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大明帝国一六一六 > 第141章 问策赤水河

谷子说道:“大哥,父亲在世时常教导我,人不可不念旧,亦不能沉湎旧事,来日方长往前看。”
泰森白了曹少一眼,“尼玛是个男人么,成天的多愁善感娇柔作态。”曹少没兴趣跟泰森吵架,起身到屋外。不知怎么的,刚才突发莫名的欢喜和幸福感,简直要绷不住喜极而泣。见谷子跟着出来,便拉着她的手说道:“妹子啊,那时在你老屋里养伤,曾立下雄心壮志,刚才大哥蓦地一下就认定了来日定壮志可酬,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便捏在了手心里,我这是喜自悲生。”
“我懂得。谷子也觉着大哥的宏图大业来得会比预料的更快。”
“你真这么想?”
“嗯。”
曹少把谷子的手掌蒙在自己眼睛上,再放到嘴唇上,狠狠亲吻着恩人兼爱人的手。放下爱人的手,曹少整理了下衣服,双手猛一抱拳,弯腰行礼,“曹少谢过杨谷菡!”
经历数年的低谷,那段凄惨光阴现在都不敢回头想。寻死正是他万念俱灰之时,生死之间伸出手拉他一把的正是你杨谷菡。而今欢聚一堂唱歌唱戏让他产生恍若隔世的感觉。忍耐、蛰伏、挨骂、挨打、受苦受难、忍饥挨饿…不想了,向前看!
有道是:昔日龌龊不足夸,明日看尽长安花。
胶皮洗漱清爽后守在门口。
昨晚上文艺汇演气氛热烈,不好搅了大家兴致,所以牧场的事忍住没说下去,今天早上一定得和他们说开,否则李尚运来的奶牛难逃成为牛肉干的噩运。
梁山圈地运动再次受到土司势力的抵抗。
梁山的地盘现囊括沐抚峡谷(恩施大峡谷)周围近180平方公里范围传统区域及原巴东、鱼木寨两司。还不包括各处的矿洞飞地,矿场在深山中的无人区没人会来找麻烦,而来凤山牧场跟容美地界相连,容美派兵阻拦梁山奶牛绵羊进入。
一个巴掌拍不响,悍勇的东北人在苏州人面前不屑将拳头举起来。两个巴掌才拍得响,携攻灭鱼木寨余威,骄傲的放牛娃牧羊人把身为梁山雇工的自豪感发挥到极致,别看他们对容美边防军彬彬有礼,骨子里却看不上你,无视容美三令五申,每日照旧将牛羊驱赶过去吃草,今日越过三八线1米,明日过11米,颇有后世阿三的无赖风范。
气愤的容美边防军交涉无果后按律扣押越境牛羊。牛羊弄没了是要赔钱的,牧民要求领回宝贵的生产资料,可能语气强硬态度生硬,牛羊没要回来,人也被扣住押回容美收监。
牧民本不是梁山众,当初人手不够,于是把牛羊分包给附近土汉山民帮着放牧。容美要抓人,汉人丢下牛羊一溜烟跑路,土家人责任心重,护住牲畜寸步不让于是被抓了。被抓的土家属建始司,建始土官樊宽甸修书容美要人索物,反被田更年送了四个字‘为虎作伥’。
胡灯照潇洒的意思草拟了个外交照会,发向容美提出抗议:梁山是热爱和平的,追求与各羁縻司和睦共处,故未予追究昔日攻伐我之旧怨。容美理应息事宁人归还扣押之人畜,否则我将保留采取进一步措施的权利。关于‘不识相就揍你’之说,胡灯按潇洒原话写下‘勿谓言之不预’。胡灯抄写外交辞令之时即提出顾虑,田更年的脾气记吃不记打,从来不曾识相过。他若不识相便真要出兵讨伐?
潇洒自信满满道:“鹤峰兄放心,打与不打在我不在他!”
