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方雨薇握着辞职信的手在微微颤抖。
五年了,整整五年。
她从法学院毕业就进入盛和律师事务所,从实习生做到高级助理,从青涩懵懂到现在的干练专业。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男人。
宋致远。
雨薇,你真的想好了闺蜜苏晴在电话里劝她,宋致远虽然和林诗雅订婚了,但你在盛和做得这么好,为什么要因为他离开
方雨薇看着落地窗外的车水马龙,嘴角扯出一丝苦笑。
晴晴,你不懂。
她确实不懂。
不懂方雨薇为了宋致远,放弃了多少更好的机会。
不懂她这五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更不懂,当她看到那份订婚喜帖时,心是怎样一寸寸碎掉的。
方雨薇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敲响了宋致远办公室的门。
进来。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还是那么好听,还是那么令她心动。
推开门,宋致远正在翻看案卷,修长的手指在文件上滑动,侧脸轮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立体。
有事他头也不抬地问。
方雨薇走到他桌前,将辞职信放下：我要辞职。
这一刻,宋致远终于抬起头。
那双深邃的眼睛看向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原因
个人原因。方雨薇的声音很平静,按照合同,我会干满一个月的离职期。
宋致远拿起辞职信看了一眼,然后丢进抽屉。
不准。
什么
我说不准辞职。宋致远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明天有个重要的案子需要你协助,这个时候离开是对客户不负责。
方雨薇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心中涌起一阵熟悉的痛苦。
又来了。
总是工作第一,总是客户第一,总是她的感受最不重要。
那我等案子结束再走。
那个案子至少要三个月。
那就三个月。
宋致远眯起眼睛,似乎在打量她的决心。
方雨薇,你确定要走
确定。
两人对视了几秒,宋致远转身回到座位。
那你记住,三个月后,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再挽留你。
方雨薇点点头,转身离开。
关上门的那一刻,她听到里面传来重重摔东西的声音。
她靠在门上,闭上眼睛。
宋致远,这是我们最后的三个月。
三个月后,我会彻底从你的世界消失。
再也不会有任何牵扯。
方雨薇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开始整理手头的工作。
同事们都很惊讶她要离开的消息,毕竟她在这里工作能力出众,和大家关系也不错。
雨薇,你去哪家事务所盛和的待遇在行业内已经很好了。
是不是有更好的机会
面对同事们的关心和好奇,方雨薇只是笑笑。
她没告诉任何人,她要离开的真正原因。
下午,林诗雅来了。
还是那身名牌套装,还是那个高傲的表情,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向宋致远的办公室。
经过方雨薇桌前时,林诗雅停下脚步。
听说你要离开
方雨薇抬头看她：是的。
明智的选择。林诗雅俯身凑近她,有些人,有些位置,不是你能觊觎的。
方雨薇握紧拳头,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林小姐,你想多了。我离开纯粹是因为有更好的发展机会。
是吗林诗雅直起身,那就最好了。
看着林诗雅走进宋致远办公室,方雨薇深深吸了一口气。
很快,她就不用再看到这些了。
晚上下班,方雨薇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看着电梯门上自己的倒影,突然想起五年前刚来这里时的自己。
那时候她怀着多大的期待啊。
以为可以和宋致远并肩作战,以为可以和他一起走向更好的未来。
结果呢
五年的时间,她看着他从普通律师成为合伙人,看着他身边换了一个又一个女人,最终选择了门当户对的林诗雅。
而她,依然只是那个默默付出的助理。
电梯门开了,方雨薇走出大楼。
夜风有些凉,她拢了拢外套。
雨薇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朝她走来。
明轩
顾明轩,她的大学同学,现在是市第一医院的外科医生。
下班了顾明轩走到她身边,我刚从医院出来,没想到遇到你。
是啊,刚下班。
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
方雨薇本想拒绝,但看到顾明轩眼中的关切,她点了点头。
好啊。
也许,她真的需要一个朋友。
第2章
顾明轩选的餐厅很安静,是那种适合聊天的地方。
两人要了简单的晚餐,顾明轩给她倒了杯温水。
你看起来不太好。他说,是工作太累了吗
方雨薇勉强笑笑：还好,就是最近有点忙。
听说你在盛和律师事务所做得很不错,已经是高级助理了。
你怎么知道
苏晴告诉我的。顾明轩看着她,我们偶尔会聊到你。
方雨薇低头吃饭,没有接话。
大学时期,顾明轩一直很照顾她,两人关系也很好。但自从她和宋致远在一起后,就渐渐疏远了其他朋友。
分手后这五年,她更是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很少和老同学联系。
雨薇。顾明轩突然叫她,你过得开心吗
这个问题让方雨薇愣住了。
开心吗
她想了想,竟然回答不出来。
还行吧。她含糊地说。
顾明轩看出她的勉强,没有继续追问。
如果有什么困难,记得联系我。他说,朋友之间,不用客气。
方雨薇点点头,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吃完饭,顾明轩坚持送她回家。
你住得离医院远吗方雨薇有些过意不去。
不远,而且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回家不安全。
