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玄幻小说 > 系统绑架我当舔狗? > 第一章

我是安国最张扬的王女,后院美男三十六,偏在游街时被舔狗系统绑定,脑内响起机械音那刻,我正用羊脂玉扳指敲着马车窗框,挑眉望着拱桥边穿月白襕衫的男主。
他皱着眉嫌粗瓷茶盏配不上自己,却没看见我指尖抚过袖中太女姐姐给的短刀——系统说要我当舔狗
可笑,在这女尊王朝,我可是带刺的金丝雀,表面笑着递玉佩,实则算准了他每根软肋,毕竟……当他住进我的听雨阁时,还不知道这金丝笼里,早埋好了炸碎系统的引线。
1.神秘声音竟让我做舔狗
安国女子为尊,我母上安国最爱民的王,太女姐姐腰悬长剑能斩烈马,而我嘛——最爱在鎏金暖轿里挑帘望美男,府中三十六位清客公子,琴棋书画各有专精,晨起能为我簪花,入夜可陪我赌书泼茶。
直到那日本该是个赏梅的好天气。
我捏着鎏金酒壶往街边晃,眼角瞥见茶棚里有个穿月白襕衫的男子,生得倒是清瘦秀挺,只是眉头紧锁盯着粗瓷碗,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儿。
我刚要开口让小桃去送两碟糖蒸酥酪,太阳穴忽然针扎般剧痛,有道机械音在颅内炸响:
『叮!您已被舔狗系统成功绑定,目标是成为本世界男主的第一舔狗,并让他爱上你。』
酒壶『当啷』坠地,琥珀色酒液在青石板蜿蜒成河。
小桃慌忙去捡,我却死死攥住她手腕——这声音冷得像冰窟里捞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不属于这朝代的生硬棱角。
『滴!男主王川出现,触发任务:为男主一掷千金。当前坐标正前方五丈。』
『我若不呢』
我惊疑未定,四处张望,试图发现声音来源。
『建议宿主不要反抗,否则你将受雷击之刑,你以及你的母亲、姐姐都会死』
我内心大骇,虽对这个自称系统的声音有所怀疑,但涉及母亲和姐姐,不得不谨慎。
当我抬眼再看时,那男子已起身整理衣襟,墨发束得太紧,勒出苍白的额角。
他身后小厮正对着茶棚掌柜比划手势,瞧口型该是在嫌茶盏粗陋。
我忽然笑出声,从腰间解下羊脂玉扳指抛给小桃——这扳指是去年母上命人用南海鲛人泪泡过的,夜里能映出月光。
『去,给那位公子斟茶。』
我倚着轿杆晃了晃金步摇,
『就说本王女瞧他生得合眼缘。』
话音未落,后槽牙突然一阵酸麻,像是被人用铁钳狠狠夹住。
系统的电流顺着脊椎窜遍全身,我蜷起手指抠进掌心,听它在脑中冰冷道:
『宿主需表现出对男主的特殊倾慕,建议亲自上前搭话,并附赠价值万两的和田玉扳指。』
小桃捧着玉扳指的手在发抖,我冲她眨眨眼,故意踉跄着踩过积水走近。
那男子转身时,我闻到他衣摆上浮着不属于脂粉堆的冷香——是松烟墨,倒像是哪个清贵人家的书童。
『公子生得这般标致,可愿随我回府』
我踮脚替他拂开肩头落梅,指尖擦过他喉结时故意顿了顿。
在安国,女子示爱从不需要遮遮掩掩,何况我是王最宠爱的幺女,连太女姐姐都曾笑我『想要星星都得给你摘』。
他垂眸盯着我腕间的翡翠镯子,喉结滚动时,我听见系统机械音里竟带了丝得意:
『任务完成度10%,宿主可获得24小时缓冲期。』
剧痛骤然消失的瞬间,我几乎要反胃。
可当我看见他唇角扬起的轻佻弧度时,又忽然笑了——这笑容太熟悉,从前我那些美男清客得了赏赐时,也是这般藏不住算计。
当晚他被安置在听雨阁。
我隔着屏风听他摔了第三套青瓷茶具,理由是『茶盏上的并蒂莲配不上本公子身份』。
