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柳依诺捧着方啸天的抽象画冲我尖叫:你根本不懂艺术!
她偷走我留学的奖学金,甚至趁我不在家撬开保险柜,把我父母的养老钱都给了那个骗子。
当我被方啸天推下高楼时,她站在阳台上涂着新买的口红,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钢筋穿过胸腔的剧痛中,我盯着她冷漠的脸发誓:若有来生,我要让这对艺术家看清,什么才是真正的深渊。
再睁眼,我重生回到了十八岁的教室……
1
剧烈的头痛伴随着轰鸣声将我从黑暗中拉回。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高三的课桌前。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教室,窗边站着柳依诺。
她正对着窗外笑,那张曾让我心动的脸庞依旧清纯动人。
我愣住了,死死盯着她,大脑一片空白。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想起了一切。
前世的我,被柳依诺以爱情为名骗走全部家产。
当我找上门追讨时,她的真爱方啸天将我推下高楼。
坠落的最后一秒,我看到的是柳依诺冷漠的眼神。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年轻的皮肤,十八岁的身体。
我居然重生了?
手指不自觉地抓紧桌沿,指节泛白。
我花了十秒钟压下冲过去掐死她的冲动。
这是上天给我的机会,我不能浪费。
放学铃声响起,我默默收拾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秦浩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转过身。
柳依诺小跑着追上我,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
你走这么快干嘛呀?我有事找你呢。
看着她天真无邪的模样,我胃里一阵翻腾。
这张脸,可真是好面具。
什么事?我平静地问。
能不能送我回家?顺便帮我看点东西。她眨着那双会说谎的眼睛。
我点点头,没有拒绝。
一路上,柳依诺不停地说着学校里的八卦。
她时不时碰我的手臂,就像前世那样,亲密而自然。
我机械地应着,脑中却在回想她是如何一步步接近我,骗走我所有。
到了我家门口,她终于说出了真实目的。
浩然,你美术不是很好嘛,帮我看看方啸天哥哥的画作呗,他最近遇到瓶颈了。
方啸天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我几乎忍不住呕吐。
前世的凶手,她口中的天才画家,实际上只是个会玩弄女人的骗子。
我很忙,没空。我冷淡地回应。
柳依诺立刻露出不满的表情,拉住我的手臂撒娇。
哎呀,就一会儿嘛,方啸天哥哥真的很有才华,只是缺少一个机会。
看着她那张曾经我深爱的脸,我只觉得恶心和可笑。
重生前的记忆在脑中闪回,她如何在我最困难时转身离去,如何冷眼旁观我被推下高楼。
不好意思,我真的很忙。我抽回手,语气平静。
她失望地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
那好吧,改天再说。她转身离去。
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
这一世,猎人与猎物的身份,该换换了。
2
回到家后,我独自坐在卧室的桌前,夜色已沉。
面前的墙壁仿佛变成了放映屏,前世的记忆清晰地刻在我脑海。
我点燃一根烟,尼古丁的味道让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
柳依诺,曾经是多少人眼中的白月光。
她学画有天分,对艺术充满热忱,那时的眼神里确实有过纯粹的光。
我记得她第一次见到方啸天是在城东的小型画展上。
那天她拉着我陪她去看展,我们在一幅色彩浓烈的抽象画前驻足。
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身旁突然响起一个男声。
转头看去,是个穿着深色衬衫的男人,头发有些凌乱,眼神深邃。
很有力量感。柳依诺回答,语气中带着迟疑。
嗯,但缺少灵魂的震颤。男人轻抚下巴,色彩的冲击掩盖了内在的空洞。
柳依诺眼睛一亮,仿佛听到了什么绝妙见解。
我叫方啸天,在附近有个工作室。他递出一张名片,如果有兴趣,可以来看看真正的艺术。
我冷笑一声,掐灭了烟。
多么老套的开场白,我居然没有看穿。
方啸天,这个所谓的落魄艺术家,满口艺术理论和西方名词。
浩然,你不懂啸天哥的艺术。柳依诺那时总这样说。
接下来的日子,她开始频繁提到这个名字。
啸天哥说我有艺术天赋。
啸天哥说我是他的缪斯。
啸天哥说他正在筹备一个重要展览,会改变他的命运。
我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霓虹灯光。
柳依诺曾经也是善良的,至少我是这么以为的。
然后那些借钱的请求开始了。
浩然,啸天哥需要一套进口颜料,很贵,但对创作至关重要。
工作室的房租到期了,能不能先帮忙垫上?
