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坠楼疑云
2024年6月12日,重庆南岸区的梅雨季像块浸透水的棉絮,死死压在白象街的青瓦石墙上。陈雨欣攥着社区网格员的工作记录本,在十八级石阶上踩出一串水花,塑料凉鞋的纹路里卡着青苔,混着火锅店飘来的牛油味,让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一、雨夜的异常
晚上七点三十二分,她刚推开3单元防盗门,就听见402室张婆婆在楼道里喊：雨欣啊,你家朵朵刚才在顶楼追猫呢,我喊不住！潮湿的墙皮剥落声里,老人的川普带着明显的颤音。陈雨欣心里一紧,两个孩子最近总偷跑上天台——那是栋90年代建的老楼,15层顶楼的防护栏只有1.1米高,物业用生锈的铁丝缠着半截广告牌当遮挡。
阳阳呢她把记录本甩在楼梯间,往顶楼跑时撞翻了拐角处的蜂窝煤炉。铁栅栏门没锁,雨水在天台地面积成浅潭,远处广告牌在风中吱呀作响,像根随时会断裂的肋骨。穿黄色雨衣的小女孩正趴在护栏边,马尾辫上滴着水,听见脚步声猛地回头：妈妈,咪咪掉下去了——
话没说完,金属护栏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陈雨欣看见女儿转身时脚底打滑,白色凉鞋在湿滑的地砖上划出抛物线,瘦小的身躯撞向锈蚀的栏杆。她扑过去抓住朵朵的手腕时,听见楼下传来汽车鸣笛般的尖叫——不是来自怀里的孩子,而是更遥远的下方。
二、坠落之后
等她跌跌撞撞冲下楼,巷口已经围满了人。穿荧光雨衣的外卖员举着手机录像,红色塑料凳上坐着个穿睡衣的中年女人,正在用重庆话打电话：110哈,白象街15号有人跳楼,两个娃儿！
路灯在雨幕里泛着昏黄,陈雨欣看见水洼里蜿蜒的血迹,像条被斩断的红绳。陈雨欣的高跟鞋在湿滑的地砖上打了个滑,膝盖磕在棱角分明的台阶上。她不敢低头看地面
——
四岁的阳阳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身下的砖块洇着暗褐色的水痕,浅蓝色短袖上的卡通小熊歪向一侧,像被揉皱的糖纸。两米外的冬青丛里,朵朵的白色裙摆被露水打湿,右手虚虚地悬在半空,指尖还沾着铁锈色的碎屑。
妈妈……朵朵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花,陈雨欣跪下去时膝盖磕在碎玻璃上,却感觉不到疼。警笛声从千厮门大桥方向传来,混着长江水的咆哮,她听见自己反复说着：他们不会爬护栏的,阳阳恐高,昨天还哭着让我抱他下楼梯……
三、初步调查
第一个赶到的是社区民警老周,他认识陈雨欣——上个月刚调解过她前夫张建军的纠缠事件。老周蹲在现场撑开警戒线,手电筒光束扫过护栏缺口：护栏焊点有新旧痕迹,你们看这儿,断裂处的铁锈是新鲜的。辅警小吴举着执法记录仪,镜头扫过地面上模糊的脚印：雨太大,痕迹都冲没了。
是意外吗穿白大褂的法医蹲在阳阳身侧,黑色手套在孩子颈侧停留片刻,抬头时目光沉重：致命伤符合高空坠落的冲击特点。
陈雨欣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边轰鸣,视线掠过孩子蜷曲的手指,指甲缝里还卡着半片碎砖
——
和护栏缺口处的砖石纹路一模一样。陈雨欣突然抓住老周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肤：朵朵说她在追猫,可护栏这么高,阳阳才到我腰这儿——她比划着自己1.6米的身高,他怎么可能爬得上去
老周的手电筒照亮护栏高度,确实,对于4岁男孩来说,即使踩着垫高物也难以翻越。他注意到陈雨欣校服裤脚全是泥点,左掌心有道细长的血痕,应该是救女儿时被铁皮划伤的。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穿制服的物业经理挤进来：监控室在负一楼,顶楼摄像头三天前坏了,正在修……
四、可疑的线索
晚上十点,陈雨欣在社区警务室接受询问。空调外机在暴雨中轰鸣,老周递来的姜茶已经凉透,塑料杯上凝着水珠,顺着她的指缝滴在询问笔录上。
下午五点到七点,你在哪里老周的钢笔尖在纸上停顿,等待她回答。
在惠民苑小区调解3单元的漏水纠纷,她摸出工作记录本,翻到当天的记录,403室王大爷签了调解书,你可以打电话问。水滴从发梢落在纸页上,晕开蓝色的钢笔字迹,六点半离开小区,去菜市场买了番茄和鸡蛋,摊贩李大姐认识我。
老周点头,这些都需要核实。他注意到陈雨欣反复摩挲着手机,指腹在锁屏键上按出凹痕：手机给我看看。
