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意外成了高冷总裁墨宸渊的人形血袋,只因我的血能缓解他的怪病。
我天真地以为默默付出能换来他的爱,却被他和他那朵绿茶白月光柳若雪联手算计,将我的真心碾碎成泥。
他为了救那白莲花,竟下令活生生剜出我的灵髓,眼睁睁看着我生命垂危。
能救若雪是你的荣幸！他冷酷无情的话语,伴随着抽髓的剧痛,让我彻底心死。
谁知我竟是涅槃转世的上古神凰！
如今,他为当初的愚蠢悔断肝肠,散尽家财跪求原谅,甚至想为我挡刀
我只会冷笑：滚！当初你弃我如敝履,如今我让你高攀不起！想求复合先去地狱排队吧！
1
初遇
夜凉如水,霓虹在雨丝中晕开迷离的光圈。我抱着双臂,在小巷的屋檐下瑟瑟发抖。我又看见了,那些常人无法察觉的、在阴影中蠕动的扭曲形体,正贪婪地向我靠近。这种与生俱来的天赋,让我从小被视为异类,此刻更是将我推向了恐惧的深渊。
就在那些形体即将触碰到我时,一股强横无匹的气息骤然降临。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如神祇般出现在巷口,他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屏障,所过之处,那些扭曲的形体发出凄厉的尖啸,瞬间化为青烟。
男人走到我面前,深邃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冰冷。他便是墨氏集团的总裁,墨宸渊,一个只存在于财经新闻和上流社会传说中的名字。我从未想过会与这样的人物产生交集。
奇异的是,当墨宸渊靠近时,我体内那股因恐惧而躁动不安的灵感,竟奇迹般地平复下来。我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让我感到安心的奇异能量。
墨宸渊也在打量我,眉头微蹙。我后来知道,他体内的噬魂寒咒近来发作得越发频繁,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意与剧痛几乎要将他吞噬。而我,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孩,身上散发出的微弱气息,竟然让他体内翻涌的寒咒有了一丝缓解的迹象。
你,跟我走。墨宸渊的声音不带任何温度,更像是一道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有些不知所措,但那种莫名的安心感,以及他对那些东西的轻易驱散,让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来到墨宸渊那间堪比宫殿的顶层公寓,他让我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在我对面坐下,眼神锐利如鹰。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殊能力
我怯怯地报上名字,对于特殊能力,我只是含糊地说自己有时能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墨宸渊没有追问,只是闭上眼,似乎在感受什么。片刻后,他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他顿了顿,从怀中取出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上面的数字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以后随叫随到,这是报酬。墨宸渊的语气依旧冰冷,仿佛我只是一件可以明码标价的物品。
我看着那张支票,又看看他英俊却毫无温度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恐惧、迷茫,还有一丝因他拯救而生出的微弱情愫。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幸运的开始,还是劫难的序曲。我只知道,这个男人,让我第一次在那些恐怖的视线下感到了片刻的安宁。
而他,后来我才明白,当时看着我这个能缓解他诅咒痛苦的良药,心中只有利用。情感那对他而言,是最不需要的奢侈品。
2
卑微的爱
自那晚之后,我的生活彻底被墨宸渊占据。我几乎成了他的专属镇痛剂。每当他体内的噬魂寒咒有发作迹象,我就会被一通电话召去。他会让我待在他身边,有时仅仅是静坐,有时则会握住我的手,汲取我身上那股能让他舒适的微弱灵力。
我渐渐沉溺在这种被需要的感觉中。我开始默默为他打理公寓,为他准备可口的饭菜,尽管他很少正眼去看那些菜肴。他在因诅咒而情绪暴躁时,我默默忍受着他的冷言冷语,甚至无意识间的推搡。我以为,只要自己付出足够多,总能融化这座冰山。
直到柳若雪的出现,彻底打破了我的幻想。
柳若雪是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楚楚可怜的女人。她自称是墨宸渊年少时的救命恩人,当年墨宸渊意外坠崖,是她不顾一切将他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也因此落下了病根,身体一直不好。