有个艺术品投资机会,只需要五万,之后回报至少翻三倍。
一万,十万,五十万,数字不断攀升。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
前世的我曾试图劝阻她,结果却适得其反。
你根本不懂艺术!她朝我吼道,眼中满是对我的失望。
你只是嫉妒啸天哥的才华!
你这么俗气,怎么能理解艺术家的世界?
最讽刺的是,当我倾家荡产后,他们连夜消失,只给我留下一屋子所谓的艺术品。
等我找到他们时,方啸天面对我的质问只是冷笑。
艺术本就是场游戏,你输了而已。
然后是那一推,和柳依诺冰冷的眼神。
我走回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
这一世,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要把他们的骗局彻底揭穿,不仅是方啸天和柳依诺,还有他们背后的整个团伙。
键盘上敲入艺术品投资诈骗几个字,搜索结果铺满屏幕。
原来这种骗局在全国各地都有发生,手法几乎如出一辙。
我扫过一篇又一篇新闻报道,心中的计划逐渐成形。
要对付一个骗子,你得比他更懂得设局。
手指轻点鼠标,我打开了一个空白文档。
既然你们喜欢艺术,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一场。
我在文档上写下第一行字:《反猎计划》。
3
周末下午,门铃响起,我早有预感会是谁。
打开门,柳依诺站在门口,身旁是一个穿着不合身西装的男人。
浩然,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方啸天哥哥!她兴奋地介绍道。
方啸天抬起下巴,伸出手,久仰大名,秦同学。
我握了握他的手,感受到他故意加重的力道。
请进。我侧身让他们进屋。
方啸天环视我家客厅,目光在几件价值不菲的装饰品上停留。
家里布置得很有品味。他点点头,语气里带着评判的意味。
柳依诺迫不及待地说:啸天哥哥带了几幅新作,想请你看看!
方啸天从随身携带的画筒中抽出三幅画作,小心翼翼地铺在茶几上。
我凑近观察,强忍住嘴角抽搐的冲动。
画面色彩刺眼,构图混乱,线条生硬,简直就是三岁小孩的涂鸦。
这幅作品我命名为《现代人的困境》。方啸天指着第一幅画,故作深沉地说。
我试图通过色彩的强烈对比,表达后现代社会中个体的孤独与挣扎。
柳依诺在一旁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你看这里的红色,代表着资本主义的血腥与压迫。
而这片蓝,则象征着人类永恒的精神追求。
我面无表情地听着他胡言乱语,心中冷笑。
柳依诺忍不住插话:浩然,啸天哥哥的画充满了对现实的批判,太有深度了!
方啸天谦虚地摆摆手,眼睛却不停地瞟向我家的摆设和装饰。
你觉得怎么样?柳依诺期待地看着我。
我装模作样地认真观察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想法是有的,但技巧和材料似乎限制了表达。
方啸天脸色微变,强笑道:艺术不在于技巧,而在于思想。
当然。我点点头,不过好的材料确实能帮助艺术家更好地表达。
我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他们的反应。
其实,我认识一位叔叔,是搞艺术品收藏的。
他一直在寻找有潜力的新人艺术家。
方啸天立刻坐直了身体,眼神变得锐利。
或许他能给你一些专业的建议,甚至…我故意拖长音调,提供一些赞助。
柳依诺激动地抓住我的手:真的吗浩然?太好了!
方啸天努力保持着冷静,但眼底的贪婪已经藏不住。
那真是…太感谢了。他清了清嗓子,不过艺术创作需要保持独立性…
当然,我叔叔从不干涉艺术家的创作自由。我微笑着说。
他只是喜欢投资有前途的艺术家,仅此而已。
方啸天点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那我很期待与他见面。
看着他眼底压抑不住的兴奋,我在心里冷笑。
鱼儿,上钩了。
4
我提到收藏家叔叔后,柳依诺和方啸天的眼神变得更加灼热。
三天后,柳依诺在放学路上追上我。
浩然,你叔叔什么时候能见啸天哥哥啊?她眨着大眼睛问。
下周吧,他最近在国外。我随口编了个理由。
她点点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问。
啸天哥哥说,要见大收藏家,必须准备更好的作品。
所以?
