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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4.
众人的惊呼和抽气声同时响起。
林诚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怎么是你
谢临慢条斯理地活动了下手腕,绳子早已被他悄无声息地解开。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林诚,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林公子,好久不见啊。
林诚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怒道。
你凭什么插手我的婚事!
谢临轻笑一声,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我。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随即又恢复成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林公子此言差矣,明明是沈大小姐绑了我来成亲,怎么成了我插手你的婚事
沈钰茗见状,立刻捂着肚子,泪眼婆娑地凑上前。
嫡姐,你怎么能这样
林哥哥待你一片真心,你却当众羞辱他,你这样,让妹妹如何自处
我冷笑一声,还未开口,谢临已经先一步挡在我面前。
他目光冰冷地看向沈钰茗。
沈二小姐,你既然已有身孕,就该好好养胎,而不是在这里挑拨是非。
若是动了胎气,可别怪旁人。
沈钰茗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只能委屈地看向林诚。
林诚果然被激怒,上前一步吼道。
谢临!你别以为你是皇上的亲外甥就能为所欲为!
这是侯府的家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谢临挑了挑眉,语气轻飘飘的。
哦我与月明成亲后,侯府的事不就是我的家事了。
况且不是你先要换娶的,怎得现在你倒急了
林诚被怼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我爹见状,终于忍不住站出来打圆场。
月明,此事确实不妥,你怎能如此儿戏
快向林诚道歉,婚事还能挽回......
挽回
我打断他的话,声音冷得像冰。
父亲,您是不是忘了,先把婚事儿戏的分明是你们!
林诚与庶妹有了苟且,您却要我忍让
难道在您眼里,我的尊严还不如一个庶女的名声
我爹被我问脸色难看地退到一旁。
谢临忽然牵起我的手,十指相扣,举到众人面前。
岳父大人,今日我与月明拜堂成亲,已是事实。
您若执意阻拦,便是与谢家于皇室为敌。
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却让满堂宾客倒吸一口凉气。
谢临可是长公主唯一的嫡子,我爹一个有名无权的侯爷,哪里敢得罪
林诚见状,彻底慌了神,指着我骂道。
沈月明!你不过是个没人要的泼妇,真以为谢临会看上你他不过是玩玩罢了!
谢临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松开我的手,上前一步,一拳砸在林诚脸上。
林诚猝不及防,踉跄着摔倒在地,嘴角渗出血丝。
林诚。
谢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森冷。
你若再敢侮辱月明一句,我不介意让你永远闭嘴。
林诚捂着脸,又惊又怒,却不敢再吭声。
沈钰茗尖叫一声,扑到林诚身边,哭喊道。
你们欺人太甚!嫡姐,你怎能如此狠心
我懒得再与他们纠缠,转身对喜娘道。
继续拜堂。
喜娘战战兢兢地喊道。
二、二拜高堂!
我与谢临齐齐俯身,向高堂行礼。
满堂宾客鸦雀无声,喜堂中除了喜娘的声音外,只剩沈钰茗的啜泣和林诚的喘息。
夫妻对拜!
谢临转过身,与我面对面。
隔着盖头,我仿佛能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
我们同时俯身,完成了最后的仪式。
礼成,送入洞房!
谢临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在众人的注视下大步走向后院。
经过林诚身边时,他冷冷丢下一句。
林公子,我会亲自去兵部,好好查查你的员外郎是怎么来的。
5.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
我睁开眼,发现谢临正支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醒了
他伸手拂开我额前的碎发,语气温柔得不像话。
我脸一热,想起昨晚的种种,不由得别过脸去,羞恼道。
看什么看
谢临低笑一声,凑到我耳边轻声说。
看我的夫人,不行吗
我被他闹得耳根发烫,正想推开他,青桃突然在门外急声道。
小姐!不好了!林公子带着二小姐在府外闹事,说您,说您不守妇道!
谢临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起身披上外袍,语气森然。
我去处理。
我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一起去。
谢府门外,林诚和沈钰茗正对着围观的百姓哭诉。
说我如何水性杨花,谢临如何当街抢亲。
我们如何不顾亲情的传送谣言污蔑侯府。
见我们出来,林诚立刻指着我骂道。
沈月明!你还有脸出来
谢临将我护在身后,冷笑道。
林诚,你昨日当众悔婚,今日又跑来污蔑我夫人,当我好欺负
林诚被他的气势所慑,后退了一步,但很快又挺起胸膛。
谢临!你别以为有权有势就能为所欲为!
沈月明本就是我的未婚妻,是你横刀夺爱!
谢临嗤笑一声。
林公子说什么呢怎得听起来像狗吠一般。
来人,这几个人扰我清净,全部赶走!
