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傅教授,求您救救我父亲!
我跪在南城最著名的神经外科专家傅容面前,声音已经嘶哑。这是我第三次堵他,前两次,他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傅教授停下脚步,墨色镜片后的目光冷淡如霜:病人已经查过了,脑部恶性肿瘤晚期,存活率不到5%,没有手术价值。
不可能!我父亲还那么年轻,他不能就这样...
秦小姐,医院不是做慈善的。有这个时间,不如多陪陪你父亲。
他转身欲走,我一把拉住他的白大褂:我知道您在研究一种新的神经再生技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愿意付出一切!
傅容停下脚步,转身俯视着我:一切?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他眼底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
跟我来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位于研究所顶层,窗外是整个南城的繁华景象。傅容靠在办公桌前,慢条斯理地摘下眼镜,擦拭镜片。
秦念初,哈佛医学博士候选人,因父亲患病中断学业,已经半年没有回校。他淡淡开口,仿佛在描述一个与己无关的病例。
我惊讶于他对我的了解,却无暇多想:傅教授,您能救我父亲吗?
理论上可以。他放下眼镜,我的实验需要一名研究助理,恰好上一位因故离职。如果你答应为我工作三个月,我可以将你父亲纳入我的试验项目。
三个月?这...
不止是普通助理,傅容走近,眼神锐利如刀,你需要全方位配合我的工作和社交活动,包括扮演我的未婚妻。
我震惊地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条件?
简单来说,我需要一个挡箭牌,挡住那些医学界的红颜知己和我母亲安排的相亲对象。他语气冰冷,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毕竟你治病救父心切,不是吗?
如果我拒绝呢?
那请便。他重新戴上眼镜,南城还有不少神经科专家,你可以去试试。
我咬紧嘴唇。父亲的病已经拖了太久,家里为此几乎倾家荡产。这可能是最后的希望了。
成交。什么时候开始?
傅容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近乎冷酷的微笑:现在。第一件事,陪我参加今晚的神经外科年会。
走出研究所,我恍惚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的前男友楚明。自从父亲患病,我辞去工作专心照顾后,他就以无法承受为由离开了我。
念初?楚明惊讶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身边的傅容,你们...
傅容自然地搂住我的肩膀:秦小姐是我的未婚妻,也是我的新任研究助理。
楚明脸色顿变:你不是一直在照顾叔叔吗?什么时候...
私事就不必多谈了。傅容冷淡地打断,将我引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
上车后,我忍不住问:为什么要那样说?
第一,提前适应身份。第二,他目光锐利,那个男人不值得你留恋。
你怎么知道他...
你的资料我已经调查得很清楚。包括那个在你最需要时离开的男人。
我沉默了。这个陌生人似乎对我了如指掌,而我对他却一无所知。
傅容忽然问:你会后悔吗?
我望向窗外的夜色,轻声回答:为了父亲,没什么好后悔的。
车内陷入沉默,只有淡淡的古龙水香气在封闭的空间里弥漫。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将是怎样的三个月,但为了父亲,我愿意献身于这场交易。
2
年会比我想象的还要盛大。医学界精英齐聚一堂,谈笑间尽是专业术语和行业内幕。
傅容的出现引起一阵骚动。他身为神经外科领域的佼佼者,几乎集所有目光于一身。我跟在他身边,感受着那些或好奇或探究的眼神,如芒在背。
傅教授,这位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走来。
我的未婚妻,秦念初,同时也是我在神经再生项目的研究助理。傅容语气平淡,仿佛在介绍一个普通同事。
老者眉头微皱:原来是秦家的孩子。有意思,傅教授竟然会对秦家人感兴趣。
我心中一惊。这位老者似乎知道些什么,但傅容已经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晚宴进行到一半,一位穿着华丽的女士款款走来,热情地挽住傅容的手臂:阿容,我刚从巴黎回来,带了你最爱的红酒。
傅容礼貌地抽出手臂:林教授,这是我的未婚妻,秦念初。
林教授的笑容瞬间凝固,上下打量我:秦家的女儿?你母亲知道吗?
暂时保密。傅容淡淡回应,随即转向我,念初,我们去露台透透气。
露台上,夜风微凉。傅容递给我一杯香槟:表现不错。
谢谢夸奖。我小啜一口,刚才那位老者和林教授,似乎对我的身份很在意?
傅容靠在栏杆上,目光投向远处的城市灯火:不必在意。医学界就是这样,总爱八卦。
他们提到的'秦家',是在说我父亲的家族吗?
傅容看了我一眼:你父亲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
秦家和傅家曾经...他忽然停住,摇摇头,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配合好这三个月的工作。
我正想追问,一位工作人员匆匆走来:傅教授,王院长找您有急事。
傅容离开后,我独自站在露台上,思绪万千。父亲从未提起过与傅家的关系,而我对自己的家族历史知之甚少。
秦小姐,对吧?一个温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见到一位气质优雅的中年女士:您是?
我是傅容的母亲。她微笑着,却带着一丝疏离,没想到他会选择秦家的女孩,真是出人意料。
傅夫人,其实我和傅教授...
不必解释。她打断我,我只想告诉你,别太认真。我儿子的心里只有研究和事业,从来没有女人的位置。
她优雅地转身离去,留下我一人在风中凌乱。
回程的车上,傅容一直沉默着。透过车窗的反光,我注意到他眉头紧锁,似乎心事重重。
遇到麻烦了?我试探性地问。
项目资金出了问题。他简短回应。
我犹豫了一下:你母亲...我们见面了。
傅容猛地转头: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提醒我别太认真。我轻描淡写地说。
傅容冷笑一声:听她的没错。
病房里,父亲已经睡着了。他的脸色比上周更加苍白,人也瘦了一圈。我握着他的手,无声落泪。
明天我会安排他转入研究所的特护病房。傅容靠在门口,声音出人意料地柔和。
谢谢。我擦去泪水,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只要能救我父亲,我都会配合。
傅容凝视着我良久,忽然说:你很像一个人。
谁?