他需要进口颜料和特制画框,还想租个像样的画室。她咬着嘴唇,这些都需要钱。
我故作惊讶:这么快就要投资了?
艺术不等人啊!她突然激动起来,啸天哥哥说,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机会!
我看着她眼中闪烁的狂热,心中冷笑。
第二天中午,我在教室里看书。
柳依诺走进来,眼睛红红的。
怎么了?我合上书。
我爸妈不肯给我钱。她抽泣着,我说要参加艺术集训营,他们竟然不相信我!
我递给她一张纸巾:多少钱?
三万。她低声说。
我倒吸一口冷气:这么多?
啸天哥哥说,艺术是无价的。
我沉默片刻:依诺,这不是小数目。
浩然,她突然抓住我的手,眼神恳切,你不是拿了奖学金吗?能不能先借我?
我皱眉:那是我准备出国留学的钱。
就借一部分嘛,等啸天哥哥成功了,我加倍还你!她紧握我的手,你想想,以后我们可以一起进入上流艺术圈,认识那么多大人物!
我看着她因贪婪而微微扭曲的脸,心中一阵恶心。
前世的记忆闪回眼前。
她用同样的话骗我,最后却与方啸天一起消失,留下我一无所有。
浩然?她见我不说话,声音带着哭腔,你不会连这点忙都不肯帮吧?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
我深吸一口气,故作挣扎:好吧,但你得写借条。
她眼睛一亮: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她立刻从书包里拿出纸笔,迫不及待地写下借条。
三万元,三个月内还清,逾期按日息千分之五计算。我一字一句地说。
柳依诺愣了一下:这么正式?
毕竟是我的留学钱。我平静地说。
她犹豫片刻,还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明天我去银行取钱给你。我收好借条。
谢谢你,浩然!她兴奋地抱了我一下,啸天哥哥知道了一定会很感激的!
我看着她欢天喜地离开的背影,冷笑一声。
这张借条,会是她噩梦的开始。
5
我拿到柳依诺的借条后,心中的计划逐渐成形。
这一世,我不会再做那个被骗的傻子。
放学后,我直奔城南的网吧,选了个角落位置坐下。
打开邮箱,我快速创建了一个匿名账号,然后找到了前世认识的记者老刘的联系方式。
老刘,我有一条关于'艺术品投资诈骗'的线索,可能涉及多名受害者。
发完邮件,我盯着屏幕,心跳加速。
这是我计划的第一步,不知道老刘会不会记得我。
十分钟后,回复来了。
具体情况?有何证据?
我松了口气,开始详细描述方啸天的骗术模式。
骗子以艺术家身份接近年轻女性,通过'艺术赞助'名义骗取钱财。目前已有多人上当。
老刘很快回复:这类案件我处理过不少,需要更多细节和证据。
我会提供,请给我几天时间。
关掉电脑,我感到一丝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
接下来几天,我开始了秘密调查。
周三下午,我跟踪方啸天离开他那所谓的画室。
那不过是城郊一间破旧的出租屋,门口挂着艺术工作室的牌子。
方啸天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市中心一家咖啡馆。
我戴上口罩和帽子,远远地跟着他。
咖啡馆里,方啸天与一个年轻女孩见面,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
他拿出几幅画作,和对柳依诺说过的台词如出一辙。
这幅作品表达了现代人的孤独与挣扎…
女孩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和柳依诺如出一辙。
我拿出手机,偷偷拍下了几张照片。
方啸天搂住女孩的肩膀,手指不经意地滑过她的腰际。
女孩脸红了,但没有拒绝。
我继续拍照,心里一阵恶心。
这一周,我发现方啸天至少还有三个缪斯,手段完全相同。
周五,柳依诺找到我,眼睛亮得吓人。
浩然,啸天哥哥的新作快完成了!你叔叔什么时候能来看看?
我故作冷静:下周吧,他最近在忙一个大项目。
太好了!她激动地抓住我的手,啸天哥哥说这次一定会成功!