两人坐在出租车上,方雨薇看着窗外的霓虹灯,心情比白天好了一些。
明轩,谢谢你。
谢什么
陪我吃饭,送我回家。方雨薇转头看他,还有,愿意听我说话。
顾明轩笑了：我们是朋友,这些都是应该的。
朋友。
方雨薇咀嚼着这个词。
她有多久没有过真正的朋友了
这五年来,她的世界里只有工作和宋致远,其他的一切都被她忽略了。
到了楼下,顾明轩没有上楼,而是目送她进了单元门。
回到家,方雨薇洗了澡,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爱情剧,女主角为了男主角放弃了很多,最后却没有得到幸福的结局。
方雨薇看着看着,忍不住想起自己。
她何尝不是那个傻傻付出的女主角
手机响了,是苏晴发来的微信。
听明轩说你们今天一起吃饭了怎么样
方雨薇回复：就是随便聊聊。
明轩一直单身,你们大学时他就对你有意思,你知道吗
方雨薇愣住了。
她真的不知道。
那时候她满心满眼都是宋致远,哪里注意过其他男生的心思。
你别乱说。她回复道。
我没乱说,这是明轩亲口告诉我的。苏晴发了个偷笑的表情,他说现在你单身了,他想试试看能不能重新开始。
方雨薇看着这条消息,心情复杂。
顾明轩是个好人,医生的职业也很稳定,关键是他对她很好。
但她现在的心里,除了对宋致远的执念,还能装下其他人吗
第二天上班,方雨薇发现宋致远的办公室里多了一束花。
粉色的玫瑰,是林诗雅的最爱。
她正在整理文件,林诗雅又来了。
这次她没有理会方雨薇,直接走进宋致远的办公室。
透过玻璃门,方雨薇看到两人在里面说话,林诗雅时不时地笑着,宋致远也难得露出温和的表情。
羡慕吗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方雨薇回头,是同事小王。
什么羡慕
林小姐啊。小王坐到她旁边,有钱有貌有背景,还找到了宋律师这样的优质男人。人生赢家啊。
方雨薇没有说话。
不过说起来,林小姐和宋律师的订婚典礼定在下个月,到时候整个律师界的名人都会去。小王继续说,听说场面会很盛大。
方雨薇的手微微一抖,文件散落在地上。
下个月
这么快
她蹲下去捡文件,感觉眼前有些模糊。
雨薇,你没事吧小王关心地问。
没事,只是有点累。
方雨薇收拾好文件,坐回位置上。
她看了一眼宋致远的办公室,两人还在里面谈笑风生。
突然,她的手机响了。
是顾明轩发来的消息：今天忙吗想约你看个电影。
方雨薇看着这条消息,心中涌起一阵冲动。
她快速回复：好啊,几点
晚上七点,我来接你。
放下手机,方雨薇深深吸了一口气。
也许,她该试着走出来了。
不能再这样消耗自己的青春和感情。
宋致远有了自己的选择,她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下午,宋致远叫她进办公室。
明天的庭审材料准备好了吗他问。
已经准备好了,都在这里。方雨薇将文件放在他桌上。
宋致远翻看了一下,点点头。
做得不错。
这是他很少给出的夸奖,方雨薇心中一暖。
还有其他事吗她问。
宋致远抬头看她,眼神有些复杂。
听说你今天要去看电影
方雨薇一愣：你怎么知道
小王听到你和朋友的电话了。宋致远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是男朋友
不是。方雨薇后退一步,是朋友。
什么朋友需要这么密切地联系
方雨薇感觉有些奇怪。
宋致远这是在质问她吗
他有什么资格
宋律师,这是我的私事。她说,如果没有其他工作安排,我先回去了。
转身要走时,宋致远突然拉住她的手腕。
雨薇。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脆弱。
方雨薇回头看他,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不舍。
但只是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了。
注意安全。他松开手,转身回到座位。
方雨薇站在原地几秒,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她不明白宋致远刚才的反应,但她也不想去深究。
有些事情,已经没有意义了。
第3章
电影院里,顾明轩买了爆米花和可乐。
选什么片子他问方雨薇。
你定吧,我都可以。
最终他们选了一部轻松的喜剧片。
电影很有趣,方雨薇很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过。
中途,顾明轩悄悄观察她的表情,看到她笑得那么灿烂,心里很满足。
多久没看电影了电影结束后,他问。
方雨薇想了想：应该有两年了吧。
工作真的有那么忙吗
习惯了。方雨薇说,谢谢你,今天很开心。
那我们以后可以经常一起看电影。顾明轩小心翼翼地试探,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方雨薇看着他真诚的眼神,点了点头。
好啊。
走出电影院,夜风很凉爽。
要不要去喝点什么顾明轩问。
好啊,但不要太晚,明天还要上班。
他们找了家安静的咖啡厅坐下。
雨薇,我有个问题想问你。顾明轩捧着咖啡杯,你在盛和工作得开心吗
又是这个问题。
方雨薇沉默了一下。
还好吧。
如果不开心,为什么不换个地方
哪里都一样。方雨薇说,而且我在盛和已经五年了,有感情了。
顾明轩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但他心里明白,方雨薇的不开心不是因为工作。
雨薇,你知道吗他突然说,大学的时候,我就想过我们的未来。
方雨薇抬头看他。
我想象过很多次,如果我们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顾明轩的声音很轻,我们会一起努力工作,一起攒钱买房,一起规划未来。也许不会很富有,但一定很幸福。
方雨薇听着,心里有些触动。
这样的生活,听起来很温馨。
但是你选择了他。顾明轩苦笑,我尊重你的选择,所以我从来没有说过这些。
明轩...
现在你单身了,我想我可以说出来了。顾明轩看着她的眼睛,雨薇,我想照顾你。
这句话让方雨薇的心猛地一颤。
想照顾你。
多么简单的一句话,但宋致远从来没有对她说过。
我知道你可能还需要时间。顾明轩继续说,我可以等。
方雨薇看着眼前这个温和的男人,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明轩,我...