相册里最新的照片是两个小时前拍的,朵朵举着刚摘的栀子花,阳阳躲在姐姐身后比耶,背景是白象街斑驳的砖墙。老周划到短信界面,置顶的是社区工作群,往下翻时,一条未读短信让他挑眉：管好你的嘴,不然下一个就是你。发信号码是陌生的170开头虚拟号,发送时间是晚上七点十五分,也就是坠楼事件发生前十七分钟。
陈雨欣这才注意到这条短信,指尖猛地颤抖：我不知道谁发的,下午没看手机……她想起昨天在社区办公室,前夫张建军曾闯进来说要看看孩子,被保安拉开时,对方红着眼吼：你以为躲着我就行那些债早晚要还！
五、黑影与尖叫
凌晨十二点,暴雨稍歇。老周和小吴站在顶楼天台,手电筒光束扫过护栏缺口。断裂的焊点处,金属截面闪着冷光,小吴突然指着地面：周哥,这儿有半截鞋印,像是小孩的。
不对,老周蹲下身,用物证袋比对鞋印,这是37码左右的成人鞋,孩子穿不了这么大。他抬头望向对面的居民楼,13层某扇窗户突然闪过黑影,像是有人举着手机拍摄。
回到警务室,监控录像显示,晚上七点十分,有个穿连帽衫的人进入顶楼楼梯间,七分钟后离开。画面太模糊,只能看出身高约1.6米,体型偏瘦。老周调出小区大门监控,发现同一时间段,陈雨欣的前夫张建军骑着摩托车驶入小区,七点二十八分离开,车尾箱里似乎有个鼓囊囊的布袋。
张建军有前科,小吴翻着档案,去年因为赌博斗殴拘留过,离婚后一直拖欠抚养费,上周还在陈雨欣楼下堵过她。老周皱眉,想起陈雨欣提到的阳阳恐高,如果孩子无法自行爬护栏,那么坠楼就存在外力可能。
六、未说出口的秘密
陈雨欣回到家时,玄关处还摆着阳阳的小拖鞋,鞋尖朝里,是他每次回家的习惯。冰箱上贴着朵朵画的全家福,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牵着妈妈的手,爸爸的位置被涂成黑色。她摸着手机里那条威胁短信,突然想起三天前在社区门口,有个穿西装的男人递过名片：陈女士,您孩子的意外险该续费了。
她当时没接,因为朵朵和阳阳的保险一直是社区统一购买的。但此刻盯着墙上的日历,6月9日那天被画了个红圈,旁边写着建军来闹——正是张建军闯进社区的日子,也是那条威胁短信发送者所用的虚拟号注册日期。
窗外,暴雨再次砸在防盗网上。陈雨欣听见楼下传来救护车的声音,不知道是来运走现场的证物,还是又有新的事故。她摸着朵朵床头的小熊玩偶,突然陈雨欣捏着小熊玩偶的手突然收紧
——
熊肚子上有块指甲盖大小的污渍,灰蓝色的印子边缘模糊,像是被水洇开的颜料——而她明明从未给孩子吃过任何药物。
手机在掌心震动,这次是条彩信。打开的瞬间,陈雨欣的呼吸骤停：照片里,她的目光移向护栏,缺口处的地砖上并排放着阳阳的小凉鞋,鞋尖微微朝外,鞋带松松地垂着,像是被匆忙脱下的样子。拍摄时间显示是晚上七点零五分,也就是她接到张婆婆通知的十分钟前。
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沉重的,带着水渍的拖沓声。陈雨欣盯着门上的猫眼,看见门外站着个穿连帽衫的人,帽檐压得很低,手里拿着个信封。她屏住呼吸,听见信封滑落在地的声音,接着是脚步声远去。
捡起信封时,她的手指在发抖。里面只有一张纸条,用红笔写着：下周三之前,把存折给我,否则朵朵的病历我会交给警察。落款是个扭曲的J,正是张建军名字的首字母。而所谓的病历,陈雨欣比谁都清楚——那是三年前,她在社区医院流产时的记录,当时张建军坚持要生下第三个孩子,而她偷偷去了医院。
暴雨在窗外呼啸,陈雨欣盯着纸条,突然想起今天在坠楼现场,朵朵说的第一句话是咪咪掉下去了,可她明明记得,上周朵朵刚哭着说小区的流浪猫被车轧死了。那么,孩子当时在追的,究竟是什么
远处,长江索道的灯光在雨幕中闪烁,像一串被剪断的珍珠。陈雨欣不知道,此刻在南岸区某间出租屋里,穿连帽衫的人正盯着手机里的监控截图,画面上,陈雨欣救朵朵时的背影清晰可见,而她身后三米处,有个戴口罩的人影正弯腰捡起什么东西——那是枚银色的胸牌,上面印着惠民社区卫生服务站
周敏。
第二章：保险迷雾
2024年6月13日,重庆的梅雨季进入密腻的第三天。陈雨欣盯着殡仪馆送来的死亡证明,意外坠楼四个字在A4纸上洇开墨痕,像滴在宣纸上的血迹。手机在餐桌上震动,社区卫生服务站的周敏发来消息：雨欣,上午来拿孩子的体检报告吧,还有上次你问的补铁剂。
一、致命保单的出现
上午九点,刑警队刘警官敲开陈雨欣家的门。对方肩章上落着雨珠,手里抱着个牛皮纸袋：陈女士,有些情况需要跟你核实。