他很有信心?
当然!他说遇到你叔叔是他艺术生涯的转折点!
我点点头:那就好好准备吧。
对了,她突然压低声音,能不能再借我一点钱?
又要钱?
啸天哥哥需要一些特殊材料,很贵…
我皱眉:上次的三万还没还呢。
等见了你叔叔就能还了!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求你了浩然,就最后一次!
多少?
两万…
我故意沉默,看着她焦急的表情。
好吧,但这是最后一次。
她立刻写下借条,签上名字。
周末,我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约见了老刘。
他比我想象中年轻,戴着黑框眼镜,眼神锐利。
这些是我收集的证据。
我递给他一个U盘,里面有方啸天与不同女孩的照片,以及他画室的真实情况。
还有,我怀疑他背后有团伙。
老刘翻看着资料,眉头紧锁:确实很可疑。这种骗局最近很流行,专门针对年轻女性。
还有更严重的情况。我压低声音,我朋友柳依诺已经开始偷家里的东西给他。
偷窃?
我看见她偷偷拿了她妈妈的金项链,说是去'投资'。
老刘严肃地点点头:我会深入调查,这可能涉及多项犯罪。
离开咖啡馆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整理资料的老刘。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缓缓收紧。
方啸天,你的好日子不多了。
6
约定见收藏家的前两天,我正在房间整理资料,手机突然响起。
是柳依诺的来电。
浩然,出大事了!她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怎么了?我故作关切。
啸天哥哥说,你叔叔要见他前必须先交一笔保证金。
我皱眉:什么保证金?
他说大收藏家都这样,需要艺术家先展示诚意。
多少钱?
十万。她声音几乎是哽咽的。
我沉默片刻:这么多?
啸天哥哥说这是最后一道门槛,成功后钱会双倍返还。
电话那头传来柳依诺的抽泣声。
我已经拿不出钱了,浩然,怎么办?
我听出她声音中的绝望,心中冷笑。
我也没这么多现金,奖学金都借给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知道了,我再想想办法。
挂断电话后,我立刻行动起来。
父母的存款单和我的奖学金存折,都需要提前处理。
我把真正的存款单锁进了保险柜,换上做好的假单放在原处。
奖学金已经提前转移,只留下少量活期在存折里。
然后,我在家里几个关键位置安装了微型摄像头。
第二天下午,我故意告诉柳依诺我要去图书馆,家里没人。
离开前,我确认摄像头运作正常,然后远程监控。
三小时后,门铃响了。
监控画面上,柳依诺在门口徘徊,神色紧张。
她掏出一把钥匙——那是小时候两家关系好时互相留的备用钥匙。
我冷眼看着她推门而入,动作轻缓,像个小偷。
她先是在客厅环顾四周,然后直奔父母的卧室。
我看着她翻开抽屉,打开柜子,动作越来越急促。
在找什么呢,依诺?我对着屏幕低语。
二十分钟后,她终于找到了存款单,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接着她又来到我的房间,直奔书桌。
她拉开抽屉,发现了我故意放在显眼处的奖学金存折。
柳依诺的手在颤抖,她翻开存折,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啸天哥哥,我找到钱了。她声音激动。
都拿到了吗?电话那头传来方啸天急切的声音。
嗯,有存款单和存折,加起来十五万。
太好了依诺,你真是我的福星!方啸天的声音充满蛊惑,有了这笔钱,我们的未来就有保障了。
可是,这是浩然家的钱…她声音中有一丝犹豫。
依诺,你想退缩吗?方啸天的语气突然变冷,这么多天的努力,就这样放弃?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们成功后会加倍归还,浩然不会知道的。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柳依诺深吸一口气:你说得对,我们不能放弃。
她迅速将存折和存款单塞进包里,环顾四周确认没有留下痕迹。
离开前,她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表情,脸上的愧疚被期待取代。
我关掉监控,嘴角勾起冷笑。
证据确凿,一切尽在掌握。
柳依诺不知道,她偷走的不是钱,而是自己的未来。
7
约定的日子终于到来,我提前两小时抵达了预订的高档酒店。
我站在豪华包间中央,环视四周,确认每个细节都已安排妥当。
老刘戴着金丝眼镜,一身笔挺西装,完美扮演着助理角色。
摄像设备都准备好了吗?我低声问。
放心,全方位无死角。老刘拍了拍公文包,眼中闪烁着职业的锐利。
我点点头,看了眼手表,离约定时间还有十分钟。
包间门被轻轻敲响,我深吸一口气,整理表情。
请进。
门开了,柳依诺和方啸天一前一后走进来。
柳依诺穿着淡粉色连衣裙,妆容精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方啸天则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中小心翼翼地抱着画筒。
浩然!柳依诺快步走来,激动地拉住我的手,你叔叔呢?