不重要。他移开目光,明天早上八点,研究所见。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这个表面冷漠的男人身上,藏着比我想象中更多的秘密。而我,似乎已经被卷入一场超出预期的漩涡之中。
3
研究所的生活比我想象的更加严苛。傅容要求近乎苛刻,从实验数据到试剂配比,都必须精确无误。我曾经的医学训练派上了用场,但仍然感到力不从心。
数据错了,重做。他冷淡地将报告推回我面前,眼睛甚至没离开显微镜。
我咬牙重新开始,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修改同一份报告。夜深人静时,我独自在实验室核对数据,手指因疲劳而颤抖。
还没走?傅容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吓了我一跳。
马上就好。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
他走近,接过我手中的资料,快速浏览:去休息吧,这个我来。
不用,我能完成...
这是命令,不是建议。他的语气不容反驳。
我站起身,突然一阵眩晕袭来。傅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我:多久没好好吃饭了?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我勉强笑笑。
他皱眉看我:跟我来。
研究所顶层有一间休息室,傅容带我进去,从冰箱拿出一盒便当:吃。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特意准备的?
护士长说你整天泡在实验室,连饭都不好好吃。他避开我的目光,影响工作效率。
简单的饭菜温暖了我的胃,也柔软了心。这个男人或许并非表面上那么冷酷无情。
你父亲的情况稳定了。他忽然说,初步治疗有了反应。
我放下筷子,眼眶发热:真的吗?
他点点头: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需要更多的试验数据。
我会更加努力的。
傅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问: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接近你另有目的,你会怎么做?
我愣住了:什么意思?
假设而已。他淡淡道。
我思考片刻:只要你能救我父亲,你的目的对我而言并不重要。
他的眼神复杂起来:即使那目的可能对你不利?
那就等我父亲痊愈后再算账。我半开玩笑地说。
傅容突然轻笑出声:有意思。难怪...
难怪什么?
没什么。他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明天陪我去参加一个私人晚宴,医院院长的生日聚会。
第二天晚上,我穿上傅容派人送来的晚礼服,站在镜前有些恍惚。淡紫色的长裙衬托出我的肤色,但憔悴的面容和日渐消瘦的身材却难以掩饰。
傅容来接我时,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几秒:很美。
简单的两个字让我心跳加速。我提醒自己,这只是演戏,不要太当真。
院长的晚宴在一座豪华别墅举行。刚进门,我就注意到一位优雅的女士正和傅容的母亲谈笑风生。
那是许医生,心外科的专家,也是我母亲极力撮合的对象。傅容在我耳边低语。
许医生看到我们,微笑走来:傅教授,这位是?
我的未婚妻,秦念初。
秦念初?她惊讶地重复,是那个秦念初?
傅容面色微变:许医生认识念初?
许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当然,谁不知道二十年前的事呢?
我茫然不解:什么事?
晚宴过程中,我感受到越来越多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议论声不绝于耳。傅容始终保持着表面的冷静,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紧绷。
回程路上,我终于忍不住问: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么多人对我的身份有反应?
傅容沉默良久:你真的不知道?
知道什么?
你父亲和我父亲曾经是最好的朋友,也是研究伙伴。他缓缓道来,二十年前,一场实验事故导致我父亲死亡,而你父亲则被指控窃取研究成果。
我震惊地望着他:这不可能!我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事实如何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需要证明一些事情。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你,恰好是关键。
我瞬间明白了:所以,你接近我、答应治疗我父亲,都是为了...
是的,为了真相。他直视我的眼睛,但我保证,对你父亲的治疗绝对认真。
透过月光,我看到他眼中闪烁的决心和某种无法言说的情感。这一刻,我意识到,我已经深陷一场远比想象更复杂的关系之中。
4
父亲的病房里,我握着他消瘦的手,不知如何开口询问二十年前的事情。
爸,您和傅教授的父亲,是什么关系?我终于问出口。
父亲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复杂:他告诉你了?
一些片段。说您...窃取了研究成果。
父亲苦笑:事情远比那复杂。当年我和老傅共同研究神经再生技术,一场事故后,我被迫离开研究所,所有成果归于无效。
那事故...
我不想谈这个。父亲闭上眼睛,傅容为什么会接近你?
我犹豫片刻:他说...想找出真相。
真相...父亲喃喃重复,这么多年了,他还在执着这个。
我看着父亲憔悴的面容,内心五味杂陈。离开病房后,我径直去了傅容的办公室。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对吧?我质问道。
傅容放下手中的文件:是的。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你会相信吗?相信你尊敬的父亲可能是一个窃贼和杀人凶手?他反问,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痛楚。
我愣住了:杀人凶手?
那场事故不是意外。傅容站起身,走到窗前,有人故意破坏了实验设备,导致爆炸。而你父亲,是唯一一个提前离开实验室的人。
我摇头,不敢相信:不可能...我父亲不是那种人!
我也曾这么想,直到...他转身看我,直到我发现他的笔记中有关键的数据被修改过。
我感到一阵眩晕:所以你接近我,治疗我父亲,都是为了报复?
一开始是。他坦承,但现在...我不确定了。
我们对视良久,彼此眼中都是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些。我最终说道。
走出研究所,初秋的风挟带着丝丝凉意。我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思绪如乱麻。
念初?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到楚明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关切:你还好吗?最近都没你的消息。
我还好。我勉强笑笑。
听说你和傅容...