塑料袋窸窣声里,两张A4纸滑落在茶几上。陈雨欣认出那是保险单,投保人签名栏写着张建军,受益人栏是她的名字,投保日期是6月9日——正是前夫大闹社区的那天。电脑屏幕上的保单信息像张黑色的网,陈雨欣盯着
高额身故理赔
的条款,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急促的声响。受益人那一栏赫然写着她的名字,投保日期就在两个月前
——
那时她刚和周敏大吵一架,完全不记得签过这样的文件。。
这不是我买的。她的指甲掐进掌心,新结的痂被抠破,建军离婚后从来没给孩子买过保险,上周他还找我要钱……声音突然哽住,想起三天前张建军堵在单元门口,身上带着廉价白酒的臭味：雨欣你等着,我要是死了,你们娘仨也别想好过。
刘警官的钢笔在笔记本上停顿：我们查过,这份保单是电子投保,保费从你的账户支出,投保流程也是用你的手机操作的。。他调出银行流水,6月9日下午三点,陈雨欣的工资卡确实刑警的话让她一阵眩晕,那些被删除的短信、陌生的验证码,突然在脑海里连成一条冰冷的线。但她清楚地记得,那天下午她在调解楼上的漏水纠纷,银行卡一直放在社区办公室的抽屉里。
二、前夫的债务与谎言
十点钟,陈雨欣撑着褪色的蓝布伞,站在弹子石老街的老灶茶馆门口。张建军的摩托车停在梧桐树底下,车头灯罩裂了道缝,那是去年追债时被人砸的。
茶馆里飘着老荫茶的苦味,穿跨栏背心的男人蜷缩在角落,面前摆着三个空酒瓶。陈雨欣掀开塑料门帘时,张建军正在用牙签撬指甲缝里的黑泥,抬头看见她,浑浊的眼球突然绷紧：你来干嘛警察刚走！
保单是怎么回事她把复印件拍在油渍斑斑的桌面上,你又赌输了多少
张建军的喉结滚动,视线避开她的眼睛：就借了点小钱,周哥说买保险能洗钱……话没说完就被陈雨欣打断：洗钱你知道朵朵恐高！阳阳连幼儿园的滑梯都不敢爬,他们怎么可能自己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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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桌茶客的目光投过来,张建军突然压低声音：你以为我想上周在‘豪情赌场’输了二十万,他们说不还钱就剁了我的手——他撸起袖子,
forearm上有道新鲜的刀疤,6月9号那天,他们押着我去买保险,说只要出了事就能拿到钱还债,我根本不知道会害死孩子……
陈雨欣的伞尖在地面戳出个水洼。她记得离婚时,张建军跪在民政局门口求她原谅,说再也不赌了,可不到三个月,就把朵朵的幼儿园学费输光了。此刻男人脸上的泪痕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但她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内侧有蓝色印泥,那是保险公司投保时按手印用的。
三、保险员的失踪与伪造
下午,陈雨欣按照保单上的地址找到宏安保险江北分公司。接待室的空调太冷,她盯着墙上的诚信服务铜牌,听经理反复道歉：陈女士,给您办理保单的李建国昨天辞职了,我们也在找他……
让我看看投保记录。她打断对方,签名不是我先生的笔迹。作为社区网格员,她见过张建军无数次签名,歪歪扭扭的张字总像少写了一画,而保单上的签名太过工整,最后一笔还带着刻意的挑钩。
经理调出电子投保流程,摄像头抓拍的投保人照片让陈雨欣瞳孔骤缩——照片里的男人戴着棒球帽,刻意低头,但左眉角的黑痣出卖了他：那是张建军的赌友刀疤刘,上个月刚因为聚众赌博被老周处理过。
离开保险公司时,暴雨又开始砸落。陈雨欣躲在公交站台下,看见对街修车厂的卷帘门正在关闭,红底白字的诚信汽修招牌缺了个信字,露出底下斑驳的永鑫二字。她突然想起,张建军的摩托车行驶证上,车主姓名正是林永鑫,那个修车厂老板。
四、闺蜜的药与监控盲区
傍晚五点,陈雨欣走进惠民社区卫生服务站。周敏正在值班室吃泡面,看见她立刻起身,白大褂口袋里掉出个小药瓶：给孩子开的小儿氨酚黄那敏,你拿回去按时喂。
塑料瓶在掌心发烫。陈雨欣盯着说明书上的慎用人群：高空作业者,突然想起朵朵床头小熊的药渍：敏敏,你上周是不是给过朵朵什么药她身上有蓝色的渍印。
周敏的筷子停在半空中,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就普通的维生素糖浆,蓝色包装的,怎么了她转身打开储物柜,取出个档案袋,对了,阳阳的体检报告显示微量元素超标,可能接触过重金属——
