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的第二天,婆婆当众甩给我一张：
《齐家媳妇十诫》！
工资上交、包揽家务、三年内必须生儿子。
我看向新婚丈夫齐文,他却低头玩着手机,仿佛这场羞辱与他无关。
直到深夜,我无意中看到他手机里婆婆发来的消息：
先让她怀孕,跑不了再收拾。
那一刻我才明白,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陷阱。
半年后,当我发现避孕药被调换、工作资料被撕毁；
连子宫检查都被偷偷预约时,我终于看清了这个家的真面目。
既然他们想要战争,我就让这场战争,成为他们毕生的噩梦。
1
婚礼的第二天,我穿着睡衣,头发还乱糟糟的,就被婆婆李秀芳叫到了客厅。
她端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张纸,眼神像是审判官。
齐文站在她旁边,低着头,像个听话的小学生。
王雁啊,既然进了我们齐家的门,有些规矩,你得知道。
她清了清嗓子,把那张纸摊开在茶几上,手指在上面点了点：
这是我昨晚写的‘齐家媳妇十诫’,你好好看看。
我愣了一下,伸手拿起来,扫了一眼。
1.工资必须上交婆婆统一管理
2.家务全包,丈夫的衣食住行要伺候周到
3.三年内必须生儿子,否则就是对不起齐家
4.不准顶撞长辈,婆婆的话就是圣旨
5.晚上十点前必须回家,不准和异性单独接触
……
我越看越觉得荒谬,抬头看向齐文,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可他只是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搓着衣角,像个局外人。
妈,这些……是不是有点太严格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严格婆婆冷笑一声：
我当年嫁进齐家的时候,规矩比这还多！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娇气。
她转头看向齐文,语气突然变得柔和：
文文,你说是不是你前女友小雅多懂事,从来不会跟我顶嘴。
我的手指猛地攥紧,前女友
齐文终于抬头,尴尬地笑了笑：妈,提这个干嘛……
婆婆得意地瞥了我一眼,像是在示威：
我就是举个例子,让王雁知道,做我们齐家的媳妇,得守规矩。
我胸口发闷,却只能强压着火气,勉强扯出一个笑：好,我知道了。
知道了,不代表我会照做。
晚上,齐文洗完澡出来,我靠在床头刷手机,假装漫不经心地问：
你妈今天提的那个前女友,是怎么回事
他擦头发的手顿了一下,语气有点不自然：
就……以前谈过的一个,我妈挺喜欢她的。
哦我挑眉,那怎么没娶她
性格不合呗。他干笑两声,躺上床,伸手想搂我：
别多想,现在你才是我老婆。
我没躲开,但也没回应。
半夜,我被齐文的手机震动声吵醒。
他睡得很沉,手机屏幕还亮着,是婆婆发来的消息。
先让她怀孕,跑不了再收拾。
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原来,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算计。
2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
齐文在旁边睡得正熟,呼吸均匀,甚至微微打着鼾。
我忽然觉得这张床变得很陌生,像是躺在一个陌生人的身边。
先让她怀孕,跑不了再收拾。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我轻轻放下手机,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睁着眼睛熬到了天亮。
第二天早上,我顶着黑眼圈去上班。
公司最近在筹备一个大项目,我作为市场部核心成员。
连续加班了一周,整个人都快被榨干。
但至少,工作能让我暂时忘记家里的糟心事。
然而,当我晚上九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
一推开门,就看见婆婆坐在沙发上,手里翻着我的文件夹。
妈我愣了一下,您在翻什么
她头也不抬,语气冷淡：你这些东西乱七八糟的,占地方,我帮你收拾收拾。
我走近一看,血液瞬间凝固。
那是我熬了几个通宵做的市场分析报告,下周就要提交给客户的！
妈！这是我的工作资料,不能乱动！我冲过去想抢回来。
她猛地一躲,顺手把几页纸撕成了两半,轻飘飘地扔进垃圾桶。
什么工作不工作的,女人结了婚就该顾家。她冷哼一声：
你看看你,天天加班,饭也不做,家里乱得像狗窝,像什么样子
我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齐文呢我咬着牙问。