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案。顾明轩打断她,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人愿意珍惜你。
回到家,方雨薇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顾明轩的话在她脑海里反复回响。
他说,有人愿意珍惜你。
而宋致远呢
他从来没有珍惜过她。
五年的感情,五年的付出,在他眼里都不值一提。
手机响了,是一条微信消息。
宋致远发来的：回家了吗
方雨薇看着这条消息,心情复杂。
她回复：回了。
明天早点来,有个紧急案子需要处理。
好的。
放下手机,方雨薇闭上眼睛。
还有两个多月,她就可以彻底摆脱这种纠结的感觉了。
第二天一早,方雨薇到办公室时,发现宋致远已经在了。
这么早她有些惊讶。
昨天晚上临时接到一个案子,客户的公司遇到了麻烦。宋致远递给她一份文件,你先看看。
方雨薇接过文件仔细阅读。
这是一个商业纠纷案,涉及金额很大,情况也比较复杂。
需要我做什么
先整理一下相关的法律条文,然后准备一份详细的分析报告。宋致远说,客户下午就要来,时间很紧。
好的,我马上开始。
方雨薇投入到工作中,午饭都顾不上吃。
下午,客户来了,是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很焦急。
宋致远带着方雨薇一起见客户。
张总,这是我的助理方雨薇,这个案子她也会参与。
宋律师,我的公司真的快撑不下去了。张总说,如果这个官司败了,我就彻底完了。
您放心,我们会全力以赴。宋致远安慰他,然后示意方雨薇拿出准备好的资料。
方雨薇详细地向张总解释了案件的法律要点和可能的应对策略。
她的专业和细致让张总很满意。
宋律师,您的助理很厉害啊。张总夸奖道。
宋致远看了方雨薇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骄傲。
她确实很优秀。
会议结束后,张总离开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方雨薇和宋致远。
今天表现得不错。宋致远说。
谢谢。方雨薇收拾着文件,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宋致远叫住她,今天晚上加个班,把明天庭审的材料再完善一下。
方雨薇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
大概需要多久
可能要到很晚。
方雨薇想起和顾明轩约好晚上一起吃饭,有些犹豫。
怎么,有约会宋致远的语气有些不悦。
不是约会,是和朋友吃饭。
工作重要还是朋友重要
这个问题让方雨薇有些愤怒。
凭什么她的私生活要受他控制
宋律师,我可以明天早点来加班。她说,今天确实有事。
宋致远盯着她看了几秒,然后点点头。
那你明天早上七点来。
方雨薇同意了,快速收拾东西离开。
走出办公室时,她发现宋致远还坐在位置上,看起来很疲惫。
那一瞬间,她差点想回去陪他加班。
但她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有些习惯,必须要改掉。
第4章
和顾明轩的晚餐很愉快。
他选了一家日式料理店,环境雅致,菜品精致。
你看起来有些累。顾明轩关心地说。
今天工作比较忙。方雨薇喝了一口味噌汤,明天还要早起加班。
你们律师事务所的工作强度这么大吗
还好,主要是最近有个重要案子。
顾明轩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工作的事。
雨薇,这个周末有空吗他问,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保密。顾明轩神秘地笑,但我保证你会喜欢的。
方雨薇被他的神秘感感染,笑着答应了。
好啊,我很期待。
饭后,顾明轩还是坚持送她回家。
在楼下,他突然说：雨薇,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他从车里拿出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方雨薇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小的四叶草。
很漂亮。她说。
四叶草代表幸运。顾明轩说,我希望你能幸福。
方雨薇被他的真诚感动,但她没有接受。
明轩,这太贵重了。
不贵重,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人在乎你的幸福。
最终,在顾明轩的坚持下,方雨薇收下了项链。
谢谢你。她说。
不用谢我,是我应该做的。
上楼后,方雨薇拿出项链仔细看了看。
四叶草的设计很精巧,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她戴上项链,在镜子前照了照。
很久没有人送她礼物了。
想起宋致远,五年的感情,他送过她的礼物屈指可数。
每次都是生日或者节日,而且都很实用,没有任何浪漫色彩。
相比之下,顾明轩的体贴真的让人感动。
第二天一早,方雨薇七点就到了办公室。
宋致远已经在等她了,桌上放着两杯咖啡。
给你的。他指了指其中一杯。
谢谢。
两人开始忙碌地工作,整理庭审材料。
中途,宋致远注意到方雨薇脖子上的项链。
新买的他问。
朋友送的。方雨薇下意识地摸了摸吊坠。
宋致远的眼神暗了暗,但没有说什么。
上午十点,他们准时出发去法院。
这个案子的庭审持续了整整一天。
宋致远在法庭上的表现非常出色,逻辑清晰,论据充分。
方雨薇在旁边协助,及时提供需要的资料和法条。
两人的配合很默契,这是他们多年合作积累的默契。
最终,他们赢了这场官司。
走出法庭时,客户张总激动地握着宋致远的手。
宋律师,太谢谢你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宋致远说,也要感谢我的助理,她的准备工作非常充分。
张总也向方雨薇表示感谢。
回到事务所,同事们都在为这次胜利庆祝。
宋律师又赢了一个大案子！
方助理也很厉害,听说今天的表现非常专业。
在大家的夸奖声中,方雨薇感到一丝成就感。
但同时,她也意识到,这样的成就感很快就要结束了。
晚上,事务所的同事们提议一起去庆祝。
走啊,难得有这样的好消息。小王拉着方雨薇。
方雨薇看了看宋致远,他正在收拾文件。
宋律师去吗有人问。
我就不去了,还有其他工作要处理。宋致远说。
那雨薇你去吗
方雨薇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好啊。
临走前,她看了宋致远一眼,发现他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聚餐很热闹,大家都很开心。
方雨薇也难得放松了一下,喝了几杯酒。
雨薇,听说你要离开一个同事问。
是的,下个月就走了。
真舍不得你,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会有更优秀的人来接替我的。方雨薇笑着说。
但不会有人像你这样了解宋律师的工作习惯了。
这句话让方雨薇心里一酸。
是啊,五年的时间,她太了解宋致远了。
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咖啡,知道他的工作习惯,知道他的各种小毛病。
但这一切,很快就要结束了。
聚餐结束后,方雨薇有些醉了。
同事们帮她叫了车,但她拒绝了。
我想走走,吹吹风。
夜风很凉,让她清醒了一些。
她沿着街道慢慢走着,心情复杂。
今天的胜利让她感到高兴,但同时也让她更加不舍。
这样的合作,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手机响了,是宋致远发来的消息：加班结束了吗注意安全。
方雨薇看着这条消息,眼泪差点掉下来。
如果他能早一点这样关心她就好了。
如果他能早一点意识到她的重要性就好了。
但现在,一切都太晚了。
她回复：已经结束了,我在回家路上。
很快,宋致远回复：这么晚了,打车回去。
好的。
放下手机,方雨薇叹了一口气。
有些人,注定只能成为过客。
有些感情,注定只能成为回忆。
第5章
周末,顾明轩带方雨薇去了郊外的一个农场。
这里是我大学同学开的。他介绍道,可以体验农家生活,很放松。
农场很大,有各种蔬菜和水果,还有一些小动物。
好久没呼吸这么新鲜的空气了。方雨薇深深吸了一口气。
城市生活节奏太快,偶尔来这种地方放松很有必要。顾明轩说。
他们参观了农场,还亲手摘了一些草莓。
这个很甜。方雨薇把草莓递给顾明轩。
你尝尝。顾明轩也摘了一个给她。
两人就这样互相喂着草莓,画面很温馨。
午饭时,农场主人做了一桌农家菜。
都是用自己种的蔬菜做的,绝对绿色健康。主人介绍。
确实很好吃,方雨薇吃得很香。
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顾明轩说。
是啊,很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方雨薇笑着说,谢谢你带我来这里。
看到你开心,我也很开心。
下午,他们在农场里走走停停,聊着各种话题。
明轩,你为什么选择当医生方雨薇问。
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是医生救了我。顾明轩说,从那时起我就立志要当医生,救死扶伤。
听起来很有意义。
是啊,虽然很累,但很有成就感。顾明轩看着她,那你为什么选择当律师
方雨薇愣了一下。
她当初选择法律专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宋致远。
但她不能这样说。
觉得能帮助别人维护正义,很有意义。她说。
你很善良。顾明轩说,这一点从大学时就看得出来。
两人继续聊着,时间过得很快。
黄昏时分,他们坐在农场的小山坡上看夕阳。
雨薇。顾明轩突然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觉得什么样的人适合在一起
方雨薇想了想：三观相合,互相尊重,愿意为对方付出。
那我们合适吗顾明轩看着她。
这个问题让方雨薇有些紧张。
明轩...
