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阳的婚戒,在狙击枪管上硌出红痕。
孔雀蓝窗帘第三次飘起时,他终于看清卫生院二楼的情形——
穿白大褂的姑娘,正在给黑衣人包扎,腕间银镯缠着染血的绷带。
三天前,这双手给他递过跌打酒。
当时,她白大褂口袋,露出泰戈尔诗集。
药柜玻璃映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眉目。
你媳妇的忌日,快到了吧
线人老鬼突然凑近,茶碗里泡着发霉的普洱。
周正阳拇指,摩挲着怀表裂痕。
去年今日,怀孕七个月的妻子,被毒贩摩托撞飞时,手里还攥着给他新织的围巾。
引擎声撕裂晨雾。
马三刀从丰田车扔出个血人,周正阳的呼吸停滞了——
那姑娘扑向血人喊爹时,腕镯磕在车门上碎成两截。
比她哭喊更刺耳的是马三刀的笑：
林大夫,你爹二十年前,用青霉素害死我兄弟,现在该用盘尼西林还债了。
1.新娘与遗照
林雪踢翻火盆时,纸钱灰扑在婚纱上。
灵堂里,父亲遗照被换成她穿白大褂的工作照。
马三刀的手下,往棺材里装填ak47。
大喜日子哭什么
穿红旗袍的女人,用枪管挑起她下巴,胭脂香混着硝烟味。
这是马三刀的新宠阿胭,三个月前,还是周正阳的线人。
阿胭突然扯开林雪衣领,鲜红指甲划过她锁骨：
周队长就喜欢这种学生妹
冰凉的枪口,顺着脊椎下滑。
他老婆死的时候,肠子挂在你家卫生院栏杆上...
爆炸声救了林雪。
子弹穿透喜字窗花。
她趁机把手术刀,藏进婚纱衬裙。
账本从棺材夹层露出血字：
七号仓库存着200支特效药,但青霉素的笔迹,正被血渍晕染成火箭筒。
2.怀表与火海
周正阳踹开地窖门时,怀表链子勾住了林雪的婚纱。
姑娘后背裸露的肌肤上,纹着马三刀家族的罂粟图腾。
别碰我！
林雪的尖叫,让他想起妻子临终时的抽搐。
当年那个连环车祸现场,撞人的摩托车上也有同样图腾。
阿胭的笑声,从通风管传来：
正阳哥,我怀了你孩子。
女人晃着孕检单,从阴影走出。
腹部隆起弧度,恰好挡住射击角度。
林雪突然扯开婚纱,藏在衬裙里的手术刀,抵住自己咽喉：
你们都有孩子了,还来招惹我
混战在汽油味中爆发。
周正阳护着林雪,滚进药柜隔间时,整面墙的药材罐,轰然炸裂。
党参黄芪的碎末里,他看见阿胭举着火把站在油桶上,肚腩处分明塞着棉花填充物。
3.溶洞产房
柴油发电机轰鸣声中,林雪被绑在流水线传送带上。
马三刀抚摸她小腹：
周队长的种
毒枭的弯刀,划开她旗袍。
当年,他老婆的孩子,就是这样被...
枪声打断污言秽语。
周正阳撞碎玻璃顶棚从天而降。
防弹衣上还粘着阿胭的假睫毛。
林雪趁机咬住马三刀手腕,藏在舌底的银镯碎片,扎进动脉。
你果然藏着后手！
阿胭突然持双枪现身,孕肚位置绑着定时炸弹。
这个曾经的缉毒警花笑得癫狂：
当年,他选那个死掉的护士没选我,现在,我要你们的孩子陪葬！
林雪在混战中,摸到冰凉铁盒。
父亲用命守护的盘尼西林里,是二十年前,马三刀勾结境外势力的胶片证据。
她终于明白阿胭为何疯魔——
录像里穿警服收黑钱的女人,正是年轻时的阿胭。
4.双生火焰
火舌吞没溶洞时,周正阳左手抱着林雪,右手攥着阿胭的脚踝。
两个女人的血,在他胸前交汇成诡异的图腾。
松手啊！
林雪抓挠他结痂的旧伤。
让她去死！
阿胭却突然大笑：
你根本不知道七号仓库...