文文加班,还没回来。她理直气壮,你赶紧去把饭热一热,他回来要吃的。
我站在原地没动。
她皱眉：怎么,我说的话你听不见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妈,这些资料很重要,您不能随便扔。
重要她嗤笑一声,比你丈夫吃饭还重要比你生孩子还重要
我死死盯着她,胸口剧烈起伏。
就在这时,门锁转动,齐文回来了。
他推门进来,看到我们俩对峙的样子,愣了一下：怎么了
婆婆立刻变脸,委屈地走过去：文文,你看看你媳妇,我让她热个饭,她跟我甩脸色！
齐文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疲惫和无奈：
王雁,妈年纪大了,你别跟她计较。
别跟她计较。
又是这句话。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公司群的消息。
我被正式任命为项目负责人,年薪翻倍。
这本该是个值得庆祝的好消息,可我却笑不出来。
因为我知道,婆婆一定会逼我辞职。
果然,第二天吃早饭时,我刚提起升职的事,婆婆的筷子就重重拍在桌上。
什么还要加班不行！她瞪着我：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怀孕,工作能比孩子重要
我看向齐文,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可他低头扒着饭,含糊地嗯了一声。
我的心彻底凉了。
晚上,我约了闺蜜林菲喝酒。
一杯红酒下肚,我终于绷不住了,把这段时间的事一股脑倒了出来。
林菲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盯着我的眼睛说：
王雁,你还没看出来吗你老公的沉默,就是纵容。
我握酒杯的手微微发抖。
他现在不站出来,以后更不会。她叹了口气：你要想清楚,这段婚姻,到底值不值得。
我仰头把酒一饮而尽,喉咙火辣辣的疼。
回到家,齐文已经睡了。
我站在床边,看着他的睡颜,忽然想起恋爱时,他替我挡酒的样子。
那时候的他,眼里全是我。
可现在呢
我轻轻拿起他的手机,用他的指纹解锁,翻看他和婆婆的聊天记录。
她升职了不行,得想办法让她辞职。
妈,你别急,我再劝劝她。
劝什么劝！女人不能太惯着！
我关上手机,放回原位,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卧室。
站在阳台上,夜风吹得我浑身发冷。
这场婚姻,我还能坚持多久
3
婆婆又在家族群里发好媳妇标准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看着那些刺眼的文字一条条弹出来。
好媳妇要早起给全家人做早饭。
好媳妇不能顶嘴,婆婆说什么都是对的。
好媳妇要以丈夫为中心,工作不能太忙。
群里几个亲戚纷纷附和,还有人特意@我：
小雁啊,多跟你婆婆学学。
我冷笑一声,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发了一条消息：
妈,您说的对,我明天就开始照着做。
然后,我关掉了群消息提醒。
第二天是周末,我破天荒起了个大早。
婆婆推门出来时,我已经做好了早餐,一碗白粥,一碟咸菜。
她愣了一下,皱眉：就这
我笑得乖巧：妈,您不是说好媳妇要勤俭持家吗我看您平时总说现在物价高,就想着能省则省。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但当着齐文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硬着头皮坐下。
齐文倒是没说什么,低头喝了两口粥,突然被咸菜齁得咳嗽起来。
这咸菜怎么这么咸他皱眉。
啊我按妈教的方法腌的呀。我一脸无辜地看向婆婆：
妈上次不是说,咸菜要多放盐才不容易坏吗
婆婆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中午,亲戚们来家里吃饭。
婆婆在厨房忙活,我主动进去帮忙,顺手打开了手机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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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来帮您。
她斜了我一眼,压低声音：装什么装平时也没见你这么勤快。
我假装没听见,继续切菜。
没过多久,她果然又开始念叨：王雁,不是我说你,你都结婚半年了,肚子还没动静,是不是身体有问题
我没吭声。
她越说越起劲：我告诉你,我们齐家可不能绝后！你要是生不出来,趁早离婚,别耽误我儿子！
