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祖琳琳在消毒液刺鼻的气味中失去意识,再睁眼时,手术台的无影灯变成了划破夜空的闪电。
这什么鬼地方她刚撑起身子,掌心就陷进半腐的皮肉里。
暴雨冲刷着层层叠叠的尸体,远处传来野狗撕咬骨头的声响。
咳......微弱的呛水声让她寒毛倒竖。
循着声音翻开三具尸体,月光正照在男人苍白的脸上。玄色锦衣浸透血水,左胸伤口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算你命大。她拔下发间金钗,寒光划开衣料时,手腕突然被铁钳般的手扣住。
何人派你来的男人眼底泛着血丝,指节因用力泛起青白。
我是送你回人间的!她反手按住他曲池穴,肌肉放松,你伤口有毒血需要放出。
男人闷哼着松了力道。
金簪精准挑开腐肉时,他突然轻笑:姑娘手法倒像是屠户庖丁。
那您就是砧板上的死猪肉。她扯下裙裾内衬包扎,再乱动就真成尸体了。
暴雨中忽然传来马蹄声。
五道黑影踏着尸山逼近,雪刃映着电光。
仔细搜!王爷的玉佩绝不能流出去。
祖琳琳抓起把腐土往男人脸上抹:不想死就装尸体。
温热的躯体突然翻转压住她,血腥气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
你!
嘘。他指尖抵住她唇瓣,伤口渗出的血染红她素白中衣。
追兵的马蹄踏碎头骨从他们身侧碾过,她听见自己如擂的心跳。
待声响远去,身上人突然脱力栽倒。
祖琳琳摸到他腰间硬物——玄铁令牌上靖字还沾着血渍。
算你欠我条命。她咬牙背起昏迷的男人,等讨完诊金,定要你十倍奉还。
暴雨渐歇时,她望见官道上鎏金马车。
车帘掀起刹那,先前还奄奄一息的男人突然睁眼:姑娘这般模样,是要对本王投怀送抱
祖琳琳手一松,两人重重摔在泥泞里。
2
这就是王爷的报恩方式祖琳琳抹掉脸上的泥水,看着鎏金马车里伸出的玄色衣袖。
侍卫的刀尖抵住她咽喉:刺客同党
且慢。车帘后传来沙哑的笑声,骨节分明的手指撩开锦缎,姑娘背着本王走了三里地,倒是比本王的踏雪驹还有耐力。
祖琳琳盯着那张苍白的俊脸冷笑:早知王爷装晕,该让您多喝几口尸水。
放肆!侍卫的刀锋逼近半分。
封堇突然咳嗽着捂住心口:咳咳...姑娘若不想被当作乱葬岗的游魂,不如随本王回府讨诊金
马蹄声忽然从官道另一头传来,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张弓搭箭。
小心!
祖琳琳扑进马车瞬间,三支毒箭钉入车壁。
封堇揽着她滚到软垫上,温热的血渗过层层绷带。
王爷!
无妨。他指尖擦过她耳畔血迹,看来有人不想让姑娘讨债呢。
马车疾驰入朱漆大门时,祖琳琳正用银簪挑开他新裂的伤口:麻沸散用完了,忍着。
比这疼十倍的毒都受过。封堇倚着织金靠枕,忽然握住她手腕,姑娘撕衣的手法,倒像惯常脱男人衣裳的。
啪!
染血的帕子甩在他脸上: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给你缝个蝴蝶结
门外传来瓷器碎裂声。
小丫鬟红着脸收拾残片:王爷恕罪!
去取烧酒和棉布。祖琳琳瞪了眼闷笑的男人,再笑就自己包扎!
暮色渐沉时,她对着烛火蒸馏药酒。
屏风后传来窸窣水声:姑娘要看本王沐浴直说便是。
谁稀罕看发黑的伤口!她甩过刚提纯的酒精,自己擦!
突然响起的闷哼让她冲进内室。
封堇半裸着靠在浴桶边,水珠顺着锁骨滑落:这酒...比漠北的烧刀子还烈。
消毒当然要...你干什么!