你不用现在回答。顾明轩笑了,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有些沉默。
方雨薇在想顾明轩的问题,顾明轩在想她的反应。
雨薇。快到市区时,顾明轩说,不管你最终选择什么,我都希望你能幸福。
这句话让方雨薇很感动。
谢谢你,明轩。
回到家,方雨薇洗了澡,躺在床上想今天的经历。
和顾明轩在一起很舒服,没有压力,没有纠结。
如果和他在一起,应该会很幸福吧
手机响了,是苏晴的电话。
怎么样今天和明轩约会感觉如何
不是约会,只是朋友一起出去玩。
还在嘴硬苏晴笑了,明轩可是把你当女朋友看待的。
我知道。方雨薇说,但我还没想好。
还在想宋致远苏晴的语气严肃了,雨薇,你什么时候能想开
我已经在努力了。
明轩是个好男人,你不要错过。苏晴说,不是每个人都愿意等你的。
挂了电话,方雨薇继续思考。
也许苏晴说得对,她应该给顾明轩一个机会。
更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
周一上班,方雨薇发现宋致远的情绪有些不对。
这个文件有问题,重新整理。他把一份文件丢在她桌上。
方雨薇仔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
哪里有问题她问。
格式不规范。宋致远冷冷地说。
方雨薇看了看文件,格式明明很标准。
但她没有争辩,默默地重新整理了一遍。
一整个上午,宋致远都在挑她的毛病。
文件格式、资料整理、时间安排,什么都不满意。
同事们都看出了异常。
宋律师今天怎么了小王小声问方雨薇。
不知道,可能心情不好。
其实方雨薇心里明白,宋致远这是在发脾气。
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发脾气。
下午,宋致远突然叫她进办公室。
坐下。他指了指椅子。
方雨薇坐下,等他说话。
听说你周末去农场了他问。
方雨薇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你朋友圈有照片。
方雨薇这才想起,她昨天发了几张在农场的照片。
是的,和朋友一起去的。
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方雨薇有些不耐烦,宋律师,这是我的私事。
宋致远盯着她看了几秒。
方雨薇,你要记住,在你离职之前,工作仍然是第一位的。
我知道。
希望你的私生活不要影响工作状态。
这句话让方雨薇很愤怒。
她的工作状态什么时候受过影响
这五年来,她为了工作放弃了多少个人时间
宋律师,请你说话负责任一点。她站起身,我的工作态度和专业能力,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是吗宋致远也站起身,走到她面前,那你告诉我,今天上午你总共走神了几次
方雨薇被问住了。
她确实在想农场的事,想顾明轩的话。
我...
看来你也知道。宋致远的语气更冷了,方雨薇,既然你已经决定要走,就请保持最后的职业操守。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方雨薇。
好,我知道了。她冷冷地说,那请宋律师也保持最基本的职业操守,不要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留下宋致远一个人站在原地。
第6章
从宋致远办公室出来后,方雨薇强忍着愤怒回到座位。
同事们都看出她情绪不对,但没人敢问。
方雨薇低头处理文件,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宋致远刚才的话像针一样扎在她心里。
什么叫保持职业操守
这五年来,她哪一次不是尽心尽力
哪一次不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现在她稍微有一点自己的生活,他就开始挑剔。
凭什么
下午,林诗雅又来了。
她径直走向宋致远的办公室,经过方雨薇桌前时,停了下来。
方小姐,听说你要离职了
方雨薇抬头看她：是的。
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
林诗雅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那就好。
她进了宋致远的办公室,很快传来两人说话的声音。
透过玻璃门,方雨薇看到林诗雅坐在沙发上,宋致远在给她倒茶。
动作很温柔,表情也很温和。
这和刚才对她的冷漠形成鲜明对比。
方雨薇移开视线,继续工作。
但她的心情更糟了。
下班时间到了,同事们陆续离开。
方雨薇收拾东西准备走,发现宋致远的办公室里还有声音。
林诗雅还没走。
她没有多停留,拿起包就离开了。
在电梯里,她遇到了刚从楼上下来的林诗雅。
方小姐。林诗雅叫住她。
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什么事方雨薇问。
我想和你聊聊。林诗雅笑着说,关于致远的事。
方雨薇没有回应。
你知道吗致远和我说过,他从来没有爱过你。林诗雅继续说,你只是他的工作伙伴,仅此而已。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插在方雨薇心上。
但她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林小姐,这些话你应该去和宋律师说。
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林诗雅的语气越来越尖锐,致远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
电梯门开了,方雨薇快步走出去。
林诗雅在身后继续说：有些人,就应该有自知之明！
走出大楼,方雨薇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告诉自己,林诗雅的话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即将摆脱这一切。
手机响了,是顾明轩发来的消息：下班了吗一起吃饭
方雨薇看着这条消息,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她回复：好啊,在哪里见
我去接你。
十分钟后,顾明轩开车来了。
