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的七月,连空气都带着灼人的湿气。
凌晨五点半,雾气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将十八梯的老巷裹得严严实实。
穆凌晨背着半旧的帆布包,站在巴渝茶舍的雕花门前,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包侧口袋里的青铜火石——那是父亲穆安正临行前塞给他的,说是关键时刻能救你姐和你自己的命。
呼——
他吐出一口白雾,却见那雾气并未散开,反而在眼前凝成一缕细烟,诡异地朝西北方向飘去。
那是歌乐山的方向。
看什么呢
清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穆凌晨猛地抬头,只见姐姐穆婉灵斜倚在二楼栏杆上,素色旗袍衬得她身形纤瘦,手中把玩的罗盘却泛着暗沉的光。
罗盘指针逆时针飞转,最终稳稳指向歌乐山,与他方才看到的雾缕方向一致。
姐,穆凌晨快步上楼,爸电话里说的‘噬魂兽’,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何家……
先进来。
穆婉灵打断他,侧身让他进屋。
屋内陈设古朴,正中墙上挂着一幅泛黄的《川江图》,图中歌乐山处被朱砂画了个圈,圈中隐隐有黑气渗出,像是墨迹晕染。
穆婉灵将罗盘放在桌上,指针依旧狂转：噬魂兽,茅山典籍记载为‘阴脉戾气所化,以生魂为食,逢辰时（7-9点）而盛,遇正阳而隐’。最近重庆频发‘活死人’案,受害者皆魂魄被抽,只剩空壳,与典籍描述吻合。她顿了顿,指尖划过罗盘边缘的纹路,而这东西的出现,十有八九与何家那半块罗盘残片有关。
穆凌晨的心沉了沉。
何家,何俊毅……
十年前京都那个暴雨夜,九岁的何俊毅站在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家门口,看着父亲穆安正为何玉施展逆魂续命术,却只看到何玉倒立悬浮、周身黑气缭绕的诡异景象。
从此,穆家害我父亲的种子便在何俊毅心中生根发芽。
何俊毅也在重庆穆凌晨问。
不止他,穆婉灵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雾气立刻涌了进来,哥子会最近动作频繁,而何家祖上本就是奇门遁甲世家,那半块残片……能引动阴脉龙气。
话音未落,穆婉灵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蹙,走到里屋接听。
穆凌晨隐约听到……龙脊穴……何俊毅……陷阱……几个字,待姐姐出来时,脸色已凝重如铁。
是父亲,她收起手机,他说何俊毅拿到了残片,正在歌乐山龙脊穴附近活动,而噬魂兽的核心,很可能就藏在那里。另外……她迟疑了一下,十年前何叔叔昏迷,并非单纯的邪术反噬,似乎与哥子会和某个海外势力的交易有关。
海外势力穆凌晨想起便利店遇到的白裙女孩,她身上那股阴寒之气,还有她买二锅头时反常的举动。难道……
1
便利店的撞落与酒店的消失
遇见何以兮是在抵达重庆的第二天下午。
烈日当空,穆凌晨在江北机场附近的便利店买冰可乐,刚拧开瓶盖,一个穿白裙的女孩突然从门外冲进来,撞得他手一松,可乐嘭地掉在地上,棕色的液体溅了他一裤腿。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连忙道歉,弯腰去捡罐子,手指白皙得近乎透明。
穆凌晨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着一枚黑色绳结,绳结上串着一小块青铜碎片,纹路竟与姐姐的罗盘有些相似。
没事。穆凌晨皱着眉,看着地上冒泡的可乐,你急什么
女孩没回答,捡起罐子后匆匆跑到货架前,买了瓶二锅头和两包特辣火锅底料,转身就走。
店员嘟囔了一句大热天喝白酒,穆凌晨却盯着女孩消失的方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身上那股气息,像极了昨晚姐姐罗盘上的阴寒之气。
晚上,穆凌晨住在解放碑附近的酒店,隔壁是穆婉灵的房间。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不断闪过女孩的脸和那枚青铜碎片。
凌晨三点,他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穆先生！穆先生！是酒店经理,脸色惨白如纸,您姐姐……您姐姐不见了！
监控室里,屏幕上显示着19楼的走廊。
昨晚十点十五分,穆婉灵刷卡进入1907房间,之后再未踏出半步。但当经理用备用钥匙打开房门时,屋内空无一人,只有桌上的罗盘还在微微发烫,指针指向床头柜——那里空空如也,本该放在此处的穆婉灵的手机和钱包都不见了。