客厅里,亲戚们的说笑声隐约传来。
我停下刀,抬头看她：妈,您就这么想抱孙子
废话！她瞪我,文文前女友小雅身体好得很,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我现在早当奶奶了！
我点点头,突然提高声音：所以您就让齐文偷偷换掉我的避孕药
厨房瞬间安静。
婆婆的表情凝固了。
客厅里的说笑声也戛然而止。
几秒后,齐文冲进来,脸色铁青：王雁！你胡说什么！
我掏出手机,点开录音。
先让她怀孕,跑不了再收拾。这句话他不是经常和齐文说吗正好放出来给大家听听。
婆婆尖利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空气中。
整个屋子鸦雀无声。
亲戚们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婆婆慌了,伸手要抢我的手机：你、你录音！你这个没家教的……
我侧身躲开,平静地看着齐文：你要不要解释一下
他的拳头攥得咯咯响,突然抄起桌上的碗狠狠摔在地上！
我妈养大我不容易！你就这么对她！
瓷片飞溅,有一块擦过我的脚踝,划出一道血痕。
但我没躲。
我看着他暴怒的样子,忽然觉得可笑。
这就是我爱的男人
亲戚们赶紧上来劝架,有人拉我,有人拦齐文,场面一片混乱。
婆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造孽啊！我这是娶了个什么媳妇啊！
我甩开拉我的手,径直走向卧室,锁上门。
门外,婆婆的哭骂声、亲戚的劝解声、齐文的怒吼声混作一团。
而我坐在床边,冷静地备份录音,然后给闺蜜林菲发了条消息：
帮我找个靠谱的律师。
那天晚上,齐文破天荒地敲门道歉。
雁雁,我错了,我不该发脾气……他的声音带着哀求：
我妈年纪大了,思想封建,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没开门。
他在门外站了很久,最后叹了口气走了。
我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拿起手机,看到一条新消息。
是林菲发来的联系方式,备注是：陈默律师,擅长婚姻官司。
我拨通了电话。
陈律师,我想咨询一下,家暴录音在法律上能作为证据吗
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
当然可以。王小姐,你还好吗
我看着脚踝上的伤口,轻声说：
我很好。
好到终于看清了这个家的真面目。
4
陈默律师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
家暴录音完全可以作为证据,包括言语威胁和肢体暴力。王小姐,你脚踝的伤拍照了吗
我低头看着那道已经结痂的伤痕,指尖轻轻抚过：拍了。
很好。他顿了顿,你丈夫换避孕药的事,有其他证据吗
我走到梳妆台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
那板被调换过的避孕药还躺在原处,每一粒都被我做了记号。
有实物证据。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还有他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截图。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这些都很关键。不过……
陈默突然停下：你确定要走到离婚这一步吗
窗外,齐文正在阳台抽烟,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我看着他模糊的轮廓,想起上周他生日时。
我特意请了半天假给他做蛋糕,结果回家发现婆婆已经张罗了一桌菜。
我的蛋糕被放在角落,连蜡烛都没插。
确定。我听见自己说。
挂断电话后,我打开电脑,登录公司内网系统。
升职后的第一笔项目奖金刚刚到账,数额比我预想的还要多。
我迅速操作网银,把这笔钱转到了一个新建的账户。
这是我的战争资金。
叮咚！
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
是齐文发来的微信：
【雁雁,下周我要出差三天,你和妈好好相处,多让着她点,她也能陪陪你,还能培养感情。】
我盯着屏幕冷笑。什么陪我,分明是监视。
手指在键盘上悬停片刻,我回复：
【好啊,正好我下周也要加班】
发完这条消息,我点开租房软件,在公司附近订了套短租公寓。
齐文出差那天,我特意请了假。
等他和婆婆都出门后,我打开电脑,登录他的邮箱。
密码还是我们恋爱时用的那个,他一直没改。
收件箱里躺着一封来自仁爱医院妇产科的预约确认函,时间是明天上午。