墨宸渊对柳若雪展现出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温柔,那是我从未见过的。他会亲自为柳若雪倒水,会在她咳嗽时紧张地询问,甚至会因为柳若雪的一句话,而将我精心准备了数小时的晚餐直接倒入垃圾桶。
若雪体弱,闻不得油烟味。他解释时,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耐烦,仿佛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更让我如坠冰窟的是,墨宸渊开始要求我定期提供灵血给柳若雪调养身体。他说,我的血液特殊,对柳若雪的病情有好处。
第一次被抽血时,我看着针管从自己手臂抽出殷红的液体,再被小心翼翼地送入柳若雪的房间,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柳若雪会在事后走出来,苍白的脸上带着虚弱的笑容,对我说：谢谢你,晚星妹妹。宸渊也是太担心我了。那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察的得意和挑衅。
我因为频繁失血,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日渐虚弱。墨宸渊对此视而不见,有时反而会皱眉道：照顾好你自己,别耽误了给若雪输送灵力。她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我的心一点点冷下去。我看着墨宸渊对柳若雪无微不至的关怀,再对比自己在他眼中的工具地位,那份卑微的爱恋,在一次次的伤害中,逐渐被磨砺得只剩下苦涩。我开始怀疑,自己在他心中,是否连一件有用的物品都不如。
3
信任崩塌
宸渊哥哥,我……我好难受……柳若雪软软地靠在墨宸渊怀里,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香消玉殒。她眼中含泪,委屈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我,晚星妹妹她……她是不是因为嫉妒我,所以给我的灵力……不纯净……我感觉身体里像有火在烧……
墨宸渊闻言,脸色骤然阴沉下来,锐利的目光射向我,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和失望：林晚星！我有没有警告过你,若雪的身体不容有失！
我百口莫辩,我从未想过要害柳若雪。事实上,柳若雪身上的异状,是她体内寄生的邪物在反噬,它需要更精纯、更庞大的生命本源来滋养。
就在这时,几位墨家的家族长老也闻讯赶来。为首的一位白发长老面色凝重地为柳若雪把脉后,沉声道：少主,柳小姐体内的邪气郁结,寻常灵力已无法压制。唯有……唯有引灵之体的‘灵髓’,方能彻底净化,并能暂时压制您体内的噬魂寒咒,一举两得。
灵髓墨宸渊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被决绝取代。
我听到灵髓二字,浑身一颤。我曾在古籍中见过记载,灵髓乃生命本源之精华,抽取过程极度痛苦,稍有不慎便会危及生命。我不敢置信地看着墨宸渊,哀求道：宸渊,不要……我没有害她……抽了灵髓,我会死的……
柳若雪适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抓紧了墨宸渊的衣袖：宸渊哥哥……我好怕……
墨宸渊看着怀中垂危的柳若雪,又看了看苦苦哀求的我,最终,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冰冷。他亲自下令,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晚星,这是你欠若雪的。而且,这对我们都有好处。
不！墨宸渊,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绝望地哭喊,但我的反抗在墨家强大的护卫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我被强行按在冰冷的玉床上,四肢被牢牢束缚。特制的银针刺入我的脊骨,那种深入骨髓、撕裂灵魂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我全身。我痛得浑身痉挛,眼前阵阵发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本源被一点点抽离。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看向墨宸渊。他站在不远处,背对着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玉床另一侧,那个即将接受我灵髓的柳若雪身上。我的眼神,从最初的哀求、难以置信,到后来的失望、怨恨,最终,化为一片死寂。
剧痛中,我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漫天的金色火焰,凤凰泣血悲鸣,烈焰焚身的决绝……一股古老而强大的悲怆感,从灵魂深处涌出。
心,在这一刻,彻底死了。
墨宸渊,从今往后,你我之间,再无可能。若有来生,不,若我还能活下去,此痛此辱,我会....