不可能,穆凌晨死死盯着屏幕,我姐进去后,门就没再开过,窗户也是反锁的！
经理擦着汗：我们也不知道……但监控就是这样,而且……他犹豫了一下,刚才有个保洁阿姨说,凌晨一点左右,她路过19楼时,闻到您姐姐房间里有股……很奇怪的香味,像是什么东西烧焦了。
烧焦的气味穆凌晨心中一凛,猛地想起父亲给的镇魂火石。
他冲回房间,果然在枕头下摸到了火石,石头表面温热,似乎刚被使用过。难道姐姐在房间里遭遇了什么,用
火石抵抗,却还是被带走了
他立刻施展茅山寻魂术,指尖蘸血在掌心画符,闭眼感知姐姐的气息。然而,当他将意念探向歌乐山方向时,却感觉一股强大的阴寒之气猛地撞来,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画面：穆婉灵被黑色雾气包裹,手中罗盘爆发出金光,却依旧被拖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姐！
穆凌晨猛地睁眼,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寻魂术被强行打断,说明对方的邪术远超想象。
他跌跌撞撞冲出酒店,正好看到一辆出租车驶过,鬼使神差地上了车,报出了重庆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方才寻魂术被打断时,那股阴寒之气的源头,隐约指向那里。
2
医院的活死人与何家的妹妹
附属医院的急诊室灯火通明,却安静得诡异。
穆凌晨冲下车,直奔住院部,却在后门小巷里再次看到了那个白裙女孩——何以兮。此刻的她正被三个黑衣人围攻,那三人动作僵硬,眼神空洞,正是姐姐描述的活死人。
小心！何以兮看见穆凌晨,惊呼出声。她手中握着那半块青铜残片,残片发出幽幽蓝光,却无法抵挡黑衣人的攻击。其中一个黑衣人猛地扑向她,手臂上赫然有医院的病号手环。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穆凌晨来不及细想,咬破舌尖,指尖血画出破邪符,拍向最近的黑衣人。符纸触碰到黑衣人的瞬间爆发出金光,那人惨叫一声,身体化作一滩黑水,只剩下病号服飘落在地。
你是谁穆凌晨挡在何以兮身前,警惕地看着另外两个黑衣人,为什么会有罗盘残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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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叫何以兮,女孩喘着气,脸色苍白,何俊毅是我哥,这块残片是我家传的……但最近它突然失控,还引来了那些东西！
话音未落,剩下的两个黑衣人突然自爆,阴寒之气冲天而起,形成一个黑色旋涡,朝着何以兮手中的残片吸去。
穆凌晨眼疾手快,拉着何以兮躲进旁边的消防通道,那旋涡在原地旋转片刻,竟化作一道黑烟,钻进了医院的通风口。
它们怕阳气,医院人多,暂时安全。何以兮惊魂未定,看着穆凌晨手中的桃木剑,你是……茅山穆家的人
你怎么知道
我哥提过,何以兮低头看着残片,十年前我爸昏迷,就是穆家的人来看过……但我哥一直以为……
以为是我们害了他父亲,穆凌晨接口道,语气复杂,当年的事,不是他想的那样。
两人躲在消防通道里,穆凌晨简单说了十年前穆安正为何玉施展逆魂续命术的真相,以及何玉可能被哥子会当成了魂魄容器的猜测。
何以兮听得脸色发白,手中的残片突然发烫,上面的纹路亮起红光,指向医院顶楼。
顶楼是特护病房,何以兮站起身,我爸就住在那里！
两人悄悄摸上顶楼,走廊里静得可怕,只有几台仪器发出微弱的滴滴声。
病房门大多开着,里面的病人气息微弱,眼神空洞,正是活死人状态。
看那里！何以兮指着走廊尽头的VIP病房。
门缝里透出幽幽的黑气,一个模糊的轮廓在屋内蠕动,周身环绕着无数半透明的魂魄,正被丝丝缕缕地吸入它体内。
那东西没有固定形态,像一团不断变形的黑雾,所过之处,病床上的病人气息更加微弱。
噬魂兽！
穆凌晨握紧桃木剑,心脏狂跳。这东西比姐姐描述的更恐怖,它竟然能在医院这种阳气相对旺盛的地方现身！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冲上去,何以兮突然拉住他：等等！你看它旁边——
借着门缝的光,穆凌晨看到噬魂兽旁边的病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正是何玉。
而噬魂兽似乎并未伤害他,反而有一缕黑气从何玉体内飘出,融入它体内,像是在……喂食