话音未落,子弹穿透她的眉心。
爆炸气浪,将三人掀入暗河。
周正阳在刺骨寒流中,听见两种哭声——
怀表里儿子的周岁录像,和林雪腹中未成形的胎儿心跳。
当他浮出水面时,林雪正用银镯碎片,切开他防弹衣,露出藏在夹层里的缉毒警编号。
原来你早认出我是卧底。
周正阳咳出带血的河水。
林雪撕开旗袍给他包扎,大腿内侧的罂粟纹身正在渗血：
马三刀给我纹身时,我偷换了药水——这是可溶色素。
月光下,她小腹微微隆起。
远处传来汽艇声,探照灯扫过水面时,周正阳看清她掌心的老茧——
这根本不是抓药人的手。
5.药性人格
林雪指尖的银镯碎片,扎进周正阳颈动脉时,汽艇探照灯,正扫过她小腹。
三个月前那个雨夜,她就是这样把镇静剂,推进马三刀情妇的静脉。
别动。
她呼吸喷在他结痂的咬痕上。
缉毒警编号是假的。
周正阳的婚戒,卡在扳机护圈,怀表贴着胸口发烫——
里面藏着微型录音器,此刻正录下水波晃动的声响。
阿胭的尸体,突然浮出水面。
肚皮上的炸弹倒计时闪着绿光。
林雪猛地按下周正阳的头,爆炸的气浪掀翻汽艇。
她在浑浊的河水中抓住他皮带,指甲抠进当年摩托车祸留下的疤痕。
七号仓库,有你要的真相。
她咬开他衣领纽扣,舌尖卷走藏在内衬的追踪器。
但是,先帮我杀了境外来的药厂代表。
月光照亮她大腿内侧正在溶解的纹身,露出底下条形码——
YH-07,周正阳在公安部绝密档案里,见过的基因编码。
6.毒吻定情
傣家竹楼的阴影里。
林雪给周正阳缝合伤口。
针尖蘸的不是酒精,是她从卫生院偷来的箭毒木汁液。
这是见血封喉。
她将染血的棉球,按在他腹肌上。
解药在我身体里。
竹梯突然吱呀作响。
穿白西装的男人,用缅甸语咒骂,金丝眼镜沾着新鲜脑浆。
周正阳的枪抵住她后腰时,发现她旗袍开衩处,别着微型注射器。
别紧张,亲爱的。
林雪反手抚摸他枪茧。
这是给谢尔盖先生的见面礼。
门外传来尸体拖拽声。
二十年前,走私青霉素的俄国药商之子,此刻太阳穴插着银簪。
竹楼突然燃起大火,林雪在火光中解开盘扣。
周正阳看见她心口纹着曼陀罗,花蕊处是他妻子的生辰八字。
阿胭没告诉你
她舔掉他嘴角的血。
你老婆接的不是车祸,是堕胎药大出血。
7.罂粟婚纱
马三刀的葬礼上。
林雪穿着染血的婚纱,给来宾敬酒。
周正阳的婚戒,卡在霰弹枪保险栓。
瞄准镜里,她正给谢尔盖喂葡萄,指尖藏着氰化物胶囊。
礼物在七号仓库。
她突然对着领口窃听器说。
周正阳踹开生锈的铁门时,看见满墙的结婚照——
不同年份的照片里,新娘都是林雪的脸,新郎从马三刀渐变到谢尔盖。
冰柜里滚出的头颅,让周正阳窒息。
阿胭凝固的笑容套着林雪的假发,防腐剂里泡着缉毒警失踪名单。
林雪的高跟鞋声,从背后逼近：
惊喜吗这些都是你的前任。
枪响瞬间,周正阳打碎顶灯。
黑暗中有冰冷的手摸到他喉结。
林雪的声音,从八个方向传来：
你老婆的Z宫,我做成标本藏在...