稍后就到。我微笑着说,目光落在方啸天身上。
方啸天向我点头致意,眼睛却在四处打量这间豪华包间。
这位是?他看向老刘,语气中带着试探。
我叔叔的助理,刘先生。我简短介绍。
方啸天立刻换上谄媚的笑容,快步上前握手:刘助理您好,久仰久仰!
老刘点点头,面无表情地回应:方先生的大名,我们老板提前听说了。
方啸天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
秦少,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他压低声音,还请您在叔叔面前多美言几句。
我接过信封,掂了掂重量,能感觉到里面厚厚的现金。
柳依诺站在一旁,眼中充满期待,仿佛看到了光明的未来。
我缓缓打开信封,看到里面整齐排列的现金和一张熟悉的存款单。
十五万,分毫不差。方啸天得意地说,我们的诚意十足。
我将信封重重扔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方啸天,你的表演结束了。我冷冷地说。
包间内突然安静下来,空气仿佛凝固。
什么…什么意思?柳依诺脸色变了,声音开始发抖。
方啸天强作镇定:秦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冷笑一声:意思很简单,你们的骗局被拆穿了。
老刘从公文包中拿出记者证,在两人面前晃了晃。
方先生,我是《城市晨报》记者,我们已经调查你很久了。
方啸天脸色瞬间惨白,后退一步:你…你们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柳依诺惊恐地看着我:浩然,这是怎么回事?你叔叔呢?
我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一片冰冷。
没有什么叔叔,从来就没有。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被猛地推开。
三名便衣警察快步走入,亮出证件:警察,不要动!
方啸天像只受惊的兔子,转身就要逃跑。
一名警察迅速将他按倒在地,铐上手铐。
方啸天,涉嫌诈骗罪,跟我们走一趟。
柳依诺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如纸:不…不可能…
另一名警察走向她:柳依诺,你涉嫌协助诈骗和盗窃,也需要接受调查。
柳依诺绝望地看向我:浩然…救救我…
我冷冷地看着她:存款单和存折是假的,真的早就被我锁起来了。
她眼中的光彩瞬间熄灭,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老刘的相机闪光灯不断亮起,记录下这一刻。
方啸天被押着经过我身边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你会后悔的。他咬牙切齿地说。
我平静地看着他:不,后悔的人是你。
警察将两人带走时,柳依诺回头看了我最后一眼。
那眼神中的绝望和不解,让我想起了前世坠楼时的最后一刻。
我站在窗前,看着他们被押上警车。
感觉如何?老刘走到我身边问。
只是开始而已。我轻声说。
8
钟声响起,我走进警察局会议室,老刘已经在等待。
秦浩然,你的证据帮了大忙。警方负责人向我点头致意。
电视屏幕上播放着审讯录像,方啸天面色惨白,声音颤抖。
不是我一个人干的,都是团伙安排!他崩溃大喊。
柳依诺在隔壁审讯室,妆容凌乱,双眼红肿。
我真的不知道是骗局…她抽泣着辩解。
监控视频里你偷窃的样子可不像无辜的人。审讯警官冷静指出。
柳依诺瞬间哑口无言,泪水夺眶而出。
我转头看向负责人:团伙情况如何?
已经抓获十七人,涉案金额超过五百万。他翻开文件夹。
作案手法完全一致,专挑年轻女性下手,以艺术投资为诱饵。
老刘的报道第二天占据了各大网站头条。
《艺术家骗局曝光:一个自称天才的男人如何榨干爱他的女孩》
文章配图是方啸天被铐上警车的画面,表情扭曲。
柳依诺的盗窃视频也被部分公开,舆论瞬间爆炸。
天啊,这女的居然偷自己青梅竹马的钱!
