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青瓷初遇
大胤朝永徽三年,江南梅雨季来得格外早。细雨如丝,将临安城裹在朦胧水雾里。十八岁的江若璃撑着油纸伞,踩着青石板路匆匆往城西的云青瓷坊赶去。她是这青瓷坊的掌事之女,今日约好了要与扬州来的客商谈一笔釉料生意。
推开雕花木门,潮湿的空气里混着泥土与草木灰的气息。学徒们正围着窑炉忙碌,窑火映得众人脸上通红。江若璃刚要往账房走,忽听得后院传来瓷器碎裂声。她心头一紧,快步绕过后廊,只见满地青釉瓷片,一名白衣男子正蹲在地上,手中还握着半截断裂的瓷瓶。
你是何人江若璃厉声质问。那男子闻声抬头,剑眉星目,面容清俊,只是眼神里带着几分慌乱：在下陆沉舟,是新招的制坯学徒,一时失手......他话音未落,江若璃已瞥见瓷片上流淌的釉色——那正是父亲研究三年才配出的雨过天青釉。
这是试烧的第五窑！江若璃蹲下身,指尖抚过冰凉的瓷片,眼眶不由得发热。父亲病重卧床,这窑瓷器本是为了重振青瓷坊声誉,如今却毁于一旦。陆沉舟见状,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江姑娘,我曾在龙泉窑学过釉料配方,或许能帮上忙。
江若璃狐疑地接过册子,只见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各种釉料配比与烧制火候。其中一页,赫然画着与父亲设计图相似的雨过天青釉改良方案。她抬头看向陆沉舟,对方目光坦荡：我愿立下字据,若七日之内不能复原釉色,任凭江姑娘处置。
当晚,江若璃在书房反复研究那本册子。烛火摇曳间,她想起白天陆沉舟专注擦拭瓷片的模样——他指尖沾着釉泥,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珍宝。更令她惊讶的是,陆沉舟竟真的在第七日重现了雨过天青釉色。当窑门打开的瞬间,淡青色的瓷瓶泛着温润光泽,如雨后初晴的天空。
这釉色......竟比父亲的原方更胜一筹！江若璃捧着瓷瓶,声音微微颤抖。陆沉舟站在一旁,袖口还沾着釉料：我在配方里加了太湖畔特有的白泥,又调整了烧制时长。他顿了顿,只是这瓶颈部的纹路......
江若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瓶身颈部果然多了一道蜿蜒纹路,像是闪电劈开雨幕。她忽然笑了：就叫它‘惊鸿’吧。陆沉舟看着她眼角的笑意,一时竟看得怔住。
此后数月,陆沉舟留在青瓷坊,与江若璃一同钻研制瓷工艺。两人常在深夜的窑炉旁讨论配方,烛火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时而重叠,时而分开。一日暴雨突至,陆沉舟脱下外袍为江若璃遮雨,自己却淋得湿透。江若璃望着他湿透的衣襟,心跳不由得加快。
然而,平静的日子很快被打破。一日清晨,官兵突然闯入青瓷坊,以私通外敌的罪名查封了作坊。为首的千户官甩出一封密信,上面赫然写着陆沉舟与敌国商人往来的记录。江若璃难以置信地看向陆沉舟,却见他被官兵押着,只留下一句：保护好惊鸿瓶。
第二章：囚牢惊变
临安大牢内,霉味与血腥气混在一起令人作呕。陆沉舟被铁链锁在潮湿的墙壁上,身上满是鞭痕。牢门打开,千户官拎着酒壶走进来：陆公子,只要你供出同党,本官能保你一条活路。
陆沉舟冷笑一声：我不过是个制瓷匠人,何来同党千户官猛地将酒壶砸在地上：好个嘴硬的！你以为江家那丫头能平安无事实话告诉你,她父亲的死,可与你脱不了干系！
这句话如惊雷般炸响。陆沉舟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你说什么千户官得意地擦了擦嘴角：江老爷得知女儿与敌国细作来往,急火攻心,当晚就咽了气。啧啧,可怜那江姑娘,还在四处奔走救你呢。
与此同时,江若璃正在知府衙门求见。她变卖了所有首饰,换来与知府大人的会面机会。屏风后传来知府的声音：江姑娘,陆沉舟通敌证据确凿,本府爱莫能助。不过......他话音一转,若你能将惊鸿瓶献给当今太子,或许能为陆沉舟求情。
江若璃攥紧手中的包袱,里面正是那只承载着她与陆沉舟心血的惊鸿瓶。她咬牙道：只要大人能放了陆沉舟,我愿奉上惊鸿瓶。
三日后,江若璃带着惊鸿瓶踏入太子府。太子赵承煦见到瓷瓶,眼中闪过惊艳之色：此瓶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他绕着江若璃踱步,江姑娘可知,陆沉舟早已认罪