发件人赫然写着婆婆的名字。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他们居然连医院都联系好了
继续往下翻,最新一封邮件是婆婆发给齐文的：
【明天带她去检查,要是真怀不上就按李主任说的办法,打促排卵针】
我浑身发冷,迅速截图保存。
就在这时,玄关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雁雁你怎么在家齐文站在门口,手里提着行李,一脸诧异。
我镇定地合上电脑：回来拿份文件。
目光落在他身后的行李箱上,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
他眼神闪烁：项目提前结束了。
空气突然变得粘稠。
我们隔着客厅对视,谁都没有先开口。
最终是他移开视线：妈去买菜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我微笑,我去换件衣服。
走进卧室,我反锁上门,立刻给陈默发了条消息：
【他们准备明天带我去医院强制检查】
陈默回复得很快：
【这是严重侵权,可以报警。你现在安全吗】
我看着门缝下晃动的阴影,齐文肯定在门外偷听。
【暂时安全】我打字,【但我需要尽快离开】
陈默发来一个地址：
【这是我朋友的公寓,密码发你手机。随时可以过去】
我刚要回复,房门突然被敲响：雁雁你没事吧
没事！我提高音量,迅速删除聊天记录,我在换衣服！
门外安静了几秒,然后是渐远的脚步声。
我长舒一口气,从衣柜深处拖出早已收拾好的应急包。
证件、银行卡、换洗衣物,还有那板被调换的避孕药。
当我的手碰到梳妆台抽屉时,突然僵住了。
原本放在那里的避孕药,不见了。
在找这个吗
齐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猛地转身,看见他靠在门框上。
手里晃着那板药,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冷漠。
你翻我东西我声音发抖。
他一步步走近：是你先偷看我的邮件。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明天去医院检查,妈已经约好专家了。
我奋力挣扎：放开！你这是非法拘禁！
非法他冷笑,你是我老婆！
拉扯间,我的手机从口袋滑落,屏幕亮起,显示着和陈默的聊天界面。
齐文眼疾手快地捡起来,脸色瞬间铁青：律师你要离婚
我知道伪装已经没有意义了。
对。我直视他的眼睛,这日子我过够了。
他额头青筋暴起,扬起手。
我本能地闭上眼睛,但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睁开眼时,齐文的手僵在半空,表情扭曲。
你走啊！他突然大吼,有本事现在就滚！
我捡起手机,拎起应急包就往门外冲。
经过客厅时,正撞上买菜回来的婆婆。
这是干什么她拦住我,看到我手里的包顿时明白过来,文文！她要跑！
齐文从卧室冲出来,脸色阴鸷：让她走！看她能去哪！
婆婆死死拽住我的包带：别以为离婚那么容易！房子是我们家买的,你一分钱都别想拿走！
我用力掰开她的手指：放心,你们的脏钱,我一分都不会要。
说完这句话,我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婆婆歇斯底里的尖叫和齐文砸东西的声音。
直到走出小区,我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叫了辆出租车,报出陈默给的地址后,我终于允许自己哭了出来。
司机师傅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默默递来一包纸巾。
谢谢。我擦着眼泪,手机突然震动。
是齐文发来的长短信：
【雁雁,我错了。都是我妈逼我的。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
我盯着屏幕,想起这半年来每一次的忍让、每一次的妥协。
想起他明知道避孕药被换却选择沉默,想起他举起又放下的手。
深吸一口气,我回复：
【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见】
然后拉黑了他的号码。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在泪眼中模糊成一片斑斓的色块。
我摸着小腹,突然很庆幸。
还好,没有孩子。
5
陈默朋友的公寓比我想象中要舒适。
落地窗外是城市灯火,茶几上摆着新鲜的白玫瑰。
冰箱里甚至贴心地准备了矿泉水和速食。
我瘫在沙发上,第一次感受到这半年来从未有过的松弛。
手机震动,是林菲的连环call：
【你人呢！齐文他妈到处说你跟野男人跑了！】
我嗤笑一声,拨通视频电话。
屏幕那头的林菲顶着鸡窝头,背景音里还传来她家猫的叫声。
