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普通人的命运竟然都是富人写好的剧本,这荒诞的真相打破了我的认知。
第一章
送错的外卖
雨水顺着我的头盔滑落,在眼前形成一道模糊的水帘。我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订单——金鼎大厦17楼,齐先生,海鲜炒饭加双份辣椒。这已经是今晚的第八单了,再送三单就能凑够下周的房租。
操！一辆黑色奔驰突然从我面前抢道,溅起的水花直接打湿了我的裤腿。我对着远去的车尾灯竖起中指,却只换来一阵刺耳的喇叭声。这就是我的生活,陈默,27岁,普通打工族,白天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员,晚上兼职送外卖。在这个城市里,我就像一只蚂蚁,随时可能被路过的皮鞋碾碎。
金鼎大厦是城里有名的写字楼,里面全是些金融公司和律师事务所。保安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移动的细菌,但还是放我进去了。电梯里,我闻到自己身上散发出的雨水和汗水的混合气味,与周围西装革履的人身上的古龙水形成鲜明对比。
17楼出奇地安静。我按照指示牌找到1703室,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又敲了敲,这次用力了些。
门突然开了一条缝。
齐先生的外卖。我对着门缝说道。
一只苍白的手伸出来,递给我一张百元大钞。不用找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我正想说谢谢,门却突然大开,那只手抓住我的衣领猛地把我拽了进去。我踉跄着跌入房间,海鲜炒饭洒了一地。
你是谁我惊恐地问道,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房间里的景象让我僵住了。十几个人围坐在一张巨大的圆桌旁,桌上不是文件或电脑,而是一个微缩的城市模型,里面有无数小人偶在移动。墙壁上是数十块显示屏,播放着不同地方的监控画面。
抓住我的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梳着一丝不狗的背头,眼睛像鹰一样锐利。你不是我们的人。他冷冷地说。
我...我只是送外卖的。我的声音在发抖。
圆桌旁一个年轻女人突然笑了起来：齐总,看来您的'命运外卖'服务出了点差错。
被称作齐总的男人眯起眼睛打量我,然后松开手：有意思。既然来了,就看看吧。他转向其他人,诸位,今晚我们有个意外的观众。
我这才注意到,房间里每个人都衣着华贵,手腕上的表足够买下我租的整个公寓楼。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科学家观察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这是什么地方我鼓起勇气问道。
齐总走向那个城市模型,拿起一个小人偶——那小人偶穿着蓝色外套,骑着一辆电动车,简直和我一模一样。
欢迎来到'诸神游戏',陈默先生。他微笑着说,或者说,欢迎来到决定你命运的地方。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第二章
命运的赌局
你们到底是谁我的声音在颤抖,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
齐总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一个保镖模样的壮汉立刻上前,夺走了我的手机。别紧张,陈先生。我们只是...游戏的参与者。他走向那个微缩城市模型,这个城市里每个人的命运,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我盯着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小人偶,感到一阵眩晕。这不可能...
看看这个。齐总指向一块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个中年妇女正在医院走廊里哭泣。李秀兰,48岁,纺织厂工人。丈夫肝癌晚期,医药费压得她喘不过气。他拿起一个红色按钮按下,屏幕上的场景突然变化——一个医生走出来,对她说了什么,妇女瞬间跪地痛哭。
就在刚才,她的丈夫死了。齐总平静地说,因为我们在她的'命运账户'上点了个'终止'按钮。
我感到一阵恶心。你们...你们怎么能...
圆桌旁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笑了起来：别装清高了,小子。你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运转的。有人生来就在罗马,有人生来就是骡马。他转动着手指上的翡翠戒指,我们只是把这个事实...游戏化了。
齐总走向我：陈默,27岁,大学毕业后换了五份工作,现在月薪4500,房租1800,信用卡欠款23000。他如数家珍地说着我的信息,你暗恋公司前台的林小雨,但从来没勇气约她出去,因为你知道自己配不上她。
我的脸火辣辣的,既因为愤怒也因为羞耻。闭嘴！
别生气,我是在帮你。齐总从桌上拿起一个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我的照片和一系列数据。看,你的'命运估值'目前是C级,意味着你大概率会平庸地度过一生,四十岁可能因为长期熬夜送外卖得个胃溃疡什么的。
房间里的其他人发出轻笑。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和愤怒,但更多的是恐惧——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我咬着牙问。
齐总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加入我们。成为游戏的一部分,而不是棋子。他指向房间角落的一个小门,那后面有个人,和你差不多年纪,叫张伟。他选择了拒绝我们,现在他的'命运线'已经被标记为'可回收'。
一个小显示屏亮起,显示一个年轻人正走在昏暗的小巷里。突然,一辆没有牌照的面包车冲出来,几个人跳下车将他拖了上去。画面戛然而止。
我的腿开始发抖。这是犯罪...
