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
楔子
测灵殿爆炸,沈清晏抱着冒烟的玉简撞翻仙尊季沧溟。
仙尊大人像糖葫芦!少年仰着灰扑扑的脸傻笑。
周围弟子屏息——这可是能把噬灵魔潮冻成冰雕的高岭之花!
却见季沧溟袖中飞出灵力凝成的糖球:先学会控灵,再想裹蜜浆。
白鹤惊飞间,清冷仙尊耳尖泛红,少年没看见,却听见风里藏着句极轻的笑:倒是比本座的剑穗热闹。
01.
仙尊晨课翻车实录
卯时三刻,听雪阁的青铜鹤形香炉正吐出袅袅松烟。
沈清晏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踩碎最后一片带霜的落叶,仰头望着朱漆门上止语二字,忽然想起昨日杂役弟子说的话:听雪阁是仙尊静修之所,连长老们进去都得放轻脚步——你小子走大运了!
吱呀一声,木门应声而开。沈清晏刚把脚迈进去,就见季沧溟负手立在窗前,月白广袖被晨风吹得轻扬,发尾用一根素白缎带松松束着,比昨日里撞见时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弟子见过师尊!他忙不迭作揖,兜里的桂花糕碎屑扑簌簌往下掉。
季沧溟转身时眉峰微挑,目光落在他腰间晃荡的剑穗上——那是用杂役房捡的碎布条随便绑的,红黄蓝绿拼得像块调色盘,此刻正随着少年的动作扫过青砖缝里的青苔。
坐。
仙尊抬手指向石案,沈清晏这才发现桌上摆着一套崭新的玉简,最上面那卷用金丝缠着,封皮写着引风术精要。他刚要伸手去拿,袖口却哗啦甩出三枚铜钱,骨碌碌滚到季沧溟脚边。
空气突然安静。
沈清晏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是他昨儿跟厨房刘婶赌包子赢来的,本想藏着买糖画,没想到......
市井习气。季沧溟俯身捡起铜钱,指尖青芒一闪,三枚铜锈斑斑的古币瞬间变得光可鉴人,拿去,别再掉了。
少年瞪圆眼睛:师尊会变戏法
是清尘术。季沧溟无奈摇头,转身时袖底又飞出一只灵力凝成的小雀,轻轻啄走沈清晏肩头的糕渣,修仙者断不可被外物拖累心神——比如...你手里的糕点。
沈清晏这才惊觉自己还攥着半块桂花糕,慌忙塞进嘴里,腮帮鼓得像只仓鼠。季沧溟看着他鼓囊囊的脸,喉间逸出一声极轻的笑,指尖在石案上轻点,玉简自动展开,浮起淡青色的字迹。
今日先学‘定尘诀’。他指尖划过玉简,案头立刻扬起一片细尘,却在离地三寸处凝住不动,此诀可定万物尘埃,亦能稳灵脉乱流。看好了。
沈清晏拼命点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季沧溟的手势——修长指尖在胸前划出圆弧,宛如在虚空中捧住一汪清泉。然而当他依葫芦画瓢时,却见自己指尖蹦出几点火星,案头尘埃非但没定住,反而轰的一声炸成黄色烟团,糊了他一脸灰。
咳咳...师尊,这诀是不是缺了个‘炸尘’的变种他抹着脸,从灰尘里摸出半块碎玉简,你看,它刚才还冒火花呢!
季沧溟扶额叹气,袖中飞出一道灵流替他净面:灵力太散。用识海引动灵脉,而非蛮力催动——你昨日炸碎测灵玉简,也是这个缘故。
识海...灵脉...沈清晏皱眉复述,忽然眼睛一亮,是不是像蒸包子得用小火慢慢煨,不能猛火急攻
仙尊大人沉默片刻,指尖忽然凝出一团温润的青色光团,轻轻按在他丹田处:差不多。试着把灵力想象成面团,慢慢揉开,别让它成团结块。
这比喻倒是接地气。沈清晏闭着眼睛感应,忽然想起山下包子铺王婶揉面时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咧开——等他再睁眼时,竟看见季沧溟发尾的缎带正无风自动,像条调皮的小蛇般卷住他的指尖。
师尊,你的头发会勾人!他惊呼一声,伸手去抓缎带,却不想灵力突然失控,哗啦一声,季沧溟束发的缎带应声而断,墨色长发如流泉般倾泻而下,在晨光中泛着缎子似的光泽。
一片寂静......
沈清晏僵在原地,看着手中半截断带,大脑一片空白。要知道,修仙者的束发之物多与心神相连,轻易断了...这跟扯掉凡人的帽子没啥区别!
对、对不起!他手忙脚乱地翻找储物袋,我、我昨天看见杂役弟子编花环,要不我给您编个剑穗就用...就用这个!
话音未落,他摸出一团五彩斑斓的碎布条,正是昨儿绑剑穗剩下的边角料。
季沧溟看着他指尖翻飞的动作,忽然想起方才探脉时,这少年识海里翻涌的灵气虽乱,却带着股没被规矩磨平的鲜活劲儿,像条横冲直撞的小溪,虽不成章法,却自有一股生机。
罢了。仙尊垂眸任他摆弄,发尾被系上红黄蓝绿的碎布条,在晨风里晃出细碎光斑,明日带束新缎带即可——今日先学会定尘诀,否则...中午就别去膳堂了。
别啊!沈清晏急得直摆手,指尖不经意间划出正确弧度,却见方才炸飞的尘埃忽然整整齐齐排成一列,像被训过的小鸭子般绕着石案转圈,师尊快看!它们...它们在跳方阵舞!
季沧溟看着那列听话的尘埃,嘴角终于忍不住上扬。他转身望向窗外,却见晨雾不知何时散去,远处玉霄峰的苍松上,几只小松鼠正抱着松果往下滚,像极了眼前这总把法术修成闹剧的少年。
记住了。他指尖微动,尘埃化作一只振翅的蝴蝶,停在沈清晏发间,修仙之道,不在循规蹈矩,而在...与心相合。
少年似懂非懂地点头,却在看见蝴蝶翅膀上流转的青芒时眼睛发亮:师尊!这能变成糖葫芦吗
听雪阁的风铃忽然叮咚作响,季沧溟转身时袖底又飞出一枚灵力凝成的糖球,却故意抛得高高的,看着少年跳起来去够的样子,终于低笑出声:先抓住它,再谈裹蜜浆的事。
松烟袅袅中,白鹤从檐角掠过,衔走一片被灵力染成彩色的尘埃。谁也没看见,那位向来端方的仙尊大人,耳尖又泛起了与晨雾同色的薄红——就像他袖中藏着的,那枚永远比沈清晏抓到的糖球大上一圈的灵力甜果。
02.灵宠闯祸与仙尊的隐藏技能
巳时三刻,听雪阁外的竹林传来簌簌响动。
沈清晏蹲在青石阶上,正用草茎逗弄一只毛茸茸的小兽——这是他今早路过药圃时捡到的,巴掌大的身子裹着雪白发毛,额间一点朱砂痣,偏偏长了条松鼠似的蓬松尾巴,此刻正抱着他的手指啃得欢快。
小家伙,你到底是个什么品种他戳了戳小兽圆滚滚的肚皮,换来一声奶声奶气的啾。
身后突然传来衣摆轻响,沈清晏慌忙把小兽藏进袖子里,却见季沧溟抱着一摞玉简走来,发尾新系的月白缎带在风里晃出柔和弧度。
藏什么仙尊挑眉,目光落在少年袖口露出的一截白尾巴上。
没、没藏!沈清晏干笑两声,小兽却突然从袖口里蹦出来,啾地扑进季沧溟怀里,爪子扒拉着他腰间的玉佩挂件。仙尊大人难得露出错愕神色,看着胸前蹭来蹭去的毛茸茸,指尖悬在半空愣是没敢推开。
它好像很喜欢你!沈清晏眼睛发亮,趁机把小兽往季沧溟怀里塞,师尊你看,它额间的朱砂痣像不像你上次画的符咒
季沧溟垂眸盯着怀里的小兽,后者也仰着脑袋看他,一人一兽对视半晌,他忽然伸手轻轻揉了揉那团白毛:是灵貂幼崽,百年难遇的风灵根。话音未落,小兽突然张嘴咬住他的指尖,却没用力,反而用湿乎乎的鼻尖蹭了蹭。
沈清晏惊掉下巴:师尊居然会摸毛茸茸!要知道,昨天他想拍季沧溟肩膀时,这位仙尊大人可是条件反射般闪退三尺。
修仙者亦非草木。季沧溟耳尖微热,指尖凝出一道风刃削来竹枝,递到小兽嘴边,不过此物性躁,你若想养,便需每日用灵露喂养,再辅以《清风诀》温养——若再让它偷啃药圃的千年人参,本座便将它送去镇兽峰。
遵命!