他突然扯开防弹衣,怀表蓝光映出墙上的暗门。
8.盘尼西林幽灵
暗室里的手术台积满灰。
周正阳找到二十年前的诊疗记录。
泛黄的纸页,记载着惊天秘密：
马三刀团伙,都是试药失败的产物,而林雪是唯一成功的基因改造人。
通风管突然坠下尸体,是谢尔盖的保镖。
林雪坐在血泊里组装冲锋枪,婚纱裙摆撕成绷带缠在枪管：
他们给我注射了七号仓库的盘尼西林,现在这些药在吃我的内脏。
周正阳的婚戒突然发烫,怀表盖子弹开露出微型注射器。
林雪大笑：
原来你早就带着解药！
她撕开他衬衫,针头扎进心脏瞬间,整座仓库响起倒计时。
我们中计了。
周正阳看着墙上的电子钟。
这里根本不是...
爆炸的气浪将他掀飞,最后视野里是林雪在火中起舞,腕间银镯熔化成液态金属。
9.双生菌丝
周正阳在ICU醒来时,心脏监测仪跳动着林雪的心率。
护士摘下口罩,赫然是阿胭的脸：
惊喜吗我和她共用移植心脏。
手机突然播放监控录像——
停尸房里,林雪的尸体正在生长菌丝。
法医的解剖刀切开头皮时,爬出的竟是微型芯片。
阿胭的孕肚再次隆起,这次胎动频率,与爆炸倒计时同步。
七号仓库的菌种,能在尸体复活。
她将周正阳的手按在肚皮上。
孩子需要父亲。
窗外,闪过白大褂身影。
林雪的脸出现在每块玻璃上,嘴角淌着盘尼西林溶液。
周正阳拔掉输液管,用婚戒划开手术缝合线。
藏在腹中的微型胶卷开始播放：
二十年前的雨夜,林雪在卫生院产房,抱着个浑身菌斑的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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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拉近,婴儿手腕有条形码——
YH-00。
10.记忆菌丝
周正阳的瞳孔,在手术灯下,收缩成针尖。
阿胭的指甲,抠进他胸口的缝合线,菌丝正从伤口涌出,缠绕着心电监护仪的导线。
我们的孩子需要营养。
她割开自己手腕,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银色菌液。
周正阳突然想起林雪临死前的话——
菌种要吃记忆才能长大。
停尸房监控画面突然闪烁,林雪的尸体在菌毯上坐起。
她的手指插进法医眼眶,汲取记忆的菌丝,顺着视神经疯长。
周正阳的婚戒,开始发烫,藏在内圈的微型投影仪自动启动：
二十年前的雨夜,林雪抱着婴儿,站在燃烧的卫生院前,而那个婴儿的襁褓上,绣着YH-00。
想起来了
阿胭的孕肚突然爆开,菌丝缠绕的胚胎睁开全黑的眼睛。
你才是初代母体。
周正阳扯断输液管,菌液喷溅处,地板腐蚀出七号仓库的密码图案。
11.觉醒者盛宴
傣族泼水节变成人间地狱。
狂欢人群的皮肤下钻出银色菌丝。
周正阳在泼洒的圣水里,看见自己扭曲的倒影——
他的虹膜,正在变成林雪的琥珀色。
广场高台上,复活的林雪,穿着染菌的白大褂。
她切开手腕,向人群喷洒菌液：
今夜,我们都是盘尼西林的孩子！
周正阳的婚戒,突然变形为注射器,里面装着从自己骨髓提取的抗体。
阿胭抱着菌丝婴儿冲上祭坛：
他才是真神！
胚胎裂开的嘴巴里,伸出谢尔盖的金丝眼镜。
混战中,周正阳的抗体针,扎进林雪脖颈。
她却笑着握住他的手：
哥哥,我们本该共享这个王国。
大地突然震颤。
泼水广场裂开巨缝,露出地底庞大的菌丝网络。
每根菌丝都缠绕着缉毒警的遗体,他们的警徽,在菌液里闪着幽光。
12.逆基因圣经
地下菌巢的洞壁上刻满基因代码。
周正阳用婚戒激光切开冷冻舱,二十具克隆体同时睁眼——
全是林雪与他的混合面容。
这是我们的诺亚方舟。
林雪的手指,穿过菌丝幕墙。
画面显示：
缅甸边境,正在升起蘑菇云。
当最后一个正常人消失,新人类纪元就...