林诚被侍卫按住,仍不甘心。
他猛地挣脱束缚,冲上前指着谢临怒吼。
谢临!你不过是仗着家世欺人!若没有你娘,你算什么
一个靠着家世混到探花的绣花枕头罢了!
谢临不怒反笑,慢悠悠地理了理袖口,语气慵懒。
林公子,你这话说的,倒像是你靠的不是侯府
林诚一噎,脸色涨红。
我,我至少是靠自己的本事!

谢临挑眉,戏谑道。
你的本事,是指靠着侯府打点,买了个员外郎的官职还是指......
他故意拖长语调,目光扫向沈钰茗。
酒后乱性,让未婚妻的庶妹怀了身孕
围观百姓顿时哄笑出声,有人高声起哄。
林公子好本事啊!
林诚恼羞成怒,竟挥拳朝谢临冲去。
谢临连躲都懒得躲,抬手稳稳接住他的拳头,反手一拧,林诚顿时痛得跪倒在地。
林公子,你这身手,连我府上的小厮都不如。
谢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轻蔑。
就这点本事,也配娶月明
林诚疼得冷汗直冒,却仍嘴硬。
谢临!你别得意!你以为沈月明真喜欢你
她不过是利用你报复我!
谢临嗤笑一声,转头看我。
夫人,他说我不过是你的工具,你怎么看
我冷笑一声,走到林诚面前,俯身轻声道。
林诚,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谢临比你强百倍,我选他,是因为他值得。
林诚脸色瞬间惨白。
沈钰茗见林诚败下阵来,立刻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跪着爬到我脚边,哭道。
嫡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可孩子是无辜的,求你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不要再传谣言污蔑我们了!
她一边哭,一边暗中掐自己的大腿,硬是挤出几滴眼泪,看起来凄惨至极。
我冷眼看着她演戏,嗤笑开口。
妹妹既然这么心疼孩子,不如好好想想,这孩子是怎么来的
沈钰茗一僵,我继续说道。
若我没记错,一个月前,林诚因为你被我‘欺辱’,而留宿你院至深夜。
第二日,你的丫鬟还特意去药铺买了避子汤,可惜没来得及喝,对吧
沈钰茗脸色骤变。
你,你胡说什么!
我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张药铺的账目,当众展开。
需要我念给大家听吗
6.
沈钰茗被揭穿丑事后,当场晕厥。
林诚慌忙抱起她逃离谢府,背影狼狈如丧家之犬。
围观的百姓哄笑散去,很快,这场闹剧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就这么放过他们
我望着那对狗男女远去的方向,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谢临轻轻掰开我的手指,将自己的手掌覆上来。
夫人别急,好戏才刚开始。
他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光,就像是猎手盯上猎物时的眼神。
三日后,侯府传来消息。
林诚与沈钰茗仓促成婚。
据说婚礼寒酸至极,连喜乐都只请了三个吹鼓手。
更可笑的是,婚后第二天,林诚就被兵部停了职,理由是买官嫌疑待查。
你做的
我捏着青桃打听来的消息,转头看向正在笑着看书的谢临。
他头也不抬,唇角微勾。
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林诚那个员外郎的缺,本就是侯府花了三千两银子打点的。
我心头一震,三千两!
这相当于侯府半年的开销。
正当我震惊之际,青桃慌慌张张跑进来。‘
小姐,侯爷来了,正在前厅大发雷霆!
前厅里,父亲一脚踹翻了黄花梨木的茶桌。
见我进来,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孽女!你可知林诚被停职后,钰茗日日以泪洗面你身为嫡姐,竟如此狠心!
我冷笑一声,低头指了指翻在地上的茶桌。
三千两,爹想怎么赔
你!
父亲气得胡子直抖。
你现在立刻去求谢临让他放过林诚,否则!
否则怎样
谢临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他缓步走入,手中把玩着一块羊脂玉佩。
岳父大人是要逼我就范
父亲的气势顿时矮了半截,但仍强撑着道。
贤婿,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僵
林诚毕竟曾经是月明的......
曾经的什么
我打断他,冷声道。
曾经的未婚夫还是曾经的妹夫
父亲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最后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月明,为父求你了!钰茗她怀有身孕,林诚丢了官职,他们怎么活啊!
我望着这个曾经威严的侯爷,如今为了庶女卑躬屈膝的模样,心中一片冰凉。
正要开口,谢临却突然按住我的肩膀。
岳父请起,此事也不是没有转圜余地。
我和父亲同时看向他。
谢临笑得意味深长。
只要岳父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父亲急切地问。
将岳母当年留给月明的嫁妆,如数归还。
父亲脸色骤变。
当年母亲带着十里红妆嫁给我爹,那些嫁妆足以养活侯府五十年。
和离后,母亲念着我未来还要嫁人,留给了我。
父亲额头渗出冷汗,说话的时候十分心虚。
那些嫁妆已与侯府产业混在一处了。
谢临笑容不变,继续道。
那就请岳父将城东的绸缎庄,城南的米铺,还有西郊的百亩良田地契拿来。
父亲踉跄着倒退两步。
这些正是侯府最赚钱的产业!
7.
父亲走后,我疑惑地看向谢临。
你要这些做什么
谢临轻轻捏了捏我的脸颊。
傻夫人,那些本就是岳母的嫁妆产业。
我收到消息,岳母已经从江南启程回京了。
三日后,母亲的车驾抵达京城。
月明!
母亲一见到我,便红了眼眶。
她比三年前消瘦了许多,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
娘都听说了,那个畜生竟敢如此欺辱你!
我扑进母亲怀里,眼泪终于决堤。
这些年的委屈,愤怒,不甘,全都化作泪水倾泻而出。
母亲轻抚我的后背,转向谢临时却突然正色行礼。
多谢你护我女儿周全。
谢临连忙还礼。
岳母言重了,这是小婿分内之事。
不,若非你当机立断,月明现在恐怕名声难保。
母亲颤抖的手让我感受到她的后怕。
当晚,母亲去了侯府,手里还拿着谢临要来的基础地契。
据说父亲听到母亲是回来要嫁妆的时候脸都绿了。
这场风波持续了整整三日。
最终,母亲带走了七十二抬嫁妆。
其中包括金银首饰,古董字画,以及侯府全部值钱产业的契书。
林诚得知侯府产业被夺,气得大闹了一场。
据说他砸了半个花厅,还指着沈钰茗的鼻子骂她是丧门星。
青桃讲得眉飞色舞,语气里充满落井下石。
二小姐当场动了胎气,现在躺在床上保胎呢!
我却没有想象中痛快,只觉得一阵惆怅。
谢临似乎看出我的心思,下朝后特意带我去城南散心。
马车行至一处雅致宅院前停下。
这是
岳母给你准备的别院。
我鼻尖一酸,原来母亲为我做了这么多。
园内,母亲正在指挥下人布置。
见我们来了,她笑着招手。
月明快来,看看娘给你准备的院子。
我跟母亲逛了一圈,发现这宅院虽不比侯府宏大,却处处精致。
最让我意外的是,后院竟有一片练武场。
娘知道你喜欢骑射。
母亲拉着我的手轻声道。
以前在侯府,你爹总说女子该学女红,现在,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喉头哽咽,重重点头。
回程马车上,谢临突然说道。
明日我带你去西郊跑马。
那里有片野花谷,现在正是最美的时候。
我心头微暖。
这些年来,除了母亲,从没人关心过我真正喜欢什么。
林诚总说女子该温柔贤淑,连我多看两眼兵书都要被他训斥。
因此我一直强压着自己的性子,如今我倒是可以做自己了。
次日,谢临果然带我去了西郊。
纵马飞驰时,我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少女时光。
野花谷中,他变戏法似的从马鞍袋里取出点心美酒。
我们并排坐在花海中,看云卷云舒。
谢临,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明明幼时我们并不对付。
我忍不住问道。
他转头看我,琥珀色的眸子映着阳光。
因为你值得。
8.
五日后,我爹和刚刚复职的林诚联合几位御史,在朝堂上参了谢临一本。
他说谢临仗势欺人,强夺人妻。
皇帝将奏折摔在地上,冷着脸对谢临道。
这是怎么回事
谢临不慌不忙回道。
回陛下,此事另有隐情,臣有本要奏。
他从袖中取出一叠文书,呈给皇帝。
这是林诚买官的收册,此外......
他顿了顿继续说。
还有沈侯爷宠妾灭妻,贪墨军饷的证据!
满朝哗然。
父亲当场瘫软在地,林诚则面如死灰。
皇帝震怒,下令彻查。
三司会审后,父亲被削去爵位,林诚革职流放。
至于沈钰茗,因怀有身孕,暂时软禁在侯府。
消息传来时,我正在给谢临研磨。
窗外光芒颇好,雀儿叽叽喳喳的。
看着低头写信的谢临,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连忙问道。
谢临,你当初,为什么愿意被我绑来成亲
他沉默片刻,轻声道。
因为,那是我梦寐以求的事。
我愕然停了动作。
他的耳尖微微泛红。
其实,从八岁那年,我在侯府见到那个为了救小猫爬上高树的小姑娘时开始就已经暗生情愫了。
八岁那岂不是比我认识林诚还早
后来听说你定了童养夫,我便故意气你,想来也是口是心非。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想着你既然喜欢文静的,就去考了功名,没成想被某个凶丫头套了麻袋。
我羞恼地捶他,却被他捉住手腕。
四目相对,他眼中的深情几乎要将我淹没。
沈月明。
他轻声唤我。
现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我红着脸点头,主动吻上他的唇。
是啊,阴差阳错,终遇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