我的忽视,目的就是要撕下乔大海父爱的伪装,让他知道自己原本就不重视的女儿,有多么不堪。
果然,乔大海脸色沉了下来,虽然没开口询问,但眼神里满是质疑,换作一般女孩,或许早就被他威严的眼神吓哭了,可我没有。
我歪着头问：请问丢了什么东西
张淑芬阴阳怪气地笑道：也没什么贵重的,你不是最清楚吗我的那对耳环,前几天我还看见你从你爸爸房间出来。
我解释道：我是去过,但那是爸爸让我帮忙拿睡衣,他说太累了,想休息。
这种事没有监控,确实难以自证。
我只好拿出手机,打开银行APP递给乔大海：我不知道怎么证明自己没偷东西,但偷东西大多是为了钱吧,这是您这些年给我的奖励,一共130万,我一分都没动,如果我想要耳环,完全买得起。
这番证据似乎打消了乔大海的疑虑,他脸色缓和了许多。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愁,张淑芬和乔婷婷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当乔大海将怀疑的目光转向她们时,张淑芬连忙辩解：老公,我跟你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一直把曼曼当亲闺女,不会冤枉她的,肯定是误会。
气氛陷入尴尬,乔大海扫视着我们,最终也没得出结论。
这时,我拿出高二期末考试成绩单：老师说,照这个成绩下去,我很有希望成为这届高考状元,还希望您能出席开学家长会,如果真成了状元,想请您在家长会上分享经验。
我只是如实转述老师的话,不带任何感情。
在张淑芬和乔婷婷充满敌意的目光中,乔大海终于露出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错,我会去的,继续努力！
我当然会努力。从那以后,我和乔婷婷不在一个班级,生活也逐渐回归平静,整个高中三年,我每天半夜12点还在学习,清晨又早早起床；白天认真听课,课间十分钟都要飞奔去厕所,剩下9分钟用来巩固知识。
我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学习机器,沉浸在书本中,无视旁人异样的眼光。我的世界仿佛只有白色,哪怕黑夜,房间里也始终亮如白昼。
我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当招生办打来电话时,一向淡定的我,也忍不住激动得手抖。
第二天,我来到乔大海的别墅。他正和朋友打麻将,我便在客厅等着。
乔婷婷拿着果盘,插起一块火龙果：妈,我这次高考肯定没问题,放心！
张淑芬瞥了我一眼,满脸笑意地看向乔婷婷：听你这么说,妈妈就放心了。
她又打量了我一番,眼神中难掩紧张——毕竟当天中午12点,高考成绩就要公布了。
突然,乔大海的电话铃声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虽然离得远,看不清来电显示,但我知道是谁打来的。
因为昨晚,我特意让招生办在这个时间给乔大海打电话。
乔大海看着陌生号码,有些不耐烦,打出一张牌后才接通电话,仅仅一分钟,他就目瞪口呆地坐在那里,随后机械地转头看向我。
他猛地站起身,脸上难掩狂喜,还反复跟电话那头确认。
兴奋之下,差点掀翻麻将桌：老子乔大海就是厉害！我女儿北大清华抢着要！
周围人纷纷捧场：真的假的乔总真是教子有方！
乔总这么优秀,孩子当然差不了！
乔大海笑得合不拢嘴：我家能出个北大清华的,真是祖坟冒青烟了！不愧是我乔大海的种！
一向儒雅的他,也忍不住爆了粗口。
我能理解他的兴奋,毕竟不用费心管教,就能有个考上顶尖学府的女儿,确实省心。
张淑芬和乔婷婷先是一脸震惊,随后死死地盯着我。
我心里冷笑：别激动太早,更精彩的还在后头。
就在她们眼神快要把我杀死时,乔大海走到我面前,满脸笑意：你很让我满意！说吧,毕业有什么心愿
我答道：我想去英国旅行,和您一起,我这次英语考了149分,可以当翻译。