枪声打断宣言。
阿胭抱着焦黑的菌丝婴儿出现,肚皮上的弹孔滴着酸液：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她撕开胸衣,心脏位置嵌着周正阳的怀表。
混战引爆了菌核反应堆。
周正阳拖着林雪跳进排污管。
在恶臭的基因废液里,他发现林雪后背的条形码在溶解,露出底下纹身——
正阳与妻,永结同心。
13.嫁接人生
记忆菌丝,在周正阳大脑里开花。
他看见婚礼现场的吊灯砸向新娘。
而那个穿着婚纱尖叫的人,分明是年轻时的林雪。
当年被掉包的,不止药品。
脑科诊室里,老年法医的镜片反着冷光。
还有你的人生。
X光片显示：
他颅骨内嵌着芯片,编码正是YH-00。
林雪突然破窗而入,菌丝缠住法医的舌头：
哥哥,别信这些篡改过的记忆！
她的白大褂被撕开。
肩胛骨处的手术疤痕,拼成七号仓库的立体地图。
追兵撞破房门的瞬间,周正阳将抗体注射进太阳穴。
剧痛中,他看见真实记忆：
林雪才是当年车祸的幸存者,而妻子是基因局派来的监视者。
14.花开并蒂
最后决战在基因局的种子库展开。
周正阳看着两个林雪在玻璃穹顶下厮杀——
一个浑身菌丝,一个戴着妻子的婚戒。
选她还是选我
两个女人同时伸出手臂。
腕间条形码,组成完整基因链。
周正阳的婚戒突然裂开,露出微型炸弹开关：
我选人类。
爆炸气浪掀翻十万个种子罐。
远古小麦与基因水稻的粉末,混着菌丝飘落。
周正阳在废墟里找到半截试管,标签写着林雪
人格备份No.7。
菌丝雨中,阿胭的焦尸突然抽搐。
她怀里的婴儿菌种,发出啼哭,声波震碎所有玻璃器皿。
周正阳抱起这个怪物,发现他掌心纹着妻子最爱的木棉花。
15.菌语者
周正阳的肋骨断口处生出菌丝,缠绕着怀里的菌种婴儿。
缅北雨林的瘴气中,每片树叶都在分泌记忆黏液,他踩碎的浆果爆出阿胭的尖笑。
把孩子交给先知！
树冠跃下三个菌丝人。
他们的瞳孔,是林雪特有的琥珀色。
周正阳的婚戒激光,切开为首者的喉咙,涌出的却是妻子生前,最爱用的栀子花香。
菌种婴儿突然啼哭,方圆百米的菌丝网络瞬间枯死。
竹楼废墟里,褪色的缉毒公告下埋着青铜匣。
周正阳用婴儿的血液开启机关,里面竟是林雪的学生证——
2003级临床医学系,而那年他刚考入警校。
菌丝突然缠住他手腕,林雪的声音从地底传来：
哥哥,看看疫苗本最后一页。
发黄的接种记录上,他和林雪的疫苗批号完全相同。
远处传来直升机轰鸣。
机身上的双螺旋标志,让周正阳窒息——
那是国际基因局的灭活部队。
16.记忆茧房
菌丝婴儿的脐带,连接着整个雨林的神经网络。
周正阳在树洞里,发现昏迷的灭活队员,防化服内衬缝着他与林雪的结婚照。
他们篡改了所有人的记忆。
队员吐着菌液说。
二十年前的婚礼...