为了一个骗子背叛最亲近的人,简直恶心。
看看她那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演得真像。
网络评论区宛如翻滚的沸水,谩骂声一浪高过一浪。
走出警局,我的手机不停震动。
消息来自学校的同学:浩然,你上热搜了!
另一条新闻标题赫然在列:《大学生揭穿诈骗团伙,拯救数十名受害者》
我关掉手机,平静地走向车站。
第三天下午,我听到敲门声。
门外站着柳父柳母,憔悴得令人认不出。
浩然啊…柳父声音嘶哑,求你帮帮依诺吧。
柳母跪倒在地:我们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我看着这对昔日光鲜的中年夫妇,苍老了十岁不止。
阿姨,请起来。我没有搀扶,只是冷淡地说。
依诺只是一时糊涂,她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柳父哽咽着。
所以她更应该明白,背叛意味着什么。我直视他的眼睛。
这是她亲手写的借条,还有她入室盗窃的录像。
我递出一个文件袋:这些都已经交给警方了。
柳母瘫坐在地,失声痛哭。
法律会给她公正的审判。我轻声说道。
关上门,我走回书桌前,打开新收到的邮件。
检察院已决定对方啸天等人提起公诉,罪名包括诈骗、合同诈骗及教唆盗窃。
柳依诺则因盗窃罪和诈骗从犯被单独起诉。
我关上电脑,望向窗外的阳光。
这一世,我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羔羊。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包括柳依诺,也包括我自己。
9
宣判日终于到来,我站在法院门口,看着乌泱泱的记者和围观群众。
阳光刺眼,却照不进我心底那片阴凉。
法庭内,方啸天一身囚服,面如死灰。
被告人方啸天,犯诈骗罪,情节特别严重,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
法官的声音铿锵有力,敲定了骗子的末路。
方啸天瘫软在被告席上,再也没了当初的狂妄。
柳依诺坐在另一边,低着头,肩膀不停颤抖。
被告人柳依诺,犯盗窃罪,诈骗罪从犯,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宣判结束,柳依诺抬起头,眼神绝望地扫视法庭。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我身上,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
我错了,我后悔了,浩然,求你原谅我…
法警上前,给她戴上手铐。
我没有回应,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曾经的白月光,如今成了阶下囚。
走出法院,老刘递给我一支烟。
感觉如何?他问。
没什么感觉。我深吸一口,烟雾模糊了视线。
晚间新闻播放着案件报道,画面中的柳依诺面容憔悴,被法警押上囚车。
记者采访了几位受害者,他们的痛苦和愤怒填满了整个屏幕。
我关掉电视,打开窗户,让夜风吹散室内的烟味。
一周后,我路过柳家时,发现门口贴着售房的告示。
邻居说柳父柳母已经卖掉房子,准备离开这座城市。
听说他们去了南方,再也不想回来了。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曾经的邻居,如今成了陌生人。
拿到追回的奖学金和赔偿金后,我在郊区租了一间画室。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整个空间明亮而安静。
我把方啸天那些所谓的艺术品卖给了收藏家,换了一笔不菲的资金。
讽刺的是,他的骗局反而成了我新生活的起点。
父母来看我的新画室,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浩然,妈妈支持你的梦想。母亲抚摸着我的画作说。
父亲拍拍我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
我站在画板前,调和着颜料。
蓝色,像天空一样的蓝色。
不是柳依诺眼中的蓝,而是属于我自己的色彩。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拂过树梢。
我拿起画笔,在画布上落下第一笔。
这一次,我要画自己的人生。
10
离开法院那天,我站在画室中央,手握画笔,心中燃起新的决心。
这是我的新起点。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照亮了整个空间。
我将画布固定在画架上,开始勾勒第一笔。
每天,我都在这里度过十六个小时,只为追逐那个被前世剥夺的梦想。
汗水浸透衣衫,手指因长时间握笔而颤抖。
我没有停下。
三个月后,我的第一幅作品《囚》在市艺术中心展出。
画中是一个被锁链缠绕的灵魂,挣扎着向上攀爬。
这位年轻人的作品充满了力量和痛苦。一位评论家这样写道。
六个月后,我的作品开始在各大艺术杂志上出现。
一年后,我收到了国际青年艺术家大赛的邀请函。
你真的要参加吗?父亲担忧地问,竞争太激烈了。
我点头:我必须试一试。
整整两个月,我闭关创作《涅槃》。
画布上,凤凰从灰烬中重生,火焰吞噬过去,孕育新生。
每一笔都倾注了我的灵魂。
比赛当天,我站在展厅中央,看着评委们在我的作品前驻足。
这幅画蕴含着东方哲学的深度。一位白发评委说。
更难得的是,它传递了普世的情感共鸣。另一位点头附和。
颁奖典礼上,当主持人宣布金奖得主是我时,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掌声如雷,闪光灯亮成一片。
秦浩然,来自中国的新锐艺术家!