铜镜里映出我攥紧的帕子,上头绣着的并蒂莲是太女姐姐亲手缝的,她说等我及笄要给我办全安国最热闹的招婿宴。
『宿主需对男主表现出孺慕之情,明日晨起请亲自为男主梳发。』
系统的声音像冰锥抵在后心,我望着窗外被夜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梅枝,想起母上总说我是她最锋利的小玉簪,断不能折在阴沟里。
五更天我就被小桃扶着起身,对镜描眉时故意把胭脂抹得浓艳。
推开听雨阁雕花门,正见那男子斜倚在贵妃榻上,脚边跪着我新收的昆曲小倌——那孩子上月还在梨香院唱《游园惊梦》,眼下却捂着红肿的脸发抖。
『这些庸脂俗粉看着碍眼。』
他晃着我赏的鎏金酒盏,眼底映着晨光里我的影子,
『即日起,把你后院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全打发了,本公子不爱与人共享。』
小倌的眼泪砸在青砖上,我却慢悠悠掏出鎏金匣子,里头是母亲送我的东珠步摇。
他挑眉时,我忽然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说:
『好呀,我的......男主。』
步摇上的东珠蹭过他耳垂,他猛地攥住我手腕,指腹按在我跳动的脉搏上——像极了昨儿在茶棚,他碾碎茶盏时的力道。
我任由他扣着,笑意却漫到眼角:
【在安国,被捧在手心的玉瓷瓶若想碎,从来都是先扎伤捡瓶子的人。】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听雪阁的梅影落在他眉间,倒像是给谁提前画好了哭丧眉。
我想起太女姐姐教我用弩时说的话:『猎物越嚣张,弓弦就要拉得越慢。』
毕竟,这金丝笼里的金丝雀,爪子可是淬了蜜的毒。
2.他的真实目的
我对着铜镜拨弄东珠步摇,听小桃战战兢兢汇报听雨阁的动静。
王川晨起要喝三盏用露水泡的碧螺春,嫌厨子做的水晶糕不够甜,竟把银匙砸在新来的小厮面上——这些我早料到,却故意在他摔第二只玉杯时,让暗卫阿竹扮成杂役去『收拾残局』。
【系统说他是『男主』,可这朝代哪来的男主】
我用鎏金护甲刮下点胭脂,在指尖揉成暗红碎屑,【且看你究竟能嚣张到几时。】
果然,当阿竹『失手』将热水泼在王川脚背上时,系统的机械音又在脑中炸响:
『叮!男主遭遇危险,触发紧急任务:请宿主即刻前往听雨阁英雄救美。任务完成度每拖延一刻,扣除宿主寿命值一日。』
【啧,寿命值】我对着镜子勾起嘴角,任由小桃为我披上织金斗篷,【倒像是哄三岁孩童的把戏。】
踏入听雨阁时,正见王川攥着阿竹的手腕往桌角撞,那只我赏他的羊脂玉扳指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我故意慢半拍惊呼,他转头时眼底闪过得逞的光——果然,他在等我。
『王女可算来了!』
他松开手,衣摆上的茶渍晕开皱痕,
『你这奴才好大的胆子......』
『还不快给公子赔罪』
我打断他的话,指尖轻轻抚过阿竹泛红的手腕。
这是我十岁时从刺客刀下救的暗卫,此刻正用只有我们能看见的幅度眨眼——他袖口藏着的短刀,离王川咽喉不过三寸。
系统的电流如期而至,比昨日弱了些,像被水冲淡的苦茶。
我踉跄着扶住桌沿,听它机械道:
『宿主需表现出对男主的关切,建议当场杖毙仆从,并为男主亲自上药。』
『公子伤到哪儿了』
我凑近他,在他得意洋洋抬起手时,忽然按住他腕间寸关尺——这是太女姐姐教我的穴位,用巧劲按下去能让人半边身子发麻。