暴雨突然倾盆。
周正阳的婚戒,在雷击中显现全息投影：
教堂里他掀开新娘头纱,盖头下竟是林雪的脸。
阿胭的幻影从菌丝茧中诞生,腹部的黑洞吞噬着光线：
你猜我们的孩子更像谁
她撕开树皮,露出里面冰冻的缉毒警遗体——
每个人太阳穴,都插着林雪的手术刀。
灭活部队的声波武器震碎菌网时,周正阳看见真相：
所谓的国际基因局,正是当年七号仓库的股东。
他们的灭活弹里,装着林雪的基因碎片。
爆炸后的孢子云,在空中组成巨大的YH-∞符号。
17.逆时钟
菌种婴儿的瞳孔开始走字。
周正阳抱着他,冲进基因局废弃的实验室。
培养舱里,漂浮着999个林雪克隆体。
最古老的舱体,标注着1945年,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赫然是穿和服的林雪。
时间菌种。
穿白大褂的老者摘下口罩,右脸是周正阳的皱纹。
我们是因果闭环里的变量。
他的左脸正在菌化,露出林雪年轻时的肌肤。
警报突然嘶鸣,所有克隆体同时睁眼。
菌种婴儿的啼哭,化作次声波,震碎实验室的防弹玻璃。
周正阳在飞溅的液体里,看见记忆残片——
昭和二十年的731部队实验室,林雪正把盘尼西林菌种,注入中国战俘体内。
老者将怀表,塞进婴儿襁褓：
该结束轮回了。
他的身体迅速碳化,露出心口的缉毒警编号——
与周正阳的一模一样。
18.菌核禅
曼谷贫民窟的地下佛堂。
周正阳用菌丝修补佛像。
菌种婴儿爬过满是弹孔的蒲团。
指尖触碰的《金刚经》,突然生长出青霉素菌落。
施主认得这个吗
老僧撩起袈裟,大腿内侧的YH-00编码泛着荧光。
佛龛后的密室,堆满冷冻头颅。
最上方是林雪戴着护士帽的遗容。
基因局的追踪者撞破庙门时,周正阳点燃了菌丝灯芯。
火焰顺着佛经蔓延,烧出隐藏的分子式——
正是盘尼西林的致命缺陷。
菌种婴儿突然双手合十。
所有追击者的枪管,绽放出木棉花。
阿弥陀佛。
老僧的念珠突然炸裂。
该去茵莱湖了。
他的僧袍滑落,后背纹着整个东南亚的菌丝地图。
周正阳发现地图上的红点,正是二十年前与妻子初遇的码头。
19.因果湖
茵莱湖的水草缠住快艇螺旋桨。
周正阳潜入湖底,看见菌丝编织的巨型Z宫,里面沉睡着所有缉毒警的遗体。
菌种婴儿的脐带,自动连接Z宫壁,湖水开始呈现记忆镜像。
镜像里,林雪穿着白大褂给孕妇接生。
产房外的周正阳,正在撕毁缉毒令。
他警服上的编号,被血渍模糊。
产妇突然难产大出血,输血管里流动的竟是菌液。
这才是原初的罪。
林雪的声音,从湖底传来。
周正阳的婚戒突然融化,露出里面的微型胶片——
1945年长春街头,林雪正把盘尼西林,分发给抗日民众,而她身后的日本军官,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菌种数据。
湖面突然结冰,国际基因局的钻探机破冰而入。
菌种婴儿发出首次笑声,整个茵莱湖的冰层瞬间汽化。
在沸腾的蒸汽里,周正阳看见自己抱着婴儿走向林雪,而她的白大褂上,印着731部队军医的臂章。
20.菌脉偈语
周正阳的指骨,在菌丝茧里重新生长。
每节指关节,都刻着《心经》梵文。
茵莱湖的蒸汽凝成林雪的脸。
她湿漉漉的长发,缠住灭活部队的直升机螺旋桨。
施主可知,何为八万四千法门
老僧的念珠串起菌种婴儿的乳牙。
寺庙地宫突然塌陷,露出底下731部队的焚尸炉。
周正阳在骨灰堆里,找到半块铭牌——
军医
林雪子。
菌丝婴儿突然开口诵经,声波震碎所有玻璃器皿。
国际基因局的克隆士兵,集体倒戈。
他们防化服里钻出的菌丝,在空中拼出日文战报：
昭和二十年八月,盘尼西林菌种第107次人体实验成功。
阿胭的焦尸,从灰烬中站起。
她腹部的黑洞吞噬着经文：
你终于记起来了
她撕开胸口的碳化皮肤,露出里面跳动的心脏——
那分明是周正阳二十年前,被摘除的警校体检标本。
21.轮回诊单
仰光贫民窟的地下诊所。
周正阳用菌丝缝合伤员。
病历本突然自燃,烧焦的纸页,显现1945年的诊疗记录：
林雪子给中国战俘,注射的盘尼西林,实为改良型鼠疫杆菌。
菌种婴儿爬过染血的纱布,他触碰过的伤员都开始菌化。
周正阳的婚戒突然发烫,戒面浮现全息投影：
1999年缉毒行动中,他亲手击毙的毒贩脖颈处,赫然纹着YH-07编码。
医生,换药。
穿筒裙的少女撩起衣摆,腹部枪伤处蠕动着银色菌丝。
周正阳的手术刀突然颤抖——
这分明是林雪十八岁时的身体,连耻骨处的胎记都一模一样。
诊所外传来装甲车轰鸣,国际基因局的喇叭在循环播放：
YH-00母体,立即交出病原核心...