沈清晏忙不迭点头,瞥见季沧溟袖中露出的玉简边角,忽然指着最下面那卷金边玉简发问,师尊,那是什么看起来比《引风术》高级好多!
季沧溟动作一顿,耳尖红得更明显了。
沈清晏眼尖地扑过去抽出玉简,只见封皮上赫然写着凡人市井杂谈录,里面夹着半张皱巴巴的糖画图纸。
师、师尊居然看这个少年瞪大双眼,还画了糖画的步骤图
咳...不过是闲来无事。季沧溟转身整理书架,声音比平时轻了几分,昨日见你盯着山下糖画摊出神,便想着...罢了,你且拿去看,莫要耽误修炼。
沈清晏捧着玉简傻笑,忽然想起什么,从储物袋里掏出个油纸包:我昨天在膳堂偷师!刘婶教我做了桂花糖糕,师尊尝尝
油纸包打开的瞬间,季沧溟瞳孔微缩——糖糕歪歪扭扭不成形状,中间还嵌着半颗没化开的冰糖,分明是灵力控温失败的产物。然而当他接过咬下第一口时,却发现内里松软清甜,桂花香气混着少年身上的烟火气,竟比听雪阁藏了百年的灵酿还要暖胃。
如何沈清晏忐忑地盯着他的表情。
尚可。季沧溟面不改色地又咬了一口,袖中却悄然飞出一道灵流,将少年沾在指尖的糖霜轻轻舔去——那是他今早偷偷学的清尘术变种,此刻用得比定尘诀还要熟练。
午后课业结束,沈清晏抱着灵貂往杂役房跑,路过演武场时忽然听见议论声:听说仙尊大人年轻时单手斩过蛟龙那算什么,我曾见他用《九霄引》凝出冰莲,一朵就能冻住十条灵脉!
少年摸着下巴思索,忽然转身往听雪阁跑。推开房门时,正看见季沧溟负手站在窗前,月白长袍被夕阳染成暖金色,发尾的缎带无风自动,说不出的谪仙风姿。
师尊!他气喘吁吁地扑过去,弟子想学厉害的法术!比如...比如用灵力捏糖人!
季沧溟转身时差点没绷住表情:...为何突然想学这个
因为山下的王大爷说,糖人捏得好的人,手稳心细!沈清晏掏出从市井杂谈录里撕下来的糖画图纸,弟子想试试用灵力控温熬糖,这样就能做出不会化的糖人了!
仙尊大人沉默片刻,忽然抬手轻挥,石案上立刻浮现出一套微型熬糖工具:青铜小锅、水晶杵臼,甚至还有个袖珍版的风炉。沈清晏目瞪口呆地看着季沧溟指尖凝出淡青色火焰,稳稳托住小锅,动作娴熟得像是练过千百次。
看好了。仙尊垂眸搅动糖浆,火光在他睫毛投下细碎阴影,灵力需如春风化雨,不可急不可躁——就像你昨日揉面时那般。
糖浆渐渐熬成琥珀色,季沧溟忽然屈指一弹,青芒化作游龙般的糖丝,在竹片上勾勒出一只振翅的仙鹤。沈清晏看得眼睛都直了,却见那仙鹤突然活过来似的,扑棱着翅膀飞到他肩头,嘴里还叼着颗亮晶晶的糖豆。
这、这是法术还是戏法他惊呼着去摸仙鹤的翅膀,糖丝却在指尖化作点点星光,留下满手甜香。
季沧溟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神,忽然想起市井杂谈录里写的匠人之心。原来这少年总能把修炼变成趣事,不是因为不认真,而是真的在用心感受每一丝灵力的流动——就像此刻,他正追着那只糖丝仙鹤跑遍听雪阁,发间还沾着没化的糖浆,却比任何循规蹈矩的弟子都更像与心相合的修仙者。
明日带齐材料。仙尊转身时袖底落下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糖糕,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若能控稳灵力画出完整糖画,便允你去山下逛夜市。
真的!沈清晏猛地转身,却不小心撞翻了风炉。
季沧溟眼疾手快地挥袖卷住倾倒的糖浆,却见那团琥珀色的液体在灵力托举下,竟歪歪扭扭地凝成了两个交缠的小人形——一个举着糖画,一个抱着剑穗。
听雪阁的暮色忽然变得很甜。灵貂从沈清晏怀里探出头,啾地咬了口糖人脚丫,惹得少年哈哈大笑。
季沧溟看着这幕,忽然觉得比起斩龙伏魔,或许守着这样的烟火气,才是他修仙千年真正想握住的东西。
03.
夜市奇遇与仙尊的秘密口袋
戌时三刻,青河镇的夜市被灯笼染成暖红色。
沈清晏攥着季沧溟的袖子往前挤,发间还别着方才用灵力凝成的糖花,在人群里晃出细碎金光:师尊快看!有卖糖炒栗子的!还有捏面人的!
季沧溟任由他拽着走,广袖被市井烟火气熏得暖烘烘的。
为了不引人注目,他特意换了身藏青色长袍,却仍掩不住周身气质,路过的姑娘们频频偷瞄,又在触及他冷脸时红着脸跑开。
给我来串糖葫芦!沈清晏在摊位前停住,转头看见季沧溟袖中露出的一角玉简,眼睛突然发亮,师尊是不是带了《市井生存指南》昨天我看见你在研究讨价还价的法子!
仙尊大人耳尖微烫,指尖不动声色地将玉简推进袖底:不过是...以防万一。
事实上,他今早特意用占卜术看了青河镇的夜市地图,还在玉简里记满了凡人社交注意事项,比如不可随意显露法术需用铜钱交易等。
糖葫芦递过来时,沈清晏突然指着季沧溟身后笑出声:师尊,你的头发被灯笼勾住了!话音未落,便伸手去解缠在灯笼穗上的发尾,却不小心撞翻了旁边的糖画摊。
哎呀!摊主大叔惊呼,看着满地狼藉直叹气,这可怎么赔哟...
对不住!沈清晏慌忙翻找储物袋,却发现出门前换了件没装铜钱的外袍。季沧溟按住他的手,从袖中摸出枚刻着云纹的铜钱——那是他用边角灵力凝成的,凡人肉眼看不出差别。
大叔,我们帮您重新画糖画抵账如何沈清晏眼睛一亮,拽着季沧溟走到摊位前,我师尊手可巧了!能画会飞的仙鹤!
