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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苏科技大学辩论协会怪谈:
第一章:
江苏科技大学长山校区的图书馆二楼,走廊尽头那间挂着201研讨室门牌的房间,门锁已锈成暗褐色。十年前,辩论协会成员李子超在这里被队友沈俊熙扼杀,三天后沈俊熙自缢于同一房间的消息,像被按了静音的尖叫,只在老成员间口耳相传。如今辩协重启,新成员刘译繁和江岚为了备赛,不得不推开了这扇传说中的禁忌之门。
门内弥漫着旧报纸和灰尘的气味。长桌中央堆着泛黄的辩词草稿,黑板上还留着半段未擦尽的粉笔字:反方一辩陈词——逻辑的茧房……刘译繁皱眉打开台灯,日光灯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在墙面上投下晃动的阴影。江岚则注意到窗台角落有个玻璃罐,里面泡着干枯的桑叶,罐底沉着一枚灰扑扑的蚕茧,茧壳上似乎用血写着个模糊的7。
赶紧弄完走吧,这地方怪瘆人。刘译繁把笔记本电脑摆在桌上,屏幕光映出他强作镇定的脸。然而当他点开辩题资料时,整间屋子的灯光突然开始剧烈闪烁。
第二章:十秒吊影
滋——啪!
荧光灯像接触不良的老式电视,在明灭间发出刺耳爆响。江岚下意识抓住刘译繁的手臂,只见灯光每一次熄灭再亮起,长桌对面的阴影里就多出些什么——
第一秒,空无一人。
第三秒,墙角的旧椅子上多了个模糊的轮廓。
第五秒,轮廓逐渐清晰:是个穿灰色连帽衫的男生,背对着他们,脖颈处垂下一段发白的绳子。
第七秒,灯光骤暗,再亮时,男生缓缓转过脸——脸色青紫,眼球外凸,舌尖抵着下唇,正是十年前照片里沈俊熙的模样。他的双脚悬空,脚尖轻轻晃荡,踢翻了脚下不存在的椅子。
第九秒,江岚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刘译繁浑身僵硬地看着那人嘴角咧开诡异的弧度,喉咙里发出漏气般的嘶嘶声。
第十秒,灯光猛地全灭,又瞬间恢复惨白的亮度。
长桌对面空无一人,只有墙角的椅子歪倒在地,椅背上挂着一缕灰白的蛛丝,在气流中微微颤动。
刚……刚才那是……江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刘译繁盯着椅子,发现椅腿下压着半张纸片,捡起来一看,是十年前辩论赛的流程表,沈俊熙的名字被红笔圈了无数次,墨迹渗透纸背,像干涸的血。
第三章:
恐惧过后是战栗的好奇。两人在研讨间翻找,终于在铁皮柜底层发现一个落满灰尘的档案袋。里面没有警方报告,只有几张模糊的照片和一本残破的日记。
照片上,李子超和沈俊熙站在辩论场边,笑容僵硬。其中一张特写里,沈俊熙的手紧紧攥着辩词稿,指节泛白,而李子超的眼神飘向窗外,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日记是沈俊熙的字迹,越往后越潦草:
……他根本不听!每次都说‘蚕茧能织成网’,逻辑像蚕吐丝一样混乱!
今天他把蚕茧塞进我口袋,说‘同频才能共振’,疯子!辩论需要钢铁逻辑,不是蚕丝!