周正阳掀开手术盘,底层藏着半支磺胺嘧啶,标签日期是1945年8月15日。
22.佛蜕
曼德勒佛塔的晨钟震落菌丝雨。
周正阳在释迦牟尼像掌心找到菌种婴儿。
孩子的掌纹,正在复刻塔身碑文——
记载着十五世纪,中国神医用霉菌治伤的秘方。
阿弥陀佛,施主请看。
独眼僧侣敲响木鱼,佛塔地宫轰然中开。
八百具身披袈裟的干尸盘坐成阵,每具尸体的头盖骨,都刻着盘尼西林分子式。
菌种婴儿突然啼哭,干尸群集体转向周正阳。
他们的僧袍滑落,露出后背的731部队刺青。
独眼僧侣摘下眼罩。
空洞的眼窝里,钻出林雪的手术刀：
当年,你救的那个日本军医,后来成了我的宿主。
国际基因局的钻地弹破土而入,佛塔开始倾斜。
周正阳抱着婴儿跃入放生池。
池底沉着的,竟是妻子当年的尸检报告。
死因栏写着：
YH-00型菌种排斥反应。
23.菌海慈航
周正阳的肋骨刺穿防化服。
菌丝在伤口处绽放成莲花。
他驾驶偷来的快艇冲向公海,导航仪显示：
目的地是1945年,被击沉的日军运输舰坐标。
菌种婴儿的脐带,突然插入雷达屏,整个海域浮现菌丝网络。
林雪的幻影,从声呐波纹中升起,和服下摆滴着盘尼西林溶液：
哥哥,我们终于要回家了。
深潜器里,周正阳找到生锈的保险柜。
用婴儿血液打开后,里面是泛黄的实验日志：
昭和二十年八月十三日,林雪子少佐,将菌种植入自身Z宫...