是工作关系。我打断他。
楚明靠近一步:我很担心你。那个男人在医学界的名声...不只是严厉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据说他为了研究可以不择手段,曾经差点因为过度实验被吊销执照。楚明压低声音,你最好小心点。
我不知该信什么。回到家,发现傅容靠在我家门口,手中提着餐盒。
你怎么来了?我警惕地问。
给你带晚餐。他神色如常,顺便告诉你,你父亲的治疗进入下一阶段了。
我接过餐盒,心中五味杂陈:谢谢,但我现在很乱,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傅容点点头,转身欲走,又停下:我知道你很难相信我,但有些事情必须由你自己发现。明天实验室里有些东西你应该看看。
当晚,我翻出父亲的旧相册,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在一堆泛黄的照片中,我发现了一张父亲和另一位男子的合影,两人身穿白大褂,笑容灿烂。照片背面写着:与老傅共创未来,1998年。
这位必定是傅容的父亲。两人看起来关系亲密,哪像是会反目成仇的样子?
第二天,我早早到达实验室。傅容已经等在那里,带我进入一个我从未去过的房间。
这是我父亲的私人档案室。他说着,取出一个尘封的盒子,这里有当年实验的所有记录。
我翻阅着那些泛黄的文件,逐渐陷入震惊。其中许多研究方向和数据,与父亲病床下保存的那本笔记惊人地相似。
看出来了吗?傅容问。
我抬头,声音颤抖:这证明不了什么。他们是搭档,有相似研究很正常。
翻到最后一页。
我照做了,看到一行字迹:若出事,勿忘查看E柜第三层。——秦。
这是什么意思?
傅容目光复杂:我不知道。E柜早就在爆炸中损毁了。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起,是病房护士的紧急来电:秦小姐,您父亲突然昏迷了!
5
冲进急诊室,看到医护人员围着父亲忙碌,我的心瞬间坠入谷底。
怎么回事?我声音颤抖。
一位医生摇头:肿瘤压迫导致大出血,需要立即手术。
让我来。傅容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声音沉稳有力。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你...
没时间解释了。他快步走向洗手间,准备手术室。

手术持续了八个小时。我在走廊上焦急等待,反复思考着那个未解之谜。E柜第三层...这会是什么关键线索?
凌晨三点,傅容终于走出手术室,脱下满是血迹的手术服。他看起来疲惫不堪,但眼神坚定。
情况稳定了,但...
但什么?
肿瘤只切除了一部分,要完全治愈,必须用我们的实验疗法。他直视我的眼睛,风险很大。
我咬紧嘴唇:没有选择了,对吗?
他轻轻摇头。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日夜不离地守在实验室和病房之间。傅容亲自主导治疗,精心调整每一项参数。而我,则深入研究父亲和傅父的旧档案,试图拼凑出真相。
一天深夜,我在整理父亲的旧物时,发现了一个隐藏的暗格,里面放着一个小巧的U盘。
颤抖地将它插入电脑,我发现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画面中,是年轻的父亲和傅父。
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说明事情已经发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父亲的声音沙哑,实验有风险,但我们别无选择。傅兄,如果出了事,请照顾好念初,不要让她知道真相。
视频戛然而止,留下我一人在黑暗中发怔。
第二天,我犹豫着是否该将这段视频给傅容看。正思考间,研究所突然警报大作。
出什么事了?我冲向走廊。
电力系统故障,备用电源也失效了!一位研究员惊恐地喊道。
我的心一沉——父亲的生命维持设备!
冲向病房,看到傅容已经在那里,正手动操作着备用设备。
帮我固定这个!他额头沁出汗珠。
我们合力稳定了父亲的状况。危机解除后,傅容疲惫地靠在墙上:今天真险。
不像是意外。我低声说。
他锐利地看我一眼:你发现什么了?
我犹豫片刻,决定信任他:我找到了这个。
傅容看完视频,脸色变得复杂:这说明什么?
我不确定,但我想去看看当年的实验室。
早就被拆除了。
总会有痕迹的。我坚持道。
傅容思考片刻,点头同意。
第二天,我们来到老研究所的废墟。二十年过去,这里已经成了荒地,只剩几堵残墙。
大致在这个位置。傅容指着一处坍塌的建筑。
我们小心翼翼地挖掘,突然,我的手触到了一个金属物体。
找到了!我兴奋地喊道。
那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盒子上印着E-3的标记。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泛黄的文件和一本笔记。
这是...傅容声音颤抖。
你父亲的笔记。我翻阅着,惊讶地发现,这里记载的实验方案,和我父亲被指控窃取的完全不同!
什么意思?
意味着我父亲根本没有窃取研究成果,他们是在做两个不同的实验!我继续读下去,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里写着,他们发现了药物有严重副作用,决定中止实验,但有人坚持继续...
傅容拿过笔记,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个人是...
我的生父,秦立诚。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们转身,看到一位白发老者站在那里——竟是那晚年会上的老人。
您是...傅容警惕地问。
我是秦家的管家。老者缓缓走近,我一直在等有人发现真相。
原来,父亲并非我的生父,而是我生父的弟弟。当年,我生父坚持进行高风险实验,导致爆炸,他自己也因此丧生。为了保护我和家族声誉,叔叔接纳了我,承担了所有指控。
所以,傅父的死...
不是谋杀,是悲剧。老者叹息,你叔叔一直守护着这个秘密,宁愿背负骂名。
傅容沉默良久,突然问:他的病,是因为当年的辐射后遗症,对吗?
老者点头: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才会在这时候病发。
回到病房,我看着昏迷中的父亲,泪流满面。这个为我牺牲一切的男人,默默承受了二十年的不白之冤。
傅容站在我身旁,轻声说:我会尽全力救他。
为什么?我抬头,泪眼模糊,既然真相已经大白...