乔大海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换作平时,他肯定会担心陌生环境不利于他出风头,但此刻正兴奋的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张淑芬立刻换上笑脸：订几张机票
换作常人,或许会订两张,但张淑芬显然另有心思,或许是因为乔婷婷也考上了大学,她们不想让我和乔大海单独相处。
就在乔大海犹豫不决时,牌友打趣道：对了,今天出高考成绩吧乔总家大小姐这么厉害,二小姐肯定也不差！
经此提醒,张淑芬和乔婷婷才慌忙拿起手机查分。
几分钟后,我清楚地看到她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张淑芬用余光狠狠瞪着乔婷婷,乔婷婷咬着嘴唇,脸色发白。
乔大海没了耐心,抢过手机一看,眉头顿时皱成一团。
我瞥了一眼,差点笑出声——之前乔婷婷那句放心吧,妈妈还言犹在耳,可她的成绩,离二本线都没过。
牌桌上的人还在问成绩,见乔大海脸色不好,都安静下来。
乔大海冷冷地扫视了张淑芬和乔婷婷一眼,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我身上。
我轻轻摇头,乔大海抿着嘴,面无表情：两张。
我收拾好行李,和乔大海登上了飞往英国的飞机。
在英国游玩三天后,我们的护照、现金和银行卡恰巧全部丢失,我们被困在一个小镇,周围都是外国人。
一向威风八面的乔大海,此刻束手无策,只能靠我的英语与警察沟通,期间,他因焦急上火,血压飙升。
本就患有三高的他,经此刺激,直接晕倒在地。
等他醒来,我立马装出一副孝顺女儿的模样,吹凉杯子里的水,将药递到他嘴边,眼泪汪汪地说：您可千万不能出事,我害怕……
乔大海喘着粗气,急忙把药塞进嘴里,喝了口水顺气,摇摇头：我没事。
我拿出两张单子放在他面前：刚刚警察来过,让我们签失物登记单,这样才能尽快找回失物。
其中一张是中文的失物找寻单,另一张是英文的遗书。
乔大海握着笔,费了好大劲儿,才颤颤巍巍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趁着他此刻身体状况堪忧,我紧紧握住他的手,像从前那样,满眼崇拜地注视着他：爸爸,你知道吗你一直是我的偶像,我做梦都想成为像你一样的人,这么多年,我始终以你为目标努力着,可现在,我实在太担心你了,你能不能快点好起来
也不知多久没叫过乔大海爸爸了,这一声称呼,似乎唤醒了他久违的良知。
他眼眶微微泛红,声音微弱：我知道,你一直很争气……
我眼眶湿润,继续说道：爸爸,我只是假设,当然我打心底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但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在了,你的一切能不能留给我作个念想别人说我贪财也好,心机重也罢,可我毕竟是你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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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大海阅人无数,在他面前,想要获得信任,最好的办法就是坦诚相待。
所以,我大胆说出内心想法,虽稍作修饰,却也直白。
以乔大海的精明,应该明白,在病重之际,绝不能得罪照顾自己的人。
所幸,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老谋深算,嘴角扯出一抹笑,我却在他眼中捕捉到一丝算计：不给你,难道给外人
我不知道他这话有几分真心,但我悄悄录下的这段对话,日后会成为关键证据。
乔大海的病情总是反复,考虑到他经不起飞机颠簸,直到找回护照一周后,我们才启程回国。
即便我悉心照料,他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刚上飞机,他眼皮一沉,便晕了过去。
我慌忙叫来空姐,这才发现忘带他的药,而飞机上也没有相应药品,一下飞机,我立刻送他去医院,坐在病床边,静待即将上演的好戏。