不,这是命运。齐总拍拍我的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格,陈默。你的价格现在是50万。
什么意思
意思是,签下这份合同,你的银行账户立刻会多出50万。一个女助理不知何时站在我身旁,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作为交换,你将成为'命运调校师',协助我们调整某些人的命运轨迹。
我看向那份合同,密密麻麻的条款中,一行字特别显眼：乙方同意在必要时成为命运调整的执行者,包括但不限于制造事故、传播谣言等行为。
你们是魔鬼...我喃喃道。
齐总大笑起来：不,我们只是承认现实的人。你以为那些突然中彩票的、意外获得升职的、奇迹般痊愈的病人是怎么回事他凑近我,全都是安排好的,陈默。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赌场,而我们...是庄家。
就在这时,主显示屏突然切换到一个熟悉的面孔——林小雨,我暗恋的那个女孩,她正独自走在夜路上。
啊,看来今晚的游戏目标出现了。金丝眼镜男兴奋地说,我赌她会被抢包,赌注50万。
我赌她会遇到'好心人'送她回家,然后...一个胖男人猥琐地笑着,赌注翻倍。
我的血液沸腾了。你们敢碰她！
齐总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哦感情用事了那不如这样——你签了合同,我就保证她今晚平安到家。否则...他耸耸肩,游戏总要继续。
我看着屏幕上浑然不觉危险的林小雨,又看看那份合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第三章
魔鬼的交易
林小雨的身影在监控屏幕上越来越接近一条昏暗的小巷。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时间不多了,陈先生。齐总悠闲地看着他的百达翡丽手表,再有三分十二秒,她就会走进'事故多发区'。
合同在我手中变得无比沉重。五十万,足够我还清所有债务,还能换个像样的住处。但代价是什么成为这些人的帮凶
你们为什么要选我我艰难地问道。
因为命运很有趣。齐总微笑着说,99%的人会立刻签字,但总有1%会犹豫。我们喜欢研究那1%。他示意女助理,把张伟的完整视频给他看。
另一个屏幕亮起,显示那个叫张伟的年轻人被绑在椅子上,一个蒙面人正在审问他。是谁告诉你关于游戏的蒙面人问。
没...没有人...张伟满脸是血,我只是...不想参与...
蒙面人拿出一支针剂：你知道太多却不愿加入,这让我们很为难。针头刺入张伟的脖子,他的眼睛很快失去了焦距。
视频结束。我的胃部一阵绞痛。
不用担心,他只是被重新编程了。齐总平镜地说,现在他在非洲某个矿场快乐地工作着,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拒绝过我们。
屏幕上,林小雨已经走到了巷子口。她停下来看了看手机,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走这条近路。
决定吧,陈默。齐总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是成为玩家,还是继续做棋子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房东催租时的嘴脸,信用卡逾期的通知,母亲在电话里担忧的询问,还有林小雨每次对我微笑时眼角的弧度...
我签。这两个字从我牙缝里挤出来。
房间里的富人们发出一阵欢呼,仿佛刚刚见证了什么有趣的表演。女助理迅速递上笔,我在合同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手抖得几乎写不出完整的字。
齐总满意地拿起合同,对着耳麦说了句：取消7号目标行动。然后转向我：明智的选择。现在,看看你的手机银行。
我颤抖着接过保镖还回来的手机,打开银行APP——余额显示502,347.16元。我从未见过自己账户上有这么多零。
欢迎加入诸神游戏。齐总伸出手,从今天起,你将看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我机械地与他握手,感觉像是与魔鬼达成了契约。屏幕上的林小雨已经转身走向明亮的主干道,浑然不知自己刚刚逃过一劫。
不过...齐总突然凑近我耳边,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他打了个响指,两个保镖架住我的胳膊,带他去见见'命运'。
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拖向房间另一侧的一扇金属门。门后是一条向下的楼梯,空气中弥漫着某种化学药剂的味道。随着我们不断下降,温度越来越低,我的呼吸在空气中形成白雾。
地下三层,我们停在一扇标有命运交易所的门前。保镖刷了下卡,门缓缓打开。
里面的景象让我双腿发软——数十个透明舱体排列在房间两侧,每个舱体里都有一个赤身裸体的人,身上连接着各种管线。他们的表情安详,仿佛在做美梦。
这是什么地方我惊恐地问。
我们的'人力资源部'。齐总笑着说,这些人自愿出租自己的身体和命运,换取金钱或者别的什么。他们的意识正在体验我们设计好的虚拟人生,而他们的身体...则为我们所用。
他走向一个舱体,里面是个年轻女孩。这位是某大学的校花,她父亲欠了高利贷。现在她每天在虚拟世界里和偶像谈恋爱,而她的身体偶尔会去陪我们的重要客户。
我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你们...这是犯罪！
不,这是交易。齐总纠正道,每个人都签了自愿协议。就像你刚才做的那样。他拍拍我的肩,别担心,你暂时还不需要进入舱体。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他带我来到一个控制台前,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城市地图,上面有无数光点在移动。这是'命运导航系统',可以预测和微调任何人的生命轨迹。他输入一个名字,林小雨的信息立刻弹出,包括她的住址、工作经历甚至生理周期。
你想干什么我警惕地问。
给你的第一个任务。齐总微笑着说,林小雨的父亲是个小有成就的律师,最近在调查一起工厂污染案。我们的某位玩家不希望这个案子继续下去。他递给我一个小药瓶,明天上班时,把这个放进她的咖啡里。不是什么致命药物,只是会让她请几天病假,足够我们处理掉那些麻烦的证据了。
我盯着那个小药瓶,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我已经成为他们的刽子手。
如果我拒绝呢我低声问。
齐总叹了口气,按下控制台的一个按钮。我面前的屏幕切换到一个病房,里面躺着一位老人——我的母亲。
你母亲的心脏不太好,对吧齐总遗憾地说,真可惜,医保不覆盖那种进口特效药呢。
我的世界在旋转。他们连我母亲都不放过...