因为...他深吸一口气,因为我欠他的,也欠你的。我父亲的研究能够治愈他,我会完成这个心愿。
两周后,新的治疗方案开始见效,父亲的生命体征逐渐稳定。而我和傅容,在真相揭露后,关系也悄然改变。
一天黄昏,我们站在研究所的天台上,看着夕阳西下。
如果治疗成功,你会离开吗?傅容突然问。
我望着远处的霞光:三个月的约定还没到。
我不是在问约定。他转身面对我,我在问你的选择。
我的选择...我轻声回应,取决于你是否还需要一个假扮的未婚妻。
傅容靠近一步,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如果我说,我需要一个真正的伴侣呢?
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个如骑士般挺拔的轮廓。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有些献身,最终会获得重生。
那我会说,我微笑着握住他的手,我愿意。
6
父亲的病情稳定后,我继续在研究所工作。傅容彻底放下了过去的芥蒂,全力投入神经再生研究。我们经常工作到深夜,在实验室里交流研究心得,讨论治疗方案。
这个参数需要调整。傅容靠在我身后,指着屏幕上的数据,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耳畔,让我心跳加速。
我注意到了,但如果调整这个,会不会影响药物的稳定性?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不再是初见时的冷漠,而是充满温柔和欣赏。
聪明。他轻声赞许,这就是我父亲当年犯的错误。你的思维方式很像你叔叔,总能看到常人忽略的细节。
我因为他的夸奖而微笑,心中却掠过一丝不安。继续研究父亲和傅父的资料,我发现那场事故可能比我们已知的更加复杂。
一天,当我整理档案室时,发现了一封被夹在文件夹中的信。信封已经泛黄,上面写着若我不在,请交给我的儿子。
我立刻将信带给傅容。他接过信封,手微微颤抖:这是我父亲的字迹。
傅容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读着信中内容,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怎么了?我担忧地问。
他将信递给我:这彻底改变了一切。
信中,傅父详细描述了实验的真正目的——不只是治疗神经疾病,而是开发一种强化人类神经系统的药物,可能被用作军事用途。傅父和我的叔叔发现了这一点后,决定销毁研究成果,但我的生父反对,最终导致了那场悲剧。
我父亲并不是意外死亡,傅容声音沉重,他是自愿留下来确保实验室被彻底销毁。
这意味着...
意味着你叔叔一直守护着这个秘密,保护着所有人。傅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包括我。
我们陷入沉默,都在消化这个震撼的真相。
我们现在的研究...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性,会不会重蹈覆辙?
傅容紧握我的手:不会的。我已经将研究方向严格限制在医疗领域。但我担心...
担心什么?
有人知道了这个秘密,并且想要重启那个项目。
就在这时,研究所的警报突然响起。我们冲出档案室,看到几名陌生人正闯入实验区。
保安!傅容大喊,同时将我护在身后。
混乱中,我看到为首的人竟是医院的副院长李正明。
傅教授,别紧张。李正明举起双手,露出虚伪的微笑,我们只是来检查一下你的研究进展。
没有预约的检查是违规的。傅容冷静回应,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紧绷。
李正明不以为然:傅教授,你父亲当年的研究,最近引起了某些人的兴趣。尤其是当我们发现,秦家的人又回到了这个领域。
滚出我的实验室。傅容的声音冷得像冰。
李正明的笑容消失:别这么不合作,傅教授。我们都知道,你手中掌握着能够改变医学史的技术。共享一下,对大家都有好处。
我说了,滚出去!
保安终于赶到,将李正明一行人请出了研究所。但这次入侵让我们意识到,危险比想象中更近。
晚上,傅容坚持送我回家。车内,他异常沉默。
你在担心什么?我轻声问。
我担心历史重演。他紧握方向盘,你父亲——你叔叔的病情好转,但如果他们知道他醒来可能揭露真相...
我心一沉:你是说,有人会对他不利?
不排除这种可能。
我们立刻改变方向,前往医院。到达病房时,幸好父亲安然无恙,正在浅眠。
我们需要加强保护。傅容安排了私人保镖守在病房外。
回到我的公寓,傅容坚持检查了所有房间才放心离开。临走前,他紧紧抱住我:小心些,好吗?如果有任何异常,立刻给我打电话。
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我会的。我依偎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夜深人静,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手机突然亮起,是傅容发来的短信:我到家了,别担心。明天我去找李正明谈谈,了解背后的人是谁。
我回复:小心点。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我刚到研究所,就收到医院的紧急电话:父亲突然呼吸困难,被紧急送入ICU。
我冲进医院,看到傅容已经在那里,指挥医护人员抢救。
怎么回事?我声音颤抖。
有人动了他的药物。傅容低声说,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保镖被人调开了。
几个小时的抢救后,父亲再次稳定下来。傅容亲自守在病房外,脸色阴沉如铁。
一定是李正明。我咬牙道。
傅容摇头:不,他没这个胆量。背后一定有更大的势力。
正说着,我的手机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秦小姐,如果你想你父亲平安,就把资料交出来。
什么资料?
别装傻。傅父和你叔叔的完整研究资料。我们知道你们找到了。
电话挂断,我和傅容对视,都意识到情况比想象的更加危险。
我们必须保护好那些资料。傅容坚定地说,那些技术如果落入坏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回到研究所,我们发现档案室已经被翻得一片狼藉。傅容检查了隐藏的保险箱,幸好信件和关键资料都还在。
我们需要一个计划。傅容冷静分析,他们不会轻易放弃。
就在我们商量对策时,许医生突然来访。她看起来异常紧张:傅容,我听说了今天的事。你必须小心,有人在背后操控一切。
你知道是谁?