看到方雨薇脸色不太好,他关心地问：怎么了工作不顺利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方雨薇上了车。
那我们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吃饭,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顾明轩选了一家私房菜馆,环境很雅致。
这里的菜很不错,而且很安静。他说。
点完菜,顾明轩给她倒了杯茶。
想聊聊吗他问。
方雨薇摇摇头：不想提工作上的事。
那我们聊别的。顾明轩笑了,你小时候的梦想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方雨薇想了很久。
好像没有特别的梦想。她说,只是想要一个简单幸福的生活。
现在呢
现在...方雨薇停顿了一下,现在我想要自由。
自由
不被任何人束缚,不为任何人委屈自己。方雨薇说,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
顾明轩听出她话里的含义。
雨薇,有时候放下也是一种解脱。他轻声说。
我知道。方雨薇看着他,我正在学习放下。
那我可以帮你吗
这个问题让方雨薇心动了。
也许,真的应该给顾明轩一个机会。
给自己一个机会。
明轩。她说,我想试试。
试什么
试着和你在一起。
顾明轩愣了一下,然后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真的吗
真的。方雨薇点点头,但我需要时间。
我可以等。顾明轩激动地说,我可以等你彻底准备好。
那一刻,方雨薇感觉心里的重担轻了一些。
也许,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吃完饭,顾明轩送她回家。
在楼下,他没有提出上楼的要求。
晚安,雨薇。他说,今晚我很开心。
我也是。
上楼后,方雨薇洗了澡,躺在床上想今天的决定。
和顾明轩在一起,应该是对的选择。
他温柔体贴,有稳定的工作,最重要的是,他爱她。
不像宋致远,从来不会表达感情,更不会珍惜她的付出。
想到这里,她拿出手机,想要删除宋致远的联系方式。
但手指停在删除键上,却按不下去。
五年的感情,真的这么容易就能忘记吗
她放下手机,闭上眼睛。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
她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彻底忘记宋致远。
第二天上班,方雨薇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
同事们都注意到了她的变化。
雨薇,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小王说。
是吗方雨薇笑了,可能是昨晚睡得好。
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方雨薇没有回答,继续处理手头的工作。
上午,宋致远叫她进办公室。
昨天的事,我向你道歉。他说,我不应该质疑你的工作态度。
方雨薇有些意外。
宋致远很少道歉,尤其是对下属。
没关系。她说,都过去了。
这是新的案子资料。宋致远递给她一份文件,你先看看。
方雨薇接过文件,发现宋致远今天的态度和昨天完全不同。
没有挑剔,没有冷漠,恢复了以往的专业态度。
这让她有些困惑。
但她也没有多想,专心处理工作。
中午,顾明轩来接她吃饭。
这么快就来了方雨薇有些惊喜。
想早点见到你。顾明轩笑着说。
他们一起走出办公室,同事们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雨薇的男朋友有人小声议论。
看起来很不错啊。
方雨薇听到这些议论,脸有些红。
在电梯里,顾明轩问她：介意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不介意。方雨薇说,反正我马上就要走了。
那我可以公开追求你了顾明轩开玩笑地说。
什么公开追求
比如送花、送礼物,在你公司楼下等你。
方雨薇被他逗笑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反对。
电梯门开了,两人一起走出去。
身后,宋致远刚好从楼梯间走出来,看到了这一幕。
他看着方雨薇和顾明轩亲密地走在一起,心情莫名地烦躁。
第7章
周五下午,方雨薇收到一大束玫瑰花。
方小姐,有人给您送花。前台小姐笑着说。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看了过来。
哇,好大一束玫瑰！
是谁送的
方雨薇看了看卡片,上面写着：祝我的女朋友工作顺利。——明轩
她的脸有些红,但心里很甜蜜。
是男朋友送的。小王凑过来看,好浪漫啊！
对啊,好羡慕！
同事们都围过来看花,办公室里一片热闹。
只有宋致远的办公室里很安静。
方雨薇把花放在桌上,继续工作。
但她能感觉到,有人在看她。
下班后,顾明轩来接她。
花收到了吗他问。
收到了,很漂亮。方雨薇说,但你不用这么破费。
我愿意为你破费。顾明轩认真地说,以后你会收到更多的花。
那我岂不是要变成花店老板娘了方雨薇开玩笑。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开一家花店。
方雨薇被他的话感动了。
这样的承诺,宋致远从来没有给过她。
明轩,你对我太好了。
因为你值得。顾明轩说,雨薇,我想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爱你。
这句话让方雨薇心跳加速。
虽然她对顾明轩还没有达到爱的程度,但她相信,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他们去看了一场电影,然后去咖啡厅坐了一会儿。
雨薇,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顾明轩说。
什么问题
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他认真地看着她,正式的那种。
方雨薇犹豫了一下。
虽然昨天她说过要试试,但正式确立关系还是让她有些紧张。
明轩...