就在此时,噬魂兽猛地转头,空洞的脸对准了门口,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
穆凌晨只觉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仿佛要将他的魂魄从身体里拽出去。他连忙咬破舌尖,将鲜血涂在桃木剑上,大吼一声斩向噬魂兽。
噗——
桃木剑斩入黑雾,却像砍进了棉花里,黑雾分裂成两半,绕过剑身,直扑穆凌晨面门。千钧一发之际,何以兮将手中的残片猛地向前一送,残片爆发出强光,暂时逼退了黑雾。
快走！它太强了！何以兮拉着穆凌晨后退。
两人连滚带爬地跑下楼梯,直到冲出医院大门,才敢回头。
医院顶楼的窗户里,那团黑雾还在蠕动,似乎在嘲笑他们的无能。
它的核心到底在哪穆凌晨喘着气,看着手中被阴寒之气冻伤的桃木剑。
何以兮看着手中的残片,上面的红光已经褪去,只剩下冰冷的青铜色：我哥说过,何家的罗盘残片能感应阴脉龙气,而重庆的阴脉龙脊,就在……歌乐山龙脊穴。
3
歌乐山的迷雾与十年的误会
歌乐山的雾比城里更浓,像是化不开的墨。
穆凌晨和何以兮在山脚下找到一个废弃的矿洞,洞口刻着渣滓洞三个字。据何以兮说,这里曾是国民党的监狱,怨气极重,也是阴脉的一个节点。
我哥之前来过这里,何以兮指着洞口的泥土,你看,这是哥子会的标记,他们在洞口布了‘锁魂阵’。
穆凌晨蹲下身,看到泥土里插着三根黑色的香,香灰呈螺旋状,正是茅山禁术锁魂阵的特征。他取出三张黄符,分别贴在三根香上,口中念咒：天圆地方,律令九章,破！
符咒爆发出金光,三根黑香瞬间化为灰烬。洞口的雾气似乎淡了一些。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矿洞,洞内阴冷潮湿,岩壁上还残留着当年的刻痕。越往里走,阴寒之气越重,穆凌晨甚至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前面有光！何以兮指着前方。
矿洞尽头是一个宽敞的石室,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石坛,坛中插着一面黑色的旗帜,旗帜上用金线绣着一条盘旋的龙。
何俊毅就站在石坛前,手中握着那半块罗盘残片,残片正发出刺眼的红光,与黑旗上的龙纹共鸣。
何俊毅！穆凌晨大喊。
何俊毅猛地回头,看到穆凌晨和何以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怨恨取代：穆家的人你来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穆凌晨指着石坛,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在用残片引动阴脉龙气,会放出噬魂兽的！
闭嘴！何俊毅握紧残片,我爸昏迷十年,就是因为你们穆家！今天我要用这残片唤醒他的魂魄,让他告诉我真相！
当年的事,是哥子会搞的鬼！何以兮冲上前,哥,你听我说,爸他……
你懂什么！何俊毅甩开她的手,穆家的人害死了爸,现在又来阻止我,你们安的什么心！
就在这时,石坛上的黑旗突然无风自动,发出猎猎声响。地面开始震动,岩壁上的刻痕渗出黑色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
不好！锁魂阵被打破后,阴脉龙气失控了！穆凌晨脸色大变,噬魂兽要出来了！
话音未落,石坛中央的地面突然裂开,一股巨大的黑色雾气冲天而起,正是医院里看到的噬魂兽。它比在医院时更大、更恐怖,周身缠绕着无数痛苦扭曲的魂魄,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哈哈哈！噬魂兽终于觉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雾气中传来。
雾气散去,一个拄着拐杖的青衣老者从石坛后走出,正是哥子会的老舵爷丁勉。他看着何俊毅,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何贤侄,多谢你用残片引动龙气,接下来,就让这畜生吞噬整个重庆的生魂吧！
丁勉！原来是你！穆凌晨恍然大悟,十年前害何叔叔的人,就是你！
丁勉冷笑一声：不错,何玉那家伙不肯交出罗盘残片,只好让他永远闭嘴。不过没想到,他儿子倒是个孝子,主动把残片送上门来。
何俊毅呆立在原地,看着丁勉,又看看咆哮的噬魂兽,脸上血色尽失：不……不可能……我爸他……
哥,快走！何以兮拉着他后退。
噬魂兽猛地扑向丁勉,似乎在等待他的命令。丁勉抚摸着黑旗,对穆凌晨说：茅山小子,你姐姐就在我手里,想救她,就把镇魂火石交出来！
你把我姐怎么了穆凌晨怒吼。
她