摊主大叔将信将疑地递过铜勺。季沧溟垂眸看向熬得冒泡的糖浆,忽然想起昨日在听雪阁画的糖人。指尖青芒一闪而逝,糖浆在他笔下化作一条摇头摆尾的赤鳞鱼,刚落在竹片上便扑棱跃入半空,吓得旁边孩童惊呼。
神仙画画!孩子们围过来拍手。季沧溟耳尖泛红,却在看见沈清晏眼里的星星时,忽然伸手又画了只衔着糖画的小兽——正是那只灵貂的模样。
送给你。他将竹片塞进沈清晏手里,声音轻得像夜风,别再撞翻摊子了。
夜市深处忽然传来喧闹。沈清晏攥着糖画跑过去,只见一群人围着个擂台,台上挂着测力赢宝的横幅,壮汉正赤膊展示肌肉:哪位壮士能拉动这张铁弓,便可任选架上灵器!
灵器沈清晏眼睛发亮,想起自己那把总卡剑穗的破剑,立刻撸起袖子往前挤,我来试试!
季沧溟挑眉看着那把足有碗口粗的铁弓,认出是凡人为了吸引修仙者设的圈套——弓身被偷偷注入了妖力,凡人根本拉不开。他刚要开口阻止,却见沈清晏已经握住弓弦,眉头紧皱地憋红了脸。
加油啊小哥!周围人起哄。沈清晏咬着牙发力,忽然想起季沧溟教他的灵力揉面法,试着将丹田处的灵气缓缓注入掌心。铁弓咯吱响了两声,竟真的被拉开半寸!
季沧溟眼中闪过笑意,袖中悄然飞出一道细不可察的灵流,与沈清晏的灵力汇在一起。嘣的一声,铁弓应声而断,全场哗然。沈清晏呆看着手里的半截弓弦,忽然听见旁边传来摊主的哀嚎:我的镇店之宝啊!
对不住!他慌忙道歉,却被季沧溟拽到身后。仙尊大人面不改色地掏出两枚云纹铜钱:赔你三倍价钱。说完又俯身捡起断弓,指尖青芒闪过,铁弓瞬间恢复如初,还多了层隐隐流转的灵纹。
摊主瞪大双眼,忽然扑通跪下:仙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嘘——季沧溟食指抵在唇边,眼尾余光瞥见沈清晏正盯着架上的玉扳指发呆,选个礼物吧。
真的!少年眼睛发亮,却在摸到玉扳指时突然缩手,还是算了...这太贵重了。他转身指向摊位角落的木雕剑穗,这个就行!才三个铜钱!
季沧溟看着那粗糙的木雕,想起沈清晏腰间五颜六色的碎布条,忽然伸手将整个摊位的剑穗都扫进袖中:小孩子才做选择。不等沈清晏反应,便拽着他往夜市深处走,耳尖红得比灯笼还要鲜艳。
子时将近,沈清晏抱着一堆战利品打了个哈欠,忽然看见街角有个卖面具的摊子。
月光下,摊主正拿着个狐狸面具把玩,面具上的绒毛在风里轻轻颤动,像极了季沧溟揉灵貂时的温柔模样。
师尊戴这个!他举起个青面獠牙的恶鬼面具,自己则戴上了狐狸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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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沧溟看着眼前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狐狸,忽然伸手替他调整面具系带,指尖擦过少年耳后细腻的皮肤:倒是比本座的剑穗更像妖怪。
沈清晏没听出调侃,反而凑近他耳边:师尊知道吗凡人说戴面具的人可以说真话。他忽然伸手勾住季沧溟的小拇指,在喧闹的夜市里轻轻晃了晃,其实我今天特别开心...比第一次画出糖画还开心。
季沧溟的指尖猛地蜷起,却没有躲开。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他望着沈清晏面具上晃动的月光,忽然想起市井杂谈录里的一句话: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原来不是不知,而是从那只冒失的山鸡撞进怀里时,他的心就已经乱了章法。
回去了。他转身时悄悄将沈清晏勾着的手指扣进掌心,袖中飞出一道灵流托着所有战利品,明日还要晨课——若是再像今日这般晚睡,便罚你给灵貂喂一个月的苦艾。
师尊耍赖!沈清晏笑着去掰他的手指,却在触及掌心薄茧时忽然愣住——那是常年握剑留下的痕迹,此刻却裹着他的手,比任何灵力都要温暖。
夜市的灯笼渐次熄灭,两道身影并肩穿过街巷,其中一道的袖底不时掉落些亮晶晶的东西:可能是颗没吃完的糖豆,也可能是枚用灵力凝成的小星星。而在季沧溟的储物袋深处,静静地躺着个刚买的木雕剑穗,上面刻着歪歪扭扭的两个字:清晏。
04.宗门大比的翻车与救场
卯时的听雪阁飘着桂花甜香。
沈清晏咬着包子冲进房门,只见季沧溟正对着一堆玉简皱眉,发尾新系的缎带是他昨天硬塞的彩虹碎布条,在晨光里晃得人眼花。
师尊!听说宗门大比要开始了他含糊不清地问,包子渣喷在玉简上,弟子能报名吗想赢个灵植给小貂当窝!
季沧溟挑眉看他:大比分内外门,你才入门三个月。话未说完,却见沈清晏突然指着他身后惊呼:小貂又偷啃你的符咒了!
仙尊大人慌忙转身,却发现背后空空如也。再回头时,只见少年举着报名表冲出门去,声音远远飘来:弟子已经替师尊报名当评委了!一起玩嘛!
三日后,演武场人声鼎沸。沈清晏蹲在角落给小貂编花环,忽然听见旁边弟子议论:听说仙尊大人亲自下场当裁判往年他可从不参与这种事!
嘘——看台上!
少年抬头望去,正看见季沧溟缓步走上评委席,月白长袍在风中扬起清冽弧度。与往日不同的是,他腰间挂着个五彩斑斓的布袋——正是沈清晏用旧道袍改的杂物袋,里面装着给小貂的灵果、修补了三次的糖画工具,还有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
第一场,外门弟子沈清晏,对战...陈墨!
主持人话音未落,沈清晏差点被花环噎住——他明明报的是参观席,怎么就成了参赛选手台下传来憋笑的声音,他看见季沧溟在评委席上扶额,耳尖却泛着可疑的红。
既来之则安之!他跳上擂台,冲对面的陈墨咧嘴一笑,师兄手下留情啊!
陈墨冷笑一声,挥剑祭出三道火球术。沈清晏慌忙翻滚躲避,却在看见火球擦过台边的桂花树时眼睛一亮——他就地一滚抓起把落叶,指尖灵力乱挥,竟将树叶凝成一群扑棱翅膀的火凤凰。
全场哗然。
季沧溟坐直身子,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火鸟撞得火球四处乱蹦,忽然想起沈清晏昨天说的灵感来自糖画,嘴角忍不住上扬。
这、这是什么邪门法术!陈墨惊呼,挥剑乱砍。
沈清晏趁机掏出小貂,后者啾地吐出个风刃,正中他腰间的储物袋——里面滚出二十枚用灵力凝成的铜钱,在擂台上骨碌碌乱转。
有钱能使鬼推磨!沈清晏大喊着抓起铜钱抛洒,台下弟子哄笑出声。
季沧溟无奈摇头,袖中飞出一道灵流托住即将掉出擂台的少年,却故意在他耳边低语:明日抄十遍《清风诀》——看你还敢不敢乱报名。
师尊偏心!沈清晏假装踉跄,趁机拽住季沧溟的袖口,你明明用灵流帮我稳住身形!