你不用有压力。顾明轩说,我只是想给你一个身份,让我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你。
方雨薇想了想,点了点头。
好。
顾明轩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是我要谢谢你。方雨薇说,谢谢你愿意等我。
从咖啡厅出来,顾明轩提议去买戒指。
什么戒指方雨薇有些惊讶。
情侣戒指。顾明轩说,我想要一个象征。
最终他们选了一对简单的银戒指。
这样我们就是正式的情侣了。顾明轩帮她戴上戒指。
方雨薇看着手上的戒指,心情复杂。
这是她第一次戴情侣戒指。
和宋致远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从来没有这样的仪式感。
周末,顾明轩带她去见了他的父母。
顾父顾母都是很和蔼的人,对方雨薇很热情。
明轩经常提到你。顾母说,早就想见见你了。
阿姨好。方雨薇有些紧张。
不用紧张,就当自己家一样。顾父说。
午饭很丰盛,都是顾母亲自下厨做的。
明轩从小就说要找个像妈妈一样温柔的女朋友。顾母说,现在看来他的眼光不错。
方雨薇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阿姨过奖了。
一点都不过奖。顾母认真地说,你很好,我们都很喜欢你。
饭后,顾父顾母又拿出很多照片给方雨薇看。
这是明轩小时候的照片。
这是他医学院毕业的时候。
看着照片里的顾明轩,方雨薇觉得很温馨。
这样的家庭氛围,是她一直向往的。
临走时,顾母塞给她一个红包。
这是见面礼,一定要收下。
阿姨,这怎么好意思。
都是一家人,不要客气。顾母笑着说。
回去的路上,方雨薇问顾明轩：你爸妈人真好。
他们很喜欢你。顾明轩说,我妈刚才偷偷问我,什么时候带你回家住。
什么方雨薇脸红了。
开玩笑的。顾明轩笑了,不过她确实很满意你。
我也很喜欢叔叔阿姨。方雨薇说,感觉很温暖。
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
这句话让方雨薇心里暖暖的。
有家的感觉,真好。
周一上班,方雨薇发现同事们都在看她的手。
雨薇,你的戒指很漂亮啊。小王说。
是情侣戒指吗
发展这么快
面对大家的好奇,方雨薇只是笑笑,没有多说。
但她能感觉到,宋致远的办公室里有目光在注视着她。
上午,宋致远叫她进办公室。
坐下。他说。
方雨薇坐下,等他说话。
听说你有男朋友了他问。
是的。方雨薇大方地承认。
认识多久了
从大学开始就认识。
宋致远点点头,没有再问。
这是下周庭审的资料。他递给她一份文件,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了。
方雨薇接过文件,心里有些复杂。
我会认真准备的。
我知道。宋致远看着她,五年来,你一直很专业。
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夸奖她的工作。
谢谢。方雨薇说。
方雨薇。宋致远突然叫她的全名,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你还会选择来盛和吗
这个问题让方雨薇愣住了。
她看着宋致远,想要从他眼中读出什么。
但他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不知道。她诚实地说,但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要后悔。
宋致远点点头：你说得对。
方雨薇拿着文件站起身：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回去工作了。
等等。宋致远叫住她,这个案子结束后,我会给你写一封推荐信。
谢谢。
希望你在新的地方能够更好。宋致远说,你值得更好的。
这句话让方雨薇心里一动。
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
我会的。她说,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走出门后,她没有回头。
有些话,听听就好,不要当真。
第8章
最后一次庭审如期而至。
方雨薇和宋致远的配合依然默契,他们再次获得了胜利。
客户非常满意,当场就结清了律师费。
宋律师,方助理,太谢谢你们了！客户激动地说。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宋致远客气地回应。
走出法院,宋致远提议去庆祝一下。
就我们两个方雨薇有些惊讶。
最后一次合作了。宋致远说,算是告别吧。
方雨薇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他们去了一家安静的西餐厅。
点你喜欢的。宋致远把菜单递给她。
这种待遇让方雨薇有些不习惯。
以前和客户庆祝的时候,宋致远从来不会这样照顾她。
你今天有些不一样。她说。
哪里不一样
比平时温和。
宋致远笑了：也许是因为要告别了吧。
是吗方雨薇也笑了,那你会想念我吗
这个问题问出口后,她自己都有些后悔。
宋致远看着她,眼神变得复杂。
会的。他说,我会想念我们的合作。
仅仅是合作。
方雨薇心里有些失落,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新的助理应该很快就会来了。她说,你要有耐心培养。
不会有人像你这样了解我的工作习惯了。宋致远说。
那你就改改自己的坏习惯。方雨薇开玩笑地说。
我有什么坏习惯
太多了。方雨薇数着,喜欢在文件上做标记,咖啡必须要特定的温度,开会前一定要检查三遍资料...
听着她一一列举,宋致远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你记得这么清楚
五年了,想不记住都难。
两人就这样聊着,气氛很轻松。
就像回到了刚开始合作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还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只是单纯的工作伙伴。
方雨薇。宋致远突然说,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为什么
这五年来,让你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东西。宋致远看着她,你本来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方雨薇愣了一下。
这是宋致远第一次对她说这样的话。
已经过去了。她说,而且我也学到了很多。
但你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什么代价
宋致远没有回答,而是转移了话题。
你的新男朋友看起来不错。
他确实很好。方雨薇说,对我很体贴。
那就好。宋致远的声音有些低沉,你应该被人好好珍惜。
这句话让方雨薇心里一痛。
如果他早一点意识到这些就好了。
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晚饭结束后,宋致远送她回家。
在楼下,他没有立即离开。
方雨薇。他叫她。
什么
如果...他停顿了一下,算了,没什么。
什么如果
没什么重要的。宋致远摇摇头,你早点休息吧。
方雨薇看着他,总觉得他有话没说完。
但她也没有追问。
那我上去了。
嗯。
方雨薇转身走向单元门,在刷门卡的时候,她听到身后传来车门关闭的声音。
回头看时,宋致远的车已经离开了。
第二天是方雨薇在盛和的最后一天。
同事们都来和她告别。
雨薇,真舍不得你。
以后要常联系啊。
新工作一定要顺利。
面对大家的祝福,方雨薇心里很感动。
谢谢大家这五年来的照顾。她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聚聚。
收拾东西的时候,方雨薇发现桌子抽屉里还有一些旧文件。
都是她和宋致远合作过的案子资料。
看着这些文件,她想起了很多往事。
第一次和宋致远合作时的紧张,第一次在法庭上的兴奋,第一次加班到深夜的疲惫...