丁勉笑得更得意了,自然是拿去给龙脊穴当祭品了。再过一个时辰,就是辰时,龙气最盛之时,噬魂兽会彻底觉醒,而你姐姐,就会成为它的第一个大餐！
4
辰时的决战与龙脊的核心
辰时（早上7点）,歌乐山龙脊穴。
穆凌晨、何以兮和何俊毅躲在一块巨石后,看着前方山谷中翻腾的黑色雾气。噬魂兽盘踞在山谷中央,像一条巨大的黑龙,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魂魄的惨叫。
山谷四周,哥子会的人布下了重重邪阵,将整个龙脊穴围得水泄不通。
怎么办何以兮看着穆凌晨,眼中满是焦虑,我哥现在还没缓过来,而你姐姐……
穆凌晨看着手中的镇魂火石,石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烫,仿佛里面有一团火焰要喷涌而出。他想起父亲的话：辰时阳盛,火石可引正阳之气,破万邪。
辰时正（早上8点）是阳气最盛的时候,穆凌晨握紧火石,丁勉选在辰时唤醒噬魂兽,是想利用龙气,但也给了我们机会。
他转头看向何俊毅,后者依旧失魂落魄,喃喃自语：我爸……我爸他……
何俊毅！穆凌晨猛地抓住他的肩膀,你想不想救你爸想不想为你爸报仇
何俊毅抬起头,眼中终于有了一丝光芒：我……
丁勉害了你父亲,还想毁掉重庆,穆凌晨直视着他,如果你还算是何家的后人,就拿起你的残片,跟我们一起,阻止他！
何以兮也拉着何俊毅的手：哥,爸要是知道你为了报仇差点毁了这么多人,他会失望的。
何俊毅看着手中的罗盘残片,又看看山谷中咆哮的噬魂兽,猛地咬牙：好！我跟你们一起！
三人制定了计划：穆凌晨用镇魂火石引动正阳之气,冲击噬魂兽的核心；何俊毅用残片扰乱阴脉龙气,为穆凌晨创造机会；何以兮则负责找到穆婉灵的位置,解救她。
辰时三刻（早上7点45分）,雾气稍稍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龙脊穴的山谷中。
就是现在！
穆凌晨大吼一声,从巨石后冲出,将镇魂火石高高举起。
火石在阳光下爆发出万丈金光,一股灼热的正阳之气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山谷中的黑色雾气遇光即散,噬魂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身体剧烈颤抖。
动手！何俊毅紧随其后,将罗盘残片对准噬魂兽。残片发出红光,与金光碰撞,形成一道能量冲击波,打在噬魂兽身上。
噬魂兽的身体出现了一道裂缝,里面隐约可见一个核心——那是一个包裹在黑色雾气中的心脏,上面缠绕着无数魂魄。
那就是核心！何以兮指着裂缝。
就在此时,丁勉带着一群哥子会成员冲了出来,手中挥舞着一面更小的黑旗：找死！给我拦住他们！
哥子会成员纷纷抛出黑色的符纸,符纸遇风即燃,化作厉鬼扑向穆凌晨三人。
穆凌晨一边维持火石的金光,一边挥舞桃木剑斩鬼,何俊毅则用残片的红光抵挡,何以兮趁机绕到山谷后方,寻找穆婉灵。
穆凌晨！拿命来！丁勉突然出现在穆凌晨面前,拐杖猛地戳向他的心口。
穆凌晨侧身躲过,火石的金光扫过丁勉,后者惨叫一声,身上的青衣被烧成灰烬,露出里面布满龙鳞的皮肤——他竟然是阴脉古龙的化身！
难怪你腿疾,原来是古龙之力反噬！穆凌晨恍然大悟。
丁勉狞笑着,身体不断膨胀,化作一条巨大的黑龙,张开血盆大口咬向穆凌晨。穆凌晨举起火石,金光形成一道光盾,挡住了龙吻。
哥！这边！何以兮的声音从山谷后方传来。
穆凌晨转头,看到何以兮正奋力拉扯着一个被铁链绑在石柱上的人——正是穆婉灵！她脸色苍白,气息微弱,但看到穆凌晨,眼中露出了光芒。
姐！穆凌晨心中一喜,分神之际,丁勉的龙爪猛地拍来,将他击飞出去,镇魂火石脱手而出,滚落在地。
不！穆凌晨挣扎着爬起。
丁勉大笑：哈哈哈！正阳之气没了,看你们怎么阻止我！噬魂兽,给我吞噬他们！
噬魂兽得到命令,猛地扑向穆凌晨和何俊毅,巨大的阴影将他们笼罩。何俊毅看着手中的残片,又看看远处的穆婉灵和何以兮,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穆凌晨,接着！他突然将罗盘残片扔向穆凌晨,同时掏出一把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将鲜血滴在残片上。
残片遇血发出万丈红光,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亮。穆凌晨接住残片,瞬间明白了何俊毅的意图——用何家血脉引动残片的真正力量！
临！
兵！
斗！
者！
皆！
阵！
列！
前！
行！
穆凌晨双手结印,将残片按在镇魂火石上。
金光与红光交融,形成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悬浮在山谷上空。太极图案旋转着,散发出无穷的正阳之气,比辰时的阳光还要耀眼。