仙尊大人耳尖爆红,却在主持人宣布平局时,指尖悄然将沈清晏方才凝成的火凤凰收进储物袋——那些灵力不稳的火焰,此刻竟在袋中凝成了一串会发光的糖葫芦。
接下来的比赛画风逐渐走偏。
当沈清晏用引风术把对手的头发吹成鸡窝,当他掏出季沧溟偷偷改良的灵力糖葫芦分给评委,当小貂突然叼着季沧溟的缎带冲上擂台时,演武场已经变成了菜市场般的热闹。
最后一场,自由对战!主持人擦着汗宣布,参赛选手可自选对手——包括...评委席!
全场寂静……
沈清晏看见季沧溟突然坐直的背影,脑子一热就举起手:弟子要挑战仙尊大人!
台下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季沧溟看着少年眼里的狡黠笑意,忽然站起身,广袖轻挥间已跃上擂台。两人四目相对,沈清晏忽然发现仙尊大人眼底藏着的纵容,比听雪阁的温泉还要温热。
得罪了!他大喊一声,掏出一把五颜六色的碎布条——正是平时绑剑穗的材料。
季沧溟挑眉看他指尖灵力乱窜,却见那些碎布条突然拼成一只展翅的凤凰,虽然歪歪扭扭,却带着股一往无前的莽劲。
有点长进。仙尊大人指尖凝出一道青芒,却不是攻击,而是化作一只蝴蝶轻轻托起凤凰翅膀,但还不够——看好了,如何用灵力绣花。
话音未落,青芒如针,在虚空中绣出一朵栩栩如生的桂花。
沈清晏看得入神,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在肩头——竟是季沧溟用灵力凝成的桂花,花瓣上还沾着他方才抛出的铜钱碎屑。
弟子认输!他突然单膝跪地,却从怀里掏出个木雕小像,但师尊要收这个!是我用昨天赢的灵器刻的!
台下弟子伸长脖子——那木雕粗糙得看不出人形,却偏偏在腰间挂着个彩虹色的布袋,手里还捧着支糖画。
季沧溟接过时,指尖触到雕像背后刻的小字:赠最会裹蜜浆的仙尊。
下不为例。他将木雕收进储物袋,袖中却飞出颗灵力凝成的糖球,回去抄《清风诀》时,允许你在旁边摆香炉煮桂花茶。
沈清晏欢呼着蹦起来,却不小心撞进季沧溟怀里。仙尊大人下意识伸手扶住他的腰,触感柔软得像团棉花糖。
周围弟子惊呼,小貂趁机啾地咬住两人交缠的袖口,台下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看!仙尊大人耳尖红了!
原来真的会有人把高岭之花拉下神坛!
季沧溟猛地转身,广袖扬起一片青芒,却不是攻击——而是将沈清晏轻轻护在身后,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聒噪。大比结束后,每人去领十斤药圃杂草清理。
台下哀嚎遍野,沈清晏却在他身后偷笑,忽然伸手拽了拽季沧溟的袖子,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师尊知道吗刚才你护着我的时候,像极了山下卖糖画的王大爷护着他的铜锅。
听雪阁的风铃忽然在远处响起。
季沧溟看着少年发间的桂花,忽然想起市井杂谈录里的一句话:情至深处,虽仙亦凡。他袖中的木雕小像忽然轻轻发烫,与掌心沈清晏塞来的糖球一起,在灵力深处泛起涟漪。
05.灵植园绯闻与仙尊的护短日常
巳时的灵植园飘着醉人的草木香。
沈清晏蹲在七叶芝旁边,用树枝戳了戳正在啃灵草的小貂:再吃下去,师尊要把你丢进炼丹炉炼化成‘风灵丹’了!
啾!
小兽甩着尾巴叼走他手里的灵露瓶,却在看见季沧溟的身影时,嗖地钻进沈清晏怀里装死。
仙尊大人穿着月白长袍,袖口挽起露出一截苍白手腕,手里提着个竹篮,里面装着新采的苦艾——显然是给某只贪吃灵貂的惩罚饲料。
今日任务:给三百年朱颜花授粉。季沧溟将玉瓶递给沈清晏,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掌心,用引风术轻拂花蕊,不可急躁。
少年点头,却在看见朱颜花娇艳的花瓣时眼睛发亮:这花好像师尊上次画的糖牡丹!要是用灵力凝成蜜浆浇上去,会不会开出甜滋滋的花
季沧溟扶额叹气,却在沈清晏举起玉瓶时,袖中悄然飞出一道灵流,将他即将泼出去的灵露稳稳托住:朱颜花灵根脆弱,需用‘指尖风’——像这样。他伸手轻拂花蕊,青芒如蝶翼掠过,花粉顿时凝成金色细雾,缓缓落入雌蕊。
沈清晏看得入神,忽然感觉后颈一凉——不知何时凑近的小貂正用湿润的鼻尖蹭他耳垂,爪子还扒拉着季沧溟的竹篮。
啪嗒一声,篮中掉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几块形状规整的桂花糖糕,分明是今早他在膳堂指导刘婶做的改良版。
师尊居然偷偷藏我的糖糕!他抓起油纸包假怒,却发现每块糖糕都被切成了小菱形,显然是怕他一口噎着。
季沧溟耳尖泛红,转身整理灵植架,声音里带着掩饰的生硬:聒噪。再废话,便让你给断肠草施肥。
午后的阳光透过藤蔓洒在石桌上。
沈清晏趴在桌边打盹,小貂蜷在他怀里发出呼噜声,远处传来弟子们的议论声:你们听说了吗昨日大比时,仙尊大人看沈师弟的眼神...啧啧!
那算什么我今早看见仙尊大人亲自给沈师弟编剑穗!用的还是他珍藏的冰蚕丝!
少年猛地睁眼,正对上季沧溟似笑非笑的目光。后者指尖微动,青芒化作细线穿梭在碎布条间,将沈清晏乱七八糟的剑穗重新编得整整齐齐,冰蚕丝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蓝光,却偏偏混着几根彩虹色的碎布,说不出的和谐。
他们乱说的。沈清晏摸着鼻尖开口,却见季沧溟突然放下剑穗,指尖抬起他的下巴,认真得近乎严肃:为何要否认
少年大脑瞬间宕机,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只觉得季沧溟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像振翅的蝶,连带着他心跳也乱了节拍。
就在这时,小貂忽然啾地咬住季沧溟的袖口,往灵植架后拖——那里藏着株被啃得只剩半截的千年雪参。
沈、清、晏!仙尊大人咬牙切齿,却在看见少年吐舌装傻的样子时,忽然笑出声来。他挥袖卷来一堆灵草,指尖凝出风刃开始切苦艾,动作熟练得像在切糖糕:明日起,你与这孽畜一同负责给雪参赔罪——用灵力给它讲笑话,直到它重新抽芽为止。
讲笑话沈清晏眼睛一亮,那我给它讲山下王大爷的段子!上次他讲‘仙尊掉马褂’的故事,把刘婶笑到打翻蒸笼!
季沧溟切苦艾的手顿了顿:...什么故事
说有个仙尊表面高冷,实则偷偷在袖子里藏糖糕,还会用灵力给弟子编剑穗!少年笑得见牙不见眼,没注意到季沧溟耳尖红得快滴血,结果有天被弟子撞见,仙尊大人慌得把糖糕塞进灵宠嘴里,差点把那小兽齁死——
够了!季沧溟猛地转身,却碰翻了灵植架。
沈清晏慌忙去扶,两人的手同时抓住倾倒的玉瓶,肌肤相触的瞬间,竟有青金色的灵光一闪而过——那是双修功法才会出现的灵脉共鸣。
小貂啾地跳出窗外,远处传来弟子们的惊呼声:快看!灵植园的朱颜花全开了!还是并蒂的!