兵者,国之大事。容美是棵根深叶茂的荆棘树,拔掉他何其难也。潇洒只是不肯示弱要逞口舌之快,他哪里想得到田更年一如胡灯所料的不识相,读过照会后一气之下竟然将扣押的3个建始牧民枭首,又将石灰处理过的首级扔在了来凤山牧场梁山侧。好脾气的潇洒已骑虎难下,暗地里埋怨自己对事欠缺分寸拿捏不准。
分寸拿捏不准的还有田更年。在他习惯思维里,施州土人命贱如蝼蚁,砍人脑袋只为表明容美决不妥协的强硬传统,哪知捅到了马蜂窝。梁山可以破财,但穿越众思维意识还保留着他们那个时代的特征--人命关天。
杀人是为狠,另有封锁来凤山是为毒。
一朝撕破脸,田更年是怎么叫你不爽就怎么来,怎么使你恶心就怎么来。他把边界线往前移了半里地,于一处山岙路口设卡把守。这条路是通往巴东的捷径和坦途,一旦被封锁,梁山去到巴东就得绕行百五十里的山路。这事毒!叫穿越众品尝到了什么叫被戏弄。
潇洒记忆深刻清晰,施州卫35司中唯独容美没请过梁山赴饭局。万恶的保守势力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口头答应通商通丁,就是不见实际行动,那容美司是典型代表和黑恶势力头目,武力征服杀一儆百,把他打掉的直接好处是粮田30万亩、棉田9万亩、耕牛500头,男女丁口18万余。
抚恤金是一定要给的,怎么给?直接给到受害人家属还是建始土官呢?潇洒找来慕容西兰问话,得到的建议是给到建始司。仍觉不妥,再找于祥询问,答案一致。
因为土民原则上属于土司私有财产,理应赔偿到司治。如果你潇洒良心上过不去,可以送些粮油米面给苦主,如此礼数就周全了。
给每个受害人的抚恤金定到80两纹银,潇洒亲自跑一趟建始把钱送到了土官樊宽甸手里。樊宽甸坚拒不受,因为这事不符常理,受之有愧。既受托放牧,理应照顾好牛羊,丢失牛羊理应找回。按理,反而是受害人家族得凑钱赔付梁山才对。人是容美所杀,如何能叫你梁山出抚恤。这钱该他田更年掏,姓田的不掏,自有樊宽甸先行垫付--9两银子足够。
总之,建始积贫积弱却致礼知理。我建始拳脚打不过你容美,叉腰骂街的本事还是有的。
好!施州卫法!好你个章老三,出门便忘了娘家人!”
那个叫章老三的门岗贼忒兮兮地伸出两手指来。于祥骂道:“你个没出息的。”说罢,把只抽了几根的基本满包的红双喜拍在章老三手掌里。
翻身上马,勒着缰绳在营寨里慢慢行走,听得有兵丁在骂骂咧咧:“狗娘养的樊虎(奢崇明女婿)黄狼脾性,一打就跑,一跑就钻老林子,害老子吃苦受罪返不了家。老子走时堂客有孕在身,如今孩儿已双满月了,儿子粉脸蛋都不曾亲过。”于祥皱着眉头经过那位穷发牢骚的士兵,走到千户所在军帐前,久别重逢的喜悦让他笑逐颜开。
只见赵千户正一手叉腰一手按腰刀,背对着仰面参详挂在围幕上的大幅地图。于祥‘咳咳’两声,赵千户闻听到熟人的声音,转过同样是笑逐颜开的脸,奔过来抢夺于祥肩上的褡裢。
褡裢里一条金奖红中华,老赵隔着包装把鼻子嗅得像猪拱食。老赵撕开包装只给自己留了两盒,甩手把一条烟飞向门岗,“给小旗以上弟兄们分了,抽上烟,哪个再敢嚼舌头扰乱军心者的,笞五十。”
于祥是来办正事的,也不啰嗦,把案上的浮土抹掉,铺开纸沾墨提笔,
“大人请讲。”
“子进吾弟台鉴,冒号,…人家不来找你们算账就不错了。蚕食人土地,偷人男女,挖人墙角,能不跟你们急哉。妈妈的,听说连我大田的军余都有偷偷摸摸去了你那里混饭吃。老哥哥肚量大不与你等兄弟计较。哦,忘了通知你等,四川总兵官杨愈茂、石柱宣慰使秦良玉,此二人联名点将老哥哥我带兵去贵州平安邦彦,下半年你们得出兵帮忙。老哥哥千户当得年头太长,该升升官了!完了。”
于祥不解:“大人,柴子进遣我来问你对田更年是战是和,你只字未提呀!”
老赵奸笑道:“你定是收了柴子进好处,屁股蛋上恨不能生出条会摇的尾巴来,处处替梁山着想却不替我周全。”
于祥料千户大人不肯留笔墨作把柄,请老赵署了大名盖上印,问:“大人可有口信?”
老赵瞪眼道:“你还不知道我心思么!打!自然是打!跟田更年这臭老头说得上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