这些回忆,都将成为她人生中的一页。
在看什么宋致远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一些旧文件。方雨薇说,准备带走留念。
那些案子我们配合得很好。宋致远说。
是啊。方雨薇点点头,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只是工作上的配合。
这句话让宋致远愣住了。
方雨薇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连忙改口。
我是说,可惜以后不能再合作了。
是啊。宋致远的声音有些哽咽,很可惜。
下午五点,方雨薇收拾完所有东西。
她的桌子空了,就像她刚来时一样。
走了小王不舍地问。
走了。方雨薇点点头,大家保重。
走到电梯口,方雨薇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
宋致远站在他办公室的门口,正在看她。
四目相对,两人都没有说话。
电梯门开了,方雨薇走了进去。
门关闭的那一刻,她看到宋致远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五年的职业生涯,就这样结束了。
走出大楼,顾明轩正在外面等她。
怎么样都处理完了他关心地问。
都处理完了。方雨薇强迫自己露出笑容。
那我们去庆祝一下吧。顾明轩说,你自由了。
好啊。
坐在顾明轩的车里,方雨薇看着窗外的盛和大楼越来越远。
她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但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在想什么顾明轩问她。
没什么。方雨薇摇摇头,我们去哪里庆祝
我订了一家很不错的餐厅。顾明轩说,今天你是主角。
看着顾明轩温和的笑容,方雨薇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
她应该为新的生活感到兴奋才对。
不是吗
第9章
一个月后,方雨薇在新的律师事务所适应得很好。
这是一家专门处理民事案件的中型事务所,氛围比盛和要轻松很多。
方律师,这是新的案子。助理小李把文件放在她桌上。
是的,方雨薇现在是正式的执业律师了。
离开盛和后,她通过了律师资格考试,成为了独当一面的律师。
谢谢。她接过文件。
这是一个离婚案,女方要求分割财产和子女抚养权。
看着案件资料,方雨薇想起了在盛和时处理过的类似案子。
那时候她只是助理,现在她是主办律师。
时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中午,顾明轩来接她吃饭。
工作还适应吗他问。
很好。方雨薇说,比想象中要轻松。
那就好。顾明轩说,对了,我妈问你这个周末有空吗她想让你去家里吃饭。
当然有空。方雨薇笑了,阿姨做的菜我都很喜欢。
她很喜欢你。顾明轩说,昨天还和我爸说,什么时候能抱孙子。
这话让方雨薇脸红了。
你妈想得也太早了。
是有点早。顾明轩笑了,不过我们也在一起三个月了。
三个月。
时间过得真快。
这三个月里,顾明轩对她很好,几乎每天都会来接她下班,周末也会安排各种活动。
她的生活充实而规律,应该很满足才对。
但有时候,她还是会想起在盛和的日子。
想起和宋致远的合作,想起那些忙碌而充实的时光。
甚至,她还是会想起宋致远本人。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新的助理适应得如何。
在想什么顾明轩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没什么。方雨薇摇摇头,我们点菜吧。
吃饭的时候,顾明轩突然说：雨薇,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想我们可以考虑同居了。顾明轩认真地说,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应该进入下一个阶段。
这个提议让方雨薇有些意外。
同居
是的。顾明轩点点头,我们可以租一个大一点的房子,或者你搬到我那里去。
方雨薇犹豫了。
虽然她和顾明轩确立了关系,但对于同居,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明轩,我觉得还太早了。
早吗顾明轩有些失望,我们都快三十了,而且相处得很好。
不是相处的问题。方雨薇解释,我只是觉得需要更多的时间。
顾明轩看出她的犹豫,没有继续坚持。
好吧,我再等等。他说,但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我会的。
回到事务所,方雨薇心情有些复杂。
顾明轩的要求很合理,他们确实已经交往了三个月。
按照正常的交往进度,同居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但为什么她就是无法迈出这一步
下午,她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请问是方雨薇方律师吗
是的,您哪位
我是盛和律师事务所的小王,之前是你的同事。
是小王！
方雨薇有些惊喜：小王,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有个案子想请你帮忙。小王说,是宋律师让我联系你的。
听到宋致远的名字,方雨薇心跳加速。
什么案子
是个很复杂的商业纠纷,宋律师觉得需要你的协助。小王解释,客户指名要你参与。
客户指名要我
是的,就是你们之前合作过的张总,他这次又遇到麻烦了。
原来是张总。
方雨薇想起了那个中年男人,确实是个不错的客户。
什么时候她问。
如果你同意的话,明天下午可以来盛和谈谈。
方雨薇犹豫了一下。
回到盛和,意味着要见到宋致远。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做好了准备。
方律师小王在电话里问,你还在吗
在。方雨薇深吸一口气,好,我明天下午过去。
太好了！宋律师会很高兴的。
挂了电话,方雨薇坐在椅子上发愣。
一个月没见,她还是无法对宋致远的名字无动于衷。
这样的自己,真的有资格和顾明轩在一起吗
晚上,方雨薇把要去盛和的事告诉了顾明轩。
工作上的合作他问。
是的,之前的客户指名要我参与。
那就去吧。顾明轩很支持,这说明你的专业能力被认可了。
你不介意
为什么要介意顾明轩笑了,工作就是工作,我相信你。
他的信任让方雨薇心里有些愧疚。
如果他知道她对这次合作的期待,还会这么信任吗
第二天下午,方雨薇来到了盛和大楼。
站在熟悉的大厅里,她心情复杂。
方律师！小王迎上来,你来了！
好久不见。方雨薇笑着和她拥抱。
走,大家都想见你。
回到熟悉的办公区,同事们都很热情。
雨薇回来了！
听说你现在是律师了,真厉害！
我们都很想你。
面对同事们的热情,方雨薇心里很温暖。
我也想你们。她说。
宋律师在办公室等你。小王说,张总也快到了。
听到宋致远的名字,方雨薇的心又开始紧张。
那我先过去吧。
走向宋致远办公室的路,感觉格外漫长。
她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进来。
熟悉的声音传出来,方雨薇推门而入。
宋致远正在看文件,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
一个月不见,宋致远好像瘦了一些,但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
坐吧。他指了指椅子,声音很平静。
方雨薇坐下,努力让自己也保持平静。
听说张总又遇到麻烦了她主动开口。
是的。宋致远递给她一份文件,你先看看。
接过文件的时候,两人的手指轻微触碰了一下。
那一瞬间,方雨薇感觉像触电一样。
她连忙收回手,低头看文件。
但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满脑子都是刚才的触碰。
怎么样宋致远问。
什么方雨薇抬头。
案子的情况,你觉得怎么样