4
神凰涅槃
灵髓被一滴滴抽出,我的生命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弱下去。我的身体渐渐冰冷,呼吸也几不可闻。柳若雪在得到灵髓的滋养后,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甚至连带着她身上的邪气也似乎壮大了几分,只是被灵髓的纯净暂时掩盖。
墨宸渊感受到柳若雪情况好转,心中微松。他转过身,看向玉床上已无声息的我,心中第一次涌起一丝莫名的慌乱。他走近几步,伸手探向我的鼻息,那里已是一片冰凉。
死了他喃喃自语,一种空落落的感觉攫住了他。这个认知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有些……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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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原本毫无生机的我身上,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色光芒！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与炙热,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那光芒是如此的纯粹、神圣,带着焚尽万物的力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灵魂的颤栗。
啊——！柳若雪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体内的邪物在这股神圣火焰的威压下剧烈挣扎,仿佛遇到了天敌。
墨宸渊和几位长老惊骇地后退,只见我的身体在金光中缓缓漂浮起来。我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原本苍白如纸的肌肤变得莹润如玉,散发出勃勃生机。
更令人震惊的是,我的容貌也在发生着细微而惊人的变化。眉眼间多了几分凌厉与高贵,气质更是从之前的温婉柔弱,变得清冷绝尘,带着一种睥睨众生的威仪。
一声清越嘹亮的凤鸣响彻云霄！
金光中,一只巨大的、由纯粹火焰构成的神鸟虚影在我身后展翅,那正是传说中的万古神凰！
神……神凰血脉！她竟然是神凰后裔！一位长老失声惊呼,眼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墨宸渊彻底呆住了。他看着眼前这脱胎换骨般的我,我睁开双眼,那双眸子不再是林晚星的温顺,而是充满了冰冷与淡漠,仿佛万载玄冰,深不见底。
林晚星已死。我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凤九霄！
随着话音落下,我体内的神凰血脉彻底苏醒,前世作为神凰神女凤九霄的记忆与力量如潮水般涌来。剜髓之痛,反而成了我涅槃的契机,破而后立,力量比前世的巅峰时期更胜一筹！
我冷漠地扫视了一眼惊骇欲绝的墨宸渊和瑟瑟发抖的柳若雪,周身火焰升腾,化为一道金红色的流光,撞破屋顶,冲天而去,瞬间消失在天际。
墨宸渊,一道冰冷的声音仿佛从九天传来,清晰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今日之赐,他日百倍奉还。
我感知到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片灼热的空气和一片缓缓飘落的、闪耀着金色光泽的凤凰羽毛。他看着那羽毛在掌心化为点点金光消散,那时他的心中是否第一次涌起了名为恐惧和悔恨的情绪,我已不在意。
他,好像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这与我何干
5
都市神话
我离开后的数月,A市开始流传起一个神秘的都市传说。
有人说,在深夜的罪恶滋生之地,会出现一位身着红衣、操控火焰的女子,她如同审判者般惩治恶徒,手段凌厉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有人说,在发生重大灵异灾害时,总会有一道金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以雷霆之势平息一切,事了拂衣去,不留功与名。