哟,新房子不错啊。她眯着眼打量我身后的环境,陈律师安排的
嗯,暂时落脚。我转了转手机,让她看清全貌,齐文那边什么情况
林菲翻了个白眼：精彩得很。他妈在小区广场哭诉,说儿媳妇卷款逃跑,还打印了你的照片发给广场舞大妈们。
我差点被水呛到：她怎么不说我偷了她家祖传金条
别急,更绝的来了。林菲压低声音：
你婆婆说要去你公司闹,说什么怀孕期间丈夫不能提离婚,要你们领导主持公道。
我猛地坐直：她疯了我根本没怀孕！
问题就在这儿。林菲露出狡黠的笑,我让我妈的姐妹偷拍了视频,你要不要看年度最佳表演
视频里,婆婆瘫坐在公司公园里,一把鼻涕一把泪：我苦命的孙子啊...还没出生就没了妈……
几个保安手足无措地围着她,物业小姑娘憋笑憋得脸都红了。
精彩。我保存视频,正好当诽谤证据。
挂断电话后,我登录许久不用的微博小号,发了条动态：
【求助：被婆婆逼吃偏方导致激素紊乱怎么办】
配图是之前偷拍的婆婆熬的助孕药,黑乎乎的汤水上飘着可疑的草药根茎。
定位特意选了小区附近的公园。
不到半小时,评论区就炸了。
有骂封建迷信的,有分享类似经历的,还有几个眼熟的ID。
分明是小区里的年轻妈妈们。
我满意地看着转发量增长,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透过猫眼,陈默提着公文包站在门外。
西装革履的样子与这温馨的公寓格格不入。
抱歉这么晚打扰。他递来一叠文件：
这是调取的病历记录,证实你确实因药物导致内分泌失调。
我翻开文件,仁爱医院的公章赫然在目。
等等,这不就是婆婆预约的那家医院
你怎么弄到的
陈默推了推眼镜：恰好有同学在那工作,不用担心,是合法取证。他顿了顿：
更巧的是,查到三年前类似的病例,患者叫齐雯。
我手指一颤。
齐雯,齐文的姐姐,婚礼那天只匆匆露过一面就消失的姑姐。
她……
移民加拿大了。陈默递来另一份文件,这是她当年的就诊记录,和你现在的症状几乎一致。
我盯着病历上长期服用不明药物导致卵巢早衰的诊断,胃部一阵绞痛。
所以这就是齐雯远走他乡的原因
还有更关键的。陈默点开手机录音,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
【李主任,这次是我儿媳妇,您就按老方案...对,和上次我女儿一样...】
我浑身发冷。
这根本不是治病,这是谋杀！
这些足够申请禁止令了。陈默收起手机,但如果你想彻底反击……
我要他们身败名裂。我听见自己冰冷的声音。
第二天清晨,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透过猫眼,齐文憔悴的脸出现在视野里,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手机已经按好了110的拨号键。
雁雁,我知道你在里面。他的声音沙哑,我们谈谈好不好
离婚协议签好了我隔着门问。
门外沉默了几秒：我妈,她同意我们离婚了。
我冷笑。
这么容易妥协果然下一秒就听见他继续说：
但房子是我婚前财产,你得搬回来住满两年才能分……
齐文。我打断他,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去的游乐园吗
门外明显一愣：记、记得啊。
那天我穿的什么颜色衣服
红色
我笑了。那天我穿的是蓝色连衣裙,他根本记错了。
这个谎言就像我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你走吧,律师会联系你。
脚步声渐渐远去后,我打开电脑,登录公司邮箱。HR发来通知：
海外进修名额批下来了,下周一飞新加坡。
正要回复,手机突然弹出婆婆的朋友圈更新：
【还是小雅懂事[心]】
配图是齐文和前女友的旧照,两人站在奶茶店前笑得灿烂。
定位显示就在我家楼下商场。
我眯起眼睛,截屏发给林菲：【查查这个小雅什么来头】
三分钟后,林菲发来一串语音：劲爆！这女的是你婆婆闺蜜的女儿,去年刚离婚,现在在商场开奶茶店。重点来了,你婆婆这半年偷偷用齐文工资给她转账,每月五千！
我盯着转账记录截图,突然笑出声。
原来如此,早就找好替补了是吧
正想着,门铃又响了。
这次是快递员,送来一个文件袋。拆开后,一张烫金录取通知书滑落。
新加坡国立大学高级管理人才进修班。
我抚过通知书上凸起的校徽,突然有了主意。拍照,发朋友圈,配文：
【新起点[飞机]】
设置仅齐文和婆婆可见。
果然,不到十分钟,齐文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按下录音键才接听。
雁雁,你要出国他声音发紧,那我们……
我们结束了。我平静地说,对了,替我谢谢阿姨,多亏她撕掉的那张通知书是复印件。
电话那头传来重物倒地声和婆婆的尖叫。
我满意地挂断,转身开始收拾行李。
衣柜镜子里,我的倒影嘴角微扬。
6
三年后,上海陆家嘴。