话没说完,诊疗室的门被猛地推开。穿警服的小吴站在门口,手里举着执法记录仪：陈女士,需要你跟我们去趟刑警队,张建军出事了。
五、修车厂的秘密与死亡
晚上七点,刑警队询问室的灯光惨白。刘警官推过一份笔录：张建军在长江边的芦苇荡被发现,身上有淤青,钱包和手机都不见了。
陈雨欣的指甲掐进掌心：他是不是死了
对方没回答,转而拿出张照片：这是在他租房里找到的,认识吗照片上是个穿黑色卫衣的男人,搂着个浓妆女子,背景是豪情赌场的霓虹灯。陈雨欣认出那是刀疤刘,旁边的女人则是社区麻将馆的王姐,听说常给赌徒介绍赚钱的路子。
十点,陈雨欣跟着警方来到诚信汽修厂。卷帘门拉开的瞬间,腐油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墙角堆着几台事故车,其中一辆银色SUV的前保险杠有明显修复痕迹,挡风玻璃上贴着张纸条：6.12白象街事故用。
小吴在工具柜里发现个U盘,里面存着几段视频：6月9日下午,张建军被两个男人按在椅子上,强迫在保单上按手印；6月12日傍晚七点,穿连帽衫的人站在白象街15号顶楼,用扳手拆卸护栏焊点——正是陈雨欣救朵朵的十分钟前。
这个人是谁刘警官指着监控里的身影,身高1.6米左右,体型偏瘦,手腕处有个青色纹身。
陈雨欣突然想起,今天在卫生服务站,周敏给她递药时,白大褂袖口滑下,露出的正是同样位置的青色小纹身,像朵半开的栀子花。
六、未接的电话与消失的证据
深夜十二点,陈雨欣回到家,发现门口的牛奶箱被撬开,里面塞着张撕碎的保单复印件,拼接起来后,她看见投保人签名栏下方有行小字：受益金到账后转50%至6228XXXX,账号归属地显示重庆南岸。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周敏发来的语音：雨欣,今天在警局看见你,突然想起阳阳上次发烧,我给他开的药里有镇静成分,你别担心,剂量很小……声音突然中断,接着是电流声和重物倒地的闷响。
她回拨过去,关机。再打给老周,对方说正在追查修车厂的监控,却发现卫生服务站门口的摄像头在6月12日傍晚七点到七点半之间突然故障,而那段时间,正是陈雨欣在顶楼救朵朵,周敏本该在值班的时间。
冰箱上的全家福被风吹得翻动,朵朵画的爸爸位置,黑色墨迹里隐约透出底下的铅笔印——那是张建军去年画的,画里他牵着两个孩子的手,站在长江边。陈雨欣突然想起,周敏曾说过,她的前男友是个修车工,后来因为赌博失踪了,而修车厂老板林永鑫,正是周敏大学时的追求者。
窗外,暴雨击打防盗网的声音愈发急促。陈雨欣摸出白天在修车厂捡到的胸牌碎片,边缘有新鲜的撕扯痕迹,上面的编号0327,正是周敏工号的后四位。而在胸牌背面,用铅笔写着个日期：6.9,旁边画着个小小的保险单图案。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条匿名短信：别查了,你以为张建军真的死了他在‘豪情赌场’输的二十万,其实是替人背的锅——包括你孩子的保险,受益人写的是你,但最终账户早就被设成自动转账。
第三章：致命关联
2024年6月14日,重庆的桑拿天蒸得人骨头发软。陈雨欣站在南坪步行街的宏安保险广告牌下,盯着电子屏上滚动的意外险限时特惠,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串自动转账的账号,归属地显示就在这家分公司楼下的银行。
一、修车厂的链式证据
凌晨三点的诚信汽修厂亮如白昼。刘警官踩着满地油污,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的账本：2024年3月至6月,多笔大额资金转入林永鑫名下账户,附言栏写着江北车祸理赔大学城溺水险等字样。小吴举着物证袋,里面是半张撕碎的保单,投保人正是三个月前在大学城意外溺亡的大学生。
看这个。老周调出监控录像,6月9日下午,穿白大褂的女人进入修车厂,十分钟后离开,怀里抱着个牛皮纸袋。画面虽模糊,但左腕的青色栀子花纹身清晰可见——和陈雨欣描述的周敏完全一致。
林永鑫,38岁,刘警官翻着资料,曾因诈骗未遂入狱,出狱后开修车厂,名下有五张银行卡,流水异常。他指着账本上6月12日的记录：坠楼案当天,他给‘汤某’转了8万元,备注‘白象街劳务费’。
二、外卖员的秘密相册
上午十点,陈雨欣在惠民社区门口遇见送外卖的汤某。对方电动车筐里露出半截黑色雨伞,伞骨上缠着银色胸牌碎片——和她在修车厂捡到的一模一样。
汤哥,你昨天去白象街了她假装闲聊,盯着对方手腕上的创可贴,我家孩子出事时,好像看见有人拍照。