许医生左右看看:不能在这里说。今晚八点,老地方见。
她匆匆离去,留下我和傅容面面相觑。
你相信她吗?我问。
傅容沉思片刻:不完全相信,但这可能是我们了解真相的唯一机会。
那我和你一起去。
太危险了。
正因为危险,我才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我坚定地说,我们一起面对。
傅容深深看我一眼,点了点头。
黄昏时分,我们做了充分准备,前往约定地点——一个废弃的仓库。随着真相即将揭晓,我感到心跳加速,不知道等待我们的将是解脱,还是更大的危机。
7
废弃仓库外,暮色沉沉。傅容将车停在隐蔽处,握住我的手:记住,如果有任何异常,立刻离开,不要管我。
我不会丢下你的。我坚定地说。
他沉默片刻,突然倾身吻了我。这个吻短暂而深情,带着几分绝决的味道。分开时,他的眼中满是复杂情绪: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爱你。
我心跳如雷,想回应他,却被一阵引擎声打断。
有人来了。傅容警觉地说。
我们小心地进入仓库,发现许医生已经在里面等待,表情紧张。
你们终于来了。她走上前,声音低沉,我不能待太久,他们可能在监视我。
谁在监视你?傅容直截了当地问。
许医生环顾四周:军方的一个秘密小组,代号'神经元'。他们一直在寻找当年的研究资料,想重启那个项目。
为什么告诉我们这些?我警惕地问。
因为我的丈夫是当年实验室的一名助手,他亲眼目睹了爆炸,知道真相。许医生哽咽道,他们逼他交出资料,他拒绝了,然后...他就意外身亡了。
所以他们现在盯上了我父亲和我们?
许医生点头:他们怀疑你们已经找到了当年的完整资料。尤其是当他们发现你们在继续那项研究...
我们的研究纯粹是医学用途。傅容辩解。
他们不关心这个。许医生苦笑,他们只在乎的是,这项技术能否用于强化士兵的战场能力。
一阵金属碰撞声突然从仓库深处传来。傅容立刻将我护在身后:有人!
许医生面色惨白:他们跟踪我来了!快走!
我们刚转身,四周的灯光突然全部亮起,几名身着黑衣的人将我们团团围住。
傅教授,秦小姐,许医生。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李正明缓步走来,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的小聚会。
你出卖了我们。傅容盯着许医生,声音冰冷。
许医生泪流满面:对不起,他们威胁要杀我女儿...
李正明笑了:别这么苛责许医生,她只是做了明智的选择。现在,把资料交出来,我们大家相安无事。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傅容冷静回应。
李正明叹了口气:别浪费时间了。你父亲和秦立诚的研究,能够改变战争的面貌。想象一下,神经系统被强化的士兵,拥有超人的反应速度和痛感阈值...
那是违背人道的实验!我忍不住喊道。
为了国家安全,有些牺牲是必要的。李正明面无表情,现在,资料在哪里?
傅容微不可察地向我递了个眼神:在研究所的保险箱里。
李正明露出胜利的微笑:很好,我们一起去取。
两名黑衣人上前押送我们。就在这时,仓库外突然响起警笛声。
警察?李正明脸色大变,你们报警了?
不,是我。许医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发射器,这是紧急报警装置,我丈夫留下的遗物。
混乱中,傅容猛地推开身边的黑衣人,抓住我的手:跑!
枪声响起,我感到傅容身体一震,但他仍紧握我的手冲向出口。
我们钻进一堆货箱后躲避,傅容捂着肩膀,鲜血从指缝中渗出。
你受伤了!我惊恐地低声说。
没事,只是擦伤。他强撑着微笑,警察来了,我们有机会逃出去。
外面的枪声和喊叫声越来越混乱。我撕下衣角为傅容简单包扎伤口,心疼不已。
你为什么要说资料在研究所?他们会去那里...
正是如此。傅容忍痛道,资料早就不在那里了。我昨晚就转移了。
转移到哪里?
最安全的地方。他神秘一笑,露出了我熟悉的自信。
混战持续了约莫二十分钟,终于平息。警方控制了现场,逮捕了李正明和他的手下。许医生也被带走协助调查。
我们被送往医院,医生为傅容处理肩膀的枪伤。幸好伤势不重,子弹只是擦过皮肉,没有伤及骨头。
病房里,傅容躺在床上,面色略显苍白,但眼神依旧坚定。
你把资料藏在哪里了?我好奇地问。
他微笑:猜猜看。
我思索片刻:不会是...我父亲的病房?
聪明。他点头,藏在他的枕头下。谁会想到,最重要的资料就在他们眼皮底下?
我不禁莞尔,随即又变得严肃: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那些人不会轻易放弃的。
我已经联系了我在军方的一位老朋友,他会帮我们处理这件事。傅容握住我的手,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销毁那些资料。那项技术太危险了,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你确定吗?那可是你父亲和我叔叔毕生的心血...
正因如此,他们才选择销毁它。我们应该尊重他们的选择。
我点点头,知道他是对的。
第二天,父亲奇迹般地醒来了。他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我和傅容坐在床边,微微一笑:你们...和好了?
是的,叔叔。傅容恭敬地说,我们已经知道了真相。
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释然:那就好...那封信,你们找到了吗?