人们称我为红衣判官,或是火焰守护神。我成为了都市夜晚的全新神话,无人知我来历,只知我强大与公正。
我,凤九霄,此刻正立于城市最高建筑的顶端,俯瞰着下方蝼蚁般的人群和车流。我的眼神冷漠,心中只有属于神凰的使命和对过往的清算。林晚星的情感,早已随着那剜髓之痛一同埋葬。
与此同时,墨宸渊的日子却越来越难过。
失去了我——失去了凤九霄那能够缓解他诅咒的特殊灵力后,噬魂寒咒的发作变得越发频繁和剧烈。每一次发作,都像是坠入九幽寒冰地狱,灵魂都在被寸寸撕裂。柳若雪提供的所谓灵力,不仅效果微乎其微,反而让他体内的寒咒更加狂躁不安,仿佛是劣质的燃料遇到了烈火。
他的脾气变得愈发暴戾,公司上下人心惶惶。墨家的长老们也束手无策,他们尝试了各种方法,都无法缓解墨宸渊的痛苦。
在又一次诅咒发作,痛得几乎要在地上打滚时,我感知到他无意中瞥见了电视新闻里一闪而过的画面——一道红衣身影沐浴在火焰中,轻易解决了一起大楼怨灵暴动事件。那熟悉的火焰,那隐约间与林晚星有七八分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高贵侧影,以及那股让他灵魂都感到悸动的气息,狠狠刺痛了他的眼。
查！给我查！那个‘火焰守护神’到底是谁！我能想象他嘶吼着下令的样子。
然而,派出去的人手回报的消息都是石沉大海。我行踪不定,能力更是深不可测,根本不是墨家现有力量能够追踪的。
在无尽的痛苦和寻觅无果的焦躁中,墨宸渊开始频繁地回忆起林晚星在时的点点滴滴。她默默的付出,她温柔的眼神,她在他诅咒发作时紧握他的手,用自己微弱的力量为他分担痛苦……那些他曾经不屑一顾的画面,此刻想必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他开始审视柳若雪。她的贪婪,她言语间的破绽,她在他面前楚楚可怜、在背后却颐指气使的模样,一点点清晰起来。他甚至发现,柳若雪似乎在有意无意地阻止他调查林晚星的过去。
难道……我真的错了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藤蔓般疯狂滋长。悔意,如同迟来的潮水,开始一点点淹没他的心。他迫切地想要找到我,他想知道真相,他想……弥补。
但这与我何干一切不过是他自食其果。
6
真相揭露
墨宸渊的调查在柳若雪的有意阻挠和我的刻意隐匿下进展缓慢,但他并未放弃。他将目光转向了家族的古老典籍,试图从中找到关于噬魂寒咒和神凰血脉的更多线索。
不眠不休地翻阅了数日,他终于在一本残破的墨家先祖手札中,找到了令他通体冰凉的真相。
手札中记载,噬魂寒咒并非天谴,而是墨家先祖当年为了强行留住一位神凰挚友濒死的生命力,逆天而行所种下的因果。神凰为救苍生与先祖而涅槃,留下的一缕神魂本应回归天地,却被先祖以秘法禁锢,希望有朝一日能助其重聚。这份执念与天地法则相冲,化为诅咒,代代相传。唯一的化解之法,便是与拥有完整神凰血脉的守护者心意相通,灵力彻底交融,方能平息这份延续千年的因果。
而柳若雪,手札中虽未直接提及,但其描述的一种以吸食他人生命力和纯净灵力为生的阴影藤萝邪物,其特性与柳若雪的种种异状完美吻合。这种邪物最擅长伪装和迷惑人心,并会不断诱导宿主去寻找更强大的能量源。
我能想象他看到真相时,一口鲜血喷在古籍上,眼前阵阵发黑的模样。
真相像一把淬毒的利刃,狠狠扎进他的心脏,将他残存的希冀搅得粉碎。
林晚星……凤九霄……我才是那个能解救他、解救整个墨家宿命的人！我本是来帮助他的,是宿命的指引,是他唯一的救赎！而他,都做了什么
他将我视作工具,无情索取,为了一个满口谎言、包藏祸心的女人,亲手将我推入深渊,甚至……剜取了我的灵髓！
那不仅仅是灵髓,那是神凰的本源,是他墨家亏欠了千年的恩情！
他想起我曾在他公寓的书房里,偷偷画下一些他看不懂的符文,那时他只当是小女孩的涂鸦,不屑一顾。现在想来,那些符文与手札中记载的、能够暂时安抚神魂的古老阵法何其相似！我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帮助他！
啊——！我仿佛听到了他痛苦到极致的嘶吼,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他冲出书房,一把抓住正指挥下人布置奢华下午茶的柳若雪,眼中是滔天的杀意：说！你到底是谁！当年救我的人,是不是你！
柳若雪被他狰狞的模样吓得花容失色,但很快镇定下来,泫然欲泣：宸渊哥哥,你怎么了我当然是若雪啊……当年如果不是我……
够了！墨宸渊猛地将她甩开。他已从家族长老那里得知,当年他坠崖之地,正是神凰涅槃后一缕残魂的栖息地。柳若雪不过是恰巧路过,窃取了神凰残魂无意识散发的力量,并编造了谎言。