他的思维导图全是漏洞,我帮他‘修正’了一下,用三角尺……血溅在草稿纸上,像红桑叶。
茧……到处都是茧……他在天花板上对我笑,说‘现在同频了’……
日记最后一页被撕碎了,只剩残片上半行字:第七次结茧时,灯光会……
这时,窗外突然响起沙沙声,像是有人在用力刮擦玻璃。刘译繁猛地抬头,看见窗玻璃上糊满了灰白色的丝状物,正从缝隙里往里渗,而那些丝的末端,隐约连着一个贴在窗外的人影——那人穿着和刚才幻象里一样的灰色连帽衫,后颈露出半截红绳,手里捏着半片啃了一半的桑叶。
研讨间的灯光再次开始闪烁,这一次,不再是明灭,而是以固定的频率疯狂跳动,如同某种濒死的心跳。黑板上未擦尽的粉笔字突然渗出暗红液体,重新组成一行字:找到第七个‘不同频’的人了吗
江岚突然想起学长的叮嘱:那间研讨间的灯,十年前就该换了,可每次换上新的,都会在月圆夜自己烧掉。而今天,正是农历十五。刘译繁看着手中的残页,突然明白日记里的第七次是什么意思——十年前是第一个,现在,他们是第七个闯入者。
灯光每闪一次,窗户外的丝状物就厚一分,而房间中央,那个上吊男人的影子又开始在光影中若隐若现,这一次,他的双手正对着刘译繁和江岚的方向,做出编织的动作,嘴角的青紫笑容在频闪中裂得越来越开。
第四章:
江岚后颈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她颤抖着摸向皮肤,指腹触到一片凸起的纹路——那是细密的银白色丝纹,正沿着脊椎向上攀爬,像有人用针在皮肉里绣出蚕茧的螺旋。刘译繁惊觉自己手腕上也浮现出同样的纹路,银线在皮肤下搏动,如同活物的血管。
是那些丝……刘译繁盯着窗外不断增厚的丝状物,它们像有生命般蠕动,透过玻璃缝隙钻进房间,在空气中织成蛛网。墙角的旧沙发突然发出咔嚓声,蒙皮裂开,钻出成团的蚕虫,每只虫背上都用血丝写着同频二字,正沿着墙壁爬向他们的脚踝。
灯光频闪突然加速,每秒三次,像失控的心电图。每次明灭间,房间都在扭曲——
第一次闪光,长桌中央堆起的辩词草稿自动排列成茧的形状,纸页间渗出暗红黏液;
第二次闪光,黑板上的血字变成蠕动的蚕虫,排列成第七道工序:抽魂丝;
第三次闪光,江岚尖叫着摔倒——她坐的椅子腿上缠满了人发粗细的银丝,另一端连着天花板上悬挂的东西——那是沈俊熙的尸体,皮肤被剥成半透明的茧膜,内脏清晰可见,却还在微微搏动,每跳一下就甩出几滴血珠,在地上砸出蚕茧形状的痕迹。
日记残页……刘译繁猛地想起什么,颤抖着展开那半张纸,‘第七次结茧时,灯光会……’会同步人的脑电波!话音未落,他手腕上的茧纹突然发烫,眼前浮现出十年前的画面:李子超被扼住脖颈,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手里攥着的蚕茧裂开,飞出的飞蛾翅膀上印着同频共振的血字。
窗外的人影猛地撞向玻璃,砰的一声闷响后,灰白色的丝状物如潮水般涌入。刘译繁看见那人影的脸——是李子超,他的眼球被蚕丝缝成了两个茧,嘴巴大张着,吐出的不是舌头,是一团正在编织的银丝。他手里的桑叶上爬满了小虫子,每只虫子都啃食着叶片上的字:不是他杀,是……共……鸣……
他们不是互相残杀!江岚突然尖叫,她后颈的茧纹已爬到耳垂,李子超用蚕茧做实验,想让思维同频,结果沈俊熙的‘逻辑频率’把他的脑子震碎了……但他的怨念附着在蚕茧上,反过来把沈俊熙的思维也织成了茧!