不可能！江若璃猛地抬头,他绝不会做这种事！太子似笑非笑：江姑娘如此维护他,莫不是......他话音未落,一名侍卫匆匆入内禀报：殿下,陆沉舟在狱中自尽了！
江若璃只觉眼前一黑,险些晕倒。手中的惊鸿瓶滑落,她下意识去接,锋利的瓷片划破掌心,鲜血滴在青瓷碎片上。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陆沉舟在窑炉旁专注制瓷的模样,听见他说这釉色还能更好的声音。
太子看着满地狼藉,皱眉道：来人,将江姑娘送回府。江若璃被侍卫架着离开,身后传来太子的命令：把瓷片收好,找能工巧匠复原惊鸿瓶。
回到空荡荡的青瓷坊,江若璃望着满地灰尘,终于痛哭出声。她将染血的瓷片小心收好,在父亲灵前发誓：女儿定要查出真相,还陆郎清白。
第三章：十年惊鸿
永徽十三年,临安城举办天下瓷王大赛。各地制瓷名家齐聚,街边挂满写着定窑汝窑的彩旗。人群中,一名素衣女子驻足在云青瓷坊旧址前,她面容清冷,眉间却藏着化不开的愁绪——正是消失十年的江若璃。
这些年,她隐姓埋名,走遍大江南北学习制瓷技艺。白天在窑厂做帮工,晚上钻研古籍。手中的瓷片始终贴身收藏,每当思念陆沉舟时,便拿出来摩挲。而那桩冤案,也在她的追查下渐渐露出端倪。
咚——大赛鸣锣,江若璃缓步走进赛场。她的展位上,只摆着一件作品——破碎的惊鸿瓶被金缮修复,裂纹处用金线勾勒,反而更添几分惊心动魄的美感。围观的众人窃窃私语：这残缺的瓷器也敢参赛听说这是十年前太子府失窃的珍品！
正当议论声渐起时,太子赵承煦在侍卫簇拥下步入会场。他一眼便认出了惊鸿瓶,脸色瞬间阴沉：大胆！此乃本太子之物,何人竟敢......
殿下可还记得十年前的陆沉舟江若璃掀开帷幔,声音清冷如冰。她将一叠文书摔在案上,这是当年参与构陷陆沉舟的千户官的供状,还有您与敌国商人往来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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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场顿时一片哗然。太子脸色骤变：你......你血口喷人！江若璃冷笑：当年您觊觎惊鸿瓶,又怕陆沉舟的才能威胁到您的地位,所以设计陷害。可您没想到,那千户官留了后手,将证据卖给了我。
话音未落,官兵已冲入会场。为首的将军展开圣旨：太子赵承煦,勾结外敌,意图谋反,即刻收押！原来,江若璃早已将证据呈给了当今圣上。
混乱中,江若璃捧起惊鸿瓶,轻抚瓶身金线。突然,她听见熟悉的声音：小心釉面。转头望去,人群中站着个熟悉身影——白衣胜雪,剑眉星目,正是本该死去的陆沉舟。
你......江若璃眼眶瞬间湿润。陆沉舟快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当年我假死脱身,一直在暗中调查真相。这些年,辛苦你了。他从怀中掏出半块铜镜,与江若璃腰间的半块严丝合缝。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惊鸿瓶上,金线闪烁如星。十年前破碎的不仅是瓷瓶,更是两颗相爱的心。而如今,真相大白,有情人终得重逢,就像这金缮修复的瓷器,裂痕处绽放出更耀眼的光芒。
第四章：暗流重涌
重逢的喜悦尚未散去,新的危机已悄然逼近。陆沉舟归来的消息不胫而走,朝廷中太子一党的残余势力蠢蠢欲动。三日后,江若璃正在新修缮的云青瓷坊指导学徒制坯,一队禁军突然包围了作坊。
为首的将军冷着脸宣读圣旨：陆沉舟、江若璃二人,涉嫌与逆党勾结,意图颠覆朝纲,即刻押解回京候审。江若璃手中的陶泥应声而落,她望向身旁神色凝重的陆沉舟,只见他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反抗。
囚车在官道上颠簸前行,江若璃透过铁窗望着阴沉的天空。陆沉舟低声解释道：这是太子旧部王尚书的手笔,他想趁陛下出巡之际将我们斩草除根。他握紧拳头,当年我假死逃生后,一直在收集太子余党的罪证,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出手了。
深夜,囚车停在一处破庙歇脚。江若璃蜷缩在角落,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打斗声。陆沉舟警觉地站起身,就见一名黑衣人破窗而入,手中长剑直指江若璃。陆沉舟猛地扑过去,用身体挡住剑锋,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衣。