汤某的眼神闪过慌乱,车把猛地歪斜：没、没有,我就是路过……话没说完,手机从口袋滑落,相册界面停留在一张照片：朵朵趴在冬青丛里,右手边是半片带血的广告牌铁皮,拍摄时间显示7月12日19:25——比警方记录的坠楼时间早了三分钟。
陈雨欣还没反应过来,汤某突然抢过手机,电动车在石板路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消失在十八梯的石阶尽头。她注意到对方车尾箱贴着张褪色的便利贴,上面写着豪情赌场VIP通道,落款是刘哥——正是张建军的赌友刀疤刘。
三、诊疗室的双重身份
中午十二点,陈雨欣推开社区卫生服务站的门。周敏正在给老人抽血,白大褂下的手腕缠着纱布,遮住了原本的纹身位置：雨欣,来拿补铁剂针管刺入皮肤的瞬间,她看见对方抽屉深处露出半截保险单,投保人姓名是林永鑫,受益人写着周敏。
阳阳的体检报告说重金属超标,陈雨欣故意提起,是不是接触过汽车尾气你们社区车棚旁边的修车厂……
周敏的手突然一抖,棉签上的碘伏滴在登记表上：别想太多,可能是玩具掉色。她迅速合上抽屉,却没注意到露出的边角——那是张6月9日的转账记录,林永鑫向周敏转了50万元,附言启动资金。
离开时,陈雨欣在垃圾桶里发现张撕碎的处方单,开药日期是6月11日,患者姓名朵朵,药品是地西泮口服液——一种中枢镇静剂,用法用量栏写着每晚10ml。她想起朵朵坠楼前那晚,曾说妈妈,我头晕,而周敏当时说孩子缺钙,我开了补钙口服液。
四、赌档的交叉线
下午三点,刑警队审讯室。刀疤刘拍着桌子大喊冤枉：保单是林哥让我假扮的,他说只要按个手印,就帮我还赌债！他撸起袖子,露出和张建军同款的刀疤,6月12号那天,林哥让汤某去顶楼拆护栏,说只是恶作剧,谁知道会出人命……刀疤刘’本是个在社会底层挣扎的小混混,家庭贫困,早早辍学。一次偶然,他陷入赌博的深渊,越陷越深,欠下巨额赌债,每天都被债主追得四处躲藏。林永鑫正是抓住他这个弱点,威逼利诱,说只要帮着完成保险诈骗,不仅能还清赌债,还能得到一笔丰厚报酬,他这才被迫参与其中。
对于汤某,在其与陈雨欣相遇情节处补充
汤某家庭负担沉重,家中老人重病,孩子又急需学费,经济压力让他喘不过气。林永鑫找到他,承诺给他一大笔钱,让他帮忙在坠楼那天做些事,他为了家人,无奈选择冒险。
刘警官猛地敲桌：周敏在里面什么角色
周医生刀疤刘的瞳孔收缩,她是林哥的前女友,也是整个计划的财务,所有保单受益人都是假身份,最后钱都会转到她的海外账户——话没说完,他的手机突然收到条短信：管好你的嘴,你女儿在‘小太阳幼儿园’读大班吧
与此同时,陈雨欣蹲在白象街15号的冬青丛前。昨天汤某逃跑时掉落的内存卡躺在枯叶里,插进手机后,弹出上百张照片：从2023年10月开始,朵朵和阳阳在小区玩耍的画面被持续拍摄,最近一张是6月11日傍晚,周敏蹲在幼儿园门口,给阳阳递了瓶饮料——正是印有蓝色药渍的同款瓶子。
五、跨年夜的录音笔
晚上七点,陈雨欣翻出周敏送的生日礼物——一支粉色录音笔。开机后,最新录音是2023年12月31日,周敏的声音混着跨年烟火声：雨欣,你知道吗其实我很羡慕你,离婚了还能有孩子,而我……声音突然哽咽,那年在医院,你说打掉第三个孩子是意外,可我明明看见你攥着流产同意书的手在发抖……
烟火爆炸声掩盖了后面的话,但陈雨欣记得清楚,那年她发现张建军赌债缠身,偷偷去医院时,陪她去的正是周敏。录音笔里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接着是周敏的低语：建军说只要做场戏,就能拿到钱还债,可我没想到他会选孩子……
雨声突然变大,录音笔里传来剧烈的呼吸声,像有人在奔跑。陈雨欣听见自己的名字被反复念叨,接着是周敏压抑的哭声：对不起,雨欣,我只是想让你看看,失去孩子是什么滋味……
六、消失的监控与浮现的真相
深夜十一点,陈雨欣站在长江二桥的观景台上。手机里存着警方发来的资料：周敏,30岁,社区医生,2018年曾因非法出售个人信息被警告,银行流水显示近半年入账300万元,来源均为保险理赔金。
她盯着江面上闪烁的货轮灯光,突然想起周敏曾说过：我爸妈在我十岁时离婚,跟着爸爸生活的那几年,我连新书包都没有。现在想来,那些对家庭幸福的羡慕,早已扭曲成嫉妒的种子。
手机震动,是老周发来的消息：卫生服务站的监控恢复了,6月12日19:10,周敏穿着连帽衫进入顶楼楼梯间,19:17离开,手里拿着扳手。附带的截图里,那个熟悉的青色纹身正在滴水,像朵被暴雨打落的栀子花。