这时,所有蚕虫突然停止蠕动,集体转向刘译繁和江岚,虫足摩擦发出沙沙声,汇成统一的频率。灯光频闪与之同步,每一次闪烁都让两人的茧纹更亮一分。刘译繁感觉大脑里有根弦在被拉紧,眼前开始重叠影像:自己变成李子超,被沈俊熙的三角尺刺穿手掌;江岚变成沈俊熙,脖子被无形的丝线勒紧。
第七个……该织入茧房了……
天花板传来剥落声,沈俊熙的茧尸垂下更多银丝,精准地勾住两人的手腕。江岚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变成半透明的蚕足,指甲脱落处渗出银线;刘译繁则感觉喉咙被堵住,低头看见胸前的衣服正被体内钻出的丝织成茧壳,心脏在茧下疯狂跳动,每跳一下,墙上的血字就变亮一分。
突然,刘译繁瞥见玻璃罐里的蚕茧——它不知何时裂开了,里面掉出枚校徽,编号正是十年前第七个失踪的辩协会员。而罐底沉着的,不是桑叶,是半枚人类的臼齿,齿缝间卡着蚕丝。
同频不是共识……刘译繁用尽最后力气嘶吼,是把不同的思维绞碎了织在一起!
灯光在这一刻爆发出刺目的白光,所有丝状物瞬间收紧。江岚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抽离,融入一个由无数怨念和辩词组成的茧房,那里有十个模糊的人影在永无止境地争吵,每句话都化作银丝,缠绕新的闯入者。而刘译繁的最后一眼,看见研讨间的门被从外面锁上,锁孔里塞进一片新鲜的桑叶,叶背上用血丝写着:
下一个辩题:如何让第七个灵魂,永远困在茧的共振里
社科楼的夜风吹过,307研讨间的窗户映出两个被蚕丝包裹的轮廓,在频闪的灯光中微微晃动,像两枚等待破茧的蛹。而走廊尽头,一个穿灰色连帽衫的身影静静站着,后颈的红绳上挂着七枚蚕茧,每一枚都在月光下发出沙沙的,如同辩论陈词般的低语。
第五章:
频闪的灯光突然炸裂,玻璃碎片如雨落下,却在触及刘译繁肩头时化作银色丝绒。江岚借着手机微光,看见满地蚕虫正朝着墙角的旧书架爬行,虫足在积灰的地板上划出诡异的弧线,组成一个指向书架第三层的箭头。
那里……她的声音被蚕丝摩擦声吞没。刘译繁踹开锈蚀的书架门,里面不是书,而是层层叠叠的蚕茧,每枚茧上都用血写着辩协会员的名字,最新的一枚刻着刘译繁,茧壳正微微颤动。当他拨开茧堆,手指触到一块冰凉的硬物——是块被蚕丝封死的木板,边缘渗着暗红液体。
砰!刘译繁用椅子砸开木板,腐臭混合着桑叶的甜腥扑面而来。木板后是个仅容一人蜷缩的暗格,里面倒着一具人形茧——尸体被灰白的蚕丝裹成蛹,头盖骨处的丝层薄如蝉翼,能看见颅骨上密布的裂痕,像被重物反复敲击过。
李……李子超江岚捂住嘴,胃里翻江倒海。那具茧尸穿着十年前的辩协队服,胸口别着的校徽已被腐蚀成黑绿色,领口处露出半截褪色的红绳——正是李子超生前总系在手腕上的幸运绳。缠绕在他脖颈处的不是普通蚕丝,是混着头发和碎肉的丝状物,在手机光下泛着油光,而他交叠在腹部的双手掌心,死死攥着半枚破碎的蚕茧,茧孔里插着半截三角尺——正是沈俊熙辩论时常用的那把。
日记里说‘用三角尺修正’……刘译繁的手指划过尸体颅骨的裂痕,触感像摸到蜂巢,沈俊熙先砸死了他,再伪装成扼颈……但李子超死前把蚕茧塞进了他口袋……
突然,所有蚕虫同时抬起头,发出嘶嘶声。暗格里的茧尸猛地抽搐,裹在身上的蚕丝裂开缝隙,露出一只腐烂的手,指甲缝里卡着片带血的桑叶。江岚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自动播放一段十年前的监控录像——画面里,沈俊熙将李子超的头撞向黑板,三角尺反复刺入他的后脑,而李子超在断气前,把一枚蠕动的蚕茧塞进了沈俊熙的衣领。