他脸色骤变,我却掏出金疮药轻轻涂抹,指尖在他耳边压低声音:
『公子可知,在安国伤了王女的人,该受什么刑』
他瞳孔骤缩,我笑着替他理好袖口:
『不过公子是贵客,自然要例外些。』
三日后,当我在御花园喂锦鲤时,小桃捧着一叠奏折跪到我脚边。
最上头那封盖着吏部尚书的官印,开篇便是『王女殿下宠男误国,德行有亏』,墨迹力透纸背,倒像是蘸着怒气写的。
【原来系统的算盘在这里。】
我捏碎一块鱼食,看红鲤挤成一团抢食,
【借我之手捧高他,再借臣工之口贬损我,好让母上对我失望,再加害母亲与太女姐姐,好让所谓的『男主』登位。】
御膳房的甜汤送来时,母上的召见令也到了。
我望着系统界面里『必须携带男主共同觐见』的强制任务,忽然笑出声——上次见母上时,她刚平定了西境叛乱,眼下怕是连批奏折的手都还沾着朱砂。
王川坐进马车时,故意用肩膀挤开我的鎏金暖炉。
『这马车怎么比本公子的书房还小』
他皱眉敲着雕花窗框,
『你平日就坐这种寒酸玩意』
我托腮望着窗外飞檐:
『公子可知,安国的王女出嫁时,陪嫁的车马要用南海珍珠嵌车轮』
他眼底闪过贪婪,我忽然凑近他:
『不过公子若想见识,得先活过这个冬天。』
乾元殿的鎏金香炉飘着龙涎香,母上穿着常服批奏折,乌发用简单的玉簪束起,案头堆着的蜜饯匣子还是我去年送的。
她抬眼时,我看见她鬓角新添的白发——从前她总说我是她的『小麻烦精』,如今这麻烦怕是要闹到朝堂上了。
『阿窈可听说了』
她放下狼毫,指腹摩挲着奏折边缘,
『左相说你当街鞭打良民,御史中丞说你强占民男......』
『都是些误会。』
我跪到她膝前,蹭了蹭她绣着翟鸟的裙摆,
『女儿就是瞧那公子生得像......像姐姐从前书房里的那个屏风画。』
母上忽然笑了,指尖点在我眉心:
『你呀,打小就会拿你姐姐当挡箭牌。』
她声音忽然放软,『只是如今你姐姐要接掌西境军,朝里朝外盯着咱们的眼睛太多......』
殿外忽然传来争执声,我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是太女姐姐的声音,带着北疆风雪般的冷冽。
我冲出门时,正见她按剑而立,红披风扫过满地碎瓷,王川被她的暗卫按在廊柱上,领口扯开,露出半边苍白的肩颈。
『姐姐』
我佯装吃惊,余光瞥见王川眼底的惊艳——太女姐姐生得英气,眉峰如刀,此刻握着他下巴的指尖还沾着箭油,倒像是捏着只不知死活的蝼蚁。
『这登徒子竟敢......』太女姐姐的佩刀出鞘三寸,寒光映得王川脸色发白,
『当本太女的院子是勾栏瓦舍』
『别伤他!』
我扑过去攥住她手腕,指甲轻轻掐进她掌心——这是我们的暗号,她立刻收力,却仍用刀尖抵着王川咽喉。
系统的电流比昨日更弱,像片薄冰擦过脊椎:
『叮!男主生命垂危,触发特级任务:请宿主即刻阻止太女殿下,并向太女殿下求情饶恕男主。任务失败将永久封锁宿主五感。』
我望着太女姐姐眼底的担忧,忽然想哭。
她去年在战场上被箭矢贯穿肩胛骨时都没皱过眉,此刻却因我的一句『别伤他』攥紧了刀柄。
『姐姐恕罪......』
我转身对着太女姐姐福礼,声音发颤,
『是阿窈管教不严,求姐姐看在阿窈面上......』
『胡闹!』
太女姐姐甩袖时带落我头上的步摇,东珠滚落在王川脚边,
『你竟为了个男宠......』
她忽然顿住,盯着王川腰间的翡翠玉佩,瞳孔骤缩——那是母上早年送给先父的定情之物,除了我,只有太女姐姐认得。
王川却误以为她在示弱,舔了舔唇角:
『太女殿下生得这般英武,不如......』
他没能说完。
太女姐姐的暗卫已抽出马鞭,在他惨叫声中重重落下。
我别过脸,听见系统机械音里竟带了丝破音:
『宿主需立刻制止刑罚!否则......否则......』
【否则怎样】
我望着母上悄悄递给我的蜜饯匣子,指尖摩挲着匣上的并蒂莲纹——系统的声音越弱,我掌心的老茧就越痒,那是太女姐姐教我握刀时磨出的茧。
乾元殿的钟声惊起檐下白鸽,王川被拖走时,太女姐姐忽然凑近我耳边:
『他腰间的玉佩,是父亲的。』
她声音低得只有我们能听见,
『阿窈,你在做什么局』
我抬头看她,晨光穿过她发间的银饰,在她眼角映出细碎金光。
这个总把『杀人如麻』挂在嘴边的太女,此刻正用袖口替我拂去肩头的灰尘。
『做个......让金丝雀自己撞笼子的局。』
我攥紧她的手,触到她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剑磨出的,比我的更厚,更硬。
殿内传来母上的咳嗽声,我们同时转身。太女姐姐忽然将我护在身后,像是小时候我被刺客吓到那次。
我望着她挺直的脊背,忽然想起系统说的『男主』——在安国,雌鹰的爪子下,从来容不得老鼠作妖。
夜风吹动殿角铜铃时,我摸到袖中太女姐姐塞给我的羊皮卷。展开时,月光映出一行刚劲小字:
【已查过,此人三日前突然出现在醉仙居,自称『天命所归』。】
我笑了,将羊皮卷折好藏进抹胸。窗外传来王川的呻吟,系统的声音只剩沙沙电流:
『宿......主......任......务......』
【别急,】我对着虚空勾了勾唇角,【好戏,才刚开场呢。】
第三章:『系统』的来历
我捏着太女姐姐给的羊皮卷,在听雨阁外站了足足半盏茶。
廊下灯笼被夜风吹得左右摇晃,将王川投在窗纸上的影子切成碎块——他正在发脾气,摔东西的动静里还混着系统断断续续的机械音。
『王女殿下可算来了......』
小厮顶着青肿的眼眶掀开帘子,话音未落就被里头砸来的茶盏吓退半步。
我踩着碎瓷片进屋,看见他斜倚在贵妃榻上,脚踝缠着渗血的布条——太女姐姐的暗卫果然留了手,二十鞭子只让他在床上躺三天。
『疼吗』我掏出金疮药,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
他抬眼时,我瞥见他领口露出的红痕——那是今早我让小桃在他熏香里加的曼陀罗粉,能让人皮肤敏感泛红,远远瞧着像极了情人咬痕。
系统的电流如蚊虫叮咬:
『宿......宿主需......安抚男主......』
声音比昨晚更弱,像泡在水里的纸页。
我忍住笑,指尖在他脚踝处轻轻按压——不是上药,是在数他腿上的疤痕。
左小腿三道平行刀伤,膝盖内侧有枪刺痕迹,这些都不该是『文弱书生』该有的。
『王女打算如何处置我』
他忽然攥住我手腕,指尖按在我跳动的脉搏上,
『你姐姐今日那样折辱我,传出去怕是要笑你治家不严。』
我任由他扣着,另一只手摸向他腰间的翡翠玉佩。
这是母上与先父的定情之物,当年先父战死前托人送回宫中,如今却挂在这个『男主』的腰间——【他究竟是从哪儿弄到的】
『公子觉得该如何』
我歪头看他,故意让发间玉簪擦过他脸颊。
这簪子是暗卫阿竹用天外陨铁打的,尖端淬了麻药,此刻离他颈动脉不过半寸。
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
『警告!宿主不得伤害男主!否则......否则......』
『否则怎样』我在心底冷笑,指尖轻轻转动玉佩。