哦。方雨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根本没在看文件,我再仔细看看。
宋致远盯着她看了几秒,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不着急。他说,等张总来了我们再详细讨论。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只能听到翻动文件的声音。
方雨薇努力让自己专心看案子,但她能感觉到宋致远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
这种感觉,让她既紧张又熟悉。
就像回到了一个月前,他们还是合作伙伴的时候。
第10章
张总很快就到了,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尴尬氛围。
方律师！张总一见到方雨薇就很激动,终于又见到你了！
张总,您好。方雨薇礼貌地握手。
这次的麻烦比上次还大。张总坐下,脸上满是愁容,我真的需要你们的帮助。
宋致远详细地向方雨薇介绍了案情。
这确实是个复杂的商业纠纷,涉及多方利益,法律关系很复杂。
张总,您的情况我了解了。方雨薇分析道,这个案子的关键在于证据收集。
对！张总点头,这就是为什么我指名要你参与的原因,上次你的证据整理工作太专业了。
听到客户的夸奖,方雨薇心里有些得意。
她看了宋致远一眼,发现他也在看她,眼中有一丝欣慰。
那我们现在开始分工合作。宋致远说,方律师负责证据收集和整理,我负责法律条文研究和诉讼策略。
好的。方雨薇点头。
就像以前一样的分工,就像以前一样的合作模式。
唯一不同的是,现在她不再是助理,而是平等的合作伙伴。
会议结束后,张总离开了。
办公室里又只剩下方雨薇和宋致远。
需要一间办公室给你使用吗宋致远问。
可以吗
当然。宋致远站起身,跟我来。
他带她来到一间空置的办公室。
这里以前是我们一个合伙人用的,现在空着。宋致远说,你可以在这里工作。
谢谢。
需要助理吗我可以安排小李协助你。
那就太好了。
安排好工作环境后,宋致远准备离开。
宋律师。方雨薇叫住他。
什么事
我想问问,你的新助理怎么样
宋致远停顿了一下：还行,但需要时间适应。
她应该很幸运,能跟你学习。
不如你。宋致远看着她,从来没有人能像你那样理解我的工作。
这句话让方雨薇心跳加速。
那是因为我跟了你五年。她说,新助理也会慢慢适应的。
也许吧。宋致远的语气有些无奈,你好好工作,有什么需要随时找我。
看着宋致远离开的背影,方雨薇心情复杂。
和他重新合作的感觉,比她想象中要自然。
就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接下来的几天,方雨薇每天都来盛和工作。
她和宋致远的合作很默契,案子进展得很顺利。
你们两个的配合真的无可挑剔。小王感叹道,就像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
这话让方雨薇心里一暖。
确实,和宋致远合作的感觉太熟悉了。
他们不需要太多的沟通,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这种默契,是时间积累出来的,也是她和顾明轩所缺乏的。
想到顾明轩,方雨薇心里有些愧疚。
这几天因为忙于工作,她很少和顾明轩联系。
他虽然表示理解,但她能感觉到他的失落。
周五晚上,宋致远提议一起加班整理资料。
明天要开庭,今晚把所有材料再核对一遍。他说。
好的。方雨薇答应了。
她给顾明轩发了条消息,告诉他今晚要加班。
顾明轩很快回复：辛苦了,注意身体。
看着他的关心,方雨薇心里更愧疚了。
晚上八点,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饿了吗宋致远问,我叫外卖。
好啊。
还是老样子宋致远拿起手机。
什么老样子
你喜欢的那家日式便当。
方雨薇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宋致远还记得她的喜好。
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宋致远说,五年了,你的喜好我都记得。
这句话让方雨薇心里一颤。
原来他一直都在注意她的喜好,只是从来没有表现出来。
外卖很快就到了,两人一边吃一边工作。
这个证据链还有漏洞。宋致远指着文件说。
确实。方雨薇仔细看了看,我们需要补充这部分的证据。
明天庭审之前还有时间。
那我现在就联系证人。
方雨薇拿出手机开始联系,宋致远继续整理其他资料。
这种并肩作战的感觉,让方雨薇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
和顾明轩在一起虽然温馨,但缺乏这种工作上的激情。
搞定了。方雨薇放下手机,证人明天上午可以出庭。
很好。宋致远看着她,还是这么专业。
我们可是黄金搭档。方雨薇开玩笑地说。
说完她就后悔了。
这种话,会不会让宋致远误会什么
但宋致远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
十一点,他们终于整理完所有资料。
今天辛苦了。宋致远说,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
这么晚了,不安全。宋致远坚持,走吧。
在宋致远的坚持下,方雨薇上了他的车。
车里放着轻柔的音乐,两人都没有说话。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宋致远突然问。
还好。方雨薇说,新工作很不错。
和男朋友呢
也很好。
那就好。宋致远的声音有些低沉,你应该被好好对待。
这句话他已经说过一次了。
宋律师。方雨薇看着他,你呢过得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宋致远苦笑,工作,工作,还是工作。
那林小姐呢
我们分手了。宋致远淡淡地说。
这个消息让方雨薇很震惊。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正好是她离开盛和的时候。
为什么
宋致远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觉得为什么
方雨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车子停在她家楼下。
到了。宋致远说。
谢谢你送我回来。方雨薇解开安全带。
方雨薇。宋致远叫住她。
什么
明天庭审后,这个案子就结束了。他看着她,你还会回新事务所吗
这个问题让方雨薇愣住了。
她当然要回新事务所,那里才是她的工作地点。
但为什么,她有些舍不得离开盛和
当然会回去。她说,那里才是我的工作地点。
宋致远点点头：我明白了。
那我上去了。
嗯。
下车后,方雨薇回头看了一眼。
宋致远还坐在车里,没有离开。
她挥挥手,然后进了单元门。
第二天的庭审很成功,他们再次获得了胜利。
张总激动得当场就要请客庆祝。
宋律师,方律师,你们太厉害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宋致远说。
必须庆祝！张总坚持,今晚我请客,一定要来！
庆祝宴很热闹,盛和的同事们都来了。
大家都很开心,方雨薇也放松了很多。
雨薇,这次和宋律师合作感觉怎么样小王问。
很好。方雨薇说,还是那种默契的感觉。
你们真的很般配。另一个同事说,在工作上简直是天生一对。
这话让方雨薇心跳加速。
她偷偷看了宋致远一眼,发现他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
宴会结束后,同事们陆续离开。
最后只剩下方雨薇和宋致远。
我送你回去。宋致远说。
好。
在车上,两人都有些沉默。
这次合作很愉快。宋致远说。
是的。方雨薇点头,以后如果还有这样的机会,随时联系我。
会的。
到了楼下,方雨薇正要下车,宋致远突然说：
方雨薇,我有句话想对你说。
什么话
宋致远看着她,眼神很认真：
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