我...我会做的。我艰难地说,接过那个药瓶。
很好。齐总满意地笑了,记住,陈默,在这个游戏里,要么当猎人,要么当猎物。现在,送你回家休息吧。明天开始,你的新人生就正式开始了。
保镖带我回到地面,塞给我一张名片大小的黑色卡片：你的通行证,也是你的监视器。别做傻事。
走出金鼎大厦时,雨已经停了。我站在空荡荡的街道上,看着手中的药瓶和那张黑色卡片,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噩梦。但手机银行里那串真实的数字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抬头看向17楼的窗户,隐约能看到齐总站在那里俯视着我,就像神俯视蝼蚁。
第四章
两难抉择
第二天早晨,我在镜子前站了十分钟,试图从自己的眼睛里找出那个叫陈默的普通人。但镜中人面色苍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活像个行尸走肉。
药瓶在我的口袋里像块烧红的炭。我不断告诉自己,那不是什么致命毒药,只是会让林小雨生几天病而已。比起张伟和我母亲可能遭遇的,这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了。
公司前台,林小雨像往常一样微笑着向我打招呼：早啊陈默,你脸色不太好,昨晚没休息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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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关心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嗯,有点失眠。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呢,周末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我爸...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遇到点麻烦。他接的那个化工厂案子,昨天有人来家里威胁他。
我的心一沉。什么有人受伤吗
那倒没有,就是...她摇摇头,算了,不说这个了。要咖啡吗我刚煮的。
咖啡。我的手指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药瓶。好啊,谢谢。
看着她转身去倒咖啡的背影,我脑海中闪过两个选择：执行任务,或者...反抗。但反抗意味着什么我母亲的治疗费,我的生命安全,甚至林小雨和她父亲的安全。
给。林小雨递来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加了两块糖,我记得你喜欢甜的。
我接过咖啡,喉咙发紧。谢谢,你...你记得真清楚。
前台的基本功嘛。她眨眨眼,这个动作曾经让我心跳加速,现在只让我感到痛苦。
回到工位,我盯着那杯咖啡,药瓶在手中翻转。办公室的嘈杂声仿佛远在千里之外,我的世界只剩下这个决定——下药,还是不下
陈默！部门主管的吼声把我拉回现实,那份报表你做完了吗
马上好！我条件反射地回答,同时迅速把药瓶塞回口袋。
整个上午我都心不在焉,报表错了好几处,被主管骂得狗血淋头。但比起内心的煎熬,这些责骂根本不算什么。午餐时间,我躲进卫生间,拿出那张黑色卡片研究。卡片背面有一行几乎看不见的小字：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这是讽刺还是提示我翻来覆去查看,突然发现卡片的边缘有一条细微的缝隙。我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撬开——里面居然藏着一枚微型芯片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如果你在看这个,说明你还有救。今晚8点,老城区废弃邮局。别告诉任何人。
我的心跳加速。这是谁留下的陷阱还是真正的帮助
下午三点,林小雨给大家发下午茶点心。当她走到我桌前时,我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一处淤青。
你的手...我忍不住问。
她下意识地拉了下袖子遮住。没什么,昨天不小心撞到了。但她的眼神在闪烁。
那一刻,我做了决定。当林小雨转身离开时,我悄悄把那杯已经冷掉的咖啡倒进了盆栽里,药瓶则扔进了碎纸机。
下班后,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城市另一边的母亲家。推开那扇数悉的门,看到母亲正在看电视的背影,我突然鼻子一酸。
默默怎么突然来了母亲惊喜地转身,吃饭了吗我给你下碗面条
妈...我紧紧抱住她,闻着她身上熟悉的药香,我就是...想你了。
晚饭时,我旁敲侧击地问起她的病情。最近心脏还疼吗药还够吃吗
挺好的,上周去复查,医生说控制得不错。母亲笑着说,就是那种进口药太贵了,我让医生换了国产的,效果差不多。
我握筷子的手紧了紧。他们连这个都知道,连我母亲换药的事都掌握得一清二楚。
妈,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人给你提供最好的医疗条件,但代价是我要做一些...不好的事,你会怎么选
母亲放下筷子,严肃地看着我：默默,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工作上遇到些道德困境。我勉强笑笑。
母亲握住我的手：儿子,记住,再穷不能穷良心。你爸走得早,但他留给你的最大财富就是一个清清白白的人格。
我低下头,怕她看到我眼中的泪水。
离开母亲家时已经七点半。我站在十字路口,一边是回家的路,一边是通往老城区废弃邮局的方向。犹豫再三,我调转车头,向未知的会面地点驶去。
第五章
命运的反抗者
废弃邮局在老城区最破败的角落,周围几乎没有人烟。我停好电动车,警惕地环顾四周。八点整,邮局侧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我握紧口袋里的折叠刀——这是我唯一能找到的武器——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里面漆黑一片,只有远处一点微弱的灯光。
陈默一个沙哑的女声从黑暗中传来。
谁在那里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建筑里回荡。
如果你带了那张卡片,就把它放在地上,然后退后三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做了。卡片刚接触地面,就发出一阵轻微的电子音,然后啪地一声自燃了,瞬间化为灰烬。
很好,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一盏应急灯亮起,照亮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她大约四十多岁,半边脸布满疤痕,右手只剩下三根手指。
你是谁我惊讶地问。
你可以叫我红姐。十年前,我和你一样,是个'幸运'地被选中参与诸神游戏的普通人。她苦笑着转动轮椅靠近,直到我试图退出。
我这才注意到,这个废弃邮局内部其实是个简陋的指挥中心,墙上贴满了照片和文件,几台老式电脑正在运行。
这是...