张淑芬一行人赶到医院,看到我时,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张淑芬厉声质问：你到底对你爸爸做了什么他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成这样
一连串责备的话语,像锋利的刀子朝我刺来。
若不是看到他们眼中难掩的兴奋,我差点就信了他们的关心。
我耸耸肩,平静地说：医生说了,是气急攻心导致的,做过全身检查,昏迷是因为高血压、糖尿病和高血脂,他情况很危险,如果你们非要说是我害的,就拿出真凭实据。
大概是这些年在我和妈妈这儿没讨到多少便宜,这次他们没敢直接诬陷。
张淑芬和乔婷婷围在床边,轻声呼唤乔大海,可他始终没有反应,两人对视一眼后,匆匆离去。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去打乔大海财产的主意了。
而我却一点不慌,乔大海是什么人一个精明的商人！虽说经商手段未必高明,但防范他人的本事一流,当年把我和妈妈扫地出门就能看出来。
我日夜守在医院,知道乔大海爱热闹,喜欢身边有人陪着,作为他的贴心小棉袄,我自然要时刻陪伴。
直到医生下达病危通知书,乔大海一天要睡22个小时,吸氧充足时,也只能少睡1小时,剩下的时间也是半梦半醒。
除了在他清醒的两小时里,扶他上厕所、喂饭,其余时间我都不打扰他。
可张淑芬就不一样了,她每天中午12点准时出现,强行叫醒本就虚弱的乔大海,用尽各种手段,威逼利诱他立遗嘱。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乔大海这辈子只有算计别人的份,哪会轻易被一个女人威胁再加上他迷信,觉得没死就立遗嘱不吉利,是在催命。
所以,即便张淑芬纠缠了一个月,他也没写下半个字。
一计不成,张淑芬又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她带着一群亲戚大闹医院,叫嚷着让我滚出去。
我忍不住冷笑：为什么我也是乔大海的女儿,照顾父亲是我的责任。
反观张淑芬,这些天连一口水都没给乔大海喂过,却毫无愧意,直接上手要把我赶走。
我死死抱住床脚,任由他们的拳头如雨点般砸在身上。
张淑芬一边打,一边骂：你算哪门子女儿我老公只有我一个老婆,乔婷婷一个女儿！你就是个外人,看我老公快死了,就来抢财产,真不要脸！你忘了他当初怎么把你们扫地出门的这么多年还敢来,还想抢我的东西！
我默不作声,任由他们发泄。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意识快要模糊时,警笛声响起,警察赶来查看我的伤势后,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转折。
乔大海没能挺过去,年仅45岁的他,结束了这短暂却精彩的一生。
原来,他们打闹时,输氧管被碰掉,机器的警报声也被嘈杂的叫骂声掩盖,等发现时,乔大海早已没了呼吸。
我看着乔大海的遗体,痛哭流涕：都是你们！是你们杀了我爸爸！他刚才还好好的,还能说话！你们在医院大吵大闹,动手打人,弄掉了管子,是你们害死了他！警察叔叔,一定要给我爸爸主持公道,我要告他们故意杀人、故意伤害！
当我的手指向张淑芬时,清楚看到她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满是惊恐。
面对警察的询问,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慌乱地说：警察同志,我们没有！我们要求调监控！
如她所愿,监控显示我全程没碰过输氧管,只有张淑芬的哥哥靠近过病床,至于管子是不是那时被弄掉的,监控并未拍到,但我绝不可能有机会动手。
看着张淑芬一行人被警察带走,她像发疯的困兽般挣扎、嘶吼,还不忘咒骂我：乔曼曼,你不得好死！
处理乔大海的后事时,我将戏演到底。