陆郎！江若璃惊呼。黑衣人一击未中,迅速退去。陆沉舟捂着伤口,苍白的脸上却露出一丝笑意：别怕,我没事。他撕下衣襟简单包扎,看来他们等不到回京就要动手了。
就在这时,破庙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数十名骑兵围住破庙,为首的竟是当今圣上的贴身侍卫统领楚怀玉。陆兄,江姑娘,陛下得知消息后,命我星夜赶来相救。楚怀玉下马行礼,陛下已识破王尚书的阴谋,正在回宫途中。
江若璃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陆沉舟,却发现他脸色越发苍白。原来方才那剑刺得极深,虽避开要害,但因失血过多,已陷入昏迷。江若璃心急如焚,楚怀玉立刻安排军医为陆沉舟诊治。
回到京城后,真相终于大白。王尚书等太子余党被一网打尽,陆沉舟的冤屈得以昭雪。皇帝念他这些年为朝廷立下的功劳,封他为五品督陶官,负责监管官窑烧制。而江若璃的云青瓷坊也被钦点为御用窑口,专门烧制宫廷用瓷。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一日,江若璃正在窑厂查看新烧的瓷器,突然接到一封匿名信。信中只有一行字：惊鸿瓶的秘密,你当真知晓她心头一震,想起惊鸿瓶颈部那道神秘的纹路,多年来一直未能参透其中奥秘。
陆沉舟得知此事后,神色凝重：当年在龙泉窑学艺时,我曾听师父说过,大胤开国皇帝的传国玉玺失踪前,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一位制瓷大师手中。那大师擅长在瓷器上暗藏机关,或许......他没有说完,但江若璃已明白他的意思。
两人开始日夜研究惊鸿瓶。他们发现,当月光透过特定角度照射瓶身时,裂纹处的金线会在墙上投射出一幅地图。地图显示,坐标竟指向江南某处荒废的古窑。
江若璃和陆沉舟决定亲自前往探寻。他们乔装成商人,带着几名亲信踏上旅途。一路上,他们遭遇了无数次暗杀和跟踪,但都被陆沉舟巧妙化解。终于,在历经千辛万苦后,他们找到了那座古窑。
古窑内阴森潮湿,布满蛛网。江若璃举着火把,仔细查看四周。突然,她的脚踩到一块凸起的地砖,墙壁轰然打开,露出一个密室。密室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一个锦盒。
陆沉舟上前打开锦盒,里面赫然是失踪多年的传国玉玺。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带走玉玺时,外面传来阵阵脚步声。数十名蒙面人将古窑团团围住,为首的正是失踪已久的太子赵承煦！
没想到吧赵承煦冷笑着掀开面罩,当年我故意让你们找到那些假证据,就是为了引你们来这里。这传国玉玺,本就是我赵家之物！他一挥手,蒙面人立刻持刀冲了上来。
一场恶战就此展开。陆沉舟和江若璃背靠背作战,剑光闪烁,鲜血飞溅。就在局势危急之时,楚怀玉带着官兵及时赶到。赵承煦见大势已去,抓起玉玺想要逃跑,却被陆沉舟一剑刺穿肩膀。
玉玺落地,摔出一道裂痕。奇怪的是,裂痕的纹路竟与惊鸿瓶如出一辙。江若璃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遗言：青瓷之道,在于破而后立。她恍然大悟,原来惊鸿瓶的真正秘密,不是藏着玉玺,而是蕴含着制瓷乃至治国的哲理。
第五章：青瓷新生
赵承煦被擒,传国玉玺虽有裂痕,但终究物归原主。皇帝大喜,不仅赦免了赵承煦的死罪,还下旨让江若璃和陆沉舟修复玉玺。这既是皇命,也是前所未有的挑战——修复玉玺不同于修复瓷器,稍有不慎便是欺君之罪。
江若璃和陆沉舟将自己关在工坊内,日夜钻研修复之法。他们尝试了各种材料,金缮、漆艺、镶嵌......却始终无法达到满意的效果。一日深夜,江若璃望着案头的惊鸿瓶,突然灵光乍现：或许我们可以用釉料填补裂痕！
陆沉舟眼睛一亮：但普通釉料烧制后会改变玉玺的质地,必须研制一种特殊的釉料。两人立刻投入到新釉料的研发中。他们查阅古籍,走访民间匠人,甚至远赴西域寻找特殊材料。经过三个月的反复试验,终于研制出一种透明如水晶、坚韧如金石的无痕釉。
修复当日,皇宫内殿戒备森严。江若璃手持特制的小笔,小心翼翼地将釉料填入玉玺的裂痕中。陆沉舟则在一旁密切关注火候,生怕出现任何差错。当玉玺放入特制的小窑中烧制时,整个宫殿都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