反抗军的临时据点。红姐递给我一份发黄的报纸,看看这个。
报纸头条是一起十年前的工厂爆炸事故,造成12人死亡。这是...意外
不,这是'命运调整'。红姐的眼中燃烧着怒火,那家工厂的老板不愿支付'保护费',所以齐云天——就是你见过的齐总——安排了一场'意外'。我当时是他的助理,负责传递命令。
她拉开衣领,露出颈部可怕的烧伤痕迹。但我良心不安,提前十分钟匿名报了警。可惜还是太晚了...而这就是我的代价。
我感到一阵寒意。他们...把你弄成这样
比起其他人,我已经算幸运了。红姐操作电脑调出一份名单,过去十年,至少有87人因为试图揭露'诸神游戏'而'意外身亡'。
屏幕上闪过一个个面孔,最后停在一张熟悉的照片上——张伟,那个被绑架的年轻人。
他还活着我惊讶地问。
肉体活着,灵魂已经死了。红姐悲伤地说,他被送进了'农场',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农场
就是你在'命运交易所'看到的那些舱体。齐云天称之为'人力资源优化'。红姐的声音充满厌恶,他们用药物和催眠技术控制这些人,把他们的身体出租给有特殊需求的客户,或者用于非法器官交易。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昨晚签下的那份合同,差点让我也成为这个恐怖系统的一部分。
为什么选中我我问道,为什么冒险联系我
因为数据显示,99%的人会屈服,但1%会反抗。红姐直试我的眼睛,我们在卡片里植入的纳米探测器显示,你的压力水平和道德焦虑曲线符合那1%的特征。
她转动轮椅,指向墙上的一张巨大网络图：诸神游戏只是冰山一角。背后是一个全球性的'命运交易网络',富人买卖穷人的命运,就像交易股票一样。
我走近细看,发现网络中心有几个显赫的名字——政客、财阀、甚至几位知名的科技巨头。
这...太庞大了。我感到一阵无力,我们怎么可能对抗这种力量
蚂蚁多了也能咬死大象。红姐递给我一个U盘,这里面有齐云天未来一周的行程和几个关键证据。你是新面孔,还没进入他们的警惕名单,有机会接近他。
我接过U盘,手心冒汗。你想要我做什么
两个选择。红姐竖起那两根完整的手指,一,拿着这些证据去找媒体——虽然大概率会被压下来。二,深入虎穴,收集更多铁证,争取一击必杀。
我盯着那个小小的U盘,意识到它可能比炸弹还危险。如果我被抓到...
你会希望自己已经死了。红姐平静地说,所以我给你选择的机会。走出那扇门,忘记今晚的一切,你仍然可以享受那五十万。或者留下来,加入我们,为那些被明码标价的人生讨个公道。
我想起林小雨手腕上的淤青,想起母亲换掉的进口药,想起舱体里那些活死人...然后想起签合同时那种灵魂被出卖的恶心感。
我需要怎么做我听见自己说。
红姐露出今晚第一个真诚的微笑：首先,我们需要一个计划。齐云天下周一会参加一个私人晚宴,那是你接近他的最佳机会...