来参加葬礼的人纷纷夸赞：这孩子太懂事了,学习又好,不让家里操心,这么小就学会独当一面,真不容易,要说你爸爸……哎,算了,死者为大。你和你妈可比张淑芬、乔婷婷强太多了,别太伤心。
葬礼结束后,我来到乔大海的公司,召开董事会,请来律师。
我播放了乔大海承诺将家产给我的视频,以及他签字的遗嘱,宣布他名下的财产由我继承。
此外,我还大方地送了张淑芬一套房子,我这么做,只是不想落人口舌,我那个便宜弟弟再怎么说也是乔大海的亲儿子,况且对于继承了巨额财产的我来说,一套房子只是九牛一毛。
大概是证据不足,张淑芬很快被保释出来,张淑芬和乔婷婷气势汹汹地来到公司。
看着桌上的文件,她满脸不可置信,乔婷婷更是红着眼睛,指着我质问：你是不是动了手脚爸爸那么讨厌你,怎么可能把财产全留给你
我冷笑一声,眼神满是鄙夷：讨厌我自从初中起,我和乔大海经常在公众面前露面,哪次不是父慈女孝他说过我是他最骄傲的女儿,说我们感情深厚！
你凭什么说他讨厌我他是不喜欢我,但只要我有价值,他就会施舍几分笑脸！所以,如果你们觉得我动了手脚,就拿出证据,不然……你还在保释期吧要是再因诽谤被起诉,恐怕你们,连现在唯一的一套房子都保不住！
两人被我震慑住,对视一眼后,不再提此事。
张淑芬还嘴硬：你弟弟毕竟是你的亲弟弟啊,你多少也得分给他点啊
我笑着看向她,眼中带着几分玩味：遗嘱就是这么写的,不过……如果你愿意给我妈下跪道歉,我可以考虑重新安排。
乔婷婷顿时怒不可遏：你做梦！我妈凭什么给你妈下跪
张淑芬咬着牙,满脸屈辱：我绝对不会给手下败将下跪！当年你妈斗不过我,你也别想赢我！道歉做梦！是你们自己没本事,你们都不得好死！
说完,母女俩骂骂咧咧地离开。
可没过多久,张淑芬竟真的跪在我妈面前。
那一刻,妈妈呆立当场,仿佛在做梦,我想,这短短十几秒,她或许回忆起了这些年的种种——从被赶出家门,到看着我考上名校。
张淑芬的道歉毫无诚意,更像是在赌气。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当初在我妈面前耀武扬威,逼她让位时,有没有想过会有今天你有现在的下场,怪不了别人,都是咎由自取,我可比你仁慈,至少还给了你一套房子,不过……说不定哪天我不高兴,就收回来了。
张淑芬恼羞成怒,站起身想扑过来,我眼疾手快拦住她,将其推出门外。
回头看到妈妈心疼又欣慰的眼神,我笑着安慰：没关系,妈妈,只要你不再误会我就好。
妈妈紧紧抱住我,痛哭失声。许久,她哽咽着说：对不起,曼曼,这些年你受苦了。
我轻声回应：不苦,天道酬勤,这不是乔大海常说的话吗
如今,我如愿让张淑芬向妈妈低头,不知在地狱里的乔大海,看到这一幕,会不会为我喝彩
我想,像他那样的人,下地狱赎罪也是活该。
进入大学后,我选择了金融系。
大二起,我开始接触公司事务,九年的磨难,让刻苦努力成了我的习惯。
我对公司的了解细致入微,就连一个零件的生产流程都要研究透彻,在我的经营下,乔大海的公司蒸蒸日上。
毕竟,他自己也承认过,我遗传了他的优良基因——那种精明、冷酷,不带一丝人性的基因。
至于张淑芬,在董事会的建议下,我分给她儿子一小部分资产,但习惯了养尊处优的张淑芬,根本不懂如何管理财产。没过多久,几千万和那套豪宅就被挥霍殆尽。
乔婷婷虽然读了二本大学,却依旧挥霍无度,为了维持小公主的派头,把钱花在不必要的地方,甚至讨好所谓的朋友。
当她没钱可花时,那些人便纷纷离她而去。
而乔大海疼爱的儿子,在张淑芬的纵容下,多次险些进少管所,这样的少东家,根本不被董事会认可。
现在,我让妈妈辞去工作,安心享福,但多年的艰辛,让妈妈养成了节俭、凡事亲力亲为的习惯。
有次陪她去超市买菜,在收银台遇到了张淑芬。
久未保养的她,看上去苍老了十几岁,看到我们的瞬间,她惊慌失措,却无处可躲。
最后,只能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声音颤抖地说：很高兴为您服务……
我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她眼中充满恐惧。
挽着妈妈离开时,我心中终于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