找到了。我握住父亲的手,我们也找到了资料。
销毁它。父亲声音虽弱,但坚定无比,那是我和老傅的约定。
傅容郑重点头:我会亲自处理。
那天晚上,我们在研究所的焚烧室,看着那些泛黄的文件和记录卡化为灰烬。傅容握着我的手,目光坚定。
结束了。他轻声说。
不,是新的开始。我贴近他,感受他的温度,没有秘密,没有隔阂,只有未来。
傅容低头看我,眼中满是柔情:我欠你一个正式的表白。秦念初,我爱你,不仅仅是因为命运将我们联系在一起,更因为你的勇气、智慧和善良。你愿意和我一起,开始全新的生活吗?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我们身上,映照出彼此眼中的深情。
我愿意。我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我的傅教授,我的骑士。
8
父亲的恢复速度出人意料。傅容的实验性治疗显示出惊人的效果,肿瘤逐渐萎缩,神经功能开始恢复。医院的医护人员都称之为医学奇迹。
这简直难以置信,主治医生惊叹道,按照常理,这种程度的脑部肿瘤是不可能有如此明显的逆转的。
傅容谦虚地微笑:只是一些实验性治疗,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真相只有我们知道——傅容融合了父亲和傅父当年研究的部分成果,创造了这一突破性疗法,但将其严格限制在医学领域,确保安全性和伦理性。
一天下午,我和傅容正在讨论治疗方案,研究所的主任突然来访。
傅教授,有几位特殊的客人想见你。主任神秘地说。
我们跟随他来到会议室,看到三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正在等待。其中一位站起来,自我介绍道:傅教授,我是国家科研委员会的张耀华。我们听说了你在神经再生领域的突破性进展。
傅容警惕地看着他们:纯粹是医学研究,目的是救治病人。
张耀华温和地微笑:我们完全理解,也正是因此而来。国家科研委员会希望资助你的研究,帮助更多的病人。
资助通常都有条件。傅容直截了当地说。
确实。张耀华坦然承认,我们希望你能够加入'希望工程',一个专注于神经疾病研究的国家级项目。当然,你拥有完全的学术自由和研究方向的决定权。
傅容思考片刻: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张耀华递上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我们期待你的好消息。
客人离开后,傅容陷入沉思。
你在担心什么?我轻声问。
这听起来太完美了。他皱眉道,完全的学术自由?没有附加条件?我不相信。
也许他们真的只对医学应用感兴趣呢?
傅容摇头:政府部门从不做没有目的的投资。我需要了解更多关于这个'希望工程'的信息。
接下来的几天,傅容暗中调查希望工程的背景。同时,父亲的康复也进入了关键阶段,他已经能够短时间下床活动了。
念初,我想和傅容谈谈。一天,父亲突然对我说。
我将傅容带到病房,看着他们单独交谈。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他们神情严肃,偶尔点头,似乎在讨论重要事宜。
谈话结束后,傅容走出病房,表情复杂:你叔叔告诉我,'希望工程'其实是当年那个军方项目的延续,只是换了个更温和的名字。
什么?我震惊地问,他怎么知道?
他曾经有过接触。傅容深吸一口气,但他也说,现在的负责人确实改变了初衷,真正希望将研究用于医学领域。
你相信吗?
我不知道。傅容坦诚道,但你叔叔建议我接受这个提议,在内部监督研究方向。
就在我们犹豫之际,研究所发生了爆炸事故。实验室的一部分设备突然起火,所幸人员及时疏散,没有造成伤亡。
消防员检查后确认这是一起人为纵火。监控录像显示,一名陌生男子在事发前鬼鬼祟祟地进入了实验室区域。
这是警告,傅容冷静分析,有人不希望我们继续研究,或者不希望我们加入'希望工程'。
李正明的人?
不太可能,他已经被控制了。傅容思索,可能是其他势力,对这项技术有兴趣的人太多了。
为了安全起见,傅容决定将关键研究资料备份,并安排父亲转院至一家安保更严密的私立医院。
转院当天,我和傅容亲自护送。途中,我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傅容,我紧张地指着后视镜,那辆车跟了我们很久了。
傅容通过镜子观察,面色凝重:抓紧了。
他突然加速,灵活地穿梭在车流中。黑车紧追不舍,甚至几次试图逼停我们。
打电话给警察!傅容沉着应对,同时将车转入一条小路。
就在这时,黑车突然加速,与我们并行,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竟是许医生!
傅容!快停车!她大喊,我有重要情报!
不要相信她!我警告道,回想起仓库的背叛。
傅容犹豫片刻,最终决定在一个公共场所停车——一个繁忙的购物中心停车场。
有话快说。傅容警惕地站在车外,将我和父亲护在身后。
许医生急切地说:'希望工程'有内鬼,真正的目的并非医学研究。他们想要控制你,获取技术后将你除掉!
为什么我要相信你?傅容冷声问,上次你已经出卖了我们。
因为我丈夫生前留下的资料。许医生递过一个U盘,这里有他收集的所有证据,包括'希望工程'的真实目的和参与者名单。
我接过U盘,感到一阵不安:那爆炸案...
是他们干的,想毁掉你的研究,逼你接受他们的条件。许医生神情紧张,你必须小心张耀华,他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话音刚落,停车场入口突然出现几辆黑色轿车,从中走出数名西装男子,向我们逼近。
走!傅容拉起我和父亲,迅速往购物中心方向移动。
混入人流中,我们穿过拥挤的商场,试图甩掉跟踪者。父亲虽然虚弱,但咬牙坚持着。
分头行动。傅容决定道,我引开他们,你带叔叔从后门离开,去安全屋。
不!我不会丢下你!我坚决反对。
父亲握住我的手:听他的,念初。资料比我们更重要。
在混乱中,傅容将U盘和一把钥匙塞给我:安全屋的地址你知道。如果我24小时内没有联系你,启动紧急协议。
不等我再度反对,他已经转身消失在人群中。我强忍泪水,扶着父亲向后门移动。
透过玻璃幕墙,我看到傅容被几名男子围住。他似乎在与他们交谈,随后被礼貌但坚决地请上了一辆车。
心如刀绞,但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父亲和资料的安全。我们成功逃出商场,招了一辆出租车前往安全屋。
安全屋位于城郊的一栋普通民房内,隐蔽而不起眼。进入后,我立即查看U盘内容,发现了令人震惊的信息:
希望工程表面上是医学研究,实际上分为两个秘密分支:增强和控制。增强项目致力于提升人类神经系统能力,而控制项目则研究如何通过神经技术控制人的思想和行为。
更令人不安的是,张耀华的名字出现在控制项目的负责人列表中。
这太可怕了。我喃喃自语。
父亲虚弱地说:历史总是重复上演。二十年前,我和老傅阻止了这项研究,现在,轮到你和傅容了。
我握紧手中的U盘,决心找出傅容的下落,同时保护好这些关键证据。无论面临多大的风险,我都不会让爱人独自面对危险。
9
安全屋内,我焦急地等待傅容的消息。每分每秒都像是煎熬,手机信号显示正常,却没有任何来电或短信。
父亲躺在床上休息,病情暂时稳定。我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反复查看U盘中的资料,试图找出拯救傅容的线索。
念初,别太担心。父亲虚弱地说,傅容比你想象的更有能力。
但他们是谁?为什么要抓他?我问道。
父亲叹息:权力和野心的结合总是危险的。神经技术在医学上能救人,但在其他领域,可以控制人。想象一下,如果有人能够远程影响他人的思想和行为...