日志夹着张胎儿B超图,影像轮廓与菌种婴儿完全吻合。
氧气警报响起时,周正阳发现深潜器被菌丝包裹。
林雪的声音从每个仪表盘传出：
当年你亲手接生的那个怪物,现在要诞生了。
压力舱突然爆裂,海水涌入的瞬间,他看见菌种婴儿在微笑。
24.因果胎动
马六甲海峡的月光被菌丝遮蔽。
周正阳漂浮在菌丝组成的Z宫里。
七百具缉毒警遗体,正通过脐带向他输送记忆。
这才是真正的重生。
林雪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周正阳的防化服溶解,露出后背的刺青——
YH-00的编码,正在渗入脊髓。
菌种婴儿游到面前,瞳孔里放映着多重时空：
1945年长春街头,林雪子被流弹击穿Z宫；
1999年缉毒战场,周正阳的妻子腹部中弹；
此刻的菌丝海洋,无数胚胎正在同步胎动。
国际基因局的航母突然开火,燃烧弹点燃整片菌海。
周正阳在烈焰中抱住婴儿,发现他的掌纹,是妻子最爱的木棉花。
当最后一缕菌丝化为灰烬时,海底升起无数荧光——
那是二十年来,所有缉毒警的遗骸,心口都闪着YH系列的编码。
25.菌脉曼陀罗
周正阳的瞳孔,裂变成复眼结构。
七百个视角,同时看见不同时空。
菌丝婴儿在他的视网膜上绘制曼陀罗,每片花瓣都是缉毒警的临终记忆。
该结束了。
林雪的克隆体,从菌灰中走出,白大褂上弹孔绽开成往生咒。
她将手术刀抵住周正阳的第三根肋骨——
那是所有YH菌种的能量核心。
阿胭的焦尸突然暴起,碳化的手掌穿透克隆体胸膛：
你以为就你会分身
她撕开焦皮,露出里面无数蠕动的小林雪。
菌种婴儿突然啼哭,声波将她们震成粉末。
国际基因局的卫星武器,开始充能。
周正阳在菌丝网络中,看见地球正在菌化。
他咬破手指,用血在婴儿额头画下万字纹——
这是妻子生前教他的护身符。
26.缉毒舍利
曼谷玉佛寺的地宫突然塌陷。
露出千年佛塔下的菌丝晶簇。
周正阳用婚戒激光切开晶核。
里面封存着二十代缉毒警的骨灰舍利。
这是业障。
老僧的念珠串突然崩散,每颗珠子都是微型冷冻舱。
他们自愿成为菌种容器。
周正阳看见其中一颗珠子里,封着妻子的DNA链。
菌种婴儿爬向舍利塔,触碰瞬间整个地宫开始梵唱。
国际基因局的突击队突然菌化。
他们的防弹衣上,浮现往生咒文。
阿胭的焦尸,在梵唱中灰飞烟灭,最后那抹冷笑,化作舍利塔上的露珠。
周正阳的肋骨突然剧痛,菌丝从中钻出缠绕舍利。
当最后颗舍利被包裹时,他看见1945年的林雪子,正在佛前忏悔,手中的盘尼西林试管,刻着大慈悲。
27.末法疫苗
仰光贫民窟升起菌丝佛经,全球感染者开始朝圣。
周正阳在临时实验室调配疫苗,菌种婴儿的眼泪,是最关键催化剂。
这不是解药。
林雪的声带,从培养皿中发声。
是让全人类共享罪孽的毒药。
疫苗突然变异,注射者后背,都浮现缉毒警编号。
国际基因局的航母开始下沉,舰长室挂着周正阳的菌丝肖像。
菌种婴儿突然开口：
爸爸,该接种了。
他举起针管,扎进周正阳的太阳穴,七百段记忆同时爆炸。
在记忆洪流里,周正阳看见自己,站在731部队实验室,正将菌种注入林雪子体内。
而玻璃反光中,他的白大褂绣着军医
周正阳。
28.轮回脐带
菌种婴儿的脐带,连接着地球菌脉。
周正阳在珠峰顶,找到终极母体——
由所有缉毒警遗骸组成的菌丝树。
年轮记录着二十次轮回的缉毒战争。
杀死我。
树干浮现妻子的面容。
才能终结因果。
周正阳的婚戒激光,却在最后一刻偏转,击碎了冰层下的冷冻舱。
十万个林雪克隆体,破冰而出。
她们的白大褂拼成巨型降魔杵。
菌种婴儿突然大笑,声波震碎所有克隆体。
在漫天菌雪中,周正阳看见最初的真相——
1945年那个中国战俘,正是他自己的前世。
国际基因局的灭绝令突然倒计时。
所有屏幕显示着菌种婴儿的笑脸。
他正在通过菌脉网络,向全人类直播最后的审判。
29.缉毒菩提
周正阳盘坐在菌丝菩提树下。
七百根菌脉脐带,刺入他的脊椎。
当最后缕菌丝完成基因重组时,地球突然停止自转。
阿弥陀佛。
所有感染者双手合十。
他们眼里的琥珀色,正褪成清明。
菌种婴儿爬上周正阳膝头,掌心木棉花纹渗入他的皮肤。
国际基因局的卫星,坠落成流星雨,燃烧的残骸,在空中拼出放下屠刀。
林雪的幻影,从菩提叶中浮现,将真正的盘尼西林放进他掌心：
这次请拯救该救之人。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菌云时,人们发现所有缉毒警的墓碑都开满木棉。
周正阳的遗体化作舍利塔,塔身刻着两行小字：
缉毒非战罪,菩提本无根。
30.佛学院晨曦
菌云散去的第七年。
十八岁的周念阳,站在缉毒佛学院钟楼顶。
他腕间的木棉纹身突然灼痛——
这是父亲周正阳的菌丝预警。
佛学院功德墙上,新生正用纳米菌丝抄写《金刚经》。
突然有人尖叫,只见经文在空气中重组为毒品分子式。
周念阳的瞳孔瞬间裂变,七百个视角锁定东南角的缅甸交换生。
学长,我控制不住...