他忽然拽过她手腕,沾着酒液的指尖抚过她掌心擦伤:礼尚往来。
烛火爆了个灯花。
祖琳琳抽回手时,碰落了绣着海棠的帕子。
等逃回厢房才想起,那方帕子浸了他的血。
而此时的内室,封堇正对着月光展开染血的绢帕。
暗格里取出的密报写着:祖太医嫡女三日前坠崖,庶女代嫁东宫。
他摩挲着帕角小字,忽将残酒一饮而尽。
琳娘...
3
祖琳琳踹开药房门时,正撞见小丫鬟往她药炉里撒粉末。
加料呢她擒住对方手腕一抖,纸包里的朱砂簌簌落地。
丫鬟突然口吐白沫抽搐起来,耳后赫然浮现指甲盖大的红疹。
都别碰她!祖琳琳用银钗挑起衣料盖住尸体,去请王爷封府,接触过她的人全部隔离!
封堇踏着晨露赶来时,正看见她将艾草捆成火把:京郊三十里铺爆发时疫,太医院已经折了三个医官。
所以你要去送死他拦住背药箱的少女。
所以我要去救命。她掏出浸透药汁的面纱系上,王爷若怕被传染,劳烦把诊金折成现银...
话音未落天旋地转,封堇直接将她扛上肩头:青云,备马!
放我下来!每耽搁一刻就要多死十人!
那就教本王怎么救。他将人按在鞍前,缰绳在掌心缠了三圈,若你染病,本王上哪再找个敢骂我死猪肉的大夫
城门外已堆起焚尸的浓烟。
祖琳琳跳下马拽过巡防营统领:把酒坛都搬来,我说一步你做一步。
她当街演示七步洗手法时,老院判气得山羊胡直颤:黄毛丫头竟用沐手之礼亵渎医术!
等着看病人咳血而亡才算尊重她将蒸馏过的烧酒泼在草席上,症状是不是发热惊厥,死后口鼻渗血
人群突然寂静,封堇的剑柄抵住老院判后腰:照她说的做。
当夜飘起细雨,祖琳琳蹲在临时医棚调配药汁。
忽有冰凉物件贴上后颈,竟是封堇的玉佩。
戴着,辟邪。
王爷不如多搬些柴火实在。
他忽然握住她冻僵的手按在怀中:这般拼命,真当自己是菩萨转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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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见不得有人等死。她抽回手去掀药罐,蒸汽模糊了彼此的神情。
三更天时骤生变故。
东边草棚传来尖叫,祖琳琳冲进去正见病患咬住医童胳膊。
她抄起捣药杵击其风池穴,病患瘫软时露出耳后红疹。
不是瘟疫...她沾取渗血细细嗅闻,是南疆尸毒!
火把突然齐齐熄灭,暗处飞来淬毒袖箭。
封堇旋身将人护在怀里,利刃割破他袖口瞬间,祖琳琳嗅到熟悉的西域奇香。
屏息!香里有...后颈突然刺痛,她最后的视线是封堇暴怒的眉眼。
4
祖琳琳是被浓烈的酒气熏醒的,睁眼就看见封堇泛着血丝的眸子:昏迷三日还敢笑
王爷的黑眼圈都能研墨了。她伸手去够茶盏,却发现手腕系着红绳,另一端缠在他指尖。
封堇漫不经心解着绳结:怕某个逞英雄的大夫又去捅马蜂窝。
窗外突然炸开鞭炮声,小丫鬟捧着锦盒探头:宫里送来庆功宴的帖子,说是给祖姑娘的...
不去。两人异口同声。
首辅亲自作陪。封堇碾碎请柬上的金粉,琳娘怕了
怕你喝多了乱认娘子!祖琳琳抓起药箱砸过去。
荷花宴当晚,封堇果然被灌得玉山倾颓。
老院判举着酒杯阴阳怪气:祖姑娘治疫的偏方,莫不是仙人所授
您老若肯试药,我倒不介意从阎王殿偷方子。祖琳琳刚说完,腰间突然多出条手臂。
封堇整个人挂在她身上:琳娘,荷花...比海棠好看...
放手!
头疼。他鼻尖蹭过她耳垂,呼出的酒气染红一片雪肤,要琳娘揉揉。
席间响起暧昧的哄笑。祖琳琳抄起冰镇酸梅汤泼在他领口:清醒了就自己走!