我打了个寒颤:这太可怕了。
翻看资料时,我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细节:这里提到一个代号'守门人'的人物,似乎在项目内部担任重要角色,但没有具体信息。
父亲突然变得警觉:'守门人'?这个代号...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显示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打开电视,任何新闻频道。
我迅速打开电视,看到Breaking News:著名神经科学家傅容在记者会上宣布加入希望工程,并表示将全力推动神经医学研究的发展。
镜头中的傅容面色如常,语调平稳,但我注意到他左手无名指轻轻敲击桌面的动作——这是我们之间的暗号,表示他处于被胁迫状态。
他在被迫配合。我紧张地说。
父亲神色凝重:他们想要他的研究和技术。一旦得手,傅容就危险了。
手机再次震动,又一条短信:今晚11点,医学院后门。带上U盘资料。来者不拒,否则后果自负。
这是陷阱。父亲警告道。
但我别无选择。我坚定地说,我不能丢下傅容不管。
父亲思考片刻,突然说:我有个计划。联系警方那位帮助过你们的老朋友,还有...给楚明打电话。
楚明?他已经离开我了,为什么要找他?
因为他在媒体工作。父亲解释,如果事情失控,公众关注是最好的保护。
按照父亲的建议,我联系了相关人员,同时做好准备前往约定地点。
夜幕降临,我独自来到医学院后门。四周寂静无人,只有几盏路灯投下昏黄的光芒。
十一点整,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张耀华的面孔。
秦小姐,请上车。他彬彬有礼地说。
傅容在哪里?我警惕地问。
安全的地方。带上资料,我带你去见他。
我犹豫片刻,最终上了车。车内还有两名保镖,气氛紧张。
U盘呢?张耀华直截了当地问。
我从口袋取出U盘:先带我去见傅容。
张耀华接过U盘,仔细检查:聪明的选择。
车子驶向郊外,最终停在一栋现代化的建筑前。保安严密,科技感十足。
欢迎来到'希望工程'的总部。张耀华带领我穿过层层安检,来到一间实验室。
傅容正在那里,被几名研究人员包围,看上去疲惫但无恙。看到我,他眼中闪过惊讶和担忧。
念初!你怎么来了?
我冲到他身边,紧紧抱住他:我不能丢下你。
张耀华冷眼旁观:感人的重逢。现在,让我们谈正事。傅教授,秦小姐已经带来了资料,请继续你的工作。
傅容看了我一眼,我微不可察地点头,示意一切按计划进行。
我需要更多设备和助手。傅容要求道。
这些都可以安排。张耀华慷慨承诺,只要你能复制出你父亲和秦教授的研究成果。
在张耀华的带领下,我们参观了整个设施。表面上看,这确实是一个先进的医学研究中心,但某些区域被严格限制,不对外开放。
回到傅容的实验室,我们终于有了片刻独处的机会。
他们想要什么?我低声问。
神经控制技术。傅容迅速回答,他们已经有了部分成果,但需要我父亲和你叔叔的研究来完成最后的拼图。
那U盘...
我已经准备了假资料。傅容安慰我,但他们迟早会发现。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到证据并逃离这里。
警方和媒体已经准备就绪。我告诉他父亲的计划,我们需要找到'控制'项目的实际证据,才能彻底曝光他们。
傅容思考片刻:我听到一些研究人员提到地下三层有特殊实验室,可能就在那里。
我们制定了计划:傅容负责拖延张耀华,而我利用夜间巡查的混乱潜入地下三层收集证据。
计划在午夜开始执行。趁着交接班的空档,我成功混入一组技术人员,跟随他们乘电梯下到地下三层。
眼前的景象令我震惊——整整一层的实验室,里面摆放着各种奇怪的设备和装置。更可怕的是,我看到几间观察室内有人被固定在特殊椅子上,头部连接着复杂的仪器。
我偷偷拍下照片和视频,同时下载了一些关键文件。正准备离开时,警报突然响起。
入侵者!地下三层!广播系统传来紧急通知。
我心跳加速,迅速寻找逃生路线。通过消防通道向上逃跑时,被两名保安拦住。
千钧一发之际,实验室内突然发生爆炸,整个建筑摇晃起来。保安被迫去处理紧急情况,我趁机逃脱。
回到地面层,我在混乱中找到了傅容。
是你引爆了什么?我惊讶地问。
不是我。傅容同样困惑,可能是其他什么人...
我们趁乱冲向出口,却在大厅遇到了张耀华和他的保镖。
想跑?张耀华冷笑,你们太天真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大门突然被撞开,警方特别行动小组冲了进来。
所有人不许动!警察!
更令人意外的是,楚明带着一队记者紧随其后,摄像机对准了现场的一切。
这里是楚明,现场直播'希望工程'总部发生的爆炸事件。据悉,这个表面上的医学研究中心实际上进行着非法人体实验...