我站在领奖台上,手捧奖杯,想起了那个曾经被毁掉的梦想。
一周后,世界顶尖艺术学院的录取通知和全额奖学金offer同时到达。
父母激动得热泪盈眶。
儿子,你做到了!母亲紧紧抱住我。
飞机起飞那天,我透过舷窗看着逐渐远去的城市。
那里埋葬了我的前世,也孕育了我的重生。
异国的生活并不轻松。
语言障碍、文化差异、创作瓶颈,每一样都像高墙阻挡在我面前。
深夜独自回到公寓,我常常站在镜子前问自己:值得吗?
答案始终是肯定的。
我加倍努力学习,融入当地文化,寻找新的创作灵感。
第二年,我的作品《东方之眼》被纽约一家知名画廊收藏。
第三年,《艺术周刊》用整版篇幅介绍我的创作理念。
来自东方的艺术奇才,标题这样写道。
我的首次个人画展在伦敦举行,门票提前两周售罄。
父母专程飞来参加开幕式,站在我身旁,满脸骄傲。
看,那是我儿子的作品。父亲向每个路过的人介绍。
展厅中央,我的代表作《重生》引来无数赞叹。
画中的凤凰展翅高飞,摆脱了所有束缚。
您从哪里获得这样的灵感?一位记者问我。
我微笑着回答:从失败中。
站在异国的画廊里,看着人们驻足欣赏我的作品,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
这一世,我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偶尔,我还是会想起那个名字——柳依诺。
不是因为恨,而是提醒自己:人生的每一步,都是自己的选择。
11
国外的工作室宽敞明亮,窗外是城市的天际线。
助理米歇尔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和简报。
先生,今天的会议记录和邀请函都在这里。
她把文件放在我的桌上,表情略显犹豫。
还有一件事…有位来自A国的女士一直试图联系您。
我头也不抬,继续调整画布上的色调。
哪位藏家?让她联系画廊就行。
不是藏家,先生。
米歇尔清了清嗓子。
她自称是您的旧友,名叫柳依诺。
画笔在我手中停顿了一秒,颜料滴落在画布边缘。
这个名字像一块冰,落入平静的湖面,却激不起任何波澜。
她通过多个渠道辗转联系到我们。
米歇尔补充道,声音小心翼翼。
据了解,她刚出狱不久,生活相当…困难。
我放下画笔,擦了擦手上的颜料。
她说什么了?
她希望能见您一面,说有重要的事情。
米歇尔翻开记事本。
她提到您们曾是青梅竹马,她犯了错,现在想道歉并寻求帮助。
我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瘦弱的身影被押上警车的画面。
又想起那个坠楼前的最后一眼。
又回到法庭上她那绝望无助的脸。
先生?
米歇尔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我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阳光。
告诉她,秦浩然先生不认识叫柳依诺的人。
我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如果她继续骚扰,我会报警。以后不要再转接她的任何联系。
米歇尔点点头,快步离开。
我转身面对我的新作品——一片向日葵花田,金黄色在阳光下闪耀。
每一朵花都挺直腰杆,面向太阳。
就像我的人生,不再被阴影笼罩。
过去的一切,已经埋葬。
柳依诺,方啸天,前世的痛苦,都成了尘埃。
我拿起画笔,继续我的创作。
在这阳光照耀的工作室里,我找到了真正的自由。
她有她的路要走,我有我的光明大道。
从今往后,殊途陌路,再无瓜葛。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