第六章
私人晚宴
周一晚上七点,我站在君悦酒店门口,黑色西装口袋里装着红姐给我的微型摄像头和录音设备。领带紧得让我呼吸困难,但比起内心的紧张,这根本不算什么。
姓名门口的保安冷冰冰地问。
陈默,齐先生的客人。我递出那张已经被销毁的黑卡替代品——红姐仿造的临时通行证。
保安用扫描仪检查后,面无表情地点头：电梯到顶层。
电梯上升的三十秒里,我反复回想着红姐的叮嘱：齐云天多疑得像只狐狸,但有个致命弱点——他太自信了。让他觉得你已经被完全收买,他就会放松警惕。
电梯门开启,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理解了什么叫做纸醉金迷。整个顶层被打通成一个巨大的宴会厅,水晶吊灯下,衣着华贵的男女举杯交谈,服务员端着香槟穿梭其间。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尽收眼底。
陈默！齐云天从人群中走来,一身剪裁完美的白色西装,像是这个奢靡王国的国王。很高兴你能来。他亲切地搂住我的肩膀,但我能感觉到他审视的目光像X光一样扫过我的全身。
谢谢邀请,齐总。我强迫自己露出谄媚的笑容,这种场合我还是第一次参加。
很快你就会习惯的。他递给我一杯香槟,来吧,我给你介绍几位朋友。
他带我走向一群正在大笑的中年男人。我认出其中一位是经常出现在财经杂志上的地产大亨,另一位则是知名投资公司的CEO。
各位,这就是我提到的新人,陈默。齐云天介绍道,他昨天完成了第一个任务,表现得很...顺从。
地产大亨上下打量我：就是那个送外卖的看起来比视频里精神多了。
视频他们一直在监视我我握杯子的手微微发抖,香槟差点洒出来。
别紧张,小伙子。CEO拍拍我的肩,我们都是从底层爬上来的。重要的是,你现在是我们的一员了。
齐云天举起酒杯：为新玩家的加入干杯！愿诸神游戏永远继续！
诸神游戏永续！众人齐声应和,笑声中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狂热。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跟着齐云天四处应酬,同时用藏在袖扣里的摄像头记录下一切。这些社会名流谈论普通人命运的方式,就像在讨论股票走势或者晚餐菜单。
我上周调整了一个老师的命运。一位女银行家炫耀道,她居然敢举报我侄子校园霸凌。现在她因为'精神问题'住院了,而我侄子转学到了更好的学校。
我更喜欢经济手段。地产大亨喝了一口威士忌,上个月我让一个钉子户的儿子'意外'获得了高薪工作,全家欢天喜地搬走了。省了我至少两百万拆迁费。
我强忍作呕的冲动,假装感兴趣地点头。齐云天似乎对我的表现很满意,递给我一支雪茄：适应得不错。现在,该给你看看真正的游戏了。
他引领宾客们走向宴会厅尽头的一扇雕花大门。门开后,露出一个类似指挥中心的房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三维城市全息投影,比我在金鼎大厦看到的模型先进得多。
女士们先生们,齐云天像个魔术师般张开双臂,欢迎来到'命运预测系统'2.0版！
他按下控制台的一个按钮,全息图上立刻显现出无数光点和连线,形成一张复杂到令人眩晕的网络。
这是我们与硅谷合作开发的人工智能系统,能够预测任何人的命运轨迹,准确率高达93.7%。齐云天骄傲地介绍,输入一个人的基础数据,系统就能推算出他未来十年的主要人生节点——工作、婚姻、疾病甚至死亡时间。
投资CEO吹了声口哨：这可比股票预测系统厉害多了。
不仅如此,齐云天露出神秘的微笑,系统还能计算出最微小的干预点——在什么时间、以什么方式施加影响,能够最大程度地改变目标的命运轨迹。
他随机在全息图上点开一个光点,显示出一个年轻女性的信息：比如这位,25岁,普通白领。按照当前轨迹,她会在28岁嫁给一个中学老师,过上平淡的生活。他在控制台上输入几个指令,但如果我们在这里稍作干预...
全息图上的轨迹线突然改变方向,显示这位女性将在26岁偶然结识一位富商,成为他的情妇,最终获得一笔可观的分手费。
宾客们发出赞叹的掌声。我感到一阵恶寒——这简直是把人生当电子游戏在玩。
当然,这些只是基础功能。齐云天提高音量,今晚的重头戏是现场演示！
他示意助手拿来一个抽奖箱：里面有二十位今晚服务人员的名字。让我们随机选一位幸运儿,现场调整他/她的命运！
宾客们兴奋起来,纷纷凑近。我的胃部绞紧,想起红姐说过的话：他们最喜欢在宴会上玩这种'命运轮盘赌',把普通人的人生当作娱乐项目。
齐云天从箱子里抽出一张纸条：今晚的'幸运儿'是...李伟！
一个穿着侍者制服的年轻人被带了进来,看起来二十出头,脸上还带着稚气。他紧张地环顾四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李先生,齐云天和蔼地说,你在君悦酒店工作多久了
三...三个月,先生。年轻人结结巴巴地回答。
系统显示,齐云天调出李伟的数据,按照当前轨迹,你会因为打碎一瓶名酒被开除,然后回到老家种地。他故意停顿,除非...有人愿意投资改变你的命运。
地产大亨大笑：我出五万,让他中个小彩票！
我出十万,让他'偶遇'个富婆！女银行家尖声说。
我看着李伟困惑又恐惧的表情,想起一周前的自己——也是这样一个被随意摆弄的棋子。藏在口袋里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竞价最终停在五十万,由一位化工巨头拍下,决定让李伟意外救下一个重要客户的孩子,从而获得晋升机会。
就这么定了！齐云天在系统中输入指令,调整将在72小时内生效。李先生,恭喜你,你的命运刚刚被改写了。
李伟被带出去时还是一脸茫然。宾客们举杯庆祝,仿佛刚刚完成了一项慈善事业。
陈默,齐云天突然转向我,作为新玩家,你可以免费体验一次命运调整。有没有特别'关照'的人
我心跳漏了一拍。这是个测试,我必须小心应对。嗯...公司前台的林小雨我故意露出猥琐的笑容,如果能让她主动投怀送抱...