不是自杀……录像在沈俊熙吊死自己的画面处卡住,屏幕上渗出血珠,他是被蚕茧里的东西逼死的……刘译繁的话没说完,暗格里的茧尸突然坐了起来,蚕丝从眼窝中钻出,织成一张蛛网,精准地罩向两人。
江岚感觉后颈的茧纹爆发出剧痛,银线顺着脊椎窜入大脑,眼前闪过李子超临死前的记忆:他在研讨间调试声波设备,想让蚕虫按辩论逻辑频率吐丝,却被沈俊熙认为是摆烂,争执中三角尺划破了装着变异蚕种的玻璃罐,蚕虫爬满了他的后脑……
他们不是同频……是共振致死!刘译繁抓起地上的三角尺,砍向茧尸的手腕。蚕丝被砍断的瞬间,所有蚕虫突然爆炸,溅出的浆液在墙上组成新的图案——李子超的思维导图,中心是个被丝线缠绕的大脑,旁边写着:第七次实验:用活人的脑波喂蚕。
这时,天花板的吊灯重新亮起,却发出诡异的绿光。沈俊熙的吊影再次出现,这一次他不再是虚影,而是真的挂在灯管上,腐烂的脚踢翻了装着李子超尸体的暗格。两具尸体在绿光中缓缓靠近,沈俊熙脖子上的绳结自动解开,套在了刘译繁的脖颈上,而李子超眼窝里钻出的蚕丝,正缠向江岚的手腕,将她拉向暗格里的茧堆。
第七个……该结茧了……
混合着腐臭的声音从两具尸体的喉咙里同时发出。江岚看见自己的手正在变成蚕足,而刘译繁的脖颈已被绳结勒出血痕。墙角的玻璃罐突然炸裂,飞出的飞蛾翅膀上印着完整的日记残页:第七次结茧时,灯光会同步脑电波,让新的‘同频者’成为茧房的养料……
研讨间的门被从外面锁死的声音传来。刘译繁在失去意识前,看见门缝里塞进一片新鲜的桑叶,叶面上用血丝写着一行字——
李子超的尸体,只是茧房的第一根丝
而在暗格深处,李子超的骸骨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窝,里面爬出的不是蚕虫,是无数细小的银线,正顺着地板缝隙,爬向社科楼的每一间教室,寻找下一个不同频的灵魂。研讨间的墙壁上,未擦尽的粉笔字在血水中溶解,重新写成:正方:死亡是终极同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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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方:怨念永不沉默——而正反方的辩手席位上,早已摆好了刘译繁和江岚的名牌。
第六章:镜中悬影与三刻凶兆
江岚蹲身捡拾散落的辩词时,袖口蹭过墙角的穿衣镜。蒙尘的镜面被擦出一道月牙形的清亮——就在那道反光里,她无意间瞥见天花板的消防喷淋管上悬着个黑影。
……译繁她声音发颤,不敢回头。刘译繁顺着她僵硬的目光看向镜子,瞳孔骤缩:镜中研讨间的天花板上,沈俊熙穿着十年前的辩协西装,双脚离地晃荡,脖颈处的绳结勒进皮肉,腐烂的舌尖抵着下唇。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球并未浑浊,反而在镜中死死盯着现实里的两人,眼眶周围爬满银白色的蚕丝,像戴了副蛛网状的眼罩。
镜子里……刘译繁的三角尺掉在地上,发出脆响。现实中的天花板空无一物,只有镜中倒映着那具腐烂的吊尸。沈俊熙的西装口袋里掉出片桑叶,镜中的叶片飘落在地,现实中却传来沙沙的咀嚼声,仿佛有东西在啃食桑叶的倒影。
突然,镜中沈俊熙的脖颈猛地扭转,绳结崩裂,尸体直挺挺砸向镜面——江岚尖叫着后退,却看见现实中的镜子完好无损,只有镜中尸体的脸贴在玻璃上,裂开的嘴角渗出银线,在镜面上划出一行血字:他在看你们。
第一次袭击:00:00