我站在落地窗前,俯瞰黄浦江上游弋的游轮。
办公室门被轻轻叩响,助理探头进来：
王总,有位齐先生坚持要见您。
咖啡杯在掌心微微一晃。
三年了,这个名字依然能在我心里激起涟漪。
不是怀念,而是某种恍如隔世的荒谬感。
让他进来。
齐文推门而入时,我几乎认不出他。
曾经挺拔的脊背微微佝偻,鬓角有了零星白发,西装是过时的款式。
最刺眼的是他手里那束俗艳的红玫瑰,包装纸上还印着某廉价花店的logo。
雁...王总。他局促地站着,眼神扫过我身后锐思咨询创始人的金属牌：
你变化真大。
我示意他坐下,公事公办地问：有事
我……他喉结滚动,我妈病了,癌症。
玫瑰被放在茶几上,有几片花瓣抖落下来。
我无意识地转着单身戒指,现在戴的是蒂芙尼的铂金素圈,去年在纽约买的。
需要多少我拉开抽屉取出支票簿。
不是钱！他突然激动,她...想见你最后一面。
钢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墨点。
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眼里居然噙着泪。
多讽刺,当年我哭干眼泪的时候,他可没这么动容。
齐文,我合上支票簿,你知道你妈对我做过什么。
她知道错了！他扑过来想抓我的手,被我侧身避开。
这三年她天天看你的新闻,说你才是好媳妇……
我差点笑出声。
是啊,现在我是逆袭典范,是独立女性标杆,她当然要认错。
你知道吗我走向窗边：
在新加坡第一年,我每晚都做同一个噩梦,梦见自己躺在手术台上,你妈和医生商量怎么切开我的子宫。
玻璃映出他惨白的脸。
后来心理医生说这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我转身直视他：
而这一切,始于你默许她换掉我的避孕药。
他像被抽走脊梁般瘫在椅子上：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而且最后你不是也没去医院吗,最后要和我离婚。
不,你知道。我按下座机快捷键,送客。
保安进来时,他突然跪下了。
这个曾经摔碗怒吼的男人,此刻像条丧家之犬般抓着我的桌角：
求你去看她一眼！就一眼！她活不过这个月了。
我示意保安稍等,从手机调出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认识吗
照片里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在儿童乐园玩滑梯。
这是……
你姐的女儿。我收回手机,她在加拿大做的试管,现在两岁了。
齐文如遭雷击。
告诉你妈,我最后说,齐雯当妈妈了,用不着她惦记。
当晚,大学同学聚会。
我迟到了十分钟,推开包厢门时,满屋喧嚣突然安静。
当年那些说我嫁得好的女同学,此刻眼神复杂地打量我的爱马仕包和腕表。
我们的女强人来啦！班长热情地迎上来,听说你公司刚B轮融资
寒暄间,包厢门又被推开。
齐文搀着婆婆站在门口,后者瘦得脱相,化疗头巾下露出几绺枯发。
满座哗然。
对不起各位,齐文尴尬解释,我妈非要来。
婆婆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突然挣脱儿子,颤巍巍走来。
同学们下意识让出一条路,有人已经举起手机。
雁子,她枯爪般的手抓住我衣袖,妈错了。
包厢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等着看我反应,原谅显得圣母,拒绝又显得刻薄。
我轻轻抽回袖子,从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李阿姨,这是您当年和齐文,齐先生的对话录音,需要我再放一遍吗。
同学们哄堂大笑,有人鼓掌叫好。
婆婆的脸色由白转青,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文件袋啪嗒掉在地上。
齐文慌忙扶住她,在一片嘲笑声中仓皇离去。
聚会散场时,林菲凑过来咬耳朵：爽了吧不过你注意到没,陈律师整晚都在看你。
我回头,果然撞上陈默的视线。
他举杯致意,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温柔而笃定。
你们……林菲挤眉弄眼。
你猜！我笑着摇头,却想起去年冬天那场重感冒,他连夜送来的海鲜粥。
回家的车上,手机弹出新闻推送：
《恶婆婆原型人物病危,起底媳妇十诫事件始末》。
我划掉通知,点开齐雯发来的语音：
妞妞会叫阿姨了！她说想见漂亮姨姨
车窗外,上海夜景如星河倾倒。
我摩挲着手机壳上那句英文刻字。
Her
own
hero.
（她自己的英雄）
故事的最后,我终于活成了自己人生的主角。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