出乎意料,玉佩竟应手而开,夹层里掉出半张纸片,上头用炭笔写着『系统核心在乾元殿东偏殿』——字迹歪扭,像是仓促间写的。
王川脸色骤变,我已将纸片藏进袖口。
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子时三刻,正是暗卫换班的时辰。
我起身整理衣襟,故意让他看见我袖中露出的一角羊皮卷——那是太女姐姐伪造的『男主天命文书』,早上去军机处时,我亲眼看见尚书大人对着它直皱眉。
『公子好好养伤。』
我转身时踢到地上的玉瓶,里头滚出几颗褐色药丸——是我让厨房混在补药里的泻药,
『明日还要随我进宫呢。』
乾元殿的晨光比昨日更冷。
母上坐在龙椅上,案头堆着比昨日更高的奏折,左相的白胡子几乎垂到腰间,正用拐杖重重敲地:
『王女殿下若再如此纵容男宠,恐伤安国女尊根基!』
『左相言重了。』
我捏着帕子掩唇咳嗽,
『不过是闺中趣事,怎敢劳烦朝堂操心』
话虽如此,却故意让袖口滑下寸许,露出腕间淤青——那是今早让阿竹掐的,形状像极了男人的指痕。
太女姐姐站在母上身侧,指尖轻轻按在剑柄上。
她今日换了素银甲胄,肩甲上的鹰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目光扫过王川时,像在看一具尸体。
『王上,臣有一物请您过目。』
左相从袖中掏出卷轴,展开竟是幅春宫图,画中女子眉眼与我有七分相似,正与男子纠缠在雕花床上——可那床榻形制是江南富商款,我府中从来只用蜀地金丝楠木。
王川忽然往前半步:
『王上明鉴,这画中场景......』
『够了!』
母上猛地拍案,茶盏里的水溅出,
『左相屡议后宫事,莫不是忘了祖制』
她声音发颤,我看见她攥着龙椅扶手的指尖泛白——这卷轴她昨夜已在我宫中见过,右下角的『醉仙居』印章,正是太女姐姐查到的王川落脚点。
系统的电流几乎感觉不到了,只剩微弱的『滋滋』声。
我趁机踉跄着退半步,撞在王川身上,指尖飞快划过他腰间玉佩——夹层里空空如也,果然没猜错,他今早发现纸片丢失,却不敢声张。
『王女身体不适,便先退下吧。』
母上揉着眉心,
『至于那男宠......』
『谢母上体恤。』
我福礼时故意提高声音,
『不过川郎精通算术,昨日还说要帮女儿整理账册呢。』
听见『川郎』二字,王川明显一颤——这是我今早才给他起的字,取自系统界面里的『宿主需对男主以字相称』任务。
出了乾元殿,太女姐姐忽然拽住我手腕,将我拉进偏殿。
她卸了甲胄,内衬上还沾着铁锈味,指尖却轻轻抚过我腕间淤青:『疼吗』
『不疼。』我摇头,从袖中掏出纸片和玉佩,『姐姐看这个。』
她接过玉佩时,指腹在夹层边缘摩挲良久:『这是父亲的见日佩,当年他总说见日则归......』
声音忽然哽住,她清了清嗓子,展开纸片,『乾元殿东偏殿那里是......』
『是存放历代王印的密室。』我盯着她眼底的寒光,『他想拿传国玉玺。』
太女姐姐忽然笑了,这笑容让我想起去年她平定叛乱时,提着叛将首级回朝的模样。
她将玉佩收入袖中,从腰间解下一把短刀塞进我掌心:
『今夜子时,随我去东偏殿。』
『可系统......』
我攥紧短刀,刀柄上的鹰纹硌着掌心。
『系统』
她挑眉,从怀里掏出个铜匣子,里头装着半块破碎的玉简,
『今早你的暗卫在王川房里找到的,瞧这纹路,像不像天机阁的困灵阵』
我瞳孔骤缩——天机阁是安国最神秘的组织,专司推演天命。
传说他们有一面『窥天镜』,能看见凡人命轨,难道系统......