齐云天大笑：这才像话！他在系统中输入林小雨的名字,全息图立刻显示出她的详细信息,包括住址、日常行程和社交关系。
系统建议...齐云天浏览着数据,最佳干预点是制造一场小车祸,由你英雄救美。她的多巴胺分泌会在危急时刻激增,很容易产生依赖感。
太棒了。我强忍愤怒,假装兴奋,什么时候可以实施
随时。不过...齐云天突然眯起眼睛,我注意到你最近和林小雨有过接触,而且没有按计划给她下药。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他们一直在监视我！
我...我是想取得她信任后再行动。我急忙解释,直接下药太明显了,万一她父亲怀疑...
齐云天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笑起来：有道理。谨慎是好事。他拍拍我的肩,这样吧,车祸计划明天执行,你来当英雄。算是你的第二个任务。
就在这时,宴会厅的大门突然打开,两个保镖押着一个被蒙住眼睛的人走了进来。当那人被推到聚光灯下,扯下眼罩时,我的心脏几乎停跳——是林小雨！
她惊恐地环顾四周,手腕上有明显的捆绑痕迹。当她看到我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变成困惑和怀疑。
各位！齐云天高声宣布,今晚的特别奖品——我们的小英雄没能完成任务,所以目标自己送上门来了！
宾客们发出兴奋的尖叫和掌声。我站在原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红姐没告诉我会有这种突发情况！
系统显示,齐云天操纵着全息图,这位林小姐不仅有个多管闲事的父亲,还偷偷复制了我们一些内部资料。他冷笑着看向我,陈默,看来你的心上人并不简单啊。
林小雨愤怒地挣扎着：你们这些恶魔！我父亲已经把证据交给了警方！
哦齐云天不慌不忙地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王局长,听说有个林律师给您送了份材料...对,就是那个...麻烦您处理一下...谢谢。
他挂断电话,得意地看着林小雨舜间苍白的脸：警察局长是我们的一号玩家,亲爱的。现在,让我们来决定你的命运吧。
全息图上跳出几个选项：意外死亡、精神疗养院、性奴拍卖会...
我建议拍卖会！女银行家兴奋地喊道,这丫头长得不错！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红姐给我的紧急联络器在西装内袋,但我根本没有机会使用。我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
齐总,我强作镇定地开口,既然这是我的任务目标,能否由我来决定她的处置方式
房间安静下来。齐云天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哦你想怎么处理
我认为...直接消除太浪费了。我努力模仿他们那种谈论人命的冷漠语气,她父亲掌握的信息可能对我们有用。不如让我...审问她
齐云天思考了片刻,突然大笑：好！很好！你开始像个真正的玩家了。他走向我,声音突然降低,不过记住,陈默,任何背叛行为都会让你母亲的心脏...突然停止跳动。明白吗
我僵硬地点头,不敢看林小雨此刻的眼神。
各位,齐云天转向宾客,今晚的好戏才刚刚开始！让我们移步露台,观赏特别准备的烟花表演！
人群欢呼着向露台涌去。齐云天对我使了个眼色：带她去1703房间。保镖会守在门口。一小时后我要结果。
当最后一位客人离开房间,只剩下我和被绑着的林小雨时,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充满恨意：我早该知道你和他们是一伙的。
小雨,听我解释...我急切地低声说。
省省吧！她冷笑道,我看到了你的银行账户变动。五十万买走了你的良心,真便宜。
我无法反驳。从她的角度看,我确实是个叛徒。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
待会无论发生什么,跟着我的指示做。我快速解开她的绳索,同时假装粗暴地推搡她,走！别耍花样！
我押着林小雨走向电梯,两个保镖紧随其后。当电梯门关闭的瞬间,我迅速按下16楼的按钮而非17楼。
嘿！保镖警觉地伸手去掏武器。
我早有准备,从西装内袋掏出红姐给我的电击器,直接按在一人脖子上。他抽搐着倒下时,另一人的手枪已经指向我的头。
千钧一发之际,林小雨猛地抬腿踢向保镖的手腕,枪走火了,子弹擦着我的耳朵嵌入电梯墙壁。我趁机扑上去,电击器再次发威。
电梯停在16楼,两个保镖昏迷不醒。我迅速拖出他们,按下关门键。
你到底是谁林小雨警惕地问。
和你一样,想打倒他们的人。我从鞋跟暗格里取出红姐给的备用通讯器,红姐,紧急情况！林小雨被绑架了,计划有变！
通讯器里传来红姐急促的声音：我们监测到了。走紧急通道,有车在酒店后门等你们！
不。我看着电梯数字跳向17楼,我要回1703房间。那里有整个系统的核心服务器,能下载最关键的证据。
太危险了！红姐厉声道,齐云天随时可能发现！
正因如此他才不会防备。我转向林小雨,你可以跟红姐的人先走...
