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铺就的长街笼罩在晨雾里，苏寒将斗笠往下压了压。坊市东角的"百草阁"刚卸下门板，掌柜正用鸡毛掸子扫着柜台上的露水。
"玄青草三十株，苍狼草十五株，清灵果三枚。"苏寒将储物袋轻轻放在柜台上。
掌柜的睡意瞬间消散。他拈起一枚清灵果对着天光细看，果皮下流转的星芒纹路让他指尖一颤："这品相...道友要换灵石还是以物易物？"
"换《青梧乙木诀》和《庚金锐金诀》的玉简。"苏寒目光扫过货架，"再加金鳞芝、青藤木种子各一包。"
当装着灵石的布袋入手时，他特意拐到凡人集市。菜种、稻米装了半筐，最后停在卖糖画的摊子前——周清璃上次盯着蝴蝶糖画看了许久。
"寒哥儿真要拔了玄青草？"周清璃蹲在田埂边，看苏寒将最后一株苍狼草收进玉盒。晨露沾湿她的碎发，在朝阳下泛着细碎金光。
苏寒翻动着新买的金鳞芝种子："这些低阶灵植的感悟已到瓶颈。"种子表面鳞片状纹路硌着掌心，他忽然想起系统提示的「灵植等阶与感悟质量正相关」。
周清璃学着他的样子掐诀，指尖却只冒出几点青芒。乙木甘霖诀的雨雾还未成型就消散了，她懊恼地鼓了鼓腮："为什么你的雨是青色的？"
"看好了。"苏寒并指如剑，灵气在经脉中沿着新悟得的轨迹运转。青蒙蒙的雨雾自半空洒落，金鳞芝种子刚接触雨丝就裂开细缝，钻出翡翠般的嫩芽。
周清璃突然"咦"了一声。她看见那些雨滴并非垂直坠落，而是绕着苏寒的指尖旋转，仿佛被无形的手编织成网。
第七次施展乙木甘霖诀时，异变陡生。
苏寒的视野突然蒙上一层青雾，灵田中每一株植物的呼吸都清晰可闻。金鳞芝的根系在土层下舒展，青藤木的嫩芽正在分泌某种透明黏液，连泥土中的蚯蚓翻身的频率都暗合某种韵律。
"原来如此..."他无意识地变换法诀，雨雾中浮现出细密道纹。原本需要刻意引导的灵气，此刻如溪归海般自然流转。
周清璃倒退两步。她看到苏寒的身影在青光中逐渐模糊，雨幕里竟凝结出梧桐虚影。更奇异的是，当一滴雨珠落在她手背时，枯竭的灵气居然恢复了一丝！
"寒哥儿！你的眼睛..."周清璃惊呼。
苏寒闻声收诀，眼中青芒缓缓褪去。他这才发现体内灵气不仅未减，反而比施术前更浑厚。系统光幕在识海中展开：
【乙木甘霖诀突破至大成境】
【获得特性：甘霖返哺（施展时同步滋养自身）】
"再来一次！"周清璃拽住他衣袖，眸子亮得惊人，"刚才有东西钻进来，像是...像是泡在温泉里！"
苏寒若有所思地看向掌心。当他再次施展法诀时，特意将昨夜参悟的灵植韵律融入雨幕。果然见周清璃周身泛起微光，那些青色雨丝正通过皮肤渗入她经脉。
"别急着掐诀。"他按住少女跃跃欲试的手，"先记住灵气在雨中的运行轨迹。"
暮色降临时，周清璃终于凝出一片巴掌大的雨云。虽然转瞬即逝，但苏寒看得真切——云层边缘泛着淡淡金纹，那是混沌灵根特有的波动。
月光洒满小院时，苏寒正在整理今日所得。金鳞芝在窗台花盆里舒展叶片，叶脉中流转的金线与《锐金诀》的经文隐隐呼应。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糖画已经有些融化，但那只蝴蝶在月光下依旧晶莹剔透，就像周清璃眼中初现的仙道灵光。
隔壁传来木盆打翻的声响，接着是周清璃的轻呼。苏寒神识扫过，看见少女正对着满地水渍练习凝水诀，打湿的鬓发贴在绯红脸颊上，眼中却满是执着。
他轻轻叩响窗棂："修仙之路，贵在持之以恒。"
夜风送来周清璃带着笑意的回应："知道啦！寒哥儿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吧？"
苏寒笑而不答，指尖掠过青藤木新生的卷须。叶片上未干的雨露映出漫天星河，恍惚间竟与乙木甘霖诀的道纹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