墙上的电子钟跳到午夜十二点的瞬间,暗格里的李子超茧尸突然发出咔哒声。不是站起来,而是整个胸腔炸裂,无数银丝如箭射出,目标直指背对暗格的刘译繁。
左边!江岚拽着他扑倒在长桌下。银丝钉进桌面,将十年前的辩词草稿钉成筛子,纸页间渗出的暗红液体在桌面上汇成茧的形状。刘译繁抬头,看见李子超的尸体以反关节姿势跪坐在暗格里,颅骨裂痕中伸出的银丝正收回体内,断裂的脊椎骨在灯光下泛着磷光。
镜子里的沈俊熙尸体突然抬起手,镜中的指尖敲了敲玻璃,现实中对应的镜面位置传来笃笃声,与电子钟的秒针走动同步。
第二次袭击:00:03
刘译繁盯着电子钟的秒数,每过一秒就感觉后颈的茧纹发烫。江岚摸索着口袋里的录音笔,发现外壳布满细小的蚕足状凸起,正随着时间蠕动。
00:03:00。
天花板的通风口传来金属扭曲声,李子超的尸体像蜘蛛般倒吊而下,四肢关节反向折叠,缠绕全身的银丝组成瞄准镜的图案,准星锁定江岚的影子。这一次袭击毫无预兆,尸体如炮弹般撞向文件柜,柜门被撞穿,里面滚落的不是文件,而是十具木乃伊化的蚕茧,每具茧上都刻着辩手名字,最新的两具正在渗出鲜血。
他妈的!刘译繁用椅子抵住尸体,闻到一股浓烈的腐叶味。李子超的嘴张开,吐出的不是蚕茧,是半截沈俊熙的领带,领带上用血写着频率校准中。
第三次袭击:00:06
镜子里的沈俊熙尸体开始剧烈摇晃,镜中的绳结逐渐松开,尸体缓缓下落,双脚踩在镜中的桌面上,腐烂的手指在镜面内侧划出倒计时:3、2、1。
00:06:00。
现实中的李子超尸体突然从通风口消失。刘译繁刚喊出小心,就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声——尸体竟藏在窗帘后,裹着窗帘布如幽灵般飘来,缠绕在身上的银丝已织成辩词稿的模样,每个字都在滴血。袭击方向是对角线,从窗边直扑镜子前的江岚。
江岚本能地举起镜子格挡,镜面反射的光线让尸体动作一滞。刘译繁趁机将三角尺插入尸体的颅骨裂痕,却听见咔嚓声——尸体的眼球爆裂,溅在镜面上的不是血,是银白色的丝液,丝液在玻璃上迅速凝固,组成一个怀表的图案,指针指向00:09。
第四次袭击:00:09(倒计时中)
电子钟的数字开始乱码,镜中的怀表图案却清晰无比。刘译繁发现一个规律:每次袭击前,镜中沈俊熙的尸体都会做出下一次袭击的方向提示——第一次敲左边镜面,第二次撞向文件柜的方位,第三次从窗帘后出现时,镜中尸体的脚正指向窗户。
下一次……镜子!他拽着江岚躲到镜子侧面。00:09:00整,李子超的尸体如预判般撞向镜子,却穿透玻璃冲进了镜中世界——镜里镜外的空间瞬间扭曲,刘译繁看见沈俊熙的吊尸接住了李子超的尸体,两具尸体的银丝缠绕在一起,在镜中织成一枚巨大的茧,茧壳上浮现出两人的脸,正在永无止境地争吵。
而现实中,那面镜子开始渗出银色的丝液,在镜面上重新写出十年前的辩题:
正方:以死亡终结不同频的痛苦
反方:让怨念在茧房中永恒共振
镜中的茧突然裂开一道缝,沈俊熙腐烂的手从中伸出,五指张开,指向现实中刘译繁和江岚的方向。下一个三分钟的倒计时,已在镜中怀表的滴答声里,悄然开始。
最终章
镜中世界的茧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银白色的丝墙挤压着现实空间,刘译繁的脖颈被银丝勒出深痕,气管发出漏气般的嘶嘶声。江岚的手腕被钉在镜面上,皮肤下的茧纹已爬至心脏,每跳动一次,镜中沈俊熙的尸体就吐出一口丝液,在玻璃上凝固成00:30的血字倒计时。
他不是摆烂!江岚用被勒得变调的声音嘶吼,指甲抠进镜面,你用蚕茧模型演示‘逻辑漏洞的共生价值’,他却以为你在用生物理论嘲讽辩论的严谨性!