三日后,窑门开启。江若璃双手颤抖着取出玉玺,只见裂痕处的釉料与玉石完美融合,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佛裂痕本就是玉玺的一部分。皇帝龙颜大悦,当场下旨赐婚：陆沉舟、江若璃二人,技艺超群,品德兼备,特赐婚成礼,钦此！
婚礼当日,临安城万人空巷。云青瓷坊张灯结彩,门前摆着两口特制的大窑,里面烧制的正是江若璃和陆沉舟共同设计的同心对瓶。这对瓶以惊鸿瓶为灵感,瓶身裂纹处用金线勾勒,瓶口处则刻着破镜重圆,青瓷新生八个字。
婚后,江若璃和陆沉舟将云青瓷坊扩建,不仅传授制瓷技艺,还开设学堂,培养了大批优秀的匠人。他们研发的无痕釉技术传遍大江南北,无数破损的古瓷因此重获新生。而那对同心对瓶,也成为了大胤朝制瓷史上的传世之作。
十年后的一个春日,江若璃和陆沉舟带着儿子来到当年的古窑遗址。如今这里已被改造成制瓷博物馆,陈列着各种精美的瓷器,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修复后的传国玉玺和惊鸿瓶。
爹爹,娘亲,惊鸿瓶为什么有裂纹呀儿子好奇地问道。陆沉舟抱起儿子,笑着说：因为有些裂痕,反而会让它变得更珍贵。江若璃靠在丈夫肩上,望着远处的窑厂,那里正升起袅袅青烟。
青瓷记
第六章：釉色之谜
随着云青瓷坊声名远扬,各地求师学艺者络绎不绝,其中不乏世家子弟。这日,一位自称林墨的青年登门拜访,此人举止文雅,谈吐不凡,随身携带着一套精致的制瓷工具,说是久仰江陆二人之名,特来求学。
江若璃见他态度诚恳,便将其收入门下。林墨天赋极高,无论是拉坯、修坯还是施釉,一学就会,很快便成了学徒中的佼佼者。但陆沉舟却总觉得此人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古怪,尤其是每当提到惊鸿瓶和无痕釉时,林墨的眼神中总会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一日深夜,陆沉舟巡查工坊时,发现林墨的房间还亮着灯。他悄悄靠近,透过窗纸,竟看见林墨正在临摹惊鸿瓶的图纸,旁边还摆着一本记载着西域釉料配方的古籍。陆沉舟心中警铃大作,第二天便将此事告知了江若璃。
或许是我多心了,但此人来历不明,我们不得不防。陆沉舟皱着眉头说道。江若璃沉思片刻,道：不如我们试探他一番明日我便将无痕釉的关键配方改动几处,若他真有问题,定会露出马脚。
果然,当林墨拿到改动后的配方时,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他强装镇定地开始试验,可无论怎么烧制,釉面都无法达到预期的效果。江若璃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心中已然明了。
当晚,江若璃和陆沉舟在书房设宴,邀请林墨前来。酒过三巡,江若璃突然问道：林公子,不知你与西域的琉璃匠可有交情林墨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颤,随即笑道：江姑娘说笑了,在下不过是一介寒门子弟,怎会认识西域匠人
陆沉舟冷笑一声,拿出从林墨房间搜到的古籍：那此书又是从何而来据我所知,此书乃是西域大月氏国的不传之秘,寻常人根本难以见到。林墨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猛地起身,想要夺门而逃,却被守在门外的侍卫拦住。
在审讯之下,林墨终于道出了实情。原来他是邻国派来的奸细,目的就是窃取无痕釉的配方和惊鸿瓶的秘密。邻国国君听闻大胤因惊鸿瓶和传国玉玺之事国力大增,担心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便想出了这个偷梁换柱之计。
江若璃和陆沉舟将此事上报朝廷,皇帝大怒,立即下令加强边境防守,并派遣使者斥责邻国。而林墨则被依法处置,此事才算告一段落。但经此一事,江若璃和陆沉舟意识到,他们守护的不仅是制瓷技艺,更是大胤的尊严与荣耀。
第七章：窑变惊世
解决了内忧外患,江若璃和陆沉舟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新的制瓷研究中。他们想要创造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釉色,一种能真正代表大胤风华的颜色。
两人查阅了大量古籍,发现前朝曾有一种失传的天青曜变釉,据说烧制时窑内会出现奇异的光芒,成品釉面如星空般璀璨。但这种釉色极为难制,千百年来,无数匠人尝试,却无一人成功。