休想！她夺过通讯器,红姐是吧我是林小雨。我父亲收集的证据都在我脑子里,我需要进入那个房间确认一些数据。
电梯到达17楼。我们悄悄潜向1703房间,门口果然站着两个保镖。正当我们发愁如何突破时,酒店突然响起火警铃声——一定是红姐的调虎离山之计。
保镖对视一眼,留下一人看守,另一人跑去查看情况。我抓住机会,从背后偷袭剩下的保镖,林小雨默契地接住他掉落的枪。
一分钟内解决战斗,否则警报会解除。她检查弹匣,动作出奇地熟练。
你到底是...
法学院射击冠军,兼校报调查记者。她微微一笑,现在知道为什么我父亲敢接那个案子了吧
我们冲进1703房间,里面果然如我所料是个设备齐全的控制中心。林小雨迅速插入U盘开始下载数据,我则守在门口警戒。
进度条走到85%时,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握紧电击器,准备最后一搏...
第七章
诸神黄昏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了。我屏住呼吸,电击器高举过头。门把手转动的一瞬间——
陈默！是我！红姐的声音。
我谨慎地打开一条门缝,看到红姐坐在轮椅上,身后跟着三个全副武装的人。时间不多了,齐云天已经发现异常,正在赶回来。
数据下载到97%。林小雨头也不回地说,再给我三十秒。
红姐的手下迅速在门口布置简易陷阱,同时红姐递给我一个奇怪的金属装置：电磁脉冲发生器,关键时刻按下红色按钮,能瘫痪所有电子设备三分钟。
你们早就计划好今天行动我惊讶地问。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红姐苦笑着看了眼林小雨,尤其是当有热血青年擅自行动的时候。
林小雨终于拔下U盘：搞定！所有服务器数据都在这儿了,包括全球玩家的名单和交易记录。
走！红姐命令道,后门楼梯已经清理干净。
我们刚冲出房间,电梯就叮的一声打开了。齐云天带着六个保镖出现在我们面前,他脸上的优雅面具已经完全撕下,只剩下狰狞的愤怒。
陈默！他咆哮道,我就知道你是只养不熟的狼！
红姐的手下立刻开火掩护,我们趁机向紧急通道撤退。子弹在走廊呼啸而过,一名反抗军成员腿部中弹倒地。
你们跑不掉的！齐云天在枪声中大喊,这座城市每个角落都有我的人！
我们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到达10楼时,红姐突然转向一扇标有设备间的门：这边！
门后是错综复杂的通风管道系统。红姐熟练地指引我们爬进一条狭窄的管道：这条直接通到地下停车场。
在黑暗潮湿的管道中爬行了仿佛一个世纪后,我们终于到达出口。红姐的手下早已准备好车辆,我们刚跳上车,追兵就出现在了停车场入口。
开车！红姐厉声命令。
车子咆哮着冲出停车场,几发子弹击中了后窗玻璃,但奇迹般地没有伤到任何人。十分钟后,我们确认甩掉了追兵,暂时安全了。
现在怎么办我气喘吁吁地问,手里紧握着那个装满证据的U盘。
红姐的表情异常严肃：现在是决战时刻。齐云天会动用一切力量追杀我们,尤其是那个U盘。她看向林小雨,你父亲真的把备份交给警方了吗
林小雨摇头：只是个障眼法。真正的证据只有这一份。
那就按B计划进行。红姐拿出手机,我联系国际记者组织,你们俩去找老K。
老K是谁我问。
一个黑客,曾经是'诸神游戏'的技术主管,直到他发现自己的女儿被系统标记为'可回收资源'。红姐递给我们一个地址,只有他能破解U盘里的加密数据,找到最致命的证据。
分别前,红姐紧紧抓住我的手：记住,陈默,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那个U盘。它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了。
我和林小雨换乘了三辆出租车,绕了大半个城市,确认没有被跟踪后,才来到郊区一栋不起眼的公寓楼。老K是个瘦得像竹竿的中年男人,眼睛布满血丝,房间里堆满了电子设备和能量饮料空罐。
红姐说你们有好东西给我他急切地问。
林小雨递过U盘。老K插入自己改装过的电脑,屏幕上立刻跳出数百个加密文件夹。哇哦,这可是个大礼包。他吹了声口哨,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起来。
两小时后,当老K终于破解开核心数据库时,我们三个盯着屏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这比想象的还要庞大。老K喃喃道,全球超过1200名政商精英参与,操控着数百万人的命运。他们甚至有自己的货币系统——'命运点数',可以用来买卖人命...
我翻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交易记录：某国总统候选人支付2000点让竞争对手意外死亡；科技巨头用500点让举报性骚扰的员工精神失常；甚至还有父母出售子女命运的案例...