就在此时,柳若雪体内的阴影藤萝似乎察觉到宿主的危险和墨宸渊身上因情绪剧烈波动而散逸的强大能量,突然失控！无数漆黑的藤蔓从柳若雪体内爆射而出,将她包裹成一个巨大的茧,疯狂地吸收着周围的生命力。
救……救我……宸渊……柳若雪发出惊恐的尖叫。
墨宸渊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怜悯。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家族长老们迅速布阵,试图压制邪物。然而,这邪物吸收了我部分灵髓之力后,已然变得极为难缠。就在场面即将失控之际,我如期而至,一道金红色的火焰从天而降,精准地落在黑色巨茧之上。
滋啦——
神凰之火,万邪克星。黑色巨茧在火焰中发出凄厉的悲鸣,迅速萎缩、消散,最后只留下一滩焦黑的灰烬。柳若雪,连同她体内的邪物,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的身影在火焰余晖中显现,冷漠地看了一眼狼狈不堪的墨宸渊,没有说一句话,便再次消失。
他瘫软在地,看着那片焦土,心中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悔恨与绝望。他亲手毁掉了一切,毁掉了他唯一的救赎,伤害了那个曾为他付出一切、默默守护他的人。
他,罪该万死。但这与我,又有何干系
7
我冷眼旁观
玄门百年一度的盛会,在昆仑山巅举行。各路修者齐聚,奇珍异宝,灵气充盈。
当我一袭红衣,周身环绕着淡淡金色神焰,出现在会场时,整个昆仑之巅都为之寂静。我的容颜绝世,气质高华,那股源自上古神凰的威压,让在场所有玄门大能都自惭形秽,纷纷起身行礼,口称神凰大人。
我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林晚星,而是真正站在云端,受万众敬仰的凤九霄。
墨宸渊也来了。他形容枯槁,衣衫也带着几分狼狈,与往日那个高高在上的墨氏总裁判若两人。噬魂寒咒的折磨,加上无尽的悔恨,早已将他的骄傲碾碎。他冲破了家族的阻拦,不顾长老们的劝告,疯了一般来到这里,只为见我一面。
当看到我接受众人朝拜的那一刻,墨宸渊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那本该是他给予我的荣耀,是他应该捧在手心呵护的珍宝。
他不顾一切地冲破人群,在无数道惊愕、鄙夷的目光中,噗通一声,重重跪在了我面前的白玉阶梯之下。
晚星……不,凤九霄大人！墨宸渊声音嘶哑,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原谅我！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要我的命！
他痛哭流涕,完全抛弃了所有的尊严,像一个迷途知返却已无路可走的孩子。
整个会场一片哗然。墨家少主,竟然当众给一个女子下跪认错这简直是玄门百年来最大的新闻。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双曾盛满爱恋的眼眸,此刻只剩下冰封千里的冷漠与疏离,没有丝毫波澜。
我朱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山巅：墨宸渊。
墨宸渊猛地抬头,眼中燃起一丝希冀。
你我之间,早已恩断义绝。我的声音冰冷如刀,当初你剜我灵髓,可曾想过会有今日我的灵髓,你用得可还习惯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墨宸渊的心上,让他面如死灰。
周围的议论声、嘲笑声、怜悯声交织在一起,像无数根针刺向他。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我不再看他一眼,转身步入昆仑神殿。
墨宸渊为了能再见我一面,在神殿外的广场上跪了三天三夜,任凭风吹雨打,烈日暴晒。昆仑山昼夜温差极大,他凡人之躯本就虚弱,早已是强弩之末。
三天后,我从神殿出来,准备离开。我经过跪得摇摇欲坠的墨宸渊身边时,脚步未停,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如同看路边一块碍眼的石头。
我对身旁的侍女吩咐道：本座府前,不许污秽停留。
侍女恭敬应是,随即对墨宸渊冷声道：墨先生,神凰大人已经离开,请您也离开吧,不要脏了昆仑圣地。