沈清晏看着眼前开得灿烂的并蒂花,忽然想起话本里说的心有灵犀花开并蒂。他转头看向季沧溟,却发现后者正盯着交握的手,喉结滚动得厉害,平日清冽的声线竟带了丝沙哑:沈清晏,明日随本座去...去见掌门。
见、见掌门少年结巴起来,难道是要...要被逐出师门
季沧溟终于忍无可忍,另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直视自己眼底翻涌的暗潮:是去告知众人——他忽然凑近,在沈清晏耳边落下极轻的一句话,本座的剑穗,从此只属于你一人。
灵植园的风忽然变得很甜。
朱颜花的香气混着桂花糖糕的甜,将两人裹在中央。
沈清晏感觉季沧溟的拇指轻轻擦过他下唇,那里还沾着方才打盹时蹭到的糖霜。
远处传来弟子们的议论:天啊!仙尊大人居然在笑!还摸沈师弟的脸!
那算什么另一个声音带着震惊,你们看灵植园的护山大阵——居然自动升起了姻缘结界!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啊!仙尊大人瞪我了!
季沧溟充耳不闻,只是看着沈清晏逐渐变红的耳尖,忽然想起市井杂谈录里的情动之兆。原来当真心动时,无需法术加持,只需一个眼神、一次触碰,便能让天地灵物都生出感应。他袖中的木雕小像此刻正轻轻发烫,与沈清晏腰间新系的冰蚕丝剑穗遥相呼应,像两颗落入春潭的石子,在彼此心湖激起层层涟漪。
明日记得穿得体面些。他转身时悄悄将沈清晏的手扣进掌心,若再像今日这般顶着鸟窝头去见长辈,本座便...便罚你给全宗弟子每人编一个彩虹剑穗。
师尊这是在害羞吗沈清晏趁机捏了捏他的指尖,其实弟子也觉得...这样挺好的。就像这并蒂花,一朵负责高冷,一朵负责热闹,凑在一起才好看!
季沧溟看着他眼里的星光,忽然轻笑出声。他抬手轻挥,灵植园的藤蔓立刻缠出一个花环,戴在沈清晏头上。花环上开着的正是并蒂朱颜花,一朵嫣红似火,一朵皎白如雪,却在彼此靠近的花瓣上,染了对方的颜色。
06.
掌门的茶话会与道侣契约乌龙
辰时的玉霄殿飘着碧潭香茶的清韵。
沈清晏攥着季沧溟的袖子,盯着台阶上正嗑瓜子的掌门真人,忽然想起山下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一样的慈眉善目,一样的翘着二郎腿,唯一不同的是,这位手里的瓜子是用灵力悬空剥壳的。
哟,沧溟带小友来啦掌门笑眯眯地挥挥手,瓜子壳啪嗒掉进金镶玉茶盏里,快坐快坐,老身今早新炒了灵米瓜子!
季沧溟躬身行礼,袖中悄然飞出一道灵流将茶盏移开:师尊,弟子今日带清晏来,是想...
想结道侣嘛!掌门突然一拍大腿,吓得沈清晏差点从蒲团上摔下去,老身早就看出你们不对劲!上个月沧溟来借《双修道心指南》时,老身就猜着了!
仙尊大人耳尖爆红,沈清晏则瞪圆眼睛:师尊居然看那种书!
咳咳...季沧溟轻咳一声,指尖悄悄掐了个禁言诀,却被掌门挥手化解。
老仙人摸出个紫金色的玉简,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道侣契约条款,边角还沾着瓜子碎屑:现成的契约!快按手印——对了,按惯例要交换定情信物!
沈清晏慌忙翻找储物袋,摸出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糖糕:这个行吗弟子自己做的!
季沧溟扶额叹气,却在掌门期待的目光中,从袖中取出个精致的玉盒。
打开时,沈清晏倒吸冷气——里面躺着枚刻着云纹的玉简,玉简中央嵌着颗拳头大的水晶,里面封存着他上次在夜市画的糖画仙鹤,此刻仍在水晶里振翅欲飞。
这是...用我的糖画做的灵器少年声音发颤。
是储物玉简。季沧溟耳尖红得滴血,可纳天地万物...包括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碎布条。
掌门在旁边嗑瓜子看得津津有味,忽然指着沈清晏腰间的木雕剑穗:小友这信物不错!老身当年和道侣也互赠过手工艺品——不过他送我的扳指被我炼成了炼丹炉,哈哈哈!
契约按下手印的瞬间,玉霄殿穹顶突然亮起七彩霞光,百只仙鹤衔着桂花从窗外飞过。
沈清晏看着自己指尖与季沧溟相扣的灵光,忽然想起话本里说的天道认证,转头却看见仙尊大人正盯着他嘴角的糖糕碎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既然成了道侣,明日便去万仙盟登记吧。掌门抛着瓜子忽然正色,不过老身有个条件——
弟子遵听教诲!两人同时起身。
每月十五来陪老身喝茶!掌门笑眯眯地塞给沈清晏一袋灵米瓜子,沧溟这小子太闷,还是小友有意思——上次你教刘婶的‘灵力烤鸡法’,老身尝了,不错!
从玉霄殿出来时,沈清晏还晕晕乎乎的。季沧溟看着他发懵的样子,忽然伸手替他摘去头发上的瓜子壳,指尖
轻抚在发间:饿了吗去膳堂吃你最爱吃的糖醋灵鱼
少年忽然抓住他的手腕,眼睛亮晶晶的:师尊现在是不是该叫...道侣
季沧溟的喉结猛地滚动,却在看见远处路过的弟子时,突然将沈清晏拽进旁边的竹林。
青石板路上,他的影子与少年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像幅被风吹皱的水墨画。
远处传来小貂的啾啾声,却被他袖中飞出的灵流轻轻挡在竹林外。
叫我沧溟。他低头看着沈清晏泛红的耳尖,声音比晨露还要轻柔,或者...阿溟。
阿溟!少年眼睛一亮,故意拖长音调,阿溟刚才在掌门面前紧张得捏碎了三块灵米瓜子!弟子都听见了!
季沧溟无奈叹气,却在沈清晏伸手戳他腰窝时,忽然抓住那只捣乱的手,按在身后的竹树上。
竹叶沙沙作响,他听见自己心跳如鼓,却在看见少年眼里的笑意时,忽然轻笑出声:看来不罚你抄《双修道心指南》是不行了——不过...他指尖凝出一道青芒,在沈清晏手背画了朵会旋转的桂花,可以边抄边吃桂花糖糕。
沈清晏正要开口,忽然感觉后颈一凉——小貂不知何时钻了进来,正叼着掌门给的灵米瓜子,啾地吐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季沧溟额角青筋跳动,却在少年笑得前仰后合时,忽然屈指弹了下小兽的脑袋:明日起,你负责给道侣大人的灵植浇水。
啾!小貂瞪圆眼睛,尾巴炸成蒲公英状。
竹林外忽然传来弟子的惊呼:快看!仙尊和沈师弟在竹林里...好像在和灵貂玩闹
什么玩闹!没看见仙尊大人笑出梨涡了吗!这是恋爱的酸臭味!
季沧溟耳尖爆红,袖中飞出一道灵流卷着沈清晏腾空而起,声音里带着掩饰的生硬:去膳堂。再晚些,糖醋灵鱼要被刘婶吃光了。
哇!御剑飞行!沈清晏搂着他的腰惊呼,却在穿过云层时,忽然指着下方的市井小镇,阿溟看!那里有糖画摊!我们一会去买!