当陈雨欣回到家时,发现卧室抽屉被翻动过。她藏在小熊玩偶里的流产记录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张字条,周敏的字迹工整得可怕：雨欣,你以为张建军真的死了他现在在‘豪情赌场’的地下室,等着看你怎么替他顶罪——就像当年你替他打掉孩子那样。
结尾处,冰箱上的全家福被人用红笔圈住了周敏的位置,旁边画着个小小的保险单,保单受益人栏被改成了周敏。而在陈雨欣不知道的角落,周敏正对着镜子撕下手腕的纱布,青色纹身完整地展现在灯光下,旁边新纹的一行小字是：雨欣,我们的孩子,终于团聚了。
第四章：真相漩涡
2024年6月15日,重庆的暴雨在凌晨突然转成太阳雨。陈雨欣盯着周敏字条上的我们的孩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朵朵和阳阳出生时,她分明是足月顺产,可周敏的话像把生锈的刀,剖开记忆里的裂痕。
一、诊疗室的胚胎记录
上午八点,陈雨欣闯入惠民社区卫生服务站的档案室。铁皮柜第三层的辅助生殖档案里,一份泛黄的文件让她眼前发黑：病历本上的日期像刺眼的红点
——2020
年
3
月,周敏的名字出现在
辅助生殖档案
里。陈雨欣的手指划过
胚胎着床
的字样,喉咙发紧：囊胚移植……
她突然想起新闻里说过的代孕黑市,子宫被明码标价,年轻女孩被哄骗着签下
自愿协议。
这是违法的！
陈雨欣猛地合上文件,指甲在封面上留下月牙形的压痕,代孕根本不是什么‘帮助不孕家庭’,这是把女人的子宫当生育工具！
您当年流产后,子宫环境不适合受孕,档案里夹着张便签,周敏的字迹工整如打印体,是我用自己的卵子、建军的精子培育了胚胎,求医生移植到你体内。雨欣,你知道吗当护士说‘双胎存活’时,我躲在楼梯间哭了整整一夜。
照片从文件里滑落：2020年4月,周敏穿着白大褂站在B超室,显示屏上的两个孕囊像两枚小小的月亮。陈雨欣想起那时周敏总说孕妇要多补蛋白质,每天变着花样给她熬汤,原来那些汤里,都掺着安胎药。
代孕,这种严重违反法律和伦理道德的行为,将女性的生育权利商品化,把孩子当成交易的物品,不仅损害了女性的尊严和权益,也破坏了社会的公序良俗
。周敏的这种行为,无论出于何种理由,都不能被原谅。
在相关情节中,强调代孕给陈雨欣带来的身心伤害,如
陈雨欣得知代孕真相后,内心痛苦不堪,感觉自己的人生被彻底颠覆,曾经对周敏的信任化为泡影,自己还在毫不知情中成为代孕的受害者。
二、赌档地下室的背叛
中午十二点,刑警队根据刀疤刘的线索,在豪情赌场地下室找到张建军。男人蜷缩在潮湿的角落里,脚踝缠着带血的纱布,看见陈雨欣时突然磕头：雨欣对不起,五年前周敏说你不能再生孩子,求我和她做试管婴儿,说放在你肚子里养,等孩子满月就带走——
他的声音混着老鼠跑动的窸窣：后来她变了,说要让孩子认亲妈,我不同意,她就联合林永鑫逼我参与保险诈骗,说只要演场戏,就能拿到钱带孩子走……张建军抬起头,左眼下方青肿一片,6月12号那天,她让汤某拆护栏,说只是吓吓你,让你把孩子还给她,我真不知道会摔下去……
陈雨欣的指甲掐进掌心。她终于想起,朵朵两岁时总爱摸周敏的手腕,说阿姨的小花香香,原来那是母子间本能的亲近。而阳阳坠楼前说的头晕,正是周敏每天喂的镇静剂在起效——为的是让孩子在坠楼时没有挣扎能力。
三、跨年夜的监控真相
下午三点,老周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社区警务室：查清楚了,2023年12月31日跨年夜,周敏在修车厂和林永鑫吵架,监控录下了关键内容。
视频里,周敏的白大褂沾满油污,对着林永鑫尖叫：你以为我真的为了钱当年雨欣流产时,我趴在手术室外听着她喊疼,就发誓要让她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现在胚胎在她肚子里长了四年,你知道我每天看着她抱孩子有多难受吗
林永鑫的声音带着不耐：闹够了没保险诈骗的事她迟早会发现,不如趁现在做场事故,钱到手你想怎么报仇都行。他晃了晃手机,张建军的赌债欠条在我这儿,他敢不听话,我就把试管婴儿的事抖出来。
视频最后,周敏蹲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明明知道建军是赌鬼,为什么还要偷偷打掉第三个孩子如果当年她留下那个孩子,我是不是就不用这么痛苦……
四、办公室的血色证据
傍晚六点,陈雨欣推开周敏的办公室。抽屉深处藏着个U盘,里面是朵朵和阳阳的成长视频：从第一次学会走路,到第一次叫妈妈,每个瞬间都被周敏用镜头记录。最新的视频拍摄于6月11日,周敏举着蓝色药瓶对镜头说：宝贝们,明天就能回到妈妈身边了。