墨宸渊的心,如坠万丈冰渊,再无一丝温度。他知道,我是铁了心,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他所承受的一切,不过是他昔日种下的因,如今结出的果。
8
为我挡劫
墨家世代守护的某个上古封印,因柳若雪事件中邪气外泄的余波影响,以及墨宸渊强行窥探天机追查我下落引动了因果,竟出现了松动的迹象。一只被封印了数千年的上古凶兽——戾影魔蛟,挣脱了部分束缚,携带着滔天戾气冲出封印,目标直指拥有纯粹神凰血脉的我。
魔蛟认为,吞噬神凰血脉,便能助它彻底打破封印,重临人间。
一时间,天地变色,乌云密布,戾气弥漫。A市上空,一条巨大的黑色蛟龙虚影盘旋咆哮,恐怖的威压让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恐慌。
我第一时间感应到了这股邪恶力量,我化作一道金光,迎向了戾影魔蛟。神凰与魔蛟,宿命的对决在城市上空展开。火焰与黑雾交织,每一次碰撞都引得空间震荡。
墨宸渊也感知到了这股巨大的能量波动,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疯了一样赶往战场。当他看到我正与那恐怖的魔蛟缠斗时,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魔蛟显然极为难缠,它的一部分力量源于墨家先祖当年布下的封印,对墨家血脉有一种奇异的克制。我虽然强大,但一时也难以彻底将其压制。
就在一个瞬间,魔蛟佯装不敌,却突然发出一道凝聚了全身戾气的黑色光束,以刁钻无比的角度射向我的防御空隙。这一击若是打实,我即便不死,也必然重伤。
小心！墨宸渊目眦欲裂,想也没想,用尽全身力气,以身为盾,挡在了我身前。
噗嗤！
黑色光束狠狠贯穿了墨宸渊的胸膛,带出一蓬血雨。他像一片破败的落叶,从空中坠落。
宸渊！远处观战的墨家长老们发出惊呼。
我的动作顿了一下,美眸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辨的光芒,但转瞬即逝。
我并未去看坠落的墨宸渊,而是抓住魔蛟因全力一击而出现的短暂破绽,神凰真火全力爆发,化为一柄贯穿天地的火焰巨剑,狠狠斩向魔蛟的七寸！
嗷——！
戾影魔蛟发出一声不甘的悲鸣,庞大的身躯在神凰真火中寸寸消融,最终化为飞灰。
危机解除,我缓缓降落在地。我看了一眼重重摔在地上,口中不断涌出鲜血,已然奄奄一息的墨宸渊,眼神依旧冰冷。
墨宸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我伸出手,脸上带着一丝惨淡的笑容,仿佛在说：这样……你总该……看我一眼了吧……
我只是冷漠地开口：你的命,与我何干我周身神焰微敛,显露出几分疲惫,但语气依旧决绝,我凤九霄,从不需要废物保护。
说完,我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没有再回头看一眼那个为我挡下致命一击,此刻正生命垂危的男人。
墨宸渊伸出的手无力地垂落,眼中最后的光芒也黯淡下去。他苦涩一笑,原来,即使他付出了生命,也换不来我一丝一毫的动容。他连为我牺牲的资格,都没有。
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徒劳。
9
他错失万年
墨宸渊在墨家倾尽所有天材地宝的救治下,奇迹般地吊住了一条命,但身体已是千疮百孔,修为尽废,比普通人还要孱弱。他每日如行尸走肉般活着,唯一的念想便是我。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墨家一位即将坐化的太上长老,耗尽最后生机,为墨宸渊开启了溯源镜,让他得以窥见一丝前世的因果。
镜光流转,画面展开。
那是在遥远的上古时代,天地灵气充沛,神魔并存。一位英姿勃发的青年将军,正是墨宸渊的先祖墨玄,与一位光彩照人、神威凛凛的神凰女战神——那时的我,凤九霄,是并肩作战的挚友,更在无数次生死考验中,互生情愫,情根深种。
然而,一场席卷三界的浩劫降临。为守护苍生,也为保护身受重伤的墨玄,我毅然选择牺牲自己,以神凰涅槃之火封印了灭世魔尊,拯救了摇摇欲坠的世界。
墨玄抱着我逐渐冰冷的身体,痛不欲生。他不愿接受挚爱逝去的事实,逆天而行,以自身精血和家族秘法,强行锁住了我一缕即将消散的神魂,期望有朝一日能助我重聚归来。正是这份执念,以及神凰涅槃时逸散的强大力量无法回归天地,与天地法则相冲,才形成了墨家子孙后代身上的噬魂寒咒。
神凰涅槃前,我曾对墨玄温柔一笑：玄,别怕,我会回来……若有来生,愿我们……能有一个圆满。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