仙尊大人看着怀中笑得灿烂的少年,忽然觉得怀里比抱着最珍贵的灵器还要温暖。他低头轻吻少年发顶,袖中飞出的灵流自动在两人周围凝成屏障,挡住了下方弟子们的惊呼声——以及某个正扒着云头偷看的掌门真人。
下次再带师尊来偷看,就把您的瓜子全换成苦艾。季沧溟传音入密。
掌门在云后哈哈大笑,随手抛了把灵米瓜子:好好谈恋爱!老身等着喝你们的灵酒!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沈清晏看着季沧溟侧脸被染成金色,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个被他撞得衣摆沾灰的仙尊大人。原来高岭之花的花期,是从遇见某个冒失鬼开始的——而他手中的这朵,此刻正为他绽放出最甜美的花蜜。
07.万仙盟登记日与仙尊的反差萌
巳时三刻,万仙盟的鎏金拱门前挤满了看热闹的修士。
沈清晏攥着季沧溟的手,看着门前石狮子嘴里吐出的彩虹灵雾,忽然想起山下的戏园子——都是这般热闹得让人想蹦跶两下。
哟,这不是玉霄宗的仙尊大人吗隔壁丹霞宗的长老揶揄道,听闻您近日收了个有趣的弟子怎么,今日带出来遛弯
季沧溟还未开口,沈清晏已笑嘻嘻地接过话头:长老误会啦!我们是来登记道侣的!话音未落,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丹霞长老的胡子都惊得翘了起来。
仙尊大人耳尖爆红,却在沈清晏掏出灵米瓜子分给众人时,袖中悄然飞出灵流替他挡住刺眼的阳光。
登记处的执事修士看着眼前手牵手的两人,眼神在季沧溟腰间的彩虹布袋和沈清晏发间的糖花之间来回游走,半晌才憋出一句:两位道侣的信物...很是别致。
沈清晏立刻来了精神,拽着季沧溟的袖子展示:这是阿溟送我的储物玉简!里面还藏着会飞的糖画!说着便要打开玉简,却被季沧溟慌忙按住——里面除了糖画,还有他偷偷存的三百六十张沈清晏的生活速写,从偷睡听雪阁到给灵貂编花环,张张细腻得能看见睫毛阴影。
咳...先登记。仙尊大人声音发紧,指尖在登记册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两人名字,却在关系一栏顿了顿,最终落下道侣二字,笔锋比平时粗了三分,像极了沈清晏画糖画时的粗线条。
登记完成时,万仙盟上空忽然降下祥瑞金光,无数花瓣从云间飘落。
沈清晏兴奋地张开双臂接花,却见季沧溟袖中飞出一道青芒,将所有花瓣都凝成了小小的桂花糖。
给你的。仙尊大人将糖球塞进他手里,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散,省得你一会喊饿。
周围修士哄笑出声,沈清晏却在糖球入口的瞬间瞪大双眼——里面居然裹着他最爱吃的山楂馅,酸甜滋味混着季沧溟身上的松香,比任何灵丹妙药都更让人心醉。
午后在万仙盟市集闲逛时,沈清晏忽然被街角的傀儡戏吸引。
台上的傀儡仙人正舞剑斩妖,却因操控者灵力不稳,突然转头对着观众席喷出火花。人群惊呼后退,沈清晏却看见季沧溟眉头微蹙,指尖已凝出灵流准备救援。
别急!他拽住仙尊大人的袖子,从储物袋里掏出个木雕傀儡——正是用上次宗门大比赢的灵器刻的,看弟子的!
只见他指尖灵力乱舞,木雕傀儡竟摇摇晃晃地走上台,对着喷火傀儡比了个鬼脸。
操控者一愣,傀儡戏忽然变成了闹剧——喷火傀儡追着木雕傀儡满场跑,最后竟被沈清晏用灵力凝成的糖画诱得坐下来乖乖舔爪子。
全场哄笑,季沧溟看着少年在台上手舞足蹈的样子,忽然想起市井杂谈录里的活宝现世,嘴角上扬的弧度连自己都没察觉。旁边有修士低语:原来仙尊大人的道侣是个活宝,难怪能把那座冰山融化!
他不是活宝。季沧溟忽然开口,吓了旁边修士一跳,他是我的...灵感源泉。
沈清晏正好听见这句话,蹦跳着跑过来时撞进他怀里,发间的糖花蹭得他下巴发痒:阿溟在夸我吗那晚上要请我吃灵膳堂的八宝糖粥!
仙尊大人无奈点头,袖中却飞出灵流提前通知膳堂:粥里多加三倍桂花蜜,再备十块枣泥糕。
暮色四合时,两人御剑返回玉霄宗。沈清晏趴在季沧溟背上,看着星空下流转的灵脉光芒,忽然指着远处的火山口:阿溟看!那里像不像你上次熬糊的糖浆
季沧溟差点从剑上摔下去:那是赤焰谷的岩浆!
都一样嘛!少年笑嘻嘻地戳他腰窝,反正阿溟熬糖浆时,脸也红得像岩浆!
仙尊大人忍无可忍,猛地一个俯冲,吓得沈清晏尖叫着抱紧他的脖子。却在贴近云层时,季沧溟忽然放缓速度,让月光均匀地洒在两人身上:看清了这才是正常的御剑速度。
沈清晏抬头,却见漫天星辰倒映在季沧溟眼底,比他见过的任何糖画都要璀璨。他忽然想起登记时执事修士的话:道侣者,心有灵犀,天地同鉴。此刻他攥着季沧溟的手,能清楚感受到对方脉搏的跳动,与自己的心跳奇异地同步着,像两段交织的灵咒,谱成只属于他们的乐章。
阿溟。他忽然轻声开口。
嗯
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去更多地方吗
季沧溟转头,看见少年眼里映着的星光,忽然俯身轻吻他额头: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哪怕是黄泉碧落,本座也陪着你——不过...他指尖凝出一朵永远不会凋谢的糖花,别在沈清晏发间,下次再敢在万仙盟乱跑,就用灵绳把你绑在本座腰间。
沈清晏眼睛一亮:那我要彩虹色的灵绳!还要在上面挂铃铛!
听雪阁的风铃在远处响起,仿佛回应着少年的愿望。
季沧溟看着怀中笑得没心没肺的人,忽然觉得千年修仙路,最幸运的不是得道升仙,而是在某个平凡的清晨,被一只冒失的山鸡撞碎了心房,从此让这颗沉寂已久的心,开出了最甜美的花。
08.
道侣日常之全宗都在磕糖
辰时的听雪阁被晨光染成蜜色。
沈清晏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却在枕头上摸到颗灵力凝成的糖球,旁边压着季沧溟的便签:去膳堂取你订的糖粥,勿赖床。
阿溟越来越像田螺姑娘了!他咬着糖球傻笑,忽然听见窗外传来压抑的惊呼声:快看!仙尊大人居然给沈道侣留糖球!还是爱心形状的!
少年猛地拉开窗,只见三名外门弟子慌忙蹲下,其中一人手里还举着望远镜。他笑着挥挥手:要看就进来嘛!顺便帮我带份糖糕!
弟子们面面相觑,最后红着脸鱼贯而入,盯着墙上挂着的彩虹剑穗和桌上摆的灵貂木雕,眼神里写满好奇。
沈清晏大方地打开储物玉简,展示里面会飞的糖画和季沧溟偷偷存的灵果:这个是阿溟昨天新摘的,可甜了!