『阿窈,你记得父亲临终前说的话吗』
太女姐姐忽然握住我肩膀,
『他说金銮殿的龙椅会吃人,但玉阶下的青苔永远向阳。』
她指尖点在我眉心,
『你从来不是任人摆弄的金丝雀,而是母亲种下的......』
『带刺的野玫瑰。』
我接口,忽然想起母亲书房里的密卷,那些被圈红的『女帝当兴』预言,
『所以王川的天命所归,不过是偷来的戏本』
太女姐姐刚要开口,殿外忽然传来喧哗。
我探头望去,只见王川被一群宫女围着,其中一个穿粉衣的正往他怀里塞香囊——那是我今早特意调换的,香囊里装的不是香料,而是能让人浑身发痒的荨麻粉。
『王女殿下快管管吧!』管事女官跪到我面前,『这公子在长廊里招蜂引蝶,连尚衣局的女官都......』
王川涨红着脸推开粉衣宫女,却不小心扯破了她的衣袖。
周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在安国,男子对女子动手是重罪,何况是在皇宫。
系统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带着破釜沉舟的尖锐:
『宿主需立刻阻止众人对男主的指控,并宣称男主是被陷害的!否则将启动自爆程序!』
自爆程序我攥紧短刀,看见太女姐姐悄悄对我比了个『三』的手势——这是我们的信号,三息之后,她的暗卫会封锁整个偏殿。
『川郎,你竟做出这等事』我上前一步,眼眶迅速泛红,『昨日你还说只心悦我一人......』
『不是!』王川伸手想抓我,却被我侧身避开,『是她们自己贴上来的!你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够了!』我甩袖时,短刀故意划过他脸颊,留下道浅红血痕,『你以为凭着母上的玉佩,就能在安国为所欲为』
他愣住,周围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太女姐姐适时开口:
『母上的玉佩便是先父的见日佩』她逼近王川,甲胄上的鳞片擦过他鼻尖,『可那玉佩早就在先父棺椁里,你身上的......』
王川忽然转身想跑,却撞进暗卫的怀里。
我望着他惊恐的脸,忽然想起系统第一天说的『舔狗系统』——原来最可笑的不是我这个宿主,而是他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主』。
系统的电流声变成刺耳的蜂鸣,王川猛地抱住头,鼻血顺着下巴往下滴:
『别杀我!我只是......只是按系统说的......』
『系统』左相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他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手里还攥着那卷春宫图,『什么系统』
太女姐姐与我对视一眼,她眼底的火光几乎要烧起来。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这场由系统导演的闹剧,终于到了该落幕的时候。
夜风吹动乾元殿的飞檐时,我握着太女姐姐给的短刀,站在东偏殿前。
王川被绑在廊柱上,嘴里塞着麻核,眼睛却死死盯着我腰间的『见日佩』——那是太女姐姐故意挂在我身上的,为了引蛇出洞。
『准备好了吗』太女姐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抬头看见她蹲在屋脊上,手里抱着个青铜罗盘,正是今早那装着困灵阵玉简的匣子。
我点头,将短刀插入密室门缝。
系统的蜂鸣声越来越响,王川忽然剧烈挣扎,喉间发出含糊的嘶吼。
就在短刀触到门闩的瞬间,罗盘突然发出强光,我听见系统最后的机械音:
『警告!宿主背叛......世界线......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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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门应声而开,月光照亮室内的传国玉玺,在玺台上投下菱形阴影。
太女姐姐跃下屋脊,指尖抚过玺台边缘的纹路,忽然轻笑出声:
『原来所谓系统,不过是天机阁的窥天镜碎片在作祟。』
我望着王川惨白的脸,想起他房里搜出的算术书——那上面用阿拉伯数字写着『能量守恒』,正是我在江南书院听先生讲过的西洋学问。
『现在怎么办』我握紧短刀,刀刃映出王川惊恐的瞳孔。