我们为何不试试江若璃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以惊鸿瓶和无痕釉为基础,说不定能有所突破。陆沉舟看着妻子坚定的眼神,点头答应。
从此,两人日夜守在窑炉旁,反复调整配方和烧制火候。然而,一次次的失败让他们陷入了困境。有时釉色太淡,有时又过于浓重,始终无法达到理想的效果。更糟糕的是,长时间的劳累让江若璃的身体越来越差,时常咳嗽不止。
陆沉舟心疼不已,劝她休息一段时间,但江若璃却坚持道：我没事,这釉色眼看就要成功了,我怎能半途而废就这样,在经历了七七四十九次失败后,奇迹终于发生了。
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窑厂。当窑门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那瓷器釉面泛着蓝紫色的光芒,无数细小的结晶在釉中流转,宛如浩瀚星空,又似深海极光。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江若璃激动得热泪盈眶,险些晕倒。陆沉舟连忙扶住她,眼中同样满是泪水。他们将这种新釉色命名为星河曜变,并决定将第一件成品进贡给皇帝。
皇帝见到星河曜变瓷器后,龙颜大悦,赞其为千年难遇的珍宝,并下旨将其定为大胤的国宝。消息传开,天下震动,各国使者纷纷前来求购,云青瓷坊一时风头无两。
然而,江若璃却在此时病倒了。连日的劳累和忧虑,让她染上了重病。陆沉舟推掉了所有事务,日夜守在她的床前,遍访名医为她诊治。江若璃看着丈夫憔悴的面容,强撑着笑道：别担心,我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一起烧制更多的星河曜变呢。
第八章：薪火相传
在陆沉舟的悉心照料下,江若璃的病情终于有所好转。但这次生病让两人意识到,传承制瓷技艺的重要性。他们决定在云青瓷坊内设立专门的学堂,不仅传授制瓷技术,更要培养匠人之心。
学堂内,江若璃亲自授课,她将自己多年的制瓷经验倾囊相授：制瓷如做人,需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本心。每一件瓷器都是匠人的心血,容不得半点敷衍。陆沉舟则带着学徒们实践操作,从选料、制坯到烧制,手把手地教导。
他们的儿子江承钧自幼在瓷坊长大,耳濡目染之下,对制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十二岁时,江承钧便能独立完成一件精美的瓷器,其天赋之高,让众人惊叹不已。
一日,江承钧在整理父亲的书房时,发现了一本泛黄的册子,正是当年陆沉舟献给江若璃的釉料配方。翻开册子,里面除了各种配方,还有父母往来的批注和心得,字里行间满是对制瓷的热爱和对彼此的深情。
江承钧捧着册子,来到窑炉旁,看着父母忙碌的身影。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将云青瓷坊的技艺和精神传承下去,让大胤的青瓷文化发扬光大。
与此同时,大胤与邻国的关系也因星河曜变瓷器而有所缓和。邻国国君派遣使者前来求亲,希望能迎娶一位公主,并以重金求购星河曜变的烧制技术。皇帝召来江若璃和陆沉舟商议,两人认为,文化交流能促进两国和平,便提议开设联合窑厂,共同研究制瓷技术。
皇帝采纳了他们的建议。不久后,一座名为和平窑的联合窑厂在边境落成。江若璃和陆沉舟亲自前往指导,将星河曜变等技术毫无保留地传授给邻国匠人。两国匠人在交流中互相学习,不仅增进了友谊,更创造出了许多新的瓷器品种。
时光流转,转眼间二十年过去。江若璃和陆沉舟早已白发苍苍,但他们依然坚守在云青瓷坊。看着学堂里年轻的学徒们,看着窑炉中一件件精美的瓷器,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在一个宁静的午后,江若璃和陆沉舟并肩坐在窑厂的长廊上,看着远处升起的袅袅青烟。江若璃靠在陆沉舟肩上,轻声说道：此生能与你一同制瓷,便是我最大的幸福。陆沉舟握住她的手,笑道：是啊,我们的故事,就像这青瓷,历经磨难,终成永恒。
夕阳西下,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在他们身后,云青瓷坊的窑火依然熊熊燃烧,那跳动的火焰,就像永不熄灭的匠心,照亮着一代又一代制瓷人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