正热闹间,门吱呀一声打开。季沧溟抱着堆玉简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弟子们,眉峰微挑:聚众闲聊,该当何罪
师尊饶命!弟子们慌忙作揖,却见沈清晏蹦过去挂在季沧溟脖子上:是我叫他们来的!阿溟别罚他们,罚我给大家编剑穗好不好
仙尊大人叹气,指尖轻弹,弟子们腰间的剑穗瞬间变成彩虹色:下不为例。
话音未落,小貂啾地从他袖中钻出,嘴里叼着半块桂花糕,显然是从季沧溟的储物袋里偷的。
你这孽畜!季沧溟作势要抓,却被沈清晏拦住:小貂最近在学‘偷心术’,阿溟看它多努力!少年抱起灵貂,在它额间亲了一口,却没注意到季沧溟眼底闪过的暗芒。
午后在灵植园给雪参讲笑话时,沈清晏忽然发现季沧溟袖口沾着片花瓣。他伸手去摘,却被仙尊大人抓住手腕,按在灵植架上:今日没抄《双修道心指南》
弟子知错!少年仰头看他,却在看见季沧溟耳尖红时笑出声,阿溟心跳好快!比上次被掌门撞见偷藏糖糕时还快!
仙尊大人咬牙,却在沈清晏趁机亲他脸颊时,忽然轻笑出声。他袖中飞出灵流卷来蒲团,将少年按在膝头:现在抄,抄完带你去看新培育的灵植——会结桂花糖的树。
真的!沈清晏眼睛发亮,立刻抓起玉简,却在看见内容时愣住——上面画着两个人牵手看星星的简笔画,旁边写着道侣共修心得。
季沧溟耳尖爆红,猛地抽走玉简:咳...先抄正经部分。
黄昏时分,两人牵着小貂在宗门前散步。路过演武场时,忽然听见有弟子在打赌:我赌仙尊大人晚上会给沈道侣捏肩!我赌会送糖画!
沈清晏刚要开口,季沧溟忽然抬手轻挥,演武场的石墙上立刻浮现出用灵力写成的大字:都赢了,一人十块糖糕。
弟子们惊呼着作鸟兽散,沈清晏笑得直不起腰:阿溟居然参与弟子打赌!传出去要笑掉其他仙尊的胡子!
我的胡子季沧溟挑眉,忽然俯身凑近他耳边,那你要负责帮我捡起来——用灵力粘成糖画的那种。
星空下,两人的影子交叠着走过石板路。
小貂忽然啾地指向天空,只见一只巨大的灵力糖画凤凰正驮着满筐糖糕飞来,正是季沧溟一早吩咐膳堂准备的。
阿溟快看!凤凰叼着糖糕!沈清晏兴奋地挥手,却见凤凰忽然俯冲,将糖糕筐扣在他头上。
季沧溟笑着替他摘下筐,指尖凝出灵流拂去他发间的糕渣,却在触及他发顶时,轻轻落下一吻。
以后每夜都有糖糕。他轻声说,只要你在身边。
沈清晏抬头,看见季沧溟眼底倒映的星光,忽然想起市井杂谈录里的最后一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此刻他攥着仙尊大人的手,感受着对方掌心的温度,忽然觉得这句话太过文雅——不如说,愿和眼前人一起,把修仙路走成糖画摊,每一步都甜得发亮。
小貂啾地咬了咬两人交握的手指,远处听雪阁的风铃忽然奏出欢快的调子。季沧溟袖中飞出一道灵流,将沈清晏轻轻托上半空,两人在星光下旋转,像两只被糖丝粘在一起的蝴蝶。
阿溟,我们会一直这样吗少年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会。仙尊大人的回答比任何法术都要坚定,哪怕有一天灵力耗尽,本座也要用最后一丝力气,给你裹出最甜的糖画。
夜风带来灵植园的桂花香,混着糖糕的甜,将两人的身影染成蜜色。
在这方小小的修仙界里,高岭之花早已化作绕指柔,而那个曾经的搞笑少年,正握着他的手,在彼此的生命里,画出最绚烂的彩虹。
09.
灵酒窖绯闻与道侣共修名场面
酉时三刻,玉霄宗的灵酒窖飘出阵阵醉香。
沈清晏攥着季沧溟的袖子,盯着眼前排列整齐的酒坛,忽然想起山下的酒肆——只不过这里的酒坛会发光,坛口还飘着仙气凝成的酒香小蝴蝶。
阿溟,掌门说道侣要共饮‘同心酿’他戳了戳最近的酒坛,金光闪闪的酒名鹊桥仙刺得他眯眼,这酒会不会太甜了像把桂花糖糕泡在灵泉里!
季沧溟耳尖微烫,指尖轻挥打开坛盖,琥珀色的酒液立刻泛起层层涟漪,里面竟倒映着两人交握的手影。
沈清晏惊呼一声,伸手去捞,却被季沧溟握住手腕:此酒需以道侣灵脉为引,不可儿戏。
话音未落,酒窖深处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响声。
小貂啾地从梁上窜下来,爪子里抱着枚酒坛碎片,身后跟着三只醉醺醺的灵雀,正用翅膀拍打着空酒坛当锣鼓。
孽畜!季沧溟作势要抓,却见沈清晏已经笑着蹲下身,从储物袋里掏出灵米瓜子喂给灵雀:小貂又带朋友来开酒会啦是不是阿溟平时不让你们喝灵酒
仙尊大人扶额叹气,袖中飞出灵流将碎酒坛复原,却在看见沈清晏被灵雀蹭得满脸酒渍时,忽然轻笑出声。他指尖凝出一道青芒,在少年额间点出一朵会旋转的酒花:罢了,今日特许你们胡闹——但不许喝超过三盏。
遵命!沈清晏举起酒盏,却在与季沧溟碰杯时,灵脉突然泛起异样的共鸣。
两人同时愣住,只见酒液中倒映的影子忽然重叠,化作一道青金双色的流光,在酒窖穹顶勾勒出缠绵的云纹。
这是...道侣共修的灵脉显象沈清晏结巴起来,耳尖红得比酒坛上的朱砂印还要鲜艳。
季沧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道流光,喉结滚动:传闻中...唯有真心相契的道侣,才会在共饮时触发‘灵脉交缠’。他忽然伸手握住沈清晏的手,将两人指尖同时浸入酒液,清晏,看好了。
酒液突然沸腾,化作漫天星斗般的光点,在两人周围织成一道透明的屏障。
沈清晏看见自己的灵力化作红色流萤,与季沧溟的青色灵流缠绕交叠,最终在中央凝成一朵旋转的阴阳鱼——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清泉,却和谐得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阿溟的灵力像松风。他轻声说,我的像...像糖画摊的热闹。
季沧溟低头看他,却发现沈清晏眼底倒映着流转的灵光,比任何法宝都要璀璨。他忽然想起市井杂谈录里的情至深处,灵脉自通,原来不是虚言——当他愿意为眼前人放下所有戒备,当他的剑穗只为一人而舞,连天地灵气都会为之动容。
酒窖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沈清晏慌忙要退开,却被季沧溟轻轻按住后腰:无妨。话音未落,屏障外出现几道人影——正是那日在听雪阁围观的外门弟子,此刻正扒着门缝往里看,手里还举着用灵力凝成的望远镜。
天呐!仙尊大人和沈道侣在灵酒窖里...共修!
快瞧那灵脉显象!是阴阳鱼!传说中的双修道心!
季沧溟耳尖爆红,却在沈清晏突然举起酒盏对着门缝时,袖中飞出灵流将酒液凝成一串葡萄,抛给门外的弟子:接着!喝过酒就是见证者,不许乱传绯闻!