拽着人穿过回廊时,封堇突然将她抵在假山上。
半敞的衣襟露出狰狞疤痕,月光下像条盘踞心口的蜈蚣。
这道疤...她指尖发颤。前世车祸救下的患者,锁骨处也有同样形状的伤。
三年前漠北毒箭所留。封堇忽然握住她手腕按在伤疤上,琳娘的表情,倒像见过它。
掌心下的肌肤突然发烫,记忆如潮水涌来。
无影灯下,主刀医生侧脸与眼前人重合,止血钳敲在她手背:发什么呆
季医生她脱口而出。
封堇瞳孔骤缩,醉意瞬间消散三分:你方才叫谁
突然袭来的眩晕感让她踉跄。封堇揽腰将人打横抱起,踢开厢房瞬间,暗处寒光乍现。
小心!
祖琳琳袖中银针疾射,刺客的刀锋偏了半寸。
封堇旋身将人护在怀里,后背撞碎青瓷屏风。
别动。她扯开他衣襟查验伤口,旧伤崩裂会要命知不知道
不要命怎么听琳娘说心疼他笑着咳出血沫,指腹抹去她颊边泪珠,你这哭相,倒像我梦里见过...
更鼓声惊飞夜鸦,祖琳琳望着熟睡的男人,鬼使神差抚上那道疤。
窗外忽有人影闪过,遗落的香囊绣着东宫纹样。
而此时本该醉酒的封堇,正在黑暗中摩挲染血的银针。
暗卫跪在窗外低语:查清了,三年前漠北毒箭与首辅府有关。
他望向厢房跳跃的烛火,将银针贴近心口:派人盯紧东宫,还有...护好她。
5
祖琳琳捏着东宫纹样的香囊冷笑:这绣工还不如我缝伤口的针脚。
姑娘若喜欢,本王让人绣百八十个。封堇倚着门框吃核桃,果壳精准落进三丈外的铜盆。
砰!
鎏金礼盒突然被扔在石桌上,首辅管家笑得谄媚:听闻王爷旧疾复发,特献西域安神香。
祖琳琳指尖刚触到雕花木匣,封堇突然攥住她手腕:有劳首辅大人...话音未落突然踉跄,额角渗出冷汗。
香里有曼陀罗花粉!她一脚踹翻香炉,银针瞬间封住封堇三处大穴,取薄荷叶捣汁!
丫鬟吓得打翻药臼,祖琳琳直接扯过盆栽啃碎叶片。
封堇苍白的唇染上碧色汁液:琳娘喂毒也这般凶悍...
闭嘴!她扯开他衣襟施针,再运功毒入心脉,大罗金仙也救不了!
屏风后突然传来异响。
封堇揽着她滚到罗汉榻下,袖箭擦着发髻钉入墙面。
祖琳琳摸到香炉夹层:这里有东西!
泛黄的毒经用前朝密文写着:曼陀罗混漠北狼毒,可诱发心疾。封堇指节捏得发白:三年前漠北...
王爷!青云破窗而入,刺客服毒自尽了,但找到这个——
沾血的毒镖与温泉石缝发现的一模一样。
祖琳琳用镊子夹起细看:锻造手法像江南兵器局,但淬的是南疆蛇毒。
江南...封堇忽然轻笑,首辅夫人娘家,不正是江南织造
更鼓声惊飞夜鸦,祖琳琳正誊抄毒经,忽被拽进温暖怀抱。
封堇下颌抵着她发顶:怕吗
怕你死了没人结诊金。她挣开束缚,倒是王爷,装病诱敌的把戏还要玩几次
这次是真的。他忽然咳嗽着歪倒,心口疼...
少来!脉象比马厩的追风驹还稳...
话音未落,封堇突然吻住她指尖沾的薄荷汁:这样算诊金吗
窗外传来瓦片碎裂声。
祖琳琳抄起毒经砸灭烛火:屋顶有人!月光映出飞掠的黑影,衣摆绣着东宫暗纹。
封堇把玩着毒镖轻笑:看来有人坐不住了。他忽然将祖琳琳打横抱起,走,带你看场好戏。
地牢里,首辅门客正在咬毒囊。祖琳琳银针飞射:想死问过阎王爷了吗!