这里。林小雨突然指着一份标有紧急预案的文件,看这个！
文件详细记录了诸神游戏在面临曝光危机时的应对方案：包括暗杀关键证人、收买法官、甚至发动小型恐怖袭击转移公众注意力...
我们需要更多备份。老K迅速开始复制数据,这些证据必须同时发送给全球主要媒体和人权组织,否则很容易被压下来。
就在这时,林小雨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键并打开免提。
林小姐。齐云天冰冷的声音传来,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林小雨警惕地问。
你手上的数据,换陈默母亲的性命。电话那头传来我母亲惊恐的喘息声,她现在就在我旁边。说句话吧,陈太太。
默...默默...母亲颤抖的声音让我心如刀绞,这些人突然闯进家里...
妈！别怕,我...我的声音哽住了。
很感人对吧齐云天冷笑,给你们一小时考虑。把U盘放在中央公园喷泉旁的长椅下,我就放了你母亲。否则...电话那头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我的人会让她经历比心脏病痛苦百倍的死亡。
电话挂断了。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这是个陷阱。老K打破沉默,就算交出U盘,他也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人。
我知道。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我们不能拿我母亲冒险。
林小雨突然站起来：我有一个计划,但需要老K的技术支持和一点运气。
她快速解释了她的想法：用深度伪造技术合成一段假录音,让我假装同意交易,同时老K黑入齐云天公司的安保系统,找出我母亲被关押的具体位置。
最危险的部分是,林小雨看着我,你需要亲自去交易地点当诱饵,吸引齐云天的注意力。
没问题。我毫不犹豫地说,只要能救出我母亲。
老K已经开始工作了：给我二十分钟,我能找到你母亲的位置。但你们需要一支救援小队。
红姐的人。林小雨拨通电话,简短地说明了情况。
三十分钟后,我们兵分两路：林小雨和红姐的小队前往郊区一个仓库——老K确认我母亲被关在那里；而我则带着一个装有假U盘的盒子前往中央公园。
公园异常安静,喷泉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但我的皮肤能感觉到无数隐藏的视线。当我刚把盒子放在长椅下,四个黑衣人就从不同方向围了过来。
聪明的选择。齐云天从树后走出,手里把玩着一把精致的手枪,虽然我很好奇,为什么红姐和林小雨没跟你一起来
她们觉得我太感情用事。我故意表现出沮丧,分道扬镳了。
齐云天眯起眼睛,示意手下检查盒子。当确认里面确实有个U盘后,他露出胜利的微笑：你看,陈默,这就是为什么普通人永远赢不了。你们有太多弱点了。
我母亲呢我质问道。
哦,她很好。齐云天漫不经心地说,不过...你真的以为我会放她走吗她看到太多不该看的了。
我的血液瞬间沸腾,但必须继续拖延时间。你答应过的！
在诸神游戏中,承诺只是工具。齐云天举起枪,别担心,你很快就能和母亲团聚了,在地狱里。
就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瞬间,公园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同时响起震耳欲聋的警笛声。黑暗中,我迅速按下红姐给的电磁脉冲按钮,然后扑向一旁。
怎么回事齐云天怒吼,抓住他！
但他的电子设备全部失灵了,保镖们的通讯器也变成了一堆废铁。混乱中,我听到林小雨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陈默！这边！
我循声跑去,看到她站在一辆越野车旁,车门大开。更让我惊喜的是,后座上坐着我的母亲！
妈！我跳上车,紧紧抱住她。
快走！林小雨踩下油门,红姐的人正在拖住他们,但撑不了多久！
车子冲出公园时,我看到齐云天站在路灯下,脸色铁青地对着无法使用的手机咆哮。我们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他做了个割喉的手势,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回到安全屋,红姐和老K正在紧张地操作电脑。全球二十七家主流媒体已经收到了资料,红姐兴奋地说,还有国际刑警和联合国人权理事会。数据量太大,他们无法全部封锁！
接下来的48小时如同梦境。随着诸神游戏的惊天黑幕被逐步曝光,全球舆论一片哗然。虽然大多数核心玩家利用权势暂时逃脱了法律制裁,但他们的名字已经被公之于众,系统也被迫转入地下。
齐云天在试图逃离国境时被警方拦截,但在押送途中意外遭遇车获身亡——很可能是其他玩家安排的灭口。
一周后,我和林小雨站在母亲家的小阳台上,看着夕阳西下。城市似乎恢复了平静,但我知道,有些东西永远改变了。
红姐说这个系统存在了几百年,只是形式不同而已。林小雨轻声说,我们不可能一次性摧毁它。
我知道。我握住她的手,但只要还有人愿意反抗,游戏就不会永远只由'诸神'说了算。
母亲端着茶走出来：默默,有你的包裹。
那是个没有寄件人信息的快递,里面只有一张纸条和一个U盘。纸条上写着：游戏尚未结束,玩家仍需努力。——R
我和林小雨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也许我们永远无法彻底消灭黑暗,但至少可以成为照亮他人的微光。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