弟子们手忙脚乱地接住葡萄,却发现每颗葡萄里都映着沈清晏和季沧溟的笑脸,顿时爆发出此起彼伏的起哄声。
小貂啾地窜到屏障上,用爪子画出个爱心,惹得灵雀们也跟着用翅膀扑棱出百年好合的字样。
明日便让他们去药圃拔草。季沧溟咬牙切齿,却在沈清晏仰头灌酒时,伸手替他抹去嘴角的酒液,但今日...随他们去。
夜越深,灵酒窖的酒香越浓。
沈清晏靠在季沧溟肩头,看着穹顶的灵脉显象渐渐化作漫天糖画,忽然指着其中一只展翅的仙鹤:那只像阿溟第一次给我画的糖画!
是像你撞翻我法诀时的模样。季沧溟轻笑,指尖拂过少年泛红的脸颊,冒失鬼。
但冒失鬼钓到了仙尊大人。沈清晏打了个酒嗝,伸手戳季沧溟的下巴,阿溟知道吗他们说你是玉霄宗最甜的灵酒,只对我开坛。
仙尊大人终于忍无可忍,俯身轻咬少年耳垂:再胡说,便罚你...罚你明日陪本座抄《醉仙酿谱》,边抄边尝遍酒窖所有灵酒。
好呀!沈清晏眼睛发亮,却在看见季沧溟眼底的暗潮时,忽然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不过现在...阿溟要不要尝尝我嘴里的酒比‘鹊桥仙’还甜。
灵酒窖的温度忽然升高。
季沧溟看着眼前笑得狡黠的少年,只觉得心跳如擂鼓,比千年前第一次斩杀妖魔时还要慌乱。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陌生的温柔:清晏,你知道吗遇见你之后,本座才明白...原来修仙千年,最甜的不是灵酒,而是你。
话音未落,屏障内的灵流忽然化作漫天桂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两人发间。
小貂啾地捂住眼睛,带着灵雀们飞出酒窖,临走前还贴心地用灵力把门带上。
酒坛上的鹊桥仙三字在月光下泛着柔光,仿佛在见证这对道侣的誓言。
季沧溟拥着怀中的少年,感受着对方灵脉与自己的每一次共鸣,忽然觉得这千年孤寂,终是值得——因为他等到了那个能让他的剑穗沾满烟火气,能让他的道心开出糖花的人。
10.千年糖画与永不凋谢的剑穗
霜降那日,听雪阁的古松落满金鳞似的叶子。
沈清晏蹲在台阶上,用灵力将落叶凝成蝴蝶,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衣摆轻响——季沧溟穿着他新织的月白毛衣,袖口还沾着没拍掉的毛线球,手里捧着个雕花食盒。
阿溟又偷学膳堂手艺他挑眉看着食盒里的糖霜山药,这次没烤糊吧
仙尊大人耳尖微烫,指尖轻弹,山药立刻裹上一层晶亮的糖壳:自然。本座可是照着你写的《甜丹修炼手册》做的。话音未落,小貂啾地窜出来,叼走一块山药,却被季沧溟用灵流轻轻敲了敲脑袋。
今日是我们结为道侣的第一千日。季沧溟忽然开口,从袖中取出个檀木盒,送你的礼物。
沈清晏瞪圆眼睛——盒中躺着支晶莹剔透的糖画笔,笔杆上刻着两人牵着手的小像,笔尖还凝着永不融化的糖霜,在阳光下泛着七彩光晕。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夜市看见季沧溟画糖画的场景,鼻尖微微发酸。
喜欢吗季沧溟轻声问,用你的灵火和我的灵风共同炼制,可画出永恒不化的糖画。
喜欢!少年扑进他怀里,却在看见远处飞来的仙鹤时眼睛一亮——鹤背上驮着个巨大的糖画,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撞翻法诀的场景,只不过这次画里的季沧溟耳尖泛红,怀里的沈清晏笑得见牙不见眼。
是掌门师伯送的!他指着糖画上的瓜子碎屑,肯定又在云头偷看我们!
季沧溟叹气,却在沈清晏举起糖画笔时,袖中飞出灵流托住他的手腕:先去宗门前。今日万仙盟送来贺礼,说是...你当年在大比上赢的灵植。
演武场中央,一株三人高的桂树正开得灿烂,每片花瓣都是半透明的糖霜质地,微风拂过,竟落下甜丝丝的桂花雨。
沈清晏惊呼着伸手去接,却见树下埋着个琉璃瓶,里面装着他们每次约会时剩下的糖纸、灵貂的毛发,还有季沧溟偷偷藏的沈清晏的练功玉简。
据说将道侣的回忆埋在灵树下,便可永结同心。季沧溟说着,指尖凝出青金色的灵纹,绕着桂树织成结界,以后每年今日,我们便来添一件回忆。
沈清晏忽然转身,用糖画笔在季沧溟脸上画了只调皮的狐狸:那明年要添阿溟第一次给我梳头发的梳子!后年添小貂的第一百个恶作剧现场!大后年...
好好好。仙尊大人笑着握住他的手,任由他在自己袖口画满糖画蝴蝶,只要是你想的,本座都依。
暮色漫过玉霄峰时,两人并肩坐在桂树下,看小貂追着糖画蝴蝶跑成毛球。
沈清晏靠在季沧溟肩头,忽然指着漫天糖霜桂花:阿溟,你说要是有一天我们飞升上界,还能这样天天吃甜食吗
自然能。季沧溟低头轻吻他发顶,本座早就算过,上界的云海适合种灵糖藤,星河能熬成糖浆,就连日月星辰,都能给你捏成糖人。
少年笑得前仰后合,却在看见季沧溟腰间的彩虹剑穗时忽然安静——那是他用第一缕成功控稳的灵力编的,如今虽有些褪色,却依然被仙尊大人宝贝似的挂在最显眼的位置。他忽然想起市井杂谈录的最后一页,被季沧溟用灵力描了边:遇你之后,我便不再需要长生不老,因为每个与你共度的瞬间,都已成为永恒。
阿溟。他轻声说,谢谢你让我这个搞笑男,成了仙尊大人的专属糖画师傅。
季沧溟轻笑,指尖拂过他眼角的笑纹,那是千日里无数次开怀大笑留下的印记:该说谢谢的是本座。谢谢你撞碎本座的清冷面具,让这千年来,第一次觉得...做个有血有肉的人,真好。
灵貂忽然啾地叼来两枚灵酒枣,掉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远处听雪阁的风铃奏起熟悉的调子,与桂树的沙沙声交织成曲。
沈清晏看着季沧溟眼底的自己,忽然觉得所谓修仙大道,不过是牵着爱人的手,从晨光熹微走到星光漫天,每一步都踩着糖霜,每一眼都盛着欢喜。
千年之后,当玉霄宗的弟子们指着天际那对并肩飞行的身影时,总会听见这样的传说:看见没那位总在云头画糖画的仙人,就是当年把仙尊大人拉下神坛的活宝道侣!
而在更高处的云端,沈清晏正用新炼的糖画笔在天幕上涂鸦,季沧溟则笑着替他稳住不稳的灵力,袖中掉出的灵米瓜子,恰好落在某个仰头观望的小弟子头上。
阿溟,看!我画了我们的灵貂!
嗯,还多了对小翅膀——就像你当年撞进我怀里时,振翅欲飞的模样。
风卷起漫天糖霜,将两人的身影染成最甜美的颜色。原来最好的结局,不是长生不老,而是与你一起,把平凡的日子酿成灵酒,让每个当下,都成为值得收藏的永恒。