封堇剑尖挑起那人下巴:告诉首辅,他的好女婿今夜会收到大礼。
三更时分,东宫突然走水。
太子抱着娈童逃命时,撞见了微服查案的老皇帝。
而靖王府屋顶,祖琳琳正抢回被风吹走的药方:这就是你说的大戏
封堇将大氅裹住她:琳娘可知,打蛇要掐七寸他忽然贴近她耳畔,就像你扎我心口那针...
王爷再动手动脚,下次扎的就是哑穴!
求之不得。他笑着饮尽她剩的半盏药,当个哑巴夫君,倒也省心。
祖琳琳踹翻的药碗滚下屋檐,惊起满树寒鸦。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暗处,首辅正将毒经残页投入火盆,火光映出祖家庶女的庚帖。
6
祖琳琳被塞进马车时还在骂:大半夜泡温泉治伤我看你是脑子进水需要放放!
封堇慢条斯理解着腰封:琳娘若想现在验伤...
闭嘴!她甩出绢帕蒙住眼,脱到腰腹即可,敢耍流氓就让你下半辈子当太监!
雾气氤氲的汤泉突然响起水声。
指尖触到温热肌肤时,祖琳琳手一抖:再乱动扎偏了可别哭!
琳娘的手比温泉还烫。封堇忽然握住她手腕按在胸口疤痕上,此处曾中过毒箭,每次发作都像万蚁噬心。
银针差点掉进泉水:你三年前...是不是去过江南道
怎么
没什么。她落针如飞,借施针避开他灼人的目光。
前世那张抢救单签字栏,赫然写着封堇二字。
暗处突然传来冰棱碎裂声。
低头!封堇揽着她沉入水中,毒镖擦着发髻钉入岩壁。
祖琳琳憋气摸到泉底石缝,指尖触到冰凉金属。
哗啦!
两人浮出水面时,她扬手甩出枚生锈毒镖:眼熟吗和乱葬岗刺客用的同一批!
封堇抹去脸上水珠:琳娘真是本王的福星。水珠顺着他喉结滑落,祖琳琳突然红着脸背过身:穿好衣服!
方才扯我腰带时倒不见你害羞。他笑着抛出外袍罩住她,看够本了就想跑
看你个大头鬼!祖琳琳踹起水花,这毒镖淬的是混合蛇毒,说明...
说明刺客不止一方势力。封堇突然逼近,首辅要军权,东宫要储位,至于你那位庶妹...
关祖玥玥什么事
他指尖缠住她一缕湿发:三日前,有人看见她出入首辅别院。
话没说完,东南角突然亮起火光。数十黑影踏雪而来,刀锋映着月光:杀封堇者赏万金!
祖琳琳摸向袖袋却抓了个空:我药包呢
可是在找这个封堇晃着从她腰间顺走的瓷瓶,改良版蒙汗药扬手撒向冲在最前的刺客。
你什么时候...
抱着你躲毒镖时。他挽剑割断偷袭者的喉咙,夫人教过,面对恶犬要打七寸。
谁是你夫人!祖琳琳银针飞射,左三步有暗器!
封堇旋身将人护在怀中,后背撞上岩壁的瞬间,带着血腥气的吻落在她眉心:回去就下聘礼。
下你个大头...唔!
第二波刺客在烟花炸响时赶到,却见雪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同伙。
温泉石壁上用血画着狰狞鬼脸,旁边题字:索命阎罗借尔人头一用。
回程马车上,祖琳琳捏着毒镖冷笑:今日这出英雄救美,王爷排练多久了
美人当前,情不自禁。封堇忽然闷哼,肩头渗出黑血。
你又装...该死!真中毒了她撕开衣料吸出毒血,不要命了是不是!
要命如何听琳娘说心疼他笑着晕倒在她怀里,掌心还攥着从她发间摘下的枯海棠。
车外,青云正将密报塞进信鸽脚环:目标已入局,速查祖二小姐。
7
祖琳琳捏着发霉的甘草冷笑:你们绑人的手段比祖玥玥绣的鸳鸯还糙。
麻脸汉子扯下她蒙眼布:首辅大人请您看场好戏。
铁笼里关着数十个耳后生红疹的百姓,正被强行灌下黑色药汁。
首辅抚着玉扳指微笑:用王妃研制的尸毒炼人蛊,是不是很妙
老匹夫做梦!她突然甩出藏在舌底的刀片,割断绳索的同时掀翻毒药炉,三息之内不逃,等着变烤乳猪吧!