文件柜最底层的保险箱里,陈雨欣找到了真正的出生证明：母亲栏写着周敏,父亲栏是张建军,而她的名字,被划掉后改成了代孕委托人。旁边是一沓银行转账记录,2020年至2024年,周敏累计向她的账户转入89万元,附言均为孩子抚养费——原来这些年她以为的社区补助,都是周敏买孩子的钱。
窗外突然响起惊雷,周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雨欣,你终于发现了。白大褂下露出半截防刺背心,手里握着的注射器泛着冷光,知道为什么阳阳的体检报告说重金属超标吗我在他的玩具里掺了铅粉,这样坠楼时的骨折痕迹会更像意外。
五、暴雨中的终极对峙
晚上七点,长江水位上涨至185米警戒线。陈雨欣被绑在诚信汽修厂的事故车上,周敏正在往油箱里倒汽油,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19年冬天,你在社区办公室说‘孩子是妈妈的命’,那时我就想,你的命,凭什么比我完整
她举起朵朵的小熊玩偶,撕开肚子露出里面的定位器：从他们出生那天起,我就在监控里看着,看着他们喊你妈妈,看着你给他们扎辫子、讲故事……眼泪突然砸在玩偶上,可他们是我的卵子,是我用促排卵针打了三个月才换来的胚胎,你有什么资格当这个妈妈
陈雨欣盯着周敏手腕的纹身,突然想起第一次遇见她是在2018年的社区义诊,那时周敏说我喜欢孩子,以后你生二胎我当干妈。原来从那时起,这个干妈就策划着偷走属于自己的人生。
所以你让张建军买保险,制造坠楼案,她的声音在发抖,既想拿到理赔金,又想让我尝尝失去孩子的滋味
周敏突然大笑,笑声混着雨声格外刺耳：错了,保险金只是顺手拿的,我要的是让你和我一样,永远活在‘孩子是别人的’的痛苦里——就像当年你瞒着我打掉第三个孩子那样！
六、消失的信号与逼近的脚步声
警车鸣笛从千厮门大桥方向传来时,周敏的注射器已经抵住陈雨欣的脖颈。汽油味在暴雨中格外刺鼻,事故车的引擎突然发出轰鸣——林永鑫不知何时坐在了驾驶座上,倒车镜里映出他阴狠的脸：警察来了,一起死吧,反正保险金已经到账。
陈雨欣想起上午在医院看见的场景：周敏的办公桌上摆着三张照片,分别是朵朵、阳阳和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背面写着2020.12.28,我的三胞胎。原来她当年移植了三枚胚胎,而自己打掉的第三个孩子,正是周敏最珍贵的那一个。
周敏！她突然大喊,阳阳坠楼时喊的是‘妈妈救我’,不是‘阿姨’,你听见了吗他到死都以为我是妈妈——
话没说完,注射器突然落地。周敏愣愣地看着她,眼泪混着雨水冲刷纹身,露出底下新纹的小字：雨欣,原谅我。远处传来老周的呼喊,林永鑫猛地踩下油门,事故车冲向长江的瞬间,陈雨欣看见周敏扑过来解开她的绳索,自己却被卷入失控的车流。
结尾处,陈雨欣在急救车上醒来,护士正在给她包扎手腕,电视里播放着新闻：诚信汽修厂特大保险诈骗案告破,主犯林永鑫坠江失踪,从犯周敏重伤昏迷,警方在其住所发现大量试管婴儿资料……
她摸向床头的手机,锁屏照片是朵朵和阳阳在长江边堆沙堡,右下角有个未读邮件,发件人显示周敏@cq生殖中心,标题是给雨欣的信。手指即将点开时,病房门突然被推开,穿白大褂的医生推着仪器进来,口罩遮住了半张脸,手腕处露出半截青色纹身——和周敏的一模一样。
第五章：血色救赎
2024年6月18日,重庆的梅雨季突然放晴。陈雨欣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未读邮件,手指在打开键上停顿了整整三分钟。病房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混着远处长江的水汽,让她想起朵朵坠楼前那天,曾把栀子花别在她发间。
一、邮件里的三胞胎真相
邮件发送于6月12日19:00,也就是坠楼案发生前三十分钟。周敏的字迹在屏幕上流淌：
雨欣,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或许我已经死了。2020年那次试管婴儿,我其实移植了三枚胚胎。你流产的第三个孩子,是唯一和我血型匹配的男孩。他走的那天,护士说他攥着我的工牌带,就像知道妈妈不要他了……
照片附件里,保温箱中的婴儿闭着眼睛,手腕上系着蓝色丝带,和朵朵、阳阳出生时一模一样。陈雨欣想起周敏总说双胞胎长得像爸爸,却从没提过第三个孩子——那个被她亲手打掉的、周敏最珍视的生命。