太女姐姐捡起地上的罗盘,将玉简碎片嵌回原位:『自然是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她转头看我,月光穿过她发间银饰,在她眼角织出银线,『安儿,你知道安国最锋利的刀是什么吗』
我摇头,她却将玉玺抱进怀里,像抱着个熟睡的婴儿:
『是民心。当所有人都知道男主是偷玉玺的贼,当系统的谎言被拆穿......』
她忽然拽着我跑出偏殿,远处传来更夫敲子时的梆子声。
王川的嘶吼渐渐消失在夜色里,系统的蜂鸣也随之湮灭,只剩太女姐姐掌心的罗盘,还在微微发烫。
『明天会发生什么』我望着漫天星斗,忽然觉得肩头轻了许多。
『明天』她挑眉,将玉玺塞进我怀里,
『明天母上会召开朝会,左相会递上弹劾王川的奏折,而你......』
『而我会带着川郎』,我故意咬重字音,
『向母上请罪,说我识人不清。』
太女姐姐大笑,声如银铃碎玉:『然后呢』
我摸向袖中的短刀,刀尖还沾着王川的血:
『然后,我会告诉所有人,所谓天命所归,不过是跳梁小丑的把戏。而安国的王女......』
『从来不需要舔狗。』她接过话头,指尖弹了个响指。
远处传来暗卫整齐的脚步声,像极了春日里的第一声惊雷。
怀中的玉玺忽然发烫,我低头看见玺面上的蟠龙纹,在月光下竟隐隐流转着金光。
太女姐姐说过,这是安国开国女帝的信物,只有真正的主人才能让它显灵。
【或许,】我望着渐亮的天色,【我从来不是什么金丝雀,而是该站在金銮殿上,折断系统枷锁的——】
『王女殿下,该去朝会了。』
小桃的声音打断思绪,她身后跟着垂头丧气的王川,脚踝上还缠着渗血的布条。
我抚平裙摆,将玉玺藏进披风。
太女姐姐递给我一支新簪子,簪头是朵鎏金玫瑰,尖刺上还挂着昨夜的露水。
『走吧,』她按住我肩膀,力道大得像在给战马套鞍,『让我们去瞧瞧,当谎言遇上晨光,会碎成什么样子。』
朝阳跃出地平线时,我踩过昨夜的碎瓷片,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太女姐姐的佩剑轻响重合。王川在我身后发抖,而我望着远处的宫殿飞檐,忽然明白父亲说的『青苔向阳』是什么意思——
原来最坚韧的生命,从来不是长在温室里的牡丹,而是能在玉阶下顶开砖石的野玫瑰。
而我,正是那朵带刺的花。
终章:天命所归
朝会的钟鼓声撞碎晨雾时,我攥着传国玉玺踏入金銮殿。
王川被暗卫押在阶下,脚踝的血浸透了粗麻绑绳,却仍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我腰间的『见日佩』——那枚伪造的玉佩今早被太女姐姐当众砸成齑粉,露出里头藏着的微型齿轮。
『王上!此子妖言惑众,私闯禁宫!』
左相的拐杖重重敲在青砖上,震得廊下铜铃乱响,
『臣请将其下狱,以正国法!』
王川忽然剧烈挣扎,喉间的麻核被他吐掉:
『你们这群野蛮人!我有系统加持,是天命所归的男主......』
『系统』
我将玉玺轻轻放在御案上。
当我的指尖触到玺台时,蟠龙纹突然发出金光,在殿内投下流动的光影——这是昨夜太女姐姐教我的『认主之法』,用指尖血滴在蟠龙眼睛上。
王川的瞳孔骤缩:
『不可能......你怎么会......』
『因为她才是真正的天命所归。』
母上的声音忽然响起,她今日换上了朝会用的翟衣,凤冠上的珍珠垂旒遮住眉眼,却掩不住唇角的冷笑,
『而你,不过是个偷了窥天镜碎片的跳梁小丑。』
殿内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
太女姐姐上前一步,展开手中的青铜罗盘,破碎的玉简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芒:
『诸位大人可曾听说过天机阁的窥天镜此镜能窥破天命,却也会被野心家利用——王川偶然拾得镜碎片,以西洋邪术伪装成『系统』,妄图操控我安国血脉。』
她指尖划过罗盘纹路,王川突然发出惨叫,七窍渗出黑血——那是系统反噬的征兆。
我望着他颤抖的身躯,想起昨夜在东偏殿密室里发现的笔记本,扉页用歪扭的汉字写着『如何成为女尊世界的王』。
『王上明鉴!』
王川忽然指向我,
『她才是宿主!她被系统绑定过,你们看她后颈......』
太女姐姐的佩剑『噌』地出鞘半截:『我妹妹的后颈』
我解开披风,露出后颈的朱砂痣——那是今早用凤仙花汁新染的,盖住了系统最初留下的淡青色印记。
王川瞪大双眼,显然没想到我会提前除去痕迹。
『够了。』
母上抬手示意,两名女官捧着金盘上前,盘中分别放着王川的算术书、伪造玉佩的模具,以及那半张写着『系统核心』的纸片,