墨宸渊呆呆地看着镜中消散的景象,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噬魂寒咒的根源,是他墨家先祖对我刻骨的深情与执念！今生的相遇,本是宿命的指引,是我神魂归来,寻求彻底苏醒并化解千年因果的契机！
我不是什么药引,我是他们墨家亏欠了万年的恩人,是先祖用生命去爱恋的女子！
而他墨宸渊,都做了些什么！
他不仅辜负了林晚星的一片深情,更是亵渎了我万年的守护和等待！他用最残忍的方式对待了归来的我,亲手将我推开,重蹈了先祖强行干涉天道的覆辙,甚至错得更加离谱！
先祖是为了爱与守护,而他,是为了自私的利用和被蒙蔽的所谓恩情！
啊——！墨宸渊发出一声比任何一次诅咒发作都要痛苦的悲鸣。
他明白了,彻底明白了自己错失了什么。
那不是一时的错误,那是错失了万年的情缘,错失了唯一的救赎,错失了我眼底曾有过的、独独为他而生的温柔与期盼。
悔恨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的灵魂,让他痛不欲生。他终于明白,我那句墨宸渊,今日之赐,他日百倍奉还的真正含义。我不是在报复,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他亲手毁掉了自己的一切。
他,不配得到我的原谅。连奢望,都是一种罪。
10
神凰九天,他化尘埃
天地间的灵气突然变得异常紊乱,一股远比戾影魔蛟更为恐怖的邪恶气息从极北的永冻之地弥漫开来。上古被封印的最后一只灭世级凶兽——虚无吞噬者,因天地法则的周期性衰弱,以及此前一系列事件造成的封印连锁松动,终于挣脱了束缚。
浩劫将至,人间危在旦夕。
我作为现世唯一的神凰,责无旁贷地担起了守护苍生的重任。我浴火而出,金色的神焰照亮了昏暗的天空,向着那股邪恶的源头飞去。
墨宸渊躺在病榻上,感受着那股令人绝望的威压,也看到了天边那道义无反顾的金色流光。他的心,像是被一只巨手紧紧捏住。
他知道,这一战,九死一生。
他挣扎着起身,不顾身体的极度虚弱,开始变卖墨氏集团的所有产业,倾尽墨家数千年的积累,换取各种能够增强阵法、提供灵力支持的天材地宝。他做不了什么,但他想为我,为这个世界,尽最后一份力。
他将所有资源都送往了我布下的守护大阵各处节点,默默地为我铺平道路,加固后防。他不再奢求我的原谅,甚至不敢再出现在我面前,只求我能平安归来,只求这个世界能渡过此劫。
极北之地的战斗持续了七天七夜。整个世界都能感受到那毁天灭地的能量碰撞。无数人为我祈祷,为我这位孤独的守护神担忧。
墨宸渊拖着残破的身体,站在曾经与我（林晚星）初遇的那个小巷口,遥望着北方天空那不断闪耀又熄灭的金色光芒,心如刀绞。
第七日黄昏,当最后一缕邪恶气息被净化,天空重归清朗,一道疲惫却依旧耀眼的金光从北方回归时,整个世界都沸腾了。
我,凤九霄,胜了。
我平定了浩劫,以一己之力,守护了人间。我成为了新的传奇,万民敬仰,千古传颂。
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A市上空时,神念扫过,却发现那个熟悉的小巷口,那个曾让我心动过、也让我心死过的男人,已经静静地倚靠在墙边,没有了呼吸。
他脸上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仿佛终于卸下了千斤重担。在他身旁,散落着一些他亲手绘制的、希望能为我分担一丝伤害的守护符文,虽然粗糙,却蕴含着他最后的心意。
我在空中静立良久。
我回望了一眼这片我曾生活过、爱过、恨过的人间。墨宸渊,在漫长的等待、无尽的悔恨和耗尽所有心力的付出后,终于化为了一抔尘土。他以他自己的方式,偿还了部分罪孽。
我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难明的情绪,似是叹息,似是解脱,又似是万古的孤寂。
最终,我收回目光,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清冷。
我还有属于神凰的使命,还有更广阔的九天要去翱翔。
一声清越的凤鸣响彻云霄,金色的神凰展开华丽的羽翼,向着九天之上,那无尽的星海飞去,再也没有回头。
我的传说,将永远流传。而那个曾让我心碎的男人,则如一粒尘埃,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中,无人铭记。
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