人群尖叫着撞开地牢门。
首辅侍卫挥刀砍来,祖琳琳举起火把砸向药柜:硫磺混合硝石的味道,喜欢吗
爆炸声震落房梁时,封堇正单骑冲破箭雨。
左肩毒箭被他生生折断:琳娘!
叫魂呢瓦砾堆里伸出沾血的手,拉我一把!
封堇红着眼将人搂进怀里:伤哪了
别肉麻!她扒开他衣领查看箭伤,肌肉发黑,毒素扩散...你骑马来的
嗯。
不要命了是不是!银针封住心脉瞬间,暗处飞来淬毒袖箭。
封堇旋身将人护在胸前,毒箭没入左肩:这次...没装...
祖琳琳眼眶通红地撕开裙摆:再敢晕过去,我就改嫁!
你敢...他笑着咳出血沫,抬手抹去她脸上烟灰,要改也得嫁我牌位。
追兵脚步声逼近时,祖琳琳摸向袖袋:还有三颗麻沸散...
用这个。封堇塞来冰凉瓷瓶,你改良的加强版。
药粉撒出的瞬间,她拽着他滚进密道。首辅的咆哮从头顶传来:放火烧!
火舌舔舐后背时,封堇忽然将她压在身下:若还能活着...
没有若!她咬开他衣襟吸出毒血,阎王爷敢收你,我就掀了奈何桥!
密道尽头透进月光,青云带兵冲进来时,正看见祖琳琳扯断金项链缝合伤口。
封堇苍白着脸调笑:定情信物就这么用了
闭嘴!她将染血的链子抛进火堆,等会儿有得你疼。
三更鼓响,祖琳琳挑出最后一块碎骨:毒入骨髓,必须刮骨疗伤。
封堇将软木塞咬在齿间,汗珠顺着喉结滚落。她突然俯身吻住他:比软木有用。
血腥气在唇齿间蔓延,封堇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吻:琳娘...别哭...
谁哭了!她甩开他的手施针,我是嫌你吵...
晨曦穿透窗纸时,封堇指尖缠着她一缕乱发:等我痊愈...
等你个大头鬼!祖琳琳将药碗怼到他唇边,再敢拿命演戏,下次直接送你见真阎王!
窗外,青云正将密信系上鸽脚:已截获祖二小姐与首辅密函,人证俱全。
8
祖琳琳踹开妆匣:成亲戴这么重的凤冠,你们王爷是想谋杀新娘
王妃息怒。嬷嬷捧着银针盒谄笑,王爷说暗器槽按您要求改了三处。
外头突然炸开喧哗,祖玥玥尖着嗓子哭喊:姐姐抢我夫君!
封堇的红衣掠过喜绸,剑尖挑起盖头:本王何时成了你夫君
三年前父亲将我许配...
许配给东宫太监的可是你亲笔签的婚书。祖琳琳甩出泛黄信笺,要念给大家听么
人群哄笑中,祖玥玥突然扬手撒出痒粉:去死吧!
阿嚏!祖琳琳打了个喷嚏,药粉全糊在祖玥玥自己脸上:怎么会...
改良版反弹粉,喜欢吗她掀起盖头一角,再挠可就破相了。
封堇揽着人跃上马背:吉时到,王妃可愿共乘
八抬大轿呢
怕你闷,改成八十八车聘礼。他咬开她耳后珍珠扣,金丝软甲硌不硌
比你的心软和!祖琳琳踹向马腹,驾!
喜服猎猎翻飞过长安街,所到之处海棠骤放。
百姓挤满朱墙,看新娘扬着银针撒喜糖:治牙疼的,接好!
洞房红烛高烧,封堇握着合卺酒忽然轻笑:第一次见你,满身血污还惦记诊金。
第一次见你,装死占姑娘便宜。她扯开他衣襟,伤疤呢
狰狞旧痕变成栩栩如生的海棠纹身。
封堇握住她指尖按在胸口:这样就不丑了。
傻子...她突然哽咽,跟我前世救过的人一样傻。
是吗他笑着饮尽交杯酒,比如...季医生
龙凤烛爆出灯花,两人同时开口:我们是不是见过
窗外偷听的青云脚下一滑,惊落满树海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