『昨夜天机阁阁主亲自来报,说窥天镜碎片已被夺回。至于你......』
她忽然起身,翟衣上的金线龙纹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竟敢亵渎先夫遗物,玷污我儿清誉,按安国律例......』
『请母上开恩。』
我适时跪下,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
『川郎虽有罪,但他曾救过女儿性命......』
王川不可思议地望着我,大概以为我要替他求情。
却见我从袖中掏出他房里搜出的怀表,表盘上的罗马数字在殿内投下奇异光影:
『不过他身上的这些西洋物件,确实该好好查一查。』
母上微微颔首,太女姐姐立刻会意:
『既然王女求情,便免去死罪。但需废去修为,流放极北苦寒之地,永世不得踏入中原。』
王川张嘴想喊,却被暗卫堵住嘴巴。
当他被拖出殿外时,我听见系统最后的电流声——比蚊虫振翅还微弱,终于消失在晨风中。
朝会散场时,母上留我在御书房用茶。她亲手替我斟茶,琥珀色的茶汤里漂着玫瑰花瓣,正是我去年送她的西域品种。
『安儿可知,为何传国玉玺会认你为主』
她指尖抚过我眉心的花钿,眼神温柔却坚定,
『因为你从来不像表面那样骄纵。从你十岁救回暗卫阿竹,从你偷偷研读《女帝本纪》,母上就知道......』
她忽然握住我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你这里,装的是安国的万里山河。』
我抬头看她,发现她鬓角的白发比昨日更少了些——原来太女姐姐早已偷偷命人给母上配制了乌发膏。
窗外传来太女姐姐训练暗卫的呼喝声,她总说『利剑需常磨』,如今看来,她磨的何止是剑,更是安国未来的锋芒。
三日后,我在听雨阁设宴,邀来曾经被王川羞辱的美婢清客。
小桃捧着鎏金匣进来时,里头装的不是珍宝,而是系统残留的窥天镜碎片。
『要怎么处理』阿竹握着短刀,刀刃映出我们脸上的笑意。
我拿起碎片,看见里头映出扭曲的自己——那个曾被系统威胁的王女,如今眼里燃着野火般的光。
碎片在我掌心碎成齑粉,像极了王川的『天命』。
『埋在牡丹花丛下吧。』我将粉末撒向窗外,看它们飘进太液池,惊起一尾红鲤,『让它永远做养料。』
月上柳梢时,太女姐姐翻窗而入,怀里抱着个油纸包:『猜猜我带了什么』
打开来竟是江南的糖蒸酥酪,还有张字迹潦草的纸条:
【北境传来消息,王川的流放队伍遇袭,无人生还。】
我咬了口酥酪,甜得几乎要笑出声:
『姐姐这是替我灭口』
她挑眉:
『不,这是他自己撞到暗卫的刀口上。』
她忽然凑近我耳边,声音低得像北疆的风,
『不过阿窈,你真的不想当王』
我望着窗外的星空,想起传国玉玺在掌心发烫的感觉。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惊起栖鸟无数,月光落在我发间的鎏金玫瑰簪上,尖刺闪着冷光。
『当王需要坐龙椅,』
我晃了晃空酒杯,小桃立刻上前斟满葡萄酒,
『可我更想做执刀人。』
太女姐姐大笑,声如银瓶乍破:
『好个执刀人!那明日就随我去西境,看看真正的战场......』
『先说好,』
我打断她,指尖点了点她腰间的佩剑,
『我要带阿竹去,他的短刀削苹果可好用了。』
她笑着摇头,却从怀里掏出个精致的皮匣,里头是枚刻着玫瑰纹样的令牌:
『这是天机阁新送的照夜令,凭此可调动天下暗卫。』
她将令牌塞进我手里,
『毕竟,我的执刀人该有自己的刀刃。』
掌中的令牌还带着她的体温,玫瑰纹路与我簪头的刺一模一样。
窗外的夜风裹着花香袭来,我忽然明白父亲说的『青苔向阳』究竟是什么意思——有些花注定要开在山巅,哪怕遍体鳞伤,也要在风里扬起带刺的头颅。
【系统说我是舔狗宿主】我望着太液池里的月影,将令牌收入袖中,【不,我是安国的野玫瑰,是要让整个世界为我倾倒的——】
『王女殿下,该用晚膳了。』
小桃的声音打断思绪,她身后跟着新招的清客,是个会唱昆曲的俊俏少年,
『这位公子说会唱《刺虎》......』
『有意思。』我挑眉,示意少年近前,『就唱那笑尔胸中无一物,空有一副好皮囊吧。』
太女姐姐在旁笑出眼泪,少年则涨红了脸,亮起歌喉。
月光穿过雕花窗棂,在地面织出金色的网,我咬下一口葡萄,酸甜汁液在舌尖炸开——这才是我要的生活,有美人在侧,有刀刃在袖,有整个安国的月光为我加冕。
至于那个破碎的系统,那个可笑的『男主』,早该在野玫瑰的尖刺下,化作春泥。
毕竟,在女尊的安国,从来只有女王的权杖,没有舔狗的项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