所以你让朵朵和阳阳坠楼,她对着空气低语,既是报复我,也是想让他们去陪那个没活下来的孩子
病房门咔嗒打开,穿白大褂的医生推着仪器进来。陈雨欣的视线本能扫向对方手腕,青色纹身被长袖完全遮住。直到对方摘下口罩,露出周敏同款的泪痣,她才认出是刑警队的法医小林：陈女士,周敏醒了,她想见你。
二、重症监护室的告白
消毒灯在重症监护室顶端旋转,周敏的手背上插满管子,看见陈雨欣时,浑浊的眼球突然泛起光：雨欣,你知道吗每次给朵朵打针,我都想喊‘妈妈来了’……她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那年你说‘建军戒赌了’,我就知道你又在骗自己。可我不敢拆穿,怕你连我这个‘闺蜜’都不要了。
陈雨欣盯着心电监护仪的波纹：所以你联合林永鑫,利用张建军的赌债,让他当替罪羊
林永鑫早盯上了社区的单亲妈妈,周敏咳嗽着,嘴角渗出血迹,他说伪造意外坠楼,保险金能拿八成。我知道这是犯罪,但听见他说‘张建军迟早会把孩子卖了换赌资’,我就……她突然抓住陈雨欣的手,指甲缝里还留着坠楼当天的铁锈,阳阳坠楼时,我在天台下的巷口,听见他喊‘妈妈’,那声音和我梦里的三胞胎一模一样……
三、长江底的秘密
下午三点,老周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翻开最新的尸检报告：长江搜救队捞到了林永鑫的修车厂工牌,但尸体没找到。他调出监控截图,6月12日晚七点,林永鑫的SUV在冲下长江前,驾驶座上的人曾短暂抬头——那是张建军的侧脸。
张建军替林永鑫当了替死鬼,陈雨欣想起在赌档地下室看见的场景,林永鑫拿试管婴儿的事威胁他,就像当年威胁你参与保险诈骗一样。
老周点头,笔记本上记着最新进展：汤某、刀疤刘等从犯全部落网,修车厂账本牵扯出近三年五起意外死亡案件,均通过伪造现场骗取保险金。但最关键的转账记录显示,所有受益金最终都进入了一个瑞士账户,户主姓名是周敏的英文名缩写。
不过有个奇怪的地方,老周翻到照片页,周敏住所的保险柜里,除了试管婴儿资料,还有你从2018年到2024年的工作日记。她甚至记着朵朵第一次换牙的日期、阳阳幼儿园的食谱……
四、白象街的重生仪式
傍晚六点,陈雨欣站在白象街15号顶楼。新换的护栏闪着银灰色光芒,施工队正在清理广告牌残片。她摸着口袋里的出生证明,母亲栏依然写着自己的名字——法律上,朵朵和阳阳永远是她的孩子。
妈妈,虚空中响起朵朵的声音,咪咪回家了。她突然想起,坠楼案后第二天,周敏曾在社区花园埋了个铁盒,里面装着朵朵的小熊、阳阳的小拖鞋,还有张字条：对不起,妈妈没保护好你们。
手机震动,是刑警队发来的结案通知：周敏因涉嫌故意杀人、保险诈骗等罪名被批捕,林永鑫被列为网上在逃人员,张建军因协助犯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附件里是周敏的最后陈述：我以为偷走血缘,就能偷走幸福,可当雨欣喊出‘他们到死都认我是妈妈’时,我才明白,妈妈从来不是靠卵子决定的。
五、尾声：长江边的灯
2024年12月31日,跨年烟火在两江交汇处绽放。陈雨欣带着新收养的流浪猫咪咪,站在周敏的病房外。玻璃上凝结的水汽里,她看见那个曾经的闺蜜正在教小护士折纸船,船身上画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小人。
陈女士,法医小林递过个信封,周敏让我转交给你。
信纸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周敏的字迹比以往工整许多：
雨欣,我把瑞士账户的钱都转到了社区儿童基金,密码是朵朵和阳阳的生日。每当我看着你在巷口追孩子,在菜市场讨价还价,在暴雨里跑着去关顶楼的护栏,我就知道,真正的妈妈不需要血缘证明。如果有下辈子,我想当你的邻居,看着孩子们在十八梯的石阶上追猫,听他们喊我‘周阿姨’。
长江索道的灯光从窗外掠过,像一串流动的星星。陈雨欣摸着信封里的照片——2020年冬天,她在社区办公室午睡,周敏偷偷拍的。照片里,朵朵和阳阳趴在她肚子上,三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一部分。
远处传来新年的钟声,陈雨欣转身走向楼梯间。铁栅栏门吱呀作响,穿堂风带来火锅的香气,混着孩子的笑声。她知道,有些伤口永远不会愈合,但爱会像长江水一样,带着疼痛继续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