女生撕开僧袍,后背的YH-07编码渗出血珠。
周念阳将佛珠按在她脊椎。
菌丝从珠串涌出编织成防弹衣。
钟声突然变调,佛学院地下传来机械轰鸣——
这是当年国际基因局遗留的AI菌主在苏醒。
31.菌茧遗梦
周念阳潜入禁地因果湖,湖底菌茧里封存着林雪的意识体。
当他用木棉纹身触碰茧壁时,竟看见二十一世纪的夜店场景：
穿露背装的林雪正在调酒,腕间条形码,被霓虹灯照得妖异。
她将微量菌液,滴入客人酒杯,那些瘾君子,瞬间瞳孔泛起琥珀色。
角落里的周正阳,穿着保安制服,胸牌编号YH-00正在发烫。
原来你们是这样相遇的...
周念阳的佛珠突然断裂。
菌茧迸裂,林雪的虚影,贴着他耳垂呢喃：
好孩子,该去你父亲战斗过的地方了。
她的手指穿透他胸膛,取出的竟是半块731部队铭牌。
32.新菌主
金三角废弃的七号仓库长满荧光蘑菇,十九岁的缅甸少女阿菩正在直播试吃。
她颈后的YH-∞编码,在镜头前若隐若现,百万观众看着她的瞳孔逐渐菌化。
这是最新佛系保健品。
阿菩将蘑菇汁注射进静脉,菌丝从指尖绽放成莲花。
周念阳带队冲入时,直播间突然黑屏。
所有观众手机,自动播放1945年的实验录像。
阿菩撕开脸皮露出机械骨骼：
哥哥,我等你二十年了。
她的胸腔打开,里面是周正阳当年的婚戒。
佛学院的无人机群突然叛变,在天空拼出欢迎来到新菌主时代。
33.僧袍之下
周念阳在佛学院档案室,发现惊天秘密：
现任住持的僧袍下,藏着国际基因局的军官制服。
当年超度十万菌化者的往生咒,实为激活休眠菌种的声波密码。
你父亲才是最初菌主。
住持的念珠射出道激光,在墙上投射出周正阳穿白大褂的照片。
他研发情感毒品时,可没想过当救世主。
佛学院突然地动山摇,五百学员集体菌化。
周念阳的纹身,灼烧出父亲的声音：
孩子,真正的疫苗是原谅。
他扯碎僧袍,露出满身弹孔——
每个伤口都涌出带荧光的解毒菌液。
34.木棉涅槃
周念阳站在当年父亲自焚的菌丝菩提树下,七百学员的解毒菌液汇聚成河。
阿菩的机械躯壳,在菌液中融化,露出里面林雪年轻时的面容。
你终于来了。
她的声音混杂着电子杂音。
这才是缉毒战争的终极形态...
卫星定位,突然锁定周念阳。
全球直播画面里,他举起父亲焦黑的婚戒。
当戒指刺入心脏时,所有菌化者突然清醒。
菩提树轰然倒塌,树干里飞出千万只木棉种子的无人机。
佛学院钟声长鸣,周念阳的遗体,化作全息投影,永远定格在菌脉网络中,巡逻的缉毒警形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