李子超的鬼影突然发出刺耳的丝鸣,缠绕刘译繁脖颈的银丝骤然收紧。频闪的灯光在墙上投下十年前的投影:李子超将蚕茧放在沈俊熙面前,茧壳上用荧光笔写着柔性逻辑链,而沈俊熙抓起三角尺砸碎茧壳,溅出的蚕蛹体液染红了辩词草稿上的荒谬二字。
他说‘辩论需要钢铁逻辑’,刘译繁的视线开始模糊,手指却指向镜中正在崩溃的茧房,但你想证明的是——钢铁会生锈,蚕丝却能织网捕捉漏洞!你塞给他的不是捣乱的蚕茧,是你写满论证的‘茧内笔记’!
倒计时跳到00:15。镜中的沈俊熙尸体突然撕裂自己的胸膛,掏出一团缠绕的银丝,那是十年前被他揉碎的李子超思维导图。银丝在空中展开,露出被血浸透的字迹:逻辑不该是牢笼,是允许光透进来的茧房框架。
李子超的鬼影猛地一颤,组成他身体的银丝开始崩裂。攻击的银丝突然松弛半秒,刘译繁趁机拽断颈间的丝,扑向镜中那团思维导图。但下一秒,所有银丝再次收紧,将他和江岚死死钉在镜面上,茧房收缩的压力让玻璃发出咔嚓的碎裂声。
最后十秒!江岚看着镜中血字,咳出带丝的血沫,沈俊熙不是恨你的想法,是怕自己跟不上你的‘频率’!他用三角尺砸你,其实是在砸自己无法理解的恐惧!
鬼影的轮廓开始透明,胸口的三角尺残影化作飞蛾振翅。刘译繁抓住最后机会,将三角尺狠狠插向镜中茧房的核心——那里悬浮着十年前两人未完成的辩题纸,如今已被血丝写成:正方:差异即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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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方:差异是共振的起点。
破茧的不是飞蛾,是承认不同的勇气!
倒计时归零的瞬间,镜中茧房轰然炸裂。银白色的光流冲出现实空间,勒住两人的银丝全部绷断,李子超的鬼影在光中化作万千飞蛾,每只翅膀都印着共振的血字。沈俊熙的尸体化作光点消散,镜面上留下一行水汽:原来……他只是想让我听。
研讨间的天花板轰然坍塌,却在坠落的刹那停在半空中——所有的碎石都被一层薄丝托住,丝网上缀满发光的蚕茧,每个茧里都睡着十年前辩手的名字。刘译繁和江岚踉跄着冲向门口,身后的丝墙如潮水般退去,露出黎明的光。
推开门的瞬间,最后一只飞蛾从他们后颈的茧纹中飞出,翅膀擦过201的门牌,将研讨室三个字的灰尘振落,露出底下褪色的旧字:蚕茧实验室。而在他们身后,研讨间的残骸中央,一枚崭新的蚕茧静静躺在晨光里,茧壳上用金粉写着最终的辩题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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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理解而共振,虽不同频,亦成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