张耀华面色铁青,却无力阻止真相的曝光。
警方逮捕了张耀华和他的核心团队,同时解救了地下实验室的受害者。我们被护送出建筑,在警车旁,傅容紧紧抱住我。
结束了。他轻声说。
不,是新的开始。我回应道。
回到安全屋,父亲看到我们平安归来,露出欣慰的微笑:你们做到了。
傅容坐到父亲床边:但我还是不明白,那场爆炸是谁引起的?
父亲神秘地笑了:也许是'守门人'吧。
傅容和我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但都选择不再追问。有些秘密,或许永远不需要揭开。
重大新闻震惊了整个社会。随着调查深入,更多希望工程背后的黑暗面被揭露。我们的证据起到了决定性作用,确保了相关人员受到应有的惩罚。
一周后,当尘埃落定,我们终于能够重返正常生活。父亲的病情持续好转,傅容的研究也得到了真正的国家支持,严格限制在医学领域。
所以,傅容握着我的手,眼中带着期待,现在我们的约定已经完成了,你还愿意继续当我的未婚妻吗?
我微笑着靠近他:不,我不想再当你的未婚妻了。
看到他眼中闪过的失落,我继续道:我想成为你的妻子,一辈子。
他眼中的光芒重新点亮,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10
一年后,父亲完全康复,重返学术界,与傅容共同建立了神经再生研究中心,专注于帮助脑部疾病患者。而我,则成为了中心的运营总监,同时继续我的医学研究。
我和傅容的婚礼简单而温馨,只邀请了最亲近的朋友和家人。父亲主持了整个仪式,眼中满是欣慰和骄傲。
一年前,我还以为自己会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他在致辞中说道,现在,我不仅获得了新生,还见证了最美好的爱情故事。
傅容在誓言中说:我曾带着怀疑和报复来到你身边,却意外收获了真爱和救赎。秦念初,你是我生命中的奇迹,我承诺将用余生守护你,就像你曾为父亲所做的那样无私勇敢。
我泪眼朦胧地回应:从前,我以为献身是一种牺牲,但遇见你后,我明白那其实是一种幸运。傅容,你不仅救了我父亲,更拯救了我的灵魂。我愿与你并肩同行,直到时光尽头。
婚礼后,我们搬进了市郊的一栋小别墅,宁静而温馨。父亲经常来访,与傅容讨论研究进展,两人关系亲如父子。
研究中心蓬勃发展,我们的神经再生技术帮助了无数患者重获新生。傅容坚持将技术限制在医学范畴,拒绝了所有可能导致滥用的合作提议。
一天清晨,我正在花园里享受阳光,傅容急匆匆地跑来,手中拿着一封信。
念初,你不会相信这个!他激动地说,国际神经科学奖评委会来信,他们要授予你父亲和我父亲终身成就奖,表彰他们在神经再生领域的开创性工作!
我惊喜地接过信:这太棒了!二十年后,真相和正义终于得到了伸张。
傅容坐在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这一切都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当初的坚持和勇气,我们不会走到今天。
我们都为自己所爱的人做出了选择。我依偎在他怀里,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那天下午,父亲来访,听到这个消息,老人眼中闪烁着泪光:老傅,你看到了吗?我们做到了...
我们一起举杯,纪念那位未曾谋面却影响了我们命运的傅父。
对了,父亲突然想起什么,楚明联系了我,他想为我们的故事拍一部纪录片,展现医学伦理和人性的思考。
你怎么看?傅容问我。
我思考片刻:如果能帮助人们理解科技应该如何造福人类而非控制人类,我支持。
就这样,我们的故事通过纪录片传播开来,引发了全社会对科技伦理的深度讨论。许多年轻研究者因此受到启发,加入了正当的医学研究领域。
半年后,我发现自己怀孕了。傅容得知这个消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遍遍轻抚我的小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喜悦。
男孩还是女孩,你有偏好吗?我好奇地问。
傅容认真思考:我希望是个女孩,像你一样勇敢聪明。
如果是女孩,我笑着说,我们就叫她'希望'吧,代表着我们所经历的一切终将带来光明。
希望...一个完美的名字。傅容温柔地说。
随着腹中生命的成长,我们的生活更加充实而美满。研究中心扩大了规模,开始培养年轻一代的神经科学家。傅容将父辈的研究精神传承下去,同时坚守着科技伦理的底线。
有一天,父亲带来一位意外的访客——许医生。她已经服完刑期,看起来憔悴但平静。
我来道歉。她诚恳地说,也来感谢你们没有放弃真相。
我们并没有苛责她,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和选择。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傅容问。
重新开始。许医生说,我想用我的医学知识去帮助那些被'希望工程'伤害的人。
中心欢迎你。傅容伸出手,我们一直需要有经验的心理医生。
看着这一幕,我感到心中的最后一块阴影也被驱散了。
七个月后,我们的女儿诞生了,如愿取名希望。她有着傅容的深邃眼睛和我的倔强脾气,成为了我们生命中最美好的礼物。
站在医院的窗前,抱着熟睡的婴儿,我看着傅容和父亲在走廊上交谈的身影,心中充满感激。一年多前,我跪在傅容面前,为救父亲愿意献出一切;而今天,我们不仅拥有了彼此,还迎来了新的生命。
傅容走进病房,轻轻接过女儿,眼中满是父爱的光芒:她真完美。
就像我们的故事一样完美。我微笑着说。
他俯身亲吻我的额头:从我们相遇的那一刻起,命运就将我们紧紧相连。谢谢你,我的爱,谢谢你当初的勇敢和信任。
窗外,阳光普照,新的一天开始了。我们的故事,从绝望到希望,从献身到重生,终于迎来了最美好的结局。
而这一切,都源于一个为爱而献身的决定,一段始于交易却终于真爱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