噬魂兽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崩溃,包裹着核心的黑色雾气寸寸消散。丁勉化作的黑龙也发出痛苦的咆哮,龙鳞在金光下片片脱落。
不！我的龙气！我的噬魂兽！
丁勉嘶吼着,试图阻止太极图案。
穆凌晨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意念集中在残片和火石上：以我茅山血脉,借正阳之力,镇！
太极图案猛地落下,精准地罩住了噬魂兽的核心。核心在金光中剧烈燃烧,里面的魂魄纷纷得到解脱,化作光点消散在空中。噬魂兽的身体彻底崩溃,化作一缕黑烟,被金光净化。
丁勉看着自己的身体在金光中逐渐透明,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恐惧：我不甘心……日本佬不会放过你们的……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彻底消散,只留下那面黑旗,在金光中化为灰烬。
5
雾散辰时与未尽的路
辰时正（早上8点）,阳光穿透最后一丝雾气,洒满歌乐山。
穆凌晨瘫坐在地上,手中的残片和火石都已冷却,上面的光芒渐渐褪去。
何俊毅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瓶水。
谢了。
穆凌晨接过水,灌了一口。
该说谢谢的是我,
何俊毅看着远方,要不是你,我……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穆凌晨站起身,走向被何以兮解开铁链的穆婉灵。
穆婉灵揉着被勒红的手腕,对穆凌晨点点头：做得不错。她又看向何俊毅,何叔叔的事,对不起,当年我们……
不用说了,何俊毅打断她,我现在明白了。
三人走到山谷中央,那里只剩下一个焦黑的坑洞,正是噬魂兽核心所在的位置。
何以兮捡起一块掉落的青铜碎片,上面刻着模糊的文字。
这是……
穆婉灵接过碎片,仔细看了看：是何家罗盘的铭文,上面写着‘辰时龙醒,魂归雾都’,看来丁勉他们误解了铭文的意思,以为辰时唤醒古龙是好事,却不知道辰时也是正阳之气最盛,能镇住龙气的时候。
那我爸他……何俊毅急切地问。
丁勉一死,控制他魂魄的邪术应该就解除了,穆婉灵说,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回到医院,果然如穆婉灵所料,何玉已经苏醒,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
看到何俊毅和何以兮,他老泪纵横,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十年前的真相——他确实是被丁勉所害,为了保护罗盘残片,才假装昏迷。
穆安正赶到重庆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穆家姐弟和何家兄妹围在何玉的病床前,虽然还有些尴尬,但眼神中已经没有了怨恨。
都长大了啊。穆安正叹了口气,将一份文件递给穆婉灵,日本阴阳寮的人已经在东海集结,看来丁勉说的‘日本佬’,就是他们。
穆婉灵接过文件,脸色凝重：看来,重庆的事只是开始。
何俊毅站起身,对穆安正鞠了一躬：穆伯伯,以前是我不懂事,误会了你们。如果以后有需要何家的地方,我义不容辞。
穆安正点点头,看向窗外。重庆的雾已经散去,阳光明媚,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阴脉龙气虽然被重新封印,但更大的风暴,正在远方酝酿。
《辰时录》的最后一页,穆安正提笔写下：辰时为阳始,亦为阴机。龙穴之争,非一日之寒。穆何两家,当同心同德,方能力挽狂澜。
穆凌晨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姐姐和何俊毅讨论着什么,何以兮在一旁认真倾听。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镇魂火石,又看了看歌乐山的方向。
雾都的辰时已过,但属于他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下一个辰时,又会带来怎样的挑战
他不知道,但他知道,只要和姐姐在一起,和这些曾经的对手、如今的伙伴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温暖而明亮。
他深吸一口气,走进病房,加入了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