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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那件事,明明做得很干净......
可宁希的眼神如此坚定,每一个字仿佛都钉进他心里。
他松开手,声音低哑:你在说什么
听不懂宁希低声嗤笑。
宁希他忽然有点无奈:你一生下来就什么都有了,何必还要逼你妹妹!
宁希低声一笑,笑得伤口撕心裂肺地痛。
我到底逼了她什么
她刚进宁家的那天,我就被她设计在酒店差点失了身。
宁希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却像刀子一样锋利。
我刚成年名声尽毁,一夜之间从宁家千金变成满城笑话,而她呢摇身却占了我的位置。
她抬起眼眸,直视霍燃,眼中已没有一点怯懦。
我的房子,我的首饰,我的银行卡,连我从小想读的艺术学院的入学资格......她通通抢走了!差点被她害死在赛车场!刚刚她还亲口说我爸爸的车祸不是意外。
宁希一字一句,在揭露那些原本已经被她埋藏进骨血的伤疤,如今重新剖开,鲜血淋漓。
霍燃怔住了。
可我......我听说的,都是芷婷在宁家过得并不好......霍燃语气生硬,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她要是过得不好,那我现在的处境又算什么
她第一次哭得梨花带雨,整个人脆弱得好像下一刻就要被风吹倒。
宁希不想继续再在这个男人面前流泪,让司机开车。
而江芷婷那边,宁子骞却为她风光大办洗尘宴。
她的社交账号也随即更新,一张璀璨夺目的鸽子血钻石戒指照片迅速刷爆网络。
紧跟着一连串通稿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据热搜。
不约而同地把江芷婷形容成了新一代的灰姑娘。
不仅如此,她的圈内好友也开始隐晦地发博配合热度:
芷婷你不是更喜欢翡翠吗
不是,是珍珠啦!
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私下不是希望有人可以游乐园包场。
未来的姐夫,最好赛车、旅行、音乐,样样在行。
宁希坐在灯光昏暗的房间里,盯着手机屏幕冷笑出声。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女人在玩欲擒故纵。
可让宁希没想到的是,霍燃竟然真的上了套。
先是她在回公司的时候,看见霍燃司机小刘捧着一个盒子。
办公室虚掩着,小刘再那劝解:少爷,这个是你家祖传的,确定要送江芷婷
她值得。霍燃根本没犹豫。
宁希扫了一眼,是一个纹着凤凰的玉佩。
跟霍燃胸口挂着的那块是一对。
这玉佩,象征是顾家未来女主人的身份。
小刘走出来的时候,迎面撞见宁希忍不住叹了口气。
等他去而复返时,霍燃已经联系好了潜水员。
咱们现在去南海。
少爷,你没必要亲自去的,你忘记自己有深海恐惧症
你有点管得太多了
宁希靠在一墙之隔的玻璃门上,默默咬唇。
她何尝不明白,霍燃在履行江芷婷的要求。
她喜欢翡翠,更喜欢珍珠。对我而言,不过是鱼和熊掌可兼得。
当晚,好事者截图江芷婷的朋友圈。
一对深海黑珍珠挂在她耳垂。
谁才是你心中最璀璨的明珠
宁希闭上眼,指尖紧紧攥住手机。
伤口还在,疼痛如潮,却已经麻木了。
她讲三天后飞往的意大利航班机票津津攥在手里。
第二天上午,宁希去了医院领体检报告。
刚踏入电梯,就听到前方传来护士小声议论。
那个男人下海被珊瑚礁割伤。据说是为了给女朋友采珍珠。
这年头,这么痴心的男人还真是少见了......
宁希眼皮微抬,视线越过人群,落在走廊尽头——
霍燃。
他穿着休闲装,额头上还缠着医用纱布,脸颊的创口已经结痂,颜色狰狞,整个人比平时看上去要颓废许多。
他也看到了宁希,眼神顿了一瞬,还是走了过来。
宁希。
他开口,嗓音低哑。
我不小心弄伤了自己......工作暂时要停滞了......
宁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嘴角却勾起一抹讥诮的笑。
真贱!
为了迎合江芷婷,命都不要了。
她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冷意弥漫,好。
对这个男人,她已经没有一丝一毫再心疼的想法。
当晚,沪市中心最好的中餐馆,宁希请了自己的助理,保镖,司机,保姆。
包厢内各种中式菜肴摆满整桌,气氛虽不算沉重,却多了几分惜别的意味。
大小姐,你真的决定了要离开保姆掏出纸巾止不住哭出来: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时候想回来,说一声!我继续照顾你。
旁边的司机,保镖,还有助理也纷纷动容起来,他们清楚宁希的好。
在她手下做事,不管是无意纰漏什么,还是急事耽误工作,宁希都会通情达理谅解。
阿姨,你别哭了,小姐去了就不用在这里被欺负了。保镖举起酒杯:小姐是一等一的好人,咱们得祝福她去了国外过得幸福!
就是!助理也跟着起身:宁姐姐你放心,哪天你想回来复出了,我不要钱都给你鞍前马后。
宁希举起酒杯笑笑,自嘲地轻轻一碰。
放心吧,等娱乐圈不记得我了,我就回来。
几个没血缘关系的亲人相视一笑,却也从她的笑容里听出一丝淡淡的疲惫与决然。
霍燃真不是东西,做江芷婷的舔狗,连给你对接的商务都不上心了。
司机冷哼道:我以前还以为他是个好的!
就是,守着个厕所当厅堂!
宁希轻笑了一声,开始给他们发起红包。
临别时,保姆阿姨忽然抱住她,声音心疼:希希,你哥真是个瞎了心的......还有那个江芷婷爸爸,当初给夫人下药......要我指征吗
算了。宁希紧紧拥住她:阿姨,你千万别说,之前车祸有证据我都斗不过,何况十年前的旧事,我不想你为了我受到伤害。
反正等我离开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和我没关系了。
宁希送走了好友们,结账时,忽然想起自